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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銀姑娘,咱倆好好說說吧。」我再沒心情吃東西,眼見扛著屍首的人走遠了,攔也攔不住,就察言觀色,道:「上次的事,純屬是意外,為了脫身,我也沒法子,你是明白人,又懂事理,肯定不會跟我計較的對不對我實在有些事情脫不了身,以後有空,一定專程到大蠻山看你」
銀霜子不說話,但表情越來越冷,板著臉,低頭無語。
「事已經出了,我再說什麼,也是多餘。」我看見她的表情不善,趕緊繼續說道:「反正這個事算是我沒理,給你道歉,都應該。但是銀姑娘,你要把我的手剁了,那肯定不成啊,你要真覺得心裡憋屈,覺得特別吃虧,我現在就躺下,你隨便摸個十下八下的,就算我連本帶利的還清了,這個事情以後咱們不提了,行麼」
「我不聽」銀霜子猛的抬起頭,但她那樣子,不是惱羞成怒,倒像是在耍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就賴上你了,怎麼了吧」
「這個」我一陣乾笑,卻說不出話,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女人一撒潑耍蠻,比一群拿著槍的兵爺更難纏。
「你們三個不要在那裡挺屍了」銀霜子回頭吆喝幾個手下,道:「帶他回大蠻山,現在就回」
三個大漢看見銀霜子發火,一句話也不敢回,灰溜溜的就跑過來,要拉我起身。我心裡很糾結,我一點不討厭銀霜子,可是我還有那麼重要的事,還要到東邊去尋找機緣,真被帶回大蠻山,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自由。所以我掙扎著不起來,一邊還跟銀霜子解釋。
容心老道不理會這些事情,我們說著,他在一旁閉目養神,不過三個大漢還沒有把我拉起來,容心老道突然唰的睜開眼睛,朝不遠處瞥了瞥。
「誰」容心老道挺身而立,衝著眼睛所望的方向低喝道:「給我出來」
隨著容心老道一聲低喝,不遠處一塊大山石後面,晃晃悠悠走出一個人,月光很亮,我看到那人竟然是之前就被我打發走的醉漢。
第八十八章路見不平
我全然沒想到醉漢去而復返,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容心老道察覺出醉漢的存在,這些人估計還一無所知。
醉漢還是搖搖晃晃。走路都不穩,他一出來,三個大漢暫時丟下我,都跑到銀霜子前面,去保護他們的山把子。我開始自問,從看到這個醉漢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他只是個落魄的人,醉生夢死。但他藏在不遠處。只有容心老道發覺他的存在,這樣無聲無息的隱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難道,這個醉漢,深藏不露,是我看走眼了
「止步」容心老道望著醉漢,道:「這麼晚了,你到這裡做什麼」
「你又到這裡做什麼」醉漢說起話來。還是那副舌頭發直的樣子,眼睛迷迷糊糊,一邊走一邊道:「爺晚上吃撐了,出來出來走走,消消食咋這是你家的地盤你能來爺不能來」
醉漢一口一個爺,說的容心滿臉發青。當山刺的都不是善茬,從來不肯吃虧,哪怕就是一言一語,也得找回場面。兩個大漢在後面厲聲呵斥,連指帶罵,一瞬間,就把醉漢十八代祖宗都給繞進去了。
醉漢不以為意,本就是喝多了的人,也不管這麼多,他估計脾氣比較倔,明知道這邊人多。容心老道不許他靠近,醉漢還是晃晃悠悠的朝這邊走。
他一邊走,我就一邊暗中仔細的看,看的心裡稀里糊塗,這個醉漢走起路來腳步虛浮,這樣看上去,就算他有功夫,也只是稀呼松。
如此一來,我就覺得這個醉漢也是那種披著虎皮嚇人的角色,有一點皮毛功夫,自認天下無敵,尤其加上喝了酒,膽子比天都大。
「算了吧。」我只怕容心一怒之下,會對這個醉漢不利,在後面對銀霜子道:「銀姑娘,一個喝多酒的人。不用和他計較的。」
「你這個稱呼聽起來真的很彆扭,別人這麼喊我就罷了,你也這麼喊我」銀霜子已經不高興,所以不管我說什麼,她都能雞蛋裡挑骨頭。
「我就是那麼一說,我該怎麼喊你不喊名字。天天喂來喂去的」
「少貧嘴了。」銀霜子顯然也被醉漢吸引了注意力,她不動聲色,但眼睛閃著光,一直盯著醉漢看,一邊看一邊像是努力在回憶什麼。
這時候,醉漢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離我們只有三丈遠的地方。容心老道瞇著眼睛,瞇縫的眼皮子裡,露出一點精光。他猛然一抬手,一顆只有花生那麼大的珠子無聲無息的飛到醉漢面前,砰的一聲爆散了。
醉漢面前陡然顯出一張巨大又漆黑的鬼臉,鬼臉足有一人高,張開了嘴,風聲呼嘯,想把醉漢一口給吞下去。
「唬爺呢」醉漢手裡拎著酒壺不捨得丟,手忙腳亂的招架,看樣子很狼狽,但說來也巧,他這麼亂七八糟的胡劃拉,面前黑乎乎的鬼臉竟然真的就散了,化成一縷淡淡的黑煙,消失在空氣中。
容心這一下純屬是試探,但醉漢這樣胡打胡撞的化解危機,一時間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深淺。
「真是深藏不露的好手段」容心老道一下子精神抖擻,身子一挺,急衝向搖搖晃晃的醉漢:「我來會會你」
容心老道一動,後面的壯漢子也想搭手去幫忙,但銀霜子看了這麼久,似乎隱約看出了一點門道,她攔住手下,道:「你們不要去了,去了也幫不上忙。」
容心老道很快,銀霜子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衝到了醉漢面前。容心老道是五仙觀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身術法,功夫也很了得,在這種強勢的威脅下,我估計誰都要抵擋的很吃力,心裡不禁替醉漢捏了把汗。

容心老道衝到身前的同時,醉漢的一條後腿牢牢的踩住地面,拳頭如龍出海,一拳就轟了過去,容心老道被迫停下身,招架住這一拳。拳頭力道大的無法想像,雙方身上的骨節都受到衝擊,辟里啪啦鞭炮一般的輕響。
那一瞬間,醉漢完全變了,臉上的醉意仍在,但那雙眼睛,突然明亮的如同星辰,看不出一絲酒意。
「好功夫」容心老道冷笑了一聲,可能是在嘲笑醉漢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交手一招,容心這樣的高手就能看得出,醉漢不是道門方外的修行人,他身上是純粹的外功。
方外術法和中國傳統的功夫,有本質上的區別,本來是兩碼事,但當術法和功夫修煉到一定程度,都能殺人,相互抗衡,說不上誰比誰高明一些,就看誰的道行深。
我終於看出來,醉漢的功夫很扎手,不是一般的強,僅憑功夫,容心不是醉漢的對手。
「功夫好不好,頂什麼鳥用」醉漢的眼睛亮了,舌頭也不再發直,他的神情中有一股豪放和不羈,好像天塌下來也能坦然面對,無所畏懼,他站在原地,身上的骨節時不時還輕響幾下,衝著我們這邊道:「這個兄弟古道熱腸,我瞧著順眼,很對我的胃口,何況,他看我一臉落魄,給我錢讓我住店,爺這一輩子沒受過誰的恩惠,既然受了,那就要回報,你們不要難為他,好好放他走,什麼都好說,爺拍拍屁股就走,絕沒二話,但要是扣住他,爺只能拿你們練練手腳了。」
「好他娘大的口氣」銀霜子一個手下喝道:「知道我們是誰不知道在這裡大言不慚咱們是從大蠻山來的」
大蠻山是銀霜子的山頭,一說大蠻山,其實說的就是銀霜子那幫山刺。太行山五大山把頭,銀霜子的名聲早已在外,她出名的護短,而且勢力大,大蠻山這三個字,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能嚇退不少人。
「不要拿誰的勢出來嚇人。」醉漢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渾然就沒把名聲赫赫的大蠻山放在眼裡,不甜不鹹的說道:「就算你們是從玉皇大帝那兒來的,也得講個理字。」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瞎搗什麼亂」銀霜子道:「這是我還沒成親的男人,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們自己商量,你多嘴多手,算什麼」
我一聽這個,臉忍不住又綠了,銀霜子來真的,上次跟我說的話,已經變成了實事。
「是與不是,你說了不算,我只聽這兄弟的,他說是,那才真的是。」醉漢望向我,道:「兄弟,你自己說吧,你們要真是沒過門的兩口子,那今天算我多事了,我一定賠禮,如果不是,你不用怕,這個事,我管定了」
「這個這個」我左右為難,有醉漢幫我出頭,而且手段強硬,我求之不得,但現在畢竟還落在銀霜子手裡,我要是矢口否認,她一急之下,說不定真會剁了我的手,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一個大男人,無論什麼事情,敞亮點,利索點,有什麼說不出口的」醉漢微微皺起眉頭,道:「你直說就是了」
「我和這個銀姑娘,彼此是認識的。」我看看銀霜子,又看看醉漢,道:「但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總是解釋不清楚,所以,這個這個成親的事,暫時是沒有的」
「那就得了」醉漢一拍大腿,指著銀霜子和容心喝道:「要帶走他,先從我身上踩過去」
我硬著頭皮說出這些話,唯恐會惹惱銀霜子,但是轉頭偷偷看看她,她沒有雷霆大怒,只不過眼神黯淡了一下,道:「小男人,你還沒到大蠻山,現在就伙著外人欺負我,胳膊肘朝外拐,以後,我指不定還要受你多少氣。」
「我先給你賠不是,但真的有要緊事,等各自忙完了,再說別的成不成」
銀霜子不說話,微微歎了口氣,我以為她動搖了,心裡暗自一喜。但銀霜子歎完氣,對我道:「我這個人,是最倔的,好好說,怎麼都好商量,來硬的,我不會妥協。」
「這又是何苦」
我的話還沒說完,銀霜子就朝前走了兩步,站在容心身邊,她統領一方草莽,脾氣肯定是有的,心裡生我的氣,又不好拿我當場發作,所以鐵心跟醉漢死磕上了。
「今天無論誰攔著,我都要帶他走。」銀霜子指指醉漢,道:「不管你什麼來歷,擋不住我。」
「那就試試。」
醉漢話音一落,蓄勢待發的容心老道重新折身撲上來,他知道自己憑外功不是醉漢的對手,所以無所不用其極,拳來腳去的鬥了幾招,容心老道抓住機會,身子猛然一退,一道常人根本無法目視的淡光,從他額頭陰眼的位置上無聲無息的鑽了出來。
容心老道魂魄出竅了
我心裡大急,容心老道在夜遊這個境界裡已經修的爐火純青,人不修陰眼,就看不到魂魄,自然無從防備。那團淡光急速的飄到醉漢的頭頂,醉漢沒有任何察覺。我和醉漢只有一面之緣,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但他路見不平替我出頭,無形之中,我跟他就站在一條線上。
「小心頭頂」情急之下,我一聲大喊,給醉漢示警。

容心老道的魂魄快如閃電,從頭頂直落下來,化成一縷飄渺的氣,順著醉漢的耳朵就鑽了進去。
第八十九章一個山匪
魂魄比軀體的速度要快得多,我提醒醉漢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容心老道魂魄出竅,身體沒有魂魄控制,和一截木頭一樣。醉漢一拳把容心的軀殼打出去很遠,隨即,他的身軀一晃,捂了捂腦袋,顯然是被容心的魂魄影響了。
我很緊張,也不知道怎麼幫醉漢一把,普通人是無法抵禦魂魄的襲擊的,就如同常人怕鬼一樣。
「去」銀霜子一揮手。兩個彪形大漢快步上前,想借這個機會制服醉漢。
醉漢的經驗顯然無比豐富,形勢極為不利,他卻毫不慌亂,蹬蹬倒退了幾步,猛然一振胳膊,大喊了一聲。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醉漢一聲大喊。直接把鑽入耳朵的魂魄生生給震了出來,他晃了晃頭,眼神依然冷冽明亮,二話不說,舉著拳頭直奔容心而去。容心老道的魂魄被震出來,不敢逗留,唰的沒回體內,這邊剛睜開眼,醉漢的拳頭已經到了跟前。容心被逼的沒辦法,連連倒退,十分狼狽。兩個彪形大漢搶上前,纏住醉漢,容心老道才勉強退走。
我心裡又驚又喜,這個初看上去貌不驚人的醉漢,竟然如此強勁。原本沒指望從銀霜子手下逃走,可醉漢所向披靡。我頓時又有了希望。
「停步」銀霜子看見連容心老道都吃了虧,終於徹底被惹怒了,伸手掏出一把槍,砰的放了一槍。
清脆的槍聲響起,子彈正打在醉漢面前不到兩尺的地上。醉漢停了停腳,抬頭看看銀霜子手裡的槍,竟然不懼威脅,腳步反而更快了。
「別逼我」銀霜子明顯跟對方較上了勁兒,看見醉漢依然在沖,食指不由自主的就重新扣住扳機,槍口微微調轉方向,對準醉漢。
我滿頭都是汗,醉漢功夫很強,但總不可能強到刀槍不入,我幫不上他的忙,心裡著急。一看銀霜子又舉起槍,我就不顧一切的抓住她的胳膊。
「別傷人命」
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醉漢衝到了容心跟前。容心老道的手段其實還有很多,一旦跟對方死耗,實力就真正展現出來。我就看見他們的身影激烈的捲成一團,斗的天昏地暗。這樣一揪鬥,銀霜的槍就用不上了。
動手過招和拚死相搏是不一樣的,容心老道不想拚命,但醉漢斗的興起,把什麼都忘了,不要命似的。容心被逼無奈,只能全力應付。
不出片刻功夫,爭鬥已經白熱化,銀霜子的手下插不上手,在旁邊助陣。容心老道的髮簪被打掉了,一頭白髮披散下來,微微喘著粗氣,臉上被醉漢掃了一巴掌,腫的老高,醉漢也吃了虧,左眼的眼眶受傷,眼角的皮肉撕裂,鮮血橫流,糊住了眼睛。
如果換成一般人,在這樣局面不利的情況下,肯定要考慮脫身。但是醉漢顯然也是倔驢一樣的脾氣,跟銀霜子他們死纏爛打,根本就沒有逃走的意思,受了傷反而更勇猛。
噠噠噠
這時候,從東李溝那邊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來的很快,聲音剛傳來,幾個騎馬飛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線裡。
騎馬而來的,都是好手,動作飛快,驅趕著胯下的馬,一路風馳電掣。我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其實很偏僻,一般不會有人來,但剛才銀霜子一槍打出去,槍聲傳遍四方,可能就是這一槍,把騎馬的人給引過來了。
醉漢對戰團之外的事充耳不聞,一門心思跟容心死鬥。容心老道修道,無論心性好壞,涵養總還是有的,可是醉漢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容心老道也怒了,一把甩掉身上被撕的破破爛爛的道袍,怒髮衝冠。
「好痛快」醉漢一臉鮮血,很是嚇人,把自己身上那件破裌襖也脫下來:「今天咱們兩個,好好鬥一場」
噠噠噠
騎馬的幾個人這時已經飛奔到跟前,馬上的人不等馬匹站穩,紛紛翻身跳下來,一個比一個猛,衝到戰團旁邊,看見醉漢一臉鮮血,幾個人都急了。
「九爺你這是怎麼了」
我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是醉漢的夥伴,醉漢單槍匹馬,雖然不懼容心老道,但雙方都是強手,真的鬥個你死我活,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眼前這幾個人來的正好,雙方的力量馬上平衡了,醉漢那邊還隱隱更強一些。
「我沒事你們不要管」醉漢死盯著容心老道,道:「我跟他鬥,誰也不要插手」
「九爺」幾個人苦苦的勸,差點就跪下了,但醉漢咬著死角打滴溜,說什麼都不肯退後,非要跟容心拚個死活。
「花九你夠了沒有」銀霜子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指著醉漢道:「非要跟我結樑子是不是」
「原來你早認出我,卻不做聲安的什麼心」醉漢一聽銀霜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才慢慢回過身,瞇著眼睛道:「你故意裝著認不出我,就算今天打出個好歹,以後也能推說自己不知我的身份,把事情推的乾乾淨淨」
「花九」我聽到銀霜子喊出醉漢的名字,當時就說不出的驚喜,也說不出的興奮。
太行山五大山把子,各有各的名頭,各有各的傳聞,銀霜子最神秘,而野狼山的花九爺,最傳奇。
這是個很有性格的土匪,甚至已經不像土匪,山裡的人說起山刺,人人都恨,因為大部分山刺靠偷搶為生,把山民禍害的不輕,但唯獨說起花九,人不但不恨,反而個個都翹大拇指。
花九原名花海山,小名花老,據說是當年梁山一百零八將裡小李廣花榮的後代,因為在家族大排行裡行九,所以人都喊他花九。
花家當初在盤營鎮是一方土豪,做布匹生意,家大業大,民國初年,花九家裡得罪了境內一個小軍閥,家裡頭被栽贓陷害,抓去十幾個人,花家傾家蕩產疏通關係,最後只救出幾個。出了這種事,花家的老太爺氣不過,半個月就活活氣死。家破人亡,花家剩下的幾個兄弟被逼的無路可走,最終上山當了山匪。
家裡做生意的時候,顯不出花九,因為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上山當了山匪,花九一下子彰顯出了過人的膽識和血性。那個年頭,落草為寇也是有講究的,山把子義氣,顧兄弟,人就願意投奔他。沒過幾年,花九的山頭勢力就逐漸壯大。
花九的山頭做買賣很講規矩,不侵擾老百姓,專門找地主和富戶下手,因此,花九的名聲是很不錯的,在山裡人中間口碑甚好。
那時候軍閥混戰,連著打了很多年的仗,亂世出英雄,花九的山頭不斷的壯大勢力,等到抗戰爆發前夕,他手下已經有六七百人,是遠近三百里最大的一股山刺。
抗戰的時候,山裡的游擊隊很多,日本人很頭疼游擊隊,所以他們想收編幾股勢力大的山刺,以華制華。
花九是收編名單上第一個目標,日本人開的條件很優厚,花九接受收編的話,手下的人馬不動,編入偽軍戰鬥序列,還給花九一個上校團長的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