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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節

「是啊,我們還等著雪總出院後好好喝幾杯呢,你可得趕緊好起來。:」王殿臣道。
「好啊,我也想趕緊出院,但是醫生不讓,其實我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
「孩子,治病的事情你可得聽醫生的,咱們誰說了都算。」
她話音未落,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誰說治病的事情必須聽醫生的,我說的話可比他們管用。」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著灰色道袍,梳著朝天髻,左手抱著一個竹筒水煙的老道雙眼微瞇,龍行虎步的進了病房。
一古廟禁地一
41、招鬼銅鏡為非素刺繡玉珮加更
°33333這老道長相極為氣派,虎背熊腰,長鬚白眉,一張紫紅色的國字臉上明晃晃銅鈴眼不怒自威,看外表就是個十足的有道高人。
寧陵生對我說過。即便是不懂相術之人,從人的面相上都能直觀的看出他的脾氣秉性。
因為脾氣秉性是能養人面相。
性格凶狠之人陰毒之人溫柔之人堅韌之人,這些性格從人的長相上都能直觀看出來,就像眼前這個老道,如果是一個長期被人嘲笑輕視之輩斷然不會有如此氣勢,道理並不複雜。
所以當我看到這個道士的第一眼我就確定他必然是一位高人。
當然之所以認定的如此「絕決」也和盧十一有關係,這個道士從一開始就被我在心中各種鄙視,結果他其實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是我看錯了他,人都是有內疚心理的,當我無法再次面對盧十一說一聲:「對不起,我不該如此輕視你。」後。我就會把這種心理轉嫁到其餘的道士身上,所以再見到道士我寧可相信他確實是真高人。
道人出現後。雪驚秋的母親很恭敬的起身道:「蘇道長今天有空來了」
「沒空也得來啊,我掐指一算今日有貴客將要登門拜訪雪姑娘,但此人與雪小姐八字相剋,所以見面其實有害無益,所以特來此一訪。」
「什麼,這裡居然有人與我女兒八字相剋的」女人驚訝的道。
老道昂著腦袋微微一晃道:「請教,戊申丁巳壬寅庚子是哪位先生的八字」
既然是「先生」那只能是我們三人了,問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八字,看樣子王殿臣也不清楚,卻聽寧陵生道:「在下正是1968年6月1日生人,道長說的是我嘍」
老道呵呵一笑道:「先生莫要見怪,老道與你算了八卦命盤,先生命理五行不缺,是上佳之命,但雪小姐卻命理缺金,若是男命缺金倒也不為什麼。但女命缺金則氣場不硬,而寧先生是強中之強的命理,這二者在一起自然就會形成強壓弱的格局,自然是命理相剋了。」
「這麼說我女兒這些天所發生的意外狀況都是因為命理原因造成的」女人驚訝的道。
「八字相剋從相術命理來看是非常嚴重的,這叫天生死對頭,聽說寧先生也懂的玄門之法,應該知道老道所言不為虛假吧」
我對老道一眼之緣此刻早就煙消雲散,從心底裡認定這就是個老混蛋。
可沒想到的是寧陵生居然點了點頭笑道:「道長說的很對,我沒想過要問姑娘的生辰八字。結果捅出這麼大的紕漏,是我疏忽了,幾位千萬不要見怪。」說罷寧陵生很有禮貌的對雪驚秋母親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看得出雪驚秋是想挽留寧陵生的,但最終話未出口,或許她也是相信這一說法的。
走出病房前我看了老道一眼,覺得這老東西雖然說的話我都不愛聽,但是真有本領,居然在家裡都能把我們來這兒給算出來,相比較寧陵生的識人斷面之術,他這個更爆。
出了腦科醫院大門王殿臣不忿的道:「大哥,你就讓那個牛鼻子老道亂說,倒是揭穿他的畫皮啊」
「沒法揭穿啊。他說的都是實話。」寧陵生笑道。
看寧陵生的表情,我感覺他壓根就不信老道說的話,於是旁敲側擊的道:「寧哥,這世界上真有掐指一算的本領嗎」
「理論上說是有的,不過我沒見過。」
「那就是騙人了」我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沒見過的多了去,你當我是智多星下凡啊,什麼學問都知道。」寧陵生笑道。
「寧哥,不管怎麼說我絕不相信那老道是真有本領之人,他肯定是信口胡說的。」我道。
「信口胡說是不會說的如此準確的。」
「那要這麼說難道老道真有本領不成」王殿臣道。
「別人有沒有本領和咱們沒啥關係,學好你自己的本事吧。」寧陵生道。
說罷我們正要去打車離開,就見一輛的士停在我們面前。
這司機可真是有眼力。我剛要開門,就見車門打開,一個白白胖胖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著急忙慌的從車子上走了下來,接著打開另一邊車門道:「媽,咱們到了,您下車吧。」
「不下這裡有鬼,到處都是鬼。」說話間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腦袋從車子裡伸了出來,她舉起手指向我們道:「你看那裡站著三個鬼,三個要我命的惡鬼啊。」說話時她臉上的表情簡直恐懼到了極點,好像我們三個真是鬼一般。
年輕人衝我們連連作揖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母親精神上受了一點刺激,看到人都說是見鬼了,絕對不是罵你們。」
「沒事,來這裡的人情緒肯定都不太穩定,我們能理解。」寧陵生道。
這時的士司機腦袋從駕駛室的窗戶處伸了出來道:「能不能快點,我還得做生意呢。」
「對不起啊,麻煩您稍微等會兒,我給加錢。」聽年輕人這麼說司機才把腦袋縮了回去。
這邊還沒亂完,只見又是一輛的士由遠及近,隨後一名披散著髒兮兮長髮的中年男子從車上急匆匆的下來他似乎是想要上去幫助那名年輕人,卻不料年輕人一把將他推開道:「這事兒不用你管。」
「小伙子,我來這兒不是為了找你買東西,就是為了幫忙搭把手,你別誤會啊。」
「不是我誤會你,現在沒到說這事兒的時候,你沒看我媽都這樣了,誰還有心思和你談生意。」
說罷他伸手握住母親的手一邊拖一邊道:「媽,咱們先下車,我帶你去個地方,肯定沒有鬼了。」
「我不下車,打死我都不下車。」女人尖叫道。
「下來吧,真沒什麼好怕的。」說罷年輕人硬是把人往扯下拖,而女人雙手死死勾住車身,死不鬆手,最後車子都被拖得左右晃蕩。
寧陵生對我兩道:「幫個忙吧。」於是我們三人上去合力將女人的手掰開,在刺耳的尖叫聲中架著她下了車子。
年輕人滿頭大汗的掏了五十塊錢丟給司機,這人立馬開車走人了。木叨共巴。
女人是連踢帶打的不願進醫院裡,隨後院方的人用約束帶固定住人,強行將人帶進了醫院裡。
年輕人累得滿腦門都是汗,擦了一把蹲在地下呼呼喘氣。
「吳大哥,你考慮一下把東西賣給我唄,價格上好商量。」
「我說你煩不煩我不想賣給你成嗎」
「何必呢,那把鏡子招惹邪祟,你留在家裡也是個禍害,賣給我又能賺錢,又能辟邪,一舉兩得啊。」
「那你明明知道是詭物,卻非要買,這是為什麼別告訴我你是雷鋒。」年輕人道。
「我是嶺背村的巫師,去年被「黃大仙」上了一次身,自此一到陰雨天就渾身骨頭酸痛起不了床,買銅鏡是為了鎮家宅風水。」滿頭長髮的中年人揉著肩胛骨道。
看他這模樣,確實很像巫師,這時寧陵生插了一句嘴道:「兩位,我多一句嘴,你二位說的銅鏡能有招惹陰鬼作用」
「這事兒和你沒關係。」年輕人絲毫不顧念我們之前出手相助,毫不猶豫的回絕了我們後進了醫院裡。
巫師氣的連連跺腳,最終還是跟了進去。
「這哥們真夠執著的。」我道。
「鏡子能招惹鬼魂真的假的」王殿臣好奇的道。
「古人好用銅鏡陪葬,所以出土的銅鏡極有可能封印著墓穴主人的靈魂,要說銅鏡能招惹鬼魂也不是沒有可能。」寧陵生道。
一古廟禁地一
42、應神也有底線
「銅鏡是現代的說法,再以銅照面的那個時代人們以「銅鑒」稱之,紅樓夢裡有一章叫「風月寶鑒」,說的是賈寶玉在太虛幻境見到警幻仙子之後發生的種種。這個「寶鑒」指的就是「寶鏡」,我親眼見過一把古墓銅鑒照在一條拇指粗細,一尺多長的白色小蛇身上,結果鏡子裡這條蛇突然長到了兩三丈的長度,有成人大腿那麼粗,而且顏色也變成了紫色。」寧陵生道。
「我的天,這難道是照妖鏡」王殿臣驚訝的道。
「這是一條在天干地旱之時出來尋找水源的老蛇精,之所以會在銅鑒下顯出真身就是因為在鏡子裡見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樣,所以慌亂之下現了形。」
寧陵生頓了頓繼續道:「詭物在剛剛形成之初大致可算通靈,雖然會鬧出點動靜來,但對人沒有多少危害,但詭物畢竟首先有「詭」。然後才能算是一個物件,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凶險的詭物,這東西就很有可能鬧災甚至害人。」
「難道那個女人是被一把鏡子給嚇瘋的」我吃驚的道。
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這事兒可就難說了。」
沒想到回去後就在賓館樓下見到了林邊,見到我們他那一張臉簡直都變了形,怒氣沖沖的走到我面前用手指著我鼻子道:「你個混蛋敢坑我。」
我被他罵的愣住了道:「誰坑你了,把話說清楚成嗎」
「你給我供的這狗屁神像根本就不起作用,當我是冤大頭嗎」
我有點發懵,應神不起作用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於是問道:「供奉應神的過程沒出錯嗎」
林邊絲毫不差的將手段敘述了一邊道:「這都是你說的沒錯吧」
「沒錯,你所說的沒作用是指請應神之後能力沒有絲毫提升還是沒達到你的預期」
這尊應神肯定是有效用的,當時我只不過是輕輕碰觸了一下就有非常明顯的生理感應,我估計是他要求太高,而這事兒也沒標準可言亂世修神傳
林邊道:「狗屁預期,本來我那女朋友和我在一起還挺開心的,自從供了你這應神之後那小丫頭就不讓我碰她了。昨天我想和她親熱一下,結果剛把衣服脫了她就吐了,開始我還以為她是懷了孕,後來才知道她他媽的居然是噁心的。」
我是實在想忍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有心情笑這小姑娘我是真心喜歡她,現在就被你們給徹底毀了,我」
寧陵生插話道:「你先別激動,我能問一下這姑娘到底有多大嗎」
「十五歲。」他想都沒想道。
「這可是未成年。」我吃了一驚道。
「我管你成年不成年。我和她是你情我願,我也沒強迫她,是她主動要求和我一起的,現在你的這個應神把我兩給拆散了,你得想辦法把她喚回來。」林邊帶著哭腔說出了這番令我們哭笑不得的話。
「林先生,你對供養應神的規矩可能還不是太清楚,應神也不是能解決所有問題的,比如說你的這個要求,女孩只有十五歲,應神是有法力的。有些事情他也是不情願去做的。」寧陵生解釋道。
「別和我說這些屁話,趕緊把這尊應神給我換了,否則我要你們好看。」說罷他將手裡的木盒子丟給了我。
他轉身正要走,寧陵生臉色陰沉了幾分道:「林老闆,我建議你把錢付了。」
「什麼你們把事情搞成這樣還指望找我要錢你瘋了吧」林邊怒氣沖沖的轉過身子對寧陵生吼道。
「你的心願沒達成錯不在我們,所以你必須把錢付清了,供養應神可沒有後悔一說。」寧陵生語調越發陰冷。
「小伙子,你們對我還是不太瞭解。去打聽一下我林邊是什麼人你就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了,趕緊把應神給我換了,咱兩沒事兒,否則我保證你日子不好過。」說罷他氣勢洶洶的轉身離開了。
「寧哥,咱們該怎麼辦」我道。
「把這尊應神保管好了,等他來拿。」說罷寧陵生轉身回了旅館。
這些天饅頭恢復的還算可以,斷了的腿已經可以著地走路了,雖然走路姿勢還有點僵硬,但不像之前那樣一瘸一拐的蹦了。
自從知道它的真實身份,我對饅頭那絕對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口裡怕化了,恨不能天天揣在胸口裡,不過寧陵生後來告訴我饅頭這種動物還是需要運動,所以它腿好些之後就開始了「恢復訓練」,沒事兒我就帶著它沿著江邊跑步。木向協血。
不過我的體能也只能算是一般跑不了多遠,當天晚上我沿著江邊帶著饅頭慢跑,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姑娘站在江邊的路燈下,這女孩穿著一襲白沙長裙,在深冬的街頭異常醒目,一頭及腰長髮烏黑油亮,與白裙搭配顯得淑女范兒十足。
美麗的背影,我從她身後跑過時不免多看了一眼。
然而當我跑回來時猛然發現這姑娘已經站在路燈桿的基座上,她低頭看著腳下渾濁的江水,長髮在江風吹拂下四散飄動。
這動作以及她所視的方向看著就不對勁。
這姑娘要跳江。
我來不及多想撒丫子朝她衝去,萬幸我穿的是旅遊鞋,跑起來沒有聲音,等我到她身後時這姑娘正要縱身往下跳,我攔腰一把抱住她往後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