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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節

最終我任由它去了,便轉過身背著它睡,但這小鬼知道傅老爺子不喜歡它,以前從來不敢現身,如今我好欺負,哪裡會放過,嘰嘰喳喳彷彿要把二十多年沒說過的話都補回來一樣,見我背過身去,整個脖子頓時便長便細,從我背後伸了過來,伸到了我的眼前,霎時間,我只能到一顆懸空的人頭,下面還連著細長的脖子。
那感覺,別提多驚悚了。
我幾乎想哭,道:「哥,親哥,你讓我睡覺行不,你不要嚇人行不?」
小鬼很委屈,道:「哥哥要照顧弟弟,爸爸和阿姨小時候就經常給傅楠講故事,弟弟沒有爸爸和媽媽,哥哥給你講。」
我被他一串兒哥哥弟弟爸爸媽媽給繞暈了,認命道:「你講吧,不過先把你腦袋收回去行不,脖子這麼細這麼長,很嚇人的。」
小鬼了,最後伸手將自己的腦袋給摘了下來,放到我枕頭邊上,道:「真膽小,現在沒有脖子了,這樣你就不怕了吧。」
這樣我更怕了好吧!
接著,我一整晚耳邊都不停的迴盪著醜小鴨變天鵝的故事,翻來覆去的講,一遍又一遍,最後我了悟過來,合著這小鬼就聽過這一個故事!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小鬼不見了,應該是天亮就躲到神位裡去了。
...
第九十六章羽門
深圳的冬天不是太冷,時間尚早,我也不急著起**,便躺在**上,將那串珠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下方吊著的木牌子滴溜溜直轉。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珠子表面微微透明,彷彿有一層霧氣,這是冰種石頭最基本的特點。我以前不懂這些,後來是在沙漠得了掛珠後,想著將東西賣出去,所以特意去圖書館借了幾本書,瞭解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
用譚刃的話來說,這玩意兒材質不錯,但也算不上貴重,價格約摸在一萬塊左右,對於那些真正喜歡玩珠子的人來說,算不上頂好的東西。下面綴著的神位,只有大拇指的指甲蓋大小,散發著一股香味兒,像是檀香的味道。
我湊近聞了一下,這時,那木牌竟然自己動了起來,猛地往前一晃,撞在了我的鼻子上,緊接著,便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虛弱聲音道:「弟弟早上好。」
我無語了,將掛珠往手上一帶,一邊起**一邊道:「你聲音怎麼這麼虛弱?」
「我們白天是不能出現的,不過你一直盯著我看,所以我跟你打了個招呼。」
我嗆了一下,道:「是我的錯,行了,大白天你就待著吧,別再出來了。」
小鬼不說話了,應該是隱匿起來了。
我收拾了一番,照例去買包子,林回雪還是一樣的溫柔漂亮,買賣的時候,還順道閒聊兩句,問起了譚刃的近況,這讓我懷疑,這兩人之間,八成以後能發生點兒什麼。
可譚刃那丫兒,有人體接觸性潔癖,這病要是治不好,沒準兒這輩子就得打光棍了。
不行,譚刃對我不錯,我不能看著他孤獨終老。也不知那活人堂名號聽起來那麼牛,會不會治心理疾病?趕明兒去買屍參的時候,我要不要慫恿譚刃一起去看看病?
胡思亂想間,我提著包子往回走,這時手機卻響了。這是我前幾天剛買的新手機,至於之前那一部,早就丟失在了滇緬叢林的某個旮旯裡了,來電顯示是個不熟悉的號碼,但是深圳市內的。
我接了電話,那頭傳來傅老頭子的聲音:「天顧,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話聽不出喜怒,但我一下子就明白這老頭子想問的是什麼,便笑道:「傅老爺子,是怎麼回事,你猜不到嗎?」
傅老頭的臉色,想必是很難看的,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這會兒進了警察局,怎麼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就算傅家勢力再大,既然被警察盯上了,那麼也不得不收斂一段時間,這對於傅家來說,雖然不足以致命,但絕對是一個打擊。
我說完,傅老頭子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我知道你們之前有些不痛快,但他畢竟是你弟弟,有再大的怨氣,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跟自家人作對呢?」
「自家人?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聲,周圍的路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現在我就是自家人了?那我之前是什麼?外人?我叫你一聲老爺子,是出於對你的尊敬,畢竟咱們還是有血緣關係的,但是別做這些無用的表演了,你不嫌噁心,我還嫌浪費時間呢。」
第一章龍吟嶺
2012年12日6號,我們登上飛機,直奔江西南昌。
江西,簡稱贛,別稱贛鄱大地,是江南「魚米之鄉」,古時便有「吳頭楚尾,粵戶閩庭」的稱謂。
贛鄱大地的歷史,往上追溯,從夏商時期便已經興起,當時當地的青銅文化非常興盛,後來漢高祖又設豫章郡,郡治南昌縣,而南昌這個名字,便一直沿用至今,成為了江西省的中心市。
由於我們對於羽門所在的地理位置,並沒有具體的信息,所以這次便先直飛南昌市,按周玄業的說法,先到南昌等譚刃那邊的消息,順道來個員工旅遊。
這會兒正是十二月份的天氣,錯過了旅遊的高峰期,各大景點都不像節假日那麼人擠人的。江西最著名的景點,莫過於三清、龍虎、景德鎮和鄱陽湖。
景德鎮有瓷都之稱,東漢時期,古人便在此建造窯坊,代代相傳,從民窯到官窯,又回歸民窯,景德鎮的瓷器歷史悠長,獨樹一幟,馳名中外,如今已經成了全國重大的瓷器產業基地,由此而誕生的古玩瓷器產業,也熱鬧非凡。
而三清山,又稱少華山,由於三形酷似道家的上清、玉清、太清而得名,山體拔地而起,站在高處眺望,山峰時隱時現,雲霧飄忽不定,如同人間仙境。
龍虎山,則是天師道的發源地,相傳當年道教的創立人張道陵在此煉丹,丹成時空中現龍虎之形,因此得名龍虎山,後張天師又在龍虎山開宗立派,創立了正一道,和王重陽的全真道,成為了道教的兩大派系。
我們在等譚刃消息的過程中,便如事先計劃的那樣四下遊玩,將這幾個著名的景點都看了個便,一耽誤,便是十多天,在這過程中,也沒有收到譚刃的消息。
我有些急了,雖說我不清楚三子觀的具體位置,但肯定是在湘西一帶沒錯,十多天的時間,都足夠譚刃一個往返了,怎麼到現在,卻連電話也沒一個?
周玄業解釋說三子觀地處偏僻,雖說現在很多寺廟公觀都通了電信和網絡,但三子觀作風傳統,崇尚清靜無為,因此至今過著非常傳統的生活,連電話都不用。
曾經有段時期是通過電話和網絡的,但最後搞得烏煙瘴氣,就全部清空了。
譚刃回門一趟,自然不可能去一趟就走,難免還有其它事情牽絆,所以這個結果,到也在預料之中。周玄業示意我們稍安勿躁,既然出來玩了,就先安心的享受幾天。
他這麼說了,我也就沒有其它顧忌了,三人東遊西逛,著實瀟灑了十多天。時而觀仙山雲霧、白鶴齊鳴,時而見香火繚繞,聽古觀鐘鳴,時而又走入人群,和周圍熱鬧的人流融為一體,獨特的人文和秀美的環境,讓人流連忘返,只覺得時光飛逝。
一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終於,在當天下午,我們收到了譚刃的一條短信:飛劍潭、龍吟嶺匯合。
飛劍潭?龍吟嶺?
第二章羽門的線索
山裡風很大,夾雜著小雪,冷的厲害,由於天色已晚,所以院子裡沒什麼人,譚刃領著我們走進了借住的一對兒老夫妻家裡,我們四個人,一晚八百塊錢的借宿費,老兩口挺滿意,也很熱情,進屋就泡了熱茶,上了些熱菜熱飯給我們吃,自己則帶著小孫女在大堂裡看電視,擔心小孫女吵到我們。
飯菜比較簡陋,但我們都不是那種挑剔的人,在滇緬叢林裡什麼沒吃過?所以這會兒也捧著大碗吃,唐琳琳吃的比我還多,我都不知道她那小肚子是怎麼裝下去的。
一頓飯吃的有些撐,我躺在椅子上摸肚皮,換來了唐琳琳鄙視的目光。
吃的差不多了,周玄業才問道:「師兄,師父他老人家的身體怎麼樣?」
譚刃摸了摸下巴,道:「還是老樣子,健壯的很,又收了兩個徒弟,加上之前那些師弟師妹,現在咱們觀,真是枝繁葉茂。」說到這話時,周玄業頓時然了,同情的說道:「被訛詐了不少見面禮吧?」
譚刃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的說道:「反正我的錢包是空了。」
我聽到此處不禁覺得好奇,因為這二人很少說起三子觀的具體情況,我只記得周玄業說過,三子觀的最初興盛過一段時期,後來文化大革命破落了,成了個無人的廢觀。後來文化大革命結束後,曾經在三子觀出家的還俗道士,又回到了三子觀,成了新的觀主,收了譚刃和周玄業二人的師父,這才傳下了香火。
在我映像中,我以為三子觀應該是個破落的小觀,這會兒聽他們二人的對話,看樣子這三子觀現如今人氣兒還挺旺?
這麼一想,我不禁問了出來。
譚刃一聽我的想法,頓時嗤笑道:「你以為現在還跟過去一樣?沒見識。」我知道他說話就這德性,也沒往心裡去,直接道:「小的就是沒見識,譚老闆您指教指教。」
他嘴裡嘶了一聲,說我臉皮越來越厚,洗刷了我一頓,才講起了一些關於三子觀的事情。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宮觀的管理也不一樣。
三子觀走的,還是道家的路子,所以格局也是道觀的格局。
不過,三子觀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錯,周圍群山環抱、奇峰羅列、春季裡萬物生發、溪水潺潺;夏季裡樹木蒼鬱,獸鳴鶴啼;秋日裡層林盡染、姿態萬千;到了冬季,又是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現在什麼都講究經濟,經濟好了就喜歡到處旅遊,但凡漂亮一點的地方,就逃不過被旅遊開發的命運。三子觀所在的位置也差不多,旅遊線路被開發出來後,遊客也多了,公觀也修的漂亮了,人員自然多了。
但真正想學本事,不論是修道也好、煉屍也好、學習奇門遁甲、易卦占卜也好,都需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如果所有人都整天忙著接待遊客,誰還有心去正經的學東西。
第三章做衣服
我想大部分人看到一個光屁股小孩兒,應該都會有這種舉動,應該不算**吧?
我就是好奇……
但我這個舉動不幸被小鬼看見了,它捂著小鳥道:「不許看,鬼也是有尊嚴的。」
「好吧,我不看,不過你怎麼不穿衣服。」
它捂著小鳥一臉委屈:「安安死的時候沒有衣服,所以現在也沒有衣服,弟弟你給我做一套衣服吧?」
「做?」我愣了一下,道:「怎麼做?做了你也穿不上啊。」
它道:「可以的,你用紙做一套衣服,寫上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燒給我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嗯!」它小腦袋使勁兒的點。
我道:「那好,明天我給你做。」
「不行,現在就要衣服。安安要新衣服,新衣服,新衣服……」它在我**頭飄來飄去,開始不停的念叨著新衣服三個字,我剛躺下,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了,根本不想起**,便鑽進被子裡,假裝沒聽見。
不過這小鬼實在難纏,我剛鑽進被子裡,突然,就覺得一股冷風吹進來,緊接著,一顆人頭就貼著我的臉,繼續念叨:「新衣服。」
**,這小鬼又把它的頭摘下來了。
按理說躲在被子裡黑乎乎是看不見東西的,但鬼大概就有這種能力,希望你看見的時候,你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清楚的看見。見我不就範,小鬼垮下了臉,一邊念叨弟弟嫌棄我、安安沒人要之類的話,兩隻眼珠子開始流出血淚,眼球慢慢的往外凸,舌頭也跟吊死鬼一樣擠了出來,那情形別提多恐怖了。
最終我認慫了,從**上翻身而起,拉開了燈,只覺得欲哭無淚,道:「小鬼,別玩了,我馬上給你做行不行?」
那顆人頭漂浮在空中,聞言眼珠子直接掉到了我手心裡,冰涼冰涼的,眼窟窿那裡血流如注,各種觸感極其真實,我甚至聞到了血腥味兒。它繼續念叨:「我不是小鬼,我是你哥哥,弟弟嫌棄我,安安沒人要……我不活了。」
「…………」我突然覺得,傅老頭子把它交給狐仙是對的,幸好早夭了,否則長大了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我服了,道:「哥,我錯了,把你眼珠子收回去,咱們要做好鬼,一隻好鬼是不該隨便嚇人的。」
旁邊的『無頭屍』撿起地上的眼珠子安回了眼眶裡,又抓著人頭安到了脖子上,這才飄下**,興高采烈道:「快、快、快,拿紙做新衣服,要做的帥氣一點。」
我只得穿衣起身出了門,所幸那老夫婦都還沒睡,還在陪小孫女看動畫片,我道:「大爺,有沒有剪刀和紙,我用一下?」
「哦,有的有的。」他起身給我找了把黑鐵剪刀,小鬼就跟在我旁邊,但老夫婦看不見它。拿了剪刀後,他問我要什麼紙,我想了想,道:「硬一點兒的,我要剪點兒東西。」
這時,那小女孩兒從小板凳上站起來,說道:「我有紙。」她翻出一堆正方形顏色各異的手工彩紙,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顯得特別乖巧。我看了旁邊的小鬼,同樣是小孩子,看看這小姑娘多可愛。
傅老頭子也太能生兒子了,三個都是兒子,你說他怎麼不給我生個大姐呢?這樣現在跟在我身邊的就是個可愛的小女鬼,不是這熊孩子了!我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道:「謝謝小妹妹,哥哥拿一張就行了,其餘的你收起來。」
小鬼站在我旁邊,吐舌頭道:「羞羞羞,明明是叔叔。」
「……」真想再把它掐死一遍。
我拿著剪刀回房,開始剪衣服,但這是個技術活兒,特別是這小鬼還要求在上面加花紋,我剪了兩次都失敗了,最後索性剪了一條過去小孩兒穿的那種肚兜,這次到很容易,一下子就成功了,順著在肚兜上剪了一些小星星。
按照小鬼教的方法,寫上生辰八字和名字燒過去後,不一會兒,一件黃色的肚兜就出現在了小鬼手上,說真的,我覺得特別神奇,但我覺得自己不能在小鬼跟前丟了面子,因此沒有表現出來。
肚兜挺合身的,上面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五角星圖案,下垂的部分剛好到膝蓋,遮住了腿間的小鳥,小鬼很滿意的在地上走了一圈,顯得趾高氣揚。
我躺在**上舒了口氣,總算是可以休息了,接下來,幾乎一閉眼我就睡著了,至於那小鬼,則不知溜躂到什麼地方去了。
半夜裡,我突然被一陣狗吠給吵醒了,整個村子的狗都同時叫了起來,此起彼伏的,將所有人都驚醒了。
我剛一起**,小鬼猛穿牆進來,拍著胸脯爬**,一臉害怕道:」嚇、嚇死我了,天天,那些狗狗一直對著我叫。「
民間歷來就有狗叫鬼的說法,說狗眼是可以看到鬼的,看樣子這話還真沒說錯。我於是道:「那就別在出去了,就在房間裡玩,等等……天天?誰讓你這麼叫我的,你跟誰學的。」
它道:「琳琳就是這麼叫你的。我決定了,以後長大了要娶琳琳當你嫂子。」
「…………」你個熊孩子,鳥都沒長毛的,還想娶媳婦兒,做夢吧你。
「對了,我剛剛還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我瞌睡頓時醒了一半,心說你一隻鬼,能認識什麼朋友?難不成認識另一隻鬼?這麼一想,我嚇了一跳,忙道:「什麼朋友?你別嚇唬我?」
小鬼皺了皺鼻子,用小孩子特有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說道:「我又沒有摘腦袋,哪裡嚇唬你了。你膽子真小,不過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新朋友就在窗戶外面,要不我讓它進來?」
我剛想說不要,這小鬼已經對著窗戶韓:「進來吧。」話音一落,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從窗戶處慢慢的爬了進來,最後爬到了地板上。它臉色青白,披頭散髮,肚子非常的大,彷彿懷了孕一樣,而等她站起來時我才發現,她的肚子,竟然事剖開的,一個死胎倒在腹腔裡,腸子都掉出來了一半。
就算我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山精鬼怪,但也不代表我看到這些會毫無感覺,那掉出來的腸子、剖開的肚子、還有裡面的死胎,形成了一副極其驚悚的場景,我瞬間冒了一身冷汗,雙腿都忍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