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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節

阿天北冷冷一笑道:「你們居然連我家的二少爺都敢動,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等死吧。」
這人獰笑了一聲道:「你也是老江湖了,我們既然敢闖進法王行宮到底仗著誰你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那又怎樣今天只要我在,你們就別想動二少爺一根指頭,」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沒辦法繼續往下說了,不過就憑你一個人能攔住我們」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阿天北冷冷道。
「好,我佩服你的忠義。但今天你我各為其主,只能得罪了。」說罷就聽一陣撲啦啦的聲音傳入,隨即一隻白顏色的信鴿振翅飛入了房間裡。只見它的腳爪上抓著一根黃顏色的錦緞,大約小拇指粗細,錦緞的另一端則拴著一根類似於的象牙的小掛件。
阿天北對這物件似乎很是緊張,他對我們道:「一定要藏好了。」說罷雙指結印,朝飛在空中的信鴿戳去,而信鴿鬆開腳爪後便調轉方向飛了出去,阿天北抬手對準空中降下的錦緞一掌推出,就聽轟然一聲,這錦緞隨即幻化成一溜橘紅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燒一現眨眼就消失了。
我有點不太明白阿天北為什麼會對這種看似魔術的手段如此緊張,隨即就聽到更加響亮繁雜的翅膀撲騰聲,隨後只見六七隻白色的鴿子朝門口飛來。
我頓時明白了,一隻鴿子只不過是試探,給你一個投降認輸的機會,如果你想要生扛,那麼接下來的就是「大規模轟炸」了。
阿天北低聲咒罵,隨後他扯下身上的外衣,雙手一震,就聽啪的一聲脆響,普通的外套頓時鼓脹起來,就像是一面盾牌。
隨即阿天北對準這些飛入的鴿子狠狠抽動了手中的衣服,只見寬大的衣服捲起的勁氣朝鴿子席捲而去,鴿子迎頭撞在氣浪之上,頓時羽毛紛飛,它們爪子下的錦緞也被勁風激破,只見黑暗的院子裡頓時一片火光縱橫,黑暗的區域被照的一片霍亮。
而這些鴿子所「運載」的不禁有火,還有冰和一些別的元素,除了火光的橘黃色,還有寒冰的暗青色,甚至還有一片紫霧,這應該是毒氣,不過在烈火的焚燒下,毒氣瞬間被蒸發一空。
而這些鴿子也基本被烈火燒著,在空中亂撲通一陣除了有限的幾隻被燒死落地,其餘的都飛走了。
阿天北冷笑道:「就憑這點小玩意對付我你們也太異想天開了,還是用點心吧,手底下有什麼硬功夫趕緊使出來。」
「阿天,你是不是太囂張了」門外有人道。
「我想你們能太平的離開,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你真是太樂觀了,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天下無敵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只是堅守自己的責任罷了。」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試試看這個。」說罷就見一股亮晶晶的水柱從屋外衝了進來。
阿天北大驚失色,閃身到了桌子旁,用左手在桌肚下一托,生生將桌子托過了頭頂位置,隨後那水柱全部落在桌面上,只聽一陣刺啦啦作響,桌面騰起一股白色的煙霧,隨即一股腐屍的腐臭味瀰漫在屋子裡,我們忙不迭的摀住鼻子。
只見木頭桌面就像變成了豆腐,一層層的木頭渣子往下掉,阿天北怒吼一聲,將手中的木桌子朝水柱噴射來的方向丟去。
轟隆一聲木桌子撞破了已經破損不堪的木板門飛入了黑暗的區域。
就聽屋外一陣腳步響動,接著有人大聲道:「老槐樹,你他媽濺到我身上了,唉吆真是疼死我了。」
另一人道:「別緊張,上點藥就成了,我身上帶著解藥呢。」
話音未落阿天北猶如箭一般竄了出去,隨後就聽屋外傳來兩聲慘叫,隨後再進屋子阿天北用胳膊夾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這人看面相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皮膚黝黑,看樣子就不像是好人,一對眼珠子賊膩兮兮的,打量著我們。
他就像失去了移動能力,被阿天北夾在胳膊裡連動都動不了,進了屋子後阿天北將那人丟在地下道:「老槐樹,連你都來攪和這趟渾水了」
「阿天,我們來這兒你也知道受誰的的指示,既然如此何必非要硬挺呢,就憑你一個人挺不過去的。」
「我不是和誰置氣,而是我負責的事情就一定要負責到底,我不能讓你們傷害二少爺,否則我無法和法王交代。」
「大少爺都不擔心這事兒,你又何必摻與進來,而且青龍法王的位置將來必定是傳給老大,這次你得罪了老大,將來還如何相處」
「我是憑良心辦事,不像你們眼裡只有錢。」
「好,你是聖人,我們都是混蛋」話音未落就見門口人影晃動。
見到這個人我是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人怎一個「酷」字了得。
只見他渾身上下打滿了各式各樣的金圈,什麼鼻環、唇環、眉環只要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能見到各種小圈圈,而他的身上則掛著數十條黑黝黝的鐵鎖鏈,走路時鐵鏈晃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最為詭異的是這人居然沒有手臂,只見他大禿腦袋上一根毛沒有,下巴上的鬍子卻長的又濃又密,怎麼看怎麼像是西遊記裡的沙和尚。
最早和阿天北交手的就是這個人了。
只見他似乎是很憤怒,呼呼喘著粗氣,見到阿天北也不說話,嗷嗷嚎叫著渾身一震,只見身前掛著的鐵鏈盡數而起,隨後他用光著的腳踢在其中一根上,那根鎖鏈就像是長了眼,筆直的朝阿天北激射而至。
阿天北抬腿勾來一把椅子擋在身前,只見鐵鏈接觸到椅子靠背上隨即連轉了幾圈,緊緊繞住木條。
不等他使力,阿天北抬腳踩在鐵鏈上,就聽嘩啦一聲,椅子粉碎,而鐵鏈也被阿天北踩在腳下。
這人身子一晃,這下又震起數根鐵鏈,他抬腳橫掃在鐵鏈上,只見四五根鐵鏈嗤嗤作響朝阿天北當面飛來。
阿天北則抬手大喝一聲:「起。」只見嵌入地板縫的鐵鏈就如蛇一般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圈圈的轉動,眨眼間就和這人的鐵鏈交纏在一起,但這次阿天北沒有和他糾纏力量,他屏住左手雙指在空中畫了幾圈後道:「邪魔歪道,何足道哉。」說罷雙指在其中一根鐵鏈上點了下,隨後只見一溜深的火焰迅速在鐵鏈上燎過,隨後就是「崩」的一聲脆響。
這人身上所有的鐵鏈包括阿天北手中握著的三根鐵鏈眨眼炸碎成一團鐵屑,我們雖然離的很遠,但也感覺到一股強烈且灼熱的氣體撲面而過,沒有胳膊的人則被勁氣震的騰空而起飛出屋外。
老槐樹道:「阿天,你瘋了,居然用真火對付人」
:「你如果不閉嘴,接下來被燒死的就是你了。」老槐樹真是俊傑,立馬就不吭聲了。
就聽黑暗的屋外有人輕輕歎了口氣道:「阿天,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是很尊重你的,但用真火燒人這可是大忌諱。」
「你們既然敢擅闖法王行宮,我只能盡全力反擊了。」阿天北雙目警惕的對屋外那人道。
「我再對你說一次,這次我們來不是擅闖,而是得到了大少爺的同意,所以我希望你能給個方便,這可不光是給我,也是給你自己留條後路。」
「我執行的是法王親自給我下達的命令,我從來沒有聽大少爺說過他要對付自己的親弟弟,你這是在敗壞靈家的聲譽,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阿天北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我忽然很感動,其實我們這方無論從任何方面、任何角度比,都無法和靈越比肩,從頭到尾我們就是個極度弱勢的群體,但在這樣一處關係背景複雜的「深宮大院」裡,居然能有一個人拚死維護寧陵生的安危,這人要麼就是個傻子,要麼就就是個正直到極點的人。
曾經我親眼見過阿天北的殘酷手段,毫無疑問他肯定是個心狠手辣、心腸硬如鐵石的人,但他也是個極有原則正直的人,他絕不會對權貴卑顏屈膝,確實如他自己所言,他是憑良心做事。
屋外那人哈哈笑道:「阿天,真沒想到你我二人會有今天的衝突,你真的要死保老二了」
「這是法王對我的交代,所以我必須做到這件事情。」
「好,我知道明天早上小姐一定會過來,所以如果想要完成這件事那就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咱們不用再拖時間了,就讓你我做個了結吧。」
說罷只見門口人影晃動,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皮膚的人手搖一柄折扇出現在了大門口。
這人身材很高,估計有個一米八幾,但很瘦,燈光下的身影猶如一根電線桿,只見他窄而長的臉上皮膚臘黃,沒有絲毫血色,左邊眼珠子又大又鼓,右邊則小的猶如瞇縫般,狹窄的面部卻有一個又大又彎的鷹鉤鼻子,看外形能感覺到這人是個極其陰險狡詐的人。
阿天北冷笑道:「胡森,我只知道你是個狠角色,還真沒想到你會當別人的走狗。」
被人如此羞辱,胡森也不生氣,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道:「這話說得不對,我就算是當了走狗,那也是當錢的走狗。」
「難道你甘冒奇險就是為了賺錢嗎那又何必深入玄門,你販毒也能賺到。」
「以我的能力真要是販毒沒人能抓到,不過之前我沒想過要做這行,謝謝你提醒了我。」他呵呵一笑,毫不知廉恥的道。
無論是我的想像還是文學作品裡對於世外高人的描述,那些有本領的人個個都是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每天也不用為生計發愁,而且也從來不缺錢。
這個概念是錯誤的,只要是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人就沒有不需要錢的,除了極為少數的幾個人能頓悟禪機,真正的做到視金錢為糞土,除此以外無論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對於金錢的追逐是發自內心的,即便偉大、智慧如牛頓,晚年時光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煉金術中,幻想著能把石頭變成金子。
所以說胡森絕不是第一個為了錢甘願奉獻自降身份供人驅使的凡夫俗子。
但阿天北還是很難理解為什麼一個渾身都是本領的人居然會為了錢做殺手。
我不知道這兩人究竟誰的本領更大,但看阿天北謹慎的狀態就能知道胡森肯定是個難啃的骨頭。
兩人對視片刻後胡森披在身上的長袍就像被人吹了氣般鼓脹而起,他抬起雙手過頭後就像夢囈般喃喃而語,隨後就見屋子裡的空氣中開始凝結一條條猶如銀絲般的細微之物。
阿天北面色頓時就變了,他扭頭對我們道:「立刻把燈關了,趕快。」
慧慧嚇的驚叫連連,而我來不及多想,起身就朝門口控制開關跑去,然而沒等我跑到開關前,猛然就覺得背後就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劇痛感差點沒讓我慘叫出聲,我只覺得雙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下,隨後就將王殿臣從我身邊衝了過去,然而他也沒跑出兩步,就見一道銀色的光鞭抽在他的背後,王殿臣背後的衣服整個被抽的碎裂,碎布條四下飛舞。
他背部的皮膚瞬間出現了四五道血痕。
看來我受的也是這種傷了,只見屋子裡的銀絲就像是鵝毛,滿房間都是,寧陵生也是沒走幾步,只要皮膚接觸上了銀絲就會被劃出血痕,阿天北沉聲道:「都別亂動了,這是影刀陣,屬於上茅法術中的攻擊性法術,只要在有光的地方就可以施展。」
胡森也不搭話,就在那閉著眼唸唸自語,隨即就見空氣中的銀絲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寬,:「好手段,且看我的氣火訣。」說罷張嘴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上以極快的速度畫出了一個古怪的圖形,念聲道:「天地風雷、明覺天力。」說罷伸手向前推去。
只聽呼的一聲風響,他左手手掌沾了血液的區域隨即射出一股火焰,這火焰的形態很是奇怪,遠看似乎隱約能看到虎頭的形態,就像是一隻沒有畫出細節,但以畫出輪廓的猛虎呼嘯著朝胡森撲去。
烈火焚燒之處,空中漂浮著的銀絲紛紛被震碎,有的是以更加細微的銀絲形態四下飄動,有的則被震成銀粉狀態,四下飄散,隨後顏色變淡消失無蹤。
然而當這股烈火燒到胡森面前是,屋子裡的燈光瞬間變的更加明亮,甚至刺激人眼,我們連眼都睜不開。
當燈光恢復正常,我們又能睜開眼後只見阿天北已經向前走了幾步,和胡森最多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但就是邁出這小小的幾步,阿天北已經渾身是傷,只見胳膊和脖子處全是鮮血。
這只是一瞬間,兩人也沒有大的動作,此時屋子裡的銀光已經大為減少,而烈火也已消失,但是在胡森雙手之間的所積蓄的光圈確實越來越強烈。
阿天北呼呼喘著粗氣,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勁氣所擠壓,吃力的站著。
「阿天,你保護不了他。」一直在唸咒語的胡森忽然說了一句話。
阿天北咬著牙道:「我看未必。」說罷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只見他瘦弱的雙臂青筋凸起,隨著這一聲響動,掉落一地的鐵砂被無形氣波震起,:「受死吧。」說罷雙手向前一推,只見一陣烈火將鐵砂盡數裹夾,但烈火對於胡森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傷害,阿天北做的似乎是無用功。
然而當烈火消失後只見空中漂浮的鐵砂已經別烈火燒得發出暗紅色的微光,阿天北吸氣一吹,只見漫天的火沙朝那人撲面而去。
這招可是太狠了,畢竟鐵砂不想烈火那麼輕薄,只要能擋住溫度也就擋住了一切,鐵砂可是有份量的,一堆鐵砂撲面而至距離又近胡森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看冒著火光的紅紗撲面而來他能做的就是伸手攔在面前。
就聽一陣噗呲呲的響聲,鐵砂盡數打在他的身上、臉上、手臂上。
只見隨後胡森這身體自然就是千瘡百孔了,身體各部位時不時還冒出陣陣火光。
這種在皮下燃燒的暗火,對於人體的傷害可想而知,胡森慘叫著往門外跑去,我這才發現他的眼珠子就是兩團黑炭,眼睛已經燒瞎了。
然而當胡森逃出去後,阿天北也跪倒在地,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滿臉冷汗如漿而出,已有油盡燈枯之狀。
屋子裡的銀絲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們趕緊趕到阿天北身前服他站了起來,只覺得他的身體冷的邪乎,似乎沒有體溫了。
他連連咳嗽了幾聲隨後將我們推開,硬頂著站立住了,隨後只見屋外人影晃動,三個人在屋外探頭探腦。
我到抽一口冷氣,剛才一個人已經讓阿天北耗盡了精神,這下來了這麼些人,那是根本不可能阻擋住了。
然而這些人和之前幾位不一樣,他們手上拿著的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器,而是刀劍之物。
這是要來血拼了。
果不其然,這些人剛開始還畏畏縮縮,可見到阿天北這幅狀態,膽子頓時打了起來,其中一人大聲道:「小老頭,趕緊給我讓開,否則老子一刀下去要你好看。」
阿天北已經是氣喘不勻了,他用力吸了口氣道:「就憑你們這群下三濫能把我怎麼樣」
「媽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罷打了個呼哨,只見四面牆上的窗戶都被人撞開了,每個窗口至少都站著六七個人,這些人全部手持吹管,對準我們。
這些人一點也不比胡森好對付,雖然論本領他們肯定不如胡森,但人多也是優勢,阿天北左手在空中一招,就見銀光閃爍,白鳶帶著的長劍脫鞘而出就像長了眼一般飛到了阿天北手上,他道:「大家全都集中在我身邊。」
兩個姑娘互相攙扶著朝我們這兒跑來,只見窗子外站著的人抬起手中的吹管就準備對她們吹針。
阿天北挺劍對準窗子虛空連刺四劍,只聽崩崩聲響中所有窗子被勁氣震盪全都合上,兩姑娘這才跌跌撞撞跑到我們身邊。
其中一個使刀的人惡狠狠的罵道:「老東西死到臨頭了還強撐好漢,看我不把你斬成肉泥。」他叫的雖然凶狠,但並不敢上來動手,只是在門口來回晃蕩著。
阿天北也確實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他根本沒有反擊的力量,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防禦。
我實在不忍心讓他繼續打下去道:「阿天北,您讓我試試吧,這些人或許我能對付。」
「小伙子,千萬不要小看你的對手,這些人看似不起眼,卻都是國術高手,大少爺僱傭的兇手不會是一般人的。」
到這份上也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了,阿天北也直接提到了靈越。
寧陵生空有過人的智慧,此刻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見這些人經過一番試探後確定阿天北已經到了絕境,領頭那人道:「上。」說罷操刀兩步上前運起刀鋒刷的一聲朝阿天北頭頂砍落,阿天北抬劍朝他手腕刺去,運起勁氣嗤嗤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