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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一拳向著他的腦袋打了過去。這一拳實實惠惠的打在怪臉人的腦袋上,打得他像掉線風箏一樣,飛出去十來米遠才轟然墜地。
「你就做這個白日夢吧!別說吳勉,你先過了我這一關吧!」說著我已經將落地的兩支短劍召喚了過來,短劍在手之後,我沖這怪臉人倒地的位置衝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衝到怪臉人身邊的身後,他在地上突然發出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隨後怪臉人直挺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惜他起身的時機和角度都不對,怪臉人背對著我,背後的空當正對著我手中的兩把短劍。
這個就不用客氣了,罪罰雙劍一起捅進了他的後心。本來以為這一下子就一了百了,想不到的是,怪臉人竟然沒事人一樣,他向前一步,自己將短劍劍身從他的身上分離了出來。隨後看著我「桀桀……」一笑,伸手在罪劍劍身上抹了一下。
就在他的手接觸到罪劍劍身的一剎那,一道火花閃過,隨後一股藍色的火苗在罪劍劍身上燒了起來。這股火焰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樣,順著罪劍劍身,一路向著我的手臂燒了過來。這火勢燒的實在太快,就在馬上就要燒到我手掌的時候,不得已,我將罪劍扔掉,握著罰劍對著怪臉人的脖子斬了下去。把頭砍下來,你總不會還死不了吧?
但是就在罰劍接觸到怪臉人脖子的一霎那,罰劍劍身上面也出現了那股藍色的火焰。本來我還想拼著被這火焰燒一下,也要斬斷怪臉人脖子的時候,就見怪臉人的身形一動,他瞬間消失在我的面前,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他又出現在距離我十幾米之外的地方。
眼看著罰劍上面的火焰就要燒上來,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將罰劍也丟到了地上。
第五十四章大方師
趁著怪臉人離得遠,我用地上的砂石蓋在了罰劍的劍身上。這也不知道是什麼鬼火,片刻的功夫,就將上面的砂石燒化,變成液體的砂石冷卻之後,變成了好像琉璃一樣晶瑩剔透的晶體。好在兩把短劍的劍身沒有被燒壞,只不過好像和我失去了聯繫,我幾次動用意念,兩把短劍都沒有絲毫的反應,還在地上辟里啪啦的燒著火,火勢沒有一點要被熄滅的意思。
這個時候,怪臉人開始慢悠悠的向著我這邊走了過來,他一邊走臉上的黑洞一邊衝動,那個別彆扭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沒有了這兩把短劍,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你我的時間有的是,還有什麼能耐就都使出來。吳勉給你這顆種子,就沒告訴你應該怎麼使用嗎?」
長久以來,我都是太依賴身邊的器具了。當兵的時候依賴槍,進了民調局之後,依賴的東西反而更多了,好像我還沒有那次赤手空拳就解決問題的。現在已經顧不得許多了,我從地上撿起來半塊磚頭,對著怪臉人的腦袋甩了過去。
磚頭出手的同時,我也對著怪臉人跑了過去。就見在磚頭在打到他臉上的一瞬間,在突然爆開化成了一團粉末。最後我也到了怪臉人的身前,伸手就對著他消失的天靈蓋位置抓了過去。只要我的手能伸進去攪合一把,他有天大的本事都應該使不出來了。噁心就噁心一點吧……
就在我的手伸出來的一剎那,怪臉人先一步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就好像是一把幾百公斤的大鐵錘掄圓了給了我一下,當下我被打的飛了出去。還沒等我落地,鬼臉人已經撲了上來。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竄到了半空中,對著我的胸口於是一拳。
我又被直接打回到了地面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伸腿踢了過來。這一腳還是衝著我的胸口來的,我條件反射的伸雙手擋了一下,就這樣,我也是橫著飛出去十多米遠,連著撞塌了兩面牆之後,我才停住了身形。
當時我的意識已經開始迷糊起來,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看見眼前過來一個人影。一陣「桀桀……」的怪笑之後,衝著我別彆扭扭的說道:「怎麼樣?還能再挨幾下?對付你,我都不用使用術法,幾下子就能幹掉你。放心,現在還要留你一條命。等到我把你身體裡面的種子取出來之後,再送你上路。之前還想留你一條命去刺激吳勉的,現在看還是我親自去的好……」
怪臉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對他不用術法,那麼對我呢?谷乾,當年要不是你的運氣好,早就被吳勉撕爛餵狗了。想不到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知道什麼能惹,什麼就千萬不能惹……」
說話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看到有兩個人影出現在怪臉人的身後。開始只看到兩個人都是一身的白衣,兩人一個白髮,另外一個是火一樣的紅髮。他倆走進了之後,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那個白頭髮的正是一年之前,從民調局中逃出來的廣仁,另外那個紅髮的,應該就是孫胖子嘴裡面的那個紅髮的神秘人了。本來還以為會有轉機,想不到來的兩個人都是對頭……
見到這兩個人出現之後,怪臉人機械性的向身後退了幾步。他臉上得黑洞不住的呼來呼去,但就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個時候,那個紅髮的神秘人眉毛一立,對著怪臉人大聲呵斥道:「谷乾!你死了嗎!沒死的話就馬上回大方師的話!回不出來的話,你活著也沒什麼用了,我現在就送你下去!」
怪臉人谷乾的身子開始不停的哆嗦起來,過了半晌之後,運足了氣才敢說道:「兩位大方師,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吳勉是我的仇人,也是你們的仇人。你們兩位留我一條賤命,對付吳勉的時候還能用上。」
說到這裡,怪臉人谷乾頓了一下,身子有些萎靡的弓了下來,臉上的黑洞呼扇了幾下之後,繼續說道:「我一個小人物,到底什麼時候惹到了兩位大方師?兩位大方師給個明示,我谷乾絕不敢再……」
沒等谷乾說完,紅髮人就呵斥住他,說道:「閉嘴!大方師怎麼問你的,你就怎麼回答!就憑你蛆蟲一樣的東西,也敢反問大方師嗎?」他的話說的竟然帶出了隱隱的雷音,轟隆轟隆的,膽子小一點的當場能被嚇得做到地上。
白髮的廣仁先是衝著我笑了一下,隨後抬頭對著谷乾說道:「我問你,你對他不使用法術,那麼對我呢?你回答了這個就成,至於吳勉的事情,還不是你配來染指的。」
聽了廣仁的話之後,谷乾身子哆嗦的更加厲害。他臉上被稱為嘴的黑洞裡面明明已經沒有了牙齒,現在竟然發出了那種牙齒打顫的聲音。廣仁看了之後搖了搖頭,衝著身邊的紅髮男人說道:「留著他這一條命苟延殘喘吧,帶上沈辣走……」
聽到廣仁說要帶我走,谷乾的身體突然停止了哆嗦,他那只獨眼看了看我。隨後扭回頭,臉上的黑洞呼扇著說道:「兩位大方師,這裡什麼東西你們都可以拿走,但是這個人請你們一定給我留下來。我只有這麼一次翻身的機會,還請兩位大方師可憐可憐我這個殘廢」
聽谷乾說完之後,紅髮男人怒急反笑,笑了幾聲之後,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側著頭裝作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說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再說一遍,想好了再說——」
谷乾臉上的黑洞不停的吸來呼去,但是卻沒有一個子說出來,過了半晌之後,他才說道:「就算觸犯到兩位大方師,這個人我也要乍著膽子留他一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紅髮男子突然伸手對著谷乾的腦袋虛劈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就看見谷乾身邊的一面牆突然被撞開,一個由行屍拼湊起來的怪物擋在了谷乾的身前,硬生生的替谷乾擋住了這一下。隨後,怪物的身子突然爆開,裡面的殘肢血肉崩了我全身,就連臉上也黏糊糊的沾了怪物的血肉。當時我的眼睛發花,都沒有看著這是個什麼怪物,它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髮男子還要再打第二下的時候,卻被廣仁攔住,他看著怪臉人谷乾,說道:「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我還以為這裡是有人想要制妖,方便取丹煉藥。不過看到了閣下的尊榮之後,我才明白,你這是想換一副皮囊。不過捨棄了你幅皮囊,真的捨得嗎?就算現在的樣子有點古怪,但好歹也是人。換上妖屍的皮囊,就連我這個過氣的大方師,都說不准你是什麼了。」
聽了廣仁的話,谷乾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指著自己的相貌,對著廣仁說道:「你看我這樣,還有選擇嗎?現在這個人身上的東西,是我唯一的希望。大方師,你看我還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他說完之後,廣仁也沉默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對著身邊的紅髮男子說道:「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送他上路吧。只可惜又少了一個白髮人,當年吳勉催生了那麼多白髮人,想不到最後大半都被他屠戮殆盡。哎,吳勉這性子——又是何苦?」
廣仁說話的時候,谷乾四周的牆幾乎都被撞毀。幾十具由行屍拼湊起來的怪物將谷乾的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聽著遠處還有聲音向我們這裡靠近。看來谷乾也是真的豁出來了,打算靠著怪物的數量,和廣仁以及紅髮男子拼一把。
紅髮男子也不著急,他的眼睛直勾勾得看著谷乾現在的位置。等到他那邊的怪物到的差不多了,紅髮男子才慢悠悠的說道:「好了嗎?要是還有妖屍來不及過來的話,我可以等一下,省的你一會死不瞑目。」他說話的時候,又不斷有行屍拼湊起來的怪物跑過來,放眼看過去,也有五六十個了,這些怪物在谷乾的指揮之下,全部擋在了谷乾的身前。這些怪物實在太多,眼看著幾乎就要排到廣仁和紅髮男子的身前了。
谷乾臉上的窟窿深深吸了口氣之後,獨眼看著紅髮男子,說道:「就這麼多了,是福是禍就是它們了!」
「好!」紅髮男子說話的時候,左手向前平著一推,就見他的掌心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長劍。長劍在手之後,紅髮男子站在原地,對著紅髮男子虛劈了過去。我就見眼前紅光一閃,擋在谷乾身前的眾怪物齊刷刷的被劈成了兩半,現在只有谷乾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那裡來的膽量,身上呼的一聲著起了剛才那藍色的火焰,向著廣仁和紅髮男子衝了過去。
紅髮男子一臉冷笑的看著谷乾,嘴裡面唸唸有詞:「一、二、三、四,倒下吧……」
第五十五章師徒之實
就在紅髮男子最後一個字出唇的時候,谷乾的身子突然裂開,分成兩半倒在了我的面前。看著他肚子裡面掉出來那一串下水,我馬上閉了眼睛,不敢再看谷乾一分為二的殘像,生怕一個沒忍住,將早上吃的那一點東西吐出來。
谷乾倒地身死之後,紅髮男子看了我一眼,隨後對著廣仁說道:「現在我都看不明白,吳勉為什麼會把種子給他?論資質,這麼多年來,比他好的人成千上萬。為什麼就單單給了這麼一個人?」
廣仁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如果吳勉的心思這麼容易就能猜到的話,那麼吳勉也就不是吳勉了。當年的大方師也不會在那麼多人當中,單單把他挑出來……」
說到這裡,廣仁又沉默了起來,他的臉上流露出來一種古怪的神情,好像是在懷念當初和吳勉初次見面的場景。只是時間最少也隔了千八百年,就算是廣仁,八成也忘得差不多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我實在忍不住谷乾和眾怪物殘屍的血腥味。咬著牙站了起來,抬頭看著有些發愣的廣仁說道:「我是應該叫你一聲;師傅好久不見呢?還是應該閉著眼等你們過來幹掉我?不過不管是哪一樣,你們能不能給我一點暗示。要不然的話,在你們倆幹掉我之前,我就怕已經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紅髮男子聽了我的話之後大怒,眉毛一立,對著我吼道:「放肆!你以為你這是在和誰說話?要不是身體裡面有那顆種子,就憑你現在的微末伎倆,現在連和大方師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別說是你,就連當初的吳勉都不敢當著大方師的面這麼放肆!」
我的這幾句話,將廣仁的從遙遠的回憶當中拉了回來。他擺了擺手制止了紅髮男子,說道:「火山,現在我們和吳勉的身份倒置。當初的事情也不要再提再想了,想起當年的往事也只是徒生煩惱而已。」他這句話說完,我才知道這個紅髮男子叫做火山,看他頭髮的顏色和脾氣,和爆發的火山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當著廣仁的面,爆發的火山卻瞬間的冷卻下來。他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之後,站在廣仁的身後。彷彿沒有廣仁的吩咐,他就不再說話了一樣。
吩咐了火山之後,廣仁才將目光對準我,慢慢的想著我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你真的有點讓我失望了,也難為吳勉違背了他的誓言,還親自給你設了一個局。就這樣你身體裡面的種子也只是才剛剛化開,想長成為參天大樹結出來果實,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聽了廣仁連吳勉去了馬來西亞的時候都知道,著實的嚇了我一跳,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不過這話我聽得還很是不服氣,你們都是活了年八百年的老人精,有漫長的時間給你們修研,經過那麼長時間,想沒有成績都難。更何況一看你們就都是有師承傳授,或者是得到了武林秘籍什麼的,才有現在的成就。你說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愣頭小子,就說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吳勉在身邊轉悠。但是就憑他那個神鬼莫測的脾氣秉性,你猜他會開口點撥我怎麼讓種子成長起來的法子嗎?得了種子還不到兩年,能有現在這樣的程度,就不錯了好嗎?
廣仁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我臉上的表情,看到我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之後。他就猜到了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廣仁的臉上露出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說道:「種子的成長和時間、功法的關係都不大。當年的吳勉得了種子之後,在幾天之內種子就成長起來。雖然這裡面也是有一些機緣巧合,但是就憑你現在的狀態,就算把當年吳勉的機緣巧合按在你的身上,你也挨不了幾下,恐怕早就死於非命了。」
聽著廣仁的話,我心裡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和火山這次過來,是為了讓我體內的種子快點成長起來。想不到當初兩罐青島啤酒就換回來廣仁的這份心意,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應該聽孫胖子的話,當初直接送過去兩瓶茅台,說不定現在我也小有成就,起碼也和二楊有一拼了。想起這個來,我就想起來當初拿啤酒、搾菜糊弄我的孫胖子來,他現在藏到哪裡去了?
和我猜的一樣,廣仁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之後,再次說道:「種子最後會長成什麼樣子誰到不知道,但是它會隨著你的成長而成長。你成為吳勉那樣的人,種子就會成長為參天大樹。如果你一直安於現狀,那麼它最多只能變成一株雜草……」
說到這裡的時候,廣仁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你和吳勉,還有另外幾個得到過種子的人都不一樣。他們都是有了術法的基礎,才得到的種子。吳勉的情況差點,不過就是他也是從小就習學術法,身體的脈絡已經分出了五行之後,才被人在身體裡面植入了種子。
但是你的問題就嚴重了一點,你身體裡面的陰陽五行之氣還是一片混沌。現在種子已經化開,分散到你全身的每一處脈絡當中。主次倒置,再想給你分清脈絡就麻煩一點了。」
說到這裡,廣仁頓了一下,他向著我的位置又跨了一步之後,接著說道:「吳勉跟我的恩怨是我們那代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過他的那顆種子本來是應該屬於我的。可惜我的體質和種子相剋,才便宜了他。我不能眼看著你要糟蹋這顆種子,還什麼都不做。不過,現在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幫你分清脈絡,後面種子怎麼成長,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廣仁突然抬起左手,將手掌搭在我的天靈蓋上,嘴裡同時說道:「這個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忍一下吧,就算再怎麼不舒服也比你這個渾渾噩噩的脈絡要強上許多……」
他將手掌搭在我頭上的時候,我本能的想要躲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瞬間就變得僵直起來,別說要躲開他的手掌,現在就連眨眨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廣仁的手掌搭了過來。
就在廣仁的手掌接觸到我頭頂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熱氣從天靈蓋的囟門傳導進我的內裡。這股熱氣實在太過強烈,就像要把我融化了一樣。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只要一瞬間,我就會被這股熱氣衝擊的當場暈倒。但是現在廣仁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還讓我清晰的感覺到這股熱氣給我帶來異常強烈的痛楚。
這個熱氣順著我的頭頂一路向下,它每向下延伸一分,我受到的痛楚就加大了一倍,可我既不能反抗,還不能暈倒。除了清晰地感覺到這種痛苦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想要喊幾嗓子,宣洩一下這種灼熱帶來的痛楚都做不到。只能在痛苦當中,感知這熱流繼續向下延伸。
我的眼睛現在正對著廣仁,就看見他現在比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熱流到了我小腹的時候,廣仁就已經翻了白眼,嘴裡就像是喝了洗潔精一樣,順著嘴角不停的白沫流了出來。就是這樣,廣仁也還是死不鬆手,繼續的將他掌心中的熱流灌到我的身體當中。
我現在對時間已經沒有了概念,這段時間就好像過了一年那麼長。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這股熱流終於到達了我的雙腳,從我兩隻腳的腳心中衝了出去。就在熱流宣洩出去之後,廣仁的手掌終於離開了我的頭頂,沒有了這個鉗制之後,我再也受不了這份痛楚,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竟然是廣仁比我先一步,翻著白眼,嘴裡面噴著白沫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昏迷當中,就覺得有人再叫我,同時兩邊臉頰都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辣子……辣子……你醒醒……」
終於,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就見一張大胖臉正在看著我,同時還看見他舉起來的巴掌正對著我扇了過來。可能是對我突然睜眼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胖子正扇過來的手掌收不住,「啪!」的一聲,實實惠惠的打在我臉上。
睜眼之後,剛才身體裡面那種灼熱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摸著發燙紅腫的臉頰,對著孫胖子說道:「孫大聖!你什麼意思?」伸出左手想把他推到一邊去,但是就在我的手掌接觸到孫胖子的一瞬間,就見孫胖子的身體橫著飛了起來,撞到一面牆上之後,才反彈摔倒在地。
好在孫胖子皮糙肉厚,倒地之後哀嚎了幾聲之後,才扶著牆哼哼唧唧的站了起來。就在我驚愕的時候,孫胖子衝著我說道:「醫藥費從你的那一份裡面扣……」
第五十六章睡著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起來。剛才那一下子是我幹的嗎?什麼時候我的力道變得那麼大了?我這時候思維還有些混亂,甚至都記不清之前出了什麼事情,我才變成這樣的。看著孫胖子被摔得鼻青臉腫的樣子,我還想過去扶他一把,但是孫胖子發覺了我的意圖之後,連連擺手說道:「辣子你站住了,別過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先把自己理順了,別的事情等一下再說……」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就見黃然從攙扶著西門鏈幾個人從我的身後走了過來。他們幾個人也都是一臉驚訝的表情,走過來之前,黃然現在地上撿來來半塊磚頭,對我說道:「沈辣,接住了。」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那半塊磚頭對著我拋了過來。
就在我的手掌接觸到磚頭的一瞬間,就聽見「彭!」的一聲,磚頭竟然自己爆開,化成了粉末飄散在了空氣當中。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往我的身邊走了。我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掌,這還是我的手嗎?這才回憶起來,剛才廣仁將手掌搭在我頭上之後,發生的事情。難道他給我的脈絡分清之後,我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我們這些人當中,黃然的見識最廣博。他在遠處看了我半天之後,對著我說道:「你這應該是發力不能自控。你的身體裡面有力量外洩,只要把這股力量徹底的洩出來就沒事了。這種事情以前只在委員會的文獻中看過,想不到還真能親眼看到。」
聽到黃然話裡有緩,我急忙追問道:「怎麼洩力?老黃,不需要放血什麼的吧?」
「這個倒不用」黃然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在外面的話,洩力多少有點麻煩,但是在這下面多少能方便一點。徒手把這裡大大小小的房子都拆了,到最後拆不動了,力道就洩了。」黃然說話的時候,孫胖子表情有些古怪起來,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黃然一眼之後,可能是剛才摔的那一下不輕,他開始一瘸一拐找能坐的地方休息。
聽到了黃然的話之後,我突然想起來廣仁和火山,自打我醒過來之後,就不見他倆的蹤跡,這兩人到哪裡去了?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道:「廣仁和火山呢?你們誰看見他倆了?」
「辣子,不是我說,你還是先顧自己吧」孫胖子將兩塊磚頭摞在一起,坐在上面對著我說道:「你暈倒之後,廣仁也跟著倒了,後來那個紅頭髮的火山把廣仁背起來帶走了。你放心,除非現在老吳到了,否則就算是印度那大姐來了,對廣仁和火山哥倆都沒有什麼影響。」
說到這裡,孫胖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他向著四下張望起來,一邊四處亂看,一邊說道:「呃?那個老吳呢?你們誰看見那個老吳了?吳連環!你藏哪去了?」說到了吳仁荻,孫胖子馬上就反應過來,吳仁荻的本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剛才見他的時候,還是谷乾將他和西門鏈幾個人打暈在地。那個時候,還看見他死人一樣的趴在地上,但是現在這個人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八成是藉著剛才混亂的時候逃走了。
西門鏈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三個人留下了老莫,西門鏈和熊萬毅兩個人四處去尋找那個盜墓賊的蹤影。不過這裡面的地勢除了死鬼谷乾之外,就屬他吳連環熟悉了,在想要抓他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什麼吳連環了,當下按著黃然說的法子,開始徒手拆牆。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現在不洩力真的是不行了,就算我隨隨便便的走幾步,也會在磚石地留下來一串深坑的腳印。現在都行動不便了,不洩力這裡都出不去。
老莫看到之後本來想開口阻止,但是被孫胖子耳語了幾句之後,也沒有做聲,眼睜睜的看著我將這裡的一間一間格子屋拆了將近一半。拆房子的時候我也沒有使多大的勁,經常就是隨便一推,一整面牆就轟然倒塌。有幾處相對堅固一點的房間,也只是再踹上兩腳,就變成了一片瓦礫。
半個小時之後,眼前所見格子一樣的小房間被我拆毀的七七八八。這個時候我開始感覺到力量有跟不上來的勢頭,再動手的時候,身上也開始見了汗。又過了一會之後,我已經感覺到這些格子屋都開始異常的堅固,到了最後,將全身的力氣一起使上,才勉勉強強的推到了幾面牆。
這時候,黃然才叫住了滿身大汗的我。說力洩的差不多了,在這麼繼續下去的話,就會力盡自傷。讓我休息了一會之後,我們這幾個人便按著原路返回,向著地面上走過去。走了沒有多久,就看見黃然將自己的手機,和他用來記錄的小冊子一起掏出來遞給了孫胖子。
看著孫胖子有些意外的瞅著他,黃然苦笑了一下,說道:「就算我不給你,一會你也會自己『拿』走,要不然的話西門鏈他們回去不好交代。用你們大陸的話講,我還不如爭取一個好態度,讓你欠我一個人情。這裡的資料你隨便複製,用完之後記得還給我就行了。」
孫胖子這才笑瞇瞇的接過了手機和小冊子,他對這個沒有興趣,隨手就交給了身邊跟上來的老莫。隨後一邊走,一邊對著黃然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看著你這是有什麼大動作啊。你說說,看看我有沒有什麼能幫到忙的地方。別的我不敢多說,但是就在大陸這一大塊地方,我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一點資源的。」
孫胖子這幾句話,黃然倒是信服,他衝著孫胖子笑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外公當年有一個心願,想把他們幾代人經歷過的事件,編繪成一本閩氏異聞錄集。可惜他生前一直在苦苦支撐委員會,最後也沒有時間動筆把異聞錄集匯總出來。現在委員會在我的手裡混丟了,我就想著把他這個遺願完成了,也讓我能少點遺憾。」
孫胖子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他拍了拍黃然的肩膀,說道:「你們家幾位老爺子的資料在我那裡還有副本,回去之後我複印一份給你。等以後異聞錄集出來了,把我的名字也一塊署上,不用太靠前,排在你後面就成。」
黃然打了個哈哈,沒有正面回復孫胖子的話。不過他們倆的對話倒是提醒了我,當下我對著黃然和孫胖子說道:「你們倆編書之前,先給我解解迷吧。剛才那個醜八怪谷乾對著廣仁和火山一嘴一個大方師的叫著,這個大方師是做什麼的?以前我在民調局的文獻裡面就沒有見過這三個字,而且廣仁和火山還都是大方師,方士我倒是聽的多了,這個大方師是怎麼回事?」
現在這幾個人裡面,可能知道大方師是怎麼回事的就只有一個黃然了。他看著我笑一下之後,說道:「大方師算是一種尊稱,也算是方士一脈中最高地位的象徵。嚴格來說,大方師更像是一個精神領袖,他本身並沒有什麼實權,但是當時所有的方士都是以他為尊。最有名的一位大方師就是秦時的徐福了。徐福渡海之前將他大方師的名頭傳給了他的徒弟,只可惜漢末黃巾起義的時候,方士一門受到了牽連,有關大方師所有的史料都被列入了禁語。徐福之後的大方師有誰都不知道,後世也很少有關於大方師的資料流傳下來。」
說道這裡,黃然頓了一下,緩了一口氣之後,他繼續說道:「現在看來剛才的廣仁和火山當年都是做過大方師的人,按著他們師徒相傳的傳統來看,廣仁應該是火山的師父,我能猜到的就是這麼多,要想在知道一點的話,就要出去問吳仁荻了。我知道的情況是吳仁荻和方士一門交惡,但是具體是為什麼,就要問問當事人了。」
這個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黃然話裡話外的意思,應該是知道了廣仁曾經被吳仁荻囚禁在民調局地下的事情。想來也是,他當初可是差一點就要進了民調局地下五層的,裡面的秘密或多或少也瞞不了他。
黃然說完大方師的事情之後,我們幾個人差不多也回到了上面的大窟窿底下。叫了幾聲之後,也沒見蕭和尚的回應,當下順著繩子爬上去之後,就看見蕭和尚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一邊。我嚇了一跳馬上跑了過去,不過檢查之後,才看到蕭和尚並沒有受傷,看他胸膛有節奏的起伏,還響起一陣微弱的呼嚕聲音。
看到蕭和尚只是睡著了之後,西門鏈他們幾個人就出去喊甘大葉他們幾個當地的領導進來。但是開門之後,才看到門外七八十號人都東倒西歪的趴在地上,呼嚕之聲此起彼伏。這些人竟然都睡著了。當時看著讓人目瞪口呆,但是事後還有更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在我們下去的這段時間裡,整個村子裡面的人竟然都睡著了……
第五十七章晚了
這些人雖然都睡著了,但是把他們叫起來也簡單。隨隨便便拍幾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人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哈欠連天的看著我們這幾個人。主事的甘大葉睡在車裡,他睡醒之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我們幾個人,反映了半天之後,才想明白我們是誰。透過車窗看見了我們鄉長家打開的大門,這才打了一個激靈,從車裡跳了出來,看著西門鏈他們幾個人說道:「怎麼睡著了……裡面查清楚出什麼事了嗎?」
出來的時候忘了串詞了,當下西門鏈看了一眼孫胖子和黃然,看到他倆都沒有說話的意思,才看著甘大葉說道:「地下面的事情都解決了,現在就差地下面的事了。不過牽扯到保密條例,恕我們不方便說出來。」
說著,西門鏈頓了一下,原地轉了一圈,看了一眼周圍的房屋之後,用腳尖點了點腳下的地面,繼續說道:「以這裡為中心,半徑五公里的村民都要全部搬走。一會我會想上級匯報,很快就有部裡的專員下來親自督辦。這裡的武警不要撤,等到村民們都撤走之後,他們要暫時負責村口要道的看管,以及要挨家挨戶的清查,直到確定村民全部撤離完畢。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之後部裡的專員會帶人過來替換他們。不過你要和武警的負責人說好,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要遵守保密條例。讓他們管住嘴巴,不要外洩。如果這幾天的事情傳了出去,就不是扒了這身皮,提前退伍那麼簡單了」
小一年不見,西門鏈還真有點讓我們刮目相看。不過當初在民調局末期的時候,他就是按著副主任標準培養的,做的也都是二室副主任的活。要不是民調局突然被裁撤掉,現在這個時候,西門鏈也該叫做西門主任了。這麼想起來,民調局的裁撤還是對像他這些調查員都有些影響的。
聽著西門鏈說完之後,甘大葉的臉色馬上就苦了起來。他當場搖頭說道:「不行,這個三道岔子村就說不是大村,但是也有二百多戶,一千多名村民。現在還是過年期間,你讓我到哪裡去給你找那麼大地方,能容納下來這麼多的村民。能不能想點別的方法?比如說在你們在下面受受累……」
「老甘,你也不要多想了。不是我說,弄不好後面還要整體遷村。」甘縣長還沒有說完,就被走過來的孫胖子打斷了。孫胖子笑嘻嘻的看著甘大葉,繼續說道:「有這個磨蹭的時間,還不如去找個空地,看看把這個村子遷哪吧……」
孫胖子以前怎麼說也是廳局級別的幹部,甘大葉不信西門鏈的話,但是對孫胖子的話卻深信不疑。當下也只能重重的跺跺腳,打電話向他的上一層領導匯報了。
剩下的就是公安部派人下來收尾,怎麼和當地政府交涉和此書無關,自不必講。
西門鏈他們幾個人離不開,我和孫胖子、黃然和剛剛醒過來的蕭和尚一起坐車回到了我爺爺家。在路上我問了剛才蕭和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怎麼突然睡到地上的。老蕭大師眨巴眨巴眼睛,回憶了半天之後,才說道:「怎麼睡的我真是想不起來了,就是記得當時你們下去有一段時間了。我還在猶豫是不是下去找你們,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大門開了,我想轉回頭看了一眼,這頭還沒等轉回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你們幾個人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臉上火辣辣的,你們誰抽我嘴巴子的?」
孫胖子一臉肯定的說道:「這個我看見了,不是我說,是你夢遊自己打的。」
蕭和尚說話的時候,黃然就一直瞇縫眼睛聽著。見到有孫胖子出來打岔,他馬上說道:「蕭顧問,你沒看到也沒有聽到嗎?你在自己回憶一下,除了聽到開門的聲音之外,還有什麼異常的聲音嗎?」
「有!還真有人說話!」蕭和尚看著黃然,睜大了眼睛說道:「開門的時候,有個人說了一大串話,當時我的注意力都在下面。具體說的什麼記不得了,不過那個人說過大方師這三個字,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的。」說完之後,蕭和尚一拍,總結性的最後說道:「大方師,對,就是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