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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節

孫望東站在旁邊的樹下,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正在商量中的三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既害怕又好奇,同時也很輕鬆地判斷出,眼前這三個人,絕對不是什麼警察。
連九棋道:「柳松雲和葉玄通就是兩個廢人,就算對奇門有興趣,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威脅,錢修業雖然的的確確做的事情是除掉剩下的逐貨師,不過這兩個人已經算不上逐貨師了,他們倆死了,只會為錢修業的計劃帶來更大的麻煩。」
刑術聽到這的時候,臉色變得很難看,立即從背包中將衛星電話掏出來。
馬菲忙問:「你幹什麼?」
刑術捏著電話:「我擔心師父,錢修業既然想殺我們,那麼肯定不會放過師父的,師父是他最大的威脅,還有那個齊老前輩,我得打電話回去問問。」
刑術撥出電話,但鄭蒼穹那頭的電話一直出於忙音狀態,嘗試了好幾次之後,刑術更加的不安,變得心神不定,腦子中冒出了一個又一個讓他不安的畫面。
馬菲上前抓住刑術的手:「沒事的,你別多想了,我們繼續出發吧,先解決眼下的事情。」
連九棋也安慰他:「師父一輩子大風大浪什麼沒見過,錢修業要對付他,恐怕沒那麼容易,我們繼續前進吧,老孫,麻煩你帶路。」
孫望東點了點頭,衝著連九棋等人勉強一笑,背著自己那支獵槍在前面慢慢走著,不過這次,孫望東走得比之前還要慢,時不時側身往後看上一眼,也不再問關於什麼朝珠、佛珠的問題了。
又走了近半個多小時後,刑術等人終於發現了阮仁雄那三個死得淒慘無比的手下。
馬菲示意其他人不要動,自己小心翼翼上前,勘察著現場。
孫望東此時已經嚇懵了,他頭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躲在樹後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手裡有一支獵槍,於是取下來,抱在手中,警惕地看著周圍。
「三具屍體,位置相對比較集中,從腳印來判斷,錢修業的手下是這個位置開始散開的,緊接著,在這裡,第一個人被狙擊,子彈從擊穿太陽穴,將腦袋開了一個大洞。」馬菲站在那,看著那具屍體,「但是從頭部的中彈部位來看,應該是突擊步槍或者狙擊步槍干的,而且加裝了夜視鏡,否則在夜間不可能看那麼清楚,子彈大概是7.62毫米標準彈,距離至少在兩百米開外,只有在這個距離,子彈射入太陽穴,造成空腔效應後,才會在右側腦部出現一個直徑大概為10厘米的洞,如果再近點,這個人右側的頭蓋骨估計會被全部掀開。」
孫望東已經嚇傻了,雖然他打過不少獵物,但是被槍打死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刑術看著另外一具屍體,問:「這個呢?看起來沒那麼慘。」
馬菲慢慢走過去,先是看著那顆被打出一個孔來的大樹,然後再看著撲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這個人更慘,他的死法,和近距離被霰彈槍擊中差不多。」
第十七章:冬眠的熊
馬菲指著那顆直徑大概有14厘米窟窿的大樹道:「狙擊手用的應該是大口徑狙擊步槍,就是常說的反器材狙擊步槍,而且是特製的子彈,應該是破甲彈,這種特殊子彈和普通穿甲彈不一樣,子彈會在擊中目標並穿透之後,彈頭再破開,有點類似空尖彈,但比空尖彈更為恐怖的是,彈頭不是膨脹,而是直接爆開。」
刑術點頭,指著樹:「子彈穿透這顆大樹,隨後爆開,爆開的彈片,就像是霰彈槍的子彈一樣,將樹後面的這個人殺死。」
馬菲走到屍體跟前,拔出匕首來,將屍體表面上的那些冰霜撥開:「你看,屍體背部致命傷部位上下高度為10厘米左右,足以說明,這個人一開始是緊貼樹幹的,如果不是緊貼樹幹,遠離樹幹的前提下,這些中彈部位的範圍應該至少擴大一倍。」
刑術看向第三具屍體,和屍體後面跟著的那一連串雜亂的腳印:「這麼說,第三個人也是貼在旁邊的樹幹後面,看到第二個人被殺死了,他跑向那個方向,那邊有岩石。」
刑術走向岩石,看著岩石後面的腳印:「岩石後面肯定躲著其他的人,他想過去躲避,但在這個過程中,被打死了。」
「對。而且也是挨了破甲彈,但因為破甲彈高速飛行,射過來的時候,完全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的,即便如此,還是削掉了這傢伙的半個腦袋。」馬菲順手往屍體右側的雪地中一指,「你看,那邊有個坑,子彈最終落點是在那裡,落入雪地之後,再爆開的,所以出現了一個坑。」
刑術歎了口氣:「就死了三個,其他人逃了。」
「不,是狙擊手沒有打算再殺人了。」馬菲看著遠方,看著子彈襲來的方向,「你知道他為什麼要用破甲彈嗎?因為大口徑步槍加上破甲彈,在這個密林當中,加上周圍的監控呀,或者其他之類的輔助器材,他完全就是死神,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風向、濕度等等一些的因素,在這種環境中,只要子彈初速後,穿透力強,威力大,他想殺誰都行,所以,他不是殺不了,而是不想殺,這個狙擊手極有可能就是關滿山。」
連九棋看著刑術,問:「刑術,你怎麼看?」
刑術沉思了片刻:「從已知關滿山的一些資料,加上剛才馬菲所說的一切,可以分析出,關滿山應該是個性格十分孤僻,但又喜歡熱鬧的人。」
「啊?」馬菲皺眉,「這不是矛盾嗎?」
「不,不矛盾。」刑術站在雪地中,平靜地說,「我是在精神病院長大的,要知道,在那種地方,其實有很多聰明人,智商高得可怕,這種聰明人自己意識不到自己的聰明,只是按照自己潛意識中的行為準則來行事,其中有一類人,喜歡熱鬧,但性格孤僻,而且是那種扔在人群當中都不容易被發現的,通常在人們聚會的時候,這個人會站在角落,與什麼飲料箱子雜物之類的站在一起,開心地看著那些載歌載舞的人們,但是,他通常會時不時上前說兩句關鍵性的話,煽動大家的情緒,說到底,就是控制,這個人心中有很強烈的控制**。」
刑術說完,又抬眼看著樹上的那些監視器:「如果不是因為有強烈的控制**的話,他也不會在這裡裝這麼多監視裝置,更不會喜歡拿著狙擊步槍,在遠處決定他人的生死,他不再是軍人了,這一系列的行為都沒有人命令他,是他自己決定的。」
馬菲道:「通俗點說,關滿山就是個瘋子,心理不健康?」
「按照心理學的標準,行為符合某一社會標準的就是心理健康,一方面能為社會所接受,另外一方面能給自身帶來快樂,不過我認為雖說這種觀點符合一般的常識,但是不能作為普遍的原則,每個人的心理都會因社會背影、個人經歷等等一系列因素的影響。」刑術看著那三具屍體,「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關滿山殺人這件事是不能被社會所接受的,但是絕對能給他自身帶來快樂,反過來,如果這是在戰場上,那麼從先前的標準來做單一評測,他就是個正常人,相反不正常的就是那些擊斃了敵人,但心理無法承受的人。」
連九棋看著刑術道:「刑術,你現在是打算從分析關滿山的角度來找到解決眼下事情的方法?」
刑術道:「我只是想搞清楚關滿山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我想,應該是奇門,否則的話,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不管他是否成功,最終都會引得警察前來,確切的說,這麼大的事,軍隊都會因此出動,到時候不管他再聰明,也不可能從這裡逃脫,所以,我認為關滿山的打算和錢修業差不多,他也是想削弱錢修業的力量,並且幹掉我們這些他眼中的競爭對手,然後再與錢修業與爭奪奇門。」
刑術剛說完,周圍就傳出了沉悶的鼓掌聲,很明顯鼓掌聲是從某個喇叭中傳來的,眾人立即背靠背站著,警惕地注視著自己的前方。
關滿山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刑術,你不是第一個分析我心理狀態的人,也不是第一個打算從這個角度入手來擊敗我的人,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都失敗了,你也會失敗,就算你是在精神病院之中長大的,接觸過很多病患,在你養父那學習過更多的知識,你還是會失敗,因為我壓根兒就沒病,我的行為就和那些集郵,收集古董的人差不多,只不過我不像他們,我撕開了我的面具,將我內心中最骯髒的一面表現了出來。」
刑術冷冷道:「關滿山,你也知道自己很髒髒?」
「當然,先前你也說了,心理學必須以社會標準來衡量,而有社會標準的前提下是文明,試問,如果現在是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我的行為有錯嗎?沒錯,絕對沒有任何錯,大部分的人還會將我當做英雄。」關滿山說話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喝水的聲音,呼嚕呼嚕的從擴音器中傳來,迴盪在森林之中,就如同是一隻流著口水,準備撲向刑術等人的飢餓野獸。
連九棋問:「關滿山,你的目的真的是奇門?」
關滿山笑道:「先前刑術不是已經說出答案了嗎?他的猜測很準確,我的確對奇門很感興趣,不過,我的興趣和錢修業可不一樣,我沒有想過要利用奇門做什麼,我只是喜歡這個過程,奇門就是個陷阱,我們都是獵物,就連錢修業都沒有資格成為獵人,一個只有陷阱,沒有獵人,全是獵物的遊戲,多有意思。」
刑術笑道:「你應該是屬於逐貨師中最奇葩,最無能的那一類人了,自身沒有實力能夠找到奇門,對奇門的歷史和相關瞭解得也非常少,你感興趣的只是兵器和殺戮,但同時,你又希望自己能夠與普通的逐貨師一樣,真可悲。」
關滿山完全不生氣:「刑術,激將法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我也不想再廢話了,你們要走也不可能了,因為我已經啟動了你們來時路上的那些感應器的開關,如果你們往回走,這些感應器會觸發下面的爆炸物,這些爆炸物都帶著白磷彈,你們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吧?如果粘上了,活下來的幾率很低,所以,你們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不過,我也很感謝你們,感謝你們不遠萬里來這裡將我從錢修業的魔爪中解救出來,哈——」
錢修業的笑聲迴盪在森林當中,在笑聲停止的時候,他們還聽到了有什麼動物傳來的吼叫。
身為獵人的孫望東聽到那吼叫聲之後,臉色一變,立即道:「上樹!找一顆最大的樹爬上去,快點!是黑瞎子!別和這東西硬拚!」
孫望東這番話說完,刑術三人立即轉身就要爬樹,刑術幫助馬菲爬上去之後,馬菲解下繩子要放下來,刑術卻擺手道:「一棵樹,一個人,絕對不能全都在一棵樹上!」
「對!趕緊的!你們趕緊的!」孫望東看著黑瞎子吼叫的方向,看著刑術和連九棋也上樹之後,自己也順著旁邊最大的那棵樹爬了上去,爬到較高的位置,又用繩子將自己綁在在樹幹之上,這才端著獵槍往下仔細看著。
蹲在樹杈上的連九棋朝著左右兩側的刑術和馬菲比劃著手勢,示意他們都打開自己對講機的開關。
刑術打開對講機的同時,已經看到一頭黑狗熊晃晃蕩蕩從遠處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四下看著,不時停下來直起身子四下觀望,走了十來米之後,又俯身在雪地中聞著什麼,然後順著腳印找到了那三具屍體。
刑術等人蹲在樹上安靜地看著那黑瞎子在屍體邊緣徘徊了許久,隨後黑瞎子起身又暴吼一聲,揮舞著爪子將跟前的一具屍體的上半身拍得稀爛,然後開始原地轉圈,一邊跑還一邊用爪子撓著樹。
「糟了,看樣子,這熊是在冬眠中被吵醒了。」刑術抬眼看著孫望東,指著那黑瞎子,又做了個睡覺的動作。
孫望東點了點頭,表示刑術的猜測是正確的,這頭黑狗熊的確是在冬眠中被吵醒的,所以異常憤怒。
刑術指了指孫望東手中的槍,又指了指那狗熊,孫望東立即搖頭。
刑術想了想,掏出一個對講機,將耳機纏在上面,然後扔了過去,孫望東接住,戴上耳機後,壓低聲音道:「不能開槍,距離不夠,只能擊傷黑瞎子,打不死它,一旦它受傷,會發狂的。」
馬菲看著那黑瞎子道:「那我們就等。」
「等不起。」孫望東指著西邊,看著遠處樹上的馬菲,「太陽一旦下山,鬼轉山的溫度就會驟降,我以前上山,都必須在山裡住一晚,因為夜間在山裡行走,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就算我們的體力可以支撐,但也抗不過晚上的寒冷,在樹上會被活活凍死的。」
連九棋問刑術:「刑術,看樣子,咱們只能先等一會兒,看看這頭狗熊會不會走開。」
刑術看著徘徊在下面,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的狗熊:「它不會走,就算會走,也是故意的。」
馬菲忙問:「為什麼?」
刑術看著徘徊在周圍,幾乎是按照一定軌跡前進的狗熊道:「這頭熊不是野生的,也許以前是,但被捕獲了,一直被關滿山養著,否則,不可能那麼巧,說出現熊就出現熊,你想下,不可能有一隻熊在昨晚的戰鬥中都沒有被吵醒,相反我們來了,卻被吵醒了。」
孫望東從耳機中聽到刑術的話,有些心灰意冷:「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完了,這頭熊肯定不會走開的。」
馬菲思考了一會兒道:「我們先找一個人吸引熊的注意力,其他人下樹,分散著跑,也許能逃脫,熊的速度不快。」
「絕對不行。」刑術否定了馬菲的提議,「首先,我們不能外回走,關滿山說設置了炸藥和白磷彈,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因為這個因素存在,我們只能前進,但就算是前進,在雪地中,我們無法發揮速度,而狗熊卻不一樣,這東西可以輕鬆的追上我們。」
孫望東捏著對講機道:「就算沒有下雪,在山上,我們也一樣跑不過狗熊!你真以為那東西速度慢嗎?那是你看到的速度慢,真被這玩意兒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馬菲急了:「那不能坐在這裡等死吧?」
「當然不。」刑術將背包拿到身前,掏出幾個罐頭來,「熊很暴躁的原因,我想,第一個是因為被吵醒了,估計用的是電擊之類的比較粗暴的方式,第二,就是這傢伙餓了,關滿山肯定計劃好了這一切,所以,他肯定會留這一頭飢餓的熊,而不會去餵飽它,只有被吵醒且飢餓的熊才具備最可怕的攻擊性。」
要塞內,關滿山坐在那,盯著監視器畫面中正在開罐頭的刑術,臉上有了點笑容:「這小子挺冷靜的,不愧是天朝奉鄭蒼穹的徒弟,不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從這黑瞎子手裡逃出來,就算熊在吃東西,發現了你,也會追上你,殺掉你,你這麼做完全是徒勞的。」
樹林中,刑術打開了隨身所帶的所有罐頭之後,罐頭的氣味也立即吸引了那頭熊的注意力,刑術隨後按下對講機道:「孫大哥,你把你的獵槍扔給我,告訴我使用的方法。」
孫望東一愣:「你想幹什麼?我說了,距離太遠了,沒用的!」
刑術道:「你別管,你扔給我就行了,這種槍打出去的子彈是散射的吧?」
孫望東沒辦法,只得將槍奮力扔給刑術,刑術抬手接住:「是不是已經上膛了?」
「對,已經上膛了,一次只能打五發,這是我從老毛子手裡買的,比我們以前用的那種獵槍好,半自動的,就是有些年頭了。」孫望東望著遠處樹上的刑術,「子彈是鉛彈,越近殺傷力越大,現在你只需要把保險打開,扣動扳機就行了。」
刑術又問:「下一發就不用再拉槍栓了?」
「對,我說了,是半自動的。」孫望東皺眉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聽著,現在熊已經朝著我這邊來了,肯定是聞著氣味了,你們把手頭有的什麼餅乾之類的東西往下我樹下扔,我先扔一個罐頭,你們往罐頭落點的位置扔食物,明白了嗎?」刑術說著,往樹下看著,計算著從自己的位置到樹根下面的距離,同時摸出繩索將綁在自己腰上,然後又轉身纏在樹幹之上。
刑術綁好繩子之後,又俯身看了下下面,計算了下距離,想了想,深吸一口氣,端著獵槍,按下對講機:「我扔罐頭了,然後你們扔,機會只有一次,千萬不要扔太遠了,認準一點,否則,我就完了。」
馬菲看著刑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至少得告訴我們呀!」
連九棋看著刑術綁在身上和樹幹上的繩子,又看著他扔在下方的罐頭,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連九棋道:「刑術,你有多大的把握?沒有太大的把握,千萬不要這麼做,我們想其他的辦法。」
刑術看著熊晃晃蕩蕩走到樹下,開始舔食罐頭,自己隨後將其他罐頭全部扔了下去,連九棋和馬菲也立即往那個地方扔食物。
做完這一切後,刑術慢慢站起來,端著槍看著下面:「我只有五成把握!」
說完,刑術瞄準下面的熊,調整著自己的姿勢,雙腳慢慢挪動著位置,可是當他挪動位置的時候,鞋子碰掉了樹枝上面的雪,積雪從上面掉落下去,砸在那頭熊的頭部。
熊立即抬頭,朝著上面嚎叫著。
刑術立即停下,盯著那頭熊,同時耳機中傳來孫望東的聲音:「別怕,這玩意兒之所以叫黑瞎子就是因為眼神不好,他看不清楚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希望它這樣看著我,我才好……」刑術沒有說完話,只是吸了一口氣,憋在胸口,然後直接從樹枝上跳了下去。
刑術跳下去那一刻,馬菲一下摀住嘴,險些叫出聲來。
要塞內,坐在監視器跟前的關滿山也猛地起身來,還碰掉了身旁的酒瓶。
刑術跳下去的瞬間,熊也逐漸看清楚了他的模樣,受驚且憤怒的黑熊立即朝著刑術揮舞著爪子,就在刑術快要落到黑熊頭頂的瞬間,槍響了。
刑術手中獵槍近距離噴出的火花以及散開的鉛彈,直接擊中了那頭黑熊的面部,同一時間,刑術也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綁在他腰間的繩子被繃直,刑術整個人也猛地撞在樹幹之上,獵槍脫手,整個人在那晃來晃去。
馬菲和孫望東這才明白,刑術先前綁繩子算距離的原因,他需要將繩子縮短到自己跳下去之後,剛好接近黑熊頭部的位置,只有這樣,手中的獵槍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對黑熊造成一擊必殺。
可是,刑術失算的是,在那麼近的距離中了一槍之後,那熊雖然轟然倒地,但掙扎了一番後,依然站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爪子。
「刑術!往上爬呀!」馬菲在那喊道,可是被吊在那的刑術,根本來不及轉身爬樹,手中也沒有匕首可以隔斷繩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瘋狂黑熊的爪子朝著自己這邊揮動過來。
第十八章:王牌
關滿山雖然很驚訝刑術的舉動,但驚訝的表情很快被笑容所取代,不過這個笑容並沒有持續到一秒便消失了,因為他清清楚楚看到綁著刑術的繩子突然間斷掉了。
繩子斷掉,刑術落在雪地中的那一瞬間,熊爪剛好拍到刑術先前位置的樹幹之上,緊接著,那頭熊渾身一震,再一僵,緊接著便倒地不再動彈。
看到這一幕的連九棋、馬菲和孫望東都無比吃驚,馬菲第一個滑下樹來,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刑術,連九棋也跳下來,和孫望東一起慢慢走向那頭黑熊。
孫望東觀察了一會兒,才放心道:「死了,這次是真的死透了。」
連九棋皺眉上前,看著刑術道:「你怎麼做事之前不和我們商量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你差一點就死了!」
刑術帶著歉意看著連九棋:「對不起,我……」
「對不起?」連九棋怒道,「腦袋一熱就靈光了?不考慮後路,說做就做,你以為你是誰?要是先前不是繩子斷了,你早就沒命了!」
孫望東此時仰頭看著那斷裂的繩子,原本想責怪刑術的馬菲,見連九棋訓斥刑術,也不願意再說什麼,攙扶著刑術起身道:「好了,以後別這樣了,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