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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林羽夕聽我講的這麼嚴重,遲疑了片刻說,那你們打車過來吧,先躲在工作室內,如果這人搞不定,你就馬上披掛上陣。我真想罵她兩句,這不是兒戲,一次機會不成,就不會有二次機會了。最好終究還是忍住了,雖然很不想去趟渾水,但為了這丫頭小命,我必須得走一趟。
小胖忙問咋了,我說沒你的事,你先吃過飯回家睡覺去,如果明天見不到我回來,以後這個攤位就是你自己的了。小胖一下驚呆了,然後說什麼也要跟我一塊去,拍著胸脯子講我們雖然是異性兄弟,但比親兄弟還要親,生不同時,死要同穴。我氣的恨不得給他一嘴巴子,死要同穴那是兩口子。
不過看著他堅定的態度於是我就明白了,這小子其實不是想跟我死要同穴,而是跟小晴。從此不難看出,他是鐵了心的喜歡那姑娘。
去就去吧,反正有用得著他的地方。當下我們倆也顧不上吃飯,把攤子往腋下一夾,先回家拿了黃符,然後打車前往林羽夕說的地址。
她的住處和工作室在一塊,距此不是很遠,也在一個偏僻的小街上。這兒有座三層舊樓,一層是店面,二層是個火鍋店,三層就是她的工作室和住所了。但三樓不止是她一家,還有人在這兒租了個畫室,從中間劈開,一人各佔一半樓層。兩家在樓梯口兩側裝了鐵柵欄,上去之後看著像是進了監獄似的。
左邊是她的地盤,鐵柵欄上掛著「福靈工作室」的牌子。鐵門沒上鎖,那是專門給我留的門,我們倆悄悄推門進去。這是個雙面樓,左邊是工作室,右邊是臥房。工作室的門也留著,我們倆跟做賊似的溜進去,然後把房門關緊上鎖。
屋裡黑漆漆的,也不敢開燈,小胖這時候突然驚聲說:「那是什麼,不是嬰靈吧?」
第39章依賴
小胖這句把我嚇一跳,趕緊摸出黃符,捏了個三清訣,朝屋子深處仔細瞧看。只見黑暗深處,有一點藍光忽閃忽滅,顯得十分詭異。我一時也都以為這是嬰靈了,心說怎麼這麼直接呢,東西還沒找到在啥地方,這不是要我們老命嗎?
正在緊張的時候,屋門上忽然響起呼哩嘩啦一陣響,我們倆差點沒坐地下。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聽林羽夕小聲呼喚:「小流……魚,你是不是已經來了?」
原來是這丫頭,一下子把心放落肚子,但瞅著漆黑深處的藍光,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我噓了一聲說:「嬰靈在這兒。快告訴我東西在哪兒?」
林羽夕差點沒嚇死,順著聲音摸到我手臂,顫聲問:「在哪兒呢?」
「你沒看到那點藍光?」我壓低了聲音說。
「你嚇死我了,那不是嬰靈,是音箱上的電源指示燈。」林羽夕如釋重負的說著,在我手臂上掐了下。
呃,我們倆老土了,雖然在網吧見過音箱,但家裡沒有,哪知道熄燈之後會是這個樣子。小胖拍著胸口嘀嘀咕咕,剛才把他嚇得也不輕。儘管為了偉大的愛情可以不要命,但還沒實現理想之前,死了多虧啊?
林羽夕說蘇承達開車去接於正遙於大師了,現在只有小晴一個人在對面臥房,但最好不讓她聽到了,以免再疑神疑鬼。她拉著我的手走到一張桌子前,把所有東西拿出來擺在桌上。這些東西果然在一個陰陽先生店舖裡找齊了。我摸著東西都在,但沒有大公雞,林羽夕說公雞就是封住嘴巴,還會發出咕咕聲,把它暫時存放在二樓火鍋店廚房裡,什麼時候用隨時去取。
說完這個,又拉著我摸到牆壁開關,如果出現意外,我能立刻開燈做法事。然後又問我們吃飯了嗎,我說還沒,這丫頭不知跑到什麼地方悉悉索索的拿來一袋子東西,摸著有水果有餅乾,是一大堆的零食。她叫我先墊墊肚子,待會兒等蘇承達和於正遙走了,我們下去吃火鍋。
跟她一塊吃飯,我當然樂意,可是怎麼感覺像是偷情似的?再說我們根本談不上這個情字,你說這也要偷偷摸摸的,搞的我心裡特別鬱悶。林羽夕要回對面時,我說於正遙來了,記得多過來給我匯報情況,我掌握了局勢,才能有希望幹掉嬰靈,她答應一聲出去了。
我們倆在黑暗裡摸到一個三人沙發,坐下來吃著零食。過不多久,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有倆男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走進了對面房間。我和小胖機靈的起身竄到門口,把耳朵貼到門板上偷聽。但對面關上了門,什麼都聽不到。過了好大一會兒,只聽有人走出來,沿著走廊出去了,聽這皮鞋聲好像是蘇承達。
剛要回到沙發上繼續吃零食時,房門忽然呼哩嘩啦又被打開,然後又迅速關上。林羽夕一邊小聲說:「於大師不讓我待在對面,叫我躲在工作室內不要出去。」一邊跑到窗台前,打開窗戶往下瞧看。
「蘇承達怎麼走了?」我好奇的問。
「臨時有個生意上的朋友從外地飛過來,他要去接機。」她說完又跑到牆壁跟前,打開燈光,眼前頓時明亮起來。「幸虧承達走了,不然也會被大師趕到這邊,那樣就死定了。」
我心裡哼了一聲,死定了才好,我反正不在乎。轉頭打量她這工作室,屋子很大,裝修風格是復古式的,顏色用的是紅胡桃,配合起來古香古色,倒是跟靈異這方面很搭配。中心擺放一張八仙桌似的辦公台,台上放著電腦顯示器,兩邊是閃爍藍光電源燈的小音箱。桌子後面是一排古董架,擺滿了瓷器和飾品,看上去挺上檔次的。
小胖說:「不錯啊,要不要請員工,我跟魚哥過來給你打工吧?」
「暫時沒這個打算。」林羽夕說著坐到沙發上,拿起零食吃起來,看樣子她也沒吃晚飯。
我坐在辦公台後的老闆椅上問她:「那個於大師來的時候,都帶了什麼傢伙?」
「就背著一個包,不過我好像看到包裡裝著一個木樽。」她嘴裡嚼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
我立馬皺起眉頭,心說難道這老傢伙要以暴制暴,用厲鬼嬰靈來對付厲鬼嬰靈?這樣做太危險了,萬一兩隻都跑了怎麼辦?養鬼人反遭其噬是肯定的,但兩個小崽子由此到處流竄,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小胖走到古董架前邊,拿下一個圓乎乎的青瓷小罈子問:「這是不是裝茶葉之類用的?」
林羽夕一下慌了,起身跑過來說:「這是封鬼壇,你不要亂動。」
小胖也被嚇了一跳:「裡面難道裝著鬼?」
他話音剛落,只聽屋頂燈光發出滋滋一陣響聲,隨即忽明忽滅,小胖更被嚇著了,掉頭跑到桌子前面。我站起來說看情況對面開始對付小崽子了,咱們趕快擺傢伙準備做法,小夕你下去把公雞拿上來。
我抓起升筒放在地下,剛把木板橫架在升筒上,眼前一黑,燈光終於熄滅了。林羽夕才跑到門口,嚇得又退回來。我也怕小崽子會竄到走廊裡,叫她先不要出門,暫且不拿公雞了。我們來時沒帶手電,工作室裡也沒有,於是摸黑把瓷碗放在木板上,然後再把油燈擱在碗裡。當把燈芯擺在油燈上後,忽然想起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燈油!
忙問林羽夕家裡有炒菜油沒?她說那當然有,只是這會兒不敢過去。有就成了,反正也不是百分之百要用,如果於正遙把嬰靈搞定了,我們也就不用忙活了。當下我們仨擠在一塊,蹲在地上靜等,黑漆漆的房間裡,除了我們仨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簡直落針可聞。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聽不到半點動靜,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大對頭。按道理抓嬰靈時,肯定不會半點聲響都沒有,起碼小靜看到了什麼會發出點叫聲吧?若說老傢伙手到擒來,那也用不了半個小時,早該收工了,這麼久既沒動靜也不出來,絕對不合邏輯。
想來想去,我擔心小靜出事,於是跟他們倆說,我去對面看看情況。你們好好守著升筒和油燈,如果我叫你們拿過去,就按照目前這個順序抱起來,別打亂了。我起身走到門口,林羽夕跟了過來。
她顫聲說:「我覺得還是跟著你心裡沒那麼害怕。」
我心裡不由一陣熱乎,古墓裡驚心動魄的經歷,讓她對我產生了很大的依賴感,三年過去,她依舊是這樣。小胖也跑了過來,說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害怕。我說拉倒吧,你一大老爺們,害怕個毛啊?快滾回去守著東西。
小胖很不情願的回去了,我拉著林羽夕出了房門,現在的情形讓我似乎感覺又回了龍家村古墓。只不過不同的是,那時候我們倆赤身裸體,現在卻穿的嚴嚴實實。
第40章挺屍
門外好像比工作室更加的漆黑,不知道這是不是種錯覺,總之心頭彷彿壓了塊千斤重石,壓得我些喘不過氣來。我摸出一張符捏在指訣上,貓著腰往對面門口步步逼近。走廊不過兩米寬,而就這麼近的距離,我卻覺得無比漫長。
左手指訣碰觸到了門板,冰冷刺骨,我心頭突地一跳。這會兒屋子裡鬼氣很濃,說明嬰靈還沒搞定,可是怎麼到門外還是聽不到聲音?忽然間心底隱隱生出一種不祥預感,老傢伙說不定掛了,小靜也怕遭了毒手。
想到這兒,沒耐心再聽動靜了,伸手推開房門,眼前驀覺一亮。只見屋子地面上有一根燃燒了半截的紅蠟燭,火苗隨著開門撲進來的風,搖曳欲滅。雖然有燭光,但屋子裡黑氣升騰,光線顯得非常暗淡,大有一股荒山鬼宅的氣氛。除了看到沙發和茶几外,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知道這根蠟燭的作用,上面肯定祭了「陰陽盞」,燈光亮起後會把陰陽分隔開來。意思就是說,鬼只能看到陰間路,卻看不見陽世一切東西了。而這條陰間路又是個陷阱,四處無路可通,只有燈光這條路,會把小鬼引過來,到時再用封鬼壇一類法器把它收了。可是蠟燭在卻不見人,那這種法事似乎沒做成。
這種房間格式,進門是玄關,玄關右側是浴室,往裡就是客廳,這樣的佈局是緊湊型的。在門口外,客廳裡還有大半面積看不到。那於正遙和小靜,很有可能被牆角給遮擋住了。我於是提了一口氣,右手攥緊林羽夕的小手,慢慢進門,然後從玄關轉角處往外探頭。
突然迎面看到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孔,眼珠瞪的特別大,嘴巴張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在昏暗的燭光襯托下,顯得無比陰森和恐怖。我心頭猛烈一顫,險些嚇尿了。林羽夕頓時尖叫起來,這丫頭有個毛病,一害怕就會抱人。並且跟以前一樣,竟然跳起來在後邊摟住我的脖子,兩條腿纏在腰上了。
心跳劇烈中隨即看清楚,這人已經死了!雖然不認識他,但從六十開外的年紀和左手捏訣右手持符的情形上判斷,就是來除鬼的於正遙了。我心裡怦怦跳個不停,看來真是猜對了,那小靜呢?我急忙繞開這具死屍,客廳全貌完全展現在了視線中,可是除了這死屍之外,沒其他人。我又轉頭看看右側的兩個臥室,心說小靜會不會躲在裡面還活著?
可是到現在嬰靈還沒露面,或許跟小靜都在臥室。迅速觀察完情況後,轉頭看到死屍手中的那張符是「陰陽初分符」,於是徹底明白陰陽盞根本沒起作用。因為要做這種法事,需要兩道符施法,起始要用初分符,先將現場陰陽兩氣分隔才能實現陰陽殊途。然後用中分符,把分隔出來的陰氣化為冥途,完全遮蔽小鬼的眼睛。
於是伸手從死屍手上奪下這張陰陽初分符,把左手上的那張驅邪符反手貼在身後林羽夕腦門上。然後雙手以「兩儀印」,把這道符拉在左右訣之間,快速念了陰陽初分咒。
「角軫星宿,分宮陰陽。一召速至,神威神光。急急如律令!」
這種符不是隨咒語而自燃的,丟在燭火上,便燒了起來,頓時屋子裡陰氣湧動,慢慢向右側游離,隨即看見從客廳左牆開始,出現了一道明亮的空間。剛才整個屋子好比被一層黑紗籠罩著,此刻黑紗捲起還在逐漸右移,顯現出一個涇渭分明,兩種不同氣色的奇異光景。
初分符起效,等著陰氣退到客廳中心,就可以使用中分符了。我沒畫過這種符,又伸手在死屍的包裡去摸。摸到一沓符的同時,還摸到了一個木樽。全拿出來後不由大為吃驚,木樽已從中間裂開,隱隱透著一層血光。
我當即有點傻眼,這個木樽顯然是於正遙帶來對付小鬼用的,然而這裡面還寄樣著一隻嬰靈,是不是屬於厲鬼級別的暫且不說,現在已經破樽而出。沒了木樽的控制,那應了我之前的擔心,又多了一個小惡魔!
林羽夕這會兒閉著眼睛還不敢睜開,趴在我背上也不下來。聽我念了兩句咒語後又沒聲音了,忙問:「現在什麼情況了?」
「不管什麼情況,你抱緊了我,千萬別睜眼。」我說著把裂開的木樽放在蠟燭跟前,希望待會兒成功開啟陰陽盞之後,把兩隻小鬼都引過來。
從拿出的這沓符裡挑出中分符,發現浮畫的挺正統,老傢伙果然是個正宗的陰陽先生。我抬頭瞅著黑氣眼見快退到客廳中心了,於是再以兩儀印扯起中分符,等著時機一到,立刻唸咒。
哪知這時候有了動靜,兩個臥室中,左側臥室門吱呀呀無風自開,在靜謐詭異的氣氛中,愈加顯得陰森可怖。我心頭打個突,心說嬰靈可能出動了。這會兒可不是一個,在陰陽盞沒做成之前,光是用符是抵擋不住的。當下拿出手機快速撥了小胖的號碼,想叫他趕緊抱著那些東西過來。
誰承想手機竟然掉鏈子,沒信號!我只有背著林羽夕往後步步倒退,要退到門口喊一嗓子。可是剛退了一步,光地一聲,房門重重的關上了。林羽夕還不知所謂,在我耳朵邊顫聲問你關什麼門啊?遇到情況不好跑路。
我心裡這個苦笑,那是我關的麼?小崽子分明是要把我們困在裡面,然後分屍美餐一頓。門是不用想了,肯定拉不開,於是扯著嗓子大聲喊叫:「小胖,快把東西拿過來。」不管聽到聽不到,那也不能束手待斃。
「你關著門叫什麼叫,小胖聽不見的,差點把我耳朵震聾……」林羽夕沒好氣伸手在我後腦勺輕拍一記。
她一生氣睜開了眼睛,由於我們退回玄關內,牆角遮住了於正遙的屍體,她看不到也就不怕了。但瞪眼瞅著打開門的臥室說:「小靜似乎在裡面,你看是不是躺在地上啊?」她說著發現還趴在我身上,覺得這樣不太合適,掙扎著要下來。
可是就當她話音剛落,臥室門口內陡地豎立起一條黑影,披頭散髮,滿臉鮮血,在昏暗的燭光中,特別醒目駭人!
林羽夕熬一聲尖叫,雙腳剛落地,又嗖地竄上來,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脖子,雙腿纏到我腰間了。我也嚇了一大跳,因為像這種突然豎起的情形,人是絕對做不到的,除非是挺屍!
第41章死屍抬轎
剛才進門看到老傢伙的屍體後,已經斷定小靜也死了,果然她被小鬼害死,居然還挺屍了。挺屍也叫詐屍,由於剛剛死過不久,身上陽氣沒有散盡,陰陽二氣交叉縱橫,變得非常兇惡。再加上三魂七魄中,有哪一魂哪一魄沒走,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此刻隨著逐漸適應臥室內微弱的光線,看清小靜滿臉鮮血中,一對死魚眼瞪的特別大,這種情況一般都是非正常死亡,充滿了無限怨念,死相才會非常猙獰和可怕。我都有點不敢直視她的眼珠,這玩意看多了絕對會做噩夢。
不過小靜挺屍後,倒是站在門內一動沒動,並且瞅著死魚眼珠子,也不是在看我們,似乎是在盯著於正遙的方向。我忽然間就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情況,於正遙剛才也是面對臥室門,他臨死目光正對著小靜。
補充本裡講過,怨念極大的屍體,是不能相互對望的,尤其是在充滿了怨念和煞氣的空間裡。彼此怨念目光交纏在一起,會改變空間磁場,形成一種屍氣怨念交互的極煞之地。能瞬間破壞人體中的陽氣,一個時辰內精血耗盡而亡。即便是有符擋著,能夠不死,逃出來後也會變成白癡,甚至全是癱瘓,終身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看這架勢,不顧一切衝出玄關,飛起一腳想踢倒於正遙的屍體。可是腳尖剛觸及他的屍身,猛地脖頸上被什麼東西勒住,並且往後扯了出去。咚一聲後背撞在了牆壁上。不過我沒感覺到痛,因為林羽夕又做了墊背。
「混蛋,為什麼這次又是我倒霉……」林羽夕帶著哭腔罵道。
我顧不上說什麼了,知道這肯定是嬰靈干的。小崽子隱身不露身形,它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只有挨打不還手的份兒了。
嬰靈還在勒著我的脖子,讓我們倆緊緊靠在牆壁上,林羽夕在中間被擠的聲音都發不出了,我也是陣陣窒息,眼見要掛。於是甩起手上的這張符不管是什麼,總之有道家正印,就對死鬼有威懾的作用。啪地貼上左邊脖頸上,明顯感覺那雙冰冷的小胳膊顫抖一下,然後鬆開了。
我還沒來及喘口氣,誰知雙腳又被一爽冰冷的小胳膊抱住,猛地往前一扯,我們倆頓時失去平衡,擦著牆倒下來。還好,林羽夕仍舊是墊背的。我們這一倒,撞倒了旁邊的電視櫃和電視、音響,辟里啪啦,全亂套了。
電視櫃一側還放了盆花,林羽夕腦袋不偏不倚磕在花盆上,痛的哭起來:「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走過運……嗚嗚……」
這會兒哭個毛線,先保命再說吧。慌亂中抬頭看見屋子裡瀰漫的黑氣,已經退到了客廳中心,趕緊從脖子上扯下中分符就要捏訣唸咒。可就在這時,兩具屍體怨念目光終於改變了磁場,使得退回來的黑氣,迅速前衝,瞬間將整個屋子籠罩住了。那根蠟燭,也在這一刻,撲地熄滅!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小鬼沒搞定,又出了一個「死屍抬嬌」的死局,並且蠟燭也熄滅了,看不到東西更是死路一條。
「死屍抬轎」是對怨念死屍對望的稱謂。有句俗語叫「死屍抬轎不抬人」,兩個死傢伙面面相望,形成抬轎之局,這個稱謂便是由此而出。
到了這個地步,想哭那也哭不出來,只能閉著眼睛走一步算一步了。要說全是林羽夕男朋友搞砸的,如果不請於正遙,我直接過來做法事,只有一個小崽子,不能說有十成十的把握,那也是十拿九穩的。
我急忙從包裡摸出一張自己畫的符,因為都是什麼心裡清楚。這張「萬里生風」符放在最底下,那是危急時刻逃生保命用的。抓出來夾在劍訣上,輕聲念道:「太一陽明,六甲之精。浩蕩使者,飛砂走塵。騰空萬里,符到奉行。急急如律令!」
正唸咒語之間,抱住我雙腿的小鬼,飛快把我扯向前邊。他大爺瞎X的,小崽子眼能見物不會撞到東西,我們就不同了,立馬撞上茶几,也趕上林羽夕家來客人,擺了茶壺香果,全都砸我身上了。但林羽夕也沒好哪兒去,在我身下摩擦著地面,痛的哎呦哎呦叫不住口。
我對這種情況早有經驗,撞的再痛,嘴上不停把咒語念完。呼一聲這張符便燃著了,頓時感到四周氣流狂湧,藉著符火微弱光亮,看到屋內黑氣被沖的支離破碎,真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這種法術在人的眼裡,這情況就是極限了,算是「萬里生風」。而在死鬼的眼裡,那便是狂風飛沙,遮住了它們的視線。正好現在就在於正遙的身邊,舉手探進他的包裡,摸到了一把銅錢劍。拔出來先往雙腳上刺了一劍,跟著起身在四週一通狂掄。只要把小崽子逼開,它們在短時內就看不到我們倆了。
扯起地上的林羽夕,慌不擇路掉頭就跑。由於看不到路,咚一聲撞在牆角上,眼前一陣冒星星。
「這是誰撞了牆?」林羽夕還納悶呢,好奇的問了句。
我差點沒暈倒,你說屋子裡就咱們倆人,鬼又不會撞牆,不是你只能是我了。我咬著牙說了聲:「是我!」拉著她快速跑到門口。
「哈哈……真是上天有眼!」林羽夕居然還有心情幸災樂禍,把我鼻子都氣歪了。
我這會兒顧不上跟她生氣,推了下門紋絲不動,心裡清楚這是被鬼氣封堵了。於是摸出一張黃符貼在門板上,然後又用銅錢劍在上面連斬三下,門吱呀一聲往外打開。拉住她迅速跑出門口,把對面房門撞開就衝進去了。
「小胖,快拿打火機!」我進去後大聲叫道。
不料漆黑的工作室裡,沒人應聲,我心裡開始犯嘀咕了,小胖不會臨陣逃脫了吧?跑到桌子跟前,又叫了聲小胖,還是沒人答應,顧不上那麼多了,抱起地上擺好的東西,掉頭往外跑。因為還沒燈油,點不亮油燈,根本做不了法。
「小胖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走了?」林羽夕在後面還嘀咕呢。
「先不管他了,我們下樓去火鍋店廚房找菜油。」我拉著她一路衝出鐵柵欄大門,這會兒倆小鬼應該還在「狂風萬里」內找路呢,倒不用擔心追上來。
可是剛到樓梯口,忽然身邊一道冷風竄過,我心說壞了,沒想到嬰靈衝出來的這麼快。當即停下腳步,將東西放在地上,把銅錢劍橫在胸前,左手掏出一張符,準備跟它們拼了!
「怎麼不走了?」林羽夕問這話時,其實猜到了結果,但還是想從我嘴裡說出來。
「因為樓梯不能走了,已經變成了鬼路!」
第42章畫室驚魂
現在整座大樓內黑漆漆的,一無聲息,就算衝下樓梯,未必能進得了廚房的門。還有倆小鬼死纏著不放,也不會有機會把油燈點亮的。再說少了小胖這個重要的幫手,法事很難做成。
想明白這個道理,還是盡量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天亮再想轍。當下也不要油燈那些東西了,拉著林羽夕衝到對面鐵柵欄前,伸手一推,居然鐵門沒上鎖。我們倆當即跑了進去,我轉身把鐵門關上,在柵欄上貼了張驅邪符。
這是畫室的地盤,但走廊內幽黑寂靜,這種詭異的寂靜有種把人逼瘋的感覺。我們也不顧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了,往前毫不停留跑過去。林羽夕熟悉地形,反手拉著我,推開右側房間門進去。
她氣喘吁吁的說這是畫室,對面是主人臥房,跟她的房間佈局是相同的。畫室的主人是倆三十多歲的情侶,他們還沒結婚,經常去外面吃飯。現在按時間來說還不算晚,可能人不在家。我把房門上了鎖,小聲說有點不對頭,如果他們不在家,鐵門和畫室的門為啥開著?
林羽夕一愣,還反過來問我:「對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