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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節

但前不久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旱魃有著戴維斯等人估算錯誤的智商和行動力,不僅弄死了那幫人,還毀了我們的船,並且,這個旱魃,是個十分有主意的,我以為,我們的任務就要失敗了。
然而,周玄業,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竟然……竟然又把話給扯回去了。
而且,周玄業還是找準了旱魃的死穴在下手,我幾乎可以想像,旱魃根本不會拒絕。
果然,在周玄業說完這句話後,旱魃只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就道:「好。我答應你。」
周玄業這才慢慢坐回了原位,淡然道:「而且,如果你們需要,我還可以為你們準備一個遁世的地方,保證不會有人打擾。」
旱魃神情微動,道:「什麼地方?」
周玄業笑了笑,道:「我的師門所在地,那地方絕對安全,而且山清水秀,人跡罕至,我還可以幫你們弄一把日行傘,就算是白天,你也可以帶著她在日光下行走。」
這條件,對於現如今的旱魃來說,簡直太有誘惑力了。
我看了看譚刃,譚刃衝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彷彿在說:蠢貨,現在知道周玄業不是好東西了吧。
緊接著,旱魃道:「我得救出她以後,才能讓你取珠。」
周玄業道:「這是自然。」
旱魃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你是為誰辦事的,但我希望你言而有信。」看樣子他還不是太蠢,知道周玄業不會平白無故幫他這麼多。
周玄業微笑道:「你救了我的兄弟,我不會言而無信的,說到做到。」
旱魃道:「你有沒有辦法對付那根鬼魂柱?」
周玄業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得到了地方,看了具體情況,才能謀劃,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好了,魏兄弟,你不用休息,但我們可得睡覺才行,能不能給我們安排個睡覺的地方?」
這會兒畢竟是大晚上,又是翻船,又是落水,折騰到現在,他這麼一說,我集中的精神被打散,頓時也覺得困的不行。旱魃起身,道:「這間休息室給你們。」說完,便利落的離開了。
確認他走遠以後,我對周玄業豎起了大拇指:「周哥,你厲害。」
周玄業看了看我的神情,乾咳一聲,道:「天顧,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別把我想的那麼壞,他自己也是願意的,而且,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我道:「我沒覺得你壞,我就覺得,唐琳琳給你取的外號,真是太對了。」
另一邊,唐琳琳見旱魃出去了,立刻鑽進休息室,問我:「快說快說,你們聊這麼久,聊了些什麼?」
我們三人看了她一眼,齊刷刷上床,佔了最好的床位,留她一個人在原地氣的直跳腳:「你們三個,簡直不是男人,這麼欺負我一個小姑娘。喂,下鋪留給我啊!蘇天顧你給我滾下來。」
「憑什麼讓我滾下來,你找周哥去啊。」
睡對面上鋪的周玄業無辜的舉起手,道:「我睡的是上鋪,我可沒搶你的床位啊。」
譚刃睡的我對面,雙手枕著頭,完全不搭理我們,唐琳琳哪敢去老虎嘴上拔毛啊,最後只能來收拾我,不得已,我還是爬到了上鋪,晚上起了大浪,船隻晃蕩,我整個兒直接從狹窄的臥鋪上摔了下來,別提多憋屈了。
第二十八章遺骨(為聯賽票滿500加更)
接下來的兩天,海面上一直風平浪靜,船上的這幫人對我們依舊不太友好,特別是阿紫,如果不是有旱魃在這兒鎮著,估計直接就要找我蛢命了。
這船上的人,據旱魃說是另一個支持者的手下,他們會幫著旱魃出海,自然也是有目地的,這幫人打的是海眼的主意,不過他們更多的是抱著一種試一試的態度,到不像kb計劃的人那麼瘋狂,因此算起來,是一種比較友好的合作關心。
到達幽靈島的時間較長,船上的眾人有時也挺無聊的,沒事兒的時候,就各自拿著魚竿釣釣魚什麼的,釣到能吃的,就當下一頓的晚飯,釣到不能吃的,就再放回海裡去。
如此平靜的航行了十多天,我們終於到達了幽靈島所在的海域。
到達這片海域時正好是白天,陽光十分炙熱,蔚藍的海面一片平靜,周玄業等人開始計劃下水查探的工作,讓我和唐琳琳以及航海士等人留在船上,其餘人,包括阿紫等人都全部下海。
阿紫等人是奔著海眼去的,周玄業等人則是奔著鬼魂石柱去的,白天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一行人穿戴好了潛水設備,一個個如同黑泥鰍般,紛紛下海朝著海底嵌去,須臾便看不見蹤影。
我和唐琳琳一直站在甲板上觀察海面的環境,但就在這時,我脖子上的錦囊動了一下,腦海中想起了傅安的聲音:「傘。」我迅速將日行傘摸了出來,索性這傘收起來後並不大,因為傅安掛在脖子上,所以這傘我也掛在腰袋上,被阿紫嘲笑為娘娘腔。
她這麼嘲笑我的時候,我其實沒怎麼生氣,因為那一瞬間,我首先想到的是李妙,這讓我心情相當的不好。
這會兒傅安一動,我估計它也是憋壞了,便將日行傘打開,將它放了出來。誰知這次它一出來,竟然不再是成年人的體態,而變成了一個約莫三四歲的鬼娃,看起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彷彿真人,唯一不太靠譜的是依舊光溜溜、肥嘟嘟的。
一個三四歲的娃娃,撐著一把大竹傘,大半個身子都被傘蓋住了,恰好只能看到屁股蛋子和下面的雙腿。
我一時發懵,蹲下身和它平視,道:「大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傅安舉著把大傘,道:「這樣比較安全!」緊接著,整個『人』輕飄飄的一躍,跳到了我肩膀上坐著,眼巴巴望著海面,道:「這下面很奇怪,有股很強大的怨氣,但是,這股怨氣,像是被什麼給定住了。」
我道:「你還挺靈光的,這下面是個鬼魂柱,上面拘滿了冤魂厲鬼,現在是白天,看不出什麼,等到了晚上,估計會更強。」
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左右,阿紫等人陸陸續續的從海中鑽了出來,一個個爬上船來。那留守的航海士問他們海下的情況如何,阿紫搖頭道:「有魏大哥指路,很順利的找到了海眼,他幫我們進行了測量,但儀器一到海眼下二十米左右,就爆了。」
那航海士瞪大眼,道:「爆了?那可是目前最頂級的抗壓材料啊。」
阿紫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沒辦法,這個海眼太神秘了,看來,現在想要弄清楚它的奧秘,是沒辦法的,技術不過關。」
我聽到此處,便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阿紫聞言,看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關你什麼事。
我被問的一陣無趣,便沒有理她,事實上我只是想找個切入點,然後詢問一下周玄業等人在海中的狀況。約莫十多分鐘後,周玄業等人也相繼上了船,傅安一見旱魃,嚇得一溜煙鑽進了錦囊裡。
我和唐琳琳連忙圍上去詢問那裡的狀況,周玄業歇了口氣,便道:「下面自成一體,冤魂厲鬼眾多,難辨本來面目。白天靠近不起作用,只有等晚上,群鬼出沒才能下手。」
我一聽就頭大,畢竟也不是兩年前的愣頭青了。如果只能等晚上再行動,那豈不是更糟糕?晚上是鬼魂柱力量最強的時候,那裡面的厲鬼,隨便放出一隻,都夠我們折騰的,如果不是被鬼魂柱拘著,我們哪裡敢靠近。如今按周玄業這說法,要想救彩雲,只能在晚上去鬼魂柱裡面找?
這、這不是找死嗎?
我立刻道:「周哥,你說個靠譜點兒的辦法,晚上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周玄業抹了把臉,道:「別急,我還沒說完。那海底有個海眼,每三個月,臨近滿月的時候,會噴發一次。我剛才根據老魏提供的時間算了算,距離下一次噴發,還有一個月。那時候,生氣與冤鬼之氣相衝撞,是鬼魂柱力量最弱的時候,屆時,我們再下海拘鬼,不過……」他說著,看向旱魃,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不能下海。你身體裡鬼體,要想拘鬼,你必須要用鬼體。鬼魂柱的力量究竟會削弱到何種程度不得而知,如果你貿貿然用鬼體下去,只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把自己也給拘了過去。」
旱魃似乎已經很信任周玄業,周玄業這人辦事,一向給人一種相當靠譜的感覺,特別容易引起人的信任感,連這只旱魃也不例外。因而,周玄業一說完,旱魃便道:「我不下去,誰來把她拘出來?」
周玄業反問道:「拘鬼我不擅長,但也可以盡力一試,如果失敗,到時候再另想它法。你把彩雲小姐的生辰八字給我,還有……彩雲小姐的遺軀,當時是掉落在海中的,肉身雖然腐爛,但骨骼應該還能尋到,你想辦法,找一塊她的骨頭,到時候做為拘鬼之用。」
旱魃說了句簡單,整個人噗通下水,彷彿一支利箭般,轉眼就沒了蹤影,這丫下水,連潛水服都不用穿,肉身都可以直接進入海眼,這讓我想起了當時在j組織,它被射程馬蜂窩卻又不斷修復的景象。
原以為大海撈骨,困難重重,但沒想到,旱魃很快就撈上來了一大堆骨頭。這些骨頭,被一件泡的破破爛爛的女士襯衫包裹著,看來那肉身雖然爛了,但衣服卻沒有爛光,和遺骨混在一起,全被它給打撈上來了。
那骨頭相當的感覺,經過海水的沖刷,雪白雪白的。八年的時間,對於海底來說並不算太久,因而這些骨頭,也沒有像那些海蛇國的遺骨一樣,佈滿顆粒物,而是光滑異常,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晶瑩。
裡面有兩根小腿骨,一些肋骨,最主要的是一顆人頭骨。
周玄業看見人頭骨時大喜,說拘魂以頭骨為佳,找到頭骨,成功的幾率就大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周玄業就開始做一些拘魂用的準備。他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一根骨頭,其中頭骨掌握在他手裡。
這些骨頭表面,被刻上了一種拘魂用的符文,周玄業告訴我們,時間一到,我們湊齊八個人,分別拿著拔根塊拘魂骨,按八方之位進行拘魂。
拘魂的力量主要在骨頭山的符咒中,拘魂之時,也主要借助我們的陣型,心中默念彩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即可。一但成功,就能看見有厲鬼從鬼魂柱中衝出來,沒入骨骼中。
當然,如果失敗,則什麼情況都不會發生。
拘魂過程中忌諱見血,一但見血,就犯了沖,容易激發出鬼魂柱的凶性。
倘若拘魂不成功,那就只能讓旱魃冒險,旱魃出手,能不能成功,就看運氣了。
周玄業說,運氣這東西,往往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去堵自己的運氣。

第二十九章風暴
由於要等上一個月,所以我們這一個月在海上的生活成了問題,油鹽不缺,主要缺的是淡水和燃油。
為了節省燃油,晚上幽靈島露出來的時候,我麼就去島上撿拾蛤蜊、龍蝦一類的東西,撿到之後,將肉處理,切成片兒,白天的時候放到甲板上暴曬,需要吃的時候用水泡漲了,沾點兒鹽巴就能吃。
這樣吃味道相當糟糕,但在節約燃油的條件下,暴曬是目前最靠譜的殺死寄生蟲的方式,偶爾逮到一些三文魚,也可以吃點兒生魚片,隔個兩三天,才會煮一次魚鍋。
孔子說,食色性也,美食和美色是人類最原始的追求,這話果然沒錯。我們和阿紫那幫人,原本是互相看不順眼,雖然不至於翻臉打架,但在船上碰面,也是冷哼一聲,將臉各自轉向一邊。
但沒多久,只要魚鍋一上來,眾人手裡的筷子,就跟廝殺的刀槍一樣,在鍋裡攪得天翻地覆,誰下手慢了,就連塊土豆都撈不到。在搶食的過程中,眾人逐漸從互看不順眼,變成了惺惺相惜,白天沒事兒,乾脆組隊一起釣魚去了。當然,跟我有生死大仇的阿紫還是和我勢不兩立,這點兒我也一樣,我可沒忘記這女人之前開槍要殺我的事情。
在海上過了半個月,就這麼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都混熟了,海上的淡水資源本來就珍貴,再加上多了我們四個人,消耗也多了,因此出現了淡水危機。
海上唯一收集淡水的方式,就是等下雨,但有旱魃在這兒,我估計那雨很難下到我們這片區域。
為了能收集足夠多的雨水,周玄業不得不讓旱魃滾遠一些,於是旱魃開了個汽艇,決定出去躲兩天。
旱魃一走,還真是立竿見影,當天晚上,航海士就告訴我們風力加強,今晚可能有雨。
眾人一陣歡呼,打開儲水的魚艙,搬出各種裝水的工具等一場及時雨。
但很快,航海士又道:「你們別高興的太早,現在的風力還在逐步加強,再這麼下去,等來的不止是雨,有可能是海上風暴。」這艘船的航海士是個年輕人,平日裡比較愛開玩笑,跟眾人處的都不錯,目前是唐琳琳的新目標。此刻,他的神情一掃平時的嬉皮笑臉,顯得很嚴肅,眾人不由得重視起來。
阿紫皺了皺眉,道:「海上風暴?情況會很嚴重嗎?」
他道:「風暴是分等級的,在海上,6級以下可以應付,到了7級就有危險性。」
唐琳琳道:「那現在風力多少級了?」
航海士皺眉道:「6級,但風速還在增加,我覺得有些懸。」
譚刃皺了皺眉,抬頭看著天空,此刻是下午的四點左右,平日裡這個時候,天空中的驕陽還很炙熱,但今天,陽光卻暗了下來,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聚集著厚厚的烏雲,彷彿馬上就要被風給吹過來。
望山跑死馬,望雲也一樣,雖然看著離的很近,但我知道,那片烏雲真要移動過來,估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航海士長長呼了口氣,道;「我繼續觀測,為了保險起見,大家現在就做準備,把船隻泊到『港口』。
他嘴裡所說的港口,是幽靈島天然的五角星內角港,雖然現在它還藏在水中,但一到夜晚,海水隨著潮汐下降,便會顯露出來。我們的船隻一直是泊在內角港口中的,聽他現在的意思,是打算多加幾道繩索。
船上其餘人表示沒問題,航海士便指揮著他們,進行水平連接,以免到時候風力太強,繩索力度不均,導致翻船。他這一番迅速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起來。
我看了看周玄業,不禁道:「周哥,咱們不會這麼倒霉吧?」
他道:「說不準,跟你在一起,什麼倒霉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覺得自己被鄙視了,有些鬱悶,道:「周哥,這能怪我嗎。說起這個我就奇怪,你不是說讓我多多行善積德,氣運就不會降嗎?你看……本來我都可以身價千萬的有錢人,為了那該死的氣運,我可是散盡家財,但我的運氣,怎麼還是在一路往下滑呢?周哥,你是不是在坑我?」
周玄業嗆了一下,虎著臉道:「你還好好活著,就是氣運不錯了,你還想發財?做夢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風力果然如同航海士預料的一樣開始加強,航海士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最終他給我們報了個風力等級,10級。
我對這方面不瞭解,但十級風力,擱陸地上,那也不算小了,更何況是海上?
海上的十級風暴是什麼模樣?
一開始,聽到航海士報出這個數字時,眾人都沒有太大反應,畢竟都對海洋不太瞭解,並不清楚十級意味著什麼。但當我們看到航海士慘白的臉色,發直的雙眼時,就意識到情況遭了。
原本吵吵嚷嚷挺熱鬧的船隻上,霎時間鴉雀無聲。片刻後,唐琳琳打破了沉默,嘀咕道:「早知道不應該讓旱魃離開的,現在讓他回來,這風暴會不會消失?」
周玄業平靜道:「約定的是兩天後回來,去哪兒找他?再說了,他是旱魃,不兼職雷公電母、風師雨神。」
我道:「你總是在不該幽默的時候講笑話,我們一點都笑不出來好嗎?」
周玄業摸了摸鼻子,無語的望天。能做的準備都已經做了,如果是在陸地上,應對自然災害,還能有多種手段,但在這海上,我們真是什麼也做不了。
欺山莫欺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