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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我這提議把他們倆嚇一跳,一來是老太爺變成了凶屍,挖墳後不容易對付。二來我們不經過陸先生同意,怎麼能擅自挖墳?再說還沒要價呢,如果今晚搞定了一切那不就白做了嗎?我說挖墳只是個想法,不見得到時候非挖不可,要看情況再做決定。至於要價的事,與今晚行動並不衝突,即便是完全搞定,明天再裝模作樣的做場法事,反正陸先生又瞧不出來。最後跟他們說,晚上我一個人去,你們就別跟著了。
林羽夕和小胖當然不肯讓我一個人去,倆人都要同往。我也拗過不過他們倆,只好同意了。下午林羽夕訂好了出租車,晚上八點之後,我們匆忙吃過飯,這就夜探下店村去了。
第74章夜探下店村
整個下午,我畫了不少符,又買了白酒、燒雞、香燭以及元寶,還在街上購買了大量的必備工具,帶上東西,仨人這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其實夜探下店村,我主要的目的是為那女屍去的,白天驚醒了它,儘管用泥土重新掩埋,還用紅繩結了五鬼印,白天還好說,晚上那就難料了。所以今晚必須把它搞定。
我知道他們倆必定會跟來,便沒敢說實話,不過不讓他們來也不行,因為一個人幹不了,必須要有幫手。而他們倆又是缺一不可,林羽夕稍微懂點法術,小胖雖然啥也不懂,好歹是個男人,正好讓他們倆組合在一塊,我才能放心。
去的路上,當著出租車司機,我們也不好說什麼。林羽夕只是告訴我,下午聯繫了朋友,幫忙打聽陳大洪的去向。這事我也看開了,生死有命,即便是抓住了陳大洪,未必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儘管只有四年可活的時間讓人很不甘心,不過轉念想想,如果這四年過的有意義,那便勝過碌碌無為幾十年。
日子不在多,在於充實,就拿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是一輩子裡最為充實的時光。
到了下店村外,我們付了車錢讓出租車回去了,因為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回去,說不定今晚會是個不眠之夜,不能讓出租車在這裡等一夜。拎上包沿著村外的小道,先來到陸家祖墳的玉米田外。
仨人跟做賊似的蹲下去,在黑暗裡傾聽一會兒,四外靜悄悄的,確定沒人後,打開手電進地了。來到高矮不平的幾座墳頭前,在燈光照射下,一座座墳頭透著濃密的詭異氣息,讓人背脊直冒涼氣。其實就算不知道墳裡的老太爺是只粽子,半夜進墳地,那也肯定是膽戰心驚的。
我圍著祖墳轉了一圈,看到除了墳前陸先生祭墳留下的供品外,沒什麼異常。於是跟他們倆說:「你們兩個在這兒等著,我去墳後山下看看,能否想辦法同時鎮住兩具凶屍。如果墳頭出現任何情況,趕緊給我打電話。」
說著掏出石工錐、糯米、紅繩、鎮屍符等東西,拿紅繩在石工錐上結成五鬼印。告訴他們,一有動靜,一個先把石工錐插在墳頭上,然後再撒糯米貼鎮屍符,另一個給我打電話。
小胖看上去有點怕,咧著一張苦瓜臉,但見林羽夕沒說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說自己害怕麼?
我彎腰從墳頭上抓了把土,要出玉米地時,被林羽夕扯住問:「你是不是要去山上解決女屍?」
她既然猜到了,就算說謊她未必會相信,我於是繃著嘴沒回答。她咬著嘴唇片刻後說:「一切小心!」
我點了點頭,快步走出玉米地,走到通往後山的小道上,拿出羅盤,一路尋找墳地與山峰之間的地脈。這種地脈並不是地理中的環境,而是風水中專有的名詞。在墳地上來講,也叫「陰脈」,肉眼是看不出的,只能用羅盤來確定。如果手頭上沒這玩意,用一隻靈性比較高的小貓也能勉強做到。
往前走了幾十米,海底指針開始動起來了,這條地脈由於煞氣較濃,會產生很大的磁場,很容易就能找到。我於是又一頭扎進玉米地內,跟著指針的方向,斜刺裡在玉米地裡穿行了百玉米,最後終於踏上這條陰脈上,指針就像得了羊羔瘋似的,來回亂轉。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距離,然後沿著陰脈往前走了幾百米,基本確定這是陰脈中心部位,當下收住腳步。踩倒周圍的幾棵玉米桿,拔出一把石工錐,先插在陰脈上,再拿出來時提前用黃紙折好的紙人,以紅繩拴住,繫在石工錐上,把紙人擺放在遠離陰脈三尺之外的位置。從墳頭上抓來的泥土,撒在紙人上,打開那瓶白酒,含在嘴裡一口,衝著石工錐到紙人噴出。
靜等了幾分鐘,拿手電仔細瞧瞧,紅繩和紙人都變黑了。我滿意的點點頭,這屬於分支截流的方法,在陰脈上開了個口子,先把女屍與老太爺銜接的陰氣一齊引到紙人身上,然後就可以斷陰脈開了。由於紙人身上還存有老太爺的一些陰氣,會暫時迷惑了女屍,斷開陰脈時,它只要不動,那麼老太爺也就不會出現問題,一旦成功斷開這條地脈,就等於破解了女屍與老太爺之間的死結。
我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白酒,感覺精神大振,拿出一把折疊小鏟子,在石工錐後面挖出個一尺深的小坑。又從包裡取出預先刻好字的青磚,只有三個字:「斷脈,敕!」這仨字是用硃砂描摹的,在燈光下鮮紅如血,非常奪目。把青磚埋入坑裡,推土填平,再燒香燭元寶,這便到了關鍵時刻,我瞪大眼珠一霎不霎的盯著與石工錐相連的紙人。
神經繃的正緊,忽然手機吱吱的震動起來,我之前調了震動,唯恐半夜裡鈴聲會傳出很遠,驚擾了路人。我心頭不由打個突,趕緊接了起來。
「你……還好吧?」是林羽夕,她是問平安的,讓我懸起的一顆心馬上落地。
「我很好,沒事不要打電話。」我說完便掛了,可是就在這時,隱隱聽到四周似是響起了嚓嚓聲,響聲很短,隨即便消失了。我警惕的轉頭用手電四處照射,透過密密麻麻的玉米桿間隙,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心說可能是太過緊張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聽。
於是便轉回頭再看斷脈之後的情形,三支香燒了一半,紙人變得更黑,就像塗了一層墨汁,隱隱還能瞧得見周圍纏繞著一層黑氣。我攥了攥拳頭,心說斷脈成功了。當下收拾東西,迅速穿出玉米地,順著小路走到山下。
在這兒回頭望望不見有動靜,確定沒人跟蹤,這才爬上山坡。到了山峰下,再回頭看看一望無垠的玉米地,卻沒看到墳地那邊有燈光。我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以他們倆的膽子,怎麼敢不開燈守在墳前呢?
不過現在時間不多,如果不馬上動手,女屍說不定會意識到老太爺不見了,有可能詐屍。掏出小鏟子,三下五除二挖開了那個石洞。
第75章碧眼人狐
石洞白天被挖開過,泥土非常鬆軟,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完全挖開,露出了女屍的頭髮。在慘白的燈光下,帶有泥土和褐色血跡的散亂長髮,不由讓我想起了發鬼,打心底不住冒涼氣。
偏巧這時身後響起一陣「撲稜稜」的聲音,嚇得我瞬間出了身冷汗,慌忙回頭,發現是驚飛了一隻鳥。我捂著這顆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臟,把頭轉回來,提起白酒瓶圍著石洞撒了一圈酒水。凶屍不同於死鬼,清水能夠圈住,酒的氣味才能刺激它們的嗅覺。然後又一連掏出四把石工錐,這次提前工作做的比較充足,什麼都想到了,石工錐也帶了不少。
在四象方位,也就是四靈(青龍、白虎、玄武、朱雀)的位置上,各釘下一把石工錐,拿出紅繩在四把石工錐之間結成一個五鬼印,再燒符唸咒,這樣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足夠鎮住女屍。
跟著點燃一束香,插在石洞之前,擺上燒雞和酒水,算是對死者的一番祭祀。可是為毛用燒雞不用其他供品?這不是有講究,而是燒雞是有用處的,殭屍也怕雞鳴,雖然這是只死雞,不能打鳴了,但雞骨和氣味同樣對殭屍有克制作用。這是鬼符經中的秘訣,也算是個偏方,真正道家法術中是沒有記載的。
萬事俱備,我最後拿出糯米、幾張鎮屍符和用紅繩結成的一根粗繩,大約有兩尺來長。再戴上一副用糯米水泡過的皮手套,這便開始動手挖屍了。將糯米裝進口袋,鎮屍符貼在手臂上,把紅繩系成一個繩套掛在脖子上,手電咬在嘴裡,提起折疊鏟,跳進石洞內,小心翼翼的把頭顱四周的泥土清理出來。
逐漸的在燈柱下,那張慘白的死人臉孔露出來了,心頭登時一緊。我膽子夠大了,可是要說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漆黑之夜,在荒涼山丘上,面對的又是一具凶性還是個未知數的女屍,誰說不怕純屬狗年放狗屁。
看到女屍閉著眼睛,我才放心,只不過它的面相比白天猙獰了很多。嘴角微微向兩側裂開,雙眉也似乎有些倒立,看上去特別凶。我深吸一口氣後,先在它額頭上貼了張鎮屍符,把繩套套上它的脖頸,這是有講究的,像這種凶屍是不能用手隨便碰觸的,加之用紅繩套套緊了,它便乖乖俯首聽命。
接著往下用鏟子又挖了很深,見女屍表情沒什麼變化,心裡慢慢放鬆下來。基本上挖到了腰部以下,不用再往下深挖了,用繩套足以把它拽出來。我丟下鏟子喘口氣,看到這女屍一絲不掛,活埋時竟然一件衣服都沒穿,心說如果死前再遭受過凌辱,那這具屍體怨念,可真是沖天了。
短暫休息片刻,雙手攥緊繩套,腰背用力往外拉扯。女屍下面似乎墜著沉重的東西,只是稍稍往外扯出少許,再也扯不動了。我正納悶,忽然看見女屍雙眼唰地睜開,頓時心頭咯登一下。女屍頭上可是貼了鎮屍符的,再加上紅繩套,它怎麼還能甦醒?
霎時間我腦門上出了層冷汗,只見女屍雙眼跟白天看到的不一樣,左眼碧綠如玉,跟只翡翠貓眼似的,右眼卻是血紅一片。我倒吸口涼氣,心說怎麼會變成這樣了?正想不通咋回事,它慘白的臉孔又出現了變化,左半張臉慢慢長出黃毛來,就跟電視上看到植物生長的快鏡頭,片刻之間,整個左臉被幾公分長的黃毛遮掩住了,在燈光下顯得無比詭異!
但那只碧綠的左眼珠在黃毛掩映中,依舊能夠看得十分清晰。
我心說糟糕,這好像是「碧眼人狐」!想到這兒,頭上冷汗更是泉湧一樣冒出來。碧眼人狐是自古以來十分詭秘的玩意,鬼符經補充本上有兩種說法。一是得道的碧眼鬼狐,害死九九八十一後,再冬眠於地下多年,會化成人形。不過成功率很低,大部分會變成半人半狐的狀態,稱之為碧眼人狐。
二就是更為瘆人的傳說,碧眼鬼狐潛伏於女屍之中,養煉多年後,屍身如果變成半人半狐,那便是要脫繭而出的時期。一旦出世,會跟女屍生前的樣子一模一樣,儼然就是女屍的克隆版。
不管是哪一種,總之都不好惹,我慌忙把繩套從脖子上摘下,在女屍脖頸上纏繞幾匝勒緊了,又在它左右眼上各貼一張鎮屍符,又在胸口和頭頂上貼鎮鬼符。剛拿起折疊鏟要把女屍重新掩埋了,這時就聽到撲稜稜一陣響聲,一隻鳥竟然飛到了石洞上方,落在結成五鬼印的紅繩上,上下起伏不定。
我伸手從嘴裡把手電拿下來往上照射,這似乎是只麻雀,可羽毛卻是黑的,而頭上羽毛又是雪白。鳥嘴呈鷹鉤狀,兩隻眼珠也是一綠一紅,低頭盯著我,一點都不怕人。我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心想這隻鳥難道是只「人狐鳥」?世上壓根沒這種鳥,不管是啥品種,肯定和這碧眼人狐有關係,說不定是來喚它甦醒的。
想到這兒,全身汗流浹背,伸手要趕開它,轉念一想又急忙住手。這小畜生很可能就是碧眼人狐的導火索,一旦驚了它,會讓碧眼人狐迅速醒過來。我把手電重新咬到嘴裡,在臉上擦了把汗,心裡正琢磨,怎麼對付這種情況時,看到這小畜生突然用嘴啄起紅繩了!
我一下魂飛天外,此刻壓制女屍全仗著五鬼印,紅繩一斷,我就被置於死地了。當下顧不上許多,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糯米撒上去,打在白頭鳥上,它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繼續不住嘴的啄紅繩。
他大爺瞎X的,看這樣子非要玩死我不可,拔出桃木劍往上捅了下,這下把白頭鳥捅飛了。我也不敢在下面待了,七手八腳的爬出石洞,出來時碰到紅繩,沒料到被白頭鳥啄的部分基本上藕斷絲連,經不住任何外力的碰觸,立馬就斷開了!
「撲稜稜」那只白頭鳥又從身邊出現,飛進了石洞,落在女屍泛白的肚皮上,豎著腦袋瞅著我。我不由頭皮麻了,因為不只是它,還有女屍不知道啥時候也仰起腦袋,跟白頭鳥一樣的動作在盯著我!
第76章老粽子出墳
今晚成功切斷女屍和陸老太爺之間的地脈,以為就算有點凶險,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就能把女屍搞定。可是沒想到這具女屍竟然是碧眼人狐,並且多了只奇怪的白頭黑鳥,那副架勢儼然是人狐的守護者,啄斷了紅繩,現在又落在女屍肚皮上,我看情況十分的不妙。
慌忙提起折疊鏟,將泥土推入石洞,連帶那只怪鳥都埋在裡面。那隻鳥說也奇怪,填土的時候,它並沒嘗試要飛出來,在下面表現的非常鎮定。但就在即將埋住女士肚子的同時,「噗」一聲響,肚子居然裂開了,把落下的泥土沖的七零八落,跟著從肚皮裂口中竄出一團黃毛,在石洞裡到處紛飛!
我差點沒嚇尿,硬著頭皮迅速往裡回填泥土,很快把女屍肚子埋住,止住了往外飛竄黃毛的情形。我心裡稍稍鬆口氣,手上絲毫不敢停下,跟著把女屍腦袋埋住了。在泥土覆蓋它面部的一瞬間,看到它的眼神顯得特別怨毒,那是一輩子都難忘記的眼神。
好在把石洞填平後,下面沒了動靜,我拍著胸口安撫自己這顆飽受驚嚇的小心臟,拎起酒瓶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辛辣的酒水穿喉而過,進入胃裡一陣火燙,這才驚魂稍定。拿出紅繩,重新結好五鬼印,加上女屍身上貼了鎮屍和鎮鬼兩種符,它不可能爬得出來。
要想把它徹底搞定,那要回家再重新畫符,帶其他物品過來。今晚是不行了,只能等明晚再來解決。於是收起還有少半瓶的白酒、燒雞和其他工具,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突然看見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我心頭不由打個突,調出通話記錄發現全是林羽夕的號碼,就在剛才半個小時內打的。而我剛才正在緊張時刻,手機開的又是震動,竟然沒察覺出來。
我心說墳地那兒肯定出事了,背上包急匆匆的衝下山。心裡感到非常鬱悶,陰脈都斷開了,墳地按理說不會再出問題,到底哪出錯了?邊跑邊打林羽夕和小胖手機,都是無法接通,讓我心裡更加的焦急。
路過斷脈地點也顧不上過去再檢查,直接沿著小道繞回到進入墳地的玉米田外,到這兒我叫了幾聲小夕和小胖,倆人都沒答應。我心說壞了,不顧一切衝到墳地前,發現空無一人,但墳頭上狼藉一片。
我不由驚呆住了,陸老太爺的墳被挖開,棺蓋也壓在其他幾個墳頭上,棺材卻是空的,只有腐爛的破棉褥,屍體不見了。我心說棺材不可能是空的,不然陸先生家不會滲出屍液。再說四十年了,棺材早該和泥土融為一體,棺材雖然看著腐敗程度很大,但裡面一點泥土都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拿手電往裡仔細照看,破棉褥上濕漉漉的,有大量滲透並且發黃的液體,棉褥往下凹陷,顯然之前是有屍體躺在上面的。我一時心亂如麻,看樣子剛才就在林羽夕打電話的時候出了事,再從墳土四濺飛落的架勢上看,這墳頭似乎不像是被挖開的,而是被衝開的。可是他們看到墳頭有動靜,為啥不用鎮屍符?
轉頭看見鎮屍符、糯米和石工錐都在一邊地上,猜測可能是事出突然,他們被嚇怕了,以至於沒敢接近墳頭,丟下東西直接逃了。
想到這裡,不禁憂心忡忡,拿著手電沿著破開的墳頭,在地上仔細尋找,很快發現了屍液。於是沿著屍液跑出玉米地,再順著小道往東追出二里多地,這是一片荒沙地,幾乎寸草不生,上面有一排腳印通往前面沙地外的一片樹林內。
我腳下不停,一口氣穿過荒沙地進了林子,這時候忽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經冷一吹,打在頭臉上,感覺非常冰涼。我進樹林就扯開嗓子大聲叫著他們倆的名字,可是仍舊沒人回應。而雨打在樹葉上刷拉拉的響著,影響了一切聽覺,也不知道他們和老粽子是否就在樹林內。
心裡有點把不住了,這倆人可以說都是我的「親人」。儘管相比程度上林羽夕要重要的多,可小胖那可是跟親兄弟一樣,無論失去誰,我都不能接受。拿著手電正四處照看,忽然聽到左邊傳來「簌」地一響,我迅速衝了過去,還沒到聲音發出地點,腳下一絆,讓我往前一個踉蹌,差點沒趴下。
站定腳跟回頭一看,是林羽夕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眼,臉色顯得很蒼白。我心頭咚咚跳著蹲下身子,唯恐她死了,伸出手都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正在我思想上進行激烈鬥爭時,這丫頭呻吟一聲,皺起了眉頭,讓我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登時落地。推了她肩頭一下,叫道:「小夕,醒醒!」
林羽夕慢慢睜開眼睛,茫然的問道:「這是在哪兒啊?」小雨透過枯黃的枝葉滴落到臉上,她又被迫閉上雙眼。
見她說話挺正常,看樣子沒受傷我便徹底放心了。喘著氣跟她說:「你剛才跑到哪兒,現在就在哪兒。小胖呢?」
「關鍵我不知道剛才跑到了哪兒。」這丫頭鬱悶的說,伸手摀住臉。「雨怎麼還沒停?我們還在雞場嗎?」
我一愣,這丫頭不會是失憶了吧?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雞場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你咋又想起了這個?」
林羽夕皺皺眉頭,把手拿開盯著我說:「呃……我睡迷糊了。什麼幾百年前?把我們說的跟妖精似的。小胖呢?」她邊說便起身,竟然反問了我一句。
我差點沒暈倒,沒好氣說:「你跟他在一塊,怎麼反過來問我?」
林羽夕站起身後,撓撓頭,苦著臉說:「從墳地跑出來時好像在一起,後來我記得他說要幫我引開殭屍,結果他往西跑了,殭屍沒引開,跟著我往東跑了。再後來進了這片樹林,被殭屍追上叉住脖子,一口氣倒不上來暈過去了。」
我皺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不用石工錐和鎮屍符?」說著話心裡不由疑惑不解,她被殭屍掐暈後,怎麼會毫髮無損?老粽子不會憐香惜玉吧?
第77章荒宅避雨
林羽夕跟我說,她和小胖在墳地上等了很久不見我回來,正準備再打電話問問情況時,墳地有動靜了。老太爺的墳不住震顫,把他們倆嚇壞了,林羽夕想起我走時的交代,叫小胖趕緊去墳頭上插石工錐,然後撒糯米和貼符,她來給我打電話。
結果打電話無人接聽,小胖插上石工錐,撒了糯米也貼了符,結果墳頭下面好像有顆炸爆炸一般,將整個墳頭崩開了。棺蓋也飛出來,一具全身流淌粘液的屍體,從棺材裡挺立而起,倆人嚇得抱頭逃出玉米地。
這期間林羽夕雖然怕的要命,但一直不住的打我手機,可就是沒人接聽。她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覺得我可能先走一步,拋下他們不管了。聽到這兒我不樂意了,打斷她話頭問,我先走一步要走到哪兒?
這丫頭一撇嘴:「當然是地下啊,你還以為你升得了天啊?升天的那是衛星。」
我於是無語了,兄弟我這模樣,的確不像衛星,就算綁上火箭送上去,恐怕也會掉下來。
她見我這次居然沒反駁,顯得有些索然無味,接著往下說,起初倆人都是往東跑的,後來電話打不通,小胖說只能憑借他們倆人自己能力來保命了。這小子提議把殭屍引開,讓她先逃。可是這小子往西跑了之後,殭屍竟然跟她較上勁了,對她緊追不捨。要不是她有被殭屍追殺的經驗,恐怕早掛了。
我聽完後,一顆心又懸了起來,老太爺衝出墳穴,應該是受到了女屍的刺激,不然不可能這麼生猛。可是我斷了地脈的,怎麼不管用呢?我驀地想到一個可能,或許我們來到地頭就被人盯上了,斷脈之後又被人破壞,這才導致挖開石洞後,女屍甦醒刺激了老太爺,讓它跟吃了偉哥似的衝出來。
還有老太爺追了林羽夕一路,最後把她掐暈為毛不殺?不是老粽子憐香惜玉,肯定有人把它搞定了。至於那人之前破壞法事,而後為何又救林羽夕,那就令人猜不透了。雖然猜想有人搞定了老粽子,但也拿不準,於是拿手電在樹林裡接著搜索老粽子蹤跡。
剛才沒下雨還能看到地上的屍液,現在雨水洗地後,什麼痕跡都沒了。在樹林裡轉了半天,啥線索都沒找到。給小胖再打電話,依舊是無法接通。林羽夕說這裡信號不好,現在她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
找不到老粽子,只有先去找小胖。這小子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我們沿著這條小道往西找了很遠,也沒看到他的蹤影。現在都十二點多了,雨也沒住的意思,秋雨連綿,說不定會下一夜。我心說小胖這傢伙是個機靈鬼,老粽子又沒追他,應該不會出事。先去村裡找個地方避避雨吧,倆人都淋濕了衣服,天氣又這麼冷,就林羽夕這身子骨搞不好會生病。
我們都想到了陸家老宅,那座破房子雖然千瘡百孔,但好歹比野外強。淒迷的雨夜中,整個村子黑漆漆的,可能是我們心理原因,總覺得透著一股子詭異氣息。我們倆也不敢開燈,躡手躡腳溜進村子,進了陸家老宅裡。荒草淒淒,都有半人多高,一個人晚上來這兒,絕對膽怯。
林羽夕今晚嚇破膽子,這會兒再進入漆黑靜謐的荒宅裡,猶如驚弓之鳥,聽到趟過草叢的聲音,都嚇得全身發抖。自始至終,拉著我的手不敢放開。進了屋子之後,我打開手電,裡面蛛網遍結,到處灰塵厚積,左半邊屋頂有幾個大洞,雨水從此落入。還好雨不大,右半邊地面還是乾的。
我把包放在地上,讓林羽夕坐在上面,我累的跟死狗似的,也不管那麼多,一屁股坐在滿是塵土的地下了。林羽夕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覺得她肯定會埋怨我,今晚不該來。誰知這丫頭一直沉默不語,沒說半句怨言。
我反倒是心裡有些歉疚,憋不住跟她說:「對不起,今晚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差點害了你和小胖。」
她搖搖頭,咬了咬嘴唇說:「你又不是神仙,再說我覺得,你比很多知名的陰陽先生做事都還謹慎,今晚只是個意外。不過我發愁,明天陸先生要是看到他爺爺屍體不見了,怎麼交代啊?」說著用手摀住臉,看起來很煩惱。
「這個好辦,天亮前把東西收拾乾淨,只要我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今晚來過?」
她聽了這話把手從臉上拿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閃閃生光,眨巴幾下說:「好主意,明天他看墳地出事後,我們還能藉機再抬高價錢,說不定這次能賺他二十萬!」
我簡直無語了,怎麼說她好呢,滿腦子都是錢。我苦笑著搖頭,把手電關了。
「你幹嘛要關燈?」林羽夕馬上緊張的不得了。
「我們現在可是在村內,萬一被人發現,二十萬就打水漂了。說不定陸先生還會告我們一個盜墓罪。」我拍拍她的手臂說。
林羽夕一把將我的手打開:「別碰我!就知道你關燈想要耍流氓,不過我警告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必割了你的……舌頭!」
我要真是流氓,用得著跑這兒關燈嗎?直接在樹林裡就幫你摸骨算命了。於是沒好氣問:「我就碰碰你也算耍流氓?剛才你一路拉著我的手,那算什麼?」
林羽夕一時語結,但嘴還挺硬,隨即說道:「我拉你的手是怕你走錯了方向,再說那也是事急從權,與男女情慾沒任何關係。我知道你想辯駁,不過你要清楚自己是個男人,是男人就不要羅裡囉嗦,給我閉嘴!」
她唯恐我會反唇相譏,提前拿話來封我的嘴。我不由苦笑,這丫頭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理,但這種不講理卻又十分可愛。
我沉默之後,她居然又得意洋洋的說:「哼哼,沒話說了吧?小流氓你以後要好好的改正,痛改前非,重新做……」
忽然這時聽到屋外有動靜,趕緊伸手摀住了她的嘴巴。這丫頭還不清楚咋回事,嗚嗚的發出悶叫,用力來扯我的手。我趴在她耳朵邊壓低聲音說:「有人來了!」她這才消停了,但還是用力把我的手扯開。
安靜下來後,在淅淅瀝瀝的落雨聲中,聽到不太規則的踢踏踢踏腳步聲。林羽夕也聽到了,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回頭小聲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少廢話,現在借你肩膀用用,那是看得起你。」
隨著腳步聲逼近,我不敢再開口了。由於在漆黑中適應了很久,這會兒能依稀看到外面一些光景。只見有兩條黑影進了老宅,一條黑影非常低矮臃腫,晃動著身子走路。而後面一條黑影卻是上下跳動著,我頓時頭皮就麻了,後面那不會是陸家老太爺吧?
林羽夕這會兒饒是害怕,想像力卻挺豐富的,在我耳朵邊小聲問:「後面的黑影,是不是U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