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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節

精怪善於用這種方法躲避劫禍,那大青蛇所化的精怪也是如此,只不過它更牛,化身成黃巢的保護神,藏在黃巢古國的地底,由黃巢的國君下令為它修建的神宮。
而這精怪作為回報,也保佑黃巢風調雨順。也是因此,才有了這一場人和精怪之間的合作。
王愛國推測,那被黃巢國王坑殺的人,很可能都成了蛇摩女神的腹中餐了。
一直以來,蛇摩女神不敢離開地下神宮,肯定是有顧忌的,那麼它顧忌的是什麼?
經過長久的觀察,王愛國發現,蛇摩女神祇要一出那個會場的範圍,大漠裡就會狂風大作,沙塵漫天,厲害一點的,天上甚至會出現烏雲。那蛇摩女神偶爾出來,一見烏雲聚攏,便又鑽回了神宮裡。
想來,我們當時會在那片古遺跡中突然遭遇風暴,想必就是那蛇摩女神恰巧從地下神宮裡出來了。
王愛國總結出了一個方法,那玩意兒怕雷,老天爺要收拾它。但它一直躲在地下神宮裡,想必是那地下神宮中,有什麼東西在庇護它。王愛國開始尋找那樣東西,他發現了黃金泉眼的秘密。
那口泉眼,其實是連接著地下河道的,而在更底層的位置,居然還有一個密封的空間。
那個空間裡有什麼?
王愛國進去一趟很不容易,他只是匆匆的去了一趟,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他推測,裡面很可能是人,活人。確切的說,是被那精怪,用一些古怪的方法,圈養起來的活人。
當然,那些是不是真正的活人,就不得而知了。誰知道會不會又是類似蛇人的怪物?畢竟,真正的活人,是不可能在那種空間和條件下生存下來的。即便能生存一段時間,也不可能繁衍後代。
而蛇魔女神,在這地方生存了上千年了,那麼,黃金泉眼下的人,也肯定有上千年的時光了。
他們還是人嗎?
利用天道不枉殺的特點,蛇摩女神一直躲在黃金泉眼裡,王澤海開始開鑿一條秘密通道,工具都是現成改裝的,他的那把鑲嵌了寶石的弓,就是在黃巢的廢墟裡挖出來的。
根據筆記中的記載,黃巢的地下神宮,還是有很多寶貝的,大概都是黃巢的國君孝敬給蛇摩女神的。
這條密道,直通黃金泉眼的底部,蛇摩女神一直想拔出王愛國這顆眼中釘,但很遺憾,王愛國甦醒後,就有一種奇特的感應,他可以感應到蛇摩女神活動的範圍,因此總能先一步撤退。這讓蛇摩女神無可奈何,大發雷霆,攪的整個黃金泉眼白浪翻飛。
這條密道被打通後,王愛國看清了裡面的東西,那赫然,是一個個和他一樣的蛇人!
這些蛇人捲縮在一起,似乎處於某種沉睡之中。
王愛國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後,開始製作火藥,這難不倒一個搞地質的人,特別是在不遠處的綠洲裡,該有的材料,他都能弄到。經過幾年的經營,黃金泉眼下,已經被他秘密的弄了很多炸藥進去。
王愛國不指望這玩意兒能炸死蛇摩女神,他想的是,即便是炸不死它,也要炸爛這個它賴以生存的神宮和蛇人。只要神宮一毀,天道輪迴,自然有老天爺收拾它。
炸藥在黃金泉眼下,引爆它,是一件同歸於盡的過程。
後半段,其實是我的猜測,這本筆記,只寫到了王愛國決定弄炸藥這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工程應該進行的差不多了。
王愛國要於蛇摩女神同歸於盡。
我猛地合上筆記本,道:「你打算怎麼做?」
王澤海在抽煙,他道:「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我腦子裡亂哄哄的,說真的,這事兒還真不好解決。王愛國一直不肯相認,那是死意已決,而離我們離開古爾班通古特,已經有一周了,這一周的時間,會發生多少變故?
在者,王愛國既然把這筆記本偷偷塞給傻兮兮的韓緒,就是有意讓我們知道事情的真相的,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動手時機已經成熟了呢?
想到這兒,我腦海中閃現出了王愛國站在那片古遺跡中,目送我們離開的背影,想起了他偷偷抹淚的動作,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王澤海道:「我找了譚老闆一次。」
我道:「他怎麼說?」
王澤海道:「他說人已經死了。我打算再進一次沙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譚刃說人死了,那人就肯定是死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說真的,我自己想想都難受,更別說王澤海本人了。只是,如果真是被炸藥炸死的,只怕連屍體都不全了,再進一次沙漠又有什麼意義?
我還是將自己想法跟王澤海說了,但他去意已決,我想了想,道:「王哥,我再跟你走一趟。」
王澤海擺了擺手,說計劃既然已經實施了,那麼蛇魔女神想必也不存在了,既然如此,也不用大動干戈。說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說了,以後就拿我當你親哥,這話我可不是口頭上說的,當弟弟的住院了,我哪能不來看看你。」
我心裡別提多感動了,道:「王哥,爭取把咱爸帶回來。」
王澤海眼睛一濕,點了點頭,關了病房的門,走了。
第一章邪門地
王澤海離開後,我坐在病**上啃蘋果,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一個人在醫院無聊,便問醫生什麼時候能出院。醫生讓我多住兩天,但要提前出院也行,他說我身體素質不錯,恢復能力還是很強的。
我是個閒不住的人,當即便辦了出院手續回事務所了。
一進門裡,就讓人有種回到自己的地盤的感覺,渾身都是一股輕鬆。我往沙發上一躺,伸了個懶腰,屋子裡的兩個人,頓時將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一個是周玄業,一個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譚刃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此刻,周玄業的手,正搭在那姑娘的手腕上,手指摸來摸去的。
我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
打擾老闆的好事,這是當員工的大忌啊。我思考了一下,裝作什麼也沒看到,打算出去溜躂一圈。這時,周玄業叫住了我,一臉好笑的神情,說:「你小子想什麼呢,回來也不打聲招呼,正好,過來記一下檔案。」
他示意我過去,旁邊擺了份文件。
我心裡很是詫異,事務所的文件都是上了鎖的,而且我知道,裡面的文件大部分是手寫記錄的,似乎挺機密的。再此之前,他們一直沒讓我接觸過,現在讓我去記檔案,這算不算是信任度提升了?
如此看來,這位漂亮姑娘,應該是一位顧客?
我於是走到了辦公桌旁邊,在周玄業左手邊坐下,擺開文件。
文件上是空白的,看樣子這姑娘也剛來,還沒進入正題呢。
那姑娘看見我,似乎有些忌諱,周玄業於是道:「這是我的員工,直說吧。」
姑娘留著一頭漂亮的黑髮,此刻正是夏天,穿著白色的**裙,看上去很有氣質,像是家境不錯的模樣。我盤算著,她會找什麼人呢?
這時,她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信息:「我姓柳,叫櫻桃。」
我開始做記錄,下意識道:「櫻桃?」
她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我媽媽懷我的時候比較喜歡吃櫻桃,所以就取了這麼個名字。」
「哦。」我道:「請繼續。」
她道:「我是深圳大學的學生。」
我大為驚訝,說:「深大啊,好牛的。」深圳大學在名氣上肯定比不上清華北大一類的,但架不住深圳土豪多,整個深大就是錢壘起來的,各種設施和師資都是一流,校園佔地面積很大,錄取分數線也相當高,而且這邊講究創新,所以深大最著名的是培育創新型人才,和很多大學死讀書有明顯的區別。
我剛從福利院出來的時候,還在深大校門口的24小時便利店賣過熱狗。
柳櫻桃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撥了一下黑色的頭髮,神色慢慢顯得憂鬱起來,道:「我是想找我的朋友。我們都是外地人,暑假想打暑假工,就沒有回去,我們是校宿舍最後一批離開的,但是,兩個月前,我的朋友,就失蹤了。」
周玄業道:「說一下她的個人信息,還有失蹤時間段和地段。」
柳櫻桃道:「她叫楊陽,是生物系的,搬離宿舍的前一天,她聽人說,在杜鵑山裡,有一種罕見的黑斑蝶,她想去弄一隻做標本,原本是讓我陪她去的,但我當時已經找到了暑假工,沒時間,她就一個人去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根據時間推斷,暑期早已過了,也就是說,這應該是四個月前的事情了。事實上,現在已經快要進入十一月份了,只是深圳這邊兒氣候溫暖,所以大部分都還穿著夏裝。
失蹤了四個月,現在才來我們這兒找人,這到底是想找活人呢還是想找死人呢?我估計,八成只能找死人了。
周玄業聽到此處時,敲了敲桌子,喃喃道:「深圳大學,杜鵑山。校方一直沒有找到人?山裡有發現過什麼線索嗎?」
「有。」柳櫻桃神色透露出緊張和惶恐,說搜山的時候,有發現她的一隻鞋,帶著血,但其他的,什麼也沒發現。我問周玄業:「會不會是杜鵑山有什麼野獸?」
周玄業微微搖頭,道:「那是學校開發出的公園,有專人守山,毒蛇有可能,但大型野獸的可能性不大。」
柳櫻桃立刻點頭,道:「對、對,周老闆你是不是來過我們學校,杜鵑山以前是一片黃山,就是毒蛇太多了,學校才把荒山休整了一下,開發成了公園,現在人多起來,就不常見到蛇了。」
不知怎麼的,我聽到蛇這個字,就不由自主想起蛇摩女神,讓人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周玄業最後問道:「她的生辰八字知道嗎?」
柳櫻桃立刻點頭,道:「知道,她是我閨蜜。」說著,便報了個出生年月日時,我一一記錄下來。周玄業大致看了一眼,旋即訝異的挑了挑眉,道:「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失蹤了四個月。」他深深吐了口氣,起身道:「柳小姐,抱歉,這個單子,我們接不了。」
柳櫻桃啊了一聲,急道:「我、我是在網上查的,不是說你們這兒找人很厲害嗎?」
我和周玄業對視一眼,我們可沒有在網上打過廣告,我問她是在哪兒看到,她說是天涯社區,有人發帖子說譚玄事務所的兩個老闆,找失蹤人口很厲害。
周玄業一拍額頭,道:「怪不得這兩天生意突然好起來,原來是有人給我們打廣告了。天顧,趕緊查一下。」我馬上進了論壇,在柳櫻桃的幫助下,找到了那篇帖子,發帖子的人不是別人,赫然是顧欣的媽媽,在帖子裡號召,有走失人口的,可以來找我們。
周玄業看了直搖頭,說:「這全國失蹤人口那麼多,這麼接活不得累死。」
柳櫻桃聞言,急的快要哭了,說:「你們為什麼不接啊,幫我找找吧,我、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楊陽她沒有穿鞋,兩隻腳下面光禿禿的流著血,站在我**邊,讓我救她。我、我快要瘋了……」
周玄業想了想,轉身進了南屋,也就是祖師爺的那間屋,大約十來分鐘後,他從裡屋走出來,將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咒,放在了一個很小的紫色錦囊裡。
錦囊上還穿著漂亮的紅線,墜了八顆水晶。
周玄業道:「戴在脖子上,你就不會再夢到她了。」柳櫻桃愣愣的接過那東西,道:「這是符?」
周玄業道:「你的那位同學,很可能已經遭了無妄之災,活人是找不到了,屍體嘛到有可能找到,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個代價,對於我來說並不划算。這枚符你拿著,如果覺得有用再來付錢,一枚五百。」
緊接著,遞給我一個送客的眼神。
柳櫻桃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只能將她請了出去。說實話,我也挺納悶的,周玄業為什麼不接這單子?難道看對方是個學生,身上沒什麼錢,所以不願意接?
周玄業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帶著這疑惑,我問他:「周哥,為什麼不幫幫她?」
周玄業開始百度,片刻後,他調出了一張百度圖片。圖片上是一大片綠地,上面有一大片高樓建築,圖片標明的是深圳大學。這是一張航拍圖,也就是從空中俯視的角度拍攝的。
周玄業指著圖片道:「看看,這像個什麼?」
我看了一下就覺得吃驚,道:「這大學城的佈局,怎麼像是個八卦?」
周玄業道:「不止是八卦。」說著,他伸出手,將圖片中的西北和西南給遮擋了一下,道:「現在呢?」
那幾處建築物被他用手一遮擋,剩下的建築物,格局就又變了,我越看越覺得頭皮發麻,道:「這、這怎麼像個墳啊?這是墳頭、這是墳碑……嘶,怎麼會這樣?」
周玄業道:「這一片,以前本來就是一個很老的亂葬崗,六十七年代,很多人想從杜鵑山偷渡入港,當時射殺了很多人,屍體就滾落在山裡。這地方陰氣聚集,邪氣沖天,為了鎮壓這股邪氣,才將大學城建在了這一處。年輕學子,血氣方剛,又有孔聖人庇護,千千萬萬,足以鎮壓這股邪氣。這裡的整個佈局,就是個陣中陣,墳外墳。」
「有這股陣勢在,這股邪氣被壓的很死,並不會有什麼危害,但是……遇到一些特殊的人,就不起作用了。」說著,他指了指剛才我寫在文件上的那個生辰,道:「這是個極陰的八字,任何孤魂野鬼都能親近,上身附神。這類人,要想活命,要麼修道正身,要麼得有高人大能賜下護身寶物,否則大多會在成長途中,為妖邪所害。這人肯定已經遇難了,這個單子沒辦法接,一接就是和整個深大的那股邪氣作對,我水平不到家。要知道,這個陣中陣,墳外墳的佈局,當初可是一位大能設下的。」
第二章天庭掛號
我沒想到還有這出,但周玄業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確實是無能為力了。說話間,又有顧客上門,也是從帖子上看到的,看樣子這年頭,做廣告真的挺重要的。
我和周玄業接了一下午單,但真正成交的單就一單,剩下的要麼是找貓,要麼是找狗,最奇葩的一個,讓我們幫忙捉姦,說她老公帶小姐開房,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每次去都撲空,讓我們給算算,她老公下一次會去哪個酒店。
周玄業笑了笑,說:「我們的精力有限,請將這個機會留給更需要的人。」
女人怒道:「我都快要離婚了,難道我不需要嗎?」
我道:「大姐,您上面來的那一位,老婆買著買著衣服就消失了,一看就是被人販子弄走了,沒準兒就被拐賣了,她比您更需要幫助。」女人噎了一下,道:「那我排個隊行嗎?一定要接我的單。」
周玄業道:「其實,這件事你找錯人了,你想要捉姦的理由是什麼?」
「我老公**了,我還不捉姦?」女人氣的臉色都扭曲了。
周玄業問道:「捉住以後呢?」
女人道:「捉住以後,我要跟他離婚,他是過錯方,我讓他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