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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西門鏈搖了搖頭,說道:「鬼和鬼不一樣,上次你見到的是死後沒有多久的新鬼。而夜走鬼最小的一個也是百年以上,它們身上的戾氣根本不是新鬼比得了的。不過夜走鬼五十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這麼這次會出現在這監獄裡」
第八章夜走鬼——往事
「管它什麼夜走鬼、百鬼夜行的,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面,都不叫事兒」孫胖子瞇縫著眼睛說道:「既然句裡有過夜走鬼的記錄,那麼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六室的三位大爺也不是吃乾飯的,這樣的事情,一個楊梟應該就搞定了吧?」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已經向著暗格那裡走過去。將他的手機取了出來,隨便找張床,在床頭靠著,幾個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電話打完之後,孫胖子的臉色也不像是剛才那麼好了。西門鏈幾個人看出來不對,湊過來圍著孫副局長,最不見外的就是熊萬毅,他先說道:「孫胖子,電話怎麼說的?誰過來?楊梟還是吳仁荻?楊軍?雖說那哥們兒和這事兒不對路,不過他來總比不來強」
孫胖子看著天花板,嘴裡面突然冒出來三個字「蕭和尚——」
熊萬毅的眼睛再次瞪了起來,一連問了四聲:「誰?蕭和尚?蕭顧問?他來幹什麼?」論起理論知識來說,蕭和尚知道的並不低於高亮。但是這位老爺爺畢竟也是小七十的人了,類似這樣的事件,高局長都不一定干的動,更別說老道蕭和尚了。
這次輪到孫胖子苦笑了,他嘴裡喃喃的說道:「他說他過來幫忙……」剛才孫胖子最後一個電話本來是打給楊梟的,想讓他過來幫忙。誰曾想,蕭和尚就在楊梟的身邊,好像是在談私活的事情。聽到孫胖子要找楊梟支援,他馬上就搶過了電話,跟孫胖子毛遂自薦起來:「這事用不上楊梟,不就是夜走鬼嗎?這個交給我,你們在旁邊搭把手就成。沒事,別聽那個小毛孩子瞎說,夜走鬼我就知道怎麼回事,幾下子就解決了。小北監獄是嗎?我明天就過去,你剛剛說的是裝成獄警是吧。巧了,七一年的時候,我就做過獄警。好了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一大串搶白之後,蕭和尚就掛了電話,留著電話另一頭的孫胖子在發愣:讓我說句話不行嗎?七十歲的獄警——那麼犯人得多大?怎麼也要百八十歲打底吧……等他再給楊梟打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直接關了機,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蕭和尚干的,這老小子大概是怕把楊梟叫走影像他們的私活,才這麼積極的。
實在沒有辦法之下,孫胖子又給楊軍打了電話,就像是熊萬毅說的那樣,雖說楊軍的本事和今次的事件不對路,但是他能過來總比不過來強。電話打過去之後,還是顯示對方的電話已關機,氣得孫胖子牙根直癢癢:蕭老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後來孫胖子一瞬間也想過勞煩一下吳主任。但是馬上理智就戰勝了衝動,明天民調局還有一撥人要來,加上一個蕭和尚對付這個夜走鬼,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安慰了幾句熊萬毅眾人,孫胖子推說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明天句裡來人辦事了。不過看著熊萬毅他們三個的表情,就知道這三位還是有點不大托底。
有了之前鬼煞的那一幕,孫胖子幾人的計劃要重新安排了。為了預防鬼煞捲土重來,孫胖子和西門鏈三人兩班倒,孫胖子和西門鏈一組守上半夜,熊萬毅和老莫一組下半夜。
孫胖子和西門鏈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兩張床上,眼睛盯著門口。手槍和甩棍已經準備好,都藏在了被單裡面。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馬上動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一個多小時,也不加門口畫著符咒的地板上有什麼異動,孫胖子覺得無聊,和西門大官人一人一句的聊起了天。兩人說了沒幾句,就把話題引導了夜走鬼的身上。如果按著專業知識排名的話,孫胖子絕對能排在倒數第幾名。也不知道高亮是怎麼瞎了眼,選他做了民調局的二把手。
不過說到夜走鬼,西門鏈就是一皺眉。看得出來他是實在撥不開孫副局長的面子,才說氣這個話題的。
大概是將近五十年前,也鬧過一次夜走鬼。那次是在東北山溝裡的一個小山村,當時連續兩天村裡面都有老人故去。因為當時的條件不好,加上故去的都是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也沒有人多想。
就在第二位老人故去的當天晚上,村裡面有一個六歲的小男孩睡覺的時候突然驚醒,然後就指著窗戶外面哇哇大哭,說是外面有一個怪人要吃他的爺爺。當時都以為是小孩子做惡夢,誰都沒有在意。但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小男孩的爺爺倒在床上,再也沒有醒過來。和之前死的老人一樣,小男孩的爺爺面目猙獰,像是死時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聯想到昨天晚上小男孩的異常舉動,終於發現不對頭了。村子裡面鬧鬼,專吃老頭老太太的消息馬上傳遍了全村。開始村長還用大喇叭宣傳了不要傳這種封建迷信的謠言,不過第二天早上,村長的老婆就披頭散髮的從家裡面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天塌了!趙老三(村長)死了!天塌了……」
當時村裡面的人都驚了,一天一個,加上早上的村長,這已經是第四個了。誰也不敢說他們這是自然死亡了,當天上午,鄉上的派出所就來人了。來的是派出所的指導員和兩名公幹人員。簡單檢查過屍體之後,這位指導員拍著胸脯向村名保證,幾位死者年紀都不小了,加上沒有外傷,絕對就是年紀到了,加上長期身體不好才因病勞累而亡的。至於為什麼死的時候都嘶牙咧嘴的,死的時候誰都不會舒服。還有就是為什麼死亡時間這麼集中?就是倆字——巧了。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絕對沒錯,當天晚上指導員和那兩名小公安就住在村長了。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又走了一位。村上的一位孤寡老頭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還是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是一臉的猙獰。
這時候這位指導員也找不到話說了,聯繫了一輛汽車之後,把最後死的這位孤寡拉到了縣公安局。還聯繫了市局的法醫,要看看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等到一刀剖開死者的肚子時候,法醫好懸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見這位孤寡老人的肚子裡面,心肝脾胃腎一串內臟都不翼而飛。代替內臟的是泥沙和枯草,內臟被掏空,這就難怪為什麼每個死者都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了。法醫當時又從上到下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除了他剌的那一刀之外,再找不到任何的傷口。
當時法醫就把門口等消息的縣公安局幾位領導一起叫到了臨時解剖室,指著解剖台上的死屍,說明了沒有任何外傷的情況下,死者的內臟已經不翼而飛。在場的眾人都懵了,誰都說不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最後還是那位鄉派出所的指導員說了一句:「村裡面還有四具屍體,這個不會……」雖然後面的話被他嚥了下去,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這事太邪性,瞞著不報對誰都沒有好處,當時那位副局長就派了活。指導員帶路,句裡派人陪同法醫,馬上趕往事發小山村。做好當事人家屬的工作,將這幾天所有非正常死亡的屍體全部解刨一邊,看看到底有幾個人和這個孤寡老人一樣,丟了內臟的。同時,這位副局長將這件詭異的案件報到了上一級公安機關。
等到指導員帶著法醫一干人等,到了山村之後,也顧不得休息,就在孤寡老人的屋子裡,將其餘的屍體全部解剖。這幾次的結果和孤寡老人那次完全一樣,肚子裡面滿滿的泥沙和枯草。
這下子沒有什麼說的了,就在指導員準備去村部打電話報告的時候。村子裡面進來了十幾個生面孔的外鄉人,為首的是一老二少三個外鄉人,突然出現了陌生面孔,指導員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我就知道這是階級敵人在搞破壞!
就在指導員準備盤查這幾外鄉人的時候,他們先表明了身份。三個人都是一個叫做什麼全國寄生蟲防止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年紀大的是一位科長,姓張,兩個小一點的,一個姓高,一個姓肖。三位同志就是為了村裡面這幾個詭異的死者來的。
趁著天色還沒有黑下來,張科長請指導員把村子裡所有的人,連同法醫和公安人員都召集到村部旁邊的場院中。張科長給大家說明了來意,最近有一種罕見的寄生蟲在附近流行了起來。這種寄生蟲的蟲卵非常的細小,單憑肉眼幾乎察覺不到。
但是這種寄生蟲的蟲卵如果如果被人誤食之後,會集中在人體的內臟器官裡面,平時沒有任何感覺,但是一旦寄生蟲生長為成蟲之後,就會在極端的時間之內,將人體的內臟器官啃食一空,然後才會隨身排泄器官出離人體。
法醫和公安人員聯想到那幾具沒有內臟的屍體,好像這下子總算找到說法了。這位張同志就是來消滅這場寄生蟲害的,他和大家說話的時候,那兩個小的一高一肖正帶著其他的人在村子裡噴灑消除寄生蟲藥劑。
而張同志則取出一大桶黑黃色的藥水,解釋了這是能夠殺死體內寄生蟲的特效藥,讓村名服下。聯想到這幾天接連不斷的死人,眾人也就是猶豫了一下,就法醫和那幾位公安人員,也一起將藥水喝了下去。
為了避免二次感染寄生蟲,張同志讓大家都守在場院裡面,等到明天早上,外面的藥劑噴灑完之後,才可以離開這裡。
這個小山村實在是窮,大家差不多都一個德行,家裡都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這裡呆一晚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就在半夜,一個小男還突然在他媽媽懷裡哇哇大哭起來,指著自己家的方向,哭喊道:「吃爺爺的那個鬼又來了……這次來了好多……和叔叔們打起來了……」
第九章往事
深更半夜靜悄悄的,小孩子的這一嗓子把場面裡所有的人都驚著了。沒睡著的都爬了起來,就是睡著的被這哭鬧聲驚醒,也沒有心思接著睡了。當時八月的天氣,天上的月亮被擋在薄薄的雲彩擋住,月光時隱時現的灑在場面裡,顯得場面更加滲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個小孩子,惹得小孩子的媽媽也有些驚恐起來,她幾次試著想要把孩子的嘴摀住,卻猶猶豫豫的始終下不了手。只能不停地重複著:「孩子做惡夢了……孩子做惡夢了……」
只有那個姓張的同志,開始還有些錯愕的看著這個哇哇叫的小孩子,但片刻之後,那種錯愕的眼神就變得奇怪起來。就像是若干年後買彩票中了頭獎的表情。終於,還是有人經受不起這種壓抑的情緒,衝著小孩子的媽媽大聲吼道:「林虎家裡的,看好你們家崽子,他爺爺就是他咒死的!現在還胡說八道什麼!要把全村人都咒死才算完嗎?」
「王二愣子,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人家張同志都說了,他爺爺是得了寄生蟲才死的,你爺爺才是你咒死的!你們全家都是你咒死的!」小孩子的爸爸不幹了,跳起來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當時場院裡面馬上根據遠近厚薄分成了兩派,指著對方開始破口大罵起來。村長剛死,這場面一時半會也沒有人鎮得住,眼看著吵罵就要升級變成械鬥的時候,另外一尊大神出場了。
幸好指導員晚上沒走,也跟著睡在場院裡面。眼看著就要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指導員抽出褲腰帶,指著兩面對立的人馬。幾句話鎮唬住了場面:「都沒完了是吧?誰再瞎掰掰,我就給他換個地方住!有家不住想住笆籬子嗎?我成全他!」
當時的年代,別說是那樣的小山村,就是大城市裡面不怯官的也沒有幾個。當下眾人都耷拉著腦袋不做聲了,而那個小孩子也醒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看著對面這幫叔叔大爺姑姑阿姨,無意之中,還看見了一雙笑瞇瞇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有了指導員坐鎮,再沒有人敢起來鬧事。不過也沒有人睡得著了,大家靠在一家,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著。一直靠到了天亮,沒有發現有人出事,各自懸著的這顆心才算放了下去。不過那些消滅寄生蟲的人還沒回來,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蟲子殺沒殺完,也沒人敢冒冒然回家去。
直到天光大亮,差不多八點多的時候。場院外面才算有了響動,那兩個年紀小一點的才進了場院。這兩個人的臉色又是很好,那個姓肖的直接就走到張同志面前,長出了一口氣之後,說道:「你的消息錯了,昨晚上不是第五天,是第十三天……」
這句話除了張同志他們幾個人之外,任誰都聽不懂。這時候那位張同志臉上的表情已經極為難看起來,他一句話都沒有馬上離開了場院,姓肖的年輕人冷冷地跟在他身後。眾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楞了一之後,都圍到那個姓高的小胖子面前詢問。
這個小胖子倒是好說話,他笑瞇瞇的說道:「昨晚消滅寄生蟲的工作非常順利,基本上已經將村裡面的寄生蟲消滅乾淨。只是臨近結尾的時候藥劑用完了,現在張科長帶著肖同志去縣城購置藥劑去了。麻煩大家再等一下,再有個幾小時差不多就完成了」
有了高胖子的話,大家也不敢輕易地出去,只繼續的耗在這裡。不過還是有個好事的,趁著大家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的時候,湊到昨晚發惡夢的小孩子身邊,哄著他說出了昨晚夢到了什麼事情。
不過小孩子太小,表達能力不是很好,再加上畢竟是夢到的東西,現在差不多已經忘了一大半。最後憋了半天,才說出來這麼一段話:「開始那些叔叔們分了幾波,在村子裡面的地上畫畫。然後就是在地下面埋了幾樣東西。等到天黑的時候,叔叔們都藏了起來,一直到半夜的時候,那個吃了我爺爺的鬼出來了,它走到叔叔畫畫的地方就動不了。那些叔叔出來,用口袋把它裝起來。沒有多一會,又出來一個鬼,它也是走到叔叔們畫畫的地方就動不了,也給用口袋裝著帶走了。
就這麼著,一共出來五波鬼,最後都被叔叔用口袋帶走了。然後這些叔叔們就開始把之前畫的圖畫擦掉,就在他們擦了一半的時候,又出來一隻鬼,和叔叔遇到一起,就打起來了。叔叔人多,也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那隻鬼抓了起來。
那個瘦一點的叔叔好像覺得不好,又開始安排人把之前擦掉的畫再次畫了一遍。這次還沒等畫好,就又有鬼出來了,和叔叔們打了半天之後,那個胖叔叔用小刀把它捅死了。後來那些叔叔也不畫畫了。他們跑到村口的車子裡,帶回來小手槍和大棒子。
再出來鬼就直接打了,開始幾波還能佔上風。等到最後幾波的時候,有好幾個叔叔都被鬼打壞了,他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死沒死。還是那兩個姓高的,姓肖的叔叔最後拼了命才把最後一個鬼打跑了。」
問話那人聽完了小孩子的話後,找到小孩子的媽媽,說道:「林虎家裡的,抽空帶你家孩子上縣裡的醫院看看,可惜了,這麼點的孩子,怎麼得這病……」小孩子的媽媽莫名其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一直過了中午的時候,也不見張同志回來。從昨天晚上大傢伙就沒怎麼吃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飢火燒的失去了理性。已經開始有人嚷嚷著要出去找點吃的,反正高同志也說寄生蟲也消滅的差不多了,就不信我會這麼倒霉!
開始指導員還能按住,但是眾人正餓急眼了,他也就不好用了。眼看著這些村名就要沖去場院的時候,那位張同志終於出現了。不過他這次不是自己回來的,身後還跟著三四十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人,這些人的身後就是幾百個身穿綠軍裝的解放軍戰士。
張同志再出現的時候,面沉似水的跟大家說道:「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要通知大家,昨完消滅寄生蟲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偏差。發現有寄生蟲出現抗藥性的跡象,現在不敢保證昨晚的藥劑是不是起了作用。上級領導已經下了指示,一定要保證廣大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安全,現在要馬上組織大家疏散。大家什麼都不要拿了,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政府會補償給大家的。」
說完之後,他身後已經有人安排大家撤離了。還有人僥倖想要回家取點東西,但是被外圍的解放軍戰士盯得死死的,還沒等走就被呵斥了回來。等到大家跟著引導到了村口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經停了幾輛大解放,看來早就安排好了,真是不走都不行了。
就在這些村民被安排上車,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就看見村子外面停著的兩輛吉普車裡,走下來五個人,為首的一個和張同志差不多的年紀,手裡面提著一個大木頭箱子,一起向著村子裡面走進去。
後來出了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只知道那裡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成了軍事禁區,小二十年後才重新開放。當初的村民再回去的時候,那裡已經連一棟整房子都看不見,已經是一片瓦礫了。
西門鏈說完之後,孫胖子砸吧砸吧嘴看著他,說道:「大官人,不是我說,你這鬼故事講的也不咋地。到最後你也沒說夜走鬼是怎麼回事,當初是怎麼解決的,現在又怎麼出來的,你可一個字都沒說」
西門大官人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想說,問題是我也得知道啊?就這事,還是後來我去處理其他事件的時候,接觸到當時的村民說出來的。問了我們邱主任,他說的就是夜走鬼沒有錯,其他的,邱主任也說不出來。」
說到這裡,西門鏈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孫胖子,說道:「經歷過那起事件還活到現在的,本來還有三個人,可惜這一年又走了倆,就剩下高局長自己了,你說我能去問他嗎?」
「這一年又走了倆……」孫胖子眼珠轉了一下,說道:「姓高的是高局長,姓肖的是肖三達。他差不多也死了一年了,還有一個是誰?那個姓張的?」
說到這裡,孫胖子眼神一變,怪異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對,還有一個是那個小孩子,他爸爸姓林,他是林楓……」
第十章蕭和尚到
「是林楓……」提到這他,孫胖子不說話了,瞇縫著眼睛直勾勾的瞅著監號門口的位置。過了沒有多久,熊萬毅和老莫睡醒過來換班。孫胖子和西門鏈才分別找了張床,抓緊時間瞇了一覺。
第二天睡醒習俗完畢之後,四個人在獄警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飯堂。按照小北監獄的規矩,吃飯是按照監號順序排著來的。前面一波監號的犯人吃完之後,孫胖子他們四個人一人拿了一個不銹鋼飯碗在打飯的地方走了一圈。
負責盛飯的是一個顫顫巍巍的小老頭,看著他最小也有七十多歲的年紀。小老頭好像有類似帕金森一樣的疾病,哆哆嗦嗦的盛出來一碗熬白菜,能灑出一半來。孫胖子看著盛菜的老頭心裡直樂,這下子蕭和尚有伴了。
不過監獄的伙食,孫胖子四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每人盛了半碗沒有一點油星的熬白菜,又配了一個硬邦邦,賽過磚頭的雜糧饅頭。孫胖子皺著眉頭,用筷子沾了沾湯汁,嘗了嘗味道之後,就沒有心思再嘗第二口了。西門鏈和老莫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最實在的是熊萬毅,他身子壯餓的也快,挑起一筷子熬白菜放在嘴裡,嚼了沒有幾下就噴了出來:「這還是人吃的嗎?」
門口的獄警看到他們沒有吃飯的意思,用警棍敲了敲鐵門之後,對著孫胖子幾個人吼道:「三十六監號,早飯已畢,回監號等待通知!」
說完,已經有別的獄警將孫胖子幾個人帶回了監號。沒有多久,還是剛才的獄警將孫胖子他們帶到了一間類似車間的大房子裡。裡面有百八十名犯人一人一把剪刀,正對著手裡面的布料剪來剪去。
獄警對著其中一個犯人喊道:「喜建軍!你過來」
只見人群裡面有一個犯人應了一聲:「到!」隨後一路小跑過來。
獄警看了孫胖子幾人一眼,對著這個叫做喜建軍的犯人說道:「你先把手上的活放一放,帶他們去取工具,然後把教他們怎麼幹活。半個月我要見到四個熟練手」
喜建軍打了個立正,說道:「報告政府,明白」
目送著獄警離開之後,喜建軍衝著孫胖子幾個人點了點頭,說道:「頭一次進來吧,沒事,沒有什麼重活,過幾天就習慣了」說著,喜建軍帶著孫胖子幾個人繞過犯人扎堆的地方,向著盡頭一個小房間走過去。
一邊走著,喜建軍一邊跟孫胖子幾個人客氣:「我叫喜建軍,干佛爺(扒手)進來的。判了五年。哥兒幾個怎麼稱呼?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西門鏈三個人都看著孫胖子,意思是讓他先說。孫胖子呵呵笑了一下,說道:「叫我孫大聖就行了,猥……那什麼打架鬥毆進來的。唉,手上沒有准,把人送下去了。建軍老大,先進來的是前輩,以後就靠您照著我們哥兒幾個了」
這話一說出來,喜建軍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衝著孫胖子一哈腰,說道:「不敢當,您這名聲在裡面響噹噹啊,我哪裡敢當您的前輩」
又客氣了幾句之後,幾個人來到小屋的前面,孫胖子這才看明白,敢情這裡面就是個倉庫。犯人們剪好的布料統一放置在裡面,倉庫的保管竟然就是剛才飯堂裡面的盛飯老頭。見到老頭子之後,喜建軍說道:「老白,出四把剪子,再來二十斤布樣,都記吳管教名下」
老頭子答應了一聲,先拿出四把剪刀遞給喜建軍。然後又顫顫巍巍的走到裡面,開始翻找那二十斤布料來。接過剪刀之後,孫胖子才看明白,這些剪刀都是特製的,剪子尖已經被磨平。就算發生類似打架的意外,這種剪刀最後也就是趁人不注意,鉸掉個耳朵什麼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殺傷力。
把剪刀分給了孫胖子之後,喜建軍還特意的囑咐道:「每天工作完後,剪子要統一交回這裡,如果剪子丟失的話,全監號都要受罰。如果這把剪刀被用以類似越獄之類的事情,那麼全監獄的人都要受罰。你們小心點,真要是那麼倒霉的話,要挨上全監獄犯人的打」
說話的時候,老頭子已經推著一輛小車,將二十斤布料送了出來。
喜建軍找個一個人不多的位置,教著孫胖子幾個人剪了幾個花樣。孫胖子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套話。一個多小時之後,剛才的獄警又帶著一個犯人走了進來,孫胖子幾個人見了之後,差點笑出聲來,正是昨天晚上剛剛通過電話的蕭和尚。不過這老東西不是說他裝獄警進來嗎?
獄警在犯人堆裡面掃了一眼,隨後說道:「三十六監號的人在哪裡?出來!」
孫胖子代表剩下三個人站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獄警,說道:「報告政府,在這裡」
獄警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人分在你們監號,回去的時候把他一起帶回去,喜建軍,你出來!」
後面的喜建軍又是一流小跑,到了獄警的身邊。和剛才一樣,還是讓他負責帶著個新人。
等到獄警走了之後,孫胖子幾個人湊了過來。孫胖子先是一臉壞笑的看著蕭和尚,說道:「老傢伙,說吧,犯了什麼罪名?看你這把年紀,也折騰不出什麼浪花來。不是我說,是不是猥褻未遂什麼的?」
「呸!那是你!」想不到蕭和尚還橫了起來,哼了一聲,鼻子孔噴出來兩股氣之後,說道:「老子我是防衛過當,多人致死致殘。本來判的死緩,這是剛剛改的無期!」
這話說得孫胖子直倒牙,就不能換個罪名嗎?和這老傢伙一個罪名,多少有點憋屈……
這時也到了吃飯的時間,和早飯一樣,也是一個監號一個監號輪著吃。不過輪到孫胖子他們三十六監號吃飯的時候,獄警卻把他們帶到了監獄長的辦公室裡。這時的辦公室裡,除了監獄長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獄警。
這個人也不是外人,是當初女校時間時,就和孫胖子一起合作過的雲飛揚。這哥們也是二室的人,前一陣子在外面處理事件,這才剛剛回來,就被孫胖子點名叫來了。
監獄長先說道:「孫句,您的人我安排進來了。我這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能辦妥?還需要什麼,您儘管說,只要能快點瞭解,我這個監獄長你來做都沒有問題」
孫胖子打了個哈哈,有意無意的看了蕭和尚一眼,隨後對著監獄長說道:「我一個大大的良民,沒事來監獄上班算什麼意思?你放心,我把高人都給你請來了。看見了沒有——蕭大師,我們民調局的鎮局之寶。只要有他在,你這裡就風平浪靜的,監獄改成學校都沒有問題」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蕭和尚正襟危坐,眼睛微合,一幅世外高人的摸樣。看著監獄長甚至有一種要過去磕一個的衝動。孫胖子說完之後,蕭和尚才把眼睛睜開,說道:「問題倒是不大,三五天差不多就能解決。不過我的話,監獄長你可是一定要聽」
「那是一定的」監獄長應承了一句。
蕭和尚接著說道:「今天晚上,我們監號附近三百米之內的犯人要暫時搬到別的監號去。而且除了雲飛揚之外,其他的獄警管教也不能出現在這個範圍之內。一直到天亮之前,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否則的話,一切後果都要你來承擔」
說到要犯人暫時搬家,監獄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點頭,說道:「成!您老怎麼說,我就怎麼辦。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安排犯人換監號的事情了」
「有!」孫胖子和熊萬毅幾乎同時喊到,不過這樣的場合,熊萬毅還是給了孫胖子一點面子。讓孫副局長先說:「解決你的問題之前,先解決我們的問題吧。你們監獄的伙食就不是人吃的,我們幾個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過。你是不是先把管教的伙食拿過來幾份,我們先墊墊」
「那麼做,會有人起疑的」監獄長搖了搖頭說到,不過就在孫胖子的臉色沉下來之前,他又說道:「不過是這樣,我看了早上飯堂的監控錄像了,知道你們都沒吃。不過你們先堅持一下,今天晚上我讓他們把伙食標準提上來,也算是那些犯人佔了你們幾位的光了」
他們怎麼說也是來做臥底了,不適合太過張揚。沒有辦法之下,孫胖子幾個人只能餓著肚子先回到監號。監獄長給他找了下午打掃監號的托詞,讓孫胖子幾個人留在監號裡,一是為了晚上的事情做準備,二也是餓了兩頓飯了,實在沒有多餘的氣力幹活了。
回到監號之後,孫胖子躺在床上,看著正在開始忙碌的蕭和尚,有氣無力的說道:「老蕭大師,問你件私事,五十年前鬧夜走鬼那次,除了高老大和肖三達之外,有沒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