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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雪梨楊說:「你們別挖了,只怕挖上一天也挖不到盡頭。」
胖子說:「這可不是石棺,你們瞧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說:「往下挖這麼深還沒到底兒,而且又齊齊整整,倒像一根巖柱。」
雪梨楊打開狼眼手電筒仔細看了看,想不出這還能是什麼別的東西,怎麼看都是根大巖柱,僅僅是粗得驚人,挖了這麼半天,從沙海中挖出一根巖柱!
胖子垂頭喪氣地扔下鏟子,坐下直喘粗氣,本來已經渴得夠嗆了,又白忙活一通兒,我也只好趴下歇會兒。
玉面狐狸說:「你這個姿勢很特別,要麼躺著,要麼坐著,你趴著幹嗎?」
我說:「你還有臉問,我屁股上挨了你手下一鞭子,抽掉一塊肉。你讓老子怎麼坐?」
玉面狐狸說:「是嗎?要不要緊?快讓我瞧瞧!」說話她要過來扒我褲子。
我讓她嚇出一身冷汗,忙說:「去去去,成何體統!」
轉頭一看雪梨楊,雪梨楊還在流沙中的巖柱旁邊,低頭思索,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情況。
我想可別在這個地方待著了,再挖下去那也僅僅是一根巖柱,要趁這會還走得動,盡快離開此地。
胖子說:「這地方的流沙隨風打轉,指南針也失靈了,東南西北都認不出,怎麼走?還不如躺下等死。」
我心想:「以往困在山腹地洞,我從來都不在乎,干倒斗挖墳這個行當,鑽土窯兒是家常便飯,摸金校尉能探山中十八孔,什麼樣的山洞都進得去出得來,可密咒伏魔殿下的深淵太大了。沒個邊兒沒個沿兒,腳下又全是流沙,狼眼手電筒的光束頂多能照二三十米,我雖然有尋龍之術,但也無能為力。」當下對胖子說:「我們目前首先要解決定位問題,如果不辨明方位,那麼走到累死,也是在原地打轉。」說完,我又叫雪梨楊過來一同商量。三個人一致認為,風向是唯一的指引。我們應該從側面穿越旋流,先從這地形如同漩渦的流沙中走出去,之後再做理會。
我當年在東北插隊,去過一趟蒙古草原,那裡的牧民常用手指蘸了口水舉到頭上來判斷風向,手指感覺涼的一側就是風吹來的方向。我和胖子也學會了這招兒,於是帶領眾人往側風方向走。
大金牙仍是半死不活的,不過時間一久,他也發現他雖然渴得無法忍受,但是還能走得了路,說得了話,也就不用我們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了。
眾人又走了半天,前邊的胖子忽然停住了腳步,他說:「老胡,你快過來瞧瞧!」隨即把手中的狼眼手電筒的光束往前一指,照到了流沙中一塊平整的巨岩,那巨岩下邊兒被流沙埋住了,上邊兒有一米多高。
其餘幾人一看也均是大吃一驚,按說走的方向不會有錯,可怎麼又回到了巖柱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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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牙說:「胖爺,說不定這沙海之中有很多這樣的巖柱,咱們不可能又繞了回來。要真是那樣,這麼半天不是白走了?你還不如一槍崩了我得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今個兒一天我把我這一輩子的路都走完了。」
胖子說:「你以為我願意繞路,可這就是之前那根巖柱。」
我對胖子說:「你是不是看錯了?這是咱們之前挖出來的巖柱嗎?我記得咱倆用工兵鏟挖了半天,可比這個深多了,這個巖柱才有一米多高。」
雪梨楊說:「風會使流沙加速移動,挖開的沙子有可能又被流沙埋住了,你看咱們身後的足跡,不是也都不見了嗎?」
我說:「那也許跟大金牙說的一樣,沙海中有其餘的巖柱,畢竟咱們走的方向沒有問題。」
胖子說:「不對,我認得這根巖柱!」
我說胖子:「你現在長能耐了,連柱你都認得了,你招呼它,它能答應你嗎?」
胖子說:「你這叫抬槓,我是看巖柱這上邊缺了一個角,這我可不會看錯。」
我上前一看,巖柱邊緣是缺了一角,可不是這一個角缺了,四個邊角都有風蝕的痕跡。胖子說其餘三個角他沒注意看,反正是記得其中一個角缺了。
我說:「咱們別被一根巖柱絆住了,留個記號,再往前走。沙海下似乎有一大片遺跡,巖柱不會僅有一根,但是如果再遇到這根有記號的巖柱,那可……真是見到鬼了!」
胖子倒握工兵鏟,用力將鏟尖往巖柱戳去,「噌噌噌」三聲,留下三道倒月牙形的鏟痕。
一行人再次上路,冒著風沙往前跋涉,由於周圍太黑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已經走了多遠。我想起搬山道人祖先世代供奉的聖物明月珠,史書上記載:此珠,逕二尺,光照千里。雖說實際上可能照不了千里,但是在幾百米的範圍內,亮如明月,那倒不是誇大。而明月珠在密咒伏魔殿中被我打碎,裡面只是一塊一握大小的摩尼寶石,光華收斂,再也沒有了亮如明月的光芒。
我問雪梨楊:「能否讓摩尼寶石的光芒復原,如果有摩尼寶石照明,我們走出這茫茫沙海的機會可就大多了。」
雪梨楊說:「早在先聖在世之前,扎格拉瑪一族便將摩尼寶石作為聖物,世代供奉。相傳,摩尼寶石中有宇理之光,可以照破一切無明之眾,滅盡一切無明之暗。而明月珠中的這塊寶石,實乃摩尼寶石中最神秘的一塊,可以吸收一切光明。由於寶石中的結構,呈無限曲面內折射,一旦有光攝入寶石,就永遠留在其中。搬山道人世代相傳,也僅說摩尼寶石絕不能落在旁門左道之手,否則必有一場大劫,卻沒說如何放出摩尼寶石中的光明。」
我又問雪梨楊:「摩尼寶石可以照破一切無明之眾,滅盡一切無明之暗,這話又怎麼說?」
雪梨楊說:「摩尼寶石從搬山道人手中失落了近千年,很多秘密都沒有傳下來,因此我也並不十分清楚。」
我們正在說話,又看見前邊一根巖柱,半埋在流沙之中。我心說:「真是奇怪了,究竟是另外一根巖柱,還是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大金牙說:「這應該是另外一根巖柱,之前那根有一米來高,這根巖柱在流沙上面的部分才不到半米。」
我看了看那巖柱頂端,四個角均有風蝕痕跡,流沙並不是固定不動的,所以不能根據巖柱在流沙上邊的位置來確認這是不是同一根巖柱。
大金牙急於在巖柱上找尋:「胖爺給之前的巖柱上留下三道很深的鏟痕,如果這根巖柱上也有記號,那我們就是一直在原地繞路了,巖柱橫不能自己長了腿兒跑了過來。」
我們一聽這話,也都過來一通找,但巖柱在流沙之上的部分僅有半米,如果有記號的話,那也被流沙埋在了下面。我們用工兵鏟扒開流沙往下挖,直挖得筋疲力盡,可是一看這根巖柱,眾人背上都湧起一陣寒意!
我和胖子繞著巖柱往下挖,雖然有流沙持續落下來,仍不及我們挖的速度快,挖了好一陣,掏出一個大沙洞。不過再看那根巖柱,竟然還是之前那麼高,隨著我們不住往下挖,巖柱也在緩緩下沉。
我們扔下鏟子直撓頭,見過怪的,可沒見過這麼怪的,說不迷信都不成了,莫非這根巖柱活了?它似乎有意不讓我們看到下面的記號,我們往下挖多深,它就往下沉多深,流沙以上的部分仍是不到半米。
這麼挖下去,只怕把我和胖子累死也見不到流沙下的標記,我感到我們陷入了絕境。在一片沒有方向的流沙中,照明距離最遠的狼眼手電筒,也只不過能照到二十米開外,況且沙塵湧動,即便有足夠的照明也看不到遠處。胖子之前在一根巖柱上留下標記,不論我們面前這根巖柱上有沒有標記,確認之後至少可以對目前的方位做出判斷,究竟是沙海中有許多巖柱?還是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兒?哪一種情況都好,總要確認了目前的處境,才能想出應對之策。可這地方的流沙和岩石都在同我們作對,走了這麼久,連定位都做不到,這就等於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此時眾人的乾渴已近乎極限,誰都走不動了。我趴在流沙上,舔了舔嘴唇,發覺嘴唇已經裂開了口子。如果說之前的乾渴還只是心理上的錯覺,那麼此時距離脫水不遠了。我感到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屁股上火燒火燎的傷口也沒了知覺,暗想:「即便這根巖柱上沒有記號,是我們一路之上遇到的第三根巖柱,我們可也走不出去了。」
雪梨楊過來握住我的手說:「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奪回摩尼寶石,你們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你怪我嗎?」
我說:「你這叫什麼話,換了你是我,你也一樣會為我這麼做,反正只有這一條命,扔在什麼地方,又不是咱們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即使今天命喪在此,我也沒有一句怨言!以前我們過得都是混吃等死的日子,如果不是遇上了你,我和胖子至今還是兩個鑽土窯兒的,結果終究是荒煙衰草了無蹤跡。我們豁出這一條命來報答你,那也是理所應當。至於大金牙,他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完全不用可憐他。」
胖子在一旁說:「你這話我就不願意聽了,你小子是又打醋又買鹽又娶媳婦又過年,我不還是個鑽土窯兒的,隔三岔五還得給你背黑鍋!你憑什麼替我把我這條命也豁出去了?」
我說:「你如果還能走得動,可以從這走出去,我也就不說你了,問題是你不也拉不開栓了嗎?」
胖子說:「我決不給你們倆當陪葬的童男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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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以為你還反得了天?」
胖子一咬牙說:「這個巖柱下面一定有東西,老子非把它刨出來不可!」握住工兵鏟又在流沙上一陣亂掏,越掏越深。你說這可不是奇怪了嗎?巖柱還是半米多高,胖子一邊往下挖,巖柱一邊往下沉。
我看胖子在流沙上亂挖,挖出的沙洞已經沒過了他的頭頂,仍未見到巖柱上的標記,不是他挖得不夠深,而是巖柱在緩緩下沉。
我讓他別再挖了,他卻不理會,埋著頭狠挖。這時候半死不活的大金牙睜開了眼,一看胖子在挖流沙,他忙沙著嗓子對我說:「胡爺,我還沒死!你們可……不能埋了我!」
我說:「你怎麼又詐屍了,沒人埋你。」
大金牙說:「這不坑都挖上了嗎?你們二位都是刀子嘴菩薩心,平常說讓我大金牙死在山上喂狼,死在山下餵狗,可真到這會兒,這不還是要讓我入土為安嗎?好意我大金牙心領了,但是我還沒蹬腿兒呢,你們可不能把我活埋了!」
我實在是不想跟他多說了,任他苦苦哀求,我也是無動於衷。
這時忽聽得胖子在下邊兒大叫了一聲。
我說:「你在下邊兒幹什麼?真挖出東西來了?」
胖子冒出一個腦袋說:「水!水!流沙下邊兒有水!」
一聽見這個「水」字,所有人都跳了起來,幾隻狼眼手電筒的光束照下去,只見胖子已將沙洞掏了一個三米多深的大洞,巖柱仍是半米來高,可在沙洞底部,汩汩地湧出地下水。我們這幾個人均是口乾舌裂,心裡邊兒火燒火燎,此時見到地下水,真好比行在酷暑中忽然遇到清泉百丈。雖然流沙中的水夾雜著泥沙,顯得十分渾濁,真渴到這種程度,那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胖子用兩隻手捧起水來往口中送,不過激動地兩手發抖,沒等將水碰到嘴邊兒就已經沒有多少了。這時候大金牙像條狗一樣一頭扎進沙洞,伸出舌頭去舔地下的水。我心想:「原來流沙下面有水,所以這巖柱才一直往下沉。可這水能喝嗎?毛烏素在蒙古語中的意思是『壞死的水』,當地是有一些暗河及海子,但是大多海子中是鹹水,喝下去是會死人的,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來說,不喝水只有一死,喝了水還有可能活下去。」
剛這麼一分神,大金牙已經「咕咚咕咚」地連喝了好幾口,可見不是鹹水,否則他一口也喝不下去,胖子又往下挖了幾鏟,湧出來的地下水更多了,他用行軍水壺接滿了水扔上沙洞,我撿起行軍水壺,想了一想,交給玉面狐狸,說:「你先喝!」
玉面狐狸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接過行軍水壺,一口氣兒喝了個精光,看來她也是渴壞了。我看大金牙和玉面狐狸喝過水之後,都沒有什麼異狀,這才又讓胖子接了一行軍水壺的水,給雪梨楊喝了。最後一個輪到我,那水一入口,我便覺得和我以前喝過的水不大一樣。我在崑崙山上喝過不凍泉裡的水,在崗崗營子喝過山溝溪流中的水,在蒙古草原上喝過百眼窟瑪瑙中的水膽,也在尋找西夏地宮的路上喝過地下暗河裡的水,但是沒有一種水的味道,與這流沙下的水相同。
流沙下的水似乎有一種腥氣,不是沙土的腥氣,也不是死魚般的腥臭,有股壺底子味兒。正常情況下,我肯定不會喝,但是現在實在太渴了,水一入口,可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據說在戰爭年代,上甘嶺的志願軍喝過「光榮茶」,人如果渴急了,除了鹽鹵,真沒有喝不下去的。不過我喝飽了水才覺得後怕,新中國成立初期,好多人都沒喝過自來水,所以有那麼句話——社會主義的自來水兒,喝完了肚子裡不鬧鬼兒。那是用來形容自來水乾淨、衛生,不乾淨的水喝下去,肚子裡要鬧鬼,這個「鬧鬼兒」也只是一種形容。我並不知道喝了流沙下的水會有什麼結果,尤其是這個水的味道非常古怪。
大金牙也犯嘀咕:「喝完了不會死人吧?要是這麼不明不白地去見了閻王爺,那人家問起來怎麼死的,我說我大金牙喝水喝死的,那讓您說我這個臉還往哪兒擱?」
胖子說:「你是進棺材擦粉——死要面子。你要怕死啊,乾脆就別喝,喝完了你還吐得出來?而且喝完水都過了這麼久了,不是也沒事兒嗎,反正我感覺良好。拿起腿兒來再跑個二三十里,那是不在話下。」
大金牙說:「我真覺得這個水的味兒不對,胖爺你愣是沒喝出來?」
胖子說:「要不是我從流沙下挖出水來,你們一個一個全得渴死。幹活兒的時候沒見你們,全躺下裝死,這會兒喝夠了水,又出來挑三揀四,這是沙子下邊的水呀,你當是喝他娘的冰鎮桂花酸梅湯吶!」
大金牙說:「我就是當冰鎮桂花酸梅湯喝的,不看是誰挖出來的水!」
我對胖子說:「實事求是地講,這個水還是不能跟冰鎮桂花酸梅湯比,但這是救命的水啊。」
胖子說:「你也難得實事求是一次,你們敢不承認,背黑鍋是我,撬棺材是我,掏明器是我,拖死狗是我,拿鏟子拍粽子也是我,挖沙子還他媽是我!然後我還處處得不了好兒,我抱怨過一句嗎?」
大金牙說:「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可歌,可泣!」
胖子說:「既然群眾發出這樣的疾呼聲,那我也別客氣了,不得不說,我在咱們隊伍裡,可以說為倒斗事業使盡了力,操碎了心,然而個別壞蛋妄圖一手遮天,給我背上了一口大黑鍋,如今我危難之時顯身手,力挽狂瀾於即倒,是不是該給我平反了?」
我一看這事兒可不能提,忙說:「我也不得不承認,流沙下的水雖然有股子鐵銹味兒,可是喝下去之後,是真他媽解渴,而且身上力氣也足了,咱們別在這兒磨洋工了,趕緊往外走。」
我往前這麼一走,其餘的人也只好跟上來,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一陣子,抬頭往前一看,又是那根巖柱。眾人近乎崩潰了,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怎麼又繞回了原點?
大金牙說:「是不是風向有變啊?」
我說:「如果連風向都不固定,那我可真沒招兒了。」
雪梨楊說:「我們一共見到了四根巖柱,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確認是不是同一根巖柱。」
我心說:「不好,剛才聽胖子一說到背黑鍋,我急於開溜,卻忘了在那巖柱頂部留下標記!」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玉面狐狸忽然說道:「不是同一根巖柱。」
我問玉面狐狸:「你怎麼知道?你也在巖柱上留了記號?」
玉面狐狸往前一指說:「那裡也有一根。」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十幾米外的流沙中,聳立著一根巖柱。這麼一來,便可以確認沙海中的巖柱不止一根,而且從巖柱的形狀與佈局來看,流沙之下一定有一大片古跡,顯然比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更為古老。
我問雪梨楊:「在西夏王朝之前,這個地方還有什麼古國?」
雪梨楊說:「從未有過,至少古史和文獻中沒有任何記載。」
我說:「那這沙海中的巖柱又是什麼人留下的?」
大金牙說:「那可不好說了。」
我說:「那有什麼不好說的?」
大金牙說:「胡爺,胖爺,你二位也在潘家園兒混這麼久了,也鑽過不少土窯兒,可知朝代興廢?」
我說:「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唄!」
大金牙說:「再往前呢?」
我說:「三國兩晉南北朝,五代十國。」
胖子說:「這連我這個背黑鍋的都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他還吃這碗飯?」
大金牙說:「那要再往前,你們二位還說得出來嗎?」
胖子說:「秦皇漢武,再往前我還真不知道了,前邊兒還有人嗎?」
大金牙說:「秦皇漢武之前,那就是春秋戰國,再往前是西周,西周之前是殷商。」
胖子說:「前面還有嗎?」
大金牙說:「有啊,堯、舜、禹,再早之前還有吶!可是如今能見得著的東西,頂多也就到商湯了。」
胖子說:「之前的都上哪兒去了?」
大金牙說:「一是年代太久遠,二是老早以前發過一次大洪水,全給沖沒了,什麼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