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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我道:「我也去。」
譚刃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去能幹什麼?」
我道:「你忘了,上次要不是我拽你一把,你就被那毒犬給咬了。」
譚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說道:「你膽子太小,去練練膽也可以。」
周玄業不贊同的搖頭,說:「天顧不是我輩中人,別讓他扯進這些事情裡。」這話確實是為我好,我心中感動,卻又為了自己不能幫忙而感到挫敗。
就在這時,譚刃卻突然說道:「你錯了,這次他可以幫我們。」這話一出,我不禁愣了,旁邊的周玄業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幫我們?」
譚玄指了指我,道:「他身上的陰屍毒還沒有完全消除,陰氣重,陽氣衰,現在鬼怪見了他就喜歡往上撲。還記不記得在山崗上的那顆人頭?」我點了點頭,猛然反應過來,失聲道:「它不會就是黃耀祖吧!」
譚玄躺在沙發上,不冷不淡的說道:「黃山司說過,在他夢中,黃耀祖的頭顱總會掉下來,那是黃耀祖傳達給他的影像,所以,你看見的那顆人頭,很可能就是黃耀祖。所以這次,就由你負責引他出來。」
第二十八章引鬼
終於能幫上忙,我當然不會拒絕,當即便點頭同意。
由於昨晚在醫院折騰半宿,也沒好好睡覺,周玄業說今天給我放假,讓我好好休息,晚上再行動。我吃了些東西,服了藥,便**睡覺,一覺睡到了晚上的六點鐘。
起**洗漱後,三譚刃和周玄業已經各自準備了一個包,兩人都換了便裝,腰間各有一個黑色的腰包,脹鼓鼓的,也不知裝著什麼東西。我們三人吃過飯,便駕車往淮南路而去,七點鐘左右,便到了地。
夏老太家的大門已經緊鎖,窗戶裡再也沒有光透出來,我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三人沒多說話,開始翻閱這個山崗。
如果黃耀祖只是個普通的死者,譚刃其實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可惜,那小子現在已經化為厲鬼,利用生辰八字招魂的術法,在厲鬼身上是起不了作用的,所以才讓我出馬。
爬上山崗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一片沒有路燈,照明只能靠我們手裡的手電筒。站在山崗邊緣往外看,遠處是一片閃爍的霓虹,光污染在這種一線城市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們歇了片刻,開始按照之前的路線尋找23號,當時那顆人頭出現的地方,其實就在23號附近。
二十多分鐘左右,我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
這會兒是夏季,而且沒有風,這陣冷意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只瞬間,我身上就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忽略這種感覺,但自從在事務所這兩個月裡,見識了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之後,我的身體變得敏感起來。
這陣涼意絲毫沒有退去,彷彿有一個陰冷的東西,正站在我身後。
然而,我知道,我身後跟著的是周玄業,我前方是譚刃。
下意識的,我回頭看了一下,恰好和周玄業的目光對上,他沒出聲,只是用眼神詢問我有什麼事。我想了想,道:「它好像來了。」
周玄業道:「確定?」
說實話,這一點我不能確定,於是我說道:「有一股冷氣,很陰冷,就在我們之間。」
周玄業聞言,二話不說,從腰包裡拿出一樣東西。那是個黑色的瓶子,一指長,兩指寬,周玄業對著瓶口按了一下,便有噴霧噴出來。那噴霧沒什麼味道,沾了很多到人的身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剎那,我感覺到周圍更冷了。
幾乎就在噴劑噴出的瞬間,我忽然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又起了濃霧,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種灰黑色的霧氣。這些霧氣,之前我是看不見的,現在卻在一眨眼的功夫又看見了,很顯然,和周玄業剛才噴出的東西有關。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牛眼淚。」周玄業一邊回答,一邊道:「林回雪給你吃的東西,化解了你體內大部分的陰屍毒,所以現在你用肉眼已經看不見那些髒東西了,得借助這個。」
牛眼淚可以見鬼,這個說法我到是經常聽說,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
「牛屬水,是動物裡極陰的存在,牛一般只在死前流淚,生前一生勞作艱辛,死時痛苦難擋,所以眼淚中含著極重的晦氣,能遮蓋人的陽氣。」頓了頓,他又道:「屠牛的人,經常見這種晦氣的眼淚,以後多半走霉運。相反,能用其它方法讓牛快速而沒有痛苦的死,不流那滴『回*』是可以積德的。」
說話間,譚刃催促我們往前走,此刻,我們三人借助這『回*』,都能目視陰煞,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越往前,那霧氣就越重,與此同時,那種陰冷的感覺也越清晰。
手電筒的光芒有限,三道昏黃的光柱在山林間移動,目光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樹林和灌木,時不時還有很多凸起的土塊,也不知下面埋著什麼,讓山路變得格外難走。
就在這時,譚刃說道:「到了。」
穿過這一小片樹林,前方豁然開朗,樹木變得稀疏起來,一眼望去,四下是半人高的雜草,偶爾裸露的泥土,呈現出一種烏黑的顏色。
我記得,之前那人頭就是將我引到這片空地的,而遠處,應該就是23號,只是這一次,23號沒有亮燈,因此在黑暗中,我們也看不見它,更不知道它具體所在的方位。
一進入這片空地,我的眼睛幾乎就被『蒙住了』,那些陰煞之氣濃郁的不可思議,比起上一次來顯得更多,原本七八米開外的手電光,頓時被壓的只有一兩米,燈光無法穿透這些濃霧,我們一下子就成了睜眼瞎,只能看見身前的方寸之地。
譚刃和周玄業默默的從腰包裡掏出了一截紅色的繩索,那繩索內裡有銅絲,與其說是繩子,不如說是一條細細的鞭子,二人將鞭子挽在手上,不動聲色的往前走,於此同時,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們之前早已經計劃好了,所以接到這個信息後,我深深吸了口氣,開始脫離隊伍。
周玄業吃的是煉屍這碗飯,一身煞氣,一般不乾淨的東西,見了他都是繞道走,有他在,只怕黃耀祖不會輕易現身,所以才事先約定分道揚鑣。他在我脖子上掛了個三角形的符,能掌握我的動向,按照原計劃,一但黃耀祖出現,我就裝出崩潰的樣子。
鬼物害人,不會離自己的本體太遠,所以黃耀祖最終要對我下手的時候,肯定是將我引到離他屍身最近的地方,直到這時,我再亮出周玄業事先準備好的一面據說是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古懷八卦鏡。
古鏡鎮鬼,更何況這玩意兒是開過光的?只要黃耀祖一照這鏡子,它就不靠靠近我了,到時候周玄業二人再一擁而上結果了他。說到底,要除黃耀祖不難,難的是黃耀祖背後的紅毛屍。
我按照原計劃,不動聲色的遠離二人,片刻後,周圍就剩下我一個人,冷風嗖嗖,陰氣襲人,半人高的雜草在夜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陰森森的氣氛,讓我覺得手心有些發汗,渾身的肌肉都忍不住繃緊了。
該死的,它怎麼還不出來?
在這種環境中,時間越久,心理壓力就越大,我轉悠了一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也不見有動靜。就在我想著,要不要聯繫聯繫周玄業問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濃雲慘霧中,一張浮腫慘白的臉忽然一晃而過,霎時間將我嚇的一個激靈。
來了!
我很配合的,事實上也是發自內心的驚叫了一聲,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一轉身,那顆人頭居然已經飄到了我身後,恰好和我面對面,一雙白眼珠子直勾勾看著我,浮腫的臉上,皮膚彷彿隨時會破一樣,大張著的嘴裡,如同漏風的風箱一樣,嘶嘶發出聲音,也不知在說什麼。
我倒抽一口涼氣,後退一步,立刻又一個轉身往回跑,這次它到沒有竄到我後面,在雜草中狂奔一陣,那玩意兒也沒有露面,估摸著是我還沒有進入它的底盤,這東西在等。
一口氣跑出百來米之後,我後脖子忽然一涼,緊接著,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靠在了我的肩頸處。
我幾乎可以猜到那是什麼東西,忍不住渾身的肌肉一僵,硬著脖子緩緩轉頭,赫然,那顆人頭就挨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的人一看,估計以為我長了兩顆腦袋。
這時,它忽然衝我咧嘴一笑,這一笑,原本正常的嘴,霎時間裂到了耳朵邊上,露出裡面發綠的牙齒,猛地朝我咬了過來。
第二十九章收屍
周玄業跟我說過,鬼物害人,其實分為兩種。
第一種不太厲害的鬼物,其實是不能直接傷人的。人身有先天陽氣,又有三把陽火在身,克制陰煞之氣,鬼物其實是非常畏懼的,甚至根本不可能接近活人。那麼,它們如果有什麼怨仇想要害人,所採取的往往是『鬼遮眼』的方法。
鬼遮眼比起鬼打牆可恐怖多了,鬼打牆更確切的來說是一種惡作劇,將你困在一個地方走不出去,但第二天天一亮,鬼打牆也就自動破解了,只要你沒有惹到對方,其實它們也不會瞎害人。
而鬼遮眼,則是它們利用自己的能量製造出來的幻覺,讓人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比如,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一但被鬼遮眼,他就看不見前方的懸崖,或許他看到的是一片平整的土地。這時候,那個人只需要往前一走,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其實仔細想一想,很多被它們害死的人中,死法大部分都是第二種,讓人看起來就像是自殺或者自殘一樣。
除了這兩種外,第三種也就是厲鬼,這就是屬於道行比較高深的了,可以直接滅了人的陽火,直接傷害人體,它咬你一口,就是真真切切的咬你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黃耀祖就是一隻厲鬼,我要是被這麼大的一張嘴咬一口,焉有命在?好在我時刻準備著,那八卦鏡事實上早已經在手,只是用一塊黃布裹著,遮住了鏡光而已。
此刻,我反應很快,在它張嘴的瞬間,猛的亮出了那面古懷八卦鏡。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八卦鏡一亮出來,便閃過一道澄黃的光芒,霎時間,我眼前的人頭猛地後退,一下子隱藏進了濃霧中,與此同時,周圍的霧氣瘋狂抖動起來,伴隨著霧氣的抖動,還有一種嘶吼聲,顯得極其的憤怒和扭曲。
我必須得等周玄業兩人尋蹤而來,因此不能跑,只能在原地坐下,當下便捧著那面八卦鏡,鏡面直直對著自己的臉。我之前看電影裡,那些用八卦鏡的道士,都是用這玩意兒去照鬼的,因此當周玄業吩咐我,用鏡面照自己時,我還覺得奇怪。
後來,聽他一解釋我才明白過來,電影裡面很多東西,其實是有誤導性的。用鏡子直接照鬼,是一種攻擊手法,而那黃耀祖隱藏在陰煞霧氣之中,我的眼和手都跟不上,根本攻擊不到它。
如果它悄悄走到我身後,給我來一下子,我也就玩完了。
而用古鏡照自己,則是一種防禦手段,配合著古鏡的威力,罩住人的命門,使得陽火護身,鬼物莫敢靠近。
我就這樣抱著古懷八卦鏡而坐,須臾,那人頭慢慢的從濃霧中露出半張臉,原本慘白的眼珠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十分怨毒的盯著我,夜風中,還有一種咯咯作響的聲音,似乎是它在磨牙。
我一開始還挺怕的,但黃耀祖幾次試圖近我的身,最後卻彷彿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灼傷一般退回去後,我膽子就大了起來,見它一直怨毒的盯著我,忍不住道:「原本你也是一個可憐人,為什麼要去害別人?」
黃耀祖不知聽不聽的懂,聽譚刃說,這些東西,在世間遊蕩的越久,戾氣越重,作為人的記憶也會逐漸喪失,有些甚至會直接淪為沒有意識的殺人機器。
而很多高人大能,雖然不出現在公眾眼中,但卻遊走在世間,收拾類似的殺人機器,若沒有他們,還不知得亂成什麼樣。
周玄業當時講到此處時,不無憂心的說:「這行業,要想賺錢,就要出名;若要替天行道,這些事情是不能擺上檯面的,難免為貧困所累。有很多高人大能的子女並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所以很多法門都已經逐漸失傳了,再這樣下去……哎。」
當時譚刃瞟了他一眼,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你瞎操心什麼。」
周玄業聞言,笑了笑,似乎想開了,道:「師兄說的對,是我太杞人憂天了。」我當時聽到這兒,其實挺好奇他們二人的出身的,願意將兒子送到道觀裡的父母可不多,為什麼他們兩人都會在道觀裡長大呢?
這些鬼神秘術,看起來雖然動人心魄,但現實就是這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麼做一個欺世盜名之輩,要麼就替天行道,而這些東西又不能呈現在大眾跟前,光替天行道,自然經濟拮据,一生難免貧困度日。
那話怎麼說來著,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這樣寶貴的生命,又多少人願意隱與幕後,做一個無名英雄貧困度日呢?當別人的子女上著最好的幼兒園,穿的漂漂亮亮在遊樂園快樂玩耍時,自己卻因為當這個『無名英雄』而貧困度日,自己的子女也跟著受窮,得不到好的教育,得不到好的家庭氛圍,有多少人願意做這樣的犧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現代這個社會,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後代,向古代術士那樣,懷著扶危濟困,斬妖除魔,浪跡天涯這種思想的大能已經不多了。
在現實中,越來越多的大能甘於平淡,也甘於讓自己的子女脫離這個怪圈,這種後繼無人的現象,已經很普遍了。
所以,像周玄業和譚刃這種,在我看來,其實挺罕見的,當然,這是老闆的私事,他們很少提及自己的私事,所以我也沒問。
我問完,黃耀祖當然沒有回答我,只遊走在四周,時不時的冒出來,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偷襲,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我安心下來,將古懷八卦鏡端的穩穩的,透過黃澄澄的鏡面,可以看到我自己的臉,不甚清晰,眉眼都感覺模糊。
我看了片刻,忽然間,從鏡子裡又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臉也和模糊,起初我以為是黃耀祖躲到了我身後想偷襲,但很快我反應過來……不對,黃耀祖是沒辦法和古鏡面對面的。
那麼,我身後出現的這張臉,不可能是黃耀祖!
霎時間,我只覺得冷汗直冒,雖然鏡子裡的臉看不清楚模樣,但也輪廓和膚色,也能很清楚的看出,那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臉,或者說那絕對不是一個活人該有的臉。
是誰?
我腦海裡幾乎迅速就想到了另一個東西:紅毛屍。
是她嗎?
我一時間,幾乎不敢回頭,仔細去看那鏡子中的臉,微微發紅,似乎真的是有毛的。
周玄業告訴我,這古鏡可以克制黃耀祖這種厲鬼,但紅毛屍是屍變的一種,不屬於鬼物,那麼,這古鏡對它有沒有用?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時,那紅毛屍的臉離我越來越近,彷彿要從鏡子裡竄出來一樣,我立刻就地一個打滾,一瞬間,一道腥風從我耳邊刮過,而這時,我原本坐著的位置,已經站了一具渾身長毛紅毛的人形屍!
靠,這玩意兒不怕古鏡!我立刻爬起身來拔腿就跑,與此同時,黑暗中出現了一道昏黃的光芒,赫然是譚刃與周玄業二人。譚刃一見這情景,頓時低罵一聲:「它也出來了。」
周玄業道:「先對付紅毛,天顧,黃耀祖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我、我、我……我不會抓鬼啊!
他說完,幾乎不給我反應的機會,二人朝著那紅毛衝了過去。這二人不愧是同門師兄弟,顯然是經常配合的,紅毛幾乎瞬間就朝著最近的譚刃撲去,在這瞬間,另一側的周玄業猛地拋出了一個套鎖。
那套鎖呈現黑色,每隔一段距離,就嵌著一枚銅錢,周玄業身手可真是夠利索,套鎖一扔出去,就準確無誤的套中了紅毛的脖子,隨後狠狠一拽,撲向譚刃的紅毛就被拽的後退一步。

第三十章善惡之報
紅毛被拉的後退兩步,嘴裡忽然發出啊啊啊啊的嘶吼聲,兩雙手猛地搭在了繩索上,試圖將繩索個扯斷,按理說,這紅毛的力道是很大的,但不知這繩索是什麼材質的,紅毛一時間竟然沒能崩斷。
反倒是譚刃得了機會,猛地從腰包裡掏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把綠色的匕首,造型古樸,不像是現代工藝。另一樣,則是顆黑色的珠子,也不知他要做什麼,拿著這兩樣東西就朝紅毛衝了上去。
就在此時,那黃耀祖卻像是在保護紅毛一樣,猛地衝上去給譚刃使絆子,譚刃猝不及防,連忙躲避黃耀祖的攻擊,整個人身體一扭,打了個半翻,雖然險險躲了過去,臉上卻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猛地吵我喊道:「愣著幹什麼,用你古懷拖住它!」
無奈,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猛地翻過八卦鏡朝著黃耀祖照去。這一照,它立刻又躲進了濃霧中,不等我反應過來,這小子已經竄到了我身後,霎時間我便覺得後脖子上一陣劇痛,彷彿被什麼東西咬了似的。
我心知是被它給偷襲了,連忙又將古懷一翻,鏡罩天頂,霎時間,黃耀祖又從我背後消失了。可我一防守,它就立刻去給譚刃二人使絆子,無奈之下,我只能放棄防守和它硬拚,這此間過程真是苦不堪言,沒多久,我幾乎到處都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