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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節

此時兩人面前各放著一杯熱茶,方青河面色溫和,白夜則面色嚴肅,不知道在聊著什麼。只是不管聊什麼,這畫面都太詭異了。
試問,一個懸案組組長,堂堂國家國安局的人,卻和一個殺人無數的全國通緝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坐著喝茶聊天,這正常嗎?
「視頻怎麼會沒有聲音呢?」我焦急的追問喬木道,因為我太想知道他們倆在聊什麼了。
金澤皺眉說道:「這個監視器是別人給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聲音。」
聽了金澤的話,我不由想起他給我的那個視頻,難道,這個監視器也是給他視頻的那個人給的?那人究竟是誰?金澤怎麼這麼信任他?
這似,視頻裡的白夜突然朝桌子底下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驀地緊張起來,好像自己偷看被發現了似的,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但直覺告訴我,他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了監視器。
當金澤聽了我的猜測後,立刻否認道:「不可能,如果他知道有監視器的存在,怎麼可能不管?他總不能是故意給我們留下線索吧?如果他真的要給我們留線索,他就會直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說:「是苗苗打來的。」
接著他就按下了接聽鍵,而我則盯著視頻繼續看,視頻的最後,白夜不知道對方青河說了句什麼,後者竟然露出幾分忌憚的神色,然後,白夜就離開了。
從這視頻來看,方青河怎麼好似很讓著白夜的?難道說,方青河和白夜都是那個幕後黑手的人,而且,白夜的地位要比他高?
金澤這時掛了手機,說道:「狂刀並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第34章八具屍體
當金澤告訴我狂刀不是自殺,是他殺的時候,我的心猛地一沉,一個讓我難受的想法湧上心頭。
壓下內心翻騰的思緒,我點了根煙,問道:「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金澤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煙。說:「出去再說。」
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跟他離開了辦公室,隨即上了他那輛CC,朝著命案現場駛去。
金澤一邊開車一邊跟我解釋道:「之前我們認為狂刀是自殺,是因為他被你用手銬銬起來的時候還是活著的,加上他死的時候有明顯的中毒現象,而且我扒開過他的嘴巴,看到他的牙齒全都黑了,所以我才得出他之前將藥放在牙齒上,後來咬破藥,服毒自盡的結論。」
我說是啊,這沒啥問題啊。
金澤搖搖頭說:「苗苗告訴我,他的所有牙齒都很完好,而且牙齒內部並無空隙,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含住毒藥的地方。」
我聽完之後,皺眉不語。金澤則繼續說道:「我想應該是白夜和狂刀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往他的嘴巴裡塞了毒藥,這事兒估計連狂刀自己都不知道,而苗苗告訴我。她從狂刀的胃裡化驗出來的毒藥,暫時並不能確定其具體成分,但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它是粉末狀的。」
聽金澤這麼說,我不由想到,肯定是白夜的手上塗了粉末,在和狂刀交手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的將那粉末給灑進了狂刀的口中。這就叫殺人於無形吧?
可白夜為何要這麼做?他要殺狂刀,大可以直接動手,我又不會攔他,他玩這一手,只會讓我覺得他是在耍我。
「你覺得白夜為什麼要殺掉狂刀?」金澤突然問道。
我收回思緒。無精打采的說道:「還能為什麼?他既然是那個遊戲的制定者,那麼,他肯定不能讓狂刀淪入警方的手中。因為他怕狂刀洩露遊戲的秘密。」
說來好笑,如果白夜真的是那個遊戲的制定者的話,我們所有人算是都被他給耍了,特別是跟我長得一樣的那群人。
金澤突然笑了笑,說道:「陳木,你真的成長了很多,若是以前你可能連分析的心情都沒有,現在卻能保持清醒,真的很不錯。」
聽他這麼說,我沒多開心,反而有些汗顏,難道以前的我那麼矯情?
……
金澤把車停在了一處江邊,這裡應該就是案發現場了。
下車後,我就看到不遠處圍滿了人,因為是大晚上的,很多都只穿了睡衣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看戲了。
我們穿過人群,進入警戒線中,一個刑警立刻跑過來說道:「金隊,總共死了八個人,這八人都是男性,而且每具屍體都不完整……」說完,他有些困惑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想不明白他們懸案組辦案,我一個刑警大隊的咋總是跟過來。
金澤帶著我來到八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前,掀起第一具屍體,我赫然看到一具無頭屍體躺在那裡,他的傷口處被切割的十分的平滑,由此可見兇手又是一個切割高手。
金澤掀開第二具屍體身上的白布,結果這一次,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為,這具屍體沒有身子,他的脖子直接和兩條腿縫在了一起,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怪異。
我和金澤對視一眼,心裡有些煩躁,因為目前為止我接觸到的所有兇手裡,只有白夜有這種縫屍的癖好,難道這八個人是他……
「走,看看第三具屍體。」金澤說著便朝第三具屍體走去,我起身默默跟在後面,腦子裡卻在想今天收到的那條短信,那個神秘人讓我取下死者的眼球,可尼瑪這邊有八具屍體,難不成除了這第二具,其他的屍體都是無頭的?
可是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第三具屍體的頭正完完整整的在上面呢,不過他少了兩條胳膊。
「頭,胳膊,身子,這三個部分就組成了一個人的上半身,兇手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要用這八個人身體的八個地方,重新組成一個人?」金澤沉聲說道,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噁心的神情,畢竟這種變態行為真的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當看完後面的屍體時,我覺得金澤猜的八九不離十,因為從第四具屍體開始,少的分別是雙手,雙腿,雙腳,還有一根幾把,而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可以湊成一個完整的男人。
兇手大動干戈的殺掉八個男人,難道就只為了拼湊成一個新的完整的男人?可他拼湊出來的這個人又不能活又不能咋地的,有什麼意義?役廣圍才。
等等!我們克隆人不就是八個人嗎?難道兇手是在暗示什麼?他是在告訴我們,最終我們八個人都會死掉嗎?可是,那新的一個人又是什麼意思?他又在哪裡呢?
這時,不遠處一個警察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我和金澤飛快的朝著那警察的方向走去,原以為他說的是找到了第九具縫補出來的屍體,可令我們失望的是,他說的是找到了一具屍體丟掉的包。
雖然失望,但我們還是仔仔細細的翻了一下這個包,從裡面得知了屍體的信息,但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過了一會兒,方青河和苗苗都過來了。
方青河並不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秘密,依然如往常一般朝我們走來,問道:「什麼情況?」
金澤將得到的信息和自己的猜測匯報了一下,我則目不轉睛的盯著方青河看,腦子裡全部都是他和白夜見面的畫面。之前因為太震驚,我沒來得及好好思考,現在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從金澤之前給我的視頻可以看出,方青河和以前的我是認識的,從今天的視頻可以看出,方青河和白夜是認識的。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方青河真的就是復仇者聯盟的人,所以他跟我,白夜互相認識?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制定這個遊戲計劃的,會不會也是復仇者聯盟的人,而且還是裡面首腦級別的人物,並且,這個人很可能沒死,而是躲在暗處偷偷的窺視著一切。
方青河這時突然看了我一眼,問道:「陳木,你老盯著我看幹嘛?」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盯著他看太久了,生怕被他看出來什麼,忙茫然的說道:「啊?有嗎?」
方青河半瞇起眼睛,就聽苗苗有些生氣的說道:「他哪裡是盯著組長你看啊。」
我這才看到苗苗就在方青河的身後不遠處進行屍檢呢,看到我看向她,她故意把白大褂外面的外套朝裡裹了裹,似乎要將那兩顆隨時要彈出來的su胸給藏起來。
她冷冷哼了我一聲,然後繼續工作了。
我有些懵逼了,隨即很鬱悶的想,這小妮子該不會以為我是在看她吧?她也太自戀了!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她壓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是在幫我解圍!
方青河聽了苗苗的話,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說道:「陳木啊,你小子老大不小了,有喜歡的人就大膽的追求,別這麼偷偷摸摸的看著,會讓人反感的。」
看到方青河像個家長一樣苦口婆心的勸我,我有些汗顏,同時,我更加肯定苗苗剛才是故意在幫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也察覺到了方組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苗苗這小妮子聰明的很,指不定真的發現了什麼,看來我得找機會好好跟她聊聊了。
而且,她這個冰山美人今天突然幫我,讓我好一陣開心,我故意提高嗓門,說道:「方組長,我知道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正大光明的追求苗苗大美女。」
苗苗沒好氣的回頭瞪了我一眼,方組長則訓斥道:「你小子……這裡可是案發現場,你這話要是被人民群眾聽到了,豈不是丟我們刑警的威嚴?不准胡說八道,趕緊工作去。」
我知道他已經不再懷疑我了,頓時鬆了口氣,和金澤對視一眼,我說:「是,組長。」
我們一直忙到天大亮,才一同回去集合,我累得不行,獲批回宿舍休息一會兒,而金澤則呆在辦公室繼續跟方青河討論案子。
回到宿舍,我準備去洗個熱水澡再睡一覺,剛進衛生間,我就看到淋浴那裡站著一個人,我不由退後一步,沉聲道:「是誰?」
那人不說話,我試探性的問道:「是白夜嗎?」
那人還是不說話。
我有些惱火,也不管是誰了,畢竟這裡是刑警大隊,如果有外人闖入,我喊一嗓子就立刻有人來支援我了。
想到這裡,我一咬牙,一用力,便一下子把推拉門給推開了,然後,我看到一個人歪著脖子,以一個極其奇怪的姿勢站在那裡。
第35章你被逮捕了
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我下意識的就退後了兩步,同時,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了上來,我覺得自己隨時可能吐出來。
之所以覺得噁心,是因為眼前這人。不。確切的來說是這具屍體實在是太怪異了,他全身赤luo的站在那裡,脖子上,肩膀處,手腕處,腰上,大腿根部,腳踝處,還有幾把處,全部都是縫縫補補的痕跡。
這些痕跡,並不像白夜當初縫補假方琳時那麼精細,而是十分的粗糙,我甚至能看到這屍體皮膚上因為被針和線扎到勒到,而出現的褶皺。
是誰把這具拼湊起來的屍體送過來的?是那個給我發短信的神秘人嗎?想到這裡,我看向屍體的眼睛,這具屍體此時是閉上眼睛的。所以我看不到裡面眼珠子的情況,不過那神秘人既然讓我摳出死者的眼珠子,那麼眼珠子已經被替換成別的東西的可能性很大。役雜帥技。
我大著膽子走上前去,扒開這具屍體的眼睛。結果,一個白色的東西突然間就從他的眼睛裡滾了出來。
要不是心理素質高,我現在可能已經被嚇出屎來了。
我退後一步,將這白色的東西撿起來,它摸起來軟軟的,跟真的眼球似的,不過很有彈性,好像蹦蹦球一般,因為知道它不是眼球,我還捏著玩了玩,感受了一下童年的美好回憶。
不過,當我把它翻過來時。我差點嚇懵逼了,因為我對上了一顆漆黑的眼珠子,這感覺就好像是你以為面前站的不是個鬼。結果他就是個鬼一樣。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雖然不是眼球,但卻是個仿真的,乍一看,還真的挺嚇人。
神秘人所說的秘密就在這只假眼球裡?那麼,我要怎麼得到它呢?這時,我想起手機還沒開,因為怕那神秘人再次聯繫我,我將假眼球往口袋裡一放,就拿出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手機一打開,我果然收到了一條未讀短信,打開短信,只見發件人那一欄是空的,而短信的內容只有幾個字,那便是「收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這具人偶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
我立刻憤怒的回復他,「你究竟是誰?這麼做有什麼目的?還有,眼球我已經拿到了,要怎樣知道裡面的秘密?」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復,他說:「這些東西自然是要你自己猜的,如果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你沒有猜出答案的話,那麼我就要換人了,我還不想和一個蠢貨合作。」
兇手讓我自己猜,我頓時又怒又急,看向那個眼球,我拿在手中使勁捏了捏,本只是為了撒氣,沒成想這一用力,眼球竟然毫無預兆的「蹦」的一聲裂開了。
我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假眼球裡面是空心的,我索性把它扒開,然後,我驚訝的發現它的內壁上竟然有一副很小很小的畫像,這畫像很簡單,而且很常見,就是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樣子。
這是什麼意思?
他給我的秘密,就是這副在哪都能看到的畫像?
我將目光放在屍體的另一隻眼睛上,抬手一掀眼皮子,裡面的假眼球一下子就滾了出來,我飛快的接住,將眼球捏碎,打開一看,內壁上果然也有一幅畫,這幅畫上,耶穌腳踩白雲,身後是廣闊的藍天,他的頭頂是一圈圈光芒,四周光芒閃耀,就像是一個天神一般。
一個是耶穌死亡,一個是耶穌如神,這兩幅畫有什麼關係?正想著呢,衛生間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將兩個眼球往口袋裡一放,立刻走出去,沉聲道:「誰?」
出去以後,我就看到白夜站在我的電腦桌前,手中還提著熱乎乎的豆漿油條,見我出來,他淡淡道:「累了一整夜了,吃點東西吧。」
我的肚子頓時應景的「咕咕」叫了起來,但我現在哪裡有胃口吃飯啊,想到昨天發現的事情,我抬頭看了一眼白夜,說:「我不餓,白夜,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麼?」
白夜面無表情的望著我,說道:「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這是讓我自己發問?我說:「好,我問你,第一,昨晚你是如何甩掉流火他們,又殺了幽靈的?第二,如果你能甩掉他們,並殺死幽靈,說明你也完全可以殺了他們,你為什麼沒殺他們?第三,你為什麼要殺狂刀,卻瞞著我,第五,你應該很瞭解這場所謂的遊戲吧?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是真的時機未成熟,還是你根本就是在刻意隱瞞?」
等我說完以後,白夜微微瞇起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反問道:「阿木,你問我這些,究竟是想知道什麼?」
他這一句話便讓我知道,他肯定猜出我已經懷疑他了。
我看著他,想著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又想到我和金澤的推測,心裡頓時難受無比,乾脆不再繞圈子,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一直以來,你是不是都在騙我?在你眼裡,我究竟是你的搭檔,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棋子?」
白夜目光平靜的望著我,幾乎不假思索的斬釘截鐵道:「你是我的主人。」
呵,又是這種回答。我忍不住冷笑出聲,說道:「可這世上,背叛主人的事情很多人做。」
白夜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道:「但我不會。」
我忍不住吼道:「所謂的忠心並不是篤定的說幾句話就可以的,白夜,我手上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他媽的一直都在耍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瞭解這個遊戲,你知道我們誰該死誰該活,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幫我贏得這場遊戲,然後取得勝利的戰果!」
白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我發完脾氣,他的臉已經徹底的黑成了鍋底,他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眼底的冷意讓我甚至有些畏懼,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這就是你對我的解讀嗎?每一次冒險救你,每一次捨棄生命的行動,在你眼中,卻只是利用?!」
我頓時想起之前他好幾次為了救我差點死掉的事情,頓時沒那麼篤定了,我支支吾吾的說道:「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那就跟我解釋啊,如果你解釋不出來,那麼就證明你是在騙我,你為我出生入死,是因為我絕不能死,因為遊戲還沒有結束。」
「啪!」素來冷靜的白夜,在聽到我的話後,竟然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電腦桌上,由此可見他的憤怒,我有些心虛了,就在我以為他要大發雷霆,甚至殺了我的時候,他的語氣卻突然軟了下來,他說:「阿木,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很害怕?」
我沒有說話,心裡卻在說,是啊,能不怕嗎?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更重要的是,我是打心眼裡把白夜當成好朋友的,甚至為了他欺騙了我最信任的金澤,如果他真的是騙我的,只是在利用我,這對我的打擊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