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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


「退!」斷粲雙目通紅,剛才與秦滿一戰,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原本以為憑著有高人助陣,可以般原本失去的劣勢扳回,但是哪知道對方居然有了兩個如此深不可測的高手橫插一手,特別是那精壯漢子,連那無與倫比的凶獸都被他滅了,今日一戰,若是再強撐,只要那兩個高手中的其中一人出手,白苗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絕境。
「回去,退!給我退!」斷粲咬牙大聲道,幾個白苗的近衛,擁簇著斷粲,向谷外後撤,更是助長了花苗士氣,花苗趁勢掩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白苗族人的屍首。
花苗族人還待乘勝追擊,忽然唐方高聲道:「窮寇莫追!」
唐方一戰,在花苗族人中豎起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頓時不少族人如同聽到了聖旨一般,當真停了下來,秦滿也不假思索地道:「所有人停下,聽唐方的,窮寇莫追!」
撿回一條命的白苗族人,哪裡還敢再戰,頭都不回的向著谷外跑去。
看著白苗族人倉皇失措的敗退,山谷中響起了如浪潮般的歡呼:我們贏了。
所有人擦了擦臉上的血霧,露出了燦爛笑容,今日若非王仙嶠和唐方鼎力相助,所有人心知肚明:他們難逃一死。
朝陽照在秦滿的臉上,絕處逢生,此時他,從未有過如此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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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定計
熾烈陽光,耀眼奪目,秦滿暗自鬆了一口氣,花苗一族,算是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洗禮之後,保住了,但是此時的他,看著在歡呼雀躍的人群,瞬間情緒有些低落。
花苗雖然保住了,但是那些死去的花苗族人卻是永遠不能在復生了,贏了又如何,敗了又何如?只是一場輪迴的結束,而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端,依然不會停止,下次再戰,或許三日後哦,或許一年後,元氣大傷的花苗,還能再由再戰之力麼?
只要唐方離開,他花苗依然免不了全盤盡沒。
冤冤相報何時了,秦滿深深歎了口氣,看著背影有些蕭索地唐方,此人深不可測,向他這樣的人才,又怎麼會長期盤踞在苗疆,充當他花苗的守護神,花苗想逃過此劫,靠的只能是自己。
可是……秦滿澀然回首,今日一戰,花苗雖然勝了,但是依然耗損了七八十個精壯漢子,而且還有不少人身負重傷,沒有常年休養,絕難復原,如今的花苗,已經瀕臨絕境,就算再想崛起,恐怕二十年內絕無可能。
秦滿抬頭看了唐方一眼,若是能與此人交好,依著唐方的名頭和今日一戰之威,就算不能時刻出手,但或許憑著此人福澤,尚且能換來花苗二十年的休養生息,只是唐方對於自己和花苗來說,都是仁至義盡,自己又有什麼本錢去央求人家呢?
花苗復興之路,且長且險,所有的千金重擔均壓在了他族長的肩頭,秦滿有些力不能勝,但是此事,很大的原因是因自己而起,是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秦滿走了過去,拍了拍唐方的肩頭,真誠地道:「多謝。」
唐方魂遊天外,敷衍地道:「嗯?」
他的心中依然想念著那個讓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繞的女子,唐夢琊。
未曾一日敢忘呵!
「唐方,」秦滿看著失魂落魄的唐方,話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只得無聲地拍了拍唐方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進去再說。」
花苗的人族人已經開始有序地清掃戰場,唐方花苗核心份子來到谷內,盤膝坐在地下,此時心情大好的花苗族人們捧出了珍藏在谷內的苗疆米酒,王仙嶠湊了過去,喝了一口連連豎起拇指,道:「好,好東西。」
王仙嶠雖然由於性格的緣故,不受人待見,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若是沒有他的出手相助,可能這其中便沒有人能夠破得了那神秘女子的降頭之術,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對王仙嶠感恩戴德,就算王仙嶠說得出話,在難聽,他們也有用笑臉迎著,如祖宗一般伺候著。
秦滿顯然全無心思,隔了好久,開口道:「唐方兄弟,你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似乎她對你十分熟悉。」
「啊!」唐方應了一聲,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希望不是舊識。」
秦滿等人如何能猜透唐方的心思,王仙嶠搭腔道:「那女子確實有些鬼門道,似貢師而非貢師,不過能調教出這等厲害的弟子的人,確實很有一手,我很想跟她師父過過招。」
「師父?」諸人面面相覷,單單這個女子就已經恐怖如斯,若是惹出了那個女子,豈不是更加恐怖的存在,那,即便是有唐方和王仙嶠相助,花苗依然會大禍臨頭。
王仙嶠聳了聳肩膀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也許那小娘子的師父早已半截入土,化作一堆白骨也說不定,嘿!你們不用這樣憂心忡忡的樣子嗎?高興點會死麼?」
秦滿下定了決心,開口試探道:「唐方,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麼?」
唐方心中依然想著剛才那神秘女子的身份,根本沒有心思,茫然搖頭。
「若是兄弟無事,就在這鷹嘴峽盤桓幾日,也讓我花苗盡地主之誼,好好寬待兄弟和老祖,也算是報答唐方今日出手相助之恩。」
「你們是想讓我們像菩薩一樣供在這裡,嚇唬白苗那群沒種的人吧?」王仙嶠陰陽怪氣地道。
「老祖。咳咳!」秦滿被猜透了心思,老臉一紅,道,「這個……白苗今日雖然敗退,但是斷粲未死,白苗元氣也並未大傷,而我花苗能戰的漢子不過兩百人,若是兩位一走,斷粲捲土重來,我們白苗確實……」
「沒種。」王仙嶠無比鄙夷地道。
秦滿澀然一笑,道:「也不怕老祖和唐方兄弟笑話,若是白苗殺來,我秦滿自當奮不顧死,就算戰死沙場,也沒有什麼,只是我秦滿死不足惜,而我花苗上下,還有不少老弱婦孺,他們是我花苗最後的一點血脈,若是連他們也沒了,我花苗就當真是斷了種了。」
說道動情處,秦滿這個剛剛在戰場上果敢狠絕的漢子也不禁眼眶一紅,所有花苗的人頓時都變得憂心忡忡,再也沒有半分得勝歸來的喜悅。
「所以……」忽然秦滿站了起來,跪倒在唐方的腳邊,道:「請唐方兄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助我花苗族人躲過這千年大劫,日後我花苗願意為兄弟立上長生排位,世代供奉,世代效忠。」
所有的花苗漢子也一併站了起來,跟在秦滿後面,跪倒在唐方的腳邊,齊聲道:「請唐宗主救我花苗一族。」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唐方被這些人搞的有些哭笑不得,連忙一把要把秦滿扶起來,秦滿斬釘截鐵地道,「唐先生今日若是不答應,我便長跪不起。」
「唉!」唐方歎口氣,道,「我俗事太多,恐怕無法常年在此,我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們一世啊,你先起來,此事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我們坐下來好好想想,也許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秦滿只得起身,道:「斷粲這人我是知道的,生性睚眥必報,今日在谷口吃了這麼大虧,定然不會放過我們,他不亡我花苗之心肯定不會死,只要唐方兄弟離開鷹嘴谷之日,便是他捲土重來之日。」
龍蟄也開口道:「往日我們花苗與白苗之間大小戰役不下百場,我白苗都是勝多負少,佔據上風,斷粲這次傾巢而出,我看定然是受了那妖女的蠱惑,不然,就算秦滿不在,斷粲也不敢這麼大膽子。」
唐方心中一動道:「斷粲在白苗中地位如何。」
「斷粲此人雖然悍勇,但是為人剛愎自用,白苗族中多人已經不服氣了,但是奈何他乃是白苗第一勇士,苗人尚武,所以雖然有人不服,但是也奈何不了他。」
唐方想了想道:「若是斷粲死了呢?」
秦滿眼中一亮道:「不錯,若是斷粲一死,白苗便會瞬間陷入混亂,沒有三五年的時間平定不下來,唐宗主難道是想……」
唐方淡淡地道:「我今晚便去會會他。」
花苗諸人頓時茅塞頓開,笑道:「果然好計謀,只要唐宗主出手,斷粲的人頭還不是手到擒來,斷粲一死,白苗便會四分五裂,而我花苗便可以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
唐方點了點頭,望著遠方,不知道此時,那個玉面女子是否還在白苗族中,若在,唐方這次一定要揭開她面具,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