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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節

元震八看著凡孟:「我們有什麼好處?」
凡孟睜眼道:「找到了藥窟,那裡的東西,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好處,也是你的目的。只不過,我現在最好奇的就是你了。」
凡孟看著徐有,徐有咧嘴笑著,笑得很奇怪。
凡孟認真地問:「徐有,你到底想要什麼?」
徐有掰著手指頭:「觀察、學習、模仿,大概就是這些,我對什麼奇門奇貨之類的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人,因為如果沒有人的前提下,你們追求的這一切都只是虛無。」
元震八皺眉,覺得徐有太怪異了,不管是他,還是徐有,亦或者凡孟其實都是被盛豐利用了,但一個人被利用的前提是,有好處,有利益捆綁,可是徐有根本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一個無慾無求的精神病,能做什麼呢?
那座架設在地下河一側的石亭中,刑術三人正吃著賀晨雪帶來的餅乾,賀晨雪幾乎是和閻剛前後腳到的,原本狀態還算正常的刑術,在見到賀晨雪之後,因為她的尷尬而變得有些怪異。
刑術異常的冰冷,加上白仲政和閻剛的目不斜視,讓賀晨雪站在那,不知道是留還是走。
其實她選擇暫時不走的原因是,她希望能夠再次給刑術道歉,真誠的道歉,不管刑術原不原諒她,她至少得把這件事做了,為她和刑術之間畫上一個休止符。
在一切沒有真正開始前就結束,這就是她現在想要表達的意思。
「小白,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以前有個戰友,有個女朋友,入伍前他告訴那姑娘說,你別等我,幾年時間太長了,你自己遇到好的男人就嫁了吧?但是他女友說,我會一直等你,等等等等到你回來。我戰友說,那天在火車站,他們相擁而泣,哭得稀里嘩啦的。」閻剛的語氣中帶著誇張,「還立下了永不分離的誓言,他在部隊的幾年內,都與那女的保持聯繫,回家探親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等他退伍那年,帶著大包小裹回家過年,準備找一份工作再上女友家提親的時候,你猜怎麼著?」
白仲政嚼著餅乾,平靜地說:「他女友結婚了?」
閻剛使勁點頭:「你真是個天才,對呀,那女的結婚了,實際上從他入伍的第三個月開始,她就認識了另外一個男的,你覺得她為什麼要拖著我戰友呢?」
白仲政不假思索地回答:「賤?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白仲政說完,直勾勾地看著賀晨雪,閻剛也扭頭看著:「對呀,賤,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個。」
賀晨雪立在那,已經覺得整個人都恍惚了,但她同時也清楚,都是自找的。
「你回去吧。」刑術終於開口了,「我們得繼續前進了,走過棧道,去看前面的那個有船的地方。」
刑術說完起身的時候,鼓足勇氣的賀晨雪道:「我跟你去!我有話對你說,單獨對你說。」
刑術愣了下,微微點頭,抬腳先走了,賀晨雪遲疑了下,跟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紋鼬計劃
刑術和賀晨雪一前一後走上棧道,閻剛要跟上去,白仲政攔住他,搖頭低聲道:「算了,何必呢?給她個機會吧,有些事情,說清楚也就徹底結束了。」
閻剛只得重新坐下,看著遠去,在螢火蟲光亮下忽隱忽現的兩人背影。
刑術走在棧道前,慢慢走著,並沒有回身去看一眼。
賀晨雪跟在後面,扶著洞壁慢慢走著,她知道,若是從前,刑術肯定會轉身來,牽著他的手,但這種關心不會再有了,現在不會有,將來更不會有。
也許,走完這個棧道,也到了他們未開始的感情終點。
走出幾十米遠之後,刑術停下來,側頭道:「好了,夠遠了,再往前走,也許會有危險。這個距離,他們也已經無法聽清楚我們具體說什麼了,你有話就直說,不過,在開始之前,我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說『對不起』,因為通常在我們所遭遇的這種情況下,那三個字沒有絲毫用處。」
賀晨雪站在那,鬆開扶著洞壁的手,道:「在凡孟回來之前,我沒有想到過要利用你,我也沒有想到過他會回來,我以為他真的死了,我更清楚,現在的凡孟不是以前的那個凡孟,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人,我到現在只是一廂情願地泡在我自己所釀的那碗,自以為很甜很美的苦酒裡。」
「我知道你放不下刑術,但同時我也得提醒你,現在的凡孟和以前的凡孟完全一樣,只是你從前沒有那個機會去看透他,僅此而已。」刑術冷冷道,「你和凡孟之間的才是最純真的感情,你和我之間,只是一種無法說清楚的曖昧,而就當這種曖昧要逐漸變成類似感情的東西時,凡孟回來了,而你的性格則是一個不容易從過去走出來的人,所以你放不下,你掉頭離開了,返回凡孟的身邊,用那雙隱形的手去擁抱他,自願將可以控制自我的那根線交給凡孟。」
說罷,刑術頓了頓,笑道:「我理解你,所以,這也算是一種原諒,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賀晨雪點頭:「謝謝你的理解,我也知道自己的結症在哪兒。」
刑術搖頭:「你不知道,說好聽點,人在感情這方面,都是非常自我的,你我皆凡人,沒有例外,說難聽點,那就是,自私的。可自私並不是算什麼壞事,每個人都自私,很正常人,如果人沒有私慾,那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了。可矛盾在於,私慾本身就是一種,通常人們說要成佛成仙就必須拋棄,可是和尚想成佛,道士想成仙,這種想法對他們自身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所以,何來真正的六根清淨?何來真正的正等正覺?」
賀晨雪道:「你說得對,人想逃脫的控制,本身就是另外一種。」
刑術又道:「不過,每個人只要抓住最關鍵的一點,就能活得很灑脫。」
賀晨雪問:「什麼?」
刑術一字字道:「坦誠。」
賀晨雪道:「坦誠?」
「對,最簡單的自我釋放的方式,就是坦誠。」刑術指著自己的肚子,「人餓了,想吃飯,就去吃飯,這就是最基本的坦誠,而不是明明餓了,卻掩飾說自己沒餓,大多數人都是因為不坦誠,才會導致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當中,因為不坦誠這件事,原本不是在欺騙他人,而是在欺騙自己。」
賀晨雪搖頭:「怎麼說?」
刑術道:「人的命運是由性格決定的,坦誠的人,也許在短時間內會遭罪,但至少自己的內心不會那麼壓抑,就如同是大多數逃亡中的罪犯一樣,惶惶不可終日,每天提心吊膽,看見電視裡面的警察都會嚇得滿身大汗,一旦被抓,哪怕是知道自己即將被處以極刑,都會鬆一口氣,用輕鬆的心態去度過在人間最後的日子。就算這種罪犯沒有被抓,活到壽終就寢,他這輩子都是痛苦無比的,因為他每天都在害怕,但同時也在期盼痛苦的結束。」
賀晨雪道:「刑術,你知道我最矛盾的在哪兒嗎?」
刑術搖頭:「我不想知道,沒意義了。」
賀晨雪道:「我很喜歡你的聰明,但同時也很害怕你的聰明,你比凡孟聰明,聰明得讓人害怕。」
「不!」刑術搖頭,「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於一個先來後到,凡孟所有的優勢都基於一點,他比我先認識你,僅此而已,就像是去銀行排隊取錢一樣,他比我先到而已。」
賀晨雪低頭喃喃道:「也許吧。」
刑術深吸一口氣:「送你八個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賀晨雪點頭:「結束了嗎?」
刑術點頭:「對我來說,結束了。」
賀晨雪點頭,微笑道:「謝謝你,其實我知道,你才應該是我的選擇,但……」
刑術轉身:「回去吧,記住我的話,不要將自己變成無可救藥的那種人,還有,保護好你姐姐。」
賀晨雪看著刑術逐漸走遠,她眼角滑下一滴眼淚,這滴眼淚中包含了太多了東西,包含了刑術過於冷酷的平靜,也包含了刑術早已判斷出的她與凡孟的不可能。
感情就是這樣,擺在自己眼前的一個是溫暖小窩,一個是火坑,在選擇之前,人都是維持著最初的原態,不過在選擇之後,有人會蛻變成美麗的蝴蝶,有人則會變成飛蛾,蝴蝶會盤旋在溫暖小窩之中,而飛蛾則會義無反顧栽進火坑之中。
賀晨雪轉身離開,走的很慢,走得很穩,也許,她知道以後該做什麼了。
刑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著,他的雙眼從模糊變得清晰,同時也明白為何師父鄭蒼穹多年來未娶,完全是就是他的師妹為了師父想得到田家那雙筷子,而逼迫她嫁入田家,她卻不管不顧與師父年輕時的海誓山盟,完全照做,成為他人之妻。
即便,多年之後,鄭蒼穹的師妹為了完成諾言,演了一出失蹤的戲碼,入住精神病院陪他。
可是,那有用嗎?
沒用,早已物是人非。
當一個人決定將自己最美好的時光都獻祭給陰謀的時候,他或她,就已經死了。
因為,誰都知道,最幸福的事,是陪你慢慢變老,而不是變老之後去陪你。
刑術走到棧道的盡頭,來到那個小型碼頭前的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使勁看著,在確定沒有人過來之後,這才慢慢扶著洞壁坐下來,坐在那大口喘著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適當緩解下心中蕩起的難受。
當賀晨雪呆呆地從棧道走回,穿過石亭回去的時候,白仲政也起身準備朝著棧道走去,而閻剛則是攔住他。
閻剛低聲道:「再等等,讓刑術一個人靜靜。」
白仲政意會,重新落座。
……
一杯濃茶從桌子的一頭推到另外一頭,推著茶杯的手是傅茗偉的,他推著茶杯的同時,對坐在桌子另外一頭的盛豐說:「你輸了。」
閉眼的盛豐深呼吸一口:「如果沒有陳泰東……」
「你想說,如果沒有陳泰東,我們警察和廢物差不多,對吧?」傅茗偉站在盛豐身旁看著他說,「我不想說什麼天網恢恢之類的話,我只想告訴你,事實是,陳泰東在你意料之外出現了,還站在了我們這一邊,你輸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盛豐深吸一口氣:「那又怎樣?撐死就是槍斃我,我死都不會說你們想知道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傅茗偉站在那道:「我們知道了刑仁舉,知道了奇門,知道了逐貨師,知道了很多很多很多,也知道了那個庫斯科公司。」
「這些對你們有用嗎?」盛豐抬眼看著傅茗偉,滿臉的傲慢,「你們頂多只能在刑術這些人返回哈爾濱之後,找到他,讓他把找到的東西上交,不過,你認為刑術會交給你們?刑術如果交給你們,庫斯科公司的人不會放過他們,其實我知道,我找到玉窟中秘密的可能性極低,毀滅鑄玉會的可能性也極低,但是庫斯科公司逼著我去找奇門的線索,所以我才會想著乾脆一石三鳥,找到線索的同時,挖出制玉的秘密,再毀滅鑄玉會。」
傅茗偉搖頭:「盛豐,我對你們行當內的那些個秘密不感興趣,警方也不想插手你們的這些破事兒,但是,如果你們犯法了,那就是犯一個抓一個,誰也別想跑!」
盛豐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笑道:「傅警官,我已經在這裡坐著了,早就被抓了,你還想怎麼樣?再抓我一次?把我從看守所轉送到監獄裡去?」
傅茗偉再次推了下杯子:「喝口水吧。」
說完,等盛豐喝水的時候,傅茗偉坐回了桌子另外一頭,看著盛豐放下杯子,才又開口道:「我給你一次機會,將功贖罪,你也許在監獄裡能好過點。」
盛豐笑道:「讓我幫你們抓庫斯科公司?開什麼玩笑,那是國際化的尋寶公司,在全世界很多國家都有註冊公司,他們裡面很多人都有雙國籍,這都是表面上的,連我都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呢?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強大,我之前對你們形容的我對紋鼬的恐懼,其實暗中說的就是庫斯科公司。」
傅茗偉拿出煙,放在桌子上:「紋鼬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組織,其實上是你們這次計劃的名稱,對吧?叫紋鼬計劃。」
盛豐道:「對,你很聰明。這個計劃是我想出來的,當年我成為合玉門門主那一天,那時候正值改革開放,你不知道那時候做生意有多簡單,只要你膽子大,有腦子,有路子,你就能賺錢,我想辦法從東南亞一帶開始購買玉石,那時候起我認識了庫斯科公司的人,不,確切地說,是後來加入庫斯科公司的一批人,那時候這批人只是一群在東南亞叢林中的游擊隊……」
盛豐第一次帶著自己的手下去東南亞那個村落購買玉石的時候,卻發現村落已經沒了,被炸了,燒了,而下手的正是一支由各個游擊隊中叛徒組成的傭兵組織。這些人不為任何組織效命,他們的理想和信仰只有一個字——錢。
盛豐身上所攜帶的美金現鈔讓他們知道,這個中國人很有錢,也會幫他們賺很多錢。雖然那時候算是毒品的後黃金時代,不過那製毒販毒利潤再大,也大不過風險,但是玉器就不一樣了。
盛豐回憶道著,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警官,我當時帶了五個人,我的助手還有4個在本地請的保鏢。那個領頭的,把我4個保鏢帶到水田邊上,用一挺輕機槍對著他們掃射,把我的4個保鏢都打成了肉渣,我當時怕得要死,以為我死定了,但是他們沒殺我,因為他們看到我帶來了滿滿一箱子美鈔……」
那箱美鈔救了盛豐的命,那些個亡命之徒不是沒腦子的人,他們拿走了那一箱子美鈔,給了盛豐那筆錢能買到的兩倍的玉石原料,並且告訴他,他們以後也會等著盛豐來做買賣,這種原料,盛豐要多少都行。
從那天開始,盛豐就與這群武裝分子建立了聯繫,多年之後,這群武裝分子因為得罪的人太多,周圍的其他武裝組織也好,政府軍也好,都看不慣他們,今天我開兩槍,明天他放幾炮,就這樣,不出幾年,這個組織土崩瓦解。
不過,這個組織的頭目卻被庫斯科公司看中,在一次東南亞的尋寶行動中,將他和剩下的人收編,給了他們新的國籍,新的身份,新的地位,搖身一變成為庫斯科公司駐東南亞地區的高級員工。
而盛豐也順理成章變成了庫斯科公司在中國唯一的合作夥伴。
傅茗偉聽到這,問:「關於什麼奇門的事情,是你告訴他們的?」
「傅警官,我沒必要引狼入室,我不至於那麼傻。」盛豐端起茶杯,「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知道的,但是在我們這個行當內,有很多人都知道奇門的傳說,在傳說中那地方就如同有個聚寶盆一樣,裡面裝著天底下能找到的任何寶物,都是稀世珍寶,可是,至今為止,沒有人找到過這個地方。」
傅茗偉想了想問:「按照陳泰東的說法,庫斯科公司第一次派人來中國,目的是為了找苗族的一種藥,而不是為了什麼奇門的線索,更不是什麼甲厝殿,為什麼這次又要找奇門的線索呢?」
盛豐笑了:「傅警官,你認為他們會告訴我為什麼嗎?我只有服從,沒有資格問為什麼,因為他們抓著我的把柄,也捏著我的命脈,要是他們提供的貨源斷了,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你不知道國內的玉料貨源價格吧?」
傅茗偉抖了抖香煙:「你所知道的庫斯科公司人員的名字,或者代號,都說出來,另外,國際刑警內部的內鬼是誰,我相信你也知道。」
盛豐突然間笑了,仰頭大笑,隨後收起笑容道:「我只知道一個人,就是當年那個游擊隊隊長,他自我介紹說,他叫鏡猴,眼鏡猴是東南亞的一種珍稀動物,瀕臨滅絕,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他其他的名字,至於國際刑警內鬼是誰,我原本應該知道的……」
傅茗偉皺眉:「知道就是知道,什麼叫原本應該知道。」
盛豐笑道:「我老了,雖然想贏,但已經力不從心,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某些事情我根本沒有親自去做,都交給我的保鏢去處理,並且叮囑他,千萬不要告訴我關於對方聯絡人的任何事情,因為我擔心萬一我被警察抓住,扛不住就會全部說出來。傅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也許你都不相信,從十年前我的玉石倉庫搬離後,我都不知道我存放原料還有加工玉石的倉庫工廠在什麼地方,所有的一切都由我的保鏢負責,連我兩個兒子都不知道。」
傅茗偉微微點頭:「看來你謹慎得連你兒子都不相信。」
盛豐搖頭:「我不是不想相信他們,而是我太清楚他們的優點和弱點在哪兒,他們是我的兒子,很多事情會覺得理所當然,這樣一來,只會導致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成為我的弱點。」
傅茗偉起身來,打開旁邊的一台電視,電視上立即出現了一個畫面,當盛豐看到那個畫面的時候,立即愣住了,因為畫面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先前還說到的保鏢鐵牧風。
「你的紋鼬計劃到此,結束失敗了。」傅茗偉用手指頭彈了彈電視屏幕,「就在我將你帶進這間屋子之前,鐵牧風就已經被抓捕了,我原因想用慣用手段,說他是自首的,但想想,你不是普通的罪犯,用這一招不適用,所以還是實話實說吧,送他來的人,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意思呢,就是說,這個人是鄭蒼穹送來的,也就是說,你以為不會合作的鄭蒼穹,卻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與我們警方合作了,看樣子,大家都知道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吧?」
傅茗偉說完,轉身看著盛豐,露出了笑容。
盛豐閉眼:「果然,我還是鬥不過鄭蒼穹和陳泰東,我根本就不應該覬覦東三省的市場,不應該糾結什麼甲厝殿,到頭來還搭進去一個兒子,如果……如果當年……」
「歷史沒有如果。」傅茗偉點上煙,「事情沒有開始之前,你的『如果』叫推測,但事情結束之後,你的『如果』就僅僅只是後悔。」
盛豐坐在那一動不動,低低地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了下來,隨後坐在那,泣不成聲。
第三十九章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