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他自己說是十二代」嚮導笑了一下之後，說道：「說十三代聽著像是十三點，十四代又把自己拉低了一輩，後來就把他拉到他師傅那一輩了。現在周圍的山民提起他的時候，都是稱呼他十二的。」
孫胖子聽了之後，呲牙一笑，隨後掏出來香煙遞給了嚮導一根，說道：「不是我說，這哥們兒有點意思。對了，這個十二有大號嗎？」
「煙還是別再山上抽了，我以前干護林員的，見過山火燒起來的樣子，火一旦燒起來，咱們幾個都跑不了」嚮導將孫胖子的香煙推了回去，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問十二的名字，算是問對人了。整個這一片可能就是我知道他的名字——餘寸川，整個還是上次喝了我一斤多的小燒，喝大了之後說的。」
「餘寸川……」孫胖子嘀咕了一句，將香煙重新放回到煙盒裡面之後。扭臉和黃然對了一下眼神，見到黃然也是一臉迷茫的表情，隨後又有意無意的看了金瞎子一眼，這時金瞎子幾乎就是和黃然一個表情。確定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叫做餘寸川的薩滿，孫胖子才笑嘻嘻的轉過臉來，衝著嚮導說道：「這個餘寸川喝大了的時候，就沒有把他的底細告訴你嗎？」
「這個是真不知道，就是聽說這個餘寸川是滿族人」嚮導搖了搖頭，說道：「別的問題，等你們見面之後，你親自問他吧」
說完之後，嚮導看了看我們這幾個人，說道：「大家都休息好了嗎？要是都休息好了，咱們就繼續往前走了。」
再往山上走，嚮導好像失去了目標，開始帶著我們圍著山腰到處亂轉起來。走了沒有多久，就被孫胖子看出來：「哥們兒，不是我說，你想帶我們去哪？好像你自己都不知道。」
嚮導乾笑了一聲，說道：「這麼多次上山。都是十二找的我。他讓我給他準備點什麼東西，說好了幾號給他送上去。每次都是我到石像那兒，十二就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了。就算是有幾次我找他喝酒，也是在石像那裡鋪張蓆子，就算他喝的再多，也不用我送他回去。又一次我趁著他喝多了的時候，想跟著去看看薩滿住在什麼地方，最後跟著跟著，他的人就不見了，那次之後，我就沒敢在跟著他。不過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我不敢護林員了，找他去喝酒，最後他把我帶到山頂，給了我一塊玉，說是謝我這幾年請他喝酒的交情……」
聽說嚮導在薩滿手裡得了一塊玉，孫胖子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他笑咪咪的看著嚮導，說道：「薩滿給你的寶貝，你這不就發了嗎？夠後半輩嚼谷了吧？」
「哪啊……」嚮導搖了搖頭，說道：「為了這塊玉，我還先坐車去了一趟市裡，找了個明白人看看，結果人家說這塊玉的質地不純，裡面的雜質太多根本就不值錢。最後那個人給這塊玉估了估價，說這塊玉也就是百八十塊錢的事。當時我求著人家一百塊錢收了這塊玉，那個人都不肯收。」
「這個有點意思啊」孫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嚮導，眼睛就在他口袋的位置轉來轉去。繼續說道：「那塊玉你今天不會那麼巧的帶來了吧？」
嚮導笑了一下，隨後向著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翻去，將一塊灰鏘鏘的玉環掏了出來。說道：「還真是這麼巧了，趙老闆找我來帶路的時候，我就把這塊玉帶上了，打算把這個還給十二。請他喝了十幾頓就，結果就換來這個一百錢都不給的破石頭，我就有點太冤了，酒我請了，這個人情也不用他還了。」
孫胖子接過來玉環，在手裡盤了兩三下之後，將玉環遞給了黃然，隨後眼睛盯著黃然，等著他接下來的表情。
黃然接過來之後只看了一眼，隨後馬上就對著嚮導說道：「這塊玉你有心出手嗎？如果想出手的話，我們可以談談價錢。」
嚮導愣了一下，他在哈爾冰找了好幾個人打聽過，這幾家都說這塊玉不值錢。這個頭髮花白的胖子剛才明明聽了他的話，現在還問是什麼意思？
等了一會之後，見到嚮導沒有回答，黃然笑了一下，說道：「十萬，你看看合不合適。」嚮導聽了之後，愣愣的看著黃然半晌，這才反應過來，說道：「錢拿來，這塊玉就歸你了」
第一百九十章貓頭鷹
黃然笑了一下，從懷裡面掏出來支票本，對著嚮導說道：「我身上沒那麼多的現金，支票你不介意吧？」一邊說話，一邊在支票上填寫了數字和金額。就在他要撕支票的時候，趴在年輕人背上的金瞎子突然說道：「等一下，黃然，不介意把那塊玉環那給我看看吧？」
黃然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沒有理會孫胖子的眼神，將這塊玉環遞給了金瞎子。孫胖子有些無可奈何的看了黃然一眼，隨後看向金瞎子，說道：「不是我說，下次咱們別用那麼看看這樣的詞兒好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靠手摸呢，下次我請你去東來順看看火鍋。」
金瞎子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在黃然的引導之下，接過來玉環盤了半天。他歪著腦袋猶豫了一下之後，對著嚮導的方向說道：「二十萬，賣給我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孫胖子的眼睛就瞪上了，不過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被黃然一把攔住。老黃看著金瞎子笑了一下之後，說道：「既然這件玉器合了金先生的眼緣，那我就只好忍痛割愛了。恭喜金先生了，這件玉器歸您了。」
金瞎子和孫胖子都愣了一下，剛才孫胖子只看了一眼玉環，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老話說的白玉無瑕，但是這塊玉顏色發灰就不說了，上面還滿是芝麻一樣的小碎點。這還不算，正反兩面都有一條明顯的裂痕。這個也已算是劣品當中的劣品了，當初有人能出一百塊已經算是高價了。
後來這塊玉環被高亮看中，孫胖子以為這塊玉環可能有什麼宗教價值。現在聽到黃然說不要就不要了，孫胖子也開始摸不到頭腦了。
金瞎子和孫胖子是一個心思，剛才玉環入手的時候，他就感覺玉質不是那麼圓潤。但是既然是黃然都看重的玉器，那就一定差不到哪去。他敢在中間截胡，就是吃準了黃然已經看中了這塊玉環，八成這塊玉環是薩滿教的什麼重要信物也說不定。
但是現在黃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個讓金瞎子隱隱的感到事情不妙了起來。他疑惑著看向黃然的方向，對著空氣說道：「你這就放棄了？這可不像是你黃然的作風。」
黃然微微一笑，說道：「這塊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玉，我看中它只是對薩滿教的好奇而已。這玉環怎麼說也是一位薩滿的，雖然沒有太大的收藏價值，但也算是對薩滿教的一種拾遺補缺吧。說實話，剛才叫出十萬我還有點肉疼，現在金先生你既然願意接手，我正樂得成人之美。」
金瞎子聽了之後，眼角的肌肉沒有規律的顫了顫，隨後他呵呵一笑，對著嚮導的位置就要說話，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孫胖子惡狠狠的攔住了：「敢說不要了，就把你從山頂山扔下去！」
孫胖子的話讓金瞎子馬上就要出口的話改了口，對著嚮導的方向說道：「在山上不方便，下山之後我再給你支票……」
看著金瞎子暗氣暗憋的樣子，我心中覺得好笑，當下又過去補了一刀。我對著孫胖子說道：「大聖，我對玉器是外行，你說這麼大小的一塊玉珮，能值多少錢？」
孫胖子瞅了金瞎子一眼，嘿嘿一笑，說道：「五十就差不過了，不過能到大頭的話，能賣出去二十萬也不好說……」後來我才知道，當初民調局的時候，這個金瞎子就一直在民調局和委員會兩邊搖擺。當初高亮用占祖改運的時候，是請了金瞎子來一起研究占祖的，結果金瞎子藏私，把占祖三改說成了占祖一改。當初高亮本來還有兩個選擇，也許不用死的。就是看了占祖的卦象之後，才決定破釜沉舟的……
金瞎子雖然也有些本事，但是畢竟年紀大了，人也沒有我們多，當下也只能忍氣吞聲的當做沒有聽到，把這一口氣忍了下來，對著嚮導說道：「這塊玉你也找到買主了，那麼是不是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看在那二十萬的份上，金瞎子現在自然說什麼是什麼。嚮導點頭哈腰的說道：「這就走，這就走……」
之後，嚮導帶著我們圍了山腰轉了一大圈，依然沒有發現薩滿十二的蹤跡。最後嚮導放棄了山要，帶著我們這幾個人向著山頂走了過去。
這次嚮導選了一條隱蔽一點的山路，穿過了一片看不到的松樹林中穿來穿去的。如果不是跟著他走，誰都不會想到這裡還有一條路。不過穿過這片松樹林的時候，還是在裡面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物。
剛剛走進這片樹林的時候，就有一種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們這一行人的感覺。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走了百十來米之後，我無意中抬頭向上看的時候，就見在頭頂上有十幾隻貓頭鷹，這些貓頭鷹都低著頭，目光跟著我們先進的方向。
本來以為就這幾隻貓頭鷹的，但是越往前走，前面的貓頭鷹就越多。走到松樹林中縱深的時候，頭頂上的貓頭鷹已經密密麻麻，根本就數不清有多少了。這些貓頭鷹也怪，沒有一隻撲騰翅膀，也沒有一隻亂叫的。
孫胖子抬頭看了一眼松樹上面密密麻麻的貓頭鷹，有些發麻的聳了聳肩膀，對著嚮導說道：「不是我說，這裡以前也是這麼多的貓頭鷹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一次就把我這輩子的貓頭鷹都見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貓頭鷹不咬人吧？」
這時候的嚮導也是嚇得臉色發白，他也有些驚恐的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貓頭鷹，隨後顫著聲音說道：「這山上的貓頭鷹是不少，不過我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只。這事兒邪性，要不然的話，咱們先回去？我換條道走，雖然繞點遠，但是絕對出不了問題。」
「算了吧，再繞一圈的話，就算是天黑了也到不了山頂」黃然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貓頭鷹群，頓了一下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來找薩滿的，這樣才夠氣氛。」
看著身子已經開始發顫的嚮導，黃然再次說道：「沒事，我們這裡誰出事，你也出不了事，怎麼說你們倆也是朋友。再說如果薩滿要動我們的話，剛剛進松樹林的時候就動手了。等讓我們走到這裡，他就沒有動手的打算。」
就在黃燃說話的時候，嚮導又帶著我們走了幾十米遠。就在這時，從我們幾個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禽怕打翅膀的聲音，隨後頭頂上數不清的貓頭鷹突然一起大聲的「咕咕」叫了起來。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聽過貓頭鷹叫，那時候一兩隻叫還不顯。但是現在上千隻的貓頭鷹一起叫起來，聽在耳朵裡汗毛孔都跟著哆嗦。好在這些貓頭鷹只是叫了片刻之後，就停止了叫聲。就在它們停止叫聲的一剎那，一隻貓頭鷹已經飛到了我們身後。
一隻雜毛的貓頭鷹從我們的身後飛了過來，圍著我們轉了一圈之後。它最後站在我們身前一棵松樹的樹杈上，一張嘴，對著我們叫了幾聲。
這幾聲叫完之後，這只雜毛的貓頭鷹突然再次張嘴，從它的嘴裡面發出來好像人言一樣的叫聲：「跟著我……」這一聲叫出來之後，貓頭鷹再次從樹枝上飛起來，向著樹林中另外的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看著貓頭鷹的背影，我們幾個人齊齊的愣了一下，孫胖子不停的眨巴眼睛，說了一句：「最近上火了，鳥叫都能聽成有人說話了，還跟著我……你們哪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已經跟著貓頭鷹向著松樹林的縱深處走了過去。孫胖子一路小跑才跟上了我們的節奏，跟著這只雜毛貓頭鷹走了沒有多久，在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見到這個山洞的時候，最吃驚的竟然是這個嚮導。他瞪大了眼睛向著山洞裡面看了幾眼之後，縮回脖子向著我們這幾個人，說道：「我在這山上做了小十年的護林員，不敢說都走遍了，但是這裡也走了百十個來回了，別說看見了，聽都沒有聽說過這裡還有這樣的一個山洞！」
現在已經沒有人還有心思去搭理嚮導，就在我們幾個人伸著脖子向山洞裡面望去的時候，山洞裡面傳出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廢話！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有好幾次你這個王八蛋已經走到我這門口了，只要外往前一步就能進來，誰知道你這貨怕黑又慫了。哪怕你多待一會呢，我都能把你這個王八蛋拽進來。」
嚮導聽裡面說話的聲音耳熟，便乍著膽子對山洞裡面說道：「是十二兄弟嗎？是你嗎？有日子不見了，大兄弟你還好嗎？」
山洞裡面有人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廢話，不是我還是你爸爸嗎？帶著你朋友進來吧，自打那個老傢伙走了，我這裡還沒有生人來過。都進來吧，讓我這裡也熱鬧熱鬧……」
山洞裡面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孫胖子在嚮導的前面推了一把。嚮導腳下幾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跌跌撞撞的向著山洞裡面亂步走去。有嚮導開路，我們這幾個人跟在身後，一股腦的都湧進了山洞之中。
洞口的位置應該是下了什麼禁制，我們幾個人的天眼看不到山洞裡面的情況。不過進了山洞之後，才發現這裡真是別有洞天。外面看著是黑乎乎的一片，但裡面的牆上點著五六支火把，雖說不上是燈火通明，起碼看清事物沒有問題。
這個山洞差不多有一個標準的游泳池大小，一個二十來歲。身穿暗紅色登山服的年輕人坐在最裡面的牆邊。他的屁股底下是一摞虎皮，現在沒人再敢殺虎去皮，一張品相好一點虎皮也是珍貴無比，但是也沒有像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樣，用十幾二十張虎皮摞在一起當墊子的。
見到了這個年輕人之後，孫胖子笑瞇瞇的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年輕人的身前之後，也不客氣，順手抄起牆上掛著一張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墊在屁股底下，學著年輕人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地上，衝著這個年輕人呲牙一笑。不過沒等他說話，那個年輕人先盯著他說道：「你坐在我被子上是什麼意思？」
一句話讓孫胖子少有的尷尬起來，他將這樣獸皮從屁股底下抽出來抱在懷裡，這才對著年輕人說道：「不是我說，你就是這裡的大薩滿十二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沒等孫胖子說完，這個給自己起名字叫做『十二』的年輕人，看著孫胖子說道：「別客氣，我的名字出了這座山五里地就誰都不知道了。」
孫胖子剛才那絲尷尬的稍縱即逝，他笑呵呵的看著十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開始我還以為薩滿這樣高大上的人物，一定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神仙，想不到這一見面，才看到薩滿你竟然這麼年輕……」
還是沒等孫胖子說完，十二不鹹不淡的看著他說道：「能說人話嗎？」
這句話算是把孫胖子噎住了，就算他再厚的臉皮也有點頂不住了。在我的印象當中，說話能有這樣水準的，也就是我們敬愛的吳主任了。不過吳主任是和誰說話都這樣，但是這個十二好像單單就是對著孫胖子去的。
孫胖子又嘗試著說了幾句，最後都被十二噎了回來。最後他是在是沒有辦法，從地面上爬起來，會有對著黃然說道：「老黃，還是你來吧，我和這個哥們兒沒話嘮……」說話的時候，黃然已經向著孫胖子的位置走去。走到跟前的時候，孫胖子將手裡面的獸皮塞到了黃然的懷裡，隨後轉身的走回到了我的身後。
黃然走過來，現將孫胖子塞給他的獸皮抖索了兩下，隨後又把它掛在了剛才的位置上。收拾完獸皮之後，黃然一屁股坐在了十二面前的地上，隨後笑著對十二說道：「我就長話短說，這次來有事情求你，趙連甲趙老闆已經認錯了，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趙老闆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也可能給你帶個話。對了，還有個小事。當初惹了薩滿的人，可不是趙連甲……」
說話的時候，黃然掏出來一張照片，放在了十二的身前。指著上面那個中年人說道：「這個人才是惹了薩滿你的人，因為他和趙老闆太像，薩滿你猜弄錯了的。」
黃然說完之後，十二伸著脖子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兩個人，隨後說道：「那就沒錯了，當時這兩個王八蛋都打過我，一個一個來，這次是姓趙的，下次就是這個王八蛋了。誰都跑不了。當時動手的時候，我都說了一個一個來了。誰跑不了，就是這個姓趙的，我還記得就是他砸了我一槍托的，不收拾收拾他，我十二的十就倒著寫！」
等到了十二說完之後，黃然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趙連甲真的知道錯了，薩滿你的這口氣也消差不多了，這樣，你先把他身上的咒術撤了，我讓他親自到這裡，給薩滿你磕頭。」
聽了黃然的話之後，十二愣了一下，隨後一臉不解的說道：「咒術？我當時就下了一個鬼面瘡，哪裡還有什麼別的咒術？我是薩滿，又不是下降頭的，一個套一個的有意思嗎？」
「第二個咒術不是你下的？」黃然愣了一下，隨後回頭看了我們這幾個人一眼，這時，聽了十二的話之後，我們所有人的臉上也滿是驚訝的神情。這個趙連甲又得罪什麼人了？開始得罪了一個薩滿，後來又得罪了一個。而且看來後來得罪的人，比起薩滿來也是只強不弱的。
十二接著說道：「你們昨天消除了鬼面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看你們上山，還以為你們是給趙連甲那個王八蛋當和事老的。原來是姓趙的這個王八蛋又惹到別人了，說實話，本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的，就是給他點教訓，想不到還有別人惦記他，該！」說完之後，十二哈哈的一陣大笑。
趁著十二哈哈大笑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湊了過去。看著他們都是一臉糾結的樣子，我忍不住插嘴說道：「要不然的話，就算趙連甲倒霉吧。這也是他得罪的人太多，這個趙連甲自己都不知道他都得罪誰了，讓他們哥倆在自己想想，看看能不能再從其他的地方找出點線索……」
趁著我們幾個人嘀咕的時候，嚮導湊到了十二的身邊，笑嘻嘻的對著他說道：「大兄弟，你能不能跟哥哥透個底，上次你給我的那個玉環，是幹什麼用的？哥哥我把它出手的了，你不會怪我吧？」
十二嘿嘿一笑，說道：「當初說好了，給你的就是你得了，說說吧，賣了多殺錢了？讓我也替你高興高興。」
嚮導嘿嘿一笑，伸出來兩根手指，在十二面前晃了一下。十二歎了口氣，說道：「二十就二十吧，起碼還能白吃碗麵。知足吧。」
嚮導愣了一下，隨後說道：「二十萬……」
十二的身子向後一仰，差點撞到牆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孫胖子的視角
十二重新坐穩之後，瞪著眼睛衝著嚮導吼道：「賣給誰了？還能找到買主不？」
嚮導沒有防備，被十二的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隨後怯生生的指了指已經從年輕人背上下來的金瞎子，說道：「就是他，不過錢還沒有……」
沒等嚮導把話說完，十二已經從地上跳了起來，幾步竄到了對面的牆下，在角落裡拿出來一串叮叮噹噹的玉環。這些玉環被穿在一條細長的獸皮上面，看上去最後也有十幾二十個。隨後他抄起來這一串玉環，跑到了金瞎子的身邊。
十二也不管金瞎子正在和黃然說話，一把將他拽了過來，也不管金瞎子能不能看見，直接這一長串玉環堆在了他的臉上，噴著口水說道：「給你打個折，十九萬九一個，一共二十三個。什麼時候給錢？」
金瞎子眼睛看不見，突然被十二來了這麼一下子，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眼盲之人最怕突然間出現沒有徵兆的事情，突然被人拽了過來，十二沒頭沒腦的話當他陷進了雲裡霧裡。當下他一臉驚恐的說道：「什麼事？什麼十九萬九，什麼二十三個？項忠！出了什麼事？」
項忠就是金瞎子帶來的那個年輕人，他這時已經到了金瞎子的身邊，一把從十二的手裡把金瞎子搶了過來。隨後將十二推到了一邊，瞪眼看著他說道：「你想幹什麼？」
十二以同樣的眼神盯著年輕人項忠，說道：「和你沒關係，一邊去！那誰，價錢不行的話咱們再商量，一個再便宜你五十，怎麼……」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項忠一巴掌打過來，十二正一門心思的把他手裡的玉環倒出去，沒有防備之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
「你還敢真打！」十二捂著已經腫起來的腮幫子撲向項忠，二個人隨即扭打到了一起。金瞎子聽出來這是已經動了手，當下回過頭來，衝著我們幾個人大聲喊道：「你們幫忙勸一下，什麼話都好說，不要動手嘛。」
我正想過去將二人拉開的時候，被孫胖子一把攔住。他表情誇張的對著已經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的二人說道：「別動手啊，都看我面子了。金北海，不是我說你，沒事炫什麼富？你看，事來了吧？人家攢了這麼多年的家底要賣給你。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你這個夥計還這麼衝動，怎麼說人家也是薩滿，一會趁你們不注意，給你們哥倆也下點鬼面瘡什麼……」
聽著孫胖子滿嘴胡說八道，就知道他沒打算過去勸架。而黃然就在一邊看著，他也不說話更沒有上去拉架的意思。金瞎子怕那個叫做項忠的年輕人吃虧，衝著二人扭打的方向喊道：「不要再打了，不管什麼東西，十九萬九我要了。不要再動手了，都是自己人，別為了一點錢傷和氣。」
最後，還是嚮導過去將兩人分開。十二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他爬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掉在地上的那一串玉環撿起來，然後再次走到了金瞎子的面前，將這一大串玉環遞給了金瞎子，說道：「一共是二十三個，一個十九萬九，把零頭抹了，你給四百六十萬就可以了。」
金瞎子苦笑了一聲，這次他出來一分錢都沒有見到，但是現在已經扔出去一百多萬了。歎了口氣之後，說道：「這次出來沒有帶這麼多的錢，這樣，也不要討價還價了，二十萬我買你一個玉環。等我回到香港湊夠了錢之後，再回來把剩下的玉環買回來。」
十二倒是好說話，他嘿嘿的一笑，說道：「一個就一個，你先把這筆錢給了，剩下的以後再說。」
金瞎子在懷裡掏出來幾個支票本，由於他的眼睛看不見，支票上面的簽名和數字都是提前寫好的。金瞎子在十萬的支票本上撕下來兩張支票，遞給了十二。嚮導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金瞎子沒有推脫的理由，最後索性連嚮導的錢都一起給了。
見到十二收到支票之後，孫胖子便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十二手中支票上面的數字之後，笑了一下，說道：「你這買賣也做成了，咱們是不是在談談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說，趙連甲身上除了鬼面瘡之外，還被人下了什麼東西。這個就算不是你做的，起碼也知道是誰幹的吧？」
十二收了支票之後心情大好，加上剛才要不是孫胖子在旁邊煽風點火，他也未必能這麼順利的拿到支票。再看孫胖子也不是像剛才那樣討厭了。他將自己的兩張支票遞給了嚮導，又和他耳語了幾句之後，才對著孫胖子說道：「這事兒你算問錯人了，鬼面瘡我認，但是剩下什麼亂七八糟的既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說帶這裡，十二頓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孫胖子繼續說道：「對了，五天之前，有其他和我相熟的薩滿去看過那個姓趙的，他看出來鬼面瘡出自我的手筆，就順路過來看看我。當時他可沒有告訴我姓趙的身上除了我下的鬼面瘡之外，還有別的什麼東西。那個薩滿的本事雖然不如我，但是事兒看的准，就沒有他看不出來的術法，如果遇到了其他的東西，當時一定會對我說的。」
十二說到這裡的時候，孫胖子的眼睛瞇縫了起來，隨後他看著十二慢慢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五天之前，趙連甲的身上還是只有你下的鬼面瘡。後來趙老闆身上的東西，就是這五天著的道，是吧？」
十二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怎麼聽的就怎麼說，姓趙的我也沒再見過，到底怎麼樣你找到下手的人自己去問他。」說完這幾句之後，十二便不再搭理孫胖子，他拉著嚮導開始計劃著這二十萬要怎麼處置。
這個時候，孫胖子看了金瞎子一眼，這時項忠已經站起來，二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孫胖子看了他們倆一眼之後，也沒有說話，笑嘻嘻的走了回來。看著他的樣子，八成是明白了什麼。
我向著孫胖子說道：「大聖，你這是看出什麼來了？」
孫胖子笑瞇瞇的搖了搖頭，說道：「辣子，你也太給我面子了，哪有那麼容易？不是我說，這就是趙連甲得罪人得罪的太多。回去看看，從他的仇人裡面找吧。」
孫胖子說完之後，回頭衝著十二一笑，說道：「等著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回來看你，順便教教我們怎麼跳大神的。」
說完之後，也不等十二客氣，對著金瞎子說道：「金北海，差不多就行了，現在薩滿咱們也見到了，你的錢也花了，沒什麼事兒咱們就回去吧，再找找趙家哥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金瞎子點頭答應之後，孫胖子突然看著項忠說道：「除了一天一夜了，也沒有打聽這個小哥。金北海，你剛才說他是你徒弟是吧？以前咱們也打過幾次交道，怎麼沒見到過這個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