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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節

我願意用我的語言,影響身邊更多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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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嚇死了
然而,等我走到營地裡,去檢查那個昏迷的人時,我就知道傅安為什麼突然不找我炫耀了。因為這人根本不是昏過去了,而是嚇死了。「啊!」藍鷹等人雖然是探險的,但估計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新鮮』的死人,臉色頓時就變了,羚羊更是直接尖叫出聲。這人死相太難看了,雙目瞠大,彷彿要從眼眶裡鼓出來一樣,臉色扭曲而驚懼,彷彿在臨死前,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我立刻明白過來,這人是被嚇死的。傅安,活活的把他給嚇死了。說真的,我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偷獵的人再可恨,但我也沒有想過殺人,不過是想著制服他們,然後扭送報案一類的。大驚之下,我摀住嘴,壓低聲音道:「傅安你出來,你到底幹了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閃躲,吞吞吐吐:「要叫大哥,不要傅安傅安的叫。我就是迷了他們一下,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他自己虧心事做的太多,被自己嚇死了,不關我的事。」說到最後,語氣突然拔高,變得有些兇惡:「自作自受,活該。」鬼遮眼本來就是一種迷惑人的感官,激發人恐懼的東西,你潛意識裡越怕什麼,就會出現什麼,看樣子這事兒還真不能怪傅安,就像它說的,自作自受罷了。那些活活被扒了皮毛的羚羊,臨死前想必比他更痛苦、驚恐一萬倍。想到此處,我心裡那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古怪感覺消退了不少。除了周玄業和譚刃以外,其餘人都弄不明白,這人是怎麼被嚇死的,一個個神情非常的緊張,擔心周圍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否則好好的四個人,怎麼會像瘋了一樣,又怎麼會突然死了一個?眾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一時間忘了正事兒。我深深吸了口氣,看了那具屍體一眼,心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古人說的這些話,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越是惡事和虧心事做的多的人,被鬼遮眼後看到的東西越恐怖,這人是自己被自己的業障給活活嚇死了。當即我不再看他,而是立刻去搜索這幾人留下的裝備,槍支當然是繳獲了,免得那三人事後找回來,又拿著這槍支作惡,其餘的誘導劑、麻醉劑一類的東西,也都被我們翻了出來。救雪豹的事情,宜早不宜遲,但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雪豹肯定是躲了起來。裸巖上地勢險要,大晚上的,我們不可能打著手電筒去找一隻豹子,那樣找到它的幾率太低,而且危險也太大了。眾人決定就地紮營,第二天再去尋找雪豹。這營地有一具屍體,再加上還是詭異莫名,被活活嚇死的屍體,因此眾人都不願意在這裡紮營,我們便移到了東北方,也就是遠離冰溝子的位置。因為藍鷹等人始終記得四人朝著冰溝的方向開槍的情景。至於那具屍體,我們就沒管了,也不知道他的那三個夥伴,到時候會不會回來尋他。紮營時,羚羊估計有些緊張,有一搭沒一搭的找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最後突然問道:「你之前原本打算怎麼對付他們四個的?」我該怎麼回答?事實上我白天的時候就想著把偷獵的趕跑,沒怎麼想事後的解釋,畢竟我們跟這支探險隊萍水相逢而已。但現在,似乎不能按照之前的想法做了,但我一時又想不出好的說辭,便笑了笑,沒吭聲,決定裝沉默敷衍過去。羚羊見此,聳了聳肩,也沒放在心上。她擺弄著防潮墊,片刻後,又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哎,我向你打聽個事兒。」我看了她一眼,心說我們剛認識,她能向我打聽什麼?「你說,知道的我肯定告訴你。」她笑了笑,道:「你肯定知道。哎,你那個姓周的朋友,他結婚了沒有?」「……」我覺得有些欲哭無淚,於是道:「他結婚了,不過我還沒有結婚。」很明顯,她是打起周玄業的主意了。有一種樣樣比你優秀的兄弟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大概就如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想著以後不讓他出現在我的任何一個女性朋友面前。羚羊完全忽略了我最後一句話,失望道:「啊,結婚了……也對,這麼優秀的男人,肯定已經結婚了。哎,那個姓譚的呢?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挺酷的,身材超級好啊。」我道:「他也結婚了。」羚羊頓時沮喪起來,我又補充道:「我沒有結婚。」羚羊看了我一眼,道:「我沒有問你啊。」「…………」在心靈遭受幾重重擊後,我也沒心情跟她瞎扯了,幫著周玄業兩人一起扎帳篷。這會兒,**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睡在帳篷裡,外面的風呼呼的刮這,帳篷跟著啪啪作響。我縮在睡袋裡,正要睡覺,一轉身,便看到一顆灰濛濛的人頭,躺在我的腦袋邊上。我盯著那種灰中透青的死人臉,覺得有必要和傅安深刻的談一談,我道:「大哥,你能不能別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就算要出現,你也把身體帶上行嗎?不要總是只剩下一顆人頭好嗎?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嚇死了,讓我變成鬼來陪你?」傅安神情顯得不滿,道:「他們不也沒被我嚇到?」它說的是帳篷裡的周玄業和譚刃兩人。為了節約負重,我們買的是四人用的帳篷,三人擠一擠,多出來的空間正好放裝備。我睡著靠裝備的一邊,周玄業和我擠的比較緊,給龜毛譚留出了比較大的一片空間,免得不小心碰到這個潔癖,又弄出什麼蛾子來。譚刃屬於生活很規律的人,自律性很強,一躺下就不說閒話,這會兒已經閉著眼,神情平靜,似乎完全聽不到我們的對話。周玄業倒是看了傅安一眼,但他似乎精神不太好,沒多搭腔,跟我點了點頭,就睡了。我道:「好吧,算我膽小。不過,你大半夜出來幹嘛?」「晚飯。」它道。我這才想起還沒給它上晚香,這會兒其餘人也已經進了帳篷了,沒有人守夜,我便摸出香,在帳篷外點燃,順便囑咐傅安今晚守夜。有一隻不用睡覺的鬼守夜,可比讓人去守方便安全多了。只要有香吃,這小子還是很配合的,立刻乖乖的守起了夜。我回帳篷,睡了個安心覺,一覺睡到了早晨七點。這會兒天剛亮,眾人早早爬出帳篷,收拾東西,隨意吃了些東西,便重新開始往裸巖上爬。這次我們一路朝最高處進發,用了大約四十多分鐘才到了頂。裸巖的頂部非常的荒涼,站在這裡,可以眺望遠處的草原,更遠處是高低起伏的雪山,風有些大,刮的人鼻腔乾燥,我又戴上了面罩。不過我好歹還露出了一雙眼睛和雙手。譚刃純粹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具移動木乃伊。帶著口罩,戴著防風鏡,戴著白手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皮膚裸露出來。雪豹留下的血跡變成了黑色,混雜在岩石中,沒有昨天那麼醒目了。我們拿著望遠鏡和麻醉槍開始向前推進。藍鷹等人比較瞭解這些動物的習性,她斷定雪豹應該會找一個巖洞休息,雪豹很機敏,我們必須先一步發現它,並且在遠處發射麻醉槍。除了我們三人外,這幾個還沒有一人是玩過真槍的,有兩個玩槍的,用的也是仿真槍,技術還不錯,所以就將打麻醉槍的任務交給他們了。眾人分散成扇形向前推進,拿著望遠鏡觀察雪豹的蹤跡,這個過程中,其餘的動物到是發現了不少,但就是沒有看見雪豹。足足兩個多小時後,我們才發現了一點兒端倪,一個有血跡的巖洞出現在了望遠鏡中。那洞口入口處有些窄,呈梭形,按大小來看,雪豹應該能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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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救雪豹
「找到了,在那兒!」野馬是最先發現這個洞口的,聲音拔高,示意我們趕緊看。周玄業拿著望遠鏡觀察了片刻,便說:「它鑽進洞裡去了,這樣咱們沒辦法打麻醉槍,得先把它引出來。」
羚羊道:「怎麼引?」難道找一個人跑洞裡去挑逗雪豹?估計沒等人跑出來,已經被雪豹給咬死了。
灰熊哈哈大笑,道:「你忘了,咱們有航拍器啊!」說著,便從裝備包裡翻出了一個四角形的,下面有扇葉的東西。這玩意我知道,是一種航拍的工具,上面裝著攝像頭,可以在遙控器的操作下飛起來,在各個位置進行空中拍攝。
他這個應該是屬於體型最小的那種,一隊人帶著這東西,是打算攀上卡魯瑪時來留空中俯拍的。
「咱們操控這東西飛到洞裡去。那動物又不懂,看到這麼個玩意兒在洞裡飛,還不立馬被引出來?」灰熊說著,拿出了遙控器,那是個兩邊遙控,中間有塊觸摸屏的東西。可以通過屏幕,看到飛行器攝像頭中所呈現的景象。
我們大讚灰熊反應快,當即便找了個最接近洞口的藏身地,躲在一塊凸起的大岩石後面,接著,由灰熊操控起了航拍器。那玩意兒四角的扇葉頓時轉動起來,航拍器晃晃蕩蕩的升空兩米多高。我們眼前的屏幕中,便也出現了航拍器攝像頭中所出現的情形,一片青灰色的裸露岩石,夾雜著幾根頑強的青草長了出來。
灰熊調整了一下航拍器的角度,開始操控著它飛往那個洞口,與此同時,閃光燈也亮了起來,這可以保證即使航拍器進入黑暗的洞穴中,我們也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這幫人每次行動都會帶著航拍器,操作早已經非常熟練,航拍器直直朝著洞口飛去。眾人圍在一起,直勾勾盯著遙控器上的畫面,它不停的往前推進,很快,便進入了那個梭形的洞穴中。
洞口看起來挺狹窄,恰好能容豹子一類的東西進去,再大一些就不行了。因為這個原因,灰熊操控的格外小心。配備的照光燈,光線發白,使得洞裡的石頭拍出來,似乎也是白慘慘的。
這個像素非常的清晰,因而我們能清晰地看到山洞裡的石頭上,還有未乾的血跡的。裡面隔了五米左右,便有一個彎口。「拐彎、拐彎。」隊伍裡代號為『瘦鷹』的矮個子焦急的指揮,灰熊罵了一聲:「別嘰嘰歪歪瞎指揮,我會拐彎。」說話間,隨著他的操作,屏幕上的視角,果然慢慢轉變,顯然是航拍器在拐彎。
然而我們誰也沒有料到,當航拍器拐過一個彎口時,我看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景象。
航怕器雖然裝了攝像頭,但沒辦法接收聲音,所以洞裡激烈的環境並沒有事先引起我們的注意,而是在轉角後,我們才發現了這個原本早該發現的一幕。
一轉角,那只我們拍攝的雪豹就出現在了眼前,它在地上打著滾兒,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可以看到它在不停的嘶吼和撲咬,似乎在抓什麼東西。明晃晃的探燈下,可以看到山洞裡爬滿了一種長條的,如同飛翅蟲一樣的東西,不停的往雪豹身上爬,其中傷口處的蟲子最多,雪豹這個大塊頭,顯然對這些小蟲子無力招教,不停的撲咬,又試圖退出山洞,但它的腳步看上去有些踉蹌。
飛行器的靠近和帶進去的光,使得雪豹和那些飛翅蟲一樣的東西都產生了反應。雪豹的動作停止了一瞬間,而那種蟲子顯然畏光,瞬間入潮水般的退去,鑽進了山洞裡的石頭下面,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雪豹警惕的盯著航拍器,視頻上,出現了一對豹子警惕的眼睛。
它微微齜著嘴,肩胛處的血跡,比我們昨天所見的要多的多,大片的皮毛都被染紅了。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竟然看懂了它的想法。
它對航怕器感到奇怪,未知的危險,使得它有一種想躲起來的念頭。雪豹這類動物,本來就與狼那些動物不一樣,它們更擅長偷襲,而狼一類的動物,則擅長圍獵和進攻。
但它又並沒有躲起來,因為它自己也知道,是這個能發光的東西,趕走了那些它無法對付的蟲子。
我立刻對灰熊說:「讓飛行器慢慢的退出來。」
灰熊道:「還用你說,看好吧你。」他雖然身形壯碩,看起來就跟頭熊似的,但對這種精細的操作,其實還挺在行的。飛行器立刻開始緩緩往後退,那雪豹估計也不敢在這山洞裡待了,飛行器一別退,它也跟著一邊往外走,非常的警惕。
藍鷹低聲道:「麻醉槍準備。」隊伍裡兩個玩仿真槍,槍法不錯的兄弟立刻開始瞄準洞口的位置。當飛行器徹底退出洞口時,雪豹也冒出了半個身子。我們距離它約有十多米遠,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雪豹警惕的走了出來,一瘸一拐的,注視著越飛越高的飛行器。那兩個拿麻醉槍的,立刻挑選了個最好的角度,發射了一槍出去。
這一槍直接打在了雪豹身上,它嚇了一跳,立刻去弄身上扎的管子,但這幫偷獵者用的麻醉劑份量非常大,即便動物醒來後,也會有段時間的後遺症。但我們現在別無他法。
沒多久,雪豹就倒下了。我們又等了五分鐘左右,見它真沒動靜了,這才一擁而上。藍鷹的隊伍裡有一個新加入不久的專業醫生,三十歲左右,據說還是個專家。但這夥人是出來探險的,所以對各自的職業,都不怎麼多說。
那人立刻開始給雪豹動手術,拔了麻醉針,開始去取雪豹的子彈。整個過程還是非常快的,上了些人用的外傷藥後,那醫生將傷口給它包紮了起來,說:「至少得用藥三天,我們得聯繫派出所,看樣子咱們的5312要泡湯了。」在這個地方,要想聯繫到派出所,得花至少一天的時間。
藍鷹道:「這沒問題,雪豹,你帶野馬他們回去,這兒我們守著,要盡快。」
這幫人相當仗義,商議好就分頭行事。弄完這些,藍鷹問我們有什麼打算,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等待救援。周玄業拒絕了她,說:「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這兒交給你們,我們也放心。就先走一步了。」
藍鷹聳了聳肩,道:「好吧,這是我的名片,三位交個朋友。」探險還帶著名片,一看就是事業有成類型的,我看了看她的名片,果然,還一個搞服裝和珠寶設計的,私人訂製,專為有錢人服務。
我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穿不起她做的衣服。
摸了摸那雪豹碩大的腦袋,我和周玄業三人便背著自己的裝備繼續上路了。下了裸巖時,偷獵者的帳篷還在原地,而那具屍體,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被一些食腐的鳥類,啄食的面目全非。我看了一眼,那坑坑窪窪,血肉模糊、腸穿肚爛、蚊蠅飛舞的屍體,讓人渾身發麻。
我道:「還是用火葬好了,免得埋在土裡被一大堆蟲子啃。」
譚刃道:「怎麼,你想把自己燒了?」
我道:「我現在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把自己燒了?」
譚刃道:「垃圾難道不用焚燒處理?」
老闆,你一定得了一種叫做不傷害員工就會死的病。
遼闊的高原無人區,我們三人一路前行,和譚刃鬥鬥嘴,也算是打發時間,當你在繁華的都市待的太久,突然把你放到一個非常遼闊又渺無人跡的地方,最初你可能會受到極大的震撼,感覺到自由和興奮,但時間長了,就會開始懷念人群了。
此刻陪伴我們的只有遠處的雪山、近處的冰河、剛剛抽芽的青草灌木,和遠處偶爾跑過的動物,除此之外,一個人也沒有。晚上六點多時,我們終於到達了郭扎錯。
第十章銀片兒
郭扎錯是典型的高山湖泊,我們從西南位置挺進,一路上地形高低錯落,有高原有低谷,由於海拔原因,還有很多積雪,風勢很凜冽。從我們此刻所站的位置,就能眺望到郭扎錯。當然,我們並不是要穿越它,而是要繞著湖的西北方,到達那片高海拔無人區,這個時間點已經有些晚了,我們便沒有繼續前行,而是選擇就地紮營。我和周玄業合力扎帳篷,吭哧吭哧干苦力,譚刃則坐在地上,眺望著遠處的郭扎錯,緊抿著唇,露出自己引以為傲的側面輪廓,看似在思索人生,事實上我知道,他只是在偷懶。用譚刃的話來說,這些打雜的事情,不是他該做的。通過我多次的出行觀察,每到要打雜的時候,譚刃就會擺出一個深沉而嚴肅的造型,一副我正在思考的模樣,示意周圍的人不要去打擾他。周玄業能和他做這麼多年的師兄弟,還沒有暗殺他,實在是脾氣好。算了,老闆就錢,老闆偷懶沒關係,只要按時給錢就行了。等我們扎完帳篷,譚刃也思考完人生了,收起朝我們擺了許久的深邃側顏,坐到帳篷前大口大口的嚼壓縮餅乾。這邊黑的晚,吃完東西,天還大亮,雖然肌肉酸軟,但也睡不著,我便坐到譚刃之前擺造型的位置。這個位置觀景度極佳,可以眺望整個郭扎錯和周圍高低起伏的地形,潔白的積雪和湛藍的湖泊,融合在一起,顯得美麗絕倫。我不由得想起了曾隊的話。他們當初既然要進入雪山,那麼肯定是經過郭扎錯的,這麼美的湖泊,他都沒有放在心上,那麼他口中那個位於雪山深處,非常、非常美麗的湖泊,又到底有多美?竟然讓他七年之後,在記憶受損的情況下都念念不忘?周玄業也坐到了旁邊,感歎了一聲,道:「漂亮。」隨即又問我:「吃得消嗎?」我道:「沒問題,沒什麼感覺。」這裡的海拔已經是5000多米了,一般的人,到達海拔2700左右,就會出現高原反應,但除了極個別人以外,這種高原反應一般很小,不會被人察覺,到達四千左右,這種反應就會明顯一些,至於海拔五千左右的地方,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有些挑戰性了。不過這東西是因人而異的,有些人生理適應,心理素質也好,基本不會有影響。我算是高反敏感型的,好在提前一個月來了**,進行了一些適應性的鍛煉,所以這會兒還真沒什麼感覺。周玄業聞言便道:「看樣子之前的訓練還是有效的。」我點了點頭,看向遠處的湖泊,突然有些好奇:「聽說這湖水半鹹半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周玄業笑道:「這還有假。」「為什麼會這樣?」周玄業示意我站起來,最後指著郭扎錯道:「它是北淡南鹹,你看到沒有,這個湖的走勢是北高南低,北邊全是六千米以上的雪峰,雪水從雪山融化,形成冰溝,沖淡了北部的水,所以才形成這種格局。」「周哥,你懂的真多,太牛了。」「不是我牛,只是我事先百度了一下。」說到此處,他突然道:「我查資料的時候,還看到過一個說法,據說這湖水裡礦物質含量很高,在裡面去洗個澡,以後身上都不會得皮膚病,你要不要去試試。」我道:「別逗了,現在這溫度,估計只有三四度吧,下去洗澡,不得凍死。」我倆是閒扯,但譚刃不一樣,這丫已經拖了鞋襪、手套,下到不遠處的一條雪水融化的冰溝子裡去洗漱了。潔癖有時候其實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然而,譚刃將腳伸進去沒泡多久,突然將腳抽了出來,面部的表情還跟著皺了一下,似乎是在水裡踩到什麼膈腳的東西了。我站在高處喊道:「老闆,你怎麼了?」他沒回答我,彎下腰去水裡摸,片刻後摸出了樣東西,隔得有些遠,我看不出具體是什麼,但看造型和顏色,不像是什麼石頭,倒像是什麼東西的碎片。譚刃將它對著天際的餘暉觀察,神情看起來很嚴肅。我和周玄業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立刻跑了下去,能引起譚刃感興趣的東西可不多啊,那玩意兒是什麼?很快,我倆跑到了冰溝子旁邊,只見譚刃手裡拿著的,像是一個鐵片一樣的東西,很薄的一片,約摸有成人半個巴掌大,其上有一些紋路,明顯看得出是出自人工之手,不是自然形成之物。在它的邊緣位置,還有鑲嵌了一顆豆子大小的綠色東西,周玄業說應該是綠松石。譚刃道:「是某種銀器的殘片,年代應該很久了。」我道:「難道這冰溝子裡還有古董?我上次看新聞,說有個山區的河溝裡,淘出了很多古董,都是山上的古墓塌方,被河水沖下來的,哎……該不會這也是古墓裡衝出來的吧?」譚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沉聲道:「**古來實行天葬,後來漢化才有了土葬,但也很少,你想在這地方遇到古墓,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說著,又看向自己手中的銀片兒,從兜裡摸出了小型的聚光鏡查看上面的紋路,感覺瞬間化身為考古學家了。我見他看的格外專心,不禁有些納悶,我知道譚刃喜歡玉器和石頭一類的東西,什麼時候對這些也感興趣了?片刻後,他突然一皺眉,道:「找找水裡還有沒有這種東西。」我雖然不懂古玩市場,但也知道這種破的原型都看不出來的裂片不值錢,便道:「老闆,找這個幹嘛?」譚刃沒搭理我,將聚光鏡遞給周玄業,示意他看那個銀片兒,嘴裡說道:「上面的紋路,和我們當時在羽門密宮地道裡看到的很像,是扶桑木。」我聽到這兒有些不淡定了,從冰溝子無意間撿到的銀片兒上,怎麼會有扶桑木的花紋?這、這也太巧了吧?周玄業看完,也贊同的點頭,說是扶桑木的花紋,當下,我和周玄業也脫了鞋襪,三人進入冰冷的冰溝子裡,蹚著水摸索。很快,我們又摸出了三個殘片,都是月牙狀的,周玄業判斷,這幾個殘片應該是一體的,很可能是某種藏族的配飾,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條冰溝裡,實在讓我們覺得匪夷所思。冰溝的上游是高處的郭扎錯,沿著高地流下來,低氣溫使得兩側全是浮冰和積雪。莫非這東西,是從上面衝下來的?我們立刻向上游摸索,果然摸到了更多。兩個多小時後,我們到達了郭扎錯的外圍,我的腳已經凍僵了,即便時停時歇,也受不了這種冰冷的刺激,腿上的肌肉有些抽起來,經脈跟凍成冰條一樣微微脹痛著。到達這兒,我們沒辦法再往前打撈了,因為再往前,就要下湖了。很顯然,就和我們猜測的一樣,這些東西確實是從郭扎錯湖中衝下來的,而此時,我們已經相繼打撈到了十多個殘片了,這些殘片有各種古怪的花紋,其中有兩片,都有扶桑木的痕跡。我甚至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曾隊嘴裡所說的那個非常非常美麗的湖泊,其實就是郭扎錯?他原本就瘋癲過一段時間,會不會是因為他的記憶出現了差錯,所以才記錯了這個湖的位置?或許,雪山中的神秘居民,其實離這個湖很近?不對,如果很近,早該被人發現了,否則這兒也不會被稱為無人區了。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在此時,還在水中堅持不懈周玄業突然又摸出了一個東西,這次摸出來的東西不是殘片,但我一看,疑惑卻更深了。那是個掛墜,現代的掛墜,黑色的繩子下,墜了一個黃金打造的生肖,除此之外,還墜了一個長方形的銀片兒,銀片兒上鑲嵌著瑪瑙、綠松石等東西,保存的較為完好,但紋路和造型,一看就和我們之前撿到的一些殘片兒屬於同一撥。可、可它怎麼被穿在這個明顯是現代工藝的吊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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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裝備
古老和現代的結合,讓我們三人一時都摸不著頭腦,而這會兒,天色已經快完全黑下來了,旁邊的郭扎錯原本湛藍的湖水,也變成了一片幽黑的水域,深不見底,彷彿可以吞噬周圍的一切。
周玄業擰著那墜子,說:「天太晚了,先回營地,明天再說。」這會兒也是冷的難受,我們擔心會感冒什麼的,也不敢再多留,立刻回了帳篷。要知道,在高原上感冒,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對於在藏區生活的藏民來說沒什麼,但對於我們這種外來人,一但在藏區感冒,病情就會加重,甚至會使得原本沒有高原反應的人,產生比較嚴重的高反,而且病也很難治好。這都和自身的適應性有關,這種情況下,一但在藏區感冒,並且加重不見好轉,不管是旅行也好,工作也好,必須盡快放棄,離開藏區治療。
我們回到帳篷,照例放出傅安守夜,順便給它點燃了今天的晚飯。之前盡顧著下水摸東西,也沒吃飯,便將凍僵的腳裹在睡袋裡,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這些殘片兒有可能的來歷。
確切的說,只有周玄業跟我討論,譚刃向來是不合群的,一個人擰著那個墜子,打著燈光,用聚光燈細細的看。別說,就在我和周玄業想出一大堆不太靠譜的推測時,譚刃突然有了發現。
那墜子是個豬形生肖,底部是平的,有個內凹的模底,在那模底中,赫然刻了兩個很小的漢字『徐期』。
那字兒挺小,得用聚光燈才能看清楚,我有些納悶,徐期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倒像是個人名兒,在吊墜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這事兒倒也常見,看樣子這吊墜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叫徐期的人。
在看清這兩個字的時候,譚刃就詫異的說道:「是他!」
我覺得不可思議,聽譚刃這意思,他還認識這個叫徐期的人?這太扯淡了,我們隨便從西藏的冰溝子裡撈一個吊墜,都能碰到熟人,這種幾率有多大?太小了。
所以我非常疑惑的看著譚刃,等待著他的解釋。
讓我意外的是,不僅譚刃知道這個人,連周玄業也知道。周玄業衝我解釋說,自己當時為了尋找到小扶桑的線索,查到了曾隊的頭上,為了能找到最有可能提供幫助的人,周玄業可謂下了功夫,所以當時,曾隊所率領的那支考察隊的人員名單,周玄業都是清楚的。
而這個徐期,就是考察隊中的一員,是隊伍專業的攝影師,負責拍攝考察的地形和一些過程。但這個徐期至今還是瘋瘋癲癲的,由於沒有什麼攻擊性,因此住了四年多,就被接回家看管了。
至今為止,徐期還沒辦法跟人正常交流,整個人就收一個瘋子、傻子,所以周玄業沒有見過這個人,只知道有這個人而已。後來周玄業將一切探查妥當,告訴我時,也只是對我說了結果而已,並沒有說這中間曲折的過程。
當年曾隊所率領的那支考察隊,來回都路過郭扎錯,這地方有淡水,視野開闊,有很多背風口,是個露營的好地方。他們甚至有可能跟我們一樣,在這片區域露營過。
那麼如此一來,在冰溝裡發現他們的東西,發現一個『熟人』,也就算不上是多麼巧合了。
周玄業又道:「這墜子上掛的銀片兒,看樣子是他們從雪山裡帶出來的。這些東西,應該是他們出來之後扔的。」
我覺得匪夷所思,那幫人從雪山出來時,據說已經是瘋瘋癲癲了,在郭扎錯附近遊蕩,是被一個來這兒的攝影師發現的,後來才被送到了藏區政府。
這些東西,難道是他們遊蕩的時候,無意間掉到湖裡,又被湖水沖下來的?
可這個墜子看起來很完好,我們摸出來的時候,掛扣都還扣著,這樣一個墜子,不可能莫名其妙從人的脖子上掉下來,除非那個人自己把它從脖子裡拉扯出來,才有可能掉進湖裡。
周玄業不知在想什麼,將墜子在手裡顛了兩下,道:「先睡吧,明天咱們不急著進山,我去那湖下面打探一下。」
下湖?
我道:「你懷疑,那湖裡還有其它東西?」
周玄業點頭,道:「那支考察隊出來時,身上的裝備很少,都是些食物,其餘的裝備都不見了。我們之前推測,那些裝備很可能被雪山中的人扣留了,現在看來,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它們被人,扔到了這個湖裡。」
來之前,曾隊曾經告訴過我們,要想到達那個地方,需要經過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湖泊,所以為了防止意外,我們攜帶了簡易的水肺和潛水服,還有一些氧氣袋,防止在藏區受傷時吸氧。
所以下水的話,雖然會很冷,但只要身體扛得住,難度也不大。我知道周玄業和譚刃的體格的,這二人相處了半年多,還沒生過什麼病,偶爾受傷,恢復的也比大多數人快多了。
藏區中午時分,溫度還是比較高的,想來那時候下水,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因此,對於周玄業這個想法,我沒有反駁。傅安吃完飯,人頭晃進帳篷裡,八成是聽到我們說話了,便道:「還用自己下水嗎,找我就行了。」
此言一出,我們三人同時看向它,對啊,我們怎麼把這小鬼給忘了?
周玄業大喜,道:「對,讓它下水方便多了。」人畢竟不適合水裡,即便周玄業親自下水,打探起來,也有一定難度,難免會遺漏很多東西,但讓傅安去,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百米之內,一切的東西,它都能摸的一清二楚。
誰知,這小鬼說完,見我們三人眼巴巴的看著它,青白的臉上露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笑容,說:「想讓我下水嗎?求我啊。」一副明顯是你們也有今天的表情。
這小鬼現在是典型的扭曲心理,陰陽怪氣,一分鐘一個臉。
我自己感覺,最近自己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它說完,我就道:「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
傅安顯然沒料到我這麼配合,噎了一下,暴跳如雷,但一時又發不出火,憋得人頭都炸了,片刻後聚集到一起,才道:「你學狗叫我才答應你。」
「……」小孩子,真是……
我道:「汪汪,汪汪汪,汪~~~~」
傅安徹底噎住了,半晌道:「你、你怎麼和電視上演的不一樣,你不是應該很生氣、很憤怒嗎。」
我道:「再說一遍,別和唐琳琳看那種沒有營養的電視劇。」
傅安沒轍了,道:「行吧,看在你這麼真心誠意求我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誰讓你是我弟呢。走吧。」它只有晚上能出來,因此它下水,自然也只有晚上能下水。當即,我們三人拿了手電筒,從睡袋裡鑽出來,穿了鞋襪,就朝著遠處的郭扎錯而去。
晚上非常的冷,好在這防風衣質量不錯,否則真得凍出毛病來。
我們到了湖邊,傅安便從一顆人頭,化成一股灰色的霧氣,緊接著霧氣飄散開來,越來越散,逐漸就看不到了,但我清楚,傅安已經下水了。
鬼物的動作相當之快,燈光打在湖面上,湖水被照射出黃琥珀一樣的光澤。
不過五分鐘左右,傅安便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人頭在空中飛了一圈,說:「下面有好幾個黑色的大包,包裡面都裝著東西。」
我立刻道:「什麼東西?」
它道:「有繩子、刀、還有照相機……嗯,還有些我不認識。」
幾個黑色的大包,包裡竟然還有照相機和繩索一類的東西?很明顯,那是一個裝備包,很有可能就是當初曾隊那支隊伍留下的裝備包。他們的裝備包為什麼會在湖底?
是他們自己扔下去的,還是有什麼其他人扔下去的?
我覺得一群瘋子,不可能同時將包往湖裡扔,這事兒很可能是其他人幹的。
這一瞬間,我想到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雪山裡的人。
會不會是他們幹的?
不,也不對。
如同他們要消滅一些裝備,自然就不會讓曾隊等人有機會把裝備帶出來了。
那麼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