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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節

加入他們,設計捉拿kb1;或者,被插一堆導管躺在那該死的棺材裡。
第二條路,對我來說,簡直不能想像,如果是那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找個機會自殺算了;可是,讓我利用和kb1的那點兒交情去對付他,讓我怎麼下的了手。
雖然不算什麼大交情,但好歹他逃跑的時候也帶了我一程,更何況那人被關在研究所八年,已經夠慘的了,我如果為了自己活命,利用他跟我的那點兒交情,把他給捉了,那我還是人嗎?
那我和眼前這個老頭又有什麼區別?
或許是我沉默了太長的時間,一邊的戴維斯開口道:「你還在猶豫什麼?kb1本身就不是活人,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他還一具旱魃,你們中國的傳說中,旱魃,只有雷可以擊斃。我們為了抓到他,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這種變異的屍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危害,抓住他,是正義的。」
我怒吼道:「別他媽在我耳邊磨磨唧唧的,既然明知道有害,你們抓它幹嘛?現在出了事兒,就來為難我,有沒有搞錯?你們不是自喻是優秀的人類嗎?你們自己去啊,難為我幹什麼,我可一點兒也不優秀。」
戴維斯神色沉了下來,道:「在它逃出去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外面布下了陷阱,出動了直升機,如果不是你掀開那張網,它不會跑掉。」
我道:「照這麼說,要不是你們把我抓來,我也不會去幫它掀網。」
戴維斯深深吸了口氣,似乎並不想跟我多說,但還是壓抑著怒氣,道;「它是什麼樣子,你是見過的。你們中國,有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它沒有人性,就是一台殺戮機器,而且現在的力量更加強大。如果放任它在外面,多少無辜的人,會受到牽連?」
我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冷笑的那種:「唉喲,奇怪了。那些無辜的,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分享資源的垃圾,他們的生死,和你們這些優秀的人類有關嗎?正好趁這個機會,讓kb1出去,幫你們清理清理人口,早點完成你們那個什麼鬼神歸來的計劃,豈不是更好。」
戴維斯沉默了一下,低下頭,藍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道:「哼,中文說的還挺溜。我知道了,你們這個組織,雖然牛,但隱藏的還是挺深的。如果從咱們這個研究所,跑出去一台殺人機器,一但造成惡劣的影響,恐怕你們幾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吧?」
那老頭的嘴角快速的抽動了一下,我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這個組織再牛逼,畢竟所幹的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即便有上面的人撐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浮於水面。但kb1,卻很有可能洩露出這個組織的某些東西。
這老頭我之前根本沒見過,如今卻跟我扯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要讓我加入追捕kb1的行動中去。f1和f3的人都沒什麼動靜,這老頭的身份是什麼,顯而易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很可能是『kb計劃』的最高負責人,如果kb1在外界,真的惹出什麼亂子來,他絕對是要負首責的。
這老頭不敢冒這個險,他現在跟我說這些,跟我看那些視頻,無非是想嚇唬我。
想到此處,我心裡有了底氣,道:「老爺子,想求人辦事,可不是你這種態度。」
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淡淡道:「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是你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一具屍體重要,你難道分不清嗎?」
我道:「可那不是一具普通的屍體。」旱魃,並且融入了天拔養屍珠的旱魃,它現在究竟還是不是旱魃,都已經很難說了。
老頭盯著我,道:「就算屍體變得和人一模一樣,它也還是屍體。」
他這句話,讓我瞬間想到了譚刃的事,無疑是踩到了我的痛腳,讓我瞬間怒火中燒:「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是人還是屍體,對於你們來說並沒有區別。我現在是明白了,口口聲聲一堆大道理,說白了,不就是為了你們自己嗎?這件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大不了,小爺我今天就死在這兒,也不受你們的驅使。」
戴維斯臉上最初的笑意已經沒有了,他冷冷道:「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問題嗎?你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人的完全死亡是有一定時間的,就算心跳停止了,大腦也沒那麼快死。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完全有能力取出你的大腦,你知道什麼是『反射實驗』嗎?」
不等我開口,他就自顧自說道:「人的所有感知,都是由大腦傳遞的,只要大腦沒有死亡,沒有受損,就會保留完整的感知。到時候把你往反射實驗室一送,你就知道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哦,對了,提醒你,一顆大腦,是沒辦法自殺的,這種痛苦是無窮盡的。」
我腦門上冒了一層虛汗:「變態,精神病,人渣。」
戴維斯道;「別急著罵,還沒說完呢。根據下面傳上來的信息,你是個孤兒,你的兩位老闆,似乎跟你的交情很不錯,相當仗義。而且,你還養了一隻小鬼……我告訴你,不管是人是鬼,我們都有辦法對付。你只能服從,死是沒有用的。」說完,竟然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槍,直接對著我的心臟,道:「如果你想死,就點頭,我立刻開槍。」
我道:「能把槍口對準我的大腦嗎?」
戴維斯笑了笑,道:「不能,腦死亡,多沒意思。」
我坐在原位,盯著天花板,從憤怒到平靜,整個過程很短暫,我發現我真的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我答應你們。」
戴維斯收了槍,道:「早點兒鬆口不就好了,我們之前建立的友誼,也不至於這麼快崩潰。」
「我之前,從來沒有和你們建立過友誼。」
戴維斯攤了攤手,提醒我道:「你忘了,我們在ellie的家裡過夜,一起吃橙子,那不是很美好的友誼嗎?」
我冷笑一聲,沒心情跟他東拉西扯,道:「它在哪裡?茫茫人海,我總不能大海撈針吧?」
老頭坐直了身體,道:「你那兩位老闆,不是趕屍的嗎?」
我皺了皺眉,道:「你連這都知道?」緊接著反應過來,肯定是水雨霜匯報上來的。
老頭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道:「找屍體這種事情,他們在行。」
「你利用我就算了,你還想利用我的朋友?」
老頭道:「不是利用,是交易,有錢拿。」
「我和我的老闆,都不缺錢。」好吧,事實上我們很缺錢。
老頭道:「那好吧,不是交易,是命令。」
我怒了,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踹翻,道:「你個老不死的,有什麼衝我來就行了,你幹嘛還打他們的主意。趕屍又不是只有他們,你自己手底下沒人嗎?」
老頭子面不改色,道:「當然有人,但一時半會兒調不過來。咱們的時間不多了,kb1的力量還沒有完全吸收,拖得越久,失敗的幾率就越大。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實驗,沒有人知道它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甚至,我不能保證這支藥劑會百分百起作用。要想抓住它,只能速戰速決。所以,等不到組織的人手了,就讓你的老闆出面吧,這件事兒辦好了,以後大家就是朋友,和我們交朋友,會有很多,你們想像不到的利益。」
我沒吭聲,把自己搭進去就算了,沒想到,還得讓周玄業等人也牽扯進來。
抓kb1,談何容易。
不過,老頭子剛才的話,到給了我一絲希望,這藥劑的作用,並沒有百分百的保障,假如我們拖延一下時間,或者這藥劑不起作用呢?
這麼一想,我便道:「如果沒有抓到kb1怎麼辦?你說了,這藥劑並不是百分百起作用。」
老頭子道:「我之前就說過了,如果抓不到它,實驗還是要繼續,你頂上。」頓了頓,他道:「還有其它問題嗎?」
「沒有了。」
老頭子於是揮了揮手,道:「戴維斯會協助你,你有什麼其它的要求,只要不太過分,也可以說出來。」
我想了想,道:「有一個要求,不算過分,你肯定能做到。」
他道:「說吧。」
「我是這次行動的老大,對嗎?」
老頭道:「對。」
「所有人都得聽我的,對嗎?」
老頭道:「當然,前提是,你是在努力工作。」
「好,那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水家的當家的,過來給我幫忙。」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水雨霜坑我也就罷了,現在把周玄業二人也坑進來,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她拖下水。
老頭道:「當然沒問題。」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走人了。
第十一章準備就緒
我和戴維斯走出f2,回到露天場地時,心裡著實有些茫然,接下來該怎麼辦?回事務所,告訴譚刃和周玄業,幫忙去給我逮旱魃?
這會兒周玄業在北京,譚刃在三清宮,我如果把事情一說,二人不知道會不會跳腳。
戴維斯態度已然大變,笑嘻嘻的請我上車,直接上了國道,往市內開去。我正琢磨著怎麼聯繫二人,戴維斯便道:「你那兩位老闆,現在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江西,明天中午就會回深圳。所有人的人員,也會在明天中午匯合。」
我懵了一下,道:「等等,你怎麼知道他們的行蹤?」
戴維斯道:「這很困難嗎?」
我道:「對,這對你們來說並不困難。但是,你們……已經聯繫過他們了?」
戴維斯道:「當然,他們明天就會回深圳。」
我道:「你們難道還能未卜先知,就那麼自信,我會跟你們合作。」
戴維斯透過車前鏡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道:「當然有這個自信,因為,人都是自私的。能活下來,為什麼要選擇死呢?李妙和你相處了半個多月,你逃命的時候,都沒有管過他的死活,更何況只是一具屍體?你會為了一具屍體,讓你自己過得痛苦不堪,讓你的朋友們陷入險境嗎?你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答應。」
這一刻,我心服口服的認栽了。
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沒有面面俱到,選擇無處不在,取捨也無處不在。
生和死,朋友和一具說了沒幾句話的屍體,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這幫人雖然是瘋子,但他們太可怕,也太瞭解人的劣根性了。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事務所的門口,戴維斯並沒有跟我多說,揮了揮手,就驅車離開了。
唐琳琳顯然是事先收到過消息的,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撲上來,而是極為憂傷的看著我,道:「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也沒有想到。」
唐琳琳道:「如果,一切都像兩年前該有多好。」
是啊,如果一切都像兩年前該有多好。那時候,我不知道周玄業有人格分裂,不知道譚刃是屍王,不知道自己和傅家的關係,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去過林回雪的包子鋪了。
所有的一切,變得太快,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該來的,始終都要面對。
我拍了拍唐琳琳的肩膀,道:「笑一個吧,最近天天對著那些瘋子,沒一個正常人,都是苦大仇深的臉,好久沒看到你笑了。」
唐琳琳聞言,咧嘴一笑,順便嘟嘴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只要大家在一起,齊心協力,什麼困難都能闖過去!我聽周狐狸打電話說了,只要抓住那個什麼旱魃,那個組織就不會再找咱們麻煩了。不就是一隻旱魃嘛,小意思!」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唐琳琳摸了摸下巴,道:「天天,雖然你總是惹麻煩,但嚴格來說,這一次不是你的錯,是周狐狸的錯。」
我懵了一下,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唐琳琳哼了一聲,道:「我以前就覺得他像隻狐狸,現在我才發現,他還是個色狼。咱們平時幹活幹的好好的,哪有招惹這麼多事情。要不是他看上了柯仙姑的美色,跑去幫人家轉山,還轉到古墓裡去了,你會遇上水家的人嗎?你和譚刃是好心去救他的,說來說去,這件事情的根源,就是他惹出來的!」
我想了想,不由歎了口氣,只覺得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操控著一樣。
周玄業去轉山,老屍卻突然受到吸引,跑到了古墓裡去,我們去救人,又和水雨霜狹路相逢,水雨霜偏偏又是那個組織的人。
這也就罷了,問題是,我剛好還是金肌玉骨。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即便是在古墓中與水雨霜狹路相逢,對方也不可能盯上我吧?
但偏偏,我不是普通人,而她,也不僅僅是個單純的盜墓賊。
一個金肌玉骨,剛好撞見了一個變態研究所的眼線。
後面的事情順理成章。
想到此處,我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有香嗎?」
唐琳琳道:「香?有啊,怎麼了?」
我道:「我要去沐浴更衣,然後給祖師爺上香……不,我要跪香。」這麼巧合的一切,只能說是我的運氣差到了極點,還是多給祖師爺上上香,這比什麼都靠譜。
唐琳琳捧腹大笑,道:「讓你平時不燒香,臨時抱祖師爺的腳。仔細一想,你還真是挺倒霉的,你平時做慈善,做的也挺多的,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不給你面子?」
我其實也很鬱悶,周玄業之前就提醒過我,我的命是用禁術偷的,老天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收了我,要想活得長久,活的好,必須得多積德,否則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即便沒有性命之憂,也會處處倒霉。
跟著周玄業幹活這幾次,我也發了不少的橫財,要說行善積德,我可是一點兒也沒有落下,連傅老頭留給我的遺產,都被我散的差不多了,都這樣了,老天爺怎麼還這麼擋我路呢?
我積的那些德,都跑哪兒去了?被狗吃了?怎麼一點兒用都沒有?
洗漱完畢,我進了祖師爺的供堂,開始跪香。
跪香有兩種意思,一種是懲罰性的跪香,一種是儀式祭祀性的跪香。第一種是過去一些人家用來罰小孩子的,第二種則帶有宗教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