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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節

第五十九章下洞
對於這張王牌,我不知道該說同情還是說其它的什麼。
他當初是不是自願成為試驗品的?
一個十**歲的年輕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當初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這張王牌也沒有要提的意思,但至少現在的情況是,他確確實實投靠著龍組。如今要我為了他加入龍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我現在有小辮子抓在他手裡,只能先聽一聽,他到底想幹什麼了。
果然,接著便聽他道:「我不知道你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身體,蘊含著非常澎湃的生命力,這種生命力,和我吸收的生命力是不一樣的。」
我道:「有什麼不一樣?」
王牌道:「說不出來,你自己的身體,你應該比我清楚。我的生命力是駁雜的,獨立的,它們交織在一起,讓我非常痛苦,但是你的生命力,像一個黑洞,既能包容,又能吞噬。我希望你加入龍組,跟我搭檔,把我吸收的駁雜的生命力,吞噬過去。」
我想了想,腦子裡冒出一個詞:容器。
我在心底冷笑,心說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兒沒幹,結果就有人想要拿我當廢物放置器了,真當我沒脾氣還是怎麼的?
我忍住要直接問候他祖宗的衝動,冷冷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吞噬,如果你有辦法,要排除這些多餘的生命力,建議你去做沙漠綠化,沒準兒你去了,沙漠裡就春暖花開呢?」
王牌側頭看著我,神經質一樣,說:「我可以教你,並不難,你不需要做什麼,只有你才可以做到,或許還有其他人也有你這種體質,但是我不一定能找到下一個你這樣的人。」
我心說當然不可能,牝母元膽,天下間就兩枚,一枚被一個古人吃了,一枚被我吃了,天下間確實不會再有第二個這種體質的人。
「你把那些駁雜的生命力,傳到我身上……意思是讓我幫你承受一切?」
王牌點了點頭。
我笑了,道;「小朋友,你別搞笑了,除非我變成傻子,我才會答應你。別拿那件事情威脅我,你去說吧,告訴他們吧,我蘇天顧,奉陪。」
我當然不希望龍組給三子觀使絆子,但如果是用這種條件去換的話,我真沒有偉大到這個程度。說真的,在不知道模擬生命之前,我沒準兒還會接受,但現在弄清楚了模擬生命的概念後,簡直是想一想都毛骨悚然。
在這一點上,我挺同情這張王牌的,同時也很佩服,畢竟這種事,如果發生在一般人身上,肯定已經受不了自殺了。
所以我相信,他肯定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
不過同情歸同情,敬佩歸敬佩,這不代表我可以犧牲自己去模擬生命。
讓我做別的犧牲可以,去模擬生命,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不想再聽這人囉嗦,於是說完後,立馬轉身就走,譚龜毛和天勤等人就在不遠處,我一過去便圍過來問我怎麼回事。這件事有些棘手,但畢竟還沒發生,未免讓眾人乾著急,我便道:「沒事,他想讓我加入龍組。」
天勤大驚,道:「不行。龍組的人表面上看著風光,實際上處處受制,出了事都衝在最前面,沒幾個長命的,你千萬不能答應。」
要不怎麼說還是自己人靠譜,天勤這話果真是處處為我著想,一時間我別提多感動了,只是想到那小子要坑三子觀,我心一黑,連殺心都有了。
殺心一起,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人啊,有時候你永遠想不到,未來的自己,會被生活變成什麼樣子。
便在此時,忽聽龍組那邊的人說道:「通了。」這一聲暫時打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立馬都往洞口的位置聚集而去,唯有譚刃走在後面,順勢攔住我,道:「你答應他了?」
我道:「沒有,我沒那麼傻,老闆,他知道人是你殺的,如果他出面告訴龍組的人,後果很難預料,但龍組的人心高氣傲,眥睚必報,單找我們的麻煩到還無所謂,反正我的麻煩夠多了,也不差這一樁,但我擔心他們會向三子觀下手。」
譚刃想了想,看了看王牌所在的方向,道:「他還沒有洩露出去。」
我點了點頭。
譚刃道:「那就在他洩露出去之前,解決這件事情。」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譚刃的意思,我道:「老闆,你說的解決,該不會是我想的那種解決吧?」
譚刃反問:「你想的解決是哪種解決?」
我的手指彎了彎,做了個掐喉珠的動作,譚刃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我整個兒都傻了,道:「老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他不久前還在山洞裡因為殺人的事而情緒不穩,怎麼轉瞬就起了殺心了?
譚刃面無表情,只是朝著王牌那邊望了一眼,用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想對師門動手,當我們死了嗎。」我心說你確實死了啊……但這話當然只能在心裡說,事實上他這句話讓我聯想到了周玄業。周玄業這人,再無法無天,但至今為止,除了無虛的事以外,還真沒敢對三子觀下手過。
想來,也是有些忌諱的。
每個人都有他的底線,譚刃、天勤……三子觀的眾人,平日裡別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廢物,一但觸碰到底線,爆發出來,還真是魚死網破,不計後果的。
我原想問問譚刃計劃怎麼辦,但已經走到了洞口,不方便再說,因而這個話題便告一段落。
整個過程中,我一直在觀察王牌,擔心他現在就抖摟出去,但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這個大坑上,王牌也不例外。我鬆了口氣,心知他暫時應該不會理譚刃這碼事。
這坑有十多米深,就在玉床的旁邊,順著往下看去,一股子土腥味兒竄出來。
天空的陽光,因為濃重的陰煞之氣,難以透下來,坑底黑乎乎的一片,下面隱約透出一個空間來。此刻,一條繩索垂了下去,已經有龍組的人下去查探,坑外邊聚集著一幫僧人。
這種時候,誰有真功夫,誰是頂著僧人的袈裟混飯吃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十來個身形消瘦,約莫五十來歲的僧人靜立在一旁,剩下二十多個僧人,肥胖的臉上全是油汗,一個個緊張的盯著坑中的情況。他們之前都挺淡定的,估計還以為念個經,走個過場就完事,誰知之前會出現變異的蚯蚓,八成都嚇破膽了,唯有那是來位年齡大的僧人巍然不動,一派莊嚴。
我看了會兒,道;「下去的是誰?」
龍組的沒人理我,鄭阿姨說道;「是『骨刃』。」我想起來了,那個速度很快,整個人就像一把刀,瘦的跟厭食症一樣的人。
便在此時,繩索劇烈的晃動起來,緊接著骨刃被拉了上來,他身上很乾淨,態度從容不迫,眾人忙問他下面是什麼情況,骨刃道;「是礦床形成的空洞,像迷宮一樣,我在入口處看了一下,沒瞧見類似蟲虛的東西。」
劉叔立刻問負責儀器的那姑娘,定位怎麼樣,那姑娘道;「定位點沒動,類蟲虛物體還在原位。」說完,又接著報了個精確定位的度數。
礦床空洞,有些很少,而有些大型的,結構會很複雜,上下交錯,前後縱橫,如同蜂巢的也有。那姑娘給出精確定位後,表示我們可能得順著礦床再往下找十來米左右。
如果真是蟲虛,要想解決它,就必須得先把它引出來。
蟲虛大部分時候,據說是不動的,你很難發現它,只有在醒過來的時候,才會帶來災難。
不過,根據鄭阿姨的推測,蟲虛很可能已經醒了,否則之前不會出現那些變異蚯蚓。
有人出主意說用爆破,但那樣會造成太多不確定因素,最終劉教授拍板決定,派兩個人下去查看具體情況。
第六十章吞噬
派下去的是『骨刃』和代號叫『靈猴』的人,二人身上有微型攝像設備,因此下去之後,我們可以通過儀器清楚的看到下方的情況。
下面的礦床並不像地表一樣是裸露的,全是原石結構,因此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地下洞穴差不多。只不過這些洞穴有大有小,凹凸不平,很多都是斷頭洞,骨刃探了三次,才探到一個可以往下通的。
這二人在洞穴內爬行,顯示屏上的鏡頭也往前推進,之間黑色的原石非常乾燥,洞內時寬時窄,到處都是節點,如同一張緊密的蜘蛛網。
如果不是靠著精確定位的經緯度,恐怕即便在五米這個範圍內,也不知要繞多久,才能繞到目的地。
十六分二十七秒。
鏡頭中的空間豁然開朗了起來,圍在屏幕周圍的人,齊刷刷的吸氣,白鶴道;「怎、怎麼有個小孩兒?」
只見鏡頭前方,有個直徑約五米,高約四米的大空洞,那空洞內非常平台,正中央的位置,赫然趴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孩兒,正保持著一種雙膝跪地,枕著手臂,翹著屁股睡覺的模樣。
鏡頭中,那小兒約莫只有半歲,長得白白嫩嫩,相當可愛,睡的很沉。在骨刃等人到來後,在燈光的刺激下,小兒的眼睛微微睜開,趴著的身體往旁邊一滾,伸了個懶腰。
再細看,只見這小兒雙腿間沒有男女特徵,一邊伸懶腰,身上的白白嫩嫩的皮膚,竟然開始漸漸的變成灰色,身體如同衰老一般,不僅顏色變了,還開始出先粗厚的,皺巴巴的皮。
劉叔立刻對著通訊器下命令;「沒錯,它就是蟲虛,它已經醒了,快撤出來。」看樣子蟲虛喜變成人的模樣,特別是小兒的模樣,這個傳說並非空穴來風的。
我真是佩服古人,他們既然能留下這下傳說,必然是曾經有人經歷過或者見過的,相比之下,我們的見識真是太少了。
劉叔說完,骨刃兩人立刻後退。
他們所攜帶的攝像器材是位於頭箍周圍的,一共六個微鏡頭,因此整個屏幕被切成六份,所以當他們轉身後退時,他們雖然看不見後方的情形,我們卻可以通過後面的鏡頭看見。
劉叔已經開始叫人準備了,那幫和尚立刻念起了梵天咒,鏡頭中伸完懶腰,正爬著要去追骨刃的蟲虛,突然慢了下來,緊接著便開始打瞌睡,哈欠一個接著一個,人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眾人緊張的看著屏幕上的動靜,沒想到,即便蟲虛沒有出來,這些僧人的梵天咒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我立刻問劉叔:「梵天咒真的可以讓它長眠嗎?」
劉叔道:「蟲虛歷來只出現在神話傳說中,關於怎麼對付它的傳說有很多,靠譜的就三種。一是梵天咒,二是躲,等它醒過來鬧騰一頓,自然就安靜了;三就是用『玄金石』打造寶盒,將它給封起來;聽說這東西,其實是沒有真正的形體的,打它就如同在打時間、打空間、打黑洞一樣,物理攻擊根本沒用,我們也不敢冒險試。」
我道:「看樣子只能唸經了,不過似乎不錯。」劉叔點了點頭,道;「我原本以為還要把它引出來呢。」
此刻,那蟲虛似乎已經漸漸開始『入夢』了,我看了片刻,便道:「它這一睡,下一次醒來又會是什麼時候?」
劉叔說不知道,蟲虛會不會醒來,這和外部環境是有關係的,具體什麼情況下會造成它醒過來,這很難說的準,因為畢竟蟲虛只存在於傳說中,雖然有各種版本,但大部分都是後人杜撰猜測的,並不靠譜。
我道:「看樣子,這禁地的事情,是沒辦法徹底解決了,只要蟲虛還在一日,這裡的陰煞之氣,就不會散開。」劉叔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緊接著便想起了他說的第三條,也就是利用『玄金石』,我問他玄金石是什麼東西,他道:「只知道這個說法和名字,至於那玄金石,究竟長什麼樣子,在哪裡產出,都不知道,甚至它究竟是不是石頭也不知道。」
我頓時無語,那不相當於白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個說法還被他列為靠譜之內?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劉叔聞言,道:「這個說來話長,牽扯很深,有機會可以告訴你。」他此刻全盤心思都在那屏幕上,我便也沒再多說,跟著一起看。
由於骨刃等人已經爬回來一段距離,因此即便是後鏡頭,也看不見蟲虛了,六個鏡頭中全是石頭,骨刃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來:「拉我們上去。」
原來他們已經爬到了出口處。
外面的人當即打算使力將人往上拉,誰知不等動手,便見原本已經空無一物的後鏡頭裡,猛地出現了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介於灰色與黑色之間,表面如同犀牛皮一樣,跟在骨刃的後面往前爬,前半身是小兒的模樣,後半身,赫然是一條蟲子的模樣,在地上無聲無息,蠕動爬行著。
是蟲虛!
它之前白白嫩嫩的小兒樣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像個妖怪一樣。不,在妖市的時候我見過山精妖怪,妖怪可比這蟲虛可愛多了!
而此刻,骨刃二人對此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很顯然蟲虛並沒有弄出一點兒動靜,劉叔等人連忙對著通訊器大叫:「小心身後!蟲虛在身後!」骨刃兩人反應很快,骨刃轉身時,切換成了前鏡頭,蟲虛出現在了前鏡頭中。
可那玩意兒出現的太快,而我們發現的太晚,這一提醒,骨刃二人是發現了,可蟲虛已經靠的很近,根本於事無補。
劉叔的一張老臉都變了,而在這千鈞一髮關頭,骨刃顯然是豁出去了,起了殺心,整個鏡頭突然『糊化』,這說明骨刃的速度突然加快了。
很顯然,他朝著蟲虛衝了過去。
他的代號之所以叫骨刃,是因為他可以讓自己成為一把『刀』,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本人真的變成一把刀,而是他可以輕易的撕裂活物,哪怕對方是一頭大象,一條犀牛。
這種能力其實是很恐怖的,也是如同絞肉機一般的存在,然而,這次骨刃對上的,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活物,而是蟲虛。所以,在被蟲虛爬到身後,來不及逃跑時,骨刃這種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出擊的行為,究竟是對是錯,沒人知道。
不過他主動出擊的結果來的很快,因為下一秒,骨刃的那八個屏幕就猛地黑了。
這代表鏡頭損壞了,不過,我們卻可以從靈猴的鏡頭中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靈猴的鏡頭中,骨刃以躬身的姿勢猛地朝後面的蟲虛衝了過去,但他沒有把蟲虛給切成兩半,而是靠近蟲虛的一瞬間,就猛地消失了。
沒錯。
消失了。
如同衝進了黑洞。
如同衝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徹底的消失了!
而整個過程中,蟲虛只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在骨刃衝過去的那一瞬間張開了嘴。
它的上半身是小兒形態,下半身是蟲體,張嘴的時候,並沒有張多大,然而,骨刃卻像是直接被它給吃了!
眾人悚然!
靈猴也沒那麼蠢,見此情況,攀上繩子就往上爬,而我們等在外面的人也立刻拉繩索,迅速將他拽了出來。與此同時,劉叔大喝讓眾人準備,說這梵天咒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