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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

「如果不簽,金川河必將被完全填完,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難說了。」
我頓時反應過來,填河造城不是一項小工程,所以決策者也不會是低級別的官員,陵城市所有領導班子成員必然都參與了這次規劃決議,因為別地兒發生的交通事故而停止填河,這話讓他們如何從嘴裡說出來?所以這些人也是騎虎難下了。
如果只是為了填河而填河,一旦毀了當地的風水眼,後果必如寧陵生所言,無法預料的可怕。
88、美女多、必惹禍
「所以大家知道我們的責任了?」寧陵生問道。
陳升道:「我們明白,必須解決陵城的困局,否則只能是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傷害。」
寧陵生點點頭道:「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我想了想道:「寧哥,這麼說修廟反而成其次了?」
「修廟從來只是手段。解決問題才是最終目標,我之所以簽這個合同就是為了解決當地存在的問題,否則填河的工程不會完結,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傷害。」寧陵生有些無奈的道。
「這些人憑什麼為一方父母,簡直太不負責任了。」我有些惱火的道。
「為了成績、為了面子唄,還能有什麼好心眼。」王殿臣接話道。
「你們兩少說兩句,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就成了。」寧陵生皺眉道。
果不其然當寧陵生簽過合同之後,填河的工程便暫停了,而我們也去花圃現場看過。只見偌大的花圃裡的花已經從鮮花換成了「絹花」,饒是如此,絹花表面都顯得灰撲撲,原有的顏色掉的七零八落。
而「鐵鏟牆」大約有一米五的高度。建在花圃對面馬路路牙上,很多人都以為這是造型別緻的護欄。
這是寧陵生第一次帶我們出來看風水,我和王殿臣在他身後跟著,也不敢說話,一路小心翼翼別提有多彆扭了。
花圃所在是陵城市交通的樞紐,因為它的位置就是在市中心的區域,其實很少有在市中心修建環形公路,因為車子走圓形必須減速,所以容易造成擁堵,尤其是市中心的區域。
寧陵生遠遠指著花圃道:「陵城市規劃局這些年頂著壓力一直沒有改建這條路就是因為此地是整座城市的風水眼所在,一旦動了,就會影響風水格局,沒想到頂著壓力都沒做的事情。結果輕易就被自己人給破了。」
「寧哥。此地的風水局有沒有什麼說法?為什麼要建在這個位置呢?」
「四周地貌早已物是人非,但我估計這下面應該是古墓所在,大型陵墓必然修在風水寶地上,所以這裡自然就是城市的風水眼所在。」
「可是填河為什麼會對十幾公里外的風水眼起到影響呢?」王殿臣道。
「我們說的風水指的就是一處地方的地貌特點,所以風水其實是整體而言的說法,你動了其中任何一點。自然就會引起別的地方發生變化,這就叫牽一髮而動全局。」
我問道:「如果真是這樣,修建城市時對於當地地貌的破壞肯定更加嚴重,為什麼反而沒事兒呢?」
「你怎麼知道沒事?只是當時城市裡還沒有住滿這麼多人,即便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會引起多少反響,但影響肯定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安排下這一場鐵甲局了。」
「啊?這叫鐵甲局?」我驚訝的道。
幾乎每一部風水經裡都會記載一門特殊的風水佈局,就是「鐵甲局」,之所以會用如此強悍的名稱是因為這是一道極為霸道的風水佈局,作用就是穩定當地風水。
「鐵甲局」沒有定式,但卻有明顯的特徵,比如說基本都是大開大闔的形狀,大多使用的是份量沉重,質量穩定的材料,從這兩點看花圃和「鐵鏟牆」完全具備鐵甲局的特徵,我想了想道:「難道這裡曾經發生過怪事,所以請高人來此定了鐵甲局?」冬私溝號。
「風水眼上鎮鐵甲,這是十足高明的風水佈局,佈局者除了要有一副火眼金睛,更要有過人的膽量,智慧,陵城當年必然經歷過一段極為困頓的時候,靠鐵甲局翻了身,可是這些人又差點毀了這道鐵甲局,一幫看似聰明的人,其實翻來覆去的在作啊。」寧陵生歎了口氣道。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急剎車的響聲,一輛綠色的北京吉普在即將撞到花壇的時終於定住了,隨後駕駛員打轉方向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這個人怎麼沒撞上呢?」王殿臣問道。
「原因有很多,比如說車子或是駕駛員的身上帶有開過光的法器,駕駛員或是乘客中有陽氣旺盛之人,都會對結果造成影響。」寧陵生道。
過了一會兒寧陵生又道:「來這座城市給你們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自然風景比很多城市要多得多,氣候好、生活節奏也不快……」王殿臣說這話眼睛就開始跟著一個身材苗條的姑娘「走」。
「你為什麼不說美女很多呢?」
聽寧陵生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王殿臣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笑道:「大哥,我……」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我們不是和尚,過得也不是清修生活,男人沒必要為好色解釋,除非你不正常。」
我做夢也沒想到一向極少表達真實情感,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寧陵生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簡直是太出乎意料了,王殿臣也愣住了,呆呆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在風水上有一個很重要的說法,你們務必記在心上,如果發現一地的漂亮女人比較多,就要千萬小心,這說明當地的風水格局嚴重陰陽失調,漂亮女人越多則陰氣越重,在這種地方不適合做大事業,事業做的越大,吃的虧便會越大。」
這個理論是我所聽過最為神奇的理論,漂亮女人居然也能影響風水,簡直令我匪夷所思。
或許是看出我心裡所想,寧陵生進一步解釋道:「這個說法可不是我信口亂說的,而是有明確解釋的,漂亮女人多則說明此地風水適合女人生活,自然陰氣較重,而男人一旦有權錢在身,能有幾個潔身自好者?尤其是當身邊隨處可見美女,男人真的可以把握住自己的本性?一世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為了女人而墮落的事情古往今來還少嗎?」
「寧哥,我太佩服你了,你這是從人性上解讀風水了,別出心裁啊,但確實很有道理。」我由衷地道
「以人性見風水可不是我的首創,歷代風水大師在其著作裡無不融入了人文之說,因為風水本來就是為人服務的,既然與人有關,自然就與人性有關了。」
「明白了,我今天又和寧哥學了一個大理論。」
寧陵生的視線再度轉回那道「鐵甲局」道:「你們兩知道我接這個活兒最擔心的是什麼?」
「是不是這道風水局不太好破?」我自作聰明的道。
「任何風水局既然能建那就能破,我擔心的是這裡的人會習慣了風水轉運的手段,這樣他們將來做事就更沒有禁忌了,大不了到時候再請風水師來布一道轉運局,假如在這過程中遇到一個水貨,危害可想而知。」說罷寧陵生眉頭緊皺起來。
「大哥,不是我說啊,你操的心也太多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
「修廟修的是良心,殿臣,你這個年紀錢心重點,人油滑點都沒事,但別沒了良心,還記得那個給你磕頭的鬼魂嗎?」寧陵生面罩寒霜的問道。
「哥哥,我承認錯了,那事兒千萬別再提了成嗎?」王殿臣道。
寧陵生歎了口氣道:「怎麼做活兒不難,難的是得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我緊跟著道:「寧哥,得讓他們接受教訓對嗎?」
我特意加重說了「教訓」二字的語氣,寧陵生扭頭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寧哥,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麼做,我支持你。」
王殿臣道:「你兩別打啞語成嗎?到底想到什麼了?和我明白說一聲唄。」
寧陵生道:「殿臣,你記住一點,如果我進了一座城市直接住進了旅館或是招待所,這就說明我壓根沒有想過修廟。」
89、飯局為喵女玉珮加更
「大哥,你和這些人陰奉陽違,他們會不會給咱們穿小鞋呢?」
寧陵生輕蔑的哼了一聲道:「越是這種人,越是敬畏神佛報應。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動報復我的念頭。」
我道:「寧哥,既然你已經有辦法了,就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唄。」
寧陵生點點頭道:「一定要配合好了,必須得讓這些人得了教訓還沒處聲張,這就是我來陵城的工程。」冬巨東扛。
寧陵生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當你認定他是心高氣傲的高人時,他會願意為了幾千塊錢去替人供「床鬼」解決人夫妻生活「不協調」的瑣事,當你覺得他是個心懷慈悲的善人時他毫不猶豫拒絕你懲罰惡人的打算,當你覺得他性情複雜、深沉時他突然又很有正義感的為了素不相識的普通百姓去「懲罰」手握實權之人。
反正我是真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簽署了合同第二天。領導班子的成員請寧陵生吃飯,我和王殿臣「有幸作陪」,對方來了三男一女,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衣冠楚楚、氣場強大,一看這級別就小不了。
對方職務就不細說,犯忌諱,免得因為這些小事被封了帖子,總之三人是當地某局一把手,一人是市委二把手,可以說寧陵生這面子海了去了。
那位二把手叫金海生。皮膚黝黑,個子不高,雖然級別屬他最高,但氣勢上他最不像是領導,不過這不妨礙另外三人以他馬首是瞻。低頭哈腰的跟著金海生,與之對話時決不讓這個小個子揚起頭,所以三人都得彎著腰,眼見此情此景我的感受是在這種地方上班,個子矮其實是一種優勢。
辦酒宴之地倒也沒有超出標準,就是在招待所的食堂,不過菜就擺了一桌子,各類海鮮肉食,進口瓜果蔬菜,總之都是市面上不常見的食品。
金海生最先開口說話,他端著杯子道:「寧總千里馳援我們很受鼓舞。今天咱們不談工作。就是為了給寧總接風,你責任重大,所以工程開展前一定要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我呢也不是虛頭巴腦之人,工作過程中如果有需要你儘管提,我這邊是一路綠燈。」
坐在他左手白白胖胖的男人道:「既然金市說話了,那我也小小的表個態,我一定盡全力為寧總協調工作,總之務必在最快時間內把廟址定下來,工程能夠盡早展開。」
隨後眾人中唯一的女性說話了,這人四十多歲年紀,但長得用今天比較流行的一種說法叫「輕熟女」范兒,就是兼具成熟女性的魅力和年輕少女的活力,但這個人說話卻是最不中聽的,她微微一笑道:「寧總的本領我肯定是不懷疑的,但我卻不明白,這種事情靠修一座廟就能搞定了?」
金海生語調不陰不陽的道:「姚局,既然咱們請了寧總,這些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這兩人在「打哈哈」,其實姓姚的老女人是替金海生說的這句話,這就是典型的「官場說話方式」,領導有疑問,一般都是下屬來發問,這樣的好處是既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又不得罪人。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咱們有句老話叫人在做、天在看。修廟其實就是一種向上天禱告的手段,至於說靈或是不靈,在廟修好之前沒人能給出確切答案,我們唯一能決定的就是這座廟修或者不修,您說呢?」
寧陵生的回答雖然聽似「軟綿綿」但其實「很霸氣」因為他說的話翻譯成白話文就是「這廟你愛修不修。」
金海生是老江湖了,當然明白寧陵生的意思笑道:「寧總啊,我們姚局長的意思是對你做的工程感興趣,因為我們多多少少都懂一些風水之術,老實說家裡修祖墳、蓋新宅也都請過風水先生,所以想知道修廟對於這件事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這可不是質疑,而是探討。」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幾位從年紀上是我長輩,從身份上是我領導,所以我很尊重四位,但在修廟這件事上我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外行,所以沒有討論的必要。」
坐在金海生右邊一人臉色一變道:「你……」
不等他後面的話說出口金海生哈哈一笑道:「寧總說的沒錯,道理確實是這樣,有本事的人都有傲骨,我相信這件事交給你肯定沒有錯。」
他這麼一說,別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寧陵生點點頭道:「謝謝領導信任,其實我也知道幾位擔心的什麼,我們這行良莠不齊,騙子多過懂行人,有質疑不為過。」
「其實對你們修廟這行我也有所瞭解,我知道吃這碗飯最多的是何楠人,但聽口音你們似乎又不是那邊的。」
「領導說的沒錯,如果把修廟看成是一件工程,做這行的確實是何楠人為多,但我做的可不是工程。」寧陵生淡淡的道。
「這挺有意思的,修廟不是工程難道還有別的意義?」金海生左手那人笑容有點古怪,說不好是嘲笑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寧陵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不停轉動手裡的杯子,之後他將杯子輕輕一頓道:「抑鬱而多有虛汗、性情暴躁、執拗,不易與之交流,夫妻間常有爭吵,何解?」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一愣剛要琢磨這其中有何深意,就聽寧陵生繼續道:「至親老彌而體弱,憂愁家事,親子欲盡孝而不能近,何解?」
「夫多憂愁,酗酒、事業不前,子不與之親,做盡好人卻又枉然,何解?」說罷寧陵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再說話。
我暗道:不好。難道寧陵生精神出了問題?包廂裡一時靜的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能聽見,估計這些領導用不了多一會兒就要發飆了。
可奇怪的是這四位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最後還是金海生舉起了杯子道:「來,咱們敬寧總一杯。」
話音剛落他有身邊那人居然就要站起來給寧陵生敬酒,隨後看大家都沒動,他有些尷尬,抬了一半的屁股在空中懸停片刻後又坐了回去。
按道理說領導敬酒就算形式上至少站起來應答一句,但寧陵生不,他比四位領導坐的還要穩當,端起杯子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話簡直**到了極點,王殿臣都傻了,而寧陵生則穩穩將一杯酒喝的涓滴不剩,隨後那四人才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按中國人敬酒套路,酒桌上應該是晚輩敬長輩,只有等長輩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才能輪到晚輩喝。
這四位領導全成了寧陵生的晚輩,而且這四人不但沒有絲毫不愉快,表情上看甚至還有些誠惶誠恐的意思,這下我更加吃驚了,難道寧陵生之前說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是有所指的?
隨後這四人再也沒有了剛見面時那自信滿滿的狀態,甚至對我和王殿臣都客客氣氣,一頓酒金海生喝醉了,他摟著寧陵生的肩膀醉醺醺道:「兄弟,只要你能把這件事搞定了,老哥我以後對你絕沒二話說,你就看我和你怎麼處。」
「領導就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辦漂亮了。」寧陵生道。
送走了他們四人後寧陵生望著駛入夜幕中的小汽車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招待所,我跟在後面問道:「寧哥,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不用著急,明天金海生回來找我的,到時候我會讓他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每定一次風水,就有一位大人物要倒霉。」寧陵生口氣有些陰森道。
90、買棺材為喵女玉珮加更
當時寧陵生的表情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是絕對的王者,他能掌握所有人命運沉浮,什麼叫「不怒自威」,我終於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對了大哥。剛才在席間你說了那三句話之後,這四人立馬就變老實了,能說說這三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王殿臣道。
寧陵生笑了道:「想要讓這些人服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相信你確實有不可言述的本領,這三句話起到的就是這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