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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節


安倍沙羅用純正的中國話道:「這位伯伯,可是姓蔡。」
「你既然知道了,何必多此一問。」蔡家老者冷冷地道。
安倍沙羅笑道:「蔡先生的大名,在我大日本國裡面也是如雷貫耳的,家師就常常在我耳邊提及你,說在湘西祝由一脈中,就以你的道術最為精妙……」
蔡姓老者一抬手道:「得,不要給我帶高帽子,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是知道的,祝由十三脈中比我厲害的車載斗量,我不過是一個被逐出宗家的孤魂野鬼罷了,你們有什麼企圖就直接說。」
安倍沙羅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道:「蔡先生太過謙虛了,剛才是我師兄太過魯莽,衝撞了先生,還行先生海涵,有道是展顏消宿願,一笑泯恩仇,我代師兄先對您賠禮道歉了。」
「哼!」蔡家老者和李陽同時冷哼。
「蔡先生乃是道門的高手,只是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屈居,未免也太不符合您的身份,我大日本帝國求賢若渴,只要蔡先生願意,我們願意重金聘請你,只要蔡先生願意為皇軍效力,何愁不能一展心中的報復。」
蔡姓老者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你是要我跟你們做漢奸?」
「蔡先生真會開玩笑,中日本就是一家兒女,我們本著至善之心而來,是真真正正的來幫助你們的,中日融合在之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小女娃兒牙尖嘴利,我懶得跟你們說,這山上很好,我不想下山,更加不想跟你們小日本做事,滾吧。」說完這蔡家老者抖了抖煙槍,找了招手,原本雙目緊緊盯著李陽的地狼才極度不情願的跟在他身後,安倍沙羅揚聲道:「難不成蔡先生當真不想從返祝由十三脈嗎?」
蔡姓老者的肩膀微微一抖,安倍沙羅連忙道:「只要蔡先生願意,我們可以幫你,甚至可以幫助你一舉成為祝由第一人。」
蔡姓老者轉過身來,笑了笑,道:「若是三十年前,我或許還真的被你們說動了,只可惜,人老了,心也散了,得過且過就成了,名利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
安倍沙羅依然不死心,還要勸說,李陽已經有些不耐煩地道:「沙羅,跟這個老東西還說什麼說,讓我做了他,替渡邊他們報仇!」
安倍沙羅歎了口氣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便是友非敵了。」
李陽一聲爆喝,,整個人往前撲去,大手一探,對著這蔡姓老者就要提著兩隻鐵拳當空砸下,蔡姓老者冷冷地道:「這招安不成,便要殺人滅口,小女娃,你好毒的心腸。」一個翻身,腳下踏出奇詭的步伐,居然如同游魚一般從這李陽的身邊滑了過去,手中的煙斗一點,叮叮叮幾聲,在這李陽的身上響起如同炒豆子的聲音,李陽只覺得渾身酸麻之感越深,卻不知道這蔡姓老者出手的是何功夫。
在人體除了精氣在經絡中的有規律循環以外,還存在另外一個看不見的循環系統,這就是「血」循環,這個「血」的循環是按照太陽運行的規律來進行的,而「血」是有「血」頭的,這個血頭可以根據太陽在天空中位置相應在人體身上測到,如果通過一定的方式阻斷「血」頭,那麼人體就會出現故障,導致真正的吐血,甚至死亡。這門功夫便是在道門中很有名氣的「點血」之術。也正是這蔡姓老者剛才所用之術。
只是這『血』循環非常難以辨別,和週身穴道不同,血頭難找,即便是對人體構造有著超乎尋常的認知,也要借憑運氣,才能找到血頭,這門功夫考究的不僅僅是修習之人的眼力、手力、判斷力,甚至還有一些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但是這點血之術,若是修道化境,那可就是不得了之功夫,可以殺人於無聲無息,傳說中曾經有個點血的高手,因為與人一言不合,便輕輕地在他的肩頭拍了三下,此人當時不覺,但是回家之後,大病三日,吐血三升,才慘叫著死亡,至死不知何故。
只是這上古流傳的絕技,現如今已經再無人用過,這蔡姓老者也是機緣巧合,在一次走腳的過程中得到了點血術修習功法,數十年苦練不息,方有了今日的成就。
但是與這李陽交戰的過程之中,蔡家老者卻越大越驚心,這李陽的皮糙肉厚,簡直超過了人類的範疇,這點血之術用之在他身上,根本如同石沉大海,起不到半息的作用,反而這李陽發起狂來,如同狂暴的野獅,所用的招式絕非遵循中原的窠臼,但是極為簡單實用,每招都是根據人體構造精心研究出來的必殺之計,凶險非常,很快,這老者便左突右支,十分狼狽,而這李陽卻是越打越猛,即便是在耳邊產生的拳風,也讓蔡家老者極為難受。
「嗷嗚!」這地狼在此發出猶如餓狼般的吼叫,見主人不敵,再也忍不住,猛地一下對著李陽狠狠地咬去。李陽一腳橫踹,將地狼再次踹出,可是這地狼卻奮不顧身地一口咬住了李陽的腳脖子,李陽頓時吃痛,舍下了老者,雙拳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朝著地狼劈頭蓋臉而下。
「諦聽,快走!這裡不關你的事!」老者見李陽拳拳到肉,心疼不已,大聲道,「小日本,你有本事衝著老子來,跟一頭畜生過不去算什麼本事!」
「老子宰了你!」李陽獰聲道,一把抓住地狼地狼依然不肯放開嘴,帶出了一大塊的血肉,李陽腳上傷痕深可見骨,但是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雙手猛地舉起地狼,將這地狼的頭猛地朝著一塊巨石上撞去,頓時諦聽頭上血肉模糊,嗚咽一聲,癱倒在地上。
「諦聽!」老者面容驚怖,雙手掐訣,正要做法,哪知道在身後一一直沒有動的安倍沙羅猛地掏出了槍,對著老者的就是一槍,頓時老者大拇指被打掉在地上,李陽上前一把捏住了老者的喉嚨,獰聲道:「支那人,你的道術不是很厲害的嗎?給我使出來啊。」
老者被掐住喉間,呼吸不暢,掙扎道:「老夫只恨沒早日請出它來對付你們!」
「遲了!」李陽一聲爆喝,運力捏碎他的喉骨,正在這個時候,那頭地狼昏昏迷迷地站了起來,老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嘶喊道:「走,走,走,找唐方……」
地狼嗚咽一聲,怨毒地瞪了一眼李陽,不等李陽發作,如同受傷㊣(9)的野狼,朝著黑暗的山谷中狂奔而去。
李陽也懶得去追,坐在地上喘了一口粗氣,鄙夷地道:「祝由道術,不過如此。」
「唉!」這蔡家老者太過托大了,若是一開始他與你比拚的是道術,而非蠻力的話,我們可能就要糾纏很長一段時間了。」
「那又如何?」李陽訕道,「你不也是沒有請動式神嗎?支那人都是喜歡吹牛的人,祝由一脈,不過如此。還有那條狗,你不是說什麼是地狼嗎,還不是被老子打的滿地找牙。」李陽扯下一塊衣角包裹傷口,道:「不過這畜生那一口,倒也是咬的我真疼。」
「地狼,或許還年幼未成熟吧,所以和普通的犬類差不多,只是可惜這蔡家費勁心思,馴養這麼一個畜生,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讓這畜牲跑了,終究不好。」
「怕什麼,下次遇到它直接宰了給你打打牙祭。一個畜生而已,有什麼關係。」李陽道。
「走吧,不知道唐方他們到哪裡了。」
「你不是在他們身上做了記號嗎?難不成還怕他們當真跑丟了不成?不過師妹,我還是那句話,跟這些人玩兒,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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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明月溝渠
下船之後,方雲放走了諦聽,幾人再次上路,此時夜色已經晚了,方雲道:「夜色已晚,我們或許應該休息一下,找個地方落腳打尖,反正後面的尾巴已經被甩掉了,應該不會再有人追上來,再急也不急著這一時半刻的。 」
白寒點頭道:「我以前來過這裡,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前面應該有個鎮子,我們在鎮上湊合一晚,明天早上在出發。」
眾人不反對,在白寒的帶領下,果然前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人數不多,大約只有百來戶人家,白寒帶領眾人來到一戶相對富庶的人家家裡,主人似乎認識白寒,非常熱情,將家裡收拾一下,帶著一家老小去了親戚家,將三進兩院的房子留給了五人,弄得諸人有些不好意思,倒是白寒含笑納之,並不推辭。
眾人吃過主人家備好的晚飯,已經是月上柳梢的時候,儘管連日趕路,諸人都有些倦意,但是由於各種理由,並未有休息的意思,鄔蠹獨自一人不言不語,在自己房中去了,而白寒則是拉著唐方和方雲喝酒,紫玲玎無聊便獨自在月下散步,獨自欣賞這鄉間寧靜的夜晚,隔了好久忽然聽見腳步聲,忽然回頭,見方雲正走過來對著自己點頭微笑。
方雲地道:「白寒和唐方這兩人還在喝,我是抗不住了,只好借尿遁出逃,忽見月下有美人,便來瞧上一瞧,沒有想到紫小姐也是心事重重,不知道所想何人?」
「關你何事。」紫玲玎不假辭色地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還未成年,年紀輕輕就想著招花惹草,不太好吧。」
「哈哈,」方雲打了一個哈哈,將雙手揚了起來,「你看我現在,還是小孩嗎?」
「不錯,憑著你這副臉蛋,倒也可以混口飯吃,只是不知道,你脫掉你那件袍子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女人願意跟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抵就是說的你這種男人吧。」
方雲苦笑著搖頭道:「紫小姐牙尖嘴利,說不過你,不過紫小姐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院子裡面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著誰。」
「關你屁事。」紫玲玎對方雲始終有著一種沒來由的厭惡,若不是為了合作,她根本看都懶得去看他一眼,或許總覺得方雲越是笑的春光燦爛,心中就越是心懷不軌,對於長的好看的男人,紫玲玎總是有著一種強烈的潛意識抵抗,比如歐陽風骨。
方雲道:「紫小姐喜歡唐方……」
「住嘴!」紫玲玎輕聲喝道,「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方雲笑道,「紫小姐看唐方的眼神與眾不同,即便是我這等不懂得男女心思的人也看得出來,別提白寒和鄔蠹他們兩個人精了,紫小姐一片心思,可惜……」方雲搖頭晃腦的歎道,「若是紫小姐不說出來,別人恐怕永遠不會明白的。」
「唐方只是我的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們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就和你一樣,等這樁子事情了了之後,我們依然是敵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