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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節

聽到那簌簌聲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群蛇蛇行路面的聲音,我情緒更添緊張之餘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對於蛇類這種軟體動物,讓我遠觀抑或單個接觸都可以,但是對於近距離直面群蛇,我表示那是對我精神的一種巨大折磨。
聽到庭院內傳來的動靜,我即刻再次關聯院子內的可隱身紙人。我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那男人剛從庭院右側的一個房間裡走出,那房間裡原本的平整地面,不知道何時已變成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有人工開鑿的階梯直通地下。
那男人身邊,圍攏著十幾條色彩繽紛的長蛇。
男人走的很是緩慢,一副若有所思模樣。
當男人打開院門瞟一眼我和奶奶之後,垂手立在院門口,衝著我和奶奶做出請進手勢,其表情算是無有表情。
十幾條色彩繽紛的長蛇。隨著那男人的垂手立在院門口,皆盤著身體高昂了腦袋圍在那男人身邊,朝著我和奶奶吐著芯子。
我和奶奶對視一眼,我抬腳就進入院門,奶奶緊跟在我的身邊亦步亦趨。
我和奶奶剛一進入院門,我就聽到身後猛然傳來砰地一聲大力關閉院門的聲音。
這動靜,讓本就緊張到不行的我心跳猛的加速不少,我在心中暗咒一聲那男人特麼的太過變態。
那男人關閉了院門之後,快步走到我和奶奶前面,帶我和奶奶徑直朝著他之前他現身的那個房間方向,那十幾條色彩繽紛的長蛇繼續是緊跟著那男人。
立在那房間門口,看那男人進入房間後直接順著那階梯朝下走,我和奶奶再交換眼色後,沉默著隨在那男人身後也順著階梯朝下走。
順著階梯朝下走的時候,我催動可隱身紙人亦跟隨在我和奶奶身邊。
那階梯很長,我和奶奶隨著那人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算是將階梯走完。盡肝嗎亡。
階梯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兩個人在把守。
把守之人的腳邊,無一例外圍攏著各色蛇類,也只有把守人身邊,才有燈光照亮。
他們用的照明工具,是把守處洞壁上掛著的內燃蠟燭的燈籠。
把守人看到給我們帶路的那男人之後,皆衝著那人鞠躬滿臉的恭敬狀。
在前行的過程中,我注意到,沿途所經過的階梯並不是直線型,而是曲曲繞繞,且我腳下所踩的階梯,初始時候是土質,走著走著就成了石質的。
當終是走完那階梯,那人帶著我和奶奶再朝著階梯右側前行,再走上幾分鐘拐過一道彎後,看到眼前所見我挑高了眉梢。
我的目所能及處,除了沒有草木泥土沒有天空沒有流水,儼然是一個城鎮模樣,這裡的建築物除卻門窗之外皆是石質,其表面皆散發著瑩瑩白光,不用照明工具都是能令這一方地下空間完全的處於光亮之中。
遠離紅塵的地下王國麼,我對於眼前所見不禁是心生感慨,地下之處能建成如此模樣,想必是累積了蛇派不少代人的心血。
那人的腳步不停,帶著我和奶奶走進最近的一處庭院,帶我們進入那庭院的正房。
甫一進入院子,帶路那人身邊跟隨的長蛇皆留在了院門外面。
我看到,那庭院正房裡石質圓桌邊已經坐著幾個人,正房內並不見有蛇類出現,看他們沉默不語眼神皆望向正房外面,我知道他們應該是專等我和奶奶前來。
我和奶奶的到來,那幾個人中除卻一位,其餘的皆起身迎了上來。
我一眼就認出,那不曾起身相迎的那位,是曾隨在蛇派掌門身邊一起參加閩侯王宴會的一個。
起身相迎的幾位,態度熱情的讓我們就坐為我們沏茶,再話裡話外向我和奶奶打探,之前楚非給我們的留言裡還有什麼內容。
「我們此次前來,是因為楚非曾留下一物,專門講明白了這個時間親自給他送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我們就專門跑來了。」奶奶淺笑著開口。
「什麼物件?」有人立刻接了奶奶的話茬,其表情是難掩的心急迫切。
「楚非亦講明了不可和外人提起那物件,說物件珍貴需防備那物件被人覬覦。」奶奶聲音淡淡。
「這樣啊,沒事沒事,還真是勞煩了兩位專門跑了這一趟,這樣,我們少主這幾天剛好是在閉關潛修中,兩位就先耐心的在此多待幾天,等我們少主一出關,我們會即刻稟告。」另一人不悅眼神瞟一眼之前急切發音的那人。
「是是是,真是辛苦兩位了,快喝點茶解解渴。」之前發音的的那人再次開口。
「好。只是不知道貴派有什麼規矩禁忌沒有,如果有的話請先給我們講講,免得我們不小心在這裡亂走亂撞壞了規矩。」奶奶端起其面前桌面上的那杯茶在手裡,晃了幾下卻是不喝。
「我們這蛇派沒有什麼囉哩吧嗦的規矩,只不過有幾處眾弟子修煉處是不容外人進入的。」又有人立刻給了答案。
「兩位在蛇派等待的這幾天,就有阿福伺候著兩位,兩位有身份吩咐只管交代阿福去辦,兩位想去哪裡只管讓阿福帶路。」有人指著給我們帶路而來的那男人開了口。
「好,那就有勞阿福了。」奶奶的目光望向杵在正房門口的阿福,衝著阿福點點頭。
這一次,之前一直面無表情的阿福終是給了點謙卑表情,衝著奶奶抱拳說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不知道兩位是哪個門派的,還請兩位明言,那樣的話我們向少主稟告時候才能講的詳細。」正房內,從我和奶奶進入正房之後一直保持沉默且不曾起身相迎的那個人,這個時候開口問詢我和奶奶。
「我們屬於哪個門派都是無所謂事情,只要你們給楚非講來的是FZ市朋友,他自然就會知道是我們。」奶奶抬眸迎上那人的視線,奶奶微瞇了眼睛。
奶奶的這次開口之後,屋內的幾個起身告辭,阿福恭敬模樣送那幾個人離開,我即刻催動可隱身紙人,去追蹤最後問詢我和奶奶隸屬於哪個門派的男人。
那男人四十來歲,看起來很是幹練精明,雖其一直保持沉默努力降低存在感,我卻從之前在座另幾位那每每瞟向他時候,那目光中難掩的恭敬之色斷定,那人在蛇派的地位絕對是趕超在座的所有人。
初入蛇派就被帶入這院子遭遇人盤查底細,我明白蛇派如今情況果斷是如同我之前猜測,是內部出了大亂子。
阿福將那幾個人送出門口後就即刻回返正房,撤去了圓桌上除了我和奶奶面前的茶杯外其餘茶杯,再垂手問詢我和奶奶,是先休息下還是出去逛逛。
我保持沉默,奶奶淺笑著說趕路乏累,說想先休息一會兒。
阿福點頭說好,轉身離開院子,並隨手關閉了院門。
在阿福離開之後,我問詢奶奶,我和她面前的茶水可有什麼古怪。
奶奶點頭說有,說我和她的水杯裡皆被加入了陰陽降頭草。
奶奶的話讓我愕然不已,我仔細觀察我和她面前水杯內情況,我絲毫窺不破那水杯裡有什麼異樣。
奶奶拍拍我的肩膀,歎息一聲說我的閱歷還太少,現在識不破這些個腌臢事亦是情有可原。
我問詢奶奶何為陰陽降頭草,讓奶奶給我好好講解一下如何辨別陰陽降頭草,免得我日後看到陰陽降頭草我還是眼瞎狀態。
奶奶點頭,告訴我陰陽降頭草是一種降頭師才找得到並認識的草。
陰陽降頭草,粗為陽,細為陰,通常會並生在一起。
即使已被製成乾草,置於桌上,陰陽兩草還是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蠕動,直到兩草靠結在一起為止。
她亦不識得陰陽降頭草,但她知道想利用陰陽降頭草下降,勢必是先需要將陰陽降頭草分開這個事實。
她就是利用陰陽降頭草難以分離必須要靠結在一起的特性,窺破了剛才我們水杯內被下了陰陽降頭草。
第四百一十六章下馬威
講到這裡,奶奶讓我給她一枚長針,奶奶接過我遞給她的長針後,從她面前茶杯裡挑出來一片在我看來為普通茶葉。只不過還不曾完全舒展了葉面的葉子擱在我面前的石桌桌面上。
奶奶用長針將那葉子最外面一層剝開,我看到那顏色形態與普通茶葉無異的葉子裡面,緊裹著的是又一片顏色形態與普通茶葉無異的葉子。
奶奶用長針甫一將兩片葉子分離。那兩片葉子就在我面前石桌桌面上朝著對方開始蠕動,直至兩片葉子再重新緊緊靠結在一起。
我接過奶奶手中長針,再次將兩片葉子分離,不管我將兩片葉子分離多遠,不管有沒有將它們處於同一平面上,兩片葉子都是會朝著對方所處位置靠近。
奶奶說,之前我們來到這正房之後。是有人現場為我們特意用剛剛沸騰的熱水沏茶的。
他們的特意,想必也就是為了讓沸騰熱水帶起水杯裡面茶葉的浮浮沉沉,籍以掩飾陰陽降頭草難以分離必須要靠結在一起的特性。
畢竟,陰陽降頭草碰面之後,是不會去管茶杯中正常茶葉如何,它們都會不管不顧都要靠借在一起的。
「奶奶,他們在用陰陽降頭草下降之前,是如何阻止陰陽降頭草的彼此靠近的。」盯著那再次靠借在一起終是停止繼續蠕動的陰陽降頭草,我緊縮了額心。
如此樣顏色形態與普通茶葉無異的陰陽降頭草。用其混在普通茶葉裡泡茶,真心是讓人喝它千百次都不定能察覺其有異。
「用內塗黑漆的紙張包將它們分別包裹起來即可。」奶奶輕聲回答。
「中了陰陽降頭草,後果如何。」我望向奶奶,問詢開口。
奶奶告訴我,降頭草落降後,會在人體內悄悄滋長,直到某個數量之後,便會以驚人的速度衍生。
這個時候,中降者會莫名其妙發起高燒,接著就會發狂而死。
死時陰陽草會透體而出。死者的屍體有如稻草人一般。
這類降頭的可怕之處,在於這類降頭是目前降頭界最為難解的絕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
奶奶講到這裡,眼底滿是凝重神色,說如此甫一見面對方就使出了陰陽降頭草來對付我們,還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奶奶所言,讓我慶幸我和奶奶躲過了那陰陽降頭草一劫的同時,又心中後怕驚悚不已。
「奶奶,這陰陽降頭草長的和普通茶葉也太過類似了點,太難辨別了。」我端著我面前的茶杯,極力分辨才算是找出我茶杯中那陰陽降頭草。
「非也,陰陽降頭草的真實模樣據說是和普通茶葉完全不同的,據說陰草為藍色,陽草為綠色,我們看到的這陰陽降頭草,是被特製成了如此模樣。」奶奶搖頭。
奶奶的再次回答令我自動噤聲。初始來到湘西來到蛇派就遭遇如此大的下馬威,我對於這次的湘西之行徹底無愛。
「小冉也無需太過的緊張不安,陰陽降頭草不是遍地都是,降頭術既然存在那就有窺破之法,你需記得,凡有人敬茶之時,你可俯首探視那茶杯,如發現茶水中無倒影,那即為茶中有降頭術的明證,宜提防,不可入口。」奶奶瞟我一眼,淺笑著開口。
「奶奶,我曉得了,不過我覺得還是滴水不進最好。」俯首探視茶杯去觀察茶水中有無倒影,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亦是難。
觀察茶杯茶水中有無倒影的難以程度,是和茶杯的質地、茶杯中茶水的多少、茶葉的數量,都是有關係的,如同現在桌面上的兩杯茶水,即便是沒有被下降,也是極難辨識那倒影的。
「當極難辨識那倒影時候,還有一個最簡單切實有效辨識茶水中有無被下降的方法。」奶奶如同窺破我此刻想法,卻是在最關鍵時候頓住了話語。
「奶奶,咱不能說話大喘氣。」我滿臉黑線望著奶奶。
「凡有人敬茶或咖啡抑或點心,但見熱氣騰騰,想要提防有無被暗中放入降頭術,於接杯碗時,暗探其底部,如冰冷無熱,亦是有降頭術在內的明證,不食,便可袪術。」奶奶臉上的笑容加大。
奶奶說之前她是端起茶杯探知那杯底冰冷後,就知道茶水中被下了降頭,又因所泡茶水為濃茶極難辨識茶水中倒影,才細窺茶葉的浮沉,終是窺破那茶水中所下的降頭為陰陽降頭草。
奶奶告訴我,因為湘西之地以降頭術聞名,各家迎接客人時候,無論那客人是本地人抑或是外地人,為免遭疑心,都是會用熱水熱食來招待客人。
熱水熱食如果被下了降頭容易被窺破,冷水冷食如果被下了降頭,想要窺破那是難如登天。
奶奶這補充發音,讓我心下稍安,如此,在這湘西蛇派之地,只要不用冷水冷食,在熱水熱食上來之後觸摸那器皿底部的溫度,倘若那器皿底部是冰冷無熱,皆不用,也就可以避開中到下了降頭的水和食物的下場。
奶奶這個時候問詢我現在心情如何,我回答奶奶說心情稍寬。
奶奶笑著從座位上起身,牽上我的手走向與正房相連的一個房間,走到那房間門口,鞋底在房間斗檻上連踏三下,才帶我進入那房間。
奶奶說,用鞋底在房間斗欖上連踏三下,可以祛術。
我問奶奶為何在初入這院門時候不如此動作,奶奶說之前還不曾確定蛇派是否是出了大亂子,且如此動作只能祛一般簡單降頭術,為免蛇派接待人員不悅,故此不曾做這防備姿態。
奶奶交代我先休息一會兒,說既然這蛇派裡無日月更替,那我們休息之後就出門去逛逛,首先去弄清楚這蛇派裡有哪些地方是不容許我們踏入的,然後我們再針對那幾處仔細窺察就是。
我點頭說好,躺在床上閉上雙眸卻是毫無睡意。
蛇派出了內亂,先不說我和奶奶能否幫得到楚非,能否得到那蛇派的另一枚方印,只說我和奶奶進入這蛇派已等於是自投羅網,另加奶奶說我們有楚非的物件,我和奶奶現在想順利離開蛇派那必須是非常困難事情。
這樣的情況,我如何能睡的著。
我不知道奶奶的淡定,是她信心滿滿還是故意做給我看,我卻是清楚,身處這蛇派,我和奶奶已然無有退路,必須的徑直朝前。
只是這徑直朝前,只憑我和奶奶兩人之力去對抗整個蛇派,在我看來,頗有些搬起蹍盤打月亮自不量力的意味。
不管怎樣,後悔無益,既然已經深陷蛇派那就積極去想辦法應對難題,我收斂情緒,開始關聯我那可隱身紙人。
以可隱身紙人之眼我看到,那幾個人離開院子之後,他們的隊形立刻就變成了我以可隱身紙人追蹤的那人在前,其餘幾個恭敬模樣盡顯隨在那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