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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節

「啊!!!!!」
「啊!!!」
那聲音別提多恐怖了,耳膜彷彿都要被它的尖銳給劃破似的,我猛地摀住了耳朵,第一次知道了,原來聲音也可以作為一種武器傷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尖銳聲音,刺激直達人的大腦,我的耳內不僅嗡嗡作響,渾身的力道,都在這一瞬間如同被卸下來一樣,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心臟跳動的速度都跟著快了起來。
有部武俠電視劇裡,不是有個什麼六指魔琴嗎,靠琴音就可以殺人,也就是音攻。
果然,藝術來源與生活,音攻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至於譚刃等人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睡夢中突然受到這種刺激,估計會比我還慘。
第十章發狂
我沒想到一條水裡的鮫人,發出的聲音竟然會如此恐怖,一時間大腦嗡鳴癱倒在地,渾身軟的跟麵條一樣,肌肉還微微抽搐著。這一瞬間,我出現了短暫的失聰,根本聽不見外面的動靜,包括我自己喊譚刃等人的聲音,喊出口後,自己都聽不見,如果不是後來聽力慢慢恢復,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一下搞聾了。而此刻,那鮫人卻已經游到了靠岸的地方,雙臂撐著岸邊,那模樣,竟然像是要爬上岸來!它的手,手指非常長,骨頭很細,手指間連著蹼,雙臂至腰間也連著一張鬆垮垮的肉蹼,這使得它的手臂可以非常靈活。我看過一本雜書,上面講到關於大洪水的傳說。在西方,有大洪水和諾亞方舟的故事,在東方,有女媧補天,洪水氾濫的故事,而根據地質學家考察,又證明了現在**一帶,曾經是處於海底的,因為在那邊的岩層裡,挖出了非常多的海底生物化石。根據這些東西方類似的傳說和考察,相關學者認為,地球上曾經有一次全球性的海水上漲地質變遷,那一次的海水上漲,迫使原始人類以及很多其它生物進入水中生活。而傳說中的鮫人,很可能就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的一個分支,它們成功的進化成了海中生物,因其和人類類似的大腦,使得鮫人擁有極高的智慧,使之一度成為海上的海妖。此刻,這只原本該生活在海裡,此刻卻在淡水湖中的鮫人,開始往岸上爬,然而,它畢竟還是水裡的東西,撐著手爬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它一下子潛回了水裡,瞬間消失了。湖水又恢復了平靜,我的聽力和顫抖的肌肉也在慢慢恢復。它走了?我不確定這明顯是被人為飼養的東西,會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我們,但現在,我最好還是去看看譚刃他們的狀況。在睡夢中突然受到如此尖銳的聲音刺激,與其說傷害身體,不如說是傷害神經。我剛才之所以在聽完聲音後,會渾身發軟癱倒在地,其實就是神經收到了刺激而產生的連貫反應。譚刃他們的反應,只會比我更強。我看了一眼恢復平靜的湖面,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拉開帳篷的拉鏈,鑽了進去。一進去,我就看到了捲曲著的唐琳琳,她似乎在哀嚎,但我不太聽的清楚聲音,耳內轟隆隆的,一切聲音都顯得似是而非。譚刃也是倒在睡袋裡,臉孔微微有些扭曲,雙手捂著耳朵,似乎根本起不來。情況稍微好一些的是周玄業,他坐了起來,劇烈的喘息著。我當先去查看唐琳琳的情況,她畢竟是個姑娘,看她滿地打滾的模樣,顯得極為痛苦。我將她抱扶起來:「琳琳,怎麼樣了。」顯然,她聽不到我的話,自顧自捂著腦袋,神情相當痛苦,連我自己說出的話,也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就在這時,周玄業突然站了起來,帳篷比較低矮,他這一站,就到了頂,感受到阻礙,他又坐到了原地,狠狠的甩了下頭,目光突然看向我。和周玄業目光對視的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心頭噗通一跳,緊張的如同在蹦極似的。因為周玄業的神情和眼神,都變得極為陌生,一個人如果做出了一些平時根本不會露出的神情,那麼面部肌肉自然跟著變化,模樣也會讓人覺得有很大的差異。此刻我的感覺就是如此,周玄業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狂躁的神情,這種神情,讓那張我已經看慣的臉,瞬間變得極為陌生。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周哥!」我喊了一句,這次聲音已經清楚了許多。幾乎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帳篷裡又傳來了呲拉一聲響,卻原來是周玄業順手操起了身旁的司鬼劍揮了一下,這一揮,整個帳篷頂就裂開了,如果不是骨架支撐著,只怕就要分成兩半了。此刻,那劍尖赫然就指著我。周玄業的眼睛有些發紅,我覺得他很不對勁,下意識的,便想抱著唐琳琳跑路,然而我一動,他的劍尖就跟著動,直接朝著我的脖子揮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我抱著唐琳琳,順勢往後一仰,躲過了這一擊,但這也讓我意識到,周玄業的神智,似乎出了問題。難道真的是那鮫人的音攻,讓人神經受創了?一擊為重,他還想來第二次,而且處處針對我,整個眼睛,也都黏在了我身上,反倒沒有去顧忌譚刃和唐琳琳。情急之下,我乾脆將唐琳琳往旁邊一推,自己側身一躍,順著拉開的帳篷口跳了出去。腳剛落地,周玄業就跟著竄了出來,手中的司鬼劍又一次朝我斬了過來。「不准欺負我弟弟!」一個軟糯糯的童音插了進來,下一秒,一個灰白色的影子,猛地從我手裡射了出來,一下子撲到了周玄業揮劍的手上。在劍尖離我的腰部只有幾厘米時,險險的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化為灰色霧氣,纏在周玄業手上的小鬼喊道:「弟弟快跑,他身上的殺氣好重,他要殺人了!」怎麼會這樣!該死的!我知道自己的身手對上周玄業,那就只有死的份兒,當下拔腿就跑,周玄業欲要追趕,小鬼卻化作一道灰霧,在他週身竄來竄去,每竄過一個地方,周玄業的行動就會僵硬一下,像是被凍住了似的。司鬼劍據說可以斬鬼,我提醒安安:「離他的劍遠一些!」似乎為了印證我的話,沒等小鬼遠離,周玄業猛地挽了個劍花,司鬼劍竟然自腋下,以一個離奇的角度猛地往後一刺,那團正在飛舞的灰色霧氣,猛地被穿透了!我心中砰的一跳,忍不住大叫:「小安!」灰霧被這一劍刺散,猛地分成好幾塊,緊接著一下子飛回了我手腕上的神位裡。「小安、小安!」我對著神位喊它的名字,但這一次,它並沒有回應我。一種強烈的恐懼和憤怒瞬間襲上了我心頭,眼瞅著周玄業還有繼續發瘋的跡象,我顧不得那麼多了,趁他劍勢未收,立刻朝他撲了過去。雙手當下扣住他握劍的手,膝蓋則狠狠的頂在了他的肚腹上,使勁兒一壓。周玄業發出一聲悶哼,手抽了一下,司鬼劍掉在了地上。我立刻撿起司鬼,猛地往旁邊一擲,這一下用出了最大的力道,司鬼劍發出破空聲,橫飛出去老遠,最後斜斜的插在了草地上。與此同時,周玄業卻趁著我扔劍的瞬間,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那一瞬間的痛苦就別提了,我知道周玄業如今已經是瘋癲狀態,別指望他會手下留情,如果不自救,這次絕對會把我掐死。生存是人類的本能,因此下一刻,我的手也掐住了周玄業的脖子。兩人對掐,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方式。我希望他能在痛苦中放開我,然而周玄業卻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彷彿就想著掐死我。我看到周玄業被我掐住的脖子,看見他臉上充血,眼睛赤紅,我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絕對不會鬆手。難道我真的要掐死周玄業?很快,因為缺氧,肌肉的力氣也開始變弱,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鬆動了,而周玄業本身就會閉氣,身體素質過硬,因此他掐著我脖子的手,還是十分有利。我根本沒法呼吸。死神離我,似乎只有一步之遙。生死一線間,我想起自己身上還有匕首,周玄業現在處於瘋癲狀態,完全憑藉著本能在行動。如果是他在清醒的時候想殺我,那麼絕對不會等到現在。我或許還有機會。用匕首,殺了他!匕首拔出的一瞬間,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周玄業揮了過去。但我到底下不了殺心,因此匕首是朝著他手臂刺過去的。這一下有用,掐住我脖子的力道頓時鬆了。我立刻瞅準機會,從周玄業的身上翻過去,滾到了旁邊。無論如何,我不能給他機會在掐我一次。「咳咳咳……」雖然躲過一劫,但再想動卻是沒有力氣了,缺氧的大腦砰砰砰的跳動著,我的大口大口的呼吸,渾身的肌肉使不出一點兒力氣,四肢彷彿不存在一樣,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快速補充著氧氣。就在我換氣之時,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到了我旁邊,手臂上鮮血淋漓,雙眼散發出強烈的殺意。看見周玄業的模樣,我絕望了。因為肌肉和大腦長時間的缺氧,我現在根本連動都動不了。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
第十一章人格分裂
昏暗的燈光中,除了近距離的那張臉外,其餘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裡。而此刻,這個高大的黑影正慢慢低下上半身,帶血的左手手臂上,赫然握著我剛才刺他的匕首。
該死的。
在這危險的情況下,大約是人的潛能被激發了出來,剛才還覺得完全不能動的身體,憑空生出了一股氣力,我立刻往前爬,試圖站起來。周玄業的動作很快,我才剛爬起個上半身,另一隻沒有拿匕首的手,就猛地按住了我。
就跟貓按老鼠一樣,將我的上半身重新按回了地面,但這一次我是面朝下的,臉直接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該死的,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他手裡了?
「周周玄!你清醒一點!」我被他按的動彈不得,側頭看著那雙如同野獸般的眼睛,只覺得心都涼了。
便在這時,從帳篷裡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人,身材高大,直接將壓在我身上的周玄業給撞翻了,並且反身將周玄業給壓制住了。來人赫然是譚刃,他聽力什麼的大概已經恢復了,這會兒猛地朝我吼道:「拿繩子,把他捆起來!」
「哦、哦哦!」我一咬牙強撐著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摸出了繩索,與譚刃兩人合力,將周玄業給壓制住,並且迅速綁了起來。做完這一切時,我倆都是一身的虛汗。
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我問譚刃:「他、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刃卻忽然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厲聲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不是讓你守夜嗎!你守的什麼鬼東西!」
「我、我……」那鮫人來的太詭異,我承認自己當時因為震驚和新奇,動作上慢了一些,沒有盡快將他們叫醒,因此這會兒,我也說不出辯駁的話,只能被譚刃罵了個狗血淋頭。
罵完後,他冷靜了下來,道:「那聲音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看已經恢復平靜的湖面,將鮫人的事情說了,譚刃皺了皺眉,目光緊盯著湖面,沒有吭聲。
此刻,周玄業嘴裡不停的發出粗重的喘息,如同一條上了岸的魚,不停的掙扎著,雙眼死死盯著我們,彷彿要吃人肉一樣,模樣十分凶狠。我想起被他一劍刺穿的小鬼,一時也顧不得周玄業了,忙呼叫小鬼,但還是毫無反應。
「被司鬼劍刺中,還能回到神位裡,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心頭怦怦直跳:「它會死嗎?」
譚刃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顯然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道:「還沒死,但離死也差不多了。別傻站著,趕緊給它供香,帶了多少香,全部點上。」我不敢耽誤,當下將所有的香拿出來,點燃後插在地上。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濃濃的香火,如同被什麼吸住了一樣,煙霧傾斜著朝我飄過來,將我的整隻手的包裹住了。很快,這些煙就如同被吸收了似的,圍著我的手,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面上的香,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沒多久便只剩下香火和香棍兒。
我知道這是被小安給吃完了,便對著手又呼喚了一聲,這次,手上的神位自己晃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聽到聲音。
譚刃道:「現在它太虛弱,讓它自己休息。」頓了頓,他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周玄業,旋即走到了周玄業身邊,沉聲道:「師弟。」
「啊!」周玄業嘶吼了一聲,目露凶光,沒有任何好轉。
「老闆。周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譚刃眉頭緊皺,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半晌才道:「你既然看到,那我就不瞞你了。你說的沒錯,他有精神分裂。」
「哈?」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道:「我之前只是瞎說的。」
譚刃盤腿坐在地上,看著被我們捆住,卻還在不斷掙扎的周玄業,眼神有些奇怪,他道:「你應該慶幸,那鮫人的聲音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損傷,否則按照他在正常的情況下發狂,你早就死了。」
我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平日裡覺得熟悉和瞭解的人,一瞬間變成了這個模樣,實在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我之前說他有精神分裂,事實上也只是疑惑之下的吐槽而已,不過是說說瞎話,但我沒想到,譚刃竟然也會這麼說。
嚥了嚥口水,我有些艱難的開口:「老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他沒吭聲,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這讓我意識到,譚刃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難道……周玄業真的有精神分裂?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滇緬叢林裡,那個活人堂的小眼睛跟我說過的話,他說周玄業有病,難道就是這個病?
周玄業被束縛住,似乎力氣漸漸耗盡了,掙扎漸漸弱了下去,最後耗光了力氣躺在地上疲憊的喘息,眼中的凶光,隨著時間慢慢的退卻下去。我感覺他似乎要恢復正常了,不由得湊近了過去,試圖跟他溝通一下。
然而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傻逼的決定,因為我剛一湊近,原本半閉著眼,彷彿要昏睡過去的周玄業,竟然猛地張開了眼,跟野獸似的,張口就朝我咬了過來。
我雖然躲閃的快,但也被他咬住了耳朵,痛的我嗷的叫了一聲。譚刃立刻伸手將周玄業的下顎一掐,強迫他鬆開了嘴,隨後露出一個受不了的神色,對我說:「機靈點行不行?」
我他媽幾乎要抓狂了,捂著耳朵,心裡只覺得操蛋無比,姓周的是屬狗的吧?
我忍不住了,問道:「他的精神病是怎麼來的?」
譚刃糾正道:「準確的來說,是人格分裂,不是精神病。」
人格分裂我知道,這是一種幾乎很難治癒的精神疾病,得病的人,會分裂出另一個人格,兩個人格獨立存在,並且互相並不知情,當然,病情發展到後期,當事人是可以察覺出來的。
用簡單點的話來說,就好像一個身體裡裝了兩個靈魂一樣。
這種精神疾病目前是非常棘手的,理論上可以治癒,但實際治療過程中,卻非常困難。
我記得這種病,往往都是突然發病,一般都是經歷重大刺激後才會如此。
之前我就看過一個相關的報道,說一個人遭遇了車禍,受到巨大的驚嚇,醒來後,他就發生了人格分裂。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自己都並不知情,而他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卻有著相當驚人的音樂天分,而在此之前,這個人從來沒有接觸過音樂,甚至是個唱歌都跑調的人。
有人將這種病,形容為:靈魂歸來。意思是每個人天生就是多面的,而人格分裂,就是將一個人隱藏的靈魂釋放出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周玄業那樣彬彬有禮、性格溫和的人,竟然會有人格分裂,而且他的人格分裂,還是這麼一個狂躁嗜血的角色。
「那……他知道自己有病嗎?」
譚刃沉默了一下,片刻後,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旋即又道:「如果不是受到特別的刺激,他的第二人格很少出來。如果你害怕,可以滾。」
「老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滾什麼該啊,我蘇天顧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不是那麼膽小的人。我只是擔心。「
「擔心?」他示意我說下去。
「我看過這方面的新聞,聽說這種病,如果不控制住,隨著時間推移,其它人格會慢慢完善和強大起來,最終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最後吞噬主人格也有可能。如果一直把周哥瞞在鼓裡,又不治療,萬一哪一天這個暴躁的人格成長起來怎麼辦?」
譚刃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他道:「那你告訴我,怎麼治?這個病能治嗎?」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片刻後,我問道:「周哥他以前……是不是受到過什麼刺激?」
譚刃皺了皺眉,旋即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從小在山上學藝,山上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刺激到他的。十多歲開始,我就發現他已經不對勁了。」
十多歲就開始不對勁?那周玄業和譚刃現在都是步入三十歲的人了,豈不是說,周玄業的病史,已經有十多年了?
我下意識的揉了揉被咬的耳朵,猛地想起了在滇緬叢林裡咬我脖子的那個東西還有那第三隻手,不由得冒出一個猜測:「老闆,有件事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在叢林裡咬我脖子的,是不是……」
譚刃顯然知道我要問什麼,最後點了點頭,沉聲道:「是。」
我倒抽一口涼氣,心裡隱隱有些怒氣,道:「那當時打暈我的人,就是你?」
譚刃沒有否認。
我道:「老闆……說真的,周哥有病,他發狂咬我,我不計較,可你當時為什麼要打暈我,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啊。」
譚刃立刻道:「我怕他知道真相會受不了。所以……這些年來,他一但發病,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就說是我做的。」
「哈?」我愣了一下。
譚刃接著道:「所以,他一直以為,是我有病。」
第十二章漏洞
我在腦海裡迅速整理著譚刃的話,不由得目瞪口呆。譚刃為了不讓周玄業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而周玄業以為是譚刃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所以也幫譚刃遮掩著。
這、這倆師兄弟,還真是師兄弟中相親相愛的楷模啊。
「這麼說,當時你打暈了我。等周玄業醒來後,你就說是你咬的?」
譚刃點了點頭,道:「他以為是我幹的,所以幫著我一起把這件事情瞞了下來。」難怪當時在滇緬叢林醒過來後,周玄業和譚刃的態度,都變得十分慇勤,合著這是在替對方補償我?
我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而這時,地上的周玄業,終於徹底的昏迷過去,譚刃試探了他一下,人沒醒,於是他將周玄業的繩索給解開了,自己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故意將自己弄的狼狽不堪,旋即將我之前捅傷周玄業的匕首拿在手上,對我使了個眼色,說:「回帳篷裡去,你什麼也不知道。」
「是,我什麼也不知道。」摸了摸鼻子,我想起帳篷裡還有唐琳琳,便趕緊去查看她的情況。至於譚刃那邊,我想他自己會解決的。
唐琳琳畢竟是個姑娘,受到的創傷較大,這會兒也還沒緩過來,捲縮成一團,死死捂著耳朵,顯得極為難受。
我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著,她勉強睜開了眼睛,最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袖口,神色很是委屈。
「乖,不會有事的。」
時間在安撫中度過,我時不時的朝外張望,只見周玄業已經醒了過來,正在包紮傷口。
在我偷窺的時候,周玄業的目光恰好和我對上了,他愣了一下,片刻後走到了帳篷裡,道:「天顧,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忍不住盯著他的臉看,最後將目光移到了他的手臂上。
譚刃會怎麼解釋這次的事情?說是自己發狂刺傷他的?
十多年了,周玄業難道沒有一點兒感覺嗎?他難道不會去揣測自己為什麼昏迷,以及自己昏迷這段時間的記憶嗎?任何人,如果憑空消失了一段記憶,應該都會覺得不正常吧?
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譚刃之前的話有漏洞。
假如是我,我一覺醒來,唐琳琳對我說,是我阻止了她發狂。
那麼事後我一定會想,自己是怎麼阻止的。
可我的腦海裡根本沒有記憶。
那麼如此一來,這自然就成了一個很大的漏洞。
以周玄業的智商,怎麼可能對這個漏洞視而不見?
我心裡突然打了個突,心道:難道,他是故意視而不見的?
大約是我沒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因此周玄業神情顯得有些擔憂,道:「真的沒事?」
唐琳琳恢復了一些,有氣無力的說道:「老闆,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事?我是女孩子啊。」周玄業笑了笑,道:「你現在躺在天顧懷裡,不是挺舒服的嗎?」
我低頭看了看唐琳琳,對她說道:「好了就別裝了,把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拿開。」
唐琳琳咳嗽了一聲,虛弱道:「再摸一會兒唄,有助於我的康復。」
「你傷的是耳朵,不是肺,咳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