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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節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身子剛剛支起一半,後背就被雲彩的腳死死的踩住。瘦弱的雲彩,此刻擁有的是當年邪神陸幽的力量,力量無窮無盡,小白龍就好像被一座山給壓住了,身上的骨頭咯咯作響。
「啊」小白龍猛然一聲大叫,聚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想要從雲彩腳下掙脫。
但他剛一用力,雲彩腳下的力量也驟然增大了幾乎一倍,小白龍承受不住這種強壓,脊椎骨一下被踩斷了。雲彩仍然不肯罷休,活生生把小白龍踩成了一團肉泥。
小白龍一死,剩下的那些人更加膽寒,不要命的朝四周奔逃。沒有人催動,山路上的五雷陣漸漸的消散,危機消除,但是我看著雲彩,卻感覺魂魄被凍的要結冰了。
她身上,再也沒有雲彩的影子,往日白皙如玉的臉,被血紋佈滿了,那只若隱若現的眼睛裡,全都是殘酷之極的目光。
雲彩。彷彿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軀殼,佔據這具軀殼的,是邪神陸幽。和邪神相比,雲彩也是弱小無力的,如果她不能把邪神的殘魂驅逐出去,那麼從此以後,陸家旁支的人蠱,將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我形容不出此刻的感覺,雲彩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周圍的人全都逃散了,只剩下我的魂魄飄動在她面前。她看著我的魂,牙關緊咬。失去了神智的人,會忘記所有,她不會再記得我們曾經的一切。
我就覺得錐心一樣的痛苦,雲彩身上的殺機,一層一層湧動著,她的心智被泯滅了,不會放過眼前出現的任何人,哪怕只是一道魂魄,也要被她吞噬。
她慢慢的逼近,那只好像復明的眼睛,不停的閃動著難以琢磨的光。
這時候,腿上受傷的花九才從半山腰上艱難的走下來,他看不到我的魂兒,但剛一走下來,雲彩唰的回過頭,盯住了花九。
她沒有了神智,根本就記不得是花九拚死守護了她幾天,腳步一動,風馳電掣般的衝向花九。花九跑不脫,也敵不過雲彩,只是呼吸間,已經被雲彩抓在手裡。
雲彩抓著花九,另只手高高的舉起來,她此刻的力量讓人心驚,這一擊下去,足以把花九活活打死。
「不」我翻滾著飄到雲彩臉前,我不知道她能否感覺到我在表達什麼,我的魂魄在她眼前繞動。
我告訴她,我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我告訴她,我們一起在深山裡奔走逃命的情景,我告訴她,她黯然離去時的情景
雲彩的手一下子停在原處,她佈滿的血紋的臉龐上,開始不易覺察的抽動著。
終於,她慢慢鬆開了花九。我不知道她還能否回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她被邪神附體,永遠失去了自我。但是當她放開花九,抬頭望著我飄在眼前的魂魄時,那只充滿了殘暴的眼睛裡,隱然泛起了一點點淚光。
她轉身走了,踩踏著滿地的血跡,繞過鏟子山,走向了遠處的深山中。她沒有回頭,沒有停步,就像是走上了一條永遠都不會再相見的路。
我沒有追趕,魂魄是沒有心的,可是這一剎那之間,魂魄就好像要崩散了一樣。
有些人,我情願從開始就沒有相遇,相識過。我是一個人,我會心碎。
周圍空無一人,我在花九面前顯化出一個淡薄的影子,花九知道是我,頓時安心。這裡雖然是深山中,但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而且死狀淒慘,真被人看到了,會有麻煩。所以在等待花九兄弟趕來的時候,花九就拖著一條傷腿,慢慢把滿地的死屍都收斂起來。澆上燈油,一把火燒掉了。
一直等了很久,花九的兄弟才急匆匆的趕到,我的魂魄歸竅,跟花九談了一會兒。
山裡的形勢不怎麼好,道同和水靈老師的出現,讓我意識到,外界可能很快會有清剿山區殘匪的舉動。我勸花九,讓他早一點洗手,打拼了半輩子,是該到退隱的時候了。
「就算我洗手,現在還來得及嗎」花九苦笑了一聲,他是山裡五大山把子之一,名聲在外,別的無名無姓的山匪現在洗乾淨家底,還能活下去。但清剿一旦開始,花九是逃不過的。
我也默然,平頭百姓裡,並非全是好人,草莽山匪中,也並非全是惡徒,世間的事就是這樣,有些時候,沒有太多道理,那頂帽子一旦戴上,就永遠摘不掉了。
花九的傷勢不輕,要修養一段日子,我和他在鏟子山這裡分別。小白龍被打掉了,少了一個心腹大患,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裡,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我和小毛孩兒在方圓二三百里的山中走動,遇到過一些走山人,找他們打聽,卻什麼也沒打聽出來。
軀體強健後,我極少感覺疲憊,每天睡的很少,幾乎就是打個盹,就恢復了旺盛的精力。大概就是從鏟子山離開十多天後,一天夜裡,我很罕見的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驚悚的夢,我夢見了銀霜子。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銀霜子好像置身在一片無盡的深淵裡,我看不到她的身子,只能看到她的臉,和她的眼睛。
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帶著絕望的眼神,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
我頓時從夢裡驚醒了,醒來的時候滿頭都是冷汗。我不是解夢人,夢是虛無的,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噩夢,卻好像一個極為不祥的徵兆。
我加緊了搜尋和打聽的力度,幾乎不吃不睡,把範圍放的更遠。然而想在茫茫的大山裡去尋找一個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急躁,那種急躁漸漸的就壓制不住了。
又過了三四天,我連夜趕路,小毛孩兒在背後的竹簍裡睡覺。山間的風很大,吹的兩旁的草木不停沙沙作響。我的感官極其敏銳,走著走著,就感覺草叢的沙沙聲裡,夾雜著一點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背簍裡的小毛孩醒了過來,兩隻爪子趴著竹簍的邊緣,伸出頭,不停的抽動子,在嗅著什麼氣味。
驟然間,草叢裡一下子冒出一雙發亮的眼睛,小毛孩兒頓時躁動起來,趴著竹簍想要朝下跳。我把竹簍放到地上,小毛孩兒蹭的就躥出來,這邊剛跑了幾步,草叢裡就鑽出一條狐狸。
小毛孩兒顯然認識這條狐狸,而且非常熟,圍著對方團團打轉,說不出的親熱。它們都不能說話,但是彼此有交流的方式。小毛孩兒跟這條狐狸轉了一會兒,顛顛的跑到我身邊,伸出小爪子,在地上劃拉出三個字:跟我來。
我心裡一動,老狐狸的家族在麒麟峽呆不住了,子孫散佈在大山裡,為了存活,也在不停的打探消息。這條狐狸顯然也是老狐狸的子孫,給小毛孩兒透露了什麼信息。
那條狐狸在前面帶路,我和小毛孩兒在後面跟隨,這周圍的路,我一點都不熟,不知道它要帶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狐狸東繞西繞的跑了有十好幾里路,翻過一座很小的小山包之後,我一眼就看見山包不遠處,亮著一盞燈。
又走的近了一些,我看到山包下面,有一個小村子,村口的路上,豎著一根三丈長的木桿,那盞燈就掉在木桿的頂端,非常顯眼,離得很遠就能看到。
看到這盞燈的同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那味道是從燈下一堆熄滅的火裡散發出來的。
嗅到這股味道,再看看那盞高懸在夜色裡的燈,我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山裡的一個老風俗,這個村子裡的山民,在跟山裡的野物做交易。
第二百五十五章噩耗
這個古老的風俗在山裡已經流傳了很多年,雖然帶著一些迷信色彩,但通常都很靈驗。
山裡的條件艱苦,地薄物稀,有時候種莊稼不能養活家人,村戶裡就自己養一點雞和羊之類的東西。補貼家用。山裡的野物,尤其是狐狸和黃狼,經常鑽進村子裡偷雞,來的次數多了,村民就下套子把偷雞賊給抓住。
但是山裡人都相信,狐狸和黃狼都是仙家,抓到偷雞的小狐狸或者小黃皮子,村民不敢把它們打死,怕引來瘋狂的報復,不過也不能就這樣把偷雞賊放掉,否則對方下次還會照投不誤。所以,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村民就會把偷雞賊裝在籠子裡。然後吊一盞燈,點上一堆雞毛。
他們知道,肯定有野物要來救被抓的偷雞賊。其實,這無形中是各自給雙方一個台階下,野物來救同伴,村民不管,不過等於告訴對方。我們這邊已經手下留情了。
山裡的野物很多都有靈性,比一些人還講信用,一般救走了同伴以後,就不會再來禍害這個村子。
所以看到高高掛起的燈籠,再聞聞飄蕩在四周的焦糊味。我就知道,是有什麼東西在村子裡偷東西被套住了。
小毛孩兒站在原地,回頭就咬著我的褲管朝村口跑。我心說老狐狸雞賊,它的子子孫孫也不是吃素的,很會沾便宜,找到我這個苦力白給它們幫忙。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我們又朝村口走近了一點,果然,就在掛燈的長木桿下面,看到了一隻籠子。籠子裡蜷縮著一條小小的影子,蔫不拉幾的臥在裡面。
當我看到這條影子的時候,心裡就泛起了嘀咕,因為那東西看上去,不像是狐狸。我又走近了幾步,腦子頓時一暈。
籠子裝著的,是黃三郎的老婆黃三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迫化出原形,像是害了什麼大病一樣,無精打采的臥在籠子裡,一動不動。
我頓時就明白過來,那條狐狸是引我過來救黃三婆的。老狐狸跟黃三郎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整個麒麟峽的狐狸都認得黃三郎夫妻。
看到籠子裡是黃三婆,我的心立即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樣,當時大蠻山被圍攻,銀霜子黃三郎他們走投無路,又在麒麟峽被打散了,黃三婆既然在這兒被抓住了,就說明他們那幫人可能都還活著
我二話不說,衝到木桿下面,把籠子打開。黃三婆化出了原形,但眼睛還是管用的。一眼就認出我,還有一大一小兩隻狐狸。黃三婆對老狐狸的印象一直很好,認為老狐狸從不沾花惹草,所以對它的子孫還有它的朋友相當客氣。籠子一打開,黃三婆就鑽了出來,在我腳下團團亂轉。
我不知道它是受了傷,還是有別的原因,不僅化不出人形,就連道行彷彿也沒了,說不了話,只是一個勁兒的轉悠。
在它轉來轉去的時候,我就看到黃三婆頭頂的毛禿了一塊,毛髮下的皮肉上,印著一個若隱若現的符菉。
這個符菉,我隱約認識,當初在十里坡葛家故地見過。葛家的道符,都是當年地仙修行的時候留下的,一直傳承了千餘年。看到黃三婆頭上這個符菉,我就知道,符菉壓制了黃三婆的道行,讓它變的和普通黃狼一樣,否則憑著黃三婆的本事,怎麼可能就被這些尋常的村民給抓住。
我先帶著黃三婆它們從村子離開,遠遠的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符菉印的很深,幾乎已經長在皮肉上。我不懂葛家符菉,不知道怎麼化解。黃三婆的脾氣也是很暴躁的,估計被這個符菉壓制的要死要活,恨的不得了,看見我也束手無策,頓時惱了,直著身子,一頭撞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
這一下撞的頭破血流,頭頂的皮肉撞破了,血肉模糊。我看見它這麼烈性,隨手就掏出一把刀子,道:「三婆,你忍著點。」
黃三婆點點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用刀子把它頭頂那塊印著符菉又撞破的皮肉給刮掉,黃三婆疼的四腿亂抽,卻強忍著不出聲,我隨後收了刀子,把它的傷口敷藥包裹。
符菉被刮掉,黃三婆一身道行立即恢復了大半,呼的就化出人形。身子還沒有站穩,就叉著腰,噗噗的吐唾沫,罵道:「老娘咒死葛家十八代親祖宗」
這一口氣在黃三婆心裡憋了很久,一罵起來就沒完了,足足一刻鐘,我插不上嘴,小毛孩兒聽的頭暈腦脹。一刻鐘之後,黃三婆的嘴巴終於罵干了,我心裡著急得知銀霜子的下落,趕忙就問它。
「陸家小爺」黃三婆聽我問起銀霜子,嘴巴立即閉上了,縮頭縮腦的猶豫了一會兒,道:「銀姑娘現今在什麼地方,我是真不知道」
當時在麒麟峽被困的時候,黃三郎拼了命的掩護大夥兒逃走,也虧得山槓爺下不去手,讓銀霜子他們逃出一條生路。他們和老狐狸走散了,一時半會又找不到我,就在山裡到處躲藏。
不久前,黃三郎和銀霜子他們在落山崖附近,被葛家的人堵截住了。當黃三婆講述到這兒的時候,我疑心是大當家派出去的人,大當家見到我的那一次,曾經直言跟我說道,要把我一切的牽掛全部掃清。
大當家說的,無疑就是銀霜子。他知道我和銀霜子彼此情深,想斬掉我心裡這一根始終牽絆著我的情絲。
黃三郎夫婦還有銀霜子,都是倔脾氣,絕對不肯投降服軟,儘管實力懸殊,但還是邊戰邊退。那一戰,大當家親自出面了,黃三郎有本事,卻寡不敵眾,被葛家活捉。黃三郎被抓,黃三婆和銀霜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漸漸被逼到落山崖的崖頂。
聽它講到這兒的時候,我立即回想起自己做過的那個噩夢,心裡不祥的預感更加濃重。
「銀姑娘銀姑娘她」黃三婆眼淚汪汪,她不肯直接跟我說銀霜子死了,結結巴巴的道:「銀姑娘她掉下了落山崖生死不明」
銀霜子
我的眼前驟然一黑,就感覺胸口裡那口氣喘不上來,疼的要死。黃三婆說的委婉,但落山崖足足二三十丈身,銀霜子掉下去,還能活嗎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腦子裡閃現的,全都是銀霜子的身影。她死了嗎是死了嗎
「陸家小爺」黃三婆看見我像是發了癔症似的,怕我一急之下憋出什麼心病,趕緊就拉著我的衣袖,道:「陸家小爺,你先別急,銀姑娘她雖然掉崖了,不一定就真的會死啊」
葛家人的主要目標是銀霜子,銀霜子掉下山崖,圍攻他們的葛家人隨後就丟下黃三婆,撤到崖下,下去搜索銀霜子。
黃三郎被抓了,銀霜子又落崖,黃三婆不甘心,跟著葛家人。本來是想到崖下看看的,但半途被大當家擋住了,黃三婆拚死力戰,最後頭頂被大當家印了一道符菉。好在大當家只為了掃滅銀霜子,黃三婆落荒而逃,大當家也沒有一直追趕。
一直躲到天黑,黃三婆悄悄溜回落山崖,葛家人已經走了,山崖下面空空蕩蕩,它找不到銀霜子。
就因為沒看到銀霜子的屍體,黃三婆才跟我說,銀霜子不一定死了。但我的心如同墜入了冰窖,就算銀霜子沒死,但葛家人已經把山崖下搜了一遍,她能躲得過嗎
黃三婆從那時候起就形只影單,道行被壓制著,提心吊膽的趕路,它平時總守在東山,在別的地方沒有朋友,想來想去,實在沒有辦法,就打算到山西去,找它的兒子,回來跟葛家算賬。沒有道行,黃三婆跟普通的黃狼無甚區別,路過村子的時候,餓的受不了,跑到村裡偷雞,被村民給套住了。
「陸家小爺,銀姑娘她不一定有事,你也不用太難受」
黃三婆在勸我,可我完全聽不進去了,腦子僵了,也木了,不知道自己是疼,還是苦。
銀霜子,我心裡的銀霜子,就這樣死去了嗎
我心裡湧動著難以抑制的哀傷,小毛孩兒看見我的樣子,和平時一樣,跑到我身邊滿地打滾,想逗我笑笑。
「好好的識字,好好修行,不要忘記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我笑不出來,伸手摸摸小毛孩兒毛茸茸的小腦袋,把它抱起來,送到黃三婆面前:「這個小傢伙,是老胡的後代,三婆,你帶著它先回東山去吧。」
「陸家小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到落山崖去。」我明知道銀霜子已經不在落山崖了,但是心裡的那股執念卻壓都壓不下去。
不管她在不在,我都要去看看。至少,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要讓銀霜子知道,只要我有了她的消息,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去,去找她。
我沒有流淚,那滴淚,只在心中流淌。
我回首往往遙遠的落山崖,心裡一剎那間做好了打算。如果我知道銀霜子真的死了,沒有別的話,我要掃平葛家,掃平地仙的後裔
第二百五十六章無果的尋找
我的決心一定,不可動搖,其實黃三婆也沒有什麼主見,帶著小毛孩兒和另一隻狐狸踏上了回歸東山的路,它的道行已經恢復了,路上只要小心。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小毛孩兒知道要分別了,眼淚汪汪的揮動著小爪子,被黃三婆抱著走出去很遠,還在不停的回頭朝我張望。我知道,銀霜子或許真的凶多吉少了,一旦我向葛家正式開戰,就意味著有可能惹出地仙。那是讓所有人都忌憚和害怕的對手。
人生,亦如同一場修行,很多事情是逃避不掉的。眼望著漸漸走遠的小毛孩兒,我心裡只覺得,連它這樣一條小小的野物都知道思舊念情,我又有什麼理由忘記過去
和葛家這一戰,無法避免。無論是為了銀霜子,還是被他們抓走的黃三郎,我都義無反顧。
我飛一般的朝著落山崖的方向趕去,那只是茫茫大山裡一個很普通的地方,但落山崖這三個字,一下子就佔據了我的心。我不顧一切的猛趕,五天之後。我到了落山崖下。
此刻,只要我抬起頭,就能看到高聳的崖頂,我的心又開始一陣一陣抽搐般的痛,眼睛模糊了。我甚至冥冥中可以看見。當時銀霜子從崖頂掉落下來的那一幕。
當我置身在崖底的時候,就開始一寸一寸的尋找。我不管這裡發生過什麼事,但我要仔細的找。
我很怕,我怕找不到銀霜子,又怕突然在崖底某個角落裡,看到銀霜子已經摔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我的眼睛又酸又澀,走著走著,猛然就難過的想要哭。
二三十丈那麼高的山崖,崖底都是大大小小平鋪的石頭,人掉下來,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我不忍回想,回想曾經和銀霜子相遇相識相愛的那些往事,但往事就如同潮水一般,不受控制的湧上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