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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節

譚通一腳踩在閻剛的腳上:「你聽我說完,我走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腳下某一段嬌軟,某一段較硬,說明不僅有自流平還有水磨石。而在修建地道暗室之類的時候,有兩個地方最需要注意,其一是支撐點,其二就是下水道和線路渠道,支撐點的位置之上都用水磨石或者類似的較好,自流平水泥下面則埋上電路或者下水道,因為刨開自流平水泥比拋開水磨石要簡單許多,你聽明白了嗎?」
閻剛看著譚通,將自己的腳慢慢挪出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譚通只是得意地笑了下。
閻剛看著一側的還在不斷喝茶的薩木川,覺得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塊海綿,壺裡的茶阿蘇都換了一次了,他還在喝,而且不見他上廁所!
與此同時,在萬榮的藏物倉庫之中,刑術、賀晨雪和凡孟三人圍坐在小桌旁邊,凡孟喝了一口礦泉水道:「好了,我得抓緊時間告訴你關於甲厝堡的地點了。」
「對呀,現在正合適了,你們倆都到了,你要是說漏了,她還可以補充。」刑術先是看著凡孟,隨後又看著賀晨雪。
賀晨雪一愣,凡孟眉頭微皺,又立即展開:「晨雪怎麼會知道甲厝堡?你說笑呢?」
「我說笑?」刑術笑道,「是你們倆一直在逗我吧?」
賀晨雪不說話,凡孟看著刑術:「刑術,你什麼意思?你認為我和晨雪兩人有點什麼?」
「我可沒這樣說。」刑術看著旁邊坐著的賀晨雪道,「你和她是有點什麼,但與晨雪應該沒什麼。」
凡孟不說話了,此時一側的「賀晨雪」臉色一沉,換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問:「刑術,你果然和凡孟所說一樣,很聰明,但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賀晨雪的?」
「賀月佳!」刑術指著「賀晨雪」道,「你是賀月佳,不是賀晨雪,因為天底下可以這樣直接假扮成賀晨雪,又不會輕易被人識破的,只有她的雙胞胎姐姐!」
賀月佳微笑點頭:「沒錯,我是賀月佳。」說完,賀月佳下意識抓住了坐在旁邊的凡孟的手,又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刑術反問:「晨雪在哪兒?她沒事吧?」
「放心,她沒事。」賀月佳說,「但她不知道我假扮成她,凡孟只是告訴她在某個地方等著,其實我是不想她跟著你去冒險,但又無法說服她,只寄希望於我們上路去湘西之後,凡孟再告訴她,那時候她就沒有辦法,只能回哈爾濱了。」
刑術點頭:「這麼說,她也在長沙?」說著,刑術看著凡孟。
凡孟點頭問:「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發現的?說實話,我都不容易分辨出來,她們倆只有細微的差別,連說話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
刑術看著賀月佳道:「在哈爾濱的時候,凡孟讓我去見晨雪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因為一般來說,晨雪不會托人帶話,特別是對我,以前她找我,都是突然間出現,要不就是直接打電話,但這次不一樣,我估計你是擔心直接聯繫我,怕你一時半會兒沒適應,語氣上會露餡,因為你需要時間去晨雪的家裡適應一下,調整一下。」
賀月佳點頭:「然後呢?」
「我去見你的時候,你穿著睡衣開的門,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你與你妹妹分開了多年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根本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會很早起床,而且,你推測錯了我和晨雪之間還沒有進展到她會穿睡衣來見我的程度,同時,晨雪也不會喝咖啡,說話語氣沒你那麼利索,所以,在當離開你家,你換鞋的時候,我問了你一句你是不是還喜歡凡孟!」刑術笑著道,停頓了一下,「你當時回答我的是——我不是小時候了,我不會再學姐姐了,不會再像一樣,覺得她喜歡什麼,我就應該喜歡什麼,走吧!」
賀月佳眉頭微皺:「有問題嗎?」
刑術湊近:「賀月佳,晨雪小時候會模仿你這件事,我是從凡孟那裡聽說的,晨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件事,她也不會告訴我,因為她會在意我的感受,她會隱瞞過去你、凡孟還有她的那些事情,在那之前,她多次想告訴我,都被某些事情打斷了,其實被打斷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我知道,這是人之常情,在此基礎上,你假扮成她,說出那番話,就顯得非常的不自然!當然,這一切都基於你和凡孟判斷錯誤了我和晨雪的親密程度。」
賀月佳搖頭:「對,我們判斷錯了,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你斷定對吧?還有什麼?」
「我帶你去見譚通的時候,譚通問你是誰,我還沒回答,你就說是我的未婚妻。」刑術歎氣道,「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晨雪告訴過凡孟,我和她在天地府的時候,她曾經讓我假扮成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凡孟,當然,她也許沒說清楚,所以讓凡孟誤會了,凡孟並不知道她讓我假扮是有前提的,去見譚通的時候已經沒這個前提了,以晨雪的個性來說,她不會主動這麼回答,就算回答了,她的表情也會不自然,但是你太自然了。」
賀月佳和凡孟對視一眼,刑術又道:「還有,我和譚通談論這次來湘西的酬勞時,你露出厭惡的表情,這裡也錯了,晨雪就算真的不高興,她不會這麼表現,只會有滿臉的冷漠,因為她會知道那不關她的事情,是我的個人決定,這又是個錯誤!接下來,你的失誤就更多了。」
賀月佳皺眉:「還有什麼?」
「盛鈺堂來見我,我拒絕了他,你卻認為我不該得罪他,你原話是這樣說的『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得罪盛鈺堂呀?他那個人,脾氣不好,而且做了那麼多心狠手辣的事情,很難纏的!』」刑術重複了一遍當時賀月佳的話,隨後搖頭道,「賀月佳,這個失誤太大了,賀晨雪在哈爾濱連盛子邰都沒有見過,她怎麼可能認識盛鈺堂,知道盛鈺堂是個脾氣不好,心狠手辣的人,她如果知道那麼多合玉門的事情,就算一早沒告訴我,也會在凡孟這次回來,合玉門要闖進東三省市場的時候,馬上告訴我。」
凡孟看著賀月佳,微微搖頭,表示賀月佳真的犯了極大的錯誤。
「這還沒完呢,你下面的失誤更多,還要聽嗎?」刑術笑著問,「我覺得沒必要了吧?」
賀月佳笑道:「還有時間,你說吧,我想聽,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聰明!」
第二十三章:蚩尤墓
接下來,刑術開始一一列舉賀月佳的重大失誤——昨天盛鈺堂離開,凡孟來電話,刑術要出門,賀月佳讓刑術帶個人一起去……
「晨雪的關心人的方式不一樣。」刑術看著賀月佳道,「沒有那麼明顯,你表現得過於明顯了,明顯到讓我知道,眼前站著的根本不是她,接下來,就是凡孟的失誤了。」
凡孟不解:「我的失誤?」
「對,你的失誤。我在樓下的房間見你的時候,我故意問『賀月佳呢?』,你笑著對我說,我怎麼比你還關心她?說她很好。」刑術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我當時這麼問,只是想確定一下我身邊的晨雪是不是真的是賀月佳假扮的,我故意這樣提出來,是故意讓你與我的對話中,下意識會去想到賀月佳,想到正在假扮賀晨雪的她,導致你可能說一些無關,但會露出馬腳的話。」
凡孟立即道:「我說了嗎?」
刑術點頭:「你說了,你在告訴我甲厝殿不好找的時候,在話的最後說了一句『你還帶著晨雪,要多加小心』,這句你認為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話,讓我意識到,我身邊真的跟的是賀月佳。」
「為什麼?」凡孟立即問,賀月佳也覺得奇怪。
刑術笑道:「凡孟,你是個謹慎的人,你也瞭解人的心思,你應該沒忘記在哈爾濱那晚你說的那些話了,你一再告訴我,你與晨雪之間沒什麼,我相信,你是真的愛著賀月佳,所以,你昨天才會在話的末尾說了一句那樣的話,但實際上,如果我身邊跟著的人的確是賀晨雪,而不是賀月佳的話,你就算關心,你也會謹慎地說『你還帶著晨雪,月佳很擔心她,你多加小心』,你會借月佳來關心,而不是自己直接關心。」
凡孟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和賀月佳就那麼看著刑術,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兩人腦子中都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刑術跟前玩這種把戲,這種完全是自取其辱的把戲——刑術的觀察不漏聲色,同時細緻得恐怖!
「繼續吧,還剩下兩個失誤了。」刑術抬手看了下表,「最後兩個失誤,依然是賀月佳的,第一,來見萬榮時,你竟然問我,為什麼來這裡?你也許是真的累了,完全忘記了是你告訴我,凡孟讓你轉達我,來長沙見萬榮,晨雪的記性很好,她絕對不會忘記的;第二,也就是剛才我和萬榮來這裡的時候,你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當然,這個錯誤是我和閻剛很默契地對你下了一個套,你當時就中計了!」
賀月佳仔細一回想,立即意識到了:「對,我當時的確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凡孟立即問:「什麼?」
刑術道:「我走到樓梯處的時候,故意站在那,張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說得很慢,正常人看我的口型能看懂,但晨雪沒辦法,因為她的眼睛看不到那麼遠,你們姐妹,一個是超級近視眼,一個是超級遠視眼。」
賀月佳苦笑著點頭:「當你做那件事的時候,我身邊的閻剛就意識到你在試探我,所以等你走之後,立即配合你,問我你說了什麼,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所以他才會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我,你們倆配合得真默契,也就是說,在不到一小時前,你才最終確定我就是賀月佳,而在見到凡孟之後,覺得還是有必要拆穿我們了。」
刑術道:「下午就得出發了,出發前我不想我帶的這支隊伍中還藏著一個懷有二心的人,就這麼簡單。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甲厝殿的位置了,然後把晨雪還給我。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然後我可以去拒絕合玉門,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合玉門與鑄玉會的矛盾,也用我自己的方式把晨雪帶回來,只有這兩個選擇,兩位看著辦,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考慮!」
說著,刑術將戴著手錶的左手放在桌上,冷冷地注視著跟前的兩人。
刑術所說的話加上他臉上掛著的表情,讓賀月佳和凡孟感覺到一陣陣無形的壓迫力不斷襲來,兩人猜測著,刑術這種可以說是處處都在咄咄逼人的自信到底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從他師父鄭蒼穹身上學來的?
鄭蒼穹是個囂張跋扈的傢伙,這是行內人都知道的,不過這類人通常都是表面上交友廣泛,似乎朋友遍天下,實際上非常孤獨,並不相信其他人,在這一點上,刑術卻與師父並不相同,雖然他也帶著那種孤傲的狂妄,卻是分時候的。
「通山嶺、蚩尤墓、甲厝殿,這三個地方,你應該都不知道吧?」凡孟思考了一陣後,作出了正確的選擇,他不打算得罪刑術,也知道,現在用之前的計劃來控制他也沒有絲毫希望了,刑術比他預想中的狡猾太多。
「通山嶺我聽說過,但知道的不多,黃河漂流那年,聽說有一批美國人在某個人的帶領下去過通山嶺,後來傳出消息說,實際上那是一個地下溶洞,武陵山脈下面溶洞本來就多,現今發現的也有幾十處,但誰也不知道通山嶺的入口在哪兒,沒有準確的消息。」刑術收回自己的左手,「至於那蚩尤墓嘛,傳說中涿鹿之戰後,黃帝將蚩尤斬成四段,所以導致蚩尤墓有四處,而在史書中有記載的,只有兩處,一處在山東陽谷縣,一處在山東巨野縣,這些記載都是出自於《皇覽》一書。」
(註:《皇覽》一書由中國三國魏文帝時劉劭、王象、桓范、韋誕、繆襲等奉敕所撰,撰集經傳,分門別類,共四十餘部,約八百餘萬字。該書的宗旨是「撰集經傳」,即收集圖書文籍,這種「采掇遺忘」的工作其實早自曹操就已經開始了。《皇覽》的編撰原則是「隨類相從」,即凡是同一類的內容都編在一起。作為一部大型的類書,它內容廣泛,收羅豐富,包括了五經群書,共分四十多部,每部數十篇,共一千多篇,總共八百多萬字,非常便於查閱相關資料。)
凡孟點頭,賀月佳道:「這三者都是有聯繫的。」
刑術搖頭:「我不懂聯繫是什麼?」
賀月佳對凡孟點點頭,凡孟立即起身去翻找自己的背包……
距離常德還有幾十公里的一處休息站內,元震八所追蹤的那輛商務車停了下來,元震八所坐的出租車也跟著駛進,停在廁所不遠的位置,緊接著元震八看到商務車的中門打開,從其中鑽出來五個明顯驢友打扮,還在嬉笑打罵的男女。
元震八當時就傻眼了,因為那五個人根本就不是他追蹤的刑術等人。
開車的司機看著元震八的表情,知道追錯車了,立即道:「八爺,我們在下個出口下去,回長沙吧。」
元震八忽然間笑了:「厲害,弄來的兩輛車都是假的,讓我們白白跟了這麼長時間,刑術呀刑術,我現在真的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司機不語,元震八又點頭道:「走吧,去常德吧,不用回長沙了,在常德等大公子,然後直接去保靖縣!」
「是!」司機發動汽車開向遠方。
出租車駛離收費站之後,那輛商務車中戴著帽子坐在駕駛位的白仲政抬眼道:「他們走了。」
最後一排的郭洪奎笑道:「好了,現在換我們跟他們了。」
副駕駛位上的郭十菉看了一眼廁所的方向道:「那幾個搭順風車的人怎麼辦?」
郭洪奎道:「沒事,等他們吧,反正高速路上,跟不丟的。」
萬榮的藏物倉庫之中,凡孟從背包中取出一副地圖,地圖塑封過,但明顯不是原本,是影印本,上面有很多標誌,原地圖一側寫著「民國二十八年」的字樣,而這幾個字是手寫上去的,旁邊還有一行「民國十八年年」的字樣被塗抹過,一側還有許多日文標注。
「這是民國二十八年,日軍攻打長沙時所採用的一副基礎地圖,當然,最可悲的是,這原地圖是民國十八年年繪製的,而參與繪製的人當中,主力是日本方面的地理專家,所以日軍下屬部隊採用這幅地圖的時候,做了標注,為什麼要做標注呢?因為當年他們繪製給民國政府的地圖,其中有一部分是錯誤的,他們故意的。民國三十八年就是1939年,而民國十八年就是1929年,在那十年前,日軍就開始下一盤很大的棋了。」凡孟深吸一口氣,緊接著道,「你注意看這裡,這個位置就是現在的矮寨縣德夯苗寨,這裡有一條很出名的盤山公路,就是矮寨盤山公路。」
刑術點頭:「我知道這裡,我去過,很險要,被稱為湘西的天路,雖然全程只有6公里,但是當年修建這條公路保障西南一帶運輸時,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你是說與這裡也有聯繫?」
賀月佳指著地圖道:「1929年,日本人繪製這地圖的時候,曾經在德夯苗寨還沒有修建公路的山背後,發現了一處溶洞,這個溶洞當時被稱為『獸口』,之所以這個稱呼,完全是因為洞口很大,像是一頭巨大野獸的口部一樣,而這個獸口,也就是通山嶺溶洞的入口所在,而要找到甲厝殿,必須要通過通山嶺,再走蚩尤墓,從而最終到達甲厝殿。」
刑術皺眉:「等等,你們是說,在通山嶺的內部,還有一座蚩尤墓?」
「現在看來是這樣,當年那批美國人進了通山嶺,到了一座類似蚩尤墓的地方,拍了一些照片回來,沒有再前進,因為他們的糧食飲水什麼的都不夠了,不敢再進去了,而且他們也認為太邪門了。」凡孟又掏出幾張數碼修復過的照片來,「你看。」
刑術拿起照片,發現雖然修復過,但效果依然不好,很是模糊,有一處全景的,雖然看得出是在洞穴之中,但因為光線的關係,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幾張近景的照片拍攝到了一些石碗餐具之類的東西。
刑術放下照片:「這些都不確定,難道你們去過?」
賀月佳和凡孟都搖頭,凡孟道:「沒有,但是光是找這些線索,就花了月佳和我很多年的功夫。」
刑術坐在那思考著,許久才道:「我覺得這些線索你們是拼湊出來的吧?一部分線索我想來自於合玉門,一部分來自於民間,但是合玉門的線索所指的應該是林各山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麼你們要說去保靖縣的原因,不,準確的說,你們耍了手段騙了盛鈺堂,讓盛鈺堂徑直往林各山去,從而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
賀月佳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一點就明白。」
凡孟接著道:「現在盛鈺堂肯定帶著人去了保靖縣,但我們也必須去保靖縣,如果不這樣做,他們會發現我們的計劃。」
刑術不語,坐在那許久才道:「加上晨雪和你們兩個,還有我和那三位朋友,一共七個人,七個人,目標太大了,我不建議這樣,我建議你們兩口子直接去德夯苗寨,而我們去保靖縣繼續演戲,想辦法脫身之後再去與你們會合,怎麼樣?」
凡孟和賀月佳無法拒絕這個提議,因為這也是他們原本的打算,但兩人還是裝模作樣對視一眼,表現出遲疑的模樣。
刑術此時笑道:「別演了,夠了,坦誠相見吧,這就是你們原本的計劃,就這麼定了,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出發了,這樣吧,你們先走,告訴我晨雪的地點,我去接她。」
兩人只是點頭,告訴刑術賀晨雪所在的地點,隨後起身,敲門讓萬榮開門,緊接著道謝後快速離開。
兩人離開通道的時候,萬榮歎了口氣:「我現在想唱一首歌。」
「什麼歌?」刑術笑著問。
萬榮咬牙道:「《送瘟神》啊!要不是你來了,我怎麼能把凡孟這個瘟神送走呀,這傢伙,做事簡直沒有底線,為了讓我幫他,用盡了辦法。」
刑術問:「他答應你什麼了?」
萬榮看了一眼刑術,皺眉道:「他答應幫我從藏物中找出合玉門所制的贗品來,我當年就是心急了,所以中了合玉門的套,苦無證據呀,要是有,我早就上門找盛豐那個老狗理論了!」
刑術再問:「損失了多少錢?」
「不多。」萬榮豎起三根手指頭,「三千來萬,還好是人民幣。」
「還不多?當年三千萬和現在的三千萬能比嗎?」刑術搖頭,「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放過合玉門。」
萬榮聽罷就笑了:「刑術,你別挑事,我知道你現在和合玉門有矛盾,你巴不得我站在你這邊,可惜,我這個人一向中立,不問江湖事,但是呢,我可以輔助你,你有什麼事情只要不是推我上前面去擋刀擋劍,我義不容辭。」
刑術笑道:「好啊,那你就幫我幾個忙。」
與萬榮交談完畢之後,刑術轉身離開,回到客廳,帶了其他三人離開,萬榮隨後追出來,扔給刑術一把車鑰匙:「用我的車吧,反正我平日內很少出門,車都快發霉了,你回來之後,我正好可以開去保養。」
刑術道謝,去了萬榮的車庫,等車庫捲簾門開啟之後,站在門口的四個人都傻眼了,譚通將帽子直接取下來,逕直上前走到車頭跟前,隨後道:「勞倫士奔馳!真他媽的土豪!」
閻剛和刑術站在那也發著愣,薩木川卻站在那毫無感覺。
「前置四驅,渦輪增壓直列6缸發動機,雙叉臂式獨立懸掛,電動吸合門!」譚通繞著車走著,走到駕駛室窗口,朝著裡面看著,「哇,還是今年全新的智能駕駛系統,這車至少兩百萬吧?」
萬榮從裡面走出來:「全部辦下來兩百八十萬,從德國弄過來的之前,我讓他們改了不少東西,這都算便宜了,如果其他人拿,得三百多萬,我認識一個朋友,給我打了折。」
「打了折都快三百萬!」譚通歎氣搖頭,「我這輩子能開上這種車嗎?」
「現在就開上了。」刑術將鑰匙扔給譚通,「你開車吧,時間不多了,走了。」
閻剛與薩木川上車,刑術站在副駕駛門口向萬榮道謝:「謝了,勞煩你大出血了,把你的愛車都借給我了。」
「是借,又不是不還,有什麼好謝的。」萬榮抱著胳膊站在那,「實際上,我對這些新奇的玩意兒都不感興趣,阿蘇懂,都是他在幫我辦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