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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我回過頭,見小畜生基本上整個都陷入土牆裡,但隨即又拔身而出,衝著小胖嘴巴飛過去了。這小子正張大嘴巴,如果鑽進去,我看他就會變成第二個老粽子。
「快躲開……」林羽夕機靈的一把將他扯開了,小畜生貼著他肥胖的脖頸掠過,斜斜飛到木箱裡的那具乾屍身上。
「噗」地一下衝破乾屍下巴,整個沒入喉嚨內。我心說不好,剛掏出一把糯米,果然乾屍跟打了雞血似的,唰地直挺挺立起來。不過只是虛驚一場,我撒出糯米之後,小畜生居然從乾屍後頸穿出,撲稜稜在半空中折返方向,又衝我飛過來了。而那具乾屍,又向後仰天跌倒。
我拚命躲開之後,白頭鳥又飛向陸精岳他們,一時地窖內雞飛狗跳,熱鬧起來。別看米大爺年齡大了,跑起來比他們仨都利索。章局長身材臃腫,氣喘吁吁的行動最慢,白頭鳥一頭撞到他的左臂上,立馬對穿而過,還清晰聽到了骨折的聲音,痛的他跟殺豬一樣叫起來。
我們幾個人被這小畜生追的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還不時的碰頭。儘管後面沒人再被小畜生「穿體」,但都不可避免的被它小嘴劃破衣服,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我丟出幾張符也不管用,心裡特別鬱悶,這小畜生到底是啥玩意,該用什麼辦法對付它?
幾個人手裡一共有三把手電,包括那只強光的,都在碰撞中脫手。燈頭直射地面,光線就暗了很多。只聽小胖又跟一個人撞在一塊,突然叫道:「哇,是狐狸精!」話音剛落,人就被拍飛了,先是撞在屋頂上,然後跌下來把靠牆的供桌砸塌。
我心頭一驚,死娘們終於下來了?慌亂中回頭看了一眼,它果然貼牆站在那兒看熱鬧。正巧這時林羽夕抱頭衝到跟前,被它一把揪住了頭髮,我差點沒嚇死,甩手把乾坤劍擲過去,逼的這娘們鬆開林羽夕,閃身躲到一邊去了。
這下更鬱悶了,乾坤劍脫手,我拿什麼來對付它?死白頭鳥偏巧又衝我飛來,我心裡感到又氣又窩囊,側身躲開同時,伸手去包裡摸東西,摸到了兩個瓶子,一個是白酒,一個是裝著狗血的塑料瓶。頓時眼前一亮,快速掏出狗血瓶,擰開蓋子,瞅著白頭鳥飛向剛脫離魔爪的林羽夕,於是一抖手腕,狗血呈扇形潑灑出去。
碧眼人狐也正好想捲土重來,去追拿林羽夕,結果聞到狗血的氣味,嚇得哧溜一下飛退到對面牆角了。而白頭鳥卻被潑了一身,剛剛抵近林羽夕的後腦殼,小翅膀再也扇不起來,直線落地,然後在地上不住的蠕動掙扎,看樣子就算不死,馬上也飛不起來。
林羽夕掉頭看到這一幕,驚的差點沒哭出來,火箭似的跑到我跟前,來了個招牌式撲抱,又纏在我身上了。
碧眼人狐趁機溜著牆根,像黃鼠狼叼小雞一般,抓住了離它最近的米大爺。老頭嚇得登時全身就軟下去,嘴裡還叫著:「小萌,是你?!」
這娘們似乎若有所思般歪起頭,舉起沒有手掌的左腕,停在半空中。我趁此短暫時機,抱著林羽夕就衝過去,邊跑邊摸出一張降妖符,在跑動當中完成咒語,黃符燒著後將符火迅速甩向這死娘們。
它吃驚的把米大爺丟出去,閃身向左移開幾尺。老頭摔在地上,哎呦叫了聲後,又衝著碧眼人狐說道:「小萌,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米秋成啊!你失蹤了那麼多年,還是這麼年輕……」
我也不知道老頭是真認識這娘們,還是嚇糊塗了。即便是認識,那也是女屍當年的模樣,而如今女屍身上鬼魂早已不在,換上的是一隻人狐,它會認識你嗎?現在顧不上去想這個,低頭看到乾坤劍就在腳下,彎腰去撿起來。
可是懷裡抱著個人,站起來時不方便了,正巧碧眼人狐衝到,我嚇得趕緊扭轉身子,後背上於是中了它的一腳,我們倆朝斜對面飛走了。小胖也算倒霉,剛剛從地上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又被我們倆撞倒,仨人一齊跌在乾屍上。
這具乾屍更倒霉,洩完屍氣後就是普通屍骨了,被小胖接連兩次重壓,骨頭散作一團。我趴在地上看著扭斷頸骨的乾屍,忽然急中生智,問林羽夕:「玉觀音帶著沒有?」
「帶著!」她是屬於捨命不捨財的主兒,這麼貴重的東西,出門怎麼能不貼身帶著?
「趕快給我!」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但感覺全身酸痛,有點支撐不住了。
林羽夕愣頭愣腦的把玉觀音拿出來遞給我,這時候傳來一聲慘叫,米大爺又被碧眼人狐摁在地上,硬生生的把他一隻左臂扯了下來,血流如注,畫面極其血腥殘暴。邊弘銘他們仨竟然逃的遠遠的,一個都沒敢上前干擾一下,你們還是人嗎?
碧眼人狐可能跟我們鬥了半夜,又累又餓,抓起這只血淋淋的斷臂啃了起來,從它嘴巴兩側不住溢出血水上,讓人驚心怵目,感到既恐怖又噁心。林羽夕一下摀住了眼睛,小胖卻摀住了嘴,顯然反胃了。
我心裡帶著一股痛恨,飛快跑到強光手電前,彎腰撿起來,把銅錢劍往腰裡一別,拿手電對準玉觀音,照向滿嘴是血的死娘們。手電光柱透過玉珮,射出一道淡綠色的光線,其中隱隱約約有個怪獸影子一般,被拉長了身子,透出一股詭秘的氣息。
光柱射到碧眼人狐臉上後,怪獸的影子彷彿形成一張詭異的黑網,將它腦袋牢牢的裹住了。這娘們頓時全身劇烈一顫,趕緊閉住了眼睛,把剛啃了兩口的斷臂丟在地上,嗖地飛出了洞口。
第92章假玉
玉觀音果然是件驅邪的寶貝,把殘忍凶狠的碧眼人狐嚇跑了。死娘們太過狡猾,吃了一次虧,那便不會再吃第二次。不過它怕了玉觀音,應該短時內不敢再跳下洞口找我們麻煩。當下跑到米大爺跟前,見他本來一張古銅色的臉孔,現在卻是白的嚇人。躺在血泊中,竟然還清醒著,緊咬牙關,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我招呼林羽夕和小胖過來,林羽夕懂得點止血的常識,從包裡找出一根尼龍繩,將臂窩緊緊勒住。我們今天來時還準備了醫藥箱,拿出止血藥和綁帶,暫時給他止血。
「這樣他也挺不了多久的,必須盡快送醫院。」林羽夕皺眉說。
小胖苦著臉說:「狐狸精堵著洞口,怎麼送醫院?」
我抬頭看看上面黑乎乎的洞口,隱隱能夠聽到碧眼人狐的喘息聲,心說這娘們今晚不把我們全部殺光絕不會離開,想要送米大爺去醫院,那真是比登天還難。心裡正在發愁之際,低頭看見腳下被啃的殘缺不全的斷臂,立馬又想到了一個辦法。
於是伸手從小胖身上扯下背包,邊拉開拉鏈,邊大聲斥責他:「混賬小子,你怎麼在村裡偷鄉親們養的雞?你知不知道這都是鄉親們用來換錢,供養孩子上學、看病吃藥的救命錢?」
小胖被罵楞了,撓著頭:「我……沒偷啊,這不是從……」
「放屁!我還不清楚你是什麼人?總喜歡偷雞摸狗,要是偷陸先生和章局長家的東西也就算了,這可是鄉親們的心頭肉啊!」我一邊罵,一邊跟他不住使眼色,從包裡掏出了一隻大公雞,將嘴巴上纏繞的膠帶拆開,解開拴住雙腿的繩子。
公雞登時「咯咯」就是一陣驚叫。
小胖雖然一時不明白我啥意思,但這小子挺聰明,知道我必有深意。撓著頭說:「不就是一隻雞嗎,至於對我這麼大動肝火?」
我揪著雞翅膀用力往上一扔,正好扔出洞口,大公雞展翅撲稜到一邊去。我還假裝很生氣的罵道:「混賬小子,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話音剛落,公雞在上面發出一陣慘叫,一片雞毛從洞口上飄落下來,還夾帶著星星點點的血滴,顯然被碧眼人狐給抓住了生吞活吃。這娘們驅使老粽子半夜,也累的夠嗆,剛才顧不上殺死米大爺就急著啃斷臂,說明它餓壞了。本來帶來的兩隻注了狗血的公雞,就是為它準備的,不過它鬼心眼太多,如果貿貿然丟上去,它不一定會吃。所以我才假裝痛罵小胖偷雞,讓它失去了防範之心。
狗血潑在身上和吃進肚子裡的效果完全不一樣,就像硫酸潑在臉上頂多潰爛,不至於死人,而吃進肚子裡還不把腸子燒斷了?不過狗血注入雞身內,本來就不多,可能又被公雞吸收一部分,那到碧眼人狐肚子裡就所剩無幾了,肯定不會發作的太快,還要等上一會兒看效果。
這會兒地窖裡風平浪靜了,而陸精岳、章局長和邊弘銘還驚魂未定,仨人擠在最裡頭的牆角內,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林羽夕和小胖聽著洞口上傳來「嘎巴嘎巴」嚼碎雞骨頭的聲音,衝我伸出大拇指。我這會兒沒半點得意的心情,讓小胖幫我慢慢扶著氣若游絲的米大爺靠牆坐起來,老人斷臂創口上,依舊從包紮的繃帶上滲出一片片血水。
米大爺坐起來後,精神好了點,瞅著旁邊地上的老粽子,歎口氣說:「陸大叔一生為人很好,誰知道死後變成這個樣子。想當年,我和遇春一起幫他挖的地窖,修的房屋,那個乾屍是陸大叔的父親……」
聽到這兒,陸精岳叫道:「什麼?木箱子裡的乾屍是我太爺爺?」
我們仨也感到挺驚訝的,陸精岳不是說,老太爺全家死光,隻身一人來逃到了北方嗎,啥時候又多出一位老老太爺?
米大爺微微點頭,腦袋倚著牆壁,有氣無力的說:「很多事你奶奶沒告訴你實情,其實當年你爺爺來到下店村的時候,是背著你老爺爺屍體來的。那時我和遇春都十五六的大孩子了,見你爺爺人挺好,就幫著他一起幹活,挖地窖,修房屋。修後之後,隨便找了幾塊木板拼成一個箱子,把你老爺爺的屍體放在裡邊了。你爺爺囑咐我和遇春,誰都不要說出去,所以啊,幾十年我都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事。」
「遇春是誰?」陸精岳滿腹疑惑的問。
米大爺皺起眉頭說:「他跟我是同齡人,今年怕是也有六十九歲了吧?你爺爺當年比我們大十一歲,但我們在一起好的像兄弟一樣。後來知道你爺爺懂點法術,就央求著他教我們,他就偷偷教了一些,不過我腦子笨,沒學到多少,到現在也都忘光了。遇春學的很用心,他這個人也精明,經常私下找你爺爺多學點本事。
後來,不知道啥原因,他跟對像小萌一起失蹤,從此再沒見過他們兩個。直到一年前,村裡來了個叫陳大洪的人,我怎麼瞅著他像遇春,可是他就是不承認。他前天剛搬走了,今天又見到了小萌,你們說奇不奇怪?」老人蒼白的臉上,佈滿了疑惑。
這些往事,陸精岳也不感興趣,可是我們卻聽得心頭一震。米大爺的意思,陳大洪原本是下店村人,而這個碧眼人狐就是當年他的對象。我心裡一時隱隱捕捉到了些什麼,忙問米大爺,遇春失蹤時是什麼時候?
米大爺想了半天說,好像是陸精岳爺爺死的那晚,他和小萌就不見人影了。在陸老太爺喪事上,沒見他們倆的身影,從此之後,再也沒在下店村出現過。
我聽完後,低頭略一思索,跑到老粽子跟前,蹲下身子在它破爛而又粘稠的上衣左右口袋裡,各摸出一塊斷為半截的綠玉。跟林羽夕勾勾手指叫她過來,然後用紙巾把玉珮上的屍液擦乾淨。
「喂,丁大師,你不要隨便翻我爺爺身上東西!」陸精岳生氣的叫道。
我淡淡的說:「這兩塊東西,能解開很多謎團,我看完會還回去的。」
林羽夕跑過來,捏著鼻子問:「幹嘛?」
「你看看這是不是真玉?」
林羽夕沒有直接用手接,用一張紙巾墊上捏在手指間,用手電照了照,幾乎就看了一眼說:「這是斷開的玉觀音,不過不是玉,是玻璃片做的。」
第93章狐雀
這個鑒定在我意料之中,因為剛才猜到,正是因為老太爺身上帶著的是塊假玉觀音,才會被邪祟害死。我把玉又重新裝回老粽子口袋,站起身擦擦手上的屍液,抬頭望著依稀露出一片一角的碧眼人狐,它此刻早已把雞吃完了,不過還沒發作。我心想,這個叫小萌的女人,是被誰害死的,為什麼要塞入山峰下的石洞內,讓老太爺化為蔭屍遺禍後人呢?
再轉頭看向木板上的乾屍,這個倒好解釋,或許乾屍因為七毒鬼舌的毒咒,致使屍身不化,那是絕對不能下葬的。這個地窖正好坐落的宅子「延年」位上,此處生氣流動,正好化解蔭屍煞氣,將延禍後人的死結解開。加上玉觀音入喉,鎮壓了屍氣,再加上那張鎮屍符,乾屍就是放個一千年,沒人打動的話,那也不會出事。
想通此理後,回到米大爺身邊,繼續問他一些陳年往事。老人因為我們出手相救,心存感激,有問必答。說起當年的那些事,老人記憶尤深。遇春打小機靈活潑,長大後生的又俊,於是獲得了本村貌美溫柔的小萌芳心。他們倆在一塊如漆似膠,就算找陸老太爺學法術,也會帶著小萌。
倆人都二十好幾了,按說早該成親的,結果那時趕上運動,遇春家裡成分高,村裡人都跟他隔絕來往,小萌自然不敢嫁給他了。不過倆人還是偷偷來往,如此過了幾年後,遇春似乎跟小萌鬧彆扭了,誰都不理誰。米大爺跟遇春是鐵哥們,很多事都知根知底,唯獨這事,遇春沒說為什麼。跟著陸老太爺死了,他們兩個也失蹤不見。
說到這兒,米大爺失血過多,有點支撐不住了,我們趕緊叫他別再說話。我拎著乾坤劍,左手暗自攥著一張降妖符,悄悄走到洞口下邊,抬頭往上打探。聽到碧眼人狐的喘息聲依舊很粗重,我心裡便有底了,它休息了很長時間,早應該緩過勁的,現在呼吸還是這麼急促,說明狗血有了效果。
當下跟小胖使個眼色,叫他走過來蹲下,我踩在他肩膀上搭人梯慢慢往上升起。腦袋接近洞口一瞬間,藉著下面燈光,依稀看見碧眼人狐蜷縮在地上,好像捂著肚子挺難受。我不由心頭一陣大喜,念默咒燒著了降妖符,甩手丟向碧眼人狐,跟著雙臂攀住洞口邊緣縱身而上。
碧眼人狐這會兒「胃痙攣」可能特別厲害,符火甩到身上,居然都沒躲開。「彭」一聲響,符火遇到妖邪,火光大旺,立馬燒著了它身上的衣服,火苗子跟燒著了汽油似的竄起多高。碧眼人狐痛的全身一陣抽搐,嗷嗷尖叫起來。
沒想到這麼容易把它拿下了,多少有些意外。所謂瘦死駱駝比馬大,我還以為它會來個困獸鬥,要經過一場惡戰才能搞定。既然這樣我就不用再動手了,這把火足以燒死它。我於是把乾坤劍往身後一豎,背著雙手看著燒成火人一樣的碧眼人狐,不住滾地哀嚎,這讓我心裡又不由升起一股不忍。
很快它身上衣服全部燒光,燃燒肉體發出滋滋聲響,傳出的焦臭氣味刺鼻難聞。我有點看不下去了,剛剛低下頭,忽然眼角餘光瞥見,碧眼人狐的肚子噗地爆開,從中飛射出一隻東西。
我急忙抬頭,原來從它肚子裡又飛出一隻「人狐鳥」,撲稜著黑色小翅膀,從滾滾黑煙中穿出,閃電般朝我飛過來。其實抬頭看到它已經有點晚,這玩意白毛小腦袋基本上零距離接近我的面門。我驚詫萬分張大嘴巴驚呼一聲,仰頭往後要滾倒。可是躲過了眼珠,卻沒躲過嘴巴,人狐鳥飛射而進!
這下讓我魂飛天外,感覺小畜生擦破喉嚨進入食道,逕直往下走了。我趴在地上,用手往嗓子眼裡掏,然後哇哇的往外狂吐,都把膽汁吐出來了,結果都沒見到小畜生的一根羽毛。我渾身出滿了冷汗,心頭不住狂跳,想到自己完了!
「啊……」碧眼人狐這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我都沒顧上抬頭看它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時眼前忽然多了條黑影,由於手電在地下,只能照射到這人穿著一雙布鞋,往上就看不清楚了。
「小魚,我終於等到你了。嘿嘿……」這人說了一句後冷笑起來,聲音是無比熟悉。
我忍著心裡的驚慌,抬頭將手電往上照射,一下愣住,他就是我三年來苦苦尋覓的陳大洪!
「小流……子,你怎麼了?」林羽夕在下面見我倒地,慌忙詢問。
小胖說:「我踩你肩膀上去……好,你踩我肩膀上去吧。」
人狐鳥鑽進胃裡後,暫時沒有動靜,讓我心裡稍稍放鬆。慢慢往起邊爬邊說:「陳大爺,我也在找你。」說話時臉上沒任何表情,他應該看得出敵意很濃。
「你最好不要動,狐雀是碧眼人狐的主魂,它進入人身後受到陽氣包裹,暫時會休眠。如果你一動,讓它甦醒後,你就是第二個人狐!」陳大洪還是三年前的老樣子,滿頭白髮,一身粗布衣裳。就這麼一個土的掉渣的老東西,居然弄死了老小子和雷雪婷,得到了他們用命換來的黃金鎮墓獸。
而現在,這一切好像也是他精心佈置的陷阱,我也跳進來了!
「這老頭是誰?」林羽夕從洞口爬出,她不認識陳大洪,所以才問了這麼一句。
我相信這老狐狸說的是真的,又乖乖的趴下去,跟林羽夕說:「他就是我經常提起的陳大爺。」
「啊!他是陳大洪?」林羽夕驚呼道。「你怎麼趴下了?中了他的暗算?」
陳大洪瞅著我後邊的林羽夕說:「你就是雷雪婷領養的那個姑娘吧?真是越長越水靈。他不是中了我的暗算,是碧眼人狐身上的狐雀鑽進了他的肚子……」
林羽夕不等他說完,嗷一聲驚叫,蹲下身子驚慌失措的說:「就是那樣的白頭鳥鑽進去了?用什麼法子把它趕出來?」說著雙手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又插進肉裡,看上去比我還緊張。
「小……林經理,你叫什麼,魚哥怎麼了?」小胖在下面扯著嗓子問。
我們這會兒哪有功夫搭理他,我苦笑一聲說:「生死有命,我只希望在臨死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求陳大爺救救小夕,解了她身上的鬼舌毒咒!」
林羽夕一下哭了:「救我幹什麼,我還活得好好好的,陳大爺你先救他吧。」
陳大爺陰測測的笑道:「看樣子你們兩個有情有義啊,可是知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仇家?」
第94章不共戴天
這話讓我們一愣,仇家?中國的一個詞語往往有很多種解釋,即便是這種簡單直接的仇家兩個字,也可能有兩種說法,或許是反意思,也就是歡喜冤家的意思。
林羽夕抹了把眼淚說:「我的確跟他有仇,可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陳大爺,你是不是有辦法解決狐雀?要多少錢,我都肯出。」
我聽了這話又是一聲苦笑,陳大洪如果在乎錢,當年殺死老瞎子後,箱子裡的那六萬塊早拿走了。
陳大洪搖搖頭說:「狐雀入體,就是金鑼大仙也救不了他的命,我沒有辦法。不過我可以滿足他臨死前的願望,告訴你們兩個人的身世。」
「魚哥、林經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跟誰在說話?」小胖一個人爬不上來,可能那仨人又不幫忙,急的在下面不住口亂叫。
我和林羽夕異口同聲罵道:「閉嘴!」
「靠,我關心你們呢,居然叫我閉嘴。好,閉嘴就閉嘴。」
我心情激動的問:「我親生父母是誰,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陳大洪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跟我說:「告訴你們這個秘密,是有條件的。拿你的鬼符經和姊妹篇來換,並且是要你看到的那些隱藏的內容!」
我瞬間明白過來,古墓裡的妖屍就是他幹掉的,他雖然得到了黃金鎮墓獸,但沒見到鬼符經姊妹篇,後來又回古墓去尋找過。什麼都沒找到,於是又想到了我和林羽夕,在我找他的時候,恐怕他也在找我。
「只要你能救了他,我們把鬼符經和什麼姊妹篇都給你,身世不告訴我們,也沒關係。」林羽夕捂著臉失聲痛哭。
我心想自己應該是沒得救,求他也是沒用,我只想死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並且還有個願望,就是讓林羽夕好好活下去。我點點頭跟陳大洪說:「鬼符經這會兒不在身上,不過請放心,我都快死的人了,留著也沒用,一定會給你。請你先告訴我們倆的身世吧。」
陳大洪見我說的誠懇,再說我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麼脾氣性格他最清楚,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他嗯了一聲說:「你們兩個都是南方人,和姓陸的老粽子是老鄉。你們父母姓名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們兩家是仇人。你爹殺死了她爹,她娘又殺死你爹,這還不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嗎?」
我和林羽夕一聽之下,心裡都是一驚,不能相信這是事實。
「你胡說!婷姨說她從來沒去過南方,我怎麼可能是南方人?」林羽夕這會兒腦子還沒糊塗,哭著罵道。
但我覺得這話也不是不可信,因為老瞎子也不是龍家村人,早年從外地遷過來的。何況他和雷雪婷兩個老雜碎,嘴裡沒半句實話,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結伴從南方來的,來時就抱著我們倆?
陳大洪嘿嘿冷笑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在龍家村住了這麼多年,老瞎子和雷雪婷上床時,我偷聽的一清二楚。不但你們是仇家,你們跟陸家也是仇家。當年因為一些東西,相互殘殺,最後死的死,逃的逃,老瞎子和雷雪婷趁機奪走了你們兩個,從南方跑到龍家村,一直想辦法把古墓裡的東西倒出來,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