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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節

經歷這疲憊的一下午,眾人都有些飢腸轆轆,便拿出了吃食決定先填飽肚子。我對那個所謂的陣眼感到很好奇,幾塊兒石頭,怎麼會發揮出這麼神奇的力量?
那陣眼和之前的七個虎形配都不一樣,材質是玉製的,表面透白光潔,造型規整,在火光下,彷彿還有一層水在流動。
譚刃讚了一句,說:「白玉,水頭不錯。」
我對材質方面沒什麼研究,便去細看那東西的表面,之間表面浮雕著很多山水魚鳥,天空中有電閃雷鳴之象,地面有野獸做嘶吼之狀,整個天地,便如同在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讓人一看之下,都覺得情緒有些高昂。
最上端的位置,還有四個小篆,我認出了開頭的那個山字,剩下三個則不認識,便請教周玄業,他念道:「山河恆昌。」
我道:「什麼意思?」
唐琳琳說:「笨、笨,用來祭祀山河的唄?咦,不對,祭祀山河,不是用玉琮嗎?」玉琮我知道,是古時候祭祀山河大地的一種禮器,造型是四方八邊,內部中空呈圓形,象徵天圓地方,四面八方之意。
周玄業搖頭道:「這不是祭祀用的,這是專門做出來的陣眼,你們看上面雕刻的這些異獸,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其中,時間長了,受到陣法影響,便會產生幻視,這山河玉碑上的東西,就會出現在咱們眼前,到時候真假難辨,會相當棘手。」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這麼厲害。
說話間,唐琳琳跑出谷口打探了一圈,說:「不好了,外面的風越刮越厲害,感覺想要下雨打雷了,你們說,這地方叫雷鳴谷,不會真的有雷來劈咱們吧?」
譚刃道:「引雷降雷之術,雖有古書記載,但今人無從得見,我不相信羽門中人真的有這般能耐,雷擊應該只是巧合。」正說著話,忽然之間,從我背後驀地傳出來一陣吱吱聲,沒等我回應過來,頓時覺得後腰一陣疼痛,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蛇,但蛇發出的聲音,應該不是這樣的。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驚叫了一聲,捂著傷口處趕緊站了起來。這一捂,頓時感覺有血沁透了衣服,該死的!莫名其被咬一口,別提多憋屈了,我正打算管它是蛇還是什麼東西,先踩死再說,但誰知一回頭,看到的卻是一隻肥碩的、黑油油的東西。
那東西眼珠子非常的亮,透著一股子邪勁兒,恰好和我對視。
是一隻老鼠,非常非常大,跟貓還大一些的老鼠,似乎吃的非常好,皮毛看起來都是油光水亮的。
我沒想到咬我的進入回事老鼠,民間習俗中,被蛇咬、被狗咬都不算什麼,最倒霉的就是被耗子咬,一來是老鼠攜帶的病菌多,二來是說不吉利,被耗子咬,代表今年運氣不好,會很倒霉。
老鼠這東西是偷食的,不是攻擊性的動物,所以見人就跑,根本不會咬人,如果被咬了,那不是倒霉是什麼?
我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抬起來的腳也沒能踩下去,而那老鼠別看肥墩墩的,速度卻是相當快,身形靈活,迅速繞過了眾人,順著躲進了谷道邊的灌木叢裡,只聽的灌木叢枝葉抖動之聲,片刻後,便跑的沒了影兒。
整個過程就在三五秒之間,眾人都來不及反應,一個個面面相覷,徒留我捂著腰大呼倒霉。
到底是周玄業靠譜些,趕緊讓唐琳琳給我處理傷口,傷口咬的挺深的,但面積不是太大,我這段時間受傷也習慣了,這點兒疼痛到也能忍耐。唐琳琳對我便是同情和哀悼後,自己也有些害怕,擔心還會與其他老鼠竄出來,便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谷道裡太狹窄,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這話立刻獲得了我的支持,原因無他,因為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向上延伸的巖壁,黑漆漆的,被巖壁上的樹木遮擋住的星辰,再加上谷道的狹窄,一切都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周玄業烤了這麼會兒火,身體也回暖了見我和唐琳琳都這麼說,便道:「也好,看看這條谷道通往什麼地方。」
當下,我們收拾裝備開始順著谷道往前走,很快,便有風刮了進來,原來是風勢有些變了,而與此同時,天空中響起了轟隆的雷鳴聲,懸崖上的樹木已經不足以遮擋我們的視線空,黑暗的天空中,伴隨著雷鳴聲,時不時的竄過一道道閃電。它們在雲層中聚集著,不知何時就會劈下來,再結合那老漢之前的話,難免會讓人緊張。
越往前走,谷道越見寬闊,周圍的灌木漸少,雜草變多了起來,於此同時,四周的老鼠也跟著變多,不多都是一些小老鼠,見人就四下逃竄。這讓我有些懷疑,眾人是不是進了耗子窩了。
這俗話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前方的草叢裡,便鑽出來幾隻碩大的耗子,竟然比之前咬我的那只還要大!而且它們明顯不怕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那模樣,倒像是看見了什麼美味似的。
周玄業皺了皺眉,鏘的一聲拔出了司鬼劍,將率先朝我們撲過來的那隻大老鼠,一劍消掉了腦袋,這精湛的劍法,立刻獲得了我和唐琳琳一致的吹捧。
然而,我倆話還沒落地,那草叢中的大老鼠,就跟會分裂一樣,竟然越變越多了!仔細才發現,原來在那草叢的後面,靠山壁的位置,赫然有一個大洞,這些大老鼠,就是從這個大洞裡鑽出來的。
還真讓我猜對了,這兒就是個耗子窩。
這下耗子沒之前那麼客氣了,一齊撲了上來,饒是周玄業身手再好,也有些招架不住,譚刃乾脆直接用手了,但凡撲上來的老鼠,無一不被他掐住脖子,狠狠的摔到旁邊的山壁上,雖然沒自己像周玄業一樣弄死,但也摔的爬不起來。
此刻,唐琳琳隱藏的身手就暴露出來了,我這才發現,她的腿上功夫特別好,幾乎不動手,但凡衝上來的耗子,都被她給踹飛了。這些老鼠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被虐了一會兒後,大部分竟然朝著我湧了過來。
**,欺負我沒有練過武啊!
不過好歹我也是一大老爺們,身手雖然比不上譚刃這些練家子,但比起都市裡那些天天不運動的宅男白領們,那可好太多了,連踢帶打,再加上周玄業在旁邊幫忙,這些老鼠也沒真把我怎麼地。
但眼瞅著數量越來越多,招架起來也越來越困難,唐琳琳有些穩不住了,說:「我腿都踢軟了,這裡老鼠太多了,咱們先撤吧!」
譚刃沉聲道:「你們撤,我掩護。」
周玄業傷的是左手手臂,右手到還是靈活,但之前本來就消耗了太多體力,這會兒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聞言他也不推脫,當即衝我和唐琳琳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撤退。
我們三人撇下譚刃,拔腿迅速往前跑,匆忙間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譚刃將那塊地方守的水洩不通,竟然沒有一隻老鼠越過界,而他的雙手,速度則快的驚人。嫂索**走屍檔案
再多的我就看不到了,因為是夜間,所有的照明都靠手電筒,跑的遠了,也就顧不得譚刃了。
而此時,我們則已經衝出了這條狹窄的谷道,前方開闊起來,一眼看去,目之所及處,是很多拱形的土包,半晌我才反應過來。這竟然是一片墳地。
難道是羽門中人的墓地?
周玄業乍一看這個,也倒抽一口涼氣,說道:「竟然把墓地選在這裡!」而此刻,天空雷鳴陣陣,隨著一個炸雷響起,冰冷的雨水,頓時從天上潑灑下來,豆大的雨點一陣急過一陣,頃刻間,天地間就只剩下一片雨聲。
「先找個地方避雨!」我四下裡查看了一番,很快便找了一個山體的凹陷處,三人躲進去避雨,而譚刃也在這時趕了過來,身後沒見著有老鼠,看樣子已經擺脫了。
四人剛一躲進去,忽然,一道閃電撕裂的夜空,整個天地,在那瞬間亮如白晝,而之前被我們忽略的一些東西,也猛地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第二十六章蟲子
兩人不斷囈語著,眉頭皺的很緊,明顯都不是什麼美夢。
譚刃盤腿坐在帳篷裡,順手摘下了其實已經很髒的手套,道:「他們讓你下毒?」
我點了點頭:「是啊,為了保命,我就暫時答應了。」
譚刃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道:「你中計了。」
「哈?」這話說的我一愣,什麼叫我中計了?
譚刃道:「如果羽門的人真有那麼厲害,還輪得到讓你動手?」
「可是,他們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話未說完,便被譚刃打斷了:「若他們真那麼講究德行,當年那些誤闖入谷的人,又怎麼會被雷劈死?」這話讓我猛的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竟然真的相信綠岫的話。
可,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想到此處,我連忙掏出綠岫給我的那個錦囊,打開往裡一看,只見裡面原本白色的粉末,這會兒竟然變成了綠色。譚刃劈手就將錦囊奪了過去,換上一雙新手套,捏起了一點兒粉末在手上搓了搓,又放在鼻下微微一嗅,沉聲道:「藥材的味道,還混合著血腥味兒。」我知道譚刃的鼻子很靈,當初他路過包子西施的鋪子前時,一下子就聞出了那些包子有問題,所以才認識了林回雪,因而對於他的判斷,我深信不疑。
我道:「老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反正不會是好東西,他們給你這玩意兒,沒安好心。如果不是他倆突然昏迷,我們就快要走出這個鬼地方了。」
我道:「這地方叫綠蘿障。」
他一瞪眼:「我有問你嗎?」
「…………」我噎了一下,順手拍了個馬屁過去:「老闆你無所不知,是我多嘴多舌了。不過老闆,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周哥和琳琳,會不會出事兒?」
譚刃沉吟一聲,講起了這個綠蘿障的概況。
他們進入綠蘿障之後,其實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由於到處都是籐蔓,將周圍的環境遮擋了,因此一時間也找不到往前走的路,三人的時間便被耽誤下來。誰知,一到入夜時分,異變就出現了,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原因,周圍的景色,居然始終一模一樣。在這個過程中,周玄業還曾經看到過兩個黑色的人影,他追上去,卻追丟了。
唐琳琳當時推測,會不會這地方又有什麼陣法,但周玄業尋摸了一圈,也沒有找出陣法的痕跡,直到凌晨左右,二人開始出現了睏倦,一開始譚刃沒放在心上,直到兩人一睡不醒,才發現了異狀。
想起那兩個黑影,譚刃又不敢離二人太遠,因此一直試圖將兩人叫醒,用了諸多方法也不見效。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更詭異的現象,這天一黑下去後,竟然就再也沒有亮起來,也就是說,這地方,已經黑了一天**了。剛才譚刃看見了我手裡的光源,也聽到了我的聲音,但由於我身穿的衣袍和之前的那兩個人影有些相似,因此譚刃多留了個心眼,觀察到我的正面後,才出聲叫住了我。
我聽到此處只覺得這綠蘿障發生的一切,超出了我的想像範圍,什麼叫天一直沒亮?羽門中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控制日昇月落吧?
我說完,譚刃掀開了帳篷,道:「你跟我來。」走出帳篷後,他指了指天上,道:「自己看。」
我抬頭一看,也愣住了。直到此時我才發現,這天,竟然漆黑一片,別說月亮了,連顆星星也沒有,彷彿有人用黑布將天空給罩住了一般。
可是,人力又怎麼可能遮天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得抹了把額頭的汗,人一急起來或者思考的時候,就容易下意識的撓頭,我覺得自己撓頭頭皮都要掉一層了,譚刃在旁邊看不過去,說道:「惡不噁心,多久沒洗頭了!」
我道:「這話你冤枉我了,我中午才泡過溫泉,明明是你們幾天沒洗澡。」
譚刃臉上掛不住了,咬牙切齒道:「這是誰害的?」
「……老闆,我錯了,可是我頭真的癢。」剛才還只是一種心理作用在撓頭,但這會兒,我是真覺得頭皮發癢了,是那種麻酥酥的感覺,就像是有小蟲子在頭髮裡竄似的。
難不成……我長虱子了?
越是這樣想,那種小蟲子爬的感覺就越強烈,最後甚至連身上也癢了起來,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長虱子的時候,猛地發現譚刃臉色也變了一下,緊接著跟我一樣,在身上抓撓起來。由於我倆這會兒隔的挺近,再加上我眼神兒本來就比大多數人好,因此我發現,在譚刃的額頭和髮際線之間,赫然有一種比芝麻還小的蟲子在爬動。
那玩意兒,可不像是虱子,虱子的個頭,要比它大多了。
我嚇了一跳,猛地伸出手將譚刃額前的頭髮往後一扒拉,霎時間,密密麻麻的,比芝麻小好幾倍,如同沙粒一樣的黑色蟲子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由於離的太近,看的太清楚,因此譚刃頂著一頭蟲子的景象,給了我太大的震撼,說實話,我頭皮都麻了。
譚刃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兒,我冷不丁的伸手碰了他的額頭,這丫臉色瞬間就扭曲了,變得極為痛苦。連罵我都顧不上,立刻用衣袖去擦自己的額頭,擦的特別用力,轉瞬就紅了一片。
我原想解釋一句,但忽然之間,渾身都跟著麻癢起來,低頭扒開衣領一看,卻是很多那樣的小蟲子在我身上爬。我嚇的用手一抹,蟲子沒抹下去,而是被壓扁了,變成一道極其細微的黑線。
直到此時,譚刃才發現不對勁。他一隻手使勁兒擦著額頭,一隻手去撥弄自己的頭髮,那小蟲子就跟頭皮屑一般往下掉,別提多驚悚了。
很快,我連耳朵都覺得癢了。
天吶,這些蟲子,難道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當即狠狠一甩腦袋。
這些蟲子是哪兒來的?
怎麼會突然爬到我們身上來?
譚刃三個之前在這兒被困了一天**也沒事兒,怎麼我一來,這些蟲子就……
我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莫非,跟那錦囊裡的東西有關?
這些蟲子,是在我們打開錦囊不久就冒出來的。
那種癢最開始還沒什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讓人覺得越來越難受,抓撓間,皮膚上都留下了一道道紅痕。
該死的,這些蟲子是哪兒來的?
地上爬出來的?
低頭一看,地面上什麼也沒有。
周圍飛過來的?
手電筒四下一打,目光所及處只有橙黃色的光芒,哪有什麼蟲子,它們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人身上的一樣。然而,儘管癢的抓心撓肝,但我和譚刃還是立刻想到了帳篷裡的周玄業和唐琳琳,兩人趕忙衝進了帳篷裡。
這一看我就嚇呆了,只見唐琳琳和周玄業,儼然已經成了蟲人了!外面都被這種蟲子爬滿了。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聲,嘴裡瞬間爬進來不知多少蟲子,但我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身上去扶周玄業和唐琳琳,譚刃也趕緊伸手,這才把大部分蟲子給掃了下來。
我倆立刻抄起了昏迷的周玄業和唐琳琳兩人,地面上還剩有那個打開的錦囊,我估計就是這玩意兒惹的禍,當即道:「快,咱們離它遠一些。」當下一人扶起一個,一邊撓癢,一邊兒搓鼻子,沒辦法,那蟲子爬進鼻子裡,實在太癢了。
說句不好聽的,我倆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夾著尾巴在逃。
不過,這情況,並沒有隨著我們的逃跑而減緩,身上的蟲子照樣越來越多,最後我倆根本跑不了,鼻子也癢,耳朵也癢,渾身上下都癢,最可恨的是,連菊花都癢,這讓我不得不一直夾緊臀部。
雖然這些蟲子似乎不咬人,但這種無孔不入的感覺,讓我很擔心它們會不會鑽到我的腸子裡去,十分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