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偷臉 > 第74節 >

第74節

而金澤就是那種不需要人多嘴,該講的自然會講的那種人,所以他直接對我說:「陳木,之前方組長找我回去,是要給我看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一個甚至足以給我的警察生涯畫上句號的東西。」
聽了金澤的話,我的心頓時就咯登一跳。心說這麼嚴重?
不等我問那是什麼,金澤就掏出了手機,然後點開了一段視頻給我播放了起來。
視頻拍攝的地點是在一個超市,所以這是超市的監控畫面,我看了下時間,是昨天晚上九點左右,而那正是我和金澤喝完酒之後。
很快視頻中突然出現了金澤,他微微低著頭,逕直來到了廚房用品專區,不知道要買什麼。看來他並沒有像我喝的那麼醉,還有心思來買東西呢。
金澤來到廚房鑽去後,卻直接拿起了一把鋒利的菜刀。
緊接著,他又拿起了一個砧板,然後他用菜刀在砧板上用極快的動作,飛速的剁了十幾下,完事後,他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扭頭就走。
再然後,視頻就結束了。
於是我忍不住問金澤:「金澤,你這是在幹啥?」
金澤搖了搖頭,然後說:「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準確來說,我並不記得自己幹出過這樣的死,我記憶中和你喝完酒之後,我打車將你送回去,然後自己也是打車回去的,車子還是後來你這邊發生了命案通知我,我酒醒了才開回來的。」
聽到這,我就徹底震住了,然後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他媽意思就是金澤真的可能要和我一樣,準確來說是和殺手陳木一樣,要人格分裂了?
我震驚的看向金澤,然後說:「啊,金澤,會不會是你喝多了,發酒瘋?」
金澤搖了搖頭,說:「看視頻中我的樣子也不是酒瘋子,意識感覺很清醒,所以最可怕的就是我的陰影面在酒精的驅使下,再一次出來了,我可能真的像小時候挖掉陳子聰左眼那樣,再一次有變態的一面出來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金澤,說:「額,你意思這惡欲橫行的案子是你幹的?可是後面的幾個案子你具備殺人時間嗎?」
說完,我發現金澤貌似還真具備時間,特別是將手機放到我櫃子底下,他躲在床底下最是詭異。
於是我繼續說:「就算你真有另一個人格吧,但這也不能代表你就幹過壞事啊,還有其他視頻嗎?這視頻方青河哪來的?」
金澤搖了搖頭,說:「這一點方組長沒給我透露,但是以他的關係網,找到這視頻並不難。現在我已經被方組長暫時內部停職了,至於接下來會怎樣,我也不好說,所以我才來找你,想告訴你一些事。我可能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也有邪惡的一面,要是你在查案的過程中,真的遇到了邪惡的我,不要有絲毫的猶豫,如果到了必要的時間,直接槍殺我!」
聽了金澤的話,我心底一顫,我感覺就算金澤變成一個萬劫不復的魔鬼,我也不會殺他。
於是我直接對金澤說:「金澤,你不要這樣說自己,我相信你,就算你是惡魔,也是一個善良的惡魔,我覺得你另一個人格再變態,也不至於凌辱黃菲菲、陳子聰、、童童他們啊……對了,童童,童童這個案子是剛發的,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講,當時你應該是和方青河在一起的,完全不具備殺人時間。」
然後金澤卻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這視頻還是那超市的,不過是另一個區域,是禮品專區。金澤再一次出現了,他用身體擋住了攝像頭,但我還是能夠判斷的出來,他似乎在一個禮品盒裡塞了什麼東西。然後他就走了,等了約莫十幾分鐘後,這裡再次出現了一個人,這人將禮品盒裡的東西拿走了,似乎是張紙條。他戴著帽子和口罩,我完全看不出他是誰,但看身形和金澤挺像,不過和我或者白夜都很像,因為我們都是一米八左右,身形偏瘦。
放完這段視頻,金澤就對我說:「這就是我就算明明沒有殺人時間,依舊會被停職的原因,因為我就算沒出手,也可能是我發佈的殺令,我在禮品盒裡留下的不知道是什麼。
一時間我無言以對,我只是對金澤說:「金澤,不管怎麼說,我相信你。」
金澤也對我說:「我也相信我自己,但我現在不敢相信。所以我才要在你窗戶上印著我的臉,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害我,冒充我。」
聽了他這句話,我頓時反應了過來,我忙對他說:「金澤,你意思是可能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你可能也有一個孿生兄弟,跟我一樣?壞事不是你幹的,而是那個兄弟?」
金澤微瞇著眼,說:「我也不清楚,我很希望是這樣,但剛才在你窗戶那偷窺你之後,我發現這種可能性就有點小了,因為那一刻我心裡的陰暗面仿若出來了,我在那一刻竟然產生了和白夜一樣的心思。」
我一愣,忙問他:「什麼心思?」
金澤對我道:「陳木,我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要把剛才的心境真實還原出來,所以我不能騙你,剛才在窗戶外貼著臉偷窺你時,我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白夜一樣,我很欣賞你,這種欣賞是變態的,我感覺自己很像將你打造成一個變態的瘋子,我感覺你長著這樣一張好看的臉,要是去幹變態血腥的事,那才是一種藝術。」
聽到這,我就震住了,但我還是幫金澤開脫道:「金澤,你累了,你還是想太多了,你自己也說了,你當時是拚命想代入壞人的心思,想代入白夜的人格,因此產生這樣的問題也並不能說明,畢竟你是厲害的心理醫生,而溺水的人往往是游泳高手,正是你懂心理,你才更可能因為這個而亂想,害了自己。」
金澤這個時候衝我溫和的笑了笑,說:「陳木,你真會開導人,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要被方組長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跟蹤,看看我有沒有精神情況了,如果沒有,這皆大歡喜,希望到時候看到你已經出色的完成人生中第一個案子了。」
說完,金澤就轉身走了,他來找我,顯然一來是想驗證會不會有個和自己長一樣的人,再者也是來提醒我以及告別的,接下來他要被『軟禁』了,更別談幫我破案了。
而金澤來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扭頭看向了我,但最終他欲言又止,只是露出一個無奈而苦惱的笑容,然後就走了,但還是留下了一句『陳木,加油』。
等金澤走了,我心裡頓時失落的不行,難道我心中這座燈塔,終究也要倒塌嗎?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金澤那個無奈的笑容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真想幫到他。
也不知道怎的,我腦中突然就想到了白夜。
於是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就給白夜的『偷窺者』qq,發去了一條消息:白夜,是你嗎?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你既然知道這一連串的案件,還給我報案,你應該知道兇手是誰的吧?金澤他真的是這案件的始作俑者嗎?
發完,他卻並沒有理我,於是我的心情突然就越發的低落了起來,也許白夜早就在那場爆炸中喪生了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qq突然閃了,是偷窺者的消息:你很在乎他,我知道,因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他突然繼續說道:好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真相就在解剖室。
第15章消失的屍體
真相就在解剖室。
看了偷窺者給我發的這條短信,我頓時心中一喜,當時也沒想太多這信息的內容,就是覺得他既然回我了,那就說明他可能真的就是白夜,至少他沒說自己不是。
然後我才認真的看了一遍信息的內容。看完我就直奔警局的解剖室。
為了方便屍體的運輸,所以解剖室就設在警局C棟的一樓,在我們宿舍樓的前面一棟,很快我就到了那裡,當時抱著誰也不能輕易相信的心理,所以我沒通知任何人,等到瞭解剖室門口,我才探著腦袋從門上的玻璃窗口往裡面看。
我看到裡面有個人影子,剛開始嚇了一跳,但很快發現這人是苗苗。
苗苗背對著我,坐在一張解剖床的床邊上,她用手術刀和鉗子在一具屍體的下面切割著。似乎在做研究。
我見門沒有完全鎖死,就輕輕推開門進去了,苗苗做的很入神,倒是沒聽到我這邊的動靜,所以當我站到她身後被她發現時,她的身體瞬間就僵硬了一下。
她猛地轉頭。發現是我後。這才鬆了口氣,問我不睡覺來這裡幹嘛。
我反問她:「你不是也沒睡覺嗎,在這裡幹嘛。」
她說:「你不會看麼,我在屍檢。」
我見她確實是在對陳子聰的屍體進行屍檢,就是那個男扮女裝的網絡主播,被童年的金澤挖去左眼的人。
由於偷窺者說真相就在解剖室,所以我的心瞬間就吊了起來,心說所謂的秘密是不是就在苗苗的解剖之下?
於是我忙開口問苗苗:「苗苗,那你有什麼發現嗎?」
苗苗直接說:「我之前想了一下,覺得死者不同程度的都有異裝變性癖。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各自的身體改造年齡,因此我對陳子聰的下腹進行瞭解剖,雖然不能完全做出具體的判斷,但初步可以判定陳子聰的生殖器官大約是五年前被割掉的。」
五年前到現在,跨度五年,這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因為五年前的事情已經很難查了,要是所謂的給我的提示就是這個,那就太讓我頭疼了。
我有點不甘心,因為我覺得如果對方真是金澤。不會這麼不給力。
於是我再次抬頭朝四周掃了一眼,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很快我發現解剖室裡除了正在被解剖的陳子聰,還有黃菲菲也在,包大發的屍體也在,但包大發準確來說只剩了一股頭顱,還有大半個人體骨骼。
除此之外,我就沒再看到什麼特別之處了。似乎就是苗苗將惡欲橫行的案子的被害人都集中到瞭解剖室,可能是要一起比較一下,畢竟有些東西只有放在一起,才能看到各自的聯繫和不同。
難道這就是偷窺者所謂的線索?
正納悶呢,突然我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似乎少了一個被害人的屍體,就是那個最後被發現的童童,那個脊背從小被燙過,不久前剛被發現用棒球棍捅破了喉嚨,還被割掉了生殖器的傢伙。
於是我立刻開口問苗苗:「被害人的屍體都被集中來了,為什麼獨獨少個童童?」
苗苗立刻對我說:「眼睛長那麼大,怎麼卻不好使呢?」
邊說,苗苗邊扭頭看向了一旁,很快我發現解剖室的最裡邊確實還有一張手術床,不過是空的。
瞬間,我就看到一向冰山女王范的苗苗花容失色,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這,這怎麼可能,童童這具屍體,他剛剛明明還在的,怎麼突然就不見了?」苗苗震驚的說道。
聽了苗苗的話,我也震住了,說實話,放在平時我一點也不會信的,好好的一具屍體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但這話是從苗苗嘴裡說出來的,而且我當時忍不住想到了孤兒院的老院長說過童童之前也是屍體被埋了,第二天一早卻離奇失蹤了……
尼瑪,這童童也太他媽邪門了吧,難不成還有移形換影的本事不成,說消失就消失?
雖然心中害怕,但我還真不信邪了,我立刻給保衛科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刻將周邊監控給調出來。
在等待監控的過程中,我問苗苗:「苗苗,你確定之前童童的屍體在?大概多久前你還看到他了?」
苗苗對我說:「確定,也就幾十幾分鐘前吧,我用眼角的餘光還看到他呢。」
我覺得不可思議,然後道:「那他不見了,你居然沒看到?」
苗苗還沒完全緩過勁來,下意識的回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好似直接消失了一樣。」
這個時候保衛科那邊來電話,說監控已經調好了,叫我去看,於是我就趕了過去。
首先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視頻監控並沒有被破壞,雖然解剖室裡面沒有監控,但是外面的走廊周邊都是有的,在調到了約莫半個鐘頭前,我突然看到從解剖室的這棟樓門口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身上裹著一層床單,就是解剖床上的那一個,而他正是不久前消失了的童童。
當我看到他,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草,屍體還能走,這是真的,我親眼目睹!
於是在場看監控的其他警員也倒抽了兩口冷氣,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很快童童就走出了這棟樓,直接往警局的門口走去,然後監控又調到了警局大門口,童童裹著床單走出去了,在離開警局前,他突然扭過了頭來。
那一刻我真的被嚇到了,童童像是知道我們會通過監控去找他,所以他突然就詭異的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他的下巴像是突然掉了下來,掛在了嘴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棒球棍搗爛的。
「這,這真的是詐屍鬧鬼啊!」
這個時候保衛科的一警員開口說道,說實話我心中也怕,但我還是沉住氣,反過來質問這位保衛科的道:「你們保衛科怎麼這麼不敬業,這樣一個人走出警局大門,竟然沒發現?」
保衛科那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不過很快他卻說道:「誰知道是人是鬼呢,說不定監控能拍到,事實上卻並看不到呢。」
我也不好反駁,畢竟我的無神論觀沒有金澤那麼專業。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屍體詐屍為什麼還要裹著床單?
於是我回調畫面,盯著童童以及床單又看了幾眼,很快我發現這床單裹得不緊,很寬鬆,甚至可以裝的進兩個人。
然後我立刻就有了推斷,會不會是有個人偷偷進瞭解剖室,偷走了童童的屍體,他躲在床單裡縮著脖子,抱著童童的屍體?
我覺得這可能性很大,但唯一讓我想不通的是不知道童童為何還能突然扭頭,也許是因為他的頭顱已經被切割,用手就可以轉動吧。
想到這,我立刻讓保衛科再繼續調之前一個多小時,甚至三四個小時內的監控,我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進入過警局。
很快還真被我發現了他!
這人戴著鴨舌帽,低著頭,還戴著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我立刻就判斷他是之前那個在超市,拿走了『金澤』留在包裝盒裡東西的那個人,那個身形和我、金澤甚至白夜都很像的人。
不管這人是誰,我都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推斷了,不是鬧鬼,而是偷屍!
想想這人也真是厲害,竟然瞞著這麼多人,在警局堂而皇之的偷屍,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過很快我就有了一個新的猜測,如果是陌生人,很難在警局這樣而不被發現的,但倘若是一個地位蠻高的人,就不會有人說他了,可以瞞天過海,所以這人應該是熟人。
就在這個時候保衛科的開門員那邊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讓我整個人都很不好受的消息。
他說其實是看到一個人這樣奇怪裝束進來的,還和他溝通過,說過話,發現是金澤,所以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難道偷走童童屍體的真是金澤?他偷完屍體又去找我了?
偷窺者要給我的提示,其實是『金澤』?
正心驚呢,胖子突然來消息了,這小子還真挺能幹的。
他說讓交警部門配合,他已經追蹤到離奇失蹤的屍體『童童』的行蹤了。上名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