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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終於,到了水溝前,白仲政蹲下,用匕首割斷布條,隨後一口氣直接跳了過去,緊接著轉身看著兩人,剛要說話的時候,看到兩人身前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蟲子,渾身一顫,但他立即看到刑術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告訴賀晨雪。
此時的賀晨雪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如果低頭,立即就能看到已經爬到自己腰部,正往胸口爬的蠕蟲,那樣的話,她一動一掙扎,自己也會掉下去,掉下去肯定會壓爛那些蟲子,後果不堪設想……
「好了,現在我們慢慢靠近水溝,直接撲過去,對面的白仲政會接住咱們,沒問題吧?我們必須得同時向前面倒。」刑術擠出笑容道。
賀晨雪點頭的同時奇怪地問:「為什麼我們不像他一樣,把繩子割斷然後跳過去呢?應該可以吧?只有一米。」
賀晨雪說著要低頭去看,刑術一看糟了,要制止賀晨雪去看,但已經晚了,賀晨雪已經低下頭去,因為她眼睛的關係,所以將一隻即將爬到胸前來的蠕蟲看得十分清楚,緊接著賀晨雪爆發出一聲尖叫,隨後抬手就要將那蟲子給撥落下去!
刑術抓著賀晨雪的手,朝著對面直接就倒了下去,同時道:「別動!」
對面的白仲政一個弓步,抬起雙手,左右手同時撐住兩人的胸口靠近咽喉下側的位置,因為他如果太往下,就會一把按住那些個蟲子,到時候三個人都要遭殃!
賀晨雪已經嚇懵了,只是愣在那看著地面,渾身發抖。
刑術的身體被白仲政撐著,他慢慢扭頭道:「千萬別用手去摸,萬一蟲子身體裂了,那就完了。」
賀晨雪抽泣著「嗯」了一聲,隨後白仲政鼓足一口氣,自己朝著前面挪了一步,將兩人身體靠在自己的雙肩之後,隨後猛地將兩人拖拽過去,再慢吞吞地將兩人扶起來,朝著旁邊的洞壁靠去,等兩人保持好平衡,自己揮舞著匕首將兩人腳上的布條割斷。
刑術率先跳下來,白仲政攙扶著賀晨雪下來,然後用匕首小心翼翼將兩人身上的那些個蟲子一一挑下來,扔進那水溝之中。
蟲子掉入水溝中之後,就像是生石灰見水一樣開始沸騰,隨後消失不見。
足足花了十多分鐘,白仲政才將蟲子全部挑下去,隨後大家相互檢查著,確定沒有蟲子之後,都直接癱倒在洞壁那靠著,閉眼喘氣。
「媽蛋的!」刑術罵道,「這是誰設計的天然機關,太可怕了。」
白仲政搖頭,看著他們來時的路:「其實不算可怕,真的,這種機關比先前我們進花燈那個相對容易些,但是設計機關的人,很瞭解人的心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人雙重壓力,生理和心理。」
呆呆坐在一側的賀晨雪雙眼發直,盯著那水溝。
刑術知道她還需要時間緩過神來,於是起身來,看著那個帶著拱門的洞口,光就是從拱門內傳來的,等他走進去之後,抬眼就看到洞穴的頂端全都是夜明珠,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加上週遭的一些鏡面的水晶,這才反射出這麼亮的白光。同時,刑術還發現洞穴裡面竟然還有樹木,當他走近之後才發現那些樹木都是玉製和石製的,加上玉石本身的顏色,看起來栩栩如生,如真的一樣。
而在那些玉樹後方,有一處用圍欄圍起來,寬五米,長十米的水潭,水潭正對著樹林一側還有下去的階梯,階梯一直深入水潭之中,最重要的是,在階梯上方的位置,整整齊齊地堆放著一些衣服還有背包、工具等東西,明顯是先前那批人的東西,也說明他們下水了。
刑術坐在那正準備翻看那些人留下的東西時,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旁邊的石林中傳來:「亂動人家的東西,可是非常不禮貌的。」
刑術一驚,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防寒服,戴著防風鏡和和滑雪面罩的人,但他分辨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殺手,還是那個僱傭他的人,因為白仲政說過,兩人都用了變聲器,聽不出來的。
「躲在一旁準備偷襲人家,也是不禮貌的。」白仲政的聲音從另外一側傳來,那人扭頭,看著白仲政手持弩弓瞄準了他,「當然,我也不禮貌。」
賀晨雪戰戰兢兢地跟在白仲政後面,朝著刑術的位置挪動著。
而那白影站在那,發出怪異的笑聲:「別緊張,我不是留下來暗算你們的,我是有一筆買賣,要單獨和你們談,絕對是交易,對你我雙方都有利的交易,只要談妥,咱們就是朋友了。」
刑術搖頭:「我不會和一個差點殺了我們的人做朋友。」
「那是僱主要求的,我總得做做樣子嘛。」白影笑道,「因為我知道這位白仲政白先生一直跟著你們,保護你們,所以我才做了個樣子,否則的話,我沒法向我的僱主交代,你應該理解我,當然,無論如何,請你聽完我接下來的話。」
刑術看了一眼白仲政,白仲政微微點頭,表示可以讓白影說下去,反正現在對方也不可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如果他要暗算刑術,先前就已經下手了。
第四十三章:佈局者
「事情是這樣的,我其實受雇於另外一個僱主,並不是你們之前看到的那位。」白影的聲音通過變聲器放出來,雖然很怪異,但聽得出來沒有帶著比較特別的情緒,很是平靜。
緊接著白影拆下自己的滑雪面罩和防風鏡,順帶也摘去脖子下面掛著的變聲器,露出那張那枝的臉,刑術很吃驚,看著對方道:「那枝?」
「刑老闆,我覺得我要是繼續隱藏下去,遲早還是會被你發現的,因為你很聰明,出乎意料的聰明,對聰明的人一定要坦誠一點,否則生意沒有辦法談,對嗎?」那枝扔掉自己的面罩和防風鏡。
刑術搖頭道:「沒想到,一路上盯著我們的人,就是你,而且在閻剛戰友王鐵東處設下陷阱的也是你吧?」
那枝點頭,剛點下去,她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表情顯得立即不自然,再抬眼,看到刑術卻是一臉狡猾的笑容,那枝一下笑了:「刑老闆,沒想到,你還會耍小聰明?」
賀晨雪和白仲政在旁邊聽著看著,完全沒懂兩人在說什麼,在先前那一瞬間,那枝好像被刑術抓到了什麼把柄,否則的話不會露出那種怪異的表情。
「你不是那枝!」刑術搖頭道,「是,我是耍了小聰明,如果我不耍小聰明的話,你還是會繼續演下去,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對聰明的人一定要坦誠一點。」
白仲政在旁邊問:「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那枝?」
刑術道:「太簡單了,我先前說在閻剛戰友家設下機關的是她,她承認了,但那時候真正的那枝就在閻剛戰友家的樓下車內坐著呢,在那之前,真正的那枝一直與我們在一起,只有在火車站的時候離開了一段時間,但那一段時間不夠那枝去佈置現場。而且現場機關頂多是幾小時前佈置的,而在那幾小時前,真正的那枝與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是假的,在我們離開閻剛戰友家,我讓那枝自己回哈爾濱,也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眼前的這個人用了那枝的身份。」
說著,刑術看著假那枝道:「我不知道你想用那枝的身份幹什麼,但我只清楚一點,那就是你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我不會和你談的。」
假那枝道:「你不會和我談,那你會怎樣?殺了我?你刑老闆會動手殺人?開什麼玩笑。」
刑術看了一眼白仲政:「我不會,他會,反正你死在這裡,沒有人會知道。」
假那枝冷冷道:「沒關係,我要是半個月之內回不到哈爾濱,真正的那枝就會被車撞死,人嘛,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對吧?」
白仲政的手一直扣在弩弓的扳機之上,隨後他突然摸出腰間的一塊鐵片,朝著假那枝拋去,對方抬手直接用兩根手指夾住。
白仲政現在可以肯定了,她應該就是那晚的殺手。
「好,我們談。」刑術點頭道,「你想談什麼?」
「繼續剛才沒說完的,我真正的僱主不是下面那個人……」假那枝剛說了一句話,就被刑術打斷了。
刑術問:「下水那四個人的名字,性別,籍貫,做什麼的,擅長什麼,麻煩你一一告知,否則還是沒法談。」
假那枝遲疑了一下,笑道:「你不愧是生意人,懂得在合適的時候討價還價。」
刑術不語,只是看著假那枝。
隨後,假那枝看著旁邊扔著的那堆東西道:「那三個尋寶專家是庫斯科公司bm小組的成員,全是外籍華人,組長叫關盛傑,組員白博然、綦峰。這三人只是bm小組的勘查成員,不負責真正的尋寶過程,但因為時間緊迫,他們不得不跟著劉志剛下來。」
刑術皺眉:「下面那個僱傭你的人,叫劉志剛?」
「對,他叫劉志剛,從護照上看,他是1959年出生,現年55歲,畢業於俄羅斯聖彼得堡國立大學,拿了地理生態、地質和歷史三學士學位,然後拿了博士學位,37歲之後回國,在哈爾濱東北林業大學任教,教授生態學,隨後成為助教,然後是講師,緊接著止步不前。」假那枝說完思考了下,「當然,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的父親叫劉世強,也就是當年關芝青的未婚夫!」
刑術和白仲政一驚,賀晨雪則下意識抓緊了衣服,因為眼前的假那枝似乎在暗示什麼。
刑術道:「你是想告訴我,劉志剛是劉世強和關芝青的兒子?」
假那枝搖頭:「不,我沒那麼說,因為我沒什麼證據,而且,我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但我知道賀小姐感興趣,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讓賀小姐參與的原因之一。」
賀晨雪要上前,刑術抬手攔住,繼續問:「給賀小姐打電話的人是你,騙走田煉峰父親田克的人也是你,你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幕後黑手,但是你與當年發生在這裡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
假那枝拍手鼓掌:「不愧是刑老闆,一點就明白。」
刑術搖頭:「但是我不理解,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不是對這個不感興趣嗎?」
「我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但我貪玩,我覺得很好玩。」假那枝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我的僱主對奇門有興趣,所以,很久以前,我們就盯上了田家,但一直沒有輕舉妄動,在長時間的觀察中,我發現你是幫我們找到奇門的最合適人選,所以……」
刑術接著她的話道:「所以,你利用了賀小姐這個如今唯一與忽汗國寶藏有一絲絲關聯的人,你利用了她想找到雙瞳這件事,引她入局,同時再引田克入局,這樣一來,我也被迫當你的提線木偶,被你牽著線引進來。那晚在筒子樓中,我相機中拍攝到的人,不是那個雙瞳,賀小姐也說了不是她,而是你,對嗎?你絕頂的聰明,你在暗處你知道我們所有人的事情,包括我身旁的白仲政。」
「不,這一點你推測錯了。」假那枝搖頭,「白先生和奎爺的出現,完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劉志剛的意料之外,當然,你們的出現,也是在劉志剛的意料之外,是我布的局,如果你不是揭穿了我假那枝的身份,那這個局將會是相當的完美,我也不用露面來說明,憑借刑老闆的智慧,自然會明白一切,當然,既然你識破了,那也沒關係,我就來給你們一些小小的提示,這也無傷大雅。」
刑術道:「從田煉峰將那雙筷子帶到我這之前,你就已經布好網了,我應該想到的,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才帶著筷子來找我,是你設計的對嗎?」
假那枝點頭:「沒錯,要啟動整個計劃,關鍵就在那筷子上面,但凡盯著田家的人,都知道他家有一雙筷子,我也不例外,但如何讓這雙筷子到你跟前呢?我想了很久,觀察了很久,發現田煉峰最相信的人,不是別人,是你,而你恰恰是個朝奉,而田煉峰一直想入行,同時家中也有那麼一雙珍貴的筷子,不過他根本看不出來那東西的價值,於是,我就抽空在某天在他的藥店門口擺攤賣古玩……」
假那枝擺好的古玩攤之中刻意在一個角落擺了一排模樣怪異的筷子,在這一排筷子中放置了一雙與田家那雙千年烏香筷模樣類似的筷子。接下來的事情任何人都能推測得出——田煉峰從藥店出來,看見古玩攤,肯定會感興趣,蹲下來看的時候,百分之百會留心到筷子,這個時候假那枝故意將那幾雙筷子的來歷編造點故事,田煉峰自然而然會聯想到自己家中的筷子,聯想到自己的爺爺田雲浩,以及刑仁舉的往事。
「我只要做到那一步,接下來我就知道,他肯定會真正對家中的筷子產生好奇,因為那筷子田克叮囑過他很珍貴,他不可能拿給除了你刑術之外的其他人去鑒定,只會去找上你!」假那枝笑道,「只要他帶著筷子找上你,你就入局了,你是逐貨師,不可能不對奇門感興趣,而且你要調查筷子,勢必會調查到田雲浩的死,也會去調查田雲浩被害的現場,我只需要易容成為賀小姐的模樣,帶著雙瞳的物件去那裡,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只要你發現我攜帶的赤足觀音,你就會順著那線索去找,但是你找到的不會是雙瞳,只會是賀晨雪!」
刑術豎起大拇指:「你厲害,佈局之後,雖然做的事情不多,但把我們都引進去了。」
賀晨雪上前一步,質問道:「那塊赤足觀音的確是雙瞳的,你是怎麼得來的?你把她怎樣了?」
刑術知道,那晚在筒子樓內,他相機中錄製下來的假扮成為雙瞳的假那枝所佩戴的那塊赤足觀音玉珮是真的,那不是假貨,這說明假那枝的確知道雙瞳的下落,否則怎麼可能有雙瞳的隨身物件?
假那枝冷冷道:「賀小姐,一步一步來,按照我的步驟來,測試還沒完呢,測試完了之後,自然會有獎勵,我因此可以保證,你們以後肯定會與我合作,現在你們明白為什麼我暴露身份也不怕了?還有,我是不是很坦誠?」
假那枝說完對著刑術眨了下眼睛,依然帶著那副古怪又詭異的笑容,讓人看得膽寒。
白仲政道:「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測試我們,測試我們這些你挑選出來幫你尋找奇門的人,是不是具備相關的能力。」
假那枝靠著一顆玉樹道:「當然,這是很重要的測試。因為我要測試,所以我必須瞭解你們的過去,從其中挑選合適的事情,於是我選中了當年的邪教慘案,選中了忽汗國的寶藏,因為與田家有關的那個滿洲國情報人員申東俊也與忽汗國寶藏有著聯繫,正好符合我的所有設想與設定,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你們會在虛虛實實之中無法判斷清楚忽汗國是不是真的與奇門有關,而在那時候,我只需要打兩個電話,一個給賀小姐,一個給田克,就可以讓你們踏上征途!」
刑術不斷搖頭:「你真厲害,我佩服你,你太精於算計了。」
「這是我最擅長的事情,不用誇獎,類似誇獎的話,我活了這麼多年聽太多了。」假那枝靠在那笑道,「不過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是,我發現了田克這麼多年來,雖然表面上不關心奇門,不關心自己父親田雲浩的死,但實際上卻一直記在心中,如果他不那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順利進行下面的步驟。」
刑術此時一背的冷汗,假那枝的目標是奇門,尋找忽汗國寶藏只是測試,就算找到了事情也不會結束,哪怕是自己不願意被她牽著鼻子走也不行,因為自己雖然沒有弱點和把柄被她掌握,但她卻掌握了其他人的——她掌握了田家人的,她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就放了田克,這是其一;其二,她掌握了賀晨雪要找到雙瞳的弱點,加以利用;其三,她應該也掌握了白仲政、奎爺和郭十菉三人的最終目的。
只要掌握了這些人的弱點,就等於是掌握了自己的。刑術嚥了口唾沫,這次事件結束,自己如果不願意繼續找下去,賀晨雪也會求自己,白仲政他們也會盯死自己,田煉峰和田克更不用說了,換言之,假那枝沒有找到自己的弱點,乾脆創造了這些人成為了自己的弱點!
還有,最重要的是,假那枝肯定有同夥,或者是她的僱主,自己現在身處這個環境,萬一找到的那些線索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此時,假那枝似乎看透了刑術在想什麼,開口道:「刑老闆,你放心,你是尋找奇門的主力,我不會破壞或者拿走你已經找到的任何線索,相反我會加以保護,不讓除了我和你之外的其他人去觸及,因為那對我也沒有任何好處。也許在鑒定和尋找方面,你是專家,但在佈局方面,我是專家,你們能夠平安走到這裡,已經算是證明了你們一部分的能力,只需要做完你們接下來該做的事情,那麼測試就算結束,我們就可以真正的直奔主題了。」
刑術知道,現在再糾結奇門的事情也沒用,先解決眼下的忽汗國寶藏的事情,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於是問:「既然你說了這麼多,不介意再多說點吧?劉志剛對於這裡的瞭解,是不是源於他父親劉世強?劉世強是不是當年邪教慘案的罪魁禍首?」
假那枝立即伸出一根指頭,左右搖擺著:「如果我想現在全盤托出,你們接下來經歷的事情就沒意思了,測試還沒有結束,繼續前進吧。」
賀晨雪上前又問:「你到底把雙瞳怎樣了?」
假那枝不說話,只是面帶笑意地看著她,賀晨雪氣得發抖,刑術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不要因為生氣而失去理智,那樣只會在假那枝設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
同時,白仲政也意識到,郭家也被這傢伙盯上了,而且她應該很瞭解郭家,知道他們的底細,而自己並未將郭家是守護奇門的護寶人這一秘密說出來,而假那枝也沒有說,她應該是故意的,故意沒說,是想與郭家做一筆交易。因為她一旦說出來,刑術就會立即排斥白仲政,郭家也會被迫將刑術當做敵人,那是奎爺現在不想看到的。
對方的目的應該與奎爺一樣,都是利用刑術去找到真正的奇門所在,所以,先看看再說。白仲政打定主意之後,問:「這水下是什麼?」
「我說了,有什麼你們自己去看。」假那枝淡淡道,「不過我故意留下了一批裝備給你們,五套潛水服,我用真空壓縮袋裝好的,為了掩飾這些東西不被劉志剛發現,我費了不少功夫,還有五個小型的水下呼吸器,我原以為你們會是五個人下來,所以準備了五份,現在是三個人更好。」
刑術看著四下那些劉志剛和三個尋寶專家留下來的東西,疑惑道:「他們留下東西說明還要回來,讓你留在這裡,也說明要回來,我信不過你……」
假那枝嘴角一揚:「刑老闆,我說了,我現在不會害你們,你就算信不過我,你還是會下水,對嗎?你會留下誰來盯著我?白仲政?不可能的,在水下你獨自照看不了賀晨雪,你更不可能留下賀晨雪,或者是自己留下來,而且,劉志剛他們留下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製造假象,他信不過我,那晚讓我殺你們,目的就和納投名狀一樣,所以我做了,我做也是因為知道白仲政跟著你們,會救你們,否則的話,我肯定會找其他的借口。」
刑術依然在遲疑不定,正準備詢問白仲政意見的時候,假那枝又道:「這裡沒有出口,出口肯定要穿過水下才能找到,所以,我也必須下水,這下你們放心了?」
刑術搖頭:「我更不放心了,不過我想,也許你下水的時候,我會看到你到底是什麼樣子。」
假那枝露出個假笑,指著自己的面部道:「不好意思,我用的是易容術,並不是化妝,這是防水的。」說完,假那枝收起笑容,指著一側道,「裝備在那邊,旁邊還有兩個負重袋,用來裝一些你們認為必須要帶上的東西,不要裝太多了,會影響你們在水下的行動,賀小姐,那邊角落比較黑,你可以去那裡更換潛水服。」
賀晨雪看著刑術,刑術衝她點頭,她轉身去了角落,刑術和白仲政就地換衣服,而假那枝就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看得刑術和白仲政兩人瘆的慌。
第四十四章:搖錢樹
換好衣服,刑術站在水面,伸手試探著水溫:「水表的溫度不低。」
白仲政上前來:「這是地底洞穴,水表二十厘米左右的溫度都應該不低,再往下誰知道,畢竟現在是寒冬,地面上還是冰天雪地的。」
刑術摸著潛水服,看著上面那些褶皺,問假那枝:「這是干式潛水服?」
「對,但不算太好的那種,我沒有辦法帶很多東西,這已經是極限了。」假那枝站在距離他們三米開外的地方,始終保持著這個距離。
刑術點頭道:「那還好,這樣可以把保暖內衣穿在裡面,不過晨雪你以前玩過潛水嗎?」
「受過基礎培訓。」換好衣服的賀晨雪在一側道,「但下水經驗只有兩次半,兩次都在江水裡,最後一次是在海邊,都是不愉快的回憶,最後那次差點死掉。」
假那枝在一旁道:「有流動水潛水經驗更好。」
「什麼意思?」白仲政立即問,「你是指下面有水流?」
「差不多,但屬於有規律的水流衝擊,在你們來之前,我下水試了下,潛下去大概五米左右,有水流從左至右衝擊過來,一股一股的,我計算過,大概隔五分鐘的樣子會產生一股水流,但我沒有辦法到水流的上方一探究竟,因為就算查到了也無濟於事,你們應該清楚,這裡面有很多機械,靠的就是水流來推動的。」假那枝說著第一個往水中走,邊走邊說,「我知道你們不會將後背露給我,沒關係,那我就露給你們吧,我走第一個,你們怎麼走,自己決定。」
刑術知道白仲政應該沒問題,於是問賀晨雪:「你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