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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節


唐方想破口大罵,但是卻奈何根本運足不了力氣,魏十三如此殘忍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自己能夠逃出生天,下半輩子估計不但道法全失,能不能不變成一個不能動彈的廢物,還不得而知。
可是自己先是大意中了魏十三的道法,現在又被魏十三用詭異手法封住了全身的血脈,逃出生天,怕是癡人說夢。
難道唐方今天就要死在這裡嗎?唐方心中又急又怒,可是剛才又是自己打腫臉充胖子,一命換一命。
一個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唐方的腦海,在錐心刺骨的極度痛苦中,他往後仰跌。
魏十三輕聲一笑,道:「不用怕,這只是開始,很快等痛苦過去後,你的感知也會慢慢消失,到時候便會神智迷糊,到那個時候,你身體中的那個怪物,就不會在作壁上觀了。」
「好好享受人生最後一段旅程吧,若是來日我能夠得償所願,定然十倍還給你,你若是有來世,我保你錦衣玉食,一生無憂!」
說完,緩緩地將唐方放在地上,平躺起來。
就在是個時候,唐方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移動,魏十三好像將自己移到了祭壇的中間,唐方仰面朝天,隱隱看見在祭壇中,那道高大雄偉的巨幅雕像。
此時候唐方體內的變化,只能用地獄酷刑來形容,即便是唐方這等硬漢,也忍受不了,如同前玩吧細刀在自己的血脈中流走,切割這著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若是不能開口大叫,唐方恐怕早就叫破了喉嚨,這個痛苦讓他渾身發抖,如同墜入冰窟。
而更讓他感到恐怖的事,所有的如同魏十三所料一般,自己的感官也漸漸地失去了作用,眼不能見,口不能言,耳不能聞,甚至神智也開始漸漸迷糊,就如同投入了一個一無所有的虛無境界,一切都不知道所發生了何事,伴隨他的只有一波加上一波更為洶湧激烈的疼痛。
若是能夠有選擇,唐方此時只求速死,了卻這慘絕人寰的痛楚。
就在這悲慘深淵的更深處,彷彿有一股暖意,沿著自己的身體最深處,緩緩的向著唐方的神智深處襲來,此時的唐方,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就如同即將凍死的人,彷彿看到了一堆灰燼,即便不能取暖,但是總算是能夠給於生命一丁點溫暖。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關注著唐方的魏十三的神色開始凝重,從手裡緩緩地掏出了一把小刀,向著唐方的手腕割了下去,
第470章形勢陡轉
唐方手上的鮮血開始一點一點的滴了下來,粘連在魏十三的那把小刀上面,魏十三微微一笑道:「不用害怕,很快就會過去了,只要你能夠配合我,我保管你不會痛苦很久的。,」
巨大的疼痛讓唐方不由得咬牙切齒,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有氣無力的從口中緩緩地咬出了幾個字:你若是今日不殺我,我來日定然會讓你生不如死。
魏十三自然不會把此時唐方的威脅放在眼裡,也不回嘴,深深的歎了口氣,道:「為何死到臨頭了,你還是這樣嘴硬,不過也好,不算辱沒了贏勾的名號。」
粘稠的血液沿著唐方的手臂緩緩地滴落下來,魏十三手中忽然變出了一隻巨大毛筆,筆尖湛藍,蘸著唐方不斷從腕間滴入的鮮血,那支毛筆彷彿一塊海棉,將唐方手中的鮮血一滴不剩地全部吸入其中,鮮血在魏十三的筆尖凝結,但是卻並沒有絲毫的乾涸,透著詭異的血色,魏十三拿著毛病,開始在唐方的周圍,畫著一些奇詭的圖案。
魏十三的神色更加凝重,如同朝聖一般,小心翼翼地圈畫著,所有的圖案,奇怪非常,似鳥飛鳥,似獸非獸,但是所有的工筆均錯落有致,在唐方的面前,綿綿不絕,形成一番相互連接在一起的圖案。
唐方的手臂中,血液越來越多,而空氣中的血腥味道也越發濃烈了,在這間詭異的地穴中,只有唐方不斷的喘息,再無其他任何一絲一毫的一響。
魏十三在專心致志的塗抹著,很快,許多圈圈圓圓連接在一起,從一邊連接這另一邊,圍繞著唐方和那巨型的雕塑,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星陣,而唐方的血液,細看之下,卻並沒有凝固,反而形成了一道縱橫交錯的河流,那些血液如同在血脈中一般,毫無滯漲游動,從一處流向另外一處,從盡頭又折返回來,形成了一個生生不息地詭異圖案。
魏十三大筆一揮,將所有的血脈引導向那巨大的石像,魏十三的手腕輕輕顫抖著,看著這唐方身體的鮮血開始瘋狂的向著石像湧去,眼神中充滿了激動,握筆的手,居然開始有些微微顫抖。
唐方原本粗重的喘息已經變得嘶啞,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身體中那種精血的流逝帶來的巨大的恐懼,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擊之力,甚至神智也變得也來越迷糊,彷彿十年未曾睡過的人一般,再也抬不起千斤重的眼皮。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清嘯,來自於唐方的體內,宛如一個炸雷,將唐方已經幾乎沒有任何思維的靈台猛地一震。
唐方猛地一陣心悸的感覺,疼痛感覺傳遍了全身,讓他的神智在疼痛中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你就這麼放棄了嗎?」
那個聲音清冷的傳來,聲響不大,卻如雷貫耳,唐方呻吟般的應道:「我……」
「我等候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看中了你這麼一個可造之才,若是你放棄,我前功盡棄無妨,你今生恐怕在這陣法中也定然魂飛魄散,再無轉世輪迴的機會。」
唐方掙扎地道:「這……此人……到底……是在幹嗎?」
「以我之血脈,激怒禹溪,讓他的留在人間的心血得以甦醒……哼,就算是一個泥塑木雕,在人道也足以掀起驚濤駭浪,以人道證魔道,這路子,千百年來,倒是少有人走,此人的心智,在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中,也算是千載難尋……難得!」
「你必須出手救我……」唐方掙扎地道,「若是你不救我,我死了,你也討不了好!」
那個聲音沉默了,歎息一聲道:「我何嘗不想救你……」
「若是此人將我的血脈引出,我此後便再無法以血脈輪迴……以贏勾血做引,混以禹溪留在人間的心血,怕是又得造出一個連我也拿捏不準的怪物……但是……」那聲音長歎一聲道,「你自己無用,受制於人,我又有何辦法……」
「但是……但無論如何,你得想辦法……你才是真正的贏勾真身,難道連一個區區人類都害怕嗎?」
「我只不過是一個殘缺的記憶……如何算得上是贏勾真身……就算是血脈和記憶融合,怕是也難以達到當年贏勾的高度……這老鬼想必是有備而來,用屍**的道法封住你我,我也無能為力了……」
唐方啞聲道:「難道我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聲音陷入了沉默,忽然道:「只好賭上一把了……是福是禍,就看你的造化了……」
唐方再想和體內的聲音交談,但是任憑他如何呼喊,那聲音在沒有應答,而唐方的身體也逐漸地僵硬,神智又開始迷糊,鮮血不斷的從身體中湧出,體溫也變得越來越冷了。
魏老鬼深深呼吸,向著前面看去,那贏勾血在他的指引下,如同萬道蚯蚓一般,緩緩地爬上了那巨石雕像的身體,一個已經完全連接在一起的鮮血法陣,遍佈地面的血色通道,將無數鮮血禁錮其中。而那些獻潤之血,彷彿受著無形之力影響一般,在平整的地面上,卻幾乎同時開始向著同一個方向紛紛流去,中間並無一絲脫離如血脈一般的筆痕。
魏十三目不轉睛,原本因為緊張而發出的粗重的喘息聲也突然沉靜下來,石室之中,陡然平靜!
忽然,在身前那座雕像蜿蜒的鮮血,似乎也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奔流的速度突然加快。
石室中的場面氣氛慢慢變得詭異起來,伴隨著越來越快的紅色河流,漸漸發出隱約的呼嘯之聲,圍繞在那石像的身上,魏十三乾涸的嘴唇忽然發出了一個神秘的咒語,低沉的聲音開始在這石洞中迴盪起來,一串串古怪的語調,伴隨著魏十三怪異的印決,他捏引在前,緩緩擺動。
的呼嘯聲音越來越響,彷彿無數的陰靈在齊聲吶喊,鬼哭狼嚎之聲霍然而作,從四面八方襲湧而來,如同無形的力量,將那石像上的血脈生生的吸住,然後漸漸的浸入在石像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那石像發出了驚悚的聲音,石屑紛紛掉落,露出了半個骷髏模樣的頭像,和剛才王仙嶠等人看到的頭像一模一樣,
魏十三目不轉睛地死死盯著石像,臉上或許是因為法力消耗過度,顯得微微有些蒼白,但是卻遮掩不住那嘴角的笑意,看著在旁宛如死屍一般的唐方,他緩緩而動,用手中的毛筆,在石像已經露出的空洞眼眶中,宛如點睛一般,就要湊了上去。
陰風四作,彷彿在迎接著一個恐怖魔鬼誕生一般,似乎腳下的地面都發出瑟瑟的顫抖,魏十三手中毛筆正中那石像的眼眶!
錚!
一聲巨響,那石像的眼睛猛然而亮,發出一道寒光,將整個石洞照的宛如白晝!
魏十三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壓制,渾身都忍不住顫抖,毫不遲疑地跪倒在那石像的前面,
瞬間,鬼氣大盛,石像渾身劇烈顫抖,鬼魅妖氣從四面八方湧來,不斷地鑽入石像的身體中,而唐方的身體中的血流動的速度也瞬間加快,不斷的向著石像湧去,整個石像早已經被染得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