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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節

這老道大白天一個人鑽樹林,難道又「更大的事」要辦?
想到這兒我不免覺得噁心,掉頭就走了。
可是沒走兩步就聽一陣撲落落響動,林子裡一片驚鳥齊齊飛出,朝天空飛去。最(醉)新樟節白度一下~籃、色書吧。。
113、鎮屍
我已經走下土坡的腳頓時停住了。
我不相信這些鳥是被他「熏走」的,所以林子裡肯定有問題。
大雄寶殿佛音陣陣,人聲鼎沸,而此地距離寶殿已有一段距離,所以雖然群鳥驚起的動靜也不小。但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反常一幕。
我想了想又沿著羅吉子行走的路鑽入了松林中。
只見遠處看密密匝匝的松林,其實內部空隙挺大的,只見松林中的土地上落滿了枯葉和鳥糞,每一棵樹都生長的極為茁壯。
透過寬闊的樹林縫隙只見裡面居然是塔林,一座座的石質塔林埋藏著一位位高僧的骨灰靈魂。
這是個令人肅然起敬的地方,問題是羅吉子一個道士。跑到塔林去幹嗎?難道真的是要搞破壞工作?
於是我悄悄走到松林邊緣,躲在一棵樹後面觀察。
我明明看著羅吉子進了這個地方,可是偌大的塔林區域裡並沒有他的聲音。
難道羅吉子已經在暗中秘密埋設炸彈了?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有點緊張,小心臟咚咚直跳,這是生平第一次體會抓賊的感覺。於是我貓腰踮腳跑去了最近一處塔林之後,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兩邊打量。
說也奇怪,這裡面不但沒有羅吉子的身影。連法華寺的僧人都不見一個,這安保工作真心讓人無力吐槽。
而這個地方靜的邪乎,大雄寶殿裡各種聲音似乎被松林給阻斷了。居然沒有一絲透入進來。
我側耳傾聽了很長時間,確定沒有一點點異響。於是我又跑去了另一座塔林之後細聽響動,還是沒有半點聲音。
真是活見鬼了,難道羅吉子知道自己被盯梢,已經偷偷溜走了?
想到這兒我正要從塔林後轉出去,猛然一隻手從上而下攥住了我脖子後的衣領,另一隻手則堵在了我嘴巴上。
猶豫這一下來的極其突然,嚇得我魂飛魄散,正要掙扎,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朵邊輕輕「噓」了一聲。
我抬頭望去只見羅吉子兩隻腳倒掛在塔林邊簷,整個人倒掛在石塔上。
難怪我順著地溜沒發現他,原來這道士已經爬上塔頂了,不過此時再見他,老道的腰間已經插了一把長劍,進寺廟時這把劍應該是藏在他寬大的道袍中。
隨後羅吉子先鬆開了抓住我衣領的手,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又指了指他身邊左側的一處塔林示意我「爬上去」,這才鬆開捂在我嘴巴上的手。
這裡肯定出了事情,於是按他說的小心翼翼爬上了塔林。
隨後羅吉子朝西南方向指了指,我順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起初沒發現什麼東西,定睛看了一會兒只見一處塔林下的泥土堆成聳起狀,再仔細看這泥土的形狀像極了人背。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側躺在地下,然後他將手腳腦袋全部塞入石塔底座的縫隙中。
這個姿勢非常詭異。
羅吉子左手在塔頂輕輕一拍,整個人騰身而起單腳立在塔頂尖上。
塔林的塔尖很細,但羅吉子單腳站立其上穩穩的毫不動彈。
這是真有本事的道人。
隨即只見他右手平舉,兩指連彈,四五顆白色的類似於樟腦丸大小的物體接連撞擊在那片「黃色土堆」之上,啪啪聲響中一陣黃煙騰騰而起,只聽「嗷嗚」一聲,這東西張牙舞爪的從地下爬了起來。
只見他渾身被一層黃色的泥殼包裹,已經看不清身上穿的衣物款式了,但卻能看見一張蒼白異常的臉和亂如雞窩的腦袋。
這人身體十分強壯,歪著腦袋,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一邊走腦袋僵硬的晃動著,嘴巴裡不停的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聽聲音和狗熊的叫聲類似。
與此同時寺廟裡的大鐘「當當」的響了起來,如此一來這怪物的吼叫聲再響,匯聚在大雄寶殿那些人是不可能再聽見了。
而這怪物般的人則跌跌撞撞朝我們站立的塔林走來,羅吉子一個鷂子翻身,從塔林上翻了下去,在半空中他左手一翻已出現了一張符菉,伸手拍在了殭屍腦袋頂上,隨即落在他身後。
殭屍身體一震,隨即一個轉身張開雙手作勢朝羅吉子撲去,但腦袋卻無法再動了。
羅吉子毫不慌張,抽出腰間寶劍,我看的清楚是一把精鐵劍,而非桃木劍。
我以為他是要削斷殭屍的腦袋,但他只是提劍對準殭屍左肩肩骨輕輕一點,噗的一聲悶響,羅吉子借力而起,空中一個大翻,隨即將一張符菉貼在殭屍左肩。
只要符菉入身,殭屍那處身體部位就不會再動彈,所以能動的部位越少,他的行動越是緩慢,很快四肢分別被貼上了符菉,這下殭屍真的成殭屍,他保持著雙手向前的姿態一動不動了。
我從塔林上跳了下來道:「羅道長,今天親眼見你斗殭屍,真是太精彩了。」
羅吉子微微一笑道:「過獎了,本功而已。」
「您來這兒就是為了降服殭屍的?」
「是的,昨天接到消息,法華寺裡進了一隻萌屍,今天來就是為了降服他的,之前你和我招呼,我沒有回應是因為身有功能,不能隨意開口說話,還請見諒。」
「原來是這個道理,嗨,這有什麼好見怪的,我還得謝謝您讓我開了眼界呢。」我笑道。
隨後我朝萌屍望去,只見他的眼珠子居然還能隨人的移動而轉動,我感到一陣惡寒道:「萌屍還有意識嗎?我感覺他能看見我?」
「既然已經成了屍體,肯定沒有意識,不過這種東西集天地之陰氣而成,所以能感受到人的陽氣,並會吸走人的陽氣,一旦出現必須斬盡殺絕。」
「如何殺死他?」我道。
「很簡單,一把火就可以。」說罷羅吉子抬起的左手兩指捻著一張符菉,眨眼符菉燃燒而起,他抬手將火團甩在萌屍的身上,沒有絲毫過度,轟隆一聲,整個萌屍就被烈火包裹。
寺廟上空就是煙霧騰騰,所以多出這股黑煙也沒什麼特別扎眼的,很快萌屍就被烈火燒得發出滋滋響聲,這是油脂被炙烤時發出的聲音,由此可知萌屍剛死不久,因為體內還有水分。
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可是當我們轉身正打算離開就聽啪的一聲響,羅吉子左肩已被一隻烈焰滾滾的手掌按住。
萌屍居然能動了。
他反應是極快的,抽出鐵劍反手一劍將胳膊砍斷了。
讓人萬難想到的是萌屍的斷臂處居然噴湧而出一股暗黑色的液體,羅吉子毫無防備,頓時被噴了滿臉。
這股黑色液體的氣味又腥又臭,極其刺,差點把我熏吐了。
此時的羅吉子眼睛一劍無法睜開了,但他極其沉著,手中鐵劍挽起一片劍花,隨即反手在空中劃出一片銀光爛漫,萌屍腦袋掉落地下。
萌屍沒了腦袋雖然不會立刻死亡,但也沒了方向,烈焰滾滾的身體四下亂走,我一把推開羅吉子,自己也閃身讓開,隨後萌屍沒走幾步合身撞在塔林摔倒在地後再也無法起身了。
我趕緊朝羅吉子跑去,此時他已經盤膝坐在地下,對我一抬手道:「我身染屍毒,你千萬不要靠近。」
「羅道長、這、我該怎麼救你?」
他歎了口氣道:「我也是混了幾十年的老江湖,沒成想一件小事上翻了跟頭。」
「你一定有解毒的手段,快點告訴我。」我焦急的道。
「孩子你別慌張,我那柄長劍呢,你找到。」
我從地下撿起長劍道:「長劍就在我手裡?」
羅吉子隨即指著自己的心口道:「你從這裡刺進去。」最(醉)新樟節白度一下~籃、色書吧。。
114、再回油籽村為必量天下玉珮加更
我嚇了一跳道:「羅道長,就算受傷了,咱也得想辦法治傷,不能一死了之啊?」
羅吉子歎了口氣道:「這是因為你不懂道門中人是如何對待身染屍毒同門的,他們會用火燒死我。」
「我去。活活燒死嗎?」
「是的,身染屍毒後人死後也會變成萌屍,所以必須燒死。」
到這份上已經是非常悲慘了,我也不可能去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死之後再燒,這種問題即便是問我都覺得太慘,真不明白道門中人為什麼會對自己人如此心狠手辣。
「羅道長。您先別著急,這事兒還沒到最壞的程度,道門法術中肯定有治癒屍毒的手段對嗎?」
他搖了搖頭道:「沒有,屍毒無解。」
「那糯米之類的物品不是能起到拔毒的效果嗎?」
「糯米只能緩解屍毒,完全治癒是沒有可能的。」現場一時安靜的只有烈火焚燒屍體時發出的辟啪聲響。
「秦先生。如果你真的憐憫我,就請一劍殺死我,然後將我四肢關節打斷。」羅吉子一字字道。
我想了想道:「還沒到這步。羅道長,咱們先下山,然後再做打算。」
「我絕不能被同門發現。否則只會慘死。」他頗為畏懼的道。
「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你們在外拚死拚活與人方便。這些人動動嘴皮就把人活活燒死,簡直混賬至極。」我越說越氣憤。
「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本來就很多,我只是一隻螻蟻,根本沒法掌控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羅道長,你先別說了,不管多麻煩的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你聽我一句,咱們下山再想辦法。」說罷我上去就要攙扶他起來。
「秦先生,你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他歎口氣道。
「你做的事情沒有錯,為什麼要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就算我是路見不平吧,你別在說那些話了,我是不可能濫殺好人的。」說罷我挽住了他的一條胳膊。
羅吉子歎了口氣道:「無量天尊、善哉、善哉,既然如此,還請先生用糯米將我身上沾染的屍毒吸走,可以暫時緩解症狀。」
他包裡有一條用白布裹成的圓柱形物體,裡面裝的就是糯米,解開袋子,我抓起一把米敷在他的臉上,片刻之後糯米就被染成黑色,用樹枝刮乾淨後我敷上一把,如此週而復始之後,他臉上和身上沾染的屍液被清除乾淨,羅吉子也可以睜開眼睛了,只見一對眼睛瞳孔晦暗,對於光線和外界物體根本沒有反應,顯得很是呆滯。
「您用手按在我肩頭,咱們走。」
「秦先生,我受的傷遲早會被同門察覺,到時候……」
「真到那時候再說,但現在咱們回去商議對策,我大哥天上地下無所不知,他肯定能解決這個麻煩。」
「唉,真是感謝了。」
於是我兩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法華寺,驅車回到賓館後我先把羅吉子安頓好,之後找到了寧陵生。
「寧哥,我可能又給你找麻煩了。」
「哦,怎麼回事?」寧陵生放下手中的棋譜問我道。
「文星堂堂主羅吉子中了屍毒,他說同門會把他燒死,只求一死,我實在不能接受所以就把他帶回來了。」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你還真喜歡操心。」
「可是我覺得……」
「這事兒你沒必要解釋,因為沒有做錯,道門這個陋習存在已有百年,常為外人詬病,我也是知道的。」
「是啊,簡直是混蛋規定,所以我就把人帶回來了,寧哥,咱們想辦法幫幫羅道長唄?」
「想要幫他其實很簡單。」寧陵生淡淡的道。
「屍毒連道門中人都無法解除,這事兒能容易?」我不太相信的道。
「你還記得油籽村的向家父女嗎?」
我脫口而出道:「那對趕屍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