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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節

但要將兒子送出蒙古,對一個剛剛接觸真實世界的人來說太難,但他知道,在現實世界中,錢是好東西,而他們部落中有很多留下來的金器,於是他和妻子開始利用這些金器開始做有限的努力,最終在蒙古國本地某古董商幫助下,聯繫上了庫斯科公司。
「後來的事情我說過了,我是幫了他,而且當時我留了個心眼,沒有動用庫斯科公司的關係,算是為我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連九棋說完笑了笑,「其實這樣的後路我還留了很多,這次庫斯科公司會威脅他,我也算到了,但他們肯定找不到他兒子的,只有我能找到。」
墨暮橋奇怪地問:「連他自己都找不到?」
「對,一方面是出於安全,另外一方面是出於誓言,他對部落的誓言,他聯繫他兒子,都必須通過我。」連九棋躺下,看著帳篷頂端,「所以,他才必須住在距離這裡四百多公里的地方。」
鄭蒼穹依然很疑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他?他能幫助我們什麼?難道他的部落與四季山有關聯?」
「不,我找他是因為狼牧。」連九棋撐起身體來,「師父,你知道什麼叫狼牧嗎?」
鄭蒼穹尋思了一下:「我聽過,但那都是傳說,不可能存在吧?」
墨暮橋也附和道:「狼牧僅僅只是存在於蒙古傳說之中,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狼牧是存在的,也許,所謂的狼牧,就是後來我們所說的狼犬?」
墨暮橋剛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牧羊犬的鳴叫聲,很快鳴叫變成了嘶吼,這是牧羊犬的警告,換言之,
第四十一章:雪暴
面對古拉爾的一系列問題,唐倩柔並不急於回答,而是示意刑術等人落座,然後拿出啤酒遞過去:「喝點?」
刑術搖頭:「我不喝酒。」
馬菲和陳泰東也立即搖頭,古拉爾卻深受將唐倩柔手中的啤酒罐拿過去,打開,一口氣就喝了半罐,接著一屁股坐下,重複了一遍先前的問題。
此時,帳篷門簾被掀開,萬清泉和唐思蓉走了進來,走進來的唐思蓉第一眼就看向了桌子上平鋪著的那張地圖,唐倩柔卻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唐思蓉知趣將目光移開。
萬清泉似乎是為了避免母女之間產生衝突,只得起身將唐思蓉領出帳篷。
「我說過,不應該帶她來的。」唐倩柔低聲自語道,隨後臉上又浮現出笑容,轉向古拉爾道,「金雕部落的人數未知,部署未知,基本上都使用冷兵器,但不排除會使用自動武器,當然,最可怕的是始終盤旋在他們頭頂的那些個金雕,我們進入四季山範圍內的唯一好處是,在那裡幾乎沒有其他的猛獸。」
古拉爾皺眉:「都被那些金雕清理了?」
「沒錯。」唐倩柔捏著手中已經喝光的啤酒罐,「總之,只要我們不去主動招惹金雕部落的人,應該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面對最大的未知麻煩,便是進入四季山之後的情況。」
刑術聽完,問:「前兩支勘察隊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他們沒有衛星電話嗎?還有,你不是說過第二支勘察隊活下來了兩人,他們應該知道進山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眾人都看向唐倩柔,期待她的回答,包括古拉爾,刑術也從古拉爾期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在山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唐倩柔連他都沒有告訴。
許久,等唐倩柔又打開一罐啤酒,並喝了一口後,她才開口道:「活下來的兩個人已經失去了聯繫,與他們最後聯繫的那一次,他們只說了整個隊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還說遇到了山神。」
古拉爾將啤酒罐一下捏緊:「山神?開什麼玩笑!」
刑術與馬菲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陳泰東,陳泰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著其他事情,注意力根本沒有在這裡。
刑術問:「具體情況可以說一下嗎?」
唐倩柔看著刑術道:「剛才我說的就是具體情況。」
古拉爾對唐倩柔的回答明顯不滿:「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未知,得靠我們自己去探索?」
唐倩柔冷冷道:「我花錢,你們辦事,就這麼簡單,別忘了,我是一次性付清了所有的款項,而且還說過,只要找到可能存在的那批寶藏,我會分一成給你們。」
一成?馬菲聽罷心頭一驚,唐倩柔的話讓她意識到,唐倩柔估計已經想到了可以簡單解決他們的辦法,因為以她的個性,不可能這麼大方,按照傳說,奇門中一成的寶物,都可以讓一個人八輩子享用不盡reads;。
古拉爾轉而看向地圖,然後又抬眼看著刑術他們,問唐倩柔:「他們是具體做什麼的?」
唐倩柔抬眼看著刑術:「他們是顧問,亦敵亦友的顧問,只要他們好好合作,他們就是朋友,如果他們耍花樣,你隨時有權力幹掉他們。」
刑術等人一驚,看著古拉爾的臉上浮現出了怪異的笑容。
唐倩柔笑道:「當然了,就算要幹掉他們,也得按照順序來,如果不規矩,第一個幹掉馬菲,然後是陳泰東,最後才輪到刑術,你們三位別緊張,我並不是要真的幹掉你們,只是想你們能夠安心的留下來幫助我。」
刑術只是笑了笑,把話岔到一邊:「太晚了,我們得休息了,今晚我們住哪兒?」
唐倩柔看向古拉爾:「安排他們三個住在大帳裡,派兩組人輪流盯著他們,明天上午10點左右出發。」
古拉爾搖頭:「太晚了,提前3小時,早上7點出發。」
「不,必須10點,我不需要一支疲憊的隊伍。」唐倩柔說完閉上眼睛,「古拉爾,刑術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可以去休息了。」
馬菲和陳泰東看向刑術,刑術對他們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馬菲和陳泰東這才離開,跟隨著在帳篷口等待著的傭兵去了對面的大帳。
兩人離開後,帳篷內陷入了一片死寂,能聽到的只有帳篷外傳來的呼呼風聲。
唐倩柔依然坐在那,仰著頭閉著眼,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樣。
古拉爾坐在一側,喝著啤酒,用帶著敵意的目光一直看著刑術,刑術則刻意迴避著他的眼神,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唐倩柔的人動手。
不過,就這樣過了十分鐘之後,唐倩柔呼吸聲變得沉重,好像是真的睡著了。刑術也意識到,唐倩柔留下自己和古拉爾在這裡,似乎真的是想「聽」兩人廝殺一場。
古拉爾忽然起身,將旁邊的一個折疊桌子立了起來,在桌面左右各插下了一柄匕首,然後指著桌子對面道:「還有時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刑術看著桌上的匕首,問:「什麼遊戲?」
古拉爾咧嘴笑了:「掰手腕,誰先把對方的手腕掰下去,誰就可以伸手去拿匕首,但人的身體是不能離開凳子的,否則的就算輸。」
刑術起身走過去,再問:「拿到匕首之後又做什麼?」
古拉爾率先坐下,擼起袖子:「要不幹掉對方,要不饒了對方,很簡單吧?」
刑術慢慢落座,分別看著左右兩柄匕首,很清楚,自己要在壓下古拉爾手腕的那一瞬間,立即鬆開對方的手,然後拔起匕首,在這期間就存在一個關鍵性問題,那就是必須讓對方的手腕造成短暫性酸痛,否則的話,對方只要一直抓著自己的手掌,自己就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去拿匕首。
同時,刑術也考慮一下,自己如果被古拉爾壓住之後,自己必須提前做好防範措施,否則,以這個傢伙的身手,在抓起匕首的那一瞬間,極有可能會朝著自己的咽喉直接割去。
「玩,還是,不玩?」古拉爾已經將手放在了桌子上,手肘頂著桌面的時候,故意非常用力,發出一聲悶響reads;。
刑術深吸一口氣,也將手放了上去。
古拉爾拔出手槍,將彈夾中的一顆子彈彈向空中,然後一把抓住了刑術的手腕。
兩人直視著對方的雙眼,豎起耳朵聽著,等到那子彈落在桌面上的一瞬間,兩人同時發力,緊捏對方手腕,朝著自己在左側壓去。
讓古拉爾感到無比意外的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比自己瘦弱許多的男人的右手紋絲不動,自己就好像是在與一尊石像扳手腕一樣。
就在兩人在帳篷中用這種古怪的方式一決高下的同時,營地一公里外,一名傭兵正騎著一匹快馬朝著這裡狂奔而來,馬背上的傭兵不時回頭看著自己的身後,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試圖讓胯下的馬匹跑得更快一些。
「快!快呀!」傭兵喊著,將自己的馬鞭塞進旁邊的皮袋之中,再次抓起對講機喊道,「營地,營地,聽到回答,趕緊撤離,聽到請回答!」
對講機中只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傭兵大罵了一聲,扭頭去看著自己身後空中那一片原本應該在黑夜中根本無法看清的烏雲,但烏雲中夾雜著的閃電,還有像一隻隻巨手一樣不斷向他襲來的雪風,都讓這名出營地外偵查的傭兵感覺到了死神帶來的那股壓迫感。
營地內,除了警戒巡夜的四名傭兵,還有營帳內的刑術和古拉爾,其他人都已經睡下,進入了夢鄉。
坐在通訊器跟前的兩名傭兵,不斷在正常頻道和緊急聯絡頻道之間切換著,但收到的都只是陣陣雜音,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其中一名傭兵摘下了耳機扔在一旁,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逕直將杯子扔出了帳篷之外,但隨後又起身走出去撿了起來——因為他只有這麼一個咖啡杯。
傭兵撿起咖啡杯的同時,看到遠處天空有陣陣閃光,他疑惑地看著那邊,然後慢慢朝著營地外走去,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他看清楚因為那是一道道閃電之後,他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朝著帳篷內跑去,同時喊道:「雪暴!是雪暴!快叫醒其他人,我們得馬上撤離!快點!快!」
另外一名傭兵聞聲,立即在對講機上輸入了一連串數字,這個數字輸入之後,營地內所有人的對講機都發出了刺耳的鳴叫聲,這是他們約定好的緊急信號,只有在危急關頭才會使用。
而古拉爾的對講機發出鳴叫的同時,古拉爾已經逐漸落於了下風,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坐在對面已經憋得滿臉通紅的刑術,不明白這小子為什麼力氣會這麼大?與自己僵持許久之後,竟然在沒有使用爆發力的前提下,反制了自己。
對講機的鳴叫聲越來越大,桌邊的唐倩柔也逐漸清醒過來,但她卻對刑術和古拉爾的舉動視而不見,只是快速繫好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起身就朝著外邊走去,邊走邊說:「趕緊完事出來集合!」
也許是因為對講機鳴叫聲,以及唐倩柔的那句話,讓古拉爾更加焦急,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漸流失,剩下的希望全都放在能死死抓住刑術的手掌,不至於讓他脫手去抓起匕首。
帳篷外傳來的風聲越來越大,刑術的目光也終於從手腕上移到了古拉爾的面部,同時道:「你輸了reads;!」
古拉爾怒道:「不可能!」
古拉爾吼出這句話的五秒之後,刑術突然間發力,他很清楚古拉爾在憤怒喊出一句話之後,他就耗盡了僅有的爆發力,在那一瞬間,正是他徹底扳倒對方的好機會。
古拉爾意識到自己輸了之後,依然準備死死地抓住刑術的手掌不放,卻不料刑術用力之大,直接將古拉爾從整個人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古拉爾癱倒在地,捏著自己的手腕,看著站在自己跟前,氣喘吁吁,也同樣捏著手腕的刑術,依然不相信自己輸了。
「不得不承認,你很厲害。」古拉爾慢慢爬起來,「在我的隊伍中,從來沒有人贏過我。」
刑術笑了,搖著頭:「你知道為什麼嗎?不是因為你很強,而是因為你的手下都給你面子,怕贏了你,你面子上過不去,就這麼簡單,扳手腕和開槍不一樣。」
古拉爾正在尷尬的時候,一名傭兵衝了進來,喊道:「頭兒,不好了,雪暴來了!」
古拉爾聞聲,立即翻身爬了起來,直接衝了出去,刑術也立即尾隨,兩人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就險些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給沖翻在地。
等兩人互相攙扶著爬起來時,營地內已經亂成了一片,不少存放裝備的小帳篷已經被刮跑,剩下的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將一些裝備搬運上汽車。
唐倩柔站在營地中心,看著即將到來的雪暴雲團,冷靜地指揮著周圍的人。
刑術則朝著大帳跑去,撩開門簾,卻發現馬菲和陳泰東不見蹤影,立即四下呼喊著,許久才發現兩人躲在一輛巨大的越野車之後。
刑術靠近馬菲,大聲道:「必須馬上走!」
馬菲搖頭:「我上車看了,沒有車鑰匙,我們走不了!」
陳泰東四下觀望著,隨後道:「刑術,現在我們必須跟著他們一起行動,否則就死定了!」
刑術點頭,轉身去看唐倩柔的方向,卻發現唐倩柔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唐倩柔將一把車鑰匙扔給刑術,指著汽車道:「上車,走,我們會跟著你們這輛車,你帶路。」
刑術起身:「我帶路?我根本就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你到底想幹什麼?」
唐倩柔轉身便走,扔下一句話:「車上有嚮導,聽他的。」
什麼意思?刑術納悶,用鑰匙打開車門,才發現後座上竟然躺著一個孩子。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刑術三人一驚,馬菲下意識問:「這就是嚮導?開什麼玩笑?」
馬菲剛說完,後座上的那個孩子緩緩爬了起來,爬起來的同時也順手打開了車內的燈,燈光照下之後,三人才看清楚,那不是個孩子,而是一個年老的侏儒。
侏儒被吹進來的寒風凍了一哆嗦,隨後雙眼猛地睜大,用怪異的嗓音喊道:「快讓開!」
刑術三人立即讓開,侏儒跳出來,爬上車頂,看著遠方,然後又跳下來,鑽進後座,看著刑術道:「還等什麼,我們再不跑,就死定了reads;!快!」
刑術看了一眼已經逼近的夾雜著閃電的烏雲群,立即示意馬菲和陳泰東上車,自己也坐上駕駛座,發動汽車,同時問:「朝哪個方向?」
坐在後座,夾在馬菲和陳泰東之間的侏儒,則是豎起一根手指,指著雪暴來的方向:「那邊。」
剛將汽車起步的刑術又一腳剎住,扭頭問:「你瘋了吧?」
刑術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一名傭兵已經被狂風刮起,重重撞在了旁邊堆砌起來的幾個裝備箱上,頓時便沒了呼吸,而其他人也全數上車,開始拚命鳴笛,催促著刑術這輛頭車趕緊領路。
刑術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外面已經不再動彈的那名傭兵,又扭頭看向那侏儒。
侏儒卻不發一語,只是用手指著那個方向。
「媽蛋!」刑術罵了一聲,「死就死了!」
刑術踩下油門,調轉車頭,朝著雪暴來襲的方向直接衝了過去,他這個舉動,震住了後方車輛中所有的人,與唐倩柔同坐一輛車內的萬清泉怒道:「刑術這小子是不是找死?他想幹什麼?」
唐倩柔卻表現得十分冷靜:「跟上去,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庵古的,我們必須要相信庵古,他是唯一能領我們走進四季山的人!」
開車的古拉爾聽唐倩柔這麼一說,只得咬牙開車猛追著前方已經逐漸貼近雪暴的頭車,同時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事。
頭車中的刑術雖然朝著雪暴徑直衝了過去,但因為心中的畏懼,加上草原表面上已經落下了一層雨雪混合的東西,導致汽車似乎都是以滑動的方式前進,所以並不敢提高速度,擔心汽車會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