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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節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因為我和我那一歲的大哥,沒能給家裡帶來任何利益,甚至成為負擔,所以才被犧牲了。如果都像姓傅的小子那樣,樣樣都優秀,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心裡沉甸甸的,有一種想嘶吼、想砸東西大叫的衝動,難道我就是一個犧牲品嗎?
放屁!
放***狗屁!
我那一歲的大哥沒有反抗能力,小小年紀就死了,但我不是,我是個成年人,我這二十五年來,一切都是靠自己,我不欠傅家任何東西,他想拿我當犧牲品,滾***蛋!
深深吸了口氣,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整個事情中,充滿了利益和犧牲,唯一讓我欣慰的是,那個算是我母親的女人,雖然軟弱無能,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犧牲任何人。只惜她的力量太弱了,最終也沒能保護任何人,反而還被掃地出門。
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她現在又在何處?生活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另外成家?至少,這世界上,還是有一個親人是真心待我的。
我逐漸平靜了下來,而這時,那女管家見我們久久沒有下樓,便又來敲門:「少爺,你們在裡面嗎?」
我道:「馬上下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厲害,這完全是氣出來的,如果不是我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只怕真的要把這地方砸個稀巴爛。
那女管家八成也注意到了不對勁,沒有再多說,逕自離開了。
周玄業這才道:「天顧,想開些。」
「周哥,沒什麼想不開的,想害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我不是一歲的小娃娃,以讓他們隨便擺弄的。」
周玄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想說什麼,嘴皮子動了兩下,卻始終沒開口,他和譚刃交換著眼色,這個動作雖然細微,卻被我給察覺到了。我立刻意識到,他們應該還有事情瞞著我。
我不由得湊近了一下,道:「周哥,我被人忽悠的夠慘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也瞞著我成不?」
周玄業這才歎了口氣,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道:「天顧,這件事情,我真不知該怎麼開口。」
一邊的譚刃淡淡道:「我來說吧。」
那狐仙,在我第一次到傅家時,就注意到我了,所以幾乎一直圍著我在打轉,否則也不會在我回去後,讓周玄業察覺到不對勁。昨晚我們請仙,都沒有料到狐仙的真實意圖是想寄居,因此昨晚那狐仙沖身後,沖完就不走了!
山精鬼怪要想沖身,其實是很困難的,即便請仙上了身,也上不了多久,所以周玄業昨晚並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情況。而我在娘胎裡和狐仙氣息交融,那狐仙衝我的身,就跟玩兒似的,偏偏周玄業的本事,都在煉屍上,讓他趕妖怪,他還真不在行。
所以昨晚一切弄清楚後,狐仙根本就沒有走,而是一直寄居在我的身體裡,後半夜還做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譚刃和周玄業擔心驚擾到其它人,兩人合力才將我壓倒,折騰了大半宿狐仙才在天快亮時隱匿了下去。
這次請仙,雖然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但也歪打正著,遂了傅老頭子的心願。
我聞言目瞪口呆:「這麼說,那狐仙就在我身體裡?」
周玄業面露歉意,道:「慚愧,是我考慮不周,輕率了。」

第九十一章報復之心
我雖然覺得操蛋,但這事兒哪裡能怪周玄業,在沒有知道真相之前,誰會想到借胎氣沖身這事兒,於是我到:「周哥別這麼說,這事兒怎麼能怪你。|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註冊過°樂°小°說°網的賬號。複製網址訪問%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不過現在該怎麼辦?」
周玄業和譚刃對視一眼,二人都沒有說話,顯示出無能為力的態度,我頓時有種想罵爹的衝動。
「先別急,總會想到辦法的。現在事情的真相你也弄明白了,你打算怎麼做?」
譚刃雙手環胸,突然來了句:「你要想爭奪家產,我幫你。」
我忍不住笑了,道:「我寧願拿幾千塊錢的工資,也不要這勞子家產,一想到它是怎麼積累起來的,我都覺得噁心。還是清清白白靠自己賺來的錢用著舒服。」
譚刃聞言,難得笑了笑,道:「那你打算報復傅家的人?」
我沒吭聲,這事兒我得想一想,按照我之前得想法,我是不願意跟傅家扯上什麼關係的,但現在,聽完那一系列事情後,想起我那個因為體弱多病就被犧牲的兄弟,想起那個被趕出家門的老實女人,我覺得自己很難不憤怒。
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他們出一口惡氣。
傅老頭子已經一把年紀了,而且之前連和狐仙同歸於盡的心都有,很多事情都已經想開了,他身上的軟肋並不多。
唯一的軟肋,大概就是傅楠。
老頭子,你不是最喜歡他嗎,我就對你最喜歡的東西下手,讓你嘗嘗那是個什麼滋味兒。
這一刻,我承認自己都被憤怒刺激的有些扭曲了。
周玄業見我不吭聲,便道:「如果你要報復,我肯定幫你,誰讓你是我兄弟呢,不過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頭,那就是你的命數已盡,凡是要走積德行善的路子,所以就算要報復,事情也不能做的太過,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苦笑:「我還能殺了這父子二人不成,想辦法給他們個教訓就是了。」
譚刃淡淡道:「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我餓了,吃飯。」
三人當即便下了樓,傅老頭子還真在等我們,東西都還沒動過,傅楠那小子也一大早趕過來的,如一臉期待。待眾人落座,傅小子立刻道:「好久沒這麼熱鬧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東西了,大哥,我讓孫阿姨特意挑拿手的做的,你快嘗嘗。」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久別重逢呢。我心裡冷笑,面上不露聲色。
傅楠這小子一直想除掉我,想來他根本不知道狐仙這回事兒,這些事,老頭子應該是瞞著他的。
人嘛,做的一些噁心事,別人知道了不要緊,最怕的就是在乎的人知道。傅老頭這麼喜歡傅楠這個兒子,又怎麼會讓兒子知道這些東西。笑傅楠還以為傅老頭把我接回家會對他造成威脅,殊不知,傅老頭是在犧牲我。全力維護他。
我在這中間扮演著什麼養的角色?
嵌在這對慈父孝子間,我還真是有些多餘。
譚刃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臉色頓時就黑了,一動不動,我壓低聲音道:「老闆,湊合著吃唄,人家有錢人,喜歡吃西式早餐,咱下午就回去,我把包子給你補上。」譚刃這才點了點頭,我覺得無語,林回雪的包子再好吃,吃多了也膩了,我都吃的想吐了,他怎麼還不膩呢?聽說潔癖是屬於強迫症的一種,難不成他是因為強迫症在作怪?
這娃也太憐了,怎麼這麼多心理毛病啊。
我同情的看了譚刃一眼,開始吃東西。
整個過程,就是傅老頭子在扮演慈父,東拉西扯,時不時的感慨兩句。惜他雖然演的好,但在知道真相的人眼裡,就跟跳樑小丑沒什麼兩樣。
吃過早餐,我們三人起身告辭,傅老頭子顯得很傷心:「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嗎?」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笑道:「爸,到底是一家人,我也想通了,畢竟我是被仇家弄走的,這事不能怪你。只是、只是我慚愧,弟弟這麼優秀,我卻……我給你丟人了。」
傅老爺子大喜,拍著我的肩膀道:「他優秀什麼,從小被他媽給慣壞了,還是天顧你懂事又孝順,以後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你當大哥的,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我笑了笑,看向傅楠,他此刻站在傅老頭子身後,聽見我突然變了態度,不禁面露詫異之色,眼中也蒙上了一層凶光。
在傅老爺子轉身的瞬間,傅小子眼中的凶光已經收了起來,說道:「爸,你別在大哥面前損我行不行,多沒面子啊。」
「哈哈。」傅老頭子的高興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說:「以後你們兩兄弟,要互相扶持,我老了,傅家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我相信,他這倒是句實話。
如果沒有我,狐仙就得找上傅楠,當初的契約,約定的就是傅家三代,不僅得找上傅楠,將來傅楠的兒女也會受牽連。如今有了我,將狐仙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有什麼也是我背著,將來若有了兒女,受牽連的也是我的兒女。
我這一脈負責犧牲,傅楠那一脈,負責傅家的未來。
這傅老頭子算盤還真是打的叮噹響。
所幸我在福利院,別的看的不多,看的最透的就是親情,所以現在的心情還算平靜,換了其他人,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狂。
親情是什麼?
在我看來,大概就是你好1、我好、大家好。
你不好,我不好,大家都不好的時候,就沒什麼親情了。
久病**前無孝子,拖累子女的父母一般晚景淒涼,臥在病**上,忍受著兒女一天比一天難看和嫌棄的臉色;久病的兒女,也很難有什麼慈父慈母,將父母拖累久了,再多的親情也沒了,原本的慈父慈母,總有一天會變成另一種面孔。
新聞裡那些為了兒女堅持治療辛辛苦苦的父母,那些為了病重的父母,辛辛苦苦吃糠咽菜的兒女們,畢竟都只出現在新聞裡。
現實中,能有幾個?
這傅老頭子算計我,我認了,現實就擺在這裡,傅楠才是他真正能為之付出的兒子,我,什麼也算不上。
一邊的譚刃皺了皺眉,他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最看不得這些人裝模作樣,因此譚刃不悅的開口打斷傅老爺子的絮叨,說:「該回去了,還要不要開張賺錢?」
我摸了摸鼻子,順著話往下說:「爸,我先回去了。」
傅老頭當著周玄業二人的面,也不好直接說什麼讓我辭工回家之類的話,他巴不得我趕緊住進老宅裡,把狐仙給安撫住了,因此一臉關切的說道:「既然想好了,就早點搬回來住,家裡環境好,你住在外面吃不好,睡不香的,看看這瘦的……「
譚刃不給他這個面子,冷哼一聲,道:「你這話我不愛聽。什麼意思,嫌我那兒環境不好是吧?半年前他背著個破包,一身皮包骨進了我的公司,當時跟非洲難民似的。半年時間,我好歹喂胖了二十斤吧?怎麼就吃不好,睡不香了?你這麼大歲數,怎麼一點兒都不懂事呢?」
漂亮!
我在內心暗讚了一句,不過那話未免誇張了點,半年前我怎麼就跟非洲難民一個級別了?
傅老頭子頓時尷尬起來,打了個哈哈,道:「譚老闆性情直爽,是老頭子我說錯話了,別放在心上,我家天顧多虧了二位照料,改日傅某人一定設宴答謝兩位。」
譚刃繼續道:「設宴到不用,早飯我都沒吃飽。我看你手上這串珠子不錯,就拿它答謝吧。」
這串珠子平日裡傅老頭子就整天不離手,像是極為寶貝,譚刃這一張口,臉皮厚的將傅老頭子都整愣了,傅老頭子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我心知這老頭子目前正在想辦法拴住我這個犧牲品,自然是不希望和我翻臉的,當下我便道:「老闆,這是我爸的東西,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努力打工賺錢,再給你買一串。」
傅老爺子一聽,當下表態,道:「瞎說,不許這麼辛苦,一串珠子嘛,譚老闆喜歡就拿去。」說完就遞給譚刃了,那眼神明顯透露著不捨。而譚刃的手腕上,還戴著上次從我那兒趁火打劫弄過去的那串祖母綠似的掛珠,看的我肉痛不已。
搜刮了傅老頭子的心頭愛,我們三人才驅車返回,譚刃將那串紅色的手珠拿在手裡把玩一陣,我不由好奇,道:「老闆,這玩意兒很貴重?」
譚刃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東西,材質還行,冰種的紅紋石,萬把塊錢的小玩意兒:但它珍貴的地方在這兒。」說話間,他捏起了珠子後面的尾綴,之間裡面還鑲嵌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木質牌子,散發著一股清香味兒。
那小小的木牌上,刻著朱紅色的符文。
譚刃道:「這件東西,是經過大能加持的,應該就是當初幫那老頭子困狐仙的人給的,戴上它,一般的山精鬼物都不敢靠近,還能提升人體的陽氣,賞你了。」說完,直接扔了過來。
我往手裡一抓,冰冷冰冷的,但我不太喜歡這東西,一看見它,我就想起傅老頭子那張虛偽的臉,於是又扔了回去:「無功不受祿,拒賞。」
第九十二章精神病
珠子扔回去,譚刃顯得很不滿,又扔給我,道:「你有拒賞的資格嗎?還不謝主隆恩。.k.」
我一時無語,只能講東西收了,三人駕車回了事務所,唐琳琳已經開門營業了,正在接待一位顧客,認真的做檔案記錄。一見我們回來,立刻給那位顧客引薦:「這是我老闆。」
旋即向譚刃轉述道:「這位阿姨的老公失蹤了。」
老公還能失蹤?
譚刃在工作上還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讓那婦女自己坐,隨後就拿了唐琳琳記錄的檔案來看。
根據檔案記載,這夫妻兩人在一個月前因為瑣事吵了一架,一怒之下,老公就出去了。這種事兒常有,她老公是個脾氣溫吞的人,生氣了就自己跑去出,隨便找個地方坐著抽悶煙,在外面晃蕩個一下午,一般也就消氣自己回來了。
但那次吵架之後,她老公一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事。她開始自我檢討,是不是自己這次把話說重了,到底是兩口子,氣消了也就擔心起來,便連忙去老公經常活動的區域找,問了周邊的朋友,誰也沒見過。
這就奇了怪了。
足足找了大半夜,也沒見人,她的思想,就和我以前一樣,總覺得一個成年人,而且是一個成年男人,不能失蹤。所以當時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覺得自己的老公失蹤了,而是揣測,對方這麼晚不回家,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該不會在外面開房了吧?
這麼想著,她便抄近路氣沖沖往家裡趕。回家的路上,要經過一片敞開式的建築工地,由於那邊的開發商和上面的關係出了問題,因此建築工地才動了個土,就被迫停了。
一時間,那一帶全是黃泥和打出來的地井,有些地方長滿了蒿草,以前還發生過有小孩在這裡玩,結果掉進地井的事兒,所幸當時沒出什麼大事兒,人很快被救了出來。
她走到這一片的時候,四下裡黑燈瞎火的,及遠處的燈光透過來,使得周圍一片朦朧。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明,慘白的光線,覆蓋範圍並不廣,只能看到腳下的一截路。
這條近路,白天也經常走,所以她並不覺得害怕,走到一半時,背後卻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拍到了她的肩膀上。
「啊!」這將她嚇了一跳,大叫著猛地轉身。一轉身才發現,拍自己的,不就是一整天沒回家的老公嗎?
她先是喜,接著是怒,扯著對方的耳朵叫罵起來,提溜著耳朵往前走,她老公任由她罵,也不答話,沉默的走著唄。罵了會兒,她覺得不對勁,鬆了手,道:「咋了?歇菜了?」
她老公看了她一眼,突然轉身就跑,朝著建築工地裡面的而去,轉瞬間,就跑了個沒影。
「哎!你跑什麼跑,你個挨千刀的!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