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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這時劉銘的身體就像銅鑄鐵打的一般,那位領軍統帥幾刀看過來,他的身上連個白印都留不下來。大驚之下他和勞軍的大臣一起落荒而逃,最後就聽見劉銘在他們身後罵道,他們兩人的好日子到頭了,洗乾淨了脖子,等著挨宰吧。
劉銘在軍中罵了一天一夜,關押他的軍帳之間都沒有人趕過去。後來大軍拔營回朝的時候,領軍統帥要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不過那位勞軍的大臣心中不安,派了自己的親兵偷偷的放了他,又給了劉銘一筆錢。
那名親兵回去稟報的時候,說劉銘改了口,罵他的時候,只說是搾了油的賊骨頭,罵那個領軍統帥還是不好死的吊死鬼。後來,這兩人基本上也應了劉銘的罵。勞軍的大臣叫做隆科多,他最後抄家之後監禁而死。而那位領軍的統帥就是年羹堯,他被雍正皇帝一條白綾賜了自盡。」
好容易說完了這一段之後,黃然也顧不得用茶杯了,他直接抓起來桌子上的茶壺。嘴對嘴的喝乾了裡面的茶水,孫胖子笑瞇瞇的看著他也不說話。直到黃然喝乾了正壺的茶水之後,他才搖著頭說道:「老黃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故事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點子上,劉成還沒有出場也就罷了,羅本是怎麼回事,你可還沒有說明白啊」
他的話剛剛說完,廂房外面就有人敲門的聲音,片刻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子托著茶盤走了進來,他就像算好了這壺茶剛剛喝完了一樣。把舊茶壺撤了之後。有將一壺新茶重新放在桌子上,他也不說話,默默地做完了之後,便轉身離開。
這時,黃然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剛才說了半天之後,他已經是口乾舌燥。本來想再休息片刻,不過孫胖子問了,他也只能回答道:「一個一個來,本來想說明白劉成的,既然你著急,那我就先說說這個羅本。
根據當時明清的宮廷資料,這個羅本是明朝最後一任欽天監監正,明朝滅亡之後,他留在京城沒有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李自成的大順軍的。後來滿清入關奪取天下之後,他又突然冒出來,找了滿清的官員說明他的情況之後,毛遂自薦要求再回欽天監。不過根據當時的慣例,他也只能做了監正副使,那位監正大人就是劉成的先祖。
等到後來,劉成先祖被褫奪了旗人身份,攆出了京城之後,這個羅本也消失不見。再後來,劉銘出事的時候,說出晚上給他托夢神仙的相貌,和這個羅本也是一般不二。等到劉銘帶著隆科多給的賞錢回到家中之後,便在家中立了一個祠堂,裡面供奉著什麼,誰都沒見過。只說是裡面供奉著一位神仙。他們這一支族人便時不時的看見這麼一個人在祠堂裡裡外外的晃悠。」
第三十一章始末
再次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之後,黃然繼續說道:「有了隆科多給的賞錢之後,劉銘這一支的情況好了很多,轉過年來,等他的傷勢好了差不過的時候,竟然開始給周圍的鄉民卜卦算命。他算的命數十有九中,慢慢的在當地也算是出了名,直到乾隆二十九年的時候,劉銘才無疾而終。
他的後世子孫一直到了清末,在關中地區都是算命出了名的。後來不管是算命,還有達官貴人家裡犯了邪事,也會請他們幫忙。有名的陰陽先生都辦不了的事情,劉銘的後人到了之後,就能輕鬆地擺平。當然,想請動他們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有錢有勢的一方富豪,若非這樣的勢力、財力也請不動他們。
到了民國初期的時候,我們委員會有人想請他們劉家的人出山。可惜最後因為價錢談不攏才只能作罷。劉家的這一支留下來的記錄不少,想查他們還相對的容易一點。不過要想順著當初劉銘闖軍營的那條線,去查羅本的事情,就有點困難了。」
黃然換了口氣之後,接著說道:「當時的歷史文獻當中,關於羅本的記載實在太少。只知道他是明末清初兩朝的欽天監,明崇禎朝時,他和當時的宮廷畫師關係不錯,所以還留下過一幅畫像,這幅畫像我在委員會時還見過。除了這幅畫像和明清兩朝關於欽天監的官員名單之外,就幾乎再沒有關於他的記載。」
聽到黃然說到這裡頓住之後,孫胖子掏出香煙,分給了我和黃然,替我們倆點上香煙之後,他自己才點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後,笑瞇瞇的看著黃然說道:「老黃,羅本的事情既然你說不明白,那就接著說說劉成的事,不是我說,你們委員會以前好像和他有點交情」
黃然衝著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現在都這樣,也就不瞞你了。三十多年前,我們委員會和這個劉成有過一次接觸。當時你們民調局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委員會就只有找些新血補充,才不至於沒落的太快」
又喝了一杯茶水之後,黃然接著說起來他們宗教委員會當初和劉成、羅本的淵源……
當時有和委員會交情不錯的台商回來之後,說起在甘肅的一座小縣城裡面,見過一個叫做劉成的奇異人士。當時和這位台商在一起的一位當地官員,在陪同考察的時候,突然心臟病發,送到醫院之後搶救無效死亡。
本來看起來是件意外的悲劇,但是過了不久,官員的家屬就把這個劉成帶來,也沒見燒符唸咒的,只是過去扒著眼皮看了看死者的眼珠,吹了口氣之後,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的那位當地官員馬上就睜了眼。
開始那位台商還以為是詐屍,不過看到周圍的人只是站得遠了,一點都沒有要逃走的意思,他才算咋著膽子繼續待在病房裡,看了事態的發展。
這位死了半個多小時的當地官員,在劉成的引導之下,說出來平時攢的私房錢存在哪個銀行裡,存折藏在什麼地方,還有誰跟自己借錢沒還的,也說出了名字,讓自己的親人日後幫著討要。這位已經死了的官員說了十幾分鐘的話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最後還是這個叫做劉成的人催了一句,那個死了的官員才肯作罷,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做了最後的道別。劉成在他的腦門上拍了一下之後,這個官員自己躺回到病床上,再次嚥了氣,這時候,他的家人才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知道了這個叫做劉成的異能人士存在之後,委員會就派了幾個人偽裝成來大陸投資的台商,去甘肅的小縣城裡面打聽這個劉成的下落,有可能的話,就請他來台灣加入委員會助力。當時有一位委員會的高級委員,他本身就是甘肅當地的人士,想藉著這次請劉成的機會回去看看,結果就是這位前輩,看出了問題。
黃然不比孫胖子,說了一會之後就口乾舌燥起來,連喝了兩杯茶水潤了潤喉之後,在我和孫胖子注視的目光之下,他繼續說道:「開始還是一帆風順的,我們委員會的人,在那位高級委員的帶領之下,很順利的找到了劉成。他們把劉成約到當地的一家涉外賓館裡,第一眼看到劉成,帶隊的那位高級委員就知道這次找對了人,這個劉成絕對的不一般。把來意說了之後,開始劉成的興趣很大,畢竟當時大陸剛剛改革開放,生活條件比較匱乏。如果能到相對比較富足的台灣發展,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說了沒有幾句,我們的那位高級委員就探聽出來,這個劉成就是當年劉銘的後人。他們整個家族不知道犯了什麼邪,自打被褫奪了旗人的身份之後,人丁就越發的不興旺。他的祖上五六輩開始,就是一路單傳下來。他那是也有四五十歲了,娶妻卻一直沒有生子,當時還自嘲的說笑,說他死後,當初正黃旗阿穆魯氏的這一支就算是徹底的絕了根了。
當天還聊得非常開心,不過快到最後的時候,劉成有加了條件,除了把他的老婆帶到台灣之外,還要把另外一個人一起帶去。只要劉成能走,其他的都好說。委員會的那位高級委員當場就拍了板,同意了劉成的這個條件。
給了劉成一筆數目不小的定金,又給了他一個禮拜的時間回家收拾細軟,最後見見親戚朋友什麼的。趁著這個時候,委員會的人也開始安排劉成去台灣的路線。當時想從正常路線去台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劉成的身份也不可能去香港轉機。他去台灣的唯一途徑也只有偷渡了。
委員會的人忙活了好幾天,就在他們把劉成偷渡的事情辦妥,等著劉成帶著老婆,和另外的一個人一起回台灣的時候。劉成突然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委員會帶隊的那位高級顧問見了這人,就覺得一陣的面熟,但是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他。
劉成和這個男人這次來,就是說明一件事情。家裡有事走不開,台灣是去不了。之前給的那筆定金讓他派了別的用場,還也還不出來了,反正你們台灣同胞有的是錢,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委員會的人被劉成的幾句話氣樂了,定金你們不還,人也不跟著走,有這麼欺負人的嗎?幾句話不合,眼看著當場就要動手的時候。委員會的那位高級顧問突然制止住了自己的人,他眼睛看向跟著劉成一起來的那個不言不語的男人,嘴裡面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羅本。
羅本之前的畫像就收藏在委員會裡面,那位高級委員也是見過幾眼的。剛才眼看著就要動手的時候,他腦海裡面突然想起來當初劉銘的事情。延伸著想起來那副羅本的畫像,不正是眼前這個不言不語的男人嗎?
聽到有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羅本也很是有些詫異。不過他馬上就恢復了正常,看了那位高級委員一眼之後,進來了這麼久,終於開口說道:這麼多年都沒有出去走動了,想不到還會有人認識我。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羅本出現之後,這位高級委員的心裡面就一直不安。等到知道了這個人就是幾百年前的羅本之後,高級委員的心不舒服到了極致。當下他不由自主的變了策略,不在強求劉成到台灣去投奔委員會,至於之前給的定金也不要了,你說的對,我們台灣人有的是錢,不在乎這一點點。
羅本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看了委員會的幾個人之後,衝著劉成做了一個只有他們倆才能看懂的手勢。隨後兩人便一起離開了。
眼看著這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那位高級委員馬上就對著自己的人說,這裡不能待了,要趕快走。說完之後,也顧不得收拾了,除了身上的衣物、現金和身份證件之外,什麼東西都不要了。快點走,走的越快越好。
他的手下還不明白自己老闆的意圖,不過看這位高級委員的樣子,像是大白天見到了活鬼一樣。當下也不敢多嘴,迅速的跟著這位高級委員,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座小縣城。可惜當時的交通狀況不是那麼發達,就算他們離開了這座縣城,趕到省城機場之後,才發現最早也只有他們預定好的那一班航班可以飛到香港,在轉機回到台灣。
他們度日如年又在省城住了幾天,最後才以原定的日子乘坐飛機離開了這裡。在香港轉機之後,終於回到了台灣。
回來之後的第一時間,這位高級顧問就到這幾個手下回到了委員會。因為當時的時間還早,委員會裡面還沒有幾個人,他們便在休息室裡面待了一會,準備一會向閩天緣會長匯報這次大陸之行的突發事件。
他們也就是等了半個小時,等到閩會長的秘書推開休息室的大門,叫他們去見閩天緣的時候,就見本來還在這裡坐著的幾個活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分離成幾個部分的人體組織——人皮,骨頭和內臟。」
第三十二章緣由
聽到了委員會這幾個人的遭遇之後,我和孫胖子都瞪大了眼睛。黃然說的不就是孫胖子在兩年以前見到的場景嗎?孫胖子深深的喘了口粗氣之後,看著黃然說道:「老黃,話說你們那裡也算是資本主義社會了,就沒在休息室裡面整點攝像頭什麼的嗎?」
黃然看著孫胖子,突然笑了一下,說道:「好像你對委員會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啊」說到這裡,黃胖子頓了一下,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一口茶水下肚之後,繼續說道:「你『猜』的沒錯,那間休息室裡面的確是安裝了監控鏡頭的。出事之後,當時的閩會長第一時間就調出了當時的監控畫面。後來我也看過那一段的視頻,說實話,看完之後我就後悔了,正正一個月我都沒有胃口再去碰肉。
監控畫面顯示那幾個人開始幾分鐘還算正常,但是到了三分五十秒左右的時候,這幾個人就開始不對了。他們機械性的站起來,開始脫衣服。脫得一絲不掛之後。便分別掏出匕首(委員會的制式裝備)給自己開膛」
說到這裡,黃然頓了一下,好像是回想起來當初見到的畫面,心裡面一個勁兒的作嘔。喝了口茶,緩過了這股勁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當初看那段畫面的時候,也沒人告訴我後面的情形。開始只是以為他們幾個人是中了邪術,被人操控著剖腹自殺。但是看見他們把自己的肚子剖開之後,手上的動作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剖開了肚子之後,他們的匕首一路向上,最後竟然自己把自己的皮剝下來,那個動作就像是脫了一件衣服。看著他們的包裹著血肉和骨架的身體從皮膚裡面『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忍住,直接就吐了,對著顯示器吐了。後面的場景我實在是不敢再看,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軟的,還是被人扶著才走下來。後來聽堅持看完的人說,他們從皮裡面走出來之後,就開始削自己的血肉,最後倒在地上用最後的力氣把自己的內藏挖出來。他們幾個人都是整整齊齊的分成三份……嘔」
說到這裡,黃然忍不住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自己捂著嘴巴,開門衝了出去。
之後黃然的背影徹底的消失不見之後,我才向著孫胖子說道:「大聖,自己扒皮,從皮裡面走出來這路數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羅本身後的那個人——」說到這裡,我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確定了外面沒有人偷聽之後,才繼續說道:「是不是就是老吳關在當初民調局地下五層的那個人?」
「肯定不是」孫胖子瞇縫著眼睛看著黃然留下來的空位置,他明白我指的是廣仁,現在這個名字有些忌諱,誰也不想提。頓了一下之後,說道:「不是我說,時間就不對。兩年多前他還在地下五層裡蹲著呢,雖說都是監獄,但他要是有那個本事在兩個監獄之間來回竄的話,當時地下五層裡面關的就不是他了」
看著孫胖子如有所思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廣仁看了一眼,那個人就把自己活扒了。這麼乾淨利索的手藝,怎麼看都不像是別人幹的。你說羅本還能跟誰學這手藝?」
「絕對不是他」孫胖子衝著我呲牙一笑,露出來他那一嘴的芝麻粒小碎牙,說道:「不過也不太遠,辣子,不是我說,會殺豬的也不一定都是屠夫。你這一段先放一放,以後再說。先說劉成吧,想讓羅本知道他在監獄裡,才找了一些刑滿釋放的人員,讓他們幫著尋找羅本。但是又怕鬧得太多,把自己的身份暴漏出去。最後才給他們下了一個術法,只要是一百天之內,找不到羅本的話,這些人就和台灣那幾個哥們一樣的下場」
他這話剛剛說完,就見廂房的門開了。一臉濕漉漉的黃然走了進來,看著我和孫胖子都在衝著他笑,黃胖子打了個哈哈,說道:「讓你們見笑了,過了這麼多年,想起來我還是不適應。可能我上輩子就是一個劊子手,這輩子贖罪才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他這話說完,孫胖子就是哈哈一笑,說道:「算了吧,老黃,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上輩子最多也就是個殺豬的屠夫,這輩子有點風吹草動就碰不得肉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動不動就戒肉的,現在怎麼還是這麼胖,上次還有人問我,你和我長得這麼像,是不是兄弟倆。我們你和我是不同父異母的親生兄弟」
黃然也是哈哈一笑,調侃了幾句之後,孫胖子將話題重新拉了回來,說道:「老黃,說點正經的,你們的人到底怎麼得罪這個羅本了,他一下手就這麼狠,一點都不給你們的人主動改錯的機會,一下手直接就重新做人了」
黃然搖了搖頭,說道:「開始我們那邊的人也想不懂,從那位高級委員打回來的電話來看,他們也沒有發生什麼衝突。為這,委員會的人還派出了五組精英,準備以犧牲兩組人馬的代價,抓住這個羅本和劉成,替死難的手足報仇。不過到了那個小縣城之後,才發現劉成和羅本已經消失的無隱無蹤。我們的人找遍了附近的幾個縣城,都沒有他們的下落,按著之前介紹劉成的那位台商的話說,劉成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名人,想不到說沒有就沒有了。後來再聽說這二人的下落,已經被你們民調局的人給身首異處了」
看著黃然想要對這個事件收尾,我馬上對著他說道:「老黃,那麼之前你親口說過的,說羅本把劉成家族的命都繫在自己的身上,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
黃然衝著我笑了一下,說道:「這個的原話還真的不是我先說的,那是我們委員會裡的一位前輩說的。他說羅本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是已經摸到長生不老的門牆了。根據羅本長久以來一直隱世劉成家族裡面,而且這個家族人丁慢慢衰敗的特性。他應該使用了某種術法,將劉成家族族人壽命捆綁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種術法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要時時刻刻的守著劉家最後的血脈劉成,就怕他有一天,一個不小心先走一步。那羅本長生不老的命也就是到頭了」
黃然說完之後,我馬上截口說道:「那麼劉成了他是犯了什麼罪過,才被關在小北監獄那麼久,快三十年了,最後誰都把他忘了」
「劉成的事情——」黃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孫胖子,說道:「這個是不是該問問你們孫局長?怎麼說這裡也是大陸,類似這樣的事情,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說著,黃然又笑瞇瞇的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怎麼樣?孫局長,禮尚往來,說點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民調局和委員會都結束了,也沒有什麼能說不能說的吧?」
孫胖子笑嘻嘻的說道:「那就給你整點乾貨,民調局結束之後,我從截留的文件裡面找到過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加上我自己的胡琢磨,猜想了一下當初建造這座小北監獄的初衷,一是被封印下面的夜走鬼,二就是為了關押像劉成這樣的異能人士。可惜這個計劃很快就被終止,最後只有一個倒霉蛋劉成被關在裡面。
常解放算是民調局安排在小北監獄的人,只不過這個哥們和高老大真的不是很對對,要不然當初也不能主動要求離開民調局,來監獄裡面體驗生活。開始那幾年,常解放還能意思意思,把監獄裡面的情況向高老大匯報一下。
後來時間久了,加上監獄裡面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常解放也懶得說的,時間一長監獄裡面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高老大問了幾次之後也就不怎麼問了。等到後來分屍案鬧起來的時候,他一門心思都在民調局和林楓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線索引到了小北監獄,才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做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提到了高亮,孫胖子嘻嘻哈哈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哀的神情。只不過不注意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孫胖子這種情緒。他緩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關於當初劉成是怎麼關進監獄,就真的沒有辦法知道了。當初關於他的資料都被大火燒了,監獄手頭上的資料,除了知道他叫羅本之外,別的什麼就無從可考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掏出電話看了看時間,說道:「不行了,這都快中午了,有什麼事情咱們吃完午飯再說,吃不飽就沒有精力聽你講故事」
第三十三章新故事的開始
想不到黃然的茶樓裡面什麼都有,孫胖子說到吃飯,黃然就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一下。過了不多時,剛才送茶的半大老頭再次進來,這次他的端著一個大號的托盤,裡面都是一些精緻的廣式茶點,和一大湯蠱白粥。
昨天胡吃海塞了一肚子鮑參翅肚,最怕剛才黃然在電話裡面再安排昨晚那個規格的酒席,昨晚整整吃了一宿,再好的東西也吃反胃了,現在再好的生猛海鮮也不如清粥小菜吃的舒服。
孫胖子看見了這一托盤吃食也是喜笑顏開的,當時也顧不上誰和誰客氣了,我和孫胖子一頓風捲殘雲,連粥帶點心吃了一個乾乾淨淨。而黃然只是盛了一碗粥之後,一勺一勺的慢慢喝著,他半碗粥還沒有喝下去,剛剛擺上的點心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黃然看著我和孫胖子,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年輕就是好,真是羨慕你們吶,昨晚我吃的東西還卡在嗓子眼裡,現在只能喝點稀的東西順順」
孫胖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牙籤,最後索性撅了一根青竹筷子,用裡面的毛刺剔著牙,說道:「老黃,這個不用客氣,你這肚子比我的也小不了多少。不是我說,好東西吃的差不多了,也該清清腸胃」
黃然聽到了清腸胃,突然聯想到孫胖子剛才的話裡,在小北監獄的時候,那具被老莫分成幾層解剖的那具劉成的傀儡。想到這裡他隨口問道:「對了,劉成的那具傀儡是怎麼回事?被他自己砍掉腦袋的那一具,你們那個老莫說過傀儡各個部位的死亡時間都不一樣,那麼就是說,這具傀儡是好幾個死屍攢出來的。死屍的來源是監獄裡面的犯人呢?還是別的什麼來源?事件完結的時候沒有查一查嗎?」
「應該是羅本外面帶進來的」孫胖子一口回答了黃然的話,他接著說道:「事後清點過犯人和獄警的人數,沒有發現有失蹤的人員。在監獄外圍的監視攝像頭裡面發現了事發之前,就有兩個人在監獄附近瞎轉悠,這兩個人都遮擋住了面貌。不過從身形上判斷,一個是羅本,另外一個就是劉成的傀儡」
說到這裡,孫胖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下去。砸吧砸吧嘴之後,繼續說道:「後來我判斷,羅本這次就是要把劉成帶出監獄。為了避免劉成離開監獄之後再有什麼麻煩,他才做了這麼一個傀儡。讓傀儡死在我的眼前,由我做證明,劉成假死也變真死了。不是我說,就算他以後在監獄外面生活,也不會在這方面再有什麼威脅」
黃然聽的直點頭,就差鼓掌叫好了,微笑著說道:「知道後來我為什麼決定要解散委員會嗎?就是因為我看到民調局裡面有高局長和孫局長這樣的人坐鎮,我們委員會很難再有什麼作為,才力排眾議解散的委員會的」
這種擺在明面的吹捧,讓孫胖子笑的渾身肥肉直顫。這位原民調局的孫副局長笑了一陣之後,瞇縫著眼睛看著黃然,說道:「其實吧,要是你在堅持兩天,說不定我的民調局就先撤了。不是我說,知道委員會裡面有你黃會長,我這心裡一直都沒有底,睡覺都睡不安穩」
「你們瞎客氣完了嗎?」等到孫胖子話音一落,我就看著眼前這兩個胖子,說道:「客氣完了,咱們就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孫胖子愣了一下,說道:「現在就連我自己瞎猜的都跟你們說了,還有什麼後來?」
「院子裡面的密藏金啊,後來怎麼樣子你可一直都沒說」我瞪著眼睛說道。在酒店那會聽到孫胖子說起這兩頓重的金坨子,心裡面就一直在琢磨,按著孫胖子和蕭和尚的秉性,不應該放過這麼大的一塊金疙瘩。就算後來被高連收回去,八成也是藏在當初民調局地下四層的某處角落裡。現在民調局都沒有了,說孫胖子沒有得手,我實在是不敢相信。
孫胖子剛剛點上一隻飯後煙,聽到我這一聲之後,當場嗆了一下,兩道煙霧從他的鼻子裡面被嗆了出來,惹得孫胖子不停咳嗽。他咳了一陣之後,一邊擦著眼淚邊說道:「辣子……不是我說,要是我真的了那塊密藏金的話,下輩子躺著花都花不完。現在還至於到處找活嗎?」
看了一眼正在笑呵呵盯著他的黃然之後,孫胖子接續說道:「本來我是想打一個時間差,二羊走了之後,我就讓蕭和尚想辦法去打造一個小几號的密藏金。關於密藏金的時候我能拖幾天就拖幾天。反正也摔的裂了,沒什麼收藏價值了,誰再看它也不會那麼仔細。差不多打造這個桌面大小也就差不多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孫胖子伸出了手在比量面前的桌子大小。
說到這裡,孫胖子突然歎了口氣,說道:「誰知道二楊走了沒有多久,邱不老和歐陽偏左就帶著他們的人到了。歐陽偏左還好說,邱不老來之前,是先去高老大那裡,領了一張物品清單之後,才出來的。名單上面的東西也不多,大概也就是七八樣,不過上面第一個就是密藏金,埋藏的位置,尺寸大小,上面的造型、符咒的種類,分別被刻在什麼地方,都是詳細記錄在案的。辣子,知道嗎?邱不老的手下都是扛著鐵鍬、鎬頭來的。算了,不說這個了,說多了都是病」
看著孫胖子憤憤的樣子,這事情應該不是他自己獨吞了密藏金之後,自己編的。
本來還要繼續在黃然這裡聊下去,但是就在這時,孫胖子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的那一頭是蕭和尚,他已經打聽好了,我們三個人是昨天晚上回來了,給了我們一晚上休息。本來以為我們幾個天一亮就去他那裡,他又等到下午,見還是沒有人找他。才安奈不住,終於打了孫胖子的電話。
隨便應酬了幾句之後,孫胖子關了電話,衝著我和黃然笑了一下之後,說道:「老蕭大師怕我拿錢跑了,要我馬上過去對賬。你們誰有興趣陪我跑一趟?」
黃然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你們去吧,蕭老先生只要看見我,一定會留下我吃飯,然後把埋單的事情交給我的。埋單是小事情,但是昨天晚上我就是一夜沒睡,實在是不能和你們年輕人比的……還是替我想蕭老先生問好吧」
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別說,老蕭大師還真是這個做派。老黃你不去就算了,辣子,我們走吧」
「算了,大聖,還是你親自辛苦一趟吧」我也衝著孫胖子擺了擺手,說道:「昨晚我也是一宿沒睡,你還是讓我回去緩緩吧。再說了,你們倆對賬,我去湊什麼熱鬧。信不過誰,我還能信不過你嗎」
看到我們倆都沒有跟著去的意思,孫胖子無所謂的一笑,說道:「那就這樣吧,對完帳之後,扣除公司的那一部分,剩下的我就打你們卡裡了。月底的時候,把賬報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在對吧」
說完之後,孫胖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黃然的茶樓。我跟著他的車,讓孫胖子將我送到住處,才和他分開,回到住處之後,倒在床長呼呼大睡起來。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睡夢當中,突然被手機的鈴聲吵醒。
時間顯示是後半夜三點五十,打電話的是孫胖子。這麼晚給我打電話不是出了什麼緊急的事吧?當時我被驚得睡意全無,接通了電話之後,就聽見孫胖子那肥膩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辣……子,不是……我說,我……在你家……門口,把門打……開。我們接著……喝!哈哈哈哈哈哈!」
一聽這話的語氣,就知道這胖子是喝多了。這時候,門口又傳來「咚咚咚……」的踹門聲。樓上已經有鄰居開罵了,孫胖子別看喝多了,打著舌頭竟然和我那個鄰居罵了個平手。當時我披上衣服開了門,把這個喝大了的胖子拉了進來。
把他拉進來之後,我才看到孫胖子一隻手裡面抓著兩瓶洋酒,另一隻手裡提一個塑料袋,袋子裡面是一隻沒有片開的烤鴨。孫胖子將就和烤鴨往我的桌子上一扔,張口說道:「老蕭,別覺得……我好欺負,悶倒驢我……喝……不過你,咱們換個……酒再……喝一頓,伏特加,配,燒鵝。我們接著喝!」
說完之後,孫胖子倚在門上出溜了下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起來。片刻之後,竟然還打起了呼嚕。看著他肉山一樣的身體,我回到臥室,抱出來一床被子扔在他的身上之後,繼續回到床上睡了起來。
第三十四章關於雨果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我從床上爬起來,突然腦中一陣的恍惚,好像有什麼事情忘了,昨晚是不是誰來串門了?正想著的時候,就聽見臥室外面發出一陣響動。孫胖子!我的腦海裡面突然出來一張通紅的胖臉,昨天晚上來踹門得是他!
當我出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孫胖子已經非常不見外的坐在了餐桌前。桌子上擺著兩碗粥,和一盤已經切好的烤鴨。我出來的時候,孫胖子已經不知道是在喝第幾碗粥,他正從粥裡面挑出來一塊骨頭,正在嘴裡砸吧著滋味。
見到我出來之後,孫胖子指著他對面的那碗粥,笑嘻嘻的說道:「辣子,嘗嘗我的手藝,廣式燒鵝粥,胡椒粉和鹽在桌子上,你自己放」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門之後,確定了一件事,沒錯,這裡是我家……
我看了一眼滿是鵝骨頭的白粥,上面漂著一層油花,大清早的,實在沒有胃口把這碗粥喝下去。現在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想起來了,要趕快岔開話題,千萬不能讓他想起來,昨天晚上——準備的說,應該是今天凌晨把他扔到地上,只蓋了一層棉被的事:「大聖,你下次來找我,能不能挑一個天亮的時候。你這大半夜的,把我這上上下下的鄰居都給驚動了。話說回來,你這酒量不是挺好嗎?黃然那個老油條都被你喝趴下了,還能被一個七十多的蕭和尚喝到?」
「別提了」孫胖子也不用筷子,直接動手在盤子裡抓起來一塊燒鵝吃了之後,繼續說道:「昨天我去老蕭那裡的時候,正趕上雨果在東北傳教回來。我懷疑這哥們是去當地酒廠傳的教,回來的時候,當地教友還送他一箱子悶倒驢。他知道老蕭是東北人,就給他送去了。正好趕上我去找老蕭對賬,就這麼倒得霉,對著對著就對到酒桌上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苦笑了一聲,看著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喝多了是什麼滋味。喝成這個德行我也沒敢開車,本來想著走回家的,順便醒醒酒的。路上看見了朋友開的酒行,本來想著帶兩瓶洋酒去報仇的,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你家了」
我越聽嘴巴長得越大:「你說是老蕭把你灌成這樣的?不歸,老蕭的酒量我見識過。小時候村子裡誰結婚,老蕭一定早到。他那德行我現在還記得,老傢伙從不隨禮,不把自己喝倒他是絕不回去。別說是我爺爺和三叔他們這些能喝的,就連我一個遠方三姑,隨便也能把他喝到桌子下面幾個來回。就這樣的老蕭,能把你喝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