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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節

刑術皺眉:「矯情!這不是人情,人命關頭,我可不想有人在這裡出意外。」說著,刑術看著已經處於昏迷中的徐財道,「他是怎麼回事?」
「等下解釋。」段衛家來到盛子邰處,問正在給盛子邰把脈查看的薩木川,「薩先生,盛哥他到底是怎麼了?」
薩木川則是回頭看著刑術道:「有些輕微的感冒,並不嚴重,也沒有發燒,感覺上,他應該是在害怕,真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到底怕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段衛家心中這樣想到,盛子邰的情況和他先前推測的一模一樣,盛子邰在害怕,但是他在害怕什麼呢?他為什麼要怕進山呢?如果盛子邰有問題的話,他和段衛國兩人在很多事情上拿不定主意,掉頭回去,肯定不現實,盛子邰清醒過來肯定還會再來,所以眼下只能依賴刑術了。
段衛家斜眼看了下刑術,即便盛子邰將刑術認定為敵人,但在段衛家多處得來的消息和情報之中,刑術與「壞」字幾乎不挨邊,人正義,尊師重道,不管怎樣,他應該不會害盛子邰。
想到這,段衛家起身對刑術抱拳道:「刑老闆,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刑術痛快道,「如果是要讓我幫助你們,我不會拒絕的。」
段衛家點頭:「多謝刑老闆,這個人情算是我段衛家欠下來的,我一定會還!」
刑術皺眉:「別說那麼多廢話,薩木川,你先想辦法給小公子安安神。」
薩木川點頭,轉身來到自己背包前,拿了些東西,走到爐頭前開始煮著,而段衛家則開始向刑術講述之前他們遭遇徐財伏擊,趕到盆地樟樹林墳地之後又見到暈厥過去的徐財等事情,同樣地,為了盛子邰的身體,他也將盛子邰一路上的情緒變化詳細形容了一遍。
刑術聽完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少說了一件事吧?」
段衛家不解地反問:「刑老闆什麼意思?」
「你們是不是遇到一個黑衣人?」刑術問,「如果沒有他,你們只能靠凡孟帶路,而凡孟也不在你們身邊。」
段衛家點頭:「我倒是忘記了這件事,聽刑老闆的意思,你們也遇到那個黑衣人了?」
刑術道:「對,我們走的路線是黑衣人給我們指引的,按照你剛才的敘述,到這個地方來,不止一條路線,有好多條,而且遠近不一,徐氏兄弟應該也被那黑衣人指點過,所以他們最早到達,其次是我們,再次你們,然後才是至今都沒有現身的盛鈺堂,盛大公子,而且,有件事,更古怪。」
段衛家立即問:「什麼?」
「徐生死了,被雷劈死的。」刑術緊接著將徐生被人插上鐵棍劈死的事情說了一遍。
段衛家搖頭:「被雷劈死,這種死法,有點類似天譴呀,刑老闆,看樣子,那個黑衣人最可疑,不管怎樣,現在我們總算出現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刑術閉眼想了一會兒,隨後道:「這件事非常的詭異,有一個地方極其不合理。」
「什麼?」段衛家問,下意識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徐財。
此時賀晨雪走來,遞過兩杯放了茶包的杯子,段衛家立即道謝。
刑術喝了一口道:「先說一下徐生被雷劈死的事情,那根鐵棍明顯是事先準備好的,你看看這個地方,完全沒有鐵器的痕跡,就算有,充其量也只是鐵鍬,鶴嘴鎬之類的,鐵棍在這種墳地有用嗎?沒有,所以那東西應該是兇手帶進來的,問題就在這裡,兇手之所以要帶鐵棍進來,說明他已經想好了殺人的辦法,在這個前提下,他肯定是知道今晚有雷暴天氣。」
徐生點頭:「那毫無疑問就是那個黑衣人了,是他指的路,否則徐氏兄弟不可能第一個到達。」
「是,他肯定是兇手,但你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他指的路,但我們遇到他,是上山之後的事情,關鍵的問題在於,昨晚我們幾批隊伍之中,最早上山的是誰?」刑術看著段衛家,「為什麼偏偏要挑昨晚上山?如果避開了昨晚,就等於是避開了雷暴天氣!」
段衛家點頭:「刑老闆的意思是,昨晚既然是大公子盛鈺堂他們第一批上山,而恰好他們也是最後一批來到這裡,正好說明,這個黑衣人與盛鈺堂有著密切的關係?也可以推測,黑衣人在幫盛鈺堂?」
刑術搖頭:「現在盛鈺堂他們還沒到,一切都不能那麼快下結論。」
「哥,大公子來了!」正說到這的時候,門口的段衛國起身來說道,隨後,刑術一扭頭,就看到了已經徑直來到門口,背著手正在用審視的眼光觀察著石屋的盛鈺堂,掃了一圈之後,盛鈺堂的目光自然而然停留在了角落上的盛子邰身上,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在其身後,跟著的是扛著徐道的元震八,然後是凡孟與賀月佳,最後跟著的是沐天健。
刑術慢慢起身,盛鈺堂則走向盛子邰,經過段衛家身邊的時候,駐足停下問:「他怎麼了?」
段衛家只是簡單地回答:「生病了。」
盛鈺堂扭頭道:「震八,去看看他,他可別死了,他要是死在山裡面,我回去沒法跟老爺子交代,老爺子可能會誤會是我下的手!」
「明白!」元震八走到另外一個角落,放下徐道之後,立即走向神志不清的盛子邰。
刑術身邊的賀晨雪雖然看不到太遠,但她也知道凡孟在,自己的姐姐賀月佳也在。當然賀月佳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賀晨雪,但沒說什麼,只是跟著凡孟坐在了角落等待著。
此時,在場的人,除了刑術、閻剛、凡孟、神志不清的盛子邰之外,包括盛鈺堂,都下意識仔細看了看賀晨雪,又看著賀月佳,因為兩人簡直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穿著不同,背包不同,甚至於凡孟與刑術都無法分辨。
守著徐道的沐天健,則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閻剛,閻剛卻帶著笑意看著他,給他一種「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覺,這讓沐天健內心感覺到十分厭惡。
薩木川此時端著煮好的藥走過來,查看過盛子邰的元震八上前,聞了聞,下意識道:「刺五加?」
「嗯。」薩木川點頭,「還有一味茯苓,半錢人參。」
元震八看向盛鈺堂:「良藥,安神的,搭配劑量合適,火候也差不多,沒問題。」
盛鈺堂微微點頭,元震八這才讓薩木川上前,薩木川攙扶著盛子邰,讓盛子邰服下,緊接著道:「大家保持安靜,讓病人睡一會兒,至少要睡四到五個小時,否則他緩不過來,他這個是心病,這種藥只有普通的安神作用,讓他緩解一下,一天只能服用一次,太多,他的精神狀態會一直萎靡不振。」
「好!感謝!」段衛家點頭,卻沒有挪動步子。
刑術扭頭看著倒地的徐道,覺得奇怪,下意識問:「大公子,你們也遭到伏擊了?」
盛鈺堂其實早就看到了在一側的徐財,冷笑一聲道:「看樣子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段衛家面無表情地聽著,刑術掃了一眼周圍:「既然是這樣,想必你們也遇到那個黑衣人了吧?」
「什麼黑衣人?」盛鈺堂搖頭,元震八也搖頭表示不明白,刑術從他們面部表情初步判斷,他們沒撒謊。
刑術問:「那徐道是怎麼回事?」
盛鈺堂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元震八,元震八立即道:「作為交換,你們應該告訴我們,徐財是怎麼回事?」
刑術道:「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們徐生已經死了,被雷劈死了!」
此言一出,盛鈺堂和元震八,乃至於旁邊的沐天健,凡孟、賀月佳都吃了一驚,看著刑術。
盛鈺堂依然沒說話,只是看著刑術,刑術也不賣關子,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等了下,見盛鈺堂還是不開口,緊接著看向段衛家,段衛家微微點頭同意後,又將他們與徐財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才道:「我和小公子遭遇的事情已經說完了,現在輪到大公子坦誠相見了。」
盛鈺堂想了想,對元震八揚了揚頭,元震八道:「徐道先是伏擊我們,炸塌了洞口,緊接著等我們刨開洞口出去的時候,發現他在外面,已經中了毒,吃了一種叫天刺菇的致幻蘑菇,但我不知道是他誤食,還是有人餵他吃下去的。」
「強迫的。」後方的沐天健開口道,「他背包中有食物,沒有動過,在這種環境下,有充足食物的前提下,任何人都不會就地取材。」
刑術點頭:「有道理,綜合我們的遭遇,伏擊我們的人肯定是那個黑衣人。」
說著,刑術指了指頭頂,盛鈺堂等人抬頭看去,看到那裡的屍體之後,都吃了一驚,而刑術此時則趁機掃了一眼,看了看周圍所有人臉上的表情——段衛家、段衛國兄弟皺眉,盛鈺堂、元震八、沐天健很是詫異,凡孟和賀月佳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隨後對視一眼,賀月佳臉上全是驚恐。
看到這裡,刑術心裡有數了,他笑笑道:「不管怎樣,這個黑衣人是個很可怕的傢伙,他的身手在我們所有人之上,頭腦也很好用,是個智勇雙全的人,但是,我現在可以斷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黑衣人,他的首要目標,是要殺死徐氏兄弟。」
元震八稍微細想之後,點頭:「我同意。」
盛鈺堂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段衛家稍微想了想,也明白了,看著刑術點頭。
賀晨雪靠著刑術,目光朝著賀月佳的方向,但在她眼中,姐姐和凡孟只是兩個模糊的人影,她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曾經愛護自己關心自己的姐姐,此時此刻面對自己,卻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盛鈺堂靠著牆壁坐下,問:「刑術,別賣關子,快說!」
刑術道:「我有個大膽的推測,不管是伏擊大公子的徐道,還是伏擊小公子的徐財,都不是真正的徐道和徐財,而是那個黑衣人假冒的,所以,這個黑衣人精通易容術,而且是非常精通,如果我以前沒有遇到過那種精通易容術的人,我恐怕也不會這麼大膽推測。」
元震八點頭:「我也遇到過。」
段衛家看著元震八道:「就我得到的消息,在中國內地,精通易容術的人還剩下不到一百人,大多數都隱姓埋名,這個範圍太廣了。」
盛鈺堂深吸一口氣:「別感歎和贊同了,趕緊說下去!」
「這個答案是前後推敲之後,融合在一起得出的。為什麼說前後推敲?第一,從時間上來判斷,徐氏兄弟先到,其次是我們,再次是小公子,最後是大公子,我們四批人之間,平均到達這裡的間隔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易容。而且在黑暗之中,我們不大容易去仔細辨別人的高矮胖瘦,以及嗓音,因為在情急的前提下,我們看到一個人的樣子,就會自然而然想到眼前人就是那個人。」刑術起身來,端著手中的茶杯分析著,「按照前後時間來算,徐氏兄弟最早到這裡,就遭遇了伏擊,這一點從我看到徐生的那一刻,他滿臉的鮮血就可以看出來,當時他既是受傷了,也帶著滿臉驚恐,由此判斷,他們四個人被伏擊,而且還無法反擊,他只得拔腿狂奔,這四兄弟的感情應該說不錯,能讓大哥徐生扔下其他三個拔腿就跑,足以說明,他們根本無法戰勝伏擊他們的對象,當然,也許還出了其他的問題,因為沒有太多線索,我不敢妄自猜測。」
其餘人都點頭,刑術又道:「徐生先死,被雷劈死的,身上還插著鐵棍,兇手,也就是黑衣人早有準備,讓徐生這麼死,我想也是讓他死於所謂的天譴,接下去是徐財,他假扮成為徐財的模樣,伏擊小公子,按照段兄弟的說法,當時射出三支弩箭,只差一點點就可以重創小公子,但弩箭就那麼巧差了那麼一點點,這是巧合嗎?不是,那是故意的,假徐財故意沒有傷著小公子,只是為了嚇他,為了嚇唬他身邊的段氏兄弟。」
段衛家點頭,元震八也仔細回想著,隨後道:「接下來就是偷襲我們的徐道了,徐道就算再衝動,也知道在那種前提下,他沒有勝算,但他還是衝了進來,再退出去,這樣做其實很矛盾。」
「是的,非常矛盾,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徐道完全可以直接炸了洞穴口,不需要現身,但這個兇手假扮成為徐道,故意伏擊你們,打了不到一回合就跑,然後再炸洞穴,這就是個漏洞了,他完全沒有任何必要去出手。」刑術分析道,「就和之前假徐財的伏擊一樣,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做但是沒有做,或者是根本就是多餘做的,兇手為什麼這麼做?我想,他只是利用了徐氏兄弟與盛家兩位公子的矛盾,試圖再擴大矛盾,我想,其後你們再看到暈死和中毒的徐財和徐道的時候,不管是大公子還是小公子身邊的人,肯定都勸說過兩位,不留後患,直接解決他們吧?」
沐天健不語,臉色有些難看,段衛國和段衛家也下意識對視了一眼,他們的沉默,讓刑術笑了,他知道自己推測得完全正確。
盛鈺堂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想了許久才道:「這麼說,兇手壓根兒就是想借刀殺人,對嗎?但是他為什麼不在你跟前用這一招呢?反而是直接讓雷劈死徐生呢?」
「這麼說吧,這個黑衣人肯定熟悉我,瞭解我,他知道,我不會殺人,而且我與徐氏兄弟之間的矛盾不至於達到以性命相搏,再者,他也不一定真的能做到讓徐生去死,因為就算是雷暴天氣,你拿著鐵棍,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幾率會被雷劈中,所以,徐生的死,他只有五成把握,所以,當時徐生衝過來的時候,這個人或許已經打扮成了徐財的模樣,提著弩弓躲在暗處,如果徐生不被雷劈死,他就會動手殺死徐生。」刑術想到這,皺眉道,「這是最合理的推測,當然了,既然大公子在這裡,我有個問題不得不問,綜合先前所說,這個黑衣人都是計劃好的了,他也清楚昨晚有雷暴天氣,這種天氣在這種季節很難見到,所以,錯過了昨晚,他的計劃就泡湯了,所以,大公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昨晚決定上山,是你的主意,還是其他人給你出的點子?」
盛鈺堂看著刑術,等了許久才道:「是徐氏兄弟的主意。」
刑術「哦」了一聲,笑了笑:「這麼說,徐氏兄弟內部出了內鬼,內鬼是誰,現在一目瞭然了吧?」刑術說著,指著頭頂上的屍體,「徐生的屍體就擺在這裡,徐財和徐道的人就在身邊,一個暈死,一個中毒還沒有徹底緩過來,唯一失蹤的就是徐有!徐有就是那個與黑衣人合作的傢伙。」
說到這,眾人下意識看向門口,好像生怕徐有突然出現一樣。
「另外,還有一件最可怕的事情。」刑術左右看著徐財和徐道之後,在手裡比劃了一下,「他們的背包中都沒有發現剩下的炸藥,以這四個人的慣用手法,他們不會只帶那麼一點點,炸塌來時的那個洞穴,所以,還有更多的炸藥在徐有的身上,找不到他,永遠都是隱患,當然,他有可能用炸藥在前面某個地方設伏等著我們。」
「天健!」盛鈺堂微微側頭喊道,與此同時,段衛家也朝著門口的段衛國點點頭,沐天健和段衛國要離開石屋的時候,刑術立即阻攔。
刑術道:「千萬不要去找他,他巴不得你們去找他,你們在明,他在暗,而且這兩個人都算是你們各自身邊的高手了,被調開,要是黑衣人來了,大家都完蛋,與其冒險去狩獵,不如守株待兔,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就看誰耐心好了。」
段衛家點頭表示同意,段衛國退了回來,沐天健站在那看著盛鈺堂,盛鈺堂隨後也點頭示意他退回去。
「我提議,大家休息並且休戰,既然有個共同的敵人,而且還是個會殺人的,我們內鬥,正好中了他的計。」刑術看著四下道,「同意就點頭,要是有頸椎病,舉手也行!」
許久,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刑術笑了。
第三十六章:被害者
石屋內四下都坐著人,三個角落放置著三個爐頭,加上還活著被抓的兩名徐氏兄弟,一共有15個人。15個人組成的龐大隊伍,這是刑術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在他的行事方法之中,隊伍中絕對不能超過5人,當然某些地區如果需要嚮導,加上嚮導最多6個人,不能再多了。
刑術很清楚的知道,隊伍中人不能過多,因為大家的習慣不同,有時候一件簡單的小事都可能導致極大的矛盾誕生,而矛盾則會引起隊伍產生裂痕,到這個時候,這支隊伍成功的幾率會降低到三成以下。
眼下,這15個人的矛盾是根本無法化解和調和的,當然,這也是那個兇手希望看到的。
毫無疑問,這個聰明的人,也計算過,把徐財和徐道留在那裡,盛子邰和盛鈺堂不會殺他們,但接下來呢?他又會做什麼?
刑術坐在那裡思考著,要解決一件事,首先要找到事情的根源,但這裡的根源問題太多了,多得讓他無從下手。
腦袋頂上懸著的那具屍體,讓坐在石屋內的眾人都覺得瘆的慌,但因為太高,誰也沒有辦法去取下來,刑術知道死人了,這事必須得報警,但現在警察趕得過來嗎?最麻煩的是,這裡的手機沒有信號,除非是衛星電話,閻剛那裡有一部,盛鈺堂和盛子邰那裡肯定也有,徐氏兄弟說不定也有,但他們的不是被徐有拿走了,就是被盛子邰或者盛鈺堂其中一人「保管」著。
天色早已亮起,陽光普照,但石屋依然冰冷,大家都分成幾批互相擠在一起取暖。
守在門口的依然是薩木川、段衛國和沐天健,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其實三批人互相都不信任,所謂的信任只是擺出個樣子而已。
終於,徐財清醒了,被綁住的他,睜眼之後,下意識看向周圍,隨後掙扎著要起身,被段衛家一把按住,豎起一根手指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同時朝著不遠處的刑術點點頭,指著外面,示意要帶徐財出去問話。
刑術點頭,率先起身向外走去,而盛鈺堂此時也起身來往外走。
段衛家朝著門口的段衛國點點頭,段衛國返回看著依然在沉睡中的盛子邰,隨後才割開徐財腳踝的膠帶,抓著他朝著外面走去。
徐財離開的時候,看到在另外一個角落中的徐道,緊接著又看向其他地方,尋找著其他兩個兄弟,就在快離開的時候,段衛家抓著他的腦袋,往上一仰,附耳低聲道:「那是你大哥!被雷劈死了!」
徐財瞪圓了雙眼,看著屋頂,正要說什麼,又被段衛家一把摀住嘴:「有話出去說,還有!」
徐財的雙眼已經紅了,咬著牙走著,等離開石屋,走到一側的樹下之後,徐財轉身就朝著段衛家撞去,被段衛家避開,抓著其衣領直接扔到樹下,原本渾身上下已經幹得差不多的徐財,此時又變得滿身都是污泥。
刑術站在一側,盛鈺堂則含著一支煙在那看著。
「雜碎!」徐財狠狠罵道,「我會讓你們償命的!所以,你們現在最好殺了我!」
刑術淡淡道:「徐財,你大哥不是我們殺死的,你先前也看到了,他渾身黑漆漆的,他是被雷劈死的,有人害了他,給他背包上插了根鐵棍,昨晚是雷暴天氣,你也知道吧?」
徐財一愣,隨後仔細回憶著,終於想起他們四人來到墳地時的情景了。
刑術看著徐財的表情,又分別看了看盛鈺堂和段衛家,又問:「按照我的推測,昨晚你們四個最早到這裡,然後被人伏擊了,對嗎?」
「黑衣人!那個黑衣人!」徐財咬牙道,「還有,徐有!我弟弟徐有好像和他是一夥兒的!最可怕的是,徐有好像是……好像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