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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節

「其實我沒什麼自制力,只是有些別人很感興趣的事情,我恰好不感興趣,不感興趣自然就不會去做了。」寧陵生微微一笑道。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偶像。」藉著酒意我肉麻了一句。
寧陵生笑了,英俊的笑容就像天上的星星。
「咱們是兄弟,你不需要崇拜我。」
「我必須崇拜你,沒有你,我們這些人說不定現在都被人欺負呢,無親無故的孤兒。」
「秦邊,你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寧陵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這我哪知道,我沒你能掐會算的本事。」
「你們跟著我最少的也有十幾年了,有的人年紀大了,天長日久的在外面跑也不是事情,我想做點實業,不為別的,為這些老哥們將來能有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不要在受顛沛流離之苦了,」
「好啊,這活兒你就交給殿臣,他指定成。」
寧陵生笑道:「這小子整天就想當老闆,但這個店可不是為他準備的。」想了想他用手朝上指了指道:「你覺得這座酒吧如何」
「啊,這酒吧可不能幹啊,生意淡的連個鳥都沒有,咱們做生意可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事在人為,他們做不行不代表我也不成,況且生意好的店誰願意轉讓給你呢。」
「可是這周圍的酒吧生意都好,唯獨這家沒人,肯定是位置有問題。」我道。
「位置沒有任何問題,左右兩邊生意都好,不多這一間。」
我心裡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寧哥,你是想要供一尊應神對嗎」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想過通過這種手段賺錢,應神祇是應急的一種手段,靠它吃進的東西,將來遲早要吐乾淨,但我的父親就是專供靈神的師,我不能說他不好,但我自己不願意碰應神,你也不要碰。」
「可是你覺得不好為什麼還要做這行呢」
寧陵生想了很久才道:「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好,也不回應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糟,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不主動招攬也不被動拒絕。」
「寧哥,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你和我們之間差別很大」
「差別很大什麼意思」
「我想想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問」想了一會兒我道:「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的思想和你比差距太大,所以我們之間就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
我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寧陵生肯定會否定回答,他當然不會說「我確實看不起你們。」
寧陵生又笑了,他抬頭看著江水之上清澈蔚藍的天空道:「秦邊,你說太陽、月亮、星星誰最顯眼」
「當然是太陽了,這還用問嗎」
「那麼你覺得月亮或是星星是多餘的嗎它們都不如太陽光芒四射啊,所以有必要存在嗎」
「這」我也笑了道:「寧哥,我真的害怕你看不起我,不把我當你的朋友。」
寧陵生拍了拍我肩膀道:「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兄弟。」說罷他起身道:「我出去活動活動,你和殿臣明天去找酒吧老闆談一下酒吧轉讓的事情。」說罷他起身朝江邊走去。
我回到酒吧裡繼續喝酒聊天,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醉懵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後發現酒吧裡地板上到處躺著工程隊的同事,就像一場放肆狂歡後的場景,我腦袋痛的像要裂開一般,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稍許感覺腦袋輕鬆了一點,忽然想起寧陵生昨晚叮囑的事情,當時喝酒沒多想,現在腦子清醒我想起這酒吧的老闆昨天可吃了我的虧,如果是我出面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於是我找到了醉的人事不省滿嘴胡言亂語的王殿臣,但這小子醉的實在太厲害了,根本叫不醒。
這是服務生畏畏縮縮走到我面前道:「老闆,我們真的已經過了打烊時間好久了,要不然你看能不能去外面坐會兒呢」
「你這不開玩笑嘛,人醉成這樣還怎麼走。」說罷我從口袋裡掏了一把錢出來也沒數直接遞給他道:「也就這麼多了,算你們辛苦費吧。」
看在錢的份上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王殿臣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等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我把寧陵生托付的事情對他說了,不出意料,這小子頓時就激動了道:「說修廟我肯定不成,但做生意絕對沒問題,大哥把酒吧盤下來這就對了。」
「先別激動,老闆還沒答應這事兒,你得先過老闆這一關。」
「這簡單,這生意都差成這樣了,我們能接手就是助她脫離苦海。」他自信滿滿的道,隨後直接就去找雪驚秋了。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就回來了,滿臉的不忿,我忍住笑道:「沒搞定。」
「這娘們錢沒賺多少,脾氣還不小,說什麼就是虧死了也不會把這店轉給我們,神經有毛病。」
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道:「算了,這種事不能強求。」
正說話寧陵生給我留了言,說他在濱江飯店訂了餐位,讓我們過去觀江景吃海鮮。
於是我帶著這幫宿醉未醒的人去了就在酒吧一條街對面的濱江飯店,寧陵生靜靜的坐在靠江邊的落地窗邊,身後是海量的魚蟹蝦貝,我走到他身邊道:「寧哥,對方不肯轉讓酒吧。」
寧陵生點點頭道:「先吃飯吧,晚上她會主動來找咱們的。」
6、神秘的弟弟
「寧哥,實不相瞞,我昨天得罪了酒吧老闆,她可能是和我置氣呢。」我道。
「哦怎麼得罪她的」寧陵生轉而對我道。
我把前因後果說了。聽罷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應該會答應我們要求的。」
「可是你都沒見過她,怎麼知道這姑娘晚上會來找我們」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寧哥,你肯定算出來了,能告訴我你占卜的手段嗎」我虔誠的道。
「還真沒你說的那麼神,我不過就是猜的而已。」
「寧哥,你別敷衍我了,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也不問了。」
「我還真是猜的,夜裡我在酒吧一條街上來回轉了一圈,發現幾乎每一家的生意都很好。這家店裝修各方面並不比人差,卻連一個人都沒有,開始我以為是價格方面的原因。結賬後我看價格也不算離譜,後來我訂餐時就問了酒店的服務員,他告訴我這酒店一條街是一個地產老闆開發的產業,做戀情1990的是他的女兒。」
「啊,那女孩居然是大老闆的女兒」我想到女孩猶如女鬼一般的妝容,只覺得十分錯愕。
「是的。所以我估計這姑娘和她的父親應該有些矛盾,她在這裡開酒吧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為了賺錢,所以第一次接觸無論她會有何種反應,我相信她都會來找我們談的,這酒吧只是她和父親較勁的手段,但憑她一個人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我料定她會找我們幫忙的。」
「這麼說酒吧是有希望拿下的」
「我也不知道,看今天晚上的情況吧。」寧陵生淡淡的道。
當天晚上我們再度去了酒吧,不過這次只是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三人前往,其餘的工友都在乾淨舒適的旅館裡睡覺了,這到不是寧陵生小氣,而是一次喝醉是為了發洩情緒,這種行為不應該再有二次。
這次我們三人各點了已被名為「藍色地中海」的天藍色雞尾酒,安靜的喝著酒,這期間也進來了幾批人。但總體而言生意還是慘淡的。
過了午夜十二點,我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腦子也有點暈沉沉的,我正打算閉目養神,就聽「光」的一聲。我被驚了一跳,睜開雙眼就見雪驚秋將一杯盛著琥珀色液體的酒杯放在我們桌子上,氣勢洶洶的瞪著我們三人,還是那副鬼魅一般的扮相。
寧陵生衝她微微點頭道:「請坐吧。」
「我知道你們來這兒想幹嘛,實話告訴你們,這酒吧別想從我這兒盤走,給多少錢我都不會同意的,趕緊走吧。」她說完後就要走。
「雪小姐這話說的或許過於絕對了,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今天晚上來這兒我也不是和你談錢的。」
「真是笑話,不談錢,談什麼感情嗎」說罷她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道:「你倒是勉強能算個帥哥,但老娘不感興趣。」
面對這挑釁似的語言,寧陵生沒有絲毫見怪,他微微點頭道:「我也不敢高攀雪小姐這根貴枝。」
「我懶得和你們廢話。」說罷她轉身要走。
寧陵生忽然道:「那顆眼珠子你其實看的很清楚對嗎」
雪驚秋剛好跨出去一步,就以這樣的姿勢愣了足足有一兩分鐘,隨後她往回退了一步,轉過身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寧陵生又看出了什麼狀況我不由自主朝他所在的方向側了過去。
「雪小姐,我知道你一直為這件事而感到痛苦,但你卻不敢說出來,甚至為此和父母的關係鬧的很僵,你開酒吧不是為了賺錢。」說到這兒寧陵生雙手按在桌面上緩緩道:「你只是為了逃離那個家和那顆無論睜眼還是閉眼都能感覺到的眼珠子對嗎」
「你、你」雪驚秋平穩了很長時間,才拍了拍心口道:「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
「你扯你不要騙我。」她嗓門已經降低了不少。
「我沒有騙你,你也不用懷疑是你父母對我說的這件事,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故弄玄虛的人都和你一樣,但是你騙不了我。」雪驚秋憤怒的道。
「雪小姐,如果你還想聽我繼續往下說就請坐下,如果你認定我就是個騙子就請離開,在這之後我就會離開你的酒吧,永遠不會再來。」說吧他靜靜的看著女孩。
雪驚秋咬著嘴唇,表情倔強的看著寧陵生,這女孩的性格就是輕易不服輸的,否則也不會和家人鬥到這種程度。
可她最終對寧陵生服輸了,很長時間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寧陵生將「藍色地中海」推到一邊道:「不好意思,我可以要一杯礦泉水嗎」狀共夾弟。
雪驚秋讓服務員送來一瓶礦泉水,之後依舊是安靜的等待著寧陵生給她一個答案。
喝了一口水後:「你父母曾經對你說過你還有一個弟弟對嗎」
「是的。」
「但是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弟弟」
「是的。」
「你家裡的房間有專門一間是供你哪位從未謀面的弟弟居住的對嗎」
「是的。」
「你也曾問過父母關於這個弟弟的消息,但是父母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了個大概,並沒有說具體的狀況對嗎」
「是的。」
經過一番簡單的對答,寧陵生皺起眉頭道:「在這件事裡我只有一點沒有想明白,你為什麼會和家人翻臉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弟弟而慢待你」
說到這兒女孩臉上倔強的表情終於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與無奈,雪驚秋歎了口氣道:「我雖然從沒見過這個弟弟,但我小時候和他還是能夠和平相處的,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會給他一份,最終的改變是因為十二歲時我叔叔從美國帶了兩個芭比娃娃回來,那是我特別喜歡的玩具,於是我就放在床上陪我睡覺,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發現兩個娃娃的眼睛被扣掉了。」
「現在你們聽我說這件事可能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這對於當時的我所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我感覺就像是自己最親的人遭到了傷害,可是這家裡還能有誰會做這種無聊的惡作劇只有我那個弟弟了,想到這兒我就去找父母告狀,讓他們懲罰弟弟。」
「可沒想到的是父親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抽了我一個大嘴巴,他說如果我以後要是還敢誣陷弟弟,就把我一嘴牙全部打下來。」
「父親從小到大沒挨過我一下,對我一直是寵愛有加,但為了那個我從沒見過的弟弟,居然打的我嘴巴都出了血,可是他們沒有一個疼惜我,老媽反而說打的好,看我以後還敢不敢亂說弟弟壞話。」
「這個弟弟是你多大的時候進家的」
「大概是五六歲吧。」
「那時候你的父親在做什麼」
「當時他是印刷廠的副廠長。」
「你們家當時的生活條件如何」
「不算有多好吧,但也不是特別差。」
「自從你弟弟來家之後你的父親就做了生意,生活條件也是越來越好對嗎」
「確實是這樣,所以有時候我也在勸說自己別和弟弟較真了,可是過了大約有一兩年吧,我十四五歲時,我總覺得只要回到家裡,總是能感覺到有一個眼珠子躲在暗處偷看我,而且一關燈我似乎就能看見」
7、古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