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於森突然全身打個哆嗦，指著正前方說：「在那裡，在那裡！」
第497章龍形怪物
這孩子陰陽眼在墓室裡就恢復了，此刻必定是看到了邪物。我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結果一團漆黑，啥也沒看到。不過既然那兒有怪物，我們就別去撞槍口了，於是反其道行之，扭頭朝後走去。
但剛跨出一步，只覺身後傳來一股刺骨的寒風，於森驚聲呼叫，瞬即就沒了聲息。我們吃驚地轉回頭，發現於森不見了，但在燈光所及之處，看到他好像被一隻爪子叼著，閃電般的隱沒在黑暗裡。
我們一時驚呆住，那個爪子足足有半間房屋那麼大，於森被抓在其中，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太特麼嚇人了。但我們隨即反應過來，掉頭往回追，劉宇魔拔出手槍，左嫽掏出勾爪，我們也都拿出匕首等武器。明知這些傢伙到對方面前也是廢品，只不過是找個心理安慰罷了。
往前狂奔了幾十米，驀地又是一股冷風湧過來，這次勢頭相當猛烈，將我們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給刮跑了。幾個人重重撞在石壁上翻滾落地，他大爺瞎X的，這到底啥玩意，居然還能呼風喚雨。
小胖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叫道：「他娘的，什麼東西啊，有種別縮在暗地裡使陰招，出來跟大爺我明刀明槍的打一架，誰怕誰是孫子！」
丁馨、劉宇魔、左嫽和林羽夕都狼狽的爬起身，看樣子都沒什麼大礙。我轉頭看下四周地形，似乎在一個半坡上，這裡是洞窟盡頭了。剛才那陣強風好像把黑霧吹散，燈光能夠射出很遠的距離，看到坡下是一個低窪的平地，其中盤踞著一條令人難以置信的生物。那玩意看上去像條巨蟒，身子粗如火車，腦袋真跟一間房屋一樣大，腦門上長著角，兩隻眼珠大的驚人，佔據臉孔二分之一的面積，透射出陰冷而又銳利的目光。
蟒身下有兩隻爪子，但腿卻不長。身上有鱗，在燈光下閃閃生光。而於森就在一隻左爪中攥著，此刻還在不住掙扎扭動，看到他還活著，我們稍稍安心。不過這玩意是什麼啊？如果說是蟒蛇，那也不像，蟒怎麼會長腳呢？不當有腳，頭上還觸角，這看上去與龍有點相像。
但不管什麼了，救人要緊，我讓小胖先下去開道，把這怪物火力引開，我們趁機接近腹地。
小胖早在上面吸飽了光，還沒怎麼發力呢，一溜小跑下去了，筆直的衝向那龍一樣的龐大怪物。剛到跟前，就見怪物甩起一條魚一樣尾巴，呼地煽起一團風勢，把小胖又拍回半坡上。這小子一咬牙，繞著龍尾往左跑過去，龍尾立馬又跟著他拍去。
我們瞄準時機，一齊衝下土坡，頃刻間就奔到了龍腹前。他大爺瞎X的，這玩意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腥臭氣味，嗆的人腦仁疼。我們捂著鼻子去拽於森，誰知它的另一隻爪子突然伸出，把劉宇魔抓走了。
「你們快走，不用管我！」於森大聲叫道。
我們不由苦笑，又被抓走一個，我們能不管嗎？丁馨發瘋般的衝上去，一刀通向抓住劉宇魔的那只爪子，噹的一聲，匕首折斷，爪子上卻連個印痕都沒有。這玩意皮肉竟然堅逾金鐵，普通武器是扎不透的。我心說要是刺龍錐在就好了，可惜化為了烏有。
儘管如此，我們都沒放棄，一個個跳起來攀住龍爪，用力扯動。可是使出吃奶的勁兒，龍爪紋絲未動。劉宇魔雖然被抓住了身子，但手還能動，向龍腹一連開了幾槍，直到打光子彈。龍身外層的鱗片，比鋼鐵都堅固，子彈打上去，噹噹噹全都反彈回去，濺出不少火花。有顆子彈反射回來，差點擊中丁馨。
這幾槍打擊貌似激怒了怪物，龍身一個蜷曲，跟蛇一樣身子盤起來，竟然把爪子連帶我們，全都捲了起來。我們被緊緊的擠壓在中間，手腳離地，一絲都不能動彈。並且這玩意肚子不住鼓脹，我們都感到快被擠爆了。
「小流，看來咱們剛才就該分開的，要不是這樣，大家也不會遇到這種麻煩！」林羽夕充滿歉意的說。
我也覺得這話有道理，轉頭看著被擠在一塊的左嫽他們，說了聲對不起。
丁馨罵道：「屁話，像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會發生的，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快想辦法逃吧。」
我砸吧砸吧嘴沒說話，目前這處境，我們還逃得了嗎？
正在大家逐漸被龍腹擠壓，呼吸困難，話也說不出的時候，小胖忽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龍尾還在追著他，跟拍蒼蠅似的不住拍打。這小子腳下不敢稍有停緩，衝我丟過來一件東西，邊跑邊說：「找回刺龍錐了，你看用這個能不能搞定它，我是不行了……」很快這小子又沒入黑暗中，聲音逐漸遠去。
我伸手接住丟過來的東西，在燈光下一看，差點沒高興的哭出來，正是化為烏有的刺龍錐！
這讓我們怎麼都想不通，消失的東西，怎麼又在這裡出現的？不過這玩意有無堅不摧的神力，對付這種外皮堅硬的怪物，最對路子。當下顧不上多想，手起錐落，一下刺入龍腹之中。
「嚓」地一聲響，刺龍錐如刺豆腐似的，捅破比鋼鐵還硬的鱗片，直沒至柄。頓時一團鮮紅的血液順著刺龍錐往外狂湧，立馬染我們各人一身。這玩意痛的發出陣陣吼叫，聲音像是牛哞，又像是獅虎做嘯，震的我們耳鼓發脹。
它一痛身子便鬆開了，讓我們幾人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似的，全部跌落地上。但這玩意爪子卻攥的更緊了，於森和劉宇魔都發出了呻吟。我慌忙跳起來，在兩隻爪子上各捅一下，這才把他們倆放開了。丁馨和林羽夕各自拖著劉宇魔和於森往後迅速退開，我又挺起刺龍錐，在這玩意肚子上猛扎幾下。
弄不死它，我們就別想安然離開此地。這玩意也似乎挺怕刺龍錐的，把我們放開後，又迅速曲捲起來，腦袋都藏在其中。這下小胖總算得到了喘息機會，跑回來拿出一把手電，吸了點光後，從我手裡奪過刺龍錐，一躍上了龍身，在上面邊刺邊罵。
「讓你個王八蛋再追我，你倒是別縮頭，來打我啊？說你什麼好，長這麼大個，居然怕這麼一根捅火棍……草，刺龍錐陷進去了，我手伸不進去……」這小子苦著臉跟我說。
我差點沒氣暈，跟他喝道：「那還不快滾下來，要不要刺龍錐無所謂，關鍵是趕快逃離此地。」說完我也掉頭跑開，見大傢伙都上了斜坡，我也追上去了。這裡地勢較高，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第498章谷底腳步聲
小胖跟著跑上土坡，這時候，左嫽和林羽夕正忙著給劉宇魔和於森包紮傷口。他們倆被爪子劃破幾個地方，鮮血狂湧，好在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小胖不好意思的說，剛才那下用力過猛，刺龍錐往前捅進去，他用手還摁了下，結果就找不到了。
丁馨氣的瞪起眼珠，這小子捂著臉躲在我身後：「繳槍不殺，我也不是故意的，求馨姐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這話反倒把丁馨逗笑了，正要張嘴罵他兩句時，忽地聽到那龍形怪物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跟著它的身子就是一陣翻滾拍打，震的大地不住顫抖。我們站立不定，全部坐下來觀看。只見這玩意翻滾了不到一分鐘，最終哀嚎一聲後便即不動，整個身子快速腐爛，簡直在一眨眼間，就化成了一條巨大的骨架，肉身消失的乾乾淨淨。
我們呆了良久才緩過神，我說：「估計刺龍錐刺入身體深處，這才要了它的命，否則在外面捅幾下，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這會兒怪物死了，心裡得到放鬆，回頭看看大傢伙，一個個滿臉泥污，身上染滿血跡，當真是狼狽不堪。
左嫽盯著龐大的骨架說：「據說在民國時期，有人見過真龍，雖然不知真假，但起碼世上應該有類似於龍形的生物。還有傳說龍生九子，我猜這種格局，墓底是真龍坐鎮，頂部是龍子呼應，做足了龍脈之局。說是真龍，其實不過是一種巨蟒，遭到邪術養煉，長出了龍爪和龍角。鬼龍應該是從此物身上繁衍出來的，然後再養煉成與鬼秧、黑冥蜂和屍蟲的合體。」
我們不由感慨，這古人的想像力怎麼會這麼豐富，什麼都做的出來？這些東西即便是拿到現在來說，那也是難以想像的。
在坡上休息半天，氣力得以恢復我們才起身下坡。由於這怪物死掉，洞窟中黑霧散盡，抬頭往上看地縫，已經能看到閃閃火光，大火燒了這麼久，還在繼續。我們真是慶幸逃下來的夠及時，不然就當烤乳豬吧。
我們先來到骨架跟前，在下面沒找到刺龍錐，估計又跟著這條龍一起消失。小胖說這玩意如果帶出去展覽，那肯定生意火爆，我沒好氣說真是錢心不退，趕緊找出路去。圍著骨架兜個圈子，發現西北和正比各有兩個隧道口，站在西北這個口子外，沒啥感覺，而站在正北洞口前，寒氣森森，不住有冷風吹入。
這條路肯定是通往外界的，我們當即走進去，沿著這條天然隧道往前行進。可是越往裡走，氣溫越低，只走了幾十米，我們都凍的全身發抖，哈氣成煙。並且這條隧道看似是天然形成，但某些地方留有人為開鑿的蛛絲馬跡。
「不能再往前走了，小漁，你還記得那塊冰嗎？」丁馨皺眉問。
我猛地想起來，這條道是咋回事了。當時我們從儲油的屋子逃下去，進了運棺墓道，那裡有塊堅冰，其中封凍了我們的前輩。那塊冰就是來自於石壁一側的寒氣，按照我們所走方向，這應該就在運棺墓道隔壁。這條道絕不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深處暗藏著神秘的奇寒物品，也或許是隻怪獸。
我們當即掉頭走了出來，再進入西北方向這條隧道。這裡面倒是氣溫不冷不熱，讓人感覺非常舒服。但這條隧道不是筆直走向，而是到前面往左轉彎，又走了幾百米，再次左轉，好像迂迴回來了。
儘管疑心重重，好在此時有風吹來，拂在身上暖融融的，說不出的愜意。既然通風，必定是出路。往前走了約莫一里多路，終於看到了出口，外面雖然還是黑夜，但燈光已經照射到了外面光景。
正當我們走到出口時，轟隆隆一陣巨響，整個大地為之搖晃。跟著我們身後的隧道也開始往下坍塌，不多時亂石就把整條隧道牢牢封死了。我們嚇得倉皇逃出去，要說我和林羽夕在一起災禍不斷，但不幸中總是萬幸，能夠僥倖逃過劫難。這要是在洞窟內多休息幾分鐘，那我們肯定會被砸死在隧道裡。
這個出口不大，就像一個狗洞似的，我們勉強從裡面鑽出來。外面星光滿天，山影重重，這一切簡直美呆了。我從來沒注意過，像這種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山野夜色，居然會這麼美！
出口外是一個群山環繞的谷底，抬頭上望，山頂竟然高的讓我們咋舌。不管是啥地方了，都坐下來喘氣，此刻大家心情放鬆，感覺全身骨架都散開了，一個個又都躺下來。古墓毀滅帶來的餘震，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我睡的正香，忽然被小胖晃醒，這小子身上還有殘留的能量，聽到山谷內有奇怪的聲音。我揉著惺忪睡眼，心裡沒好氣的罵著這小子，古墓裡所有東西被幹掉，五邪化身也沒了，山谷還能有啥古怪，大不了是隻野獸什麼的，你個混賬小子不能自己解決了，非要把我叫醒。
小胖見我臉有不忿，急忙壓低聲音跟我說：「剛才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而我們幾個人都在這裡，又察覺不出是邪祟，讓我好生奇怪。」
我翻翻白眼說：「你肯定還沒從古墓陰影裡走出來，幻聽幻覺，可能是鳥獸發出的聲音，你就疑神疑鬼，聽成了人的腳步聲。」
「不可能，我現在耳朵靈著呢，是人是獸怎麼可能分辨不出？」小胖急了。
聽他講的這麼嚴肅，我也只好打起精神，豎起耳朵來傾聽。可四下裡一片靜寂，除了我們呼吸之外，啥也聽不到。我才要跟他說不管是啥，先睡覺吧。這時小胖小聲說，腳步聲又來了。
我一皺眉，提氣傾聽，果然聽到了嚓嚓腳步聲。這確實不像鳥獸發出的聲音，就像人輕手輕腳的走路，要不是我們倆耳力聰敏，是絕不會聽到。我不由納悶，剛才我們轉了一圈山谷，谷底如同一個大鐵桶，沒有任何出路，這裡怎麼會有人來呢？
聽了一會兒，腳步聲似乎接近我們幾十米外後，突然止歇。我跟小胖咬耳朵嘀咕：「我們倆假裝去撒尿，待會兒你機靈點，發現到人後立馬將他摁住。」
「嗯，放心吧，只要他不是長翅膀的，我絕對有把握抓住他。」小胖低聲說著，假裝伸個懶腰說道：「去解個手，你去不去，娘的這山谷裡黑咕隆咚，你還是跟我一塊去吧。」
我跟著起身說：「真是服你了，這麼大人撒個尿這麼膽小。走走，我也正好有點急。」
我們倆說著話循著剛才腳步聲方位走過去，也沒開頭燈，在黑暗裡依稀看到有條黑影躲在一塊大石後。如果不是提前聽到聲音，這情形很難發現。
第499章梁峰
那躲起來的黑影，估計真以為我們是來找地方解手的，伏在大石後一動不動。我和小胖故意走到這塊大石跟前，正當小胖要撲過去時，忽地腳下一絆，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彎腰撿起來，黑暗中也看不清是什麼，只聽他說像是木樽。
我心頭頓時一凜，看來真被我猜中，於家木樽全都被丟下了山谷。想到這兒，眼前忽然一亮，這個地方會不會就是懸崖下方的深淵？千幻石說，黃美英沒死，而是掉入了懸崖，那這個黑影，會不會就是她呢？
想到這兒，我忙衝著那條黑影叫道：「於大嫂，是不是？」
那人見我們發現了他，也不出聲，嗖地就躥了出去，迅速往東跑了。看晃動的身影和速度，不是女人，而是個身體強壯的男人。
「別跑！」小胖雖然起步晚了點，但後發先至，反而從那人頭頂越過，一把將這傢伙撂倒在地。那人竟然還懂點功夫，在小胖豬蹄下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被牢牢摁住。
這下動靜特別大，驚醒了林羽夕他們，全都揉著眼睛跑過來。這時我打開燈光，見地上趴著一個男人，被小胖跪在背上不能動彈。這男人服飾挺怪的，看著像是樹皮做的。仔細一瞧，還真是樹皮，腳上穿的是草鞋，我看八成是個野人。
「你是什麼人，半夜裡鬼鬼祟祟的在山谷裡幹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小胖怒聲喝問。
這話差點沒把我們氣笑，你說這裡不通外界，誰會鬼鬼祟祟的來谷底偷東西？人家肯定是在這兒住了多少年，發現有人闖入，偷偷過來查看的。
那人被小胖用力壓制下，悶哼一聲說：「我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這是我的地盤，我還要問你們怎麼鬼鬼祟祟的闖進來？」一口當地土語，我要不是上次在這兒住了一段時間，還真聽不懂說的都是啥。
小胖樂了：「這麼說，你還是谷主了？他娘的絕情谷主嗎？想到那混蛋，我就恨的牙根直癢癢！」說著膝蓋用力，把這人壓的又哼一聲。
這小子顛三倒四，讓人哭笑不得。我沒好氣說：「你甭往小說上扯，直接問他是哪個村子人，為啥要在這裡住二十多年，是不是殺人越貨了？還有木樽……」說到這兒，看了眼小胖手裡的東西，果然是木樽。「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它的主人呢？」
小胖腿上發力，喝道：「我大哥問你話呢，快說！」
這小子力氣超乎常人，那人肯定抵受不住，咬牙說道：「我說，我說，你輕點。我就是山外龍家溝人，一沒殺人，二沒犯案，是被人推下來的。」
聽到此話，我們各自心頭咯登一下，二十多年前被人推下來，那會是誰？林羽夕似乎想到什麼，緊張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梁峰！」
這名字猶如一聲焦雷炸響，林羽夕一下就跪到在地上，失聲哭道：「你真是我爸？」
我和丁馨也是全身劇震，起滿雞皮疙瘩。梁峰怎麼可能沒死呢？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早該摔成肉泥了，你以為是蕭遠山武功蓋世，才沒摔死的？我剛才還說小胖呢，自己都忍不住扯上了天龍八部這本小說裡的人物。
梁峰抬起頭，一臉虯髯上染滿黃土，跟個野人確實沒啥區別。他皺眉看著林羽夕吃驚的說：「你是我女兒？果真跟我老婆有幾分像。」
「我是羽夕，嗚嗚……爸……」林羽夕推開小胖，抱住梁峰哭起來。
梁峰還是有些疑惑，搖著頭說：「我還沒為女兒起名字呢，羽夕？」
我蹲下來說：「梁叔，你如果真是梁敬龍的孫子，那麼她就是你的親生女兒，有人幫她起了名字，還改姓林。」
梁峰身子一顫，抬頭看我一眼，隨即把林羽夕抱住，流下眼淚說：「不錯，我是梁敬龍孫子，那你就是我的女兒了。羽夕，是誰把你養大的，是常婆麼？」
「不是，我從小被人偷走，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
倆人抱頭痛哭了一陣子後，在我們勸慰下，這才止住哭聲。梁峰坐起身子，林羽夕蜷縮在他的懷裡，還在微微抽泣。我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梁峰歎口氣，撫摸著女兒長髮說起來。
當年他們從贏王墓中回來後，才發現進墓是受到了譚瞎子這幾個人的利用，還聽說他們為了擺脫幾代人詛咒的厄運，要拿自己孩子去祭獻贏王。於是梁峰跟我父親丁塬，和他們這夥人翻臉，不料受到對方邪術迷惑，兩家四口人走上懸崖，不知被誰推了下來。
就在他們摔下來一刻，受到冷風刺激全都清醒，但為時已晚，從萬丈懸崖上墜落而下。那天也不知道怎麼走運，竟然在半空中被一隻怪物將他們夫妻接住，穩穩放在地上，毫髮無傷。而我父母卻摔死在谷底，當時情景慘不忍睹。他們於是將我父母屍身挖坑埋葬，就此在谷底一住二十多年，那隻怪物再也沒出現過。
聽到父母慘死的情形，儘管早已知道了，我和丁馨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丁馨叫梁峰帶我們去父母墳上，那地方據此不遠，依靠南山，梁峰也多少懂得些風水，這個墳地選的還是不錯的。我們趴在墳前痛哭，梁峰帶著林羽夕去山洞見她母親了。左嫽他們勸了我們一陣子，我們姐弟才止住悲痛。
我抬頭望天說：「老天不公，為什麼那隻怪物只救梁叔夫婦，不救我爸媽？」
小胖氣呼呼的說：「那怪物是什麼玩意啊，怎麼還會救人？」
我淒然笑道：「那肯定是梁敬龍，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那個時候，可能清醒過來，見自己孫子掉下懸崖，於是就出手救了下來。從此也能看出，梁家……除了梁叔夫婦外，全都不是東西，梁敬龍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卻不顧我爸媽生死。」
左嫽歎氣道：「也不能這麼說，這麼高的山崖，黑龍神能救兩個人已經算不錯了……」
我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你為什麼要幫他說話，你跟梁家是不是有關係？」
左嫽氣的緊咬嘴唇，歪頭看向一邊不語了。
正在這充滿火氣的氣氛裡，於森忽然轉頭咦地一聲，隨即激動的叫道：「爸……」一邊大聲叫著，一邊往黑暗深處狂奔而去。
第500章鬼車真相
林羽夕和於森都找到了父母，儘管老於是死鬼，但起碼父子還有相見的機會，而我們父母卻不知魂歸何處，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面，這在我們心頭更增一縷哀傷。劉宇魔和丁馨坐在一旁，喁喁私語，他似乎在勸慰著老姐。而我和左嫽均各抬頭望天，沉默不語，就這麼不知過了多久，於森回來，跟我說老於要見我。
我按照他的指點，往東走了約莫二十多米，進入左側一個山洞中。黃美英本來坐在地鋪上，見我進來，只是輕輕頷首打個招呼，然後起身出去了。
山洞非常狹小，一堆木樽凌亂的擺放在盡頭內，看樣子老於此次受到的打擊非常大，不知這些小崽子是否都還安好。
我正打量洞內情景，這時響起了老於一聲長歎，只聽它說：「你來了？」
「我來了。」我心頭浮起一絲苦笑，兩個時運不濟的倒霉鬼，見面各自說出的這三個平凡的字，卻別具一番失落意味。
「唉，對不起，從開始我就騙了你，你現在應該早明白了吧？」老於口氣中充滿愧疚。
我點點頭：「我早明白了，你也是鬼車後代，所做一切，無非是想破解延續後世的詛咒。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鬼車族人無處不在，這到底是一個沒落的家族，還是一個龐大的恐怖組織。」雖然我也是鬼車後人，但我真的想不通，這種劇情似乎也太狗血了。
老於嘿嘿笑了兩聲，聽起來特別苦澀，只聽它說道：「其實咱們都不是真正的鬼車血統，而是鬼車人為了興旺本族的一種手段，將咱們這類人納入了他們族中，以供驅使。我們這類人，可以用陰陽先生四個字來統稱，雖然各種職業與這四個字差別很大，但就像世人看我們一樣，無論你是巫覡還是道家弟子，只要是神秘不可解釋的，都會冠以陰陽先生這個名號。」
它接著跟我說起鬼車族的真正意圖。這一支民族起源於商周時代，居住南方深山之中，族中信奉巫師的程度，遠超人們的想像，巫師的權勢幾乎與君王同等的，甚至凌駕於君王之上。贏王有可能就是當時這支族人的領袖，並且兼當巫師，在族中擁有絕對的權威。但這個彈丸小國，處於深山僻野之中，早被歷史洪流淹沒，史書上沒有任何記載。鬼車族起源歷史，只是族長口口相傳，其中肯定有很大的水分，很多都被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