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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正在這時,忽然牆頭上嗒地一聲響,我以為是左嫽回來了。忙轉頭問:「追到了嗎?」
豈知黑暗中無人應聲,我立馬警覺,想也不想飛身撞破木格窗衝進了屋子裡。與此同時,一道勁風貼著後背竄過,他大爺瞎X的,又被割掉了不少頭髮。嚓地一響,刀子射入對面牆壁。
我撲倒在地上後,顧不上疼痛,隨即往右翻滾兩下,麻利的爬起身。心頭咚咚劇烈跳動著,阿歡這混蛋太可怕了,來無蹤去無影,簡直就是個魔鬼。好在弩箭不在他手上,否則要躲開這種快如閃電的利器,基本上比登天還要難。
可是即便他手上沒武器,那也是很難抵擋的一隻野獸!
第393章原來是個妞兒
我在黑暗中閉住呼吸,傾聽著窗外的動靜,但卻聽不到一絲聲息。我知道這混蛋已經來到窗口外了,只不過他的腳步太輕,儘管提起符氣,依舊什麼都聽不到。這種情形對我十分不利,不能待在原地等死,於是慢慢往屋子深處移動。
挪動幾步感覺踩到了被丟在地上的被褥上,正在這時,一陣勁風撲面而來,我急忙倒地滾出去。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從被褥上滾過,就聽到通的一聲悶響,似乎是阿歡用力踏在被褥上了。剛才如果稍慢一點,就會被對方的腳踩中。他是有準備而來,雙腳不知用了多大力氣,不管踏中哪個部位,都夠我喝上一壺的。
此刻我也顧不上多想,反手抓住被褥邊緣用力往後一扯,只聽咕咚一聲,對方被扯倒下來。我趁此時機往前一個竄身,按照記憶中的方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劈成的木墩跟前。刺龍錐還在木頭上插著,伸手一摸就攥住了此物。
阿歡這混蛋速度奇快,就在這同時,他又再次撲過來。這次無聲無息,直到他的手指觸及我的後背才猛然間察覺。我心頭突地一跳,這會兒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冒險跟對方來個兩敗俱傷,當下掄起刺龍錐往後掃過去。
「砰」一聲悶響,聽聲音鐵錐掄到他了,可我後背也被這混蛋用力夯了一拳。幸好提前將符氣運到背心,雖然這拳打的痛徹心肺,但沒什麼大礙,只是被打的往前撲倒在地,整張臉拱在地面上,登時塵土四起,鑽進鼻子裡差點沒嗆死我。
我咳嗽著瞬即往旁邊滾開,感覺一道銳利的勁風擦面而過,隨後咚一聲響,這混蛋出手奇快,幸好我躲的也快,他這拳砸地上了。我心說就算眼能見物的情況下,也打不過這混蛋,何況現在又處於黑暗中,從剛才他和左嫽摸黑搏鬥的情形上,就能看出這混蛋在黑暗中有豐富的經驗,我就更不是敵手了。
想到這兒眼前忽然一亮,伸手在地上劃拉一把,由於塵土積的很厚,隨便一下就抓起了一把土面子,揚手朝這混蛋撒過去。哈哈,這招還真是奏效,嗆的這混蛋劇烈咳嗽起來。這可是難得的好時機,我豈能放過?左手抓起地上半片木墩擲向,右手挺起刺龍錐跟在後面刺到。
木墩是虛晃一招,讓這混蛋揮手打開,可他卻沒料到我後招這麼快就到了。黑暗中,只覺得刺龍錐刺入對方身體,令這混蛋悶哼一聲,迅速往回撤退。我得勢不饒人,雖然追不上他,但甩手把刺龍錐擲出去。
「嚓」地一聲響,聽聲音似乎不是刺在人的體中,好像是插在牆壁上了吧?還沒弄清答案之際,突然間左側湧起一股勁風,我察覺時已來不及做出反應,被對方用手臂摟住了脖子。我大爺瞎X的,這混蛋太狡猾了,並且身法也太快了,想要幹掉他,看來要做夢才行。
喉嚨被勒緊,登時一陣窒息,張大嘴巴吸不進氣來,以至於四肢全都酸軟無力,徹底完蛋了。可我還沒認命,因為剛才左嫽都把這混蛋打跑了,而我當時可是完勝過她的,要這麼說,打敗阿歡,好像也不是個夢。
想到這兒,從丹田升起一股符氣,衝入喉嚨中突破了被遏制的氣息通道,雙手隨即就恢復了氣力。右手探進包裡摸到一件沉重的玩意,拿出來反手拍上去了。他可能沒料到我被扼住喉嚨,居然還有力氣動手,大意之下被這東西拍中腦部,連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軟倒下去。勒著我脖子的手臂,也慢慢放開了。
我坐在黑暗裡,不住的粗喘,心想這是什麼東西會這麼重,要不是有足夠的重量,很難將他拍暈。仔細摸了摸,差點笑出來,原來是黃金鎮墓獸。喘了幾口氣,不敢多耽擱時間,唯恐這混蛋會馬上醒過來。於是把鎮墓獸裝進背包,拿出手機打開還有點電量,摁亮手電筒,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蜷縮在身後。
這混蛋頭髮好像挺長的,在腦後揪了馬尾辮,臉孔上沒戴面罩,但像鳥啄胸一樣把臉埋在自己胸口內,一時看不到啥長相。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有把手電別在腰帶裡,抽出來打開,然後把手機關了。
轉身找了找,在床底下找到一根麻繩,把這混蛋手足反綁,這會兒才有工夫去瞧他的長相。可是端起他的下巴一看,我不由愣住了,這混蛋雖然臉上沾滿了塵土,但卻掩不住白皙細嫩的面皮,眉毛又細又長,睫毛向上彎曲翹起,看上去挺動人的。尤其是那對鮮紅似火的嘴唇,十分的性感,他大爺瞎X的,這不像是男人啊!
不但不像男人,還特別的好看,從冷厲的面相上,充斥著一股野性美。我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伸手在他胸口上摸了一把,觸手柔軟而富有彈性,可這好像有電似的,讓我全身如遭電擊,慌忙把手縮了回來。
一時心頭突突亂跳,這絕對是個女人,難道她不是阿歡?她又會是誰呢?
這會兒她額頭上的創口還在往外滲血,剛才被我拍的這下傷的不輕,我又伸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還有呼吸。這次伸出的手指微微顫抖,都不敢碰觸到對方肌膚。我也不知道自己咋會變的這麼膽小了,可能是因為剛才摸了對方胸口一下吧?
我見她一時醒不過來,於是起身走到門口,聽聽動靜,看左嫽回來了沒有。可是等了片刻,外面一無動靜,不知這妞兒跑哪兒去了。我於是把門關上,照著這女人的後身,歪腦袋看了很久,覺得十分熟悉。
不錯,我對阿歡的身影記得十分清楚,這應該就是她,可陳玉涵為啥說她是個男人呢?琢磨了一會兒後,忽然啞然失笑,其實陳玉涵自始至終就沒說過她的性別,我們都覺得一個冷血殺手,不該是個女人的,特麼的誰能想想到會是個妞兒呢?誰又能想到鬼車族會有這麼多妞兒,一個比一個厲害呢?
第394章尊敬對手
等了半天,左嫽也沒回來,我開始擔心了。這黑天半夜的,她如果在山裡跑迷路,無論多大本事,那也是很危險的。決定把阿歡弄醒,問出點東西後就去找她。是在阿歡人中上掐了會兒,這女人慢慢甦醒過來,睜開一雙清澈的美眸,滿是茫然的看著我。
突然間她醒清楚了,臉上閃過一絲驚色,眼眸裡也佈滿了殺氣。她扭動身子就想起來,發覺自己被綁住了,便停下動作,用極其狠毒的目光盯著我。那種眼神,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冰冷最具殺氣的,心頭忍不住打個冷顫。
「你是阿歡吧?」我想確認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
她先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想不到我能叫出她的名字,但隨即又恢復原來神色,只是冷冷盯著我,一語不發。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個啞巴。」我笑了笑說。
她神色之間壓根不為所動,好像我說什麼,都跟她無關似的。這倒讓人犯愁了,對付這種人令人十分頭疼的。
我收起笑容,哼了聲說:「不管你是不是啞巴,如果跟我玩沉默,那就要知道後果是什麼。聽說你進過龍家溝的贏王墓,還中了妖屍鬼咒,我很想看看你胸口上是否有鬼舌圖案。你不介意吧?」說著伸出雙手,做出要扒開她衣服的動作。
這女人依舊像個冰冷的石雕,沒半點反應。看這架勢,就算真脫了她的衣服,那也毫不在乎。我突然明白了,這就是真正的殺手,死都不怕,還怕受到侮辱嗎?
我倒是對這種人挺敬佩的,雖然她心地歹毒,殺人不眨眼,但這種強大的意志令人尊敬。我把手縮回來,看看她的雙耳,上面沒任何異常。陳玉涵曾說她中了鬼耳,估計是早破解了毒咒,不然事過七年,她也早該發作了。
「我再給你兩分鐘的時間,如果還不開口,我就只能把你送進贏屍墓了。那裡的黑眉蝮蛇,常年處於飢餓狀態,它們一定會對你感興趣的。」
我明知威脅對她來說就是個屁,可還是忍不住動用老套路。果然這女人仍然不為所動,我只好起身,把刺龍錐收回來,又把她的弩箭撿起。這玩意好歹是件古董,拿出去賣的話,我覺得肯定會賣個好價錢。
「別動它!」阿歡終於開口了,滿面的殺氣,聲音也充滿了憤怒。
我眼珠一轉,心說殺手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卻在乎她的武器,那比自己生命都重要。就像一個劍客,遵循著那句規則,人在劍在,劍亡人亡。
「你現在有資格要求我嗎?」我冷冷說了句,然後拔出匕首在銅弩上輕輕劃了下。
阿歡大為動容,整個臉色都變了,看起來這東西真比她的命重要的多。只聽她疾呼:「別劃傷它,我求你!」她居然出口求我,讓我大感意外。
其實我也就裝裝樣子,見好就收。我拎著銅弩走過來,蹲下身子說:「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
「阿歡!」現在她開始配合了,回答的挺迅速,不過一雙美目緊張的盯著我的手。
「你師傅是誰,為什麼會跟著蘇婉作惡?」我趁機趕緊問,別一會兒她又不怕了。
「明叔是我師傅,他被蘇婉殺死了。」這女人回答非常簡單,但我也聽明白了,師傅被蘇婉所殺,於是就投靠了這老娘們。
「現在蘇婉在哪裡,這次跟蹤我,是不是她指使的?」
阿歡搖頭說:「她在寧夏摔傷,現在還沒好。這次派我來的是安姐。」
安姐,這老娘們也夠壞的,到現在都沒見著她的真面目。不過轉念一想,心裡不由吃驚,聽這意思,蘇婉可能還在寧夏養傷,但安姐一直隱伏在我們左右,這老娘們上次在銘源的手段,可讓我們吃盡了苦頭,比蘇婉只有過之而無不及。目前林羽夕離家出走,她的情形是最危險的,如果遇到老娘們,很可能會被殺人劫財。
「安姐在什麼地方?」我皺眉問。
「不知道!」
我心裡不由來氣,拿起匕首就要往銅弩上劃,阿歡急了:「我真不知道。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衝我來,別對弩箭動手。」
他大爺瞎X的,弩箭又不是老弱婦孺,我動它跟是不是男人有個毛關係?
「你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們怎麼聯繫的?」我沒好氣問。
「每次都是我在睡夢中,她會突然現身,交代完事情就走了。」阿歡回答的依舊是那麼簡單。
我有點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個冷血殺手,安姐和蘇婉手上的一枚棋子,她們的行蹤不會告訴她,只是有任務的時候,才會來找她下令。看來再問她,也問不出啥東西了。
「你上次在工廠裡,為什麼要用殘忍手段殺死那個女人?」我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那個女人死的太慘了,從中間被劈成兩半,簡直滅絕人性。
阿歡又搖頭:「人不是我殺的,我殺人喜歡用弩箭。」
「你說謊!剛才沒用刀來殺我嗎?」我瞪大眼珠喝道。
阿歡皺眉說:「我今天第一次用刀,因為我不想殺死你,所以才不用弩箭的。」
我一愣:「你為什麼不想殺死我?」
「因為你是我值得尊敬的對手。我只想把你打傷,拿走東西而已。」
她會尊敬我?我是不是聽錯了?有誰聽說過,殺手要殺一個自己所尊敬的人,腦子進水了吧?
我冷哼一聲又問:「那個女人不是你殺的,那又是誰?當時廠房裡,只有你在,那個女人不會自己把自己殺了吧?」他大爺的,誰能把自己劈成兩半的?
「你聽說過鬼血崩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原來陳玉涵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在這女人上附了鬼魂吸血,然後用鬼血崩的方式將人從中劈開。鬼氣之鋒利,人間的利器是難以比得上的,所以才會誤以為是被人一刀縱切下來所致。
儘管她沒殺那個女人,但也改變不了我的對她的看法。鬼車族已經貼上冷血、邪惡、殘暴等失去人性的標籤,她自從出師後,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我提起刺龍錐,決定送她進地府,然後趕緊找左嫽去。
第395章守株釣魚
「等等!」
刺龍錐刺到她喉嚨上時,這女人臉色平淡的叫了聲。我於是急忙收手問:「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死後把我和銅弩葬在一起。」她目光殷切的瞧著我說。
我一愣,你想的夠美,死後還想下葬?我哪有那工夫。當下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她輕輕點頭:「我覺得你會答應,因為你不是世俗小人,不會用極端手段去對付敵人,這也是我尊敬你的地方。」
這話捧的哥們我有點輕飄飄的,忽然間找不到北了。他大爺瞎X的,北在哪兒呢?但我還沒有愚蠢到被一句話讚揚的沖昏頭腦。我又冷笑一聲道:「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好,殺你已經夠浪費時間了,我沒工夫去埋葬你。對了,剛才追你的那個小姑娘,她還活著吧?」
「她當然活著,因為她也是鬼車族傳人。」
我聽了這句差點沒跳起來,左嫽居然也是鬼車弟子,這次哥們真是瞎了眼,錯把歹人看成好人了。雖然有點不信,但轉念一想,覺得她說的不是謊話。年紀輕輕的一個妞兒,突然從山溝裡冒出來,功夫好又懂法術,並且長的漂亮,那不是十分符合鬼車女傳人的特徵嗎?
想到這兒我不由苦笑,既然左嫽是鬼車傳人,那接近我的目的就很明顯了,逼走林羽夕,應該也是她的陰謀。那我還找她幹啥,繼續讓她來騙我耍我?
此刻反倒覺得這個冷血阿歡,比左嫽、蘇婉和雷雪婷她們厚道一點,她不過就是個殺手,沒那麼多心機。但就憑這個留下她一條命,也說不過去。摸著下巴頦琢磨一會兒,終於找到一個先留她活下來的理由,那就是放長線釣大魚。我覺得那個安姐,比蘇婉更狠毒,就用阿歡這條線把那老娘們引出來!
可是再想片刻,又覺不妥。如果把阿歡放了,這條線未免放的太長,怕是收不回來,不如掌握在自己手裡比較保險。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暫時不殺你。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去找安姐,就把銅弩還給你。」我說著把刺龍錐收起來。
阿歡聽到前一句,眼中閃爍出喜悅,聽了後一句,臉色立馬沉下去:「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會出賣安姐的。」
我現在沒空跟她浪費時間,在她口袋裡摸了摸,摸到一團柔軟之物,拿出來一看是黑色面罩。當即將這面罩塞進她的嘴裡,然後把她提起來,往肩頭上一扛,大步走出屋門。到了牆頭下,先把她送上去,等我翻牆出去,再把她扯下來,繼續扛上肩頭往自己家走回去。
為啥要回家?因為我覺得那個禿子有問題。本來沒懷疑他什麼,可是得知左嫽是鬼車傳人後,我就想到這禿子也不可能是個省油燈。這純粹是一種第六感,不過有時候是特別准的。回到家裡就發現院門大開,屋子裡還亮著燈,進去一看,禿子已失去蹤影。
屋裡沒有任何搏鬥痕跡,所有東西也都沒動過,要說禿子害怕逃走,可是三更半夜的,還不如留在屋裡安全。這說明一個問題,禿子怕我回頭來找他,已經溜之大吉。而這裡的東西,對他沒絲毫價值,住進來時,應該就是當成了個臨時住所。或許,就是為的在等我和林羽夕的到來。
禿子逃走倒是正好給我騰出了地方,我回來不只是來找他的,還想在這兒住兩天。當下把阿歡丟進裡屋床上,走到門外,把銅弩掛上門頭。我也不去別的地方折騰了,就在這兒以逸待勞,來個守株釣魚,把安姐引過來。
這個屋子如今又屬於我了,徹底有種回家的感覺,心情非常愉快。本來不太勤奮的我,哼著小曲開始打掃衛生,然後覺得有點餓,就下廚房做了碗蔥花面。我就端著大瓷碗蹲在門檻上吃著,這種久違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和愜意。
吃完這碗麵條,天快要亮了。我望著東方天空泛起的一絲魚肚白,心想這個禿子會是誰呢?如果說是鬼車族的,但不可能跟雷雪婷不認識,死老娘們去暴他,不會是聯手做戲的吧?我看不像,並且左嫽在看到他時,臉上沒表現出任何異色,禿子應該不是鬼車族人。
可他為啥要挑這地方居住?老瞎子當年在這兒生意紅火,是因為早年經常在城裡擺攤打響了名聲。難道他要借老瞎子的名頭招搖撞騙?老瞎子已經死了四年,這裡早沒了人氣,他還借個毛啊?
那只有一個解釋,他是奔著黃金鎮墓獸來的!
想到這兒,我站起身伸個懶腰,呼吸幾口清晨的新鮮空氣,準備回屋打個盹。這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走進大門。
「謝老弟……」這人進門就大聲叫喊。
這時天剛濛濛亮,一時看不清他是誰,不過聲音挺熟悉的。我一琢磨想起來,這是龍家村村長高二龍。我於是開口說道:「高二叔,你怎麼來了?」
「呦,這是誰啊?」高二龍在模糊的視線內,挺著個大肚子走過來。
「我是丁漁。」
「啊,小魚兒,你啥時候回來的?」
高二龍顯得挺訝異,隨即一溜小跑到跟前,打開了手電筒,對我上下照看。藉著燈光我也看清他,這幾年幾乎沒啥變化,無非兩鬢多了點白髮。他今年五十多歲,但山村裡人風吹日曬的,衰老的比較快,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他這人見人說話很親切,但實際是個滿肚子壞水的老傢伙,令人非常討厭。
「剛剛回來的。聽人說,你把我們家租給別人住了?」我假裝挺生氣。
高二龍看清我面目之後,馬上滿臉賠笑說:「這不是你們爺倆四年不見人影,村委會為此開了幾次會,覺得你們可能進大城市去生活了,不要山上這片苦地方,所以我們就代為保管,租給別人住了。你現在回來了,我馬上把謝禿子趕走,有什麼損壞的地方,讓他賠,一個子都不能少!」
既然他說的這麼漂亮,我也不好再發火了。歎了口氣跟他說,四年前因為大爺病危走得急,沒來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去西嶺找大醫院治病了。誰知大爺變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四年,身邊離不開人,所以也沒回來過。如今大爺去了,他曾經有個遺願死後葬在龍家村,我這是回來看墳地的。
「原來這樣啊,挺好,挺好……啊,不對,老譚死了,我感到很悲痛。唉,老譚是個好人啊!」老小子似乎心不在焉,不但說錯話,還老往門頭上的銅弩瞧看,我心頭一動,他不會是安姐派來的眼線吧?
第396章鬼臉花
接下來老小子又說了幾句比白水都要淡的廢話,就要進屋。我忙說屋裡燒了紙錢,這會兒老瞎子魂兒還沒走呢,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進去。不管他是不是安姐派來打探消息的,裡屋被綁著的阿歡,是不能讓人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