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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節

徐有說完看著賀晨雪,其他的人都看向賀晨雪。
徐有道:「賀小姐,你怎麼會喜歡這種人?我以為我病得厲害,你比我還厲害。」
賀晨雪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淚卻不斷地落下:「對,我有病,治不好了,回不了頭了,我也是雜碎……」
徐有指著凡孟道:「繼續說!說到我滿意為止!說!」
徐有突然大喝一聲,讓凡孟渾身一抖,緊接著連珠炮似地說著那句「我是雜碎」。
遠處,齊觀看著前方,歎氣道:「錢修業,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會收凡孟這種人當徒弟?也不怕丟人?」
「我都不要臉了,我徒弟當然得比我更不要臉!」錢修業低低地笑著,「你看我的大弟子墨暮橋,他與鄭蒼穹相識那麼久,多少也有點交情吧,不是一樣不要臉的把鄭蒼穹給解決了?所以,不要臉才能吃四方!」
陳泰東哼了一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徹底沒救了。」
「我知道啊!」錢修業看著陳泰東,「我當然知道我沒救了,我要是有救,我還來這裡幹什麼?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
陳泰東攥緊雙拳,若不是齊觀沒發信號,恐怕他已經對錢修業下手了。
此時,滿臉淚水的賀晨雪,閉眼擰下了鑰匙,鑰匙擰下之後,整個大殿開始震動起來,隨後那三個活把拉桿也自己開始動起來,慢慢地移動到了中間的位置。
賀晨雪鬆開鑰匙,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刑術和馬菲慢慢從她身邊經過,在兩人經過的那瞬間,賀晨雪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明明看不到那麼遠的雙眼,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馬菲和刑術緊握在一起的左右手。
同時,賀晨雪耳中還不斷聽著凡孟在那越叫越興奮的「我是雜碎」。
第三十章:瘋子
。」
馬菲感歎道:「真是太可怕了,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
連九棋此時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很關鍵的問題,但他不敢說出來。
刑術沉思了許久,終於抬眼看著鄭蒼穹道:「師父,你一開始的目的,是希望將楊徵俠變成你的武器,對嗎?」
馬菲納悶:「武器?」
刑術點頭:「楊徵俠是個精神病,而且是個可控的精神病,但在醫學上,精神病卻無法有可控這麼一說,在法律上更沒有,所以,師父一開始估計想到的是,讓楊徵俠和徐有扮演劊子手這個角色,如果是他們其中之一殺死了錢修業,或者殺死了其他人,在法律層面上,就無法對他們進行定罪,這樣,這兩個人既不會進監獄,也完成了師父想徹底除掉錢修業的目的。」
馬菲和連九棋都看著鄭蒼穹,沒想到鄭蒼穹竟然還下了這麼一步可怕的棋。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鄭蒼穹杵著枴杖,看著躺在床上的楊徵俠,「楊徵俠即便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但依然是個瘋子,我知道,當年他就試圖對我進行影響,可是失敗了,對付這種影響,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開始順著他的思維往下進行,但在關鍵點打斷他,他就會急躁,失望,這個時候,你再假意順著他的思維,他又會重新燃起希望,這樣重複幾次,他才會徹底放棄,最終被你影響……」
刑術此時終於明白刑國棟走之前,為什麼鄭蒼穹一眼,那是因為刑國棟早就知道當年鄭蒼穹對楊徵俠做了什麼。
連九棋認真地問:「師父,你為什麼要去試著影響楊徵俠呢?」
鄭蒼穹站在那,許久才道:「因為刑術。」
刑術再次一愣:「因為我?因為他影響我,你才影響他?」
馬菲不合時宜地說了句:「這在邏輯上說不通吧?」
鄭蒼穹淡淡地說:「刑術,如果我說,那時候的你,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也就是自閉症,你信嗎?」
刑術站在那,渾身冰涼,然後使勁搖頭:「不信!我完全沒有那部分的記憶!」
連九棋和馬菲也吃驚地看著刑術,完全不相信鄭蒼穹說的話。
「一個得了自閉症的孩子,一個多重人格的心理學教授,加上一個在他人眼中是個半瘋子的老頭兒,還有一個精神病權威。」鄭蒼穹苦笑道,「半瘋子老頭兒因為對孩子父母的愧疚,一心想要治好這個孩子,而精神病權威,也就是這個孩子的養父卻認為那孩子的心理疾病是在這個醫院裡邊導致的,如果離開這座醫院,或許會好很多,但是那個半瘋子老頭兒卻不願意讓這個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他怕這孩子離開他的視線,他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他的罪孽也就更深了……」
刑術站在那,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混亂的漩渦一樣,他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下來,發現自己對兒時的記憶是那麼的模糊,記起來的只是一個個人名,根本記不清楚一張清晰的面孔。
第二十九章:局的反噬
。」
「是呀,但是你已經背叛了美國。」關盛傑打了個哈欠:「頭兒,在當初你派我去執行臥底任務的時候,你對我說,我應該忠於的是正義,你忘了?結果呢,你卻和錢修業達成了協議,不僅如此,你還想讓我接手庫斯科公司重新幹那些犯法的勾當,不好意思,我的記性很好,而且我這個人也不容易改變性格,我和以前一樣,依然忠誠於正義!」
正說到這,船舷上的綦峰發現了什麼,立即道:「頭兒,來看看,有艘船停在那邊了。」
關盛傑走出船艙,看著遠處一艘貨船停靠在那,他拿起望遠鏡,看到一個人下船,乘坐快艇朝著這邊駛來,同時,他還發現在貨艙上那些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
關盛傑放下望遠鏡,重新戴上墨鏡:「差不多快結束了,準備一下,把人交出去,我們就炸船離開!」
那艘快艇行駛到漁船跟前之後,綦峰將快艇的纜繩綁在漁船之上,伸手將那人拉了上來。
上來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老頭兒穿著一身夏威夷套裝,戴著草帽,就像是來度假的一樣。
老頭兒掃了一眼三人,最終走向關盛傑:「你好,關先生。」
關盛傑笑道:「您好,怎麼稱呼?上次在電話裡接洽的時候,您也沒有告訴我。」
「叫我……」老頭兒在那想著,想了半天道,「叫我dt吧!」
關盛傑笑道:「dt?什麼意思?」
老頭兒舔了嘴唇,看著船艙內的奎恩:「dee。」
關盛傑、綦峰和白博然都笑了,關盛傑道:「深喉?」
「對,深喉!」老頭兒咧嘴笑著,「對了,不是水門事件裡的那個深喉,是《x檔案》裡的那個。」
關盛傑伸手:「好吧,深喉先生。」
老頭兒也握了握關盛傑的手:「人我帶走了,謝謝你們為調查局除去了害群之馬,當然,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因此對調查局感到失望。」
「當然。」關盛傑露出官方笑容,示意白博然將奎恩帶出來,弄到快艇上,然後看著老頭兒又跳上快艇,將奎恩的雙手鎖在一側。
綦峰解開繩索之後,扔到快艇之上,老頭兒轉過身來,摘下草帽示意:「關先生,記住您的話,忠誠於正義!」
說完,老頭兒笑了笑,駕駛快艇離開了。
關盛傑收起笑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也笑了。
白博然在旁邊問:「頭兒,這老頭兒到底是誰?」
綦峰在一旁道:「應該是調查局的人。」
白博然看著關盛傑,關盛傑道:「他不是說了嗎?他是深喉。」
第二十八章:多年前的緣分

但是為這個孩子做手術,需要父母同意,需要一系列麻煩的手續,但這是個棄嬰,鄭蒼穹也找不到他的家人。無奈,只得偷偷出錢,讓刑國棟的幾位同學在優撫醫院的地下室中,也就是後來刑術所住,鄭蒼穹假死的那個地下室中,搭建了簡易的手術室,給那個孩子做了手術。
孩子手術順利完成,留在了優撫醫院當中,後來錢修業某次來探望鄭蒼穹的時候,發現了當時已經兩歲的孩子,也就是後來的墨暮橋。
當時墨暮橋還未被正式收養,錢修業也急需要收一個徒弟,所以撒謊說他找到了一個好人家收養墨暮橋,而且是在北京,條件特別好。
鄭蒼穹相信了錢修業,讓他帶走了墨暮橋,但是沒過多久,錢修業告訴鄭蒼穹,墨暮橋因為手術後遺症併發症死了,這讓鄭蒼穹特別傷心,還特地去了墨暮橋的墳前拜祭。
鄭蒼穹說到這,歎了口氣:「我完全沒想到,你把墨暮橋弄到了澳大利亞,還接受了一系列殘酷的訓練,將他培養成為了一個優秀的殺手,成為了庫斯科公司聞風喪膽的殺手馬庫斯。」
鄭蒼穹說著,扭頭看著一側的墨暮橋:「他為你幹了那麼多髒活卑劣的事情,還被迫整容,但因為某次任務故意失手的關係,被你下令斬草除根,但實際上,你那樣做,只是為了掩護你佈置給他的下一步任務,那就是回到中國,潛伏在我的身邊,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發現墨暮橋是你派來的人,因為那時候,我根本沒有將你和庫斯科公司聯繫在一起,但是紙包不住火,有一次,盂蘭節,我偷偷燒紙拜祭那個孩子,被墨暮橋看見,他就問我,在拜祭誰,我當時就將那個男嬰的故事告訴給了他……」
說完,鄭蒼穹再次看著墨暮橋,墨暮橋緩慢抬眼看著錢修業:「聽完那個男嬰的事情,我並沒有將我的事情聯繫在一起,不過卻喚醒了一部分我兒時的記憶,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是在中國,而後才被帶到了澳大利亞,於是,我開始想辦法從公司內部入手調查我的過去,終於查到當時幫助你給我做假撫養手續的那些人,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就是那個男嬰,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最早救我的人不是你,而是鄭蒼穹!」
在墨暮橋潛伏在鄭蒼穹身邊的時候,他實際上已經很想脫離庫斯科公司,因為他在錢修業那邊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也感覺不到錢修業是個人,只知道他是個不擇手段的惡魔。
同時,鄭蒼穹對墨暮橋這個忘年之交,卻是完全信任,也是這種信任,加上知道實情的墨暮橋,讓他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助鄭蒼穹。
其後的事情發展超出了墨暮橋的意料之外,在他並未告訴鄭蒼穹實情的前提下,鄭蒼穹竟讓他假扮成為連九棋的兒子,以此來保護刑術,但是那時候的墨暮橋,已經被赫連家的於中原選中,成為了赫連家秘密的守護者。
墨暮橋清楚地知道,這個計劃走不通了,無奈,他只得在外蒙古的時候,找機會向鄭蒼穹坦白了一切,並告訴鄭蒼穹,自己會找機會幹掉錢修業,一了百了。
沒想到,鄭蒼穹制止了他,相反是布下了另外一個局中局,他需要用一場假死來讓錢修業進套,而執行者只能是墨暮橋,他是最佳人選!
因為這個計劃風險太大,墨暮橋一開始堅決不同意,但鄭蒼穹告訴他,如果不那樣做,無法讓錢修業變得狂妄自大,自己不死,只會讓錢修業更加小心謹慎,如果他不死,齊觀也無法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錢修業聽到這一愣,終於明白了:「你……你就是齊觀?齊觀就是你?你們是一個人!?」
第三十一章:人格養成
。」
馬菲緊緊握著刑術的手:「就算是那樣,也無所謂,總之,我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馬菲說到這,刑術忽然想起來什麼,起身道:「有件事,我必須去辦,你陪我一起去。」
馬菲忙問:「什麼事?」
刑術道:「我得去見見賀晨雪的養父母。」
兩個小時後,刑術和馬菲來到了賀風雷和艾星靈的別墅中,車停在門口的時候,賀風雷夫婦早已站在那等候了。
刑術沒想到,當他和馬菲下車之後,悲傷的艾星靈卻是低聲向他道歉:「對不起。」
賀風雷遲疑了一下,也低聲說了那三個字。
刑術不知道該怎麼做,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許久才道:「是我對不起兩位,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也沒有辦法勸賀晨雪回頭。」
馬菲站在那,雖然最尷尬,但也知道,刑術能帶著她來,說明沒有把她當外人,絕不向她隱瞞任何的事情,相反,如果刑術瞞著她來,那才說明他心裡也許還是記掛著賀晨雪。
別墅客廳中,艾星靈端上了茶,放下後,看了一眼賀風雷。
賀風雷定了定神後,才道:「刑術,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我們就開門見山把一些事情說清楚吧,當然,我們也是受人之托。」
刑術搖頭:「我不明白兩位的意思?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實際上在凡君一離開之前,就留下了遺書,他已經預感到,也許凡孟和他都活不了,也坦言告訴我們,他一直都認為無論是凡孟,還是賀晨雪都無法成為合格的鑄玉會首工,他最終推薦了你。」賀風雷說完,見刑術要開口,立即抬手道,「你別急著推遲,這件事並不是我們幾個單獨決定的,我們也去了監獄,見了璩首工,璩首工也同意了我們的意見,認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要你成為鑄玉會的首工,或許真的可以管理並且平衡好這個行業。」
「一個行業應該受到法律的約束,而不是某個民間組織的教條管理。」刑術搖頭,「再者,我早說過,奇門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就金盤洗手不幹了,連逐貨師都不當了,就專心開我的當鋪,做我的買賣,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說完,刑術握住馬菲的手,對她笑了笑,這也是刑術對馬菲的承諾。
艾星靈又道:「刑術,鑄玉會也好,逐貨師也好,這些行業的確早就應該被歷史的潮流淹沒,但是,這些也不是一無是處,行業需要規矩,更需要規範,而這些都需要有才能,有正義感的人來做,你應該明白,這不僅僅只是為了我們。」
刑術依然拒絕:「兩位,我第一次答應你們做首工的時候,就說過,那是暫時的,當然了,如果幾位有事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好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兩位保重身體,請留步。」
刑術說完,起身和馬菲一起告別,離開了賀家。
汽車駛出別墅門口的時候,賀風雷和艾星靈並未轉身回去,而是站在那,呆呆地看著汽車消失的位置,第一次真正的對鑄玉會的未來產生了迷茫。
第三十二章:身份的遺憾
。」傅茗偉說完看著馬菲,「至於你,就麻煩了一些,因為你是從國際刑警總部直接派遣出去的,並沒有通過我國辦事處和相關機構,我們沒有你的任何正式檔案,戶籍資料和你本人的也並不符合,所以,我們無法向韓國一樣單方面確認你的身份。」
馬菲有些失望:「我理解,你們也盡力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原本一臉正經的傅茗偉忽然笑了,從抽屜中拿出另外一疊資料來,「我這裡卻有多年前國際刑警方面為了你的臥底行動,而故意偽造出的那些犯罪資料。當時他們為了假戲真做,向各國都發出了協助調查的請求,也讓我國協助過,特別是在你回國之後。所以呢,上面在知道國際刑警給出的那個答覆之後,讓我走了一招險棋,讓我拿著這些資料去了辦事處,以辦事處的名義詢問國際刑警方面,告訴他們,如果無法確認你的身份,那麼中國警方將會立即對你實施逮捕,並起訴你,隨後再與相關國家組成聯合調查小組,跳開國際刑警組織進行單獨核查。」
馬菲一愣,完全不懂傅茗偉話中的意思。
刑術卻握著馬菲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聽完傅茗偉的話。
「我們這樣詢問之後,你猜怎麼著?」傅茗偉得意地笑著,將那疊所謂的犯罪資料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中,「國際刑警方面很快答覆說,那些犯罪證據他們發現疑點重重,也告知我們,從多方調查證實之後,雖然無法承認馬菲的身份,但確信馬菲是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也感謝馬菲小姐在錢修業一案中無私的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