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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節


判師,唐方如何不知道他的厲害,當年人間閻羅閻書勤便是判師,在祝由魏家歷代以命下咒,讓魏家絕子絕孫,才有了如今魏家人才凋敝之勢,連魏家魏老鬼都不敢輕易惹的人物,居然被花苗的人惹到了!
只是,判師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為何花苗之人會與他結上了樑子。
唐方自問,憑自己現在的本事,恐怕也不敢與這等道門中五邪之中最為詭異歹毒的判師為敵。
「這恐怕就是因果報應,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王仙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歎氣道,「我就說過,不殺了那個小娘們,必然會有後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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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入我之門
唐方一愣,想也不想道:「和那個日本女人有關?」
王仙嶠白了唐方一眼,道:「不然,你當秦滿這小子有那麼大的面子,能夠和判師打交道?」
秦滿在旁道:「唐爺,到底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個女人到底怎麼樣了?難道是這女子回來報仇了嗎?」
想起那女子的降頭之術,秦滿至今還心有餘悸,道:「我就算敢惹一百個斷粲,也不想惹這麼一個女人,唐爺,你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將這個禍害除了呢?」秦滿抓耳撓腮,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做事要你管嗎?」唐方淡淡地道,「這事,花苗的人都知道嗎?」
秦滿道:「暫時不知道,今早我發現身上這個黑印的時候,只當是一般的疾病,所以問了一下王大先祖,他老人家一看就……」
「當時我都嚇到了,」王仙嶠接過話頭道,「按理說這判師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但是這胎印乃是判師的標誌,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所以我當時也很納悶,想來想去,只能連上那騷娘們這條線了。」
「貢師……判師……」唐方深吸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這小小的苗疆居然能引出這麼多深不可測的老江湖,此事暫時不要在花苗之中傳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秦滿點頭道:「這點我曉得……」
「遲了!」忽然王仙嶠望向天空,沒來由地道。
三人一齊望天。
天邊的落日已經漸漸消失在谷口,只留下一抹緋紅的夕陽將半邊染得血紅,隱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種不詳的警兆在唐方心中生起,唐方淡淡地道:「清場,將所有人退到谷中深處,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來。」
秦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連忙點頭,傳令下去,所有花苗族人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三人的表情也知道,必然是有大事發生,不敢多問,紛紛退到了深谷之中的洞穴裡面,偌大的鷹嘴峽,只留下了秦滿三人。
安撫完了族人的龍蟄等人出來之後,便一臉焦急地看著唐方等人,忙聲問道:「唐爺,王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唐方不做聲,靜靜地看著天空漸漸消失的那抹紅霞,如同一尊萬古上佛一般,而王仙嶠也是收斂了臉上的往日的戲謔,很少有的認真。
來頭可是江湖五邪之中,最難惹的,最無解的判師,任憑王仙嶠數千年的道行,恐怕也是暗自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之所以無畏,是因為無知,但是王仙嶠不可能不知道判師的恐怖。
殘陽如血,引起一陣陣風吹草動,只要在場的人都能感到宛如實質的壓迫感,就如同猛虎出現前那一陣陣心驚肉跳的恐怖。
王仙嶠低沉地道:「判師作怪,通常是在日夜交接之時,這一刻,天地倒轉,日月交替,人之生氣極易走失,可以讓他的判命之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唐方皺眉道:「有解麼?」
王仙嶠道:「判師判人性命,如同陰司勾魂,以命填命,你見過在陰司的閻王簿上勾了名號的人,能夠逃脫嗎?」
唐方道:「人命天定,判師何德何能,可以代天取命。」
「判師原本就是命格五弊三缺之人,陰間不收,陽間不留之『人』,所行便是陽人代行陰司之事,白日為人,定人間定數,夜間為鬼,判陰間命運,穿梭陰陽二界,天地無人可治。」
唐方皺眉道:「難道世間上真有這等不受陰陽束縛的存在,那豈不是逆天之『人』,上天真的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當你真正作惡十世,惡貫滿盈,殺氣沖天到連陰司都不敢留的時候,便有了判命的資格。」
唐方冷笑道:「想不到陰司也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狗玩意。」
王仙嶠臉色一變,道:「老祖,休議陰司是非,此乃大忌。」
就在說話間,忽然那片殘雲猛地一變,似乎流動起來,在天空慢慢地聚攏,形成一張模糊不清的人臉形狀,兩隻空洞的眼睛盯著站在谷中的幾人,此時的王仙嶠不自禁間便汗水淋漓,盯著那張由殘雲形成的人臉,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驚怖。
那張『人臉』俯視下界,嘴角似乎還形成了一絲不屑的笑容,盯著王仙嶠,王仙嶠彷彿覺得一種強大到了極點的壓迫力從天而降,汗水淋漓的臉變得越來越不安,這是他自從出落洞之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恐懼。
嘎砸,嘎砸,嘎砸。。。
忽然一陣宛如機械牽動的聲音響起,從谷口緩緩地走進了一個白衣白褲地人,漸漸地走進了,諸人這才發現,這眼前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玩偶,一個木刻的玩偶。
整張臉就是一片木,臉面光滑,無耳無眼無嘴,穿著宛如一身潔白的喪服,每一步,都發出木屑摩擦的吱吱聲,僵硬到了極點。
王仙嶠的臉越發陰晴不定,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那張木雕的無臉木偶開始慢慢的變化,彷彿就像出現了一把利刀一般,開始慢慢地在那木偶的臉上雕刻,一點一點,鼻眼開始出現,眉眼漸漸地有些相似這在場的某一個人。
王仙嶠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整張臉變得扭曲莫名,忽然間,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壓力徹底壓垮了心防,大叫一聲,撲到在地上,幾乎帶著哭腔道:「奴人王仙嶠參見判師大人,大人住手,大人且慢……」
天空中那張人臉露出了不屑之笑,如同雷鳴般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失魂落魄之人,總算認識我了……」
「奴人不知是判師大人降臨,有失遠迎,還請判師大人恕罪。」王仙嶠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請大人高抬貴手,不要奪了小人的命數。」
那張慢慢形成的人臉慢慢地停下了變化,諸人這才發現,這張人臉的模樣雖然未成型,但是已經隱隱和王仙嶠有了幾分神似。
王仙嶠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不自覺間已經汗水濕透了整個後背。
連這深不可測的王大仙人都嚇得屁滾尿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龍蟄等人心中不由得疑心大起,其中一人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地大聲道:「哪裡來的人混賬,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大膽!」忽然猛地一聲大喝,從半空中的那片人臉血雲中響起,如同平地驚雷,讓所有人耳膜震盪,可是王仙嶠早已經嚇得爬倒在地下,半句聲音都不敢吭。
忽然,那張木質人臉開始漸漸發生變化,彷彿一把無形的刀,刻著那張無臉臉孔,一刀一刀,滋滋的聲音,在谷中響起,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不敬之人,就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僵直的僵立在那裡,如同一具僵立的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