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節

「這麼說，我們倒是可以這麼理解。」張萌分析道：「朱權的人生其實分為三個階段。被朱元璋封為藩王的前期；跟朱棣造反，平定天下的中期；到最後被猜忌，隱歸封地的晚期。」
聽張萌說完，lady娜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
「但這第四種長生方式只有蒙古的黃金家族才有線索，那寧王朱權的前期不太可能會接觸到這件事。」趙三想了想說道：「現在看來，我們要從他北上至歸隱的這段查起……」
「或者我們可以大膽猜測。」聽趙三說完，張萌眼睛一亮：「假設寧王朱權在草原上得到了第四種長生方式，被朱棣得到了消息，自此備受猜忌。」
「可如果他真得到了，朱棣為什麼不殺了他？」趙三問道。
「呵呵，朱權這個人不僅有勇有謀，而且謹慎小心，朱棣想殺他，恐怕很難抓到把柄。」lady娜說道：「除非能找到確切的證據，否則朱棣絕對不會動他。」
「對啊，朱權幫朱棣造反，功勞太大不說，而且又是朱棣的兄弟。加上朱棣製造靖難之役，一個做叔叔的，搶自己侄子的皇位，很不得人心。這個時候要是沒有真憑實據，他哪敢再殺自己兄弟？」小樓符合道。
「那什麼意思？」胖子抬頭看著大家，問道：「那我們要怎麼查？」
「其實大家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張萌站起身說道：「如果我們是寧王朱權本人，無意中在北方得到了第四種長生線索，我們會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據為己有。」胖子大大咧咧的說道：「只要長生不死，什麼帝王霸業不是自己的。朱棣再厲害，也熬不過時間。」
張萌點點頭，繼續問道：「照你想，這第四種長生方式應該藏在哪裡最好？」
「回大明朝是不可能了。」胖子說道：「我都能想到，明朝到處都是錦衣衛的眼線，想要隱藏點東西肯定不可能。所以……」
胖子抬著頭看了看張萌，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重新將這第四種長生方式留在了北方。」
「對。」張萌點點頭：「如果我是寧王朱權，最好的選擇就是把東西留在這裡，日後北上再尋。」
「可……」
「張萌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就在其他人還沒有開口疑問的時候，lady娜插話道：「大家別忘了，這寧王朱權最主要的功績，就是收服朵顏三衛！而朵顏三衛的地理位置恰恰就在草原與東北的交界處。」
「對，對，對。」趙三一連點了三下頭：「朵顏三衛，我們怎麼能忽略這個細節呢！這不正是朱棣、朱權造反時掌握的最精銳的騎兵力量嗎？如果朱權掌控著這樣的實力，相信朱棣確實沒辦法將觸手伸到這裡。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困死朱權，不敢輕舉妄動。」
「話雖如此，可寧王朱權的後代也差一點就造反成功了。」小樓想了想說道：「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朱權的子孫也掌握了這第四種長生方式？」
「這……」
被小樓這麼一說，大家剛剛找到的方向又一下子凌亂起來。
就在眾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青雉卻抬起頭看了看大家，表情奇怪的說道：「有件事可能要跟大家說一下……」
「什麼？」
「那只海東青。」青雉欲言又止。
聽青雉說起海東青，張萌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青雉，這個時候為什麼會提海東青？便隨口問了句：「它怎麼了？」
「它最近總是想走。」青雉歎了口氣。
「既然留著沒用，它又想走，那就放了它吧！就當做個善事。」趙三敲了敲眼袋鍋子裡的煙灰，對青雉有些不滿的說了句：「以後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聽趙三這麼說，張萌心知三叔這是有些不滿，剛想安慰青雉兩句，卻恍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抬頭盯著青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青雉點點頭：「憑這段時間我對它的馴養，完全可以掌控它，但現在它想走的慾望這麼強烈，我猜測它很有可能記起它之前生活過的地方了。」
「娘的！」聽著青雉的話，胖子興奮的一拳砸在床上：「這神鳥總算是恢復正常了，既然這樣，要我說，我們乾脆也不用分析了，跟著海東青繼續上路就對了。」
「你確定這一次沒有問題？」lady娜表情複雜，回頭看著青雉問。
青雉說道：「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只是按照我以前熬鷹的經驗來看，再往東北走，就很有可能會有這些鷹隼的棲息地，至於跟我們要找的線索有沒有關係，那就另當別論了。」
「娘的！不管它了，就這麼走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沒啥把握，不如乾脆就相信到底。胖子我就不相信，這神鳥錯一次還能錯第二次。」胖子笑道。
第978章軍事禁區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在當地買了兩輛吉普車就上路了。至於接下來要用的裝備，眾人商量後，決定到了目的地，再聯繫人採購需要的裝備。所以出發前，大家只弄到了幾件必要的東西，手錶、指南針、食物、藥品而已。
不過臨行前，青雉還是跟旅館的老闆打聽，找到了一個當地人作為嚮導。
對於青雉的做法，張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雖然幾百年前這裡還是中國的土地，但現在畢竟是境外，言語不通是一個問題，第二個就是這裡早先的中國痕跡已經被蘇聯年代給徹底抹平了，大家一方面要按照中國的歷史記載查找，一方面還要應對已經改頭換面的地理名稱。
這個任務，如果不是熟悉中俄兩國歷史的人恐怕很難勝任。
青雉找的這個嚮導是一位帶有中蒙俄血統的土著居民，不僅能夠粗通三國語言，而且對這片地區的古今歷史有著一定的瞭解。
聽完青雉的介紹，張萌也就點頭同意了。
不過趙三卻不怎麼放心，特意叫過來那個土著嚮導看了看，又通過青雉的翻譯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
其實趙三也沒問什麼真正有意義的問題，他這麼做不外乎是試探這個土著嚮導，憑自己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來看看這個傢伙有沒有什麼毛病。
看著眾人輪番試探，張萌就是一陣唏噓。
胖子則是偷偷擦了下眼淚，不過他以為沒人看見，但張萌卻知道，胖子這是在想賴子。要是有賴子在的話，大家盡可以全權托付給賴子，哪還至於像現在這樣，左一遍右一遍的試探。甚至連這裡的地理來歷，大家也不用再費盡心力去查，大可以直接問賴子。
可惜，賴子已經永遠的離開大家了。
折騰了有好一陣兒，那個土著嚮導大有扔下錢不幹的意思，大家這才算是上路了。
途經城鎮上的圖書館的時候，胖子讓嚮導帶著自己買了好多有關這裡的歷史書籍，不過有中文翻譯的倒是很少，全都被胖子買了下來。
看著胖子發奮圖強的意思，張萌想，胖子這是打算接替賴子的使命。不管胖子能不能成功，張萌都頗為覺得難得。
一路上，儘是異域風情。
每路過一座小城，大家都能看到身材火辣的俄羅斯美女。
當然，因為賴子的事，大家都頗為沉重，也少了往日的調侃，胖子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那些外國金毛妞，反倒是對照著中俄翻譯詞典，默背著這裡的歷史遺跡。雖然這裡已經俄羅斯化很嚴重，但是大家還是看到了一些中國建築的歷史遺跡。因為類似碑文這類東西，有很重要的歷史價值，即便是在斯大林肅清的時代，也還是保留了下來。
張萌和趙三對嚮導旁敲側擊，才知道，這些碑文其實都是明朝時期遺留下的國境線，包括現在大家走的這塊疆域，在明朝初期是作為真正的行政單位：奴兒干都司存在的，後來明朝勢力漸漸微弱，這裡便同高麗、安南一樣成為了明朝的附屬國。
聽著嚮導的介紹，幾個人也不由的一陣惋惜。
作為亞洲曾經的天朝上國，現如今疆土縮減不說，曾經的藩國也都背棄而去，包括南朝鮮、越南、琉球、緬甸、尼泊爾等等，就連香港、澳門還被英國、葡萄牙佔領，加上台灣分裂。眾人都意識到只有真正強大，才能拿過屬於自己的一切。
否則，就連長埋地下的那些歷史遺跡，也恐怕不會再重見天日了。
那名嚮導一路上雖然沒有發表任何疑問，但是也看出來張萌這些人雖然年輕，背景卻不簡單。而且自己的這些僱主完全不需要自己帶路，全憑天上的海東青在前進。
嚮導不是伏爾加河流域的正統俄羅斯人，作為當地的土著，他在答應青雉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只萬鷹之王海東青，其實他能夠作為這夥人的嚮導，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這只海東青。他也想見識一下，已經絕跡的海東青老巢在哪？說不定還能弄得一隻，那可比當嚮導掙到錢要多得多。
當然，嚮導的意願，大家也都一清二楚，不過大家覺得這樣反而更好，互不干涉，到達目的後，便分道揚鑣。
一連前進了足足有四五天的路程，眾人才總算是來到歐亞大陸的東沿岸板塊。看著海東青北上的路線，青雉跟土著嚮導研究了一下，對張萌等人說道，再往北上，只要穿過一段軍事禁區，就應該是鷹隼在極北的暫居地了。
一聽是軍事禁區，大家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
這裡畢竟不是國內，可以借助lady娜在國內的勢力來調解，在俄羅斯的土地上，大家還是要好好商量一下的。
胖子的意思是讓lady娜打電話回國，求助一下。
但大家都不太同意，張萌是覺得，這樣非但不太可能解決問題，而且還會將俄國人的注意力牽扯進來，到時候問題就會更麻煩。
就連lady娜自己也不同意。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偷偷闖過這段軍事禁區。
當然大家手上並沒有槍械，一旦被人發現，恐怕會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那個嚮導一聽眾人要擅闖軍事禁區，當即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完全就是拒絕的姿態，不論大家出多少錢都不同意。沒辦法，最後趙三和胖子乾脆將嚮導給綁了，硬逼著嚮導帶路。
這種綁架的事情，趙三早年間幹過不少次，自然輕車熟路。
嚮導無奈之下，只好勉強答應。
大家找到一處軍事隔離線的缺口，趁著巡邏士兵交班的時候，就摸進了這段軍事禁區。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那些站崗的俄國士兵似乎都不太願意往裡面巡查，都只是做個樣子就算了。張萌甚至都懷疑，那些俄國毛子在大家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所發現了，不過並沒有去管而已。
這不由得，讓張萌心生疑惑，這到底是為什麼？
第979章漏油
其實不光張萌感覺到了俄羅斯士兵的異樣，趙三他們也都有所察覺，不過為了能夠盡快穿越這段軍事禁區，找到海東青的棲息地，大家都沒有說透，繼續往前趕。
說是軍事禁區，但隨著大家越來越深入，倒覺得這裡更像是一片野生動物的棲息地。
經過成吉思汗墓葬的折騰，時間距大家出發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眼下，正是盛春，大地上的各種植物都開始泛起綠芽，一副春意盎然的姿態，這片軍事禁區也不例外。
張萌還有些好奇，問過了大興安嶺，北面不全都是冰川，不見天日嗎？
趙三笑著搖搖頭，說道：「你說的是東西伯利亞山地，那裡才是寒帶氣候，確實是古時候的苦寒之地，古代皇帝往往處置一些不能殺的名臣，就會將他們流放到這種地方，不過大多也就在貝加爾湖一帶。那時候，貝加爾湖還是我們的北海，蘇武牧羊說的就是這裡。」
聽到趙三的囉嗦，胖子插嘴道：「老土匪你簡單說不就完了嗎？」
一旁的青雉瞭解東北，笑了笑，給張萌解釋道：「少主說的也沒錯，不過少主你說的應該是大興安嶺，當時泛指的是外興安嶺。」
「我看了經緯度。」lady娜眺望了一下遠方：「按照經緯度來看，我們再往東走，就進入外興安嶺一帶了。現在正值萬物復甦，我看這海東青的方向，大致是朝著黑龍江出海口去的。」
「黑龍江的出海口，那不就是海參崴嗎？」趙三敲了敲煙袋，抬頭看著lady娜。
「嗯。」lady娜點點頭：「就是這裡的不凍港，也是黑龍江、吉林唯一的出海口。」
「屁！」胖子撇撇嘴：「不都送給人家俄羅斯了，說起這事就他娘的惱火！窩囊至極！多他娘的重要的戰略位置就這麼為了點友誼給送了出去。尼瑪，要是這出海口還有，小日本還能猖狂？我們的鯨海還犯得著被人改頭換面稱為日本海？」
「行了，這事也輪不到你做主，少操心。」見胖子罵娘，lady娜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一旁的趙三看著青雉問道：「這海參崴，不是清朝才發展起來的嗎？」
「嗯。」青雉點點頭，說道：「不過作為極北出海口，又鄰著庫頁島，加上明朝造船業的發達，也曾被重用過一段時間。不過隨著朵顏三衛反叛，這裡就荒廢了。
「娘的，說了半天都說廢話。」提起這些事，胖子就是一肚子氣，加上因為賴子的事，心情一直不順，說話也帶著情緒：「早知道這大鳥要飛去的地方就這裡，咱們就先回國，沿著黑龍江走，不就完事了嗎？」
聽著胖子的話，張萌無奈的搖搖頭。
這萬鷹之王雖然是神物，但又不會說人話，誰能知道它最後飛的地方會是這裡。
「那個，我下車撒泡尿，張缺德你來不？」
看著被胖子一句話弄的臉紅的小樓，張萌無奈的搖頭跟了上去。張萌打算跟胖子說幾句，讓胖子別天天說話帶刀子。現在大家都可以理解，你是因為賴子的事情心情不順，但不是所有人都會特別在意這件事的。
可是沒等張萌開口，胖子就先說話了。
「張缺德！」
「嗯？」
胖子一邊撒著尿，一邊轉回身，沖張萌說道：「我覺得不對勁。」
「我去，你小心點！」張萌嚇得一躲，險險躲過了胖子撒過來的尿：「你丫說話能不能別三心二意。」
看著褲腳被自己尿淋濕的張萌，胖子一臉歉意的聳聳肩，說，「我這不是憋不住了嗎？沒想到，一叫你就答應啊。」
「廢話。」張萌惱火的看著胖子，回道：「我答應你，你就調轉槍口，往我褲子上淋啊？」
「嘿嘿……」
經過這麼一小段插曲，大家的情緒也都有所緩和，張萌和胖子這兩日來因為賴子生出的不愉快，也在這段插曲的笑罵聲中煙消雲散。
笑過之後，張萌抬頭看了看胖子，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