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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節

我問金澤是不是認識黃菲菲,我說我們碰巧查到了他們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
金澤點了點頭,只是說認識。
而我也不好再盤問什麼,問的多了的話,我怕金澤心裡不舒服,覺得我在盤查懷疑他。
不過金澤倒是不在意這個,很快他主動對我說:「菲菲跟我確實認識,而且這些年也一直有來往,是很好的朋友。我調來N市後,和她也有過幾次見面,真沒想到她會突然遇害。」
於是我忍不住問他:「那你知道黃菲菲當小三的事嗎?」
金澤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多大的波動,看起來應該是知道的,他直接說:「我和菲菲只是童年玩伴,普通朋友,她感情方面的事我從來是不會過問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他:「金澤,那黃菲菲這個案子你要接手嗎?」
金澤直接說:「不用了,該是你們刑警隊的案子就該是你們的,既然這是你第一個案子。那你就好好處理,更何況這是我朋友,我理應避嫌,不過倘若你有什麼用得著我幫忙的地方,你直接就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完,金澤就來到了黃菲菲的屍體旁,他低頭鞠了個躬,然後閉上雙目沉思了片刻,最後就離開了,離開前還囑咐我案子如果有什麼進展,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等金澤走了,我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因為金澤做的都很符合常理,但我始終就是覺得金澤今天的舉動有點不符合他的性格,按理說金澤這麼陽光的人,在得知朋友被姦殺了之後,應該立刻就會義憤填膺的,會立刻想辦法破案,抓住真兇,為朋友報仇,而不是現在這樣刻意避嫌之類的。要知道就算我還沒成為他真正的好朋友之前,他為了我都跟方組長鬧過呢。
所以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不能開口去問金澤,也許金澤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但我也不能因為金澤而延誤了破案的時機,等金澤走了,我立刻就和胖子出發了,目的地是包養黃菲菲的男人家,這個男人叫包大發,一個很俗氣很暴發戶的名字,是本地的一個富商。
等我們到了包大發家,包大發並不在,估摸著是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不過他女人是在的,這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女人,保養的還算可以,長得也不醜,但是對於包大發這樣的富商來說,肯定算是黃臉婆了,要不然也不會出去包養金絲雀。
包大發的妻子在見到我們突然找上門後,剛開始還挺趾高氣昂的,問我們找包大發啥事,而當我晾出警官證時,我分明的就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了些許驚慌,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所以我覺得這女人心中有鬼。
然後我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猛然就開口對包大發的妻子說:「包夫人,這條人命你得負責啊。」
包夫人沉住氣問我:「啊,這位警官,什麼人命?你說話也得負責啊,我們包家可是名門望族,你要是瞎鬧,我會告你,讓你警察當不下去的。」
我卻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沉聲說道:「黃菲菲死了,我們已經查出來和你有關了!」
其實我只是試探性的恐嚇一下包夫人,不曾想她卻突然花容失色,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很快她就開口說:「啊,死了?怎麼會死了?不關我事啊,不關我事啊,警官大人,真不關我事,我沒讓他殺人啊。」
聽了包夫人的話,我就知道她真的有情況,於是我就問她到底指使了誰。
包夫人很快就招了,事情是這樣的,包夫人是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包養了黃菲菲的,而她也挺怕自己老公的,所以也只是生悶氣,不敢發作,整天意志消沉,悶悶不樂的。
不過就在昨天有個人加她q,說可以幫她擺平黃菲菲的事,讓包大發對黃菲菲失去興趣,重新回到她身邊。
包夫人也是鬼迷心竅了,自然是答應了,還給那人付了兩萬塊錢的定金。
我看了包夫人的聊天記錄,確實是存在的,所以她應該沒說假話,但也不排除她事先準備好這聊天記錄的可能性,所以我們還是將她帶回了警局,暫時羈押了起來。宏諷上亡。
然後我跟胖子立刻去技術科,讓他們幫忙鎖定這個和包夫人聊天的qq的登陸情況,省廳的技術人員就是厲害,大半夜的辦事也這麼利索,沒一會兒功夫就鎖定了這qq的具體登陸情況,基本都是在同一個地點登陸的,所以和包夫人聊天時自然也是那個地點了。
我們定位了那個坐標,然後我跟胖子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循著這坐標開去,越開越偏,最後竟然出了城,去了郊區。
而當我們到了大概目的地時,我們就愣住了,我們來到了一處墳場前。
是真正的墳場,不是之前見過的那種公墓,而是農村的那種古老墳地,還是那種小土堆堆得老高,將死人埋在下面的那種。
胖子膽子並不大,他打了個激靈對我說:「陳木,怎麼會在這裡啊,難道真的是個鬼跟包夫人做交易的?強姦黃菲菲的也是個鬼?」
胖子的話讓我忍不住就響起了苗苗之前說的,他說強姦黃菲菲的人可能並不具備真正的性能力,而是用的器具,這讓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畢竟金澤不在,我無神論也不夠堅定。
但很快我就對胖子說了金澤的那句名言:「世上沒有鬼,鬼只是人心裡的那抹邪惡。」
胖子朝我豎了個大拇指,說:「牛逼,說話有水平。」
然後我們就繼續往墓地裡走,因為定位也不是特別精準的,我們只知道大概位置在這裡,加上這裡又是墳場,一時間我們就有點無路可循了,因為很可能是兇手拿著qq到這裡來聊天的,等聊完天又走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突然聽到了墳場裡傳來了一道『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個人的嘴巴被摀住了,想要說話,卻又講不出聲音來。
循著聲音望去,很快我們就大老遠的看到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只看到了一個人頭。
這人頭放在了一個墳堆的墳頂子上,遠遠看是個男人的頭顱。
等走近了看,我發現眼熟,很快就想起來不久前照片上見過,他就是包養黃菲菲的包大發。
此時包大發的腦袋從墳堆裡冒出來,還怪嚇人的,不過我知道肯定是他的身體被埋在了墳堆裡,就將腦袋露了出來。
於是我忙壯著膽子過去將堵在他嘴上的布給摘了,然後問他:「你是包大發吧,怎麼到這來了?」
我剛說完,包大發卻突然對急促的開口說:「救我,救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肥胖的臉,想讓他冷靜一點,不過我剛拍打了一下他的臉,卻發生了一件恐怖的事。
在這個瞬間,包大發的人頭突然就從墳堆上滾了下來,這個剛剛還在說話的人頭突然就斷了……
然後我頭皮瞬間就發麻了,整個人毛骨悚然了起來,草,難道就是單獨的一個人頭,那怎麼還能說話?
第05章老照片
當我一巴掌將包大發的人頭從墳堆上給拍了下來,我整個人都嚇尿了,呆若木雞,傻了般站在了原地。
而胖子比我反應還要過激,就好似我拍掉的人頭是他的一樣。
他啊的鬼叫一聲,然後往一旁退了好幾步。邊退還邊開口說:「我勒個乖乖,陳木,你他娘的手勁也忒大了吧,怎麼一巴掌就把人腦袋給拍掉下來了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胖子,你別瞎說啊,肯定不是我拍掉下來的啊,肯定是本身就斷了。」
但說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因為他剛才明明在說話,還喊我救他呢。
正覺得不可思議呢,從墳墓的墳頭頂部突然噴出來了一大灘的鮮血,都濺到了我的臉上。格外的血腥。
我下意識的扭頭朝墳頭那看了一眼,也就是剛才包大發的腦袋斷裂的地方,在那裡我能夠看到紅彤彤的一團,嵌在墳堆的裡面。像是脖頸的的斷裂處,也就是說包大發並不是只有單純的一個人頭,他的身子確實是埋在墳墓裡的。
他之前是活著的,但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情況,脖子那裡突然就斷了,而我拍他臉就算和這有關,我也不可能是主凶,只能說是一種巧合吧。就算我不拍,他也會死,脖子也會斷。
於是我立刻就對胖子說:「這個墳墓裡有貓膩,快,我們把它給挖開了瞧瞧。」
胖子縮了縮脖子,然後說:「不太好吧,這隨便挖別人墳,要不回去請示隊長,再調派點人過來?我總感覺這案子邪門的很啊。」
胖子之前開鎖的英勇形象在我心中頓時全無,我問他想不想破案,想不想立功,想不想得到他偶像金澤的讚許。
胖子說想,然後他就離開這裡開車去找挖墳的工具了,而我則一個人留守在了墳墓旁,因為防止罪犯在下面。或者有人來破壞了現場。
說實話,當時我還挺佩服自己的膽量的,在離開了金澤的庇護之後,我發現自己還是很有勇氣的,也算可以獨當一面了。
不過當胖子真的走了,一陣陰風吹到了我的身上,吹得我後背發涼,恐懼才開始慢慢吞噬我。
我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強製冷靜了下來,然後我就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照明,想緩解下這陰森詭譎的氣氛。宏歲助弟。
而當手電筒的亮光升起。我突然就想看看這墳墓的主人是誰,畢竟剛才由於太倉促了,加上包大發的人頭嚇了我們一跳,我都忘了這一茬了。
要知道這可能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呢,因為包大發的人頭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這墳墓上,而和包夫人聯繫的ip也在這裡,那麼兇手和這墳墓肯定有著什麼聯繫。
於是我就壯著膽子用手機往墓碑上一照,這種鄉村的土墳墓和城裡的公墓可不一樣,石碑往往都是很低矮的石塊,然後在上面刻字,而且石碑四周還會雜草叢生,所以我得彎腰湊近了才能看到。
而當我剛彎下腰用手機照上去,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我從頭到腳都寒毛倒豎了起來,嚇得差點將手機摔在地上。
石碑上只是很簡單的刻了三個字『陳木墓』。
雖說上次在X市的公墓,我已經見到過一次『我』的墓地了,但這一次再看到我非但沒有習以為常,相反卻感覺越發的驚悚。
因為上一次還可以說是為殺手陳木準備的墓地,那麼這一次顯然真的指的就是我了。
可是我好好活著呢,怎麼會在這個市的郊區又有一座我的墳墓呢?是我調來N市後才為我設立的,還是它早就存在?
於是我又湊上去瞧了瞧,我發現這墳墓以及墓碑顯然是有些年代了,保守估計都有一兩年往上了。
然後我的心就徹底縮了起來,難道有人早就知道我要來N市,所以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墳墓,有人足以掌控我的人生?
剛升起這個念頭,我突然就想到了夏天一次又一次對我重複的那句『我要死了,我又要死了』,以及黃權在被我槍斃臨死前像是鬼上身般說的那句話,他說『我殺的不是他,我殺死的是我自己,我將親手殺死自己』。
然後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一切太詭異了,就算不是鬼神作祟,肯定也是個什麼詭秘的佈局。
不過很快我就伸手狠狠掐了下自己大腿,然後又咬了下舌尖,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從科學的角度去推斷了下眼前這一幕,很快我就有了答案。這一次作案的兇手應該同樣認識我,而這個陳木墓應該是真的有個人死了,也叫陳木,兇手是故意找到這麼一個墓地,來嚇我,或者說迷惑我的。
那麼這個兇手是誰,難道真的是白夜?
正想著呢,胖子已經呼哧呼哧的趕來了,扛了兩把鐵鍬,看來這貨雖然膽小,但辦事效率可以。
然後我倆就挖了起來,不過一鏟子剛挖進去,胖子突然又咋呼的尖叫了一聲。
我下意識的朝胖子那邊看去,然後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草,胖子挖出來的那一鐵鍬的土是血紅色的,就像是被鮮血給浸泡過一樣。
我知道包大發的屍體應該是在墳墓裡埋著的,而他頭斷了,肯定要噴出大量的鮮血,但像這樣一下子染紅了墳墓上的土,我覺得還是誇張了。
所以絕對沒那麼簡單,於是我也一鐵鍬挖了下去,當我發現自己也帶出了一鏟子的血土時,我就有點慌了。
這墳墓太詭異了,我都有點不敢挖下去了。
不過別看胖子膽小,但本事還是有的,他將那血土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立刻就開口對我說:「陳木,不對啊,這不是血,好像是什麼染料還是啥的,沒有血性味,反倒是有油漆味呢。」
我也低頭聞了聞,很快驗證了胖子的猜測,血泥不是血染紅的,而是什麼特殊的化學材料。
於是我立刻就說了個『挖』字,然後我跟胖子就使出了吃奶的勁開挖了起來,雖然每一鏟子的土都是紅色的,但我們也沒多慌。
很快我們就挖開了大半個土堆,突然,從土堆裡嘩啦啦的就流出了一灘灘血肉,肉泥,不是泥土的泥,而是真正的人肉泥。
是包大發的身體,他的血肉像是被鐵錘狠狠捶打過一樣,又像是被車輪子碾壓過,都擠壓扁了,嘩啦啦的就往下流,很快我們就看到他的人骨了,他胸腔邊上的肋骨都給壓斷了,看著格外的血腥。
然後胖子立刻就開口說:「誒喲我操,忒尼瑪變態了,我知道了,這紅色的玩意應該是什麼收縮的凝膠,這東西放在土堆裡,應該很快就會收縮凝聚,而包大發的身體被埋在了裡面,只露出了一個腦袋,所以他的身體很快就會被急劇收縮的泥土給擠壓了起來,而由於他腦袋在外面還能呼吸,所以他並不會死,只能活活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被壓扁了,而他越是呼吸,胸腔擴張的越厲害,身體壓爛粉碎的越快,這殺人真他娘的藝術啊。」
聽了胖子的話,我也反應了過來,這絕不是臆斷,應該事實就是如此,我以前也聽說過一個事故,一個人在工地上掉進了坑裡,被沙子給埋了,只露出了個腦袋,工友們看他還能呼吸,就等救援車,沒把他立刻挖出來,結果救援到場後,他卻死了,因為雖然他腦袋在外面能呼吸,但胸腔還是被沙子給壓的窒息了。
也就是說,包大發是被活活壓死的,難怪他剛才一開口就喊我救他呢,只可惜我剛才沒反應過來,結果輕輕一拍他腦袋,他頭顱就滾了下來,也當真是一個驚悚而又完美的設計,雖然人不是我殺的,但我或多或少有點關係,這讓我心裡頓時就變得壓抑了起來。
但我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我跟胖子繼續挖著墳墓,很快我們就挖到了地底下,看到了一口漆黑的木棺材,都有點腐爛了。
我們撬開了棺材蓋,結果裡面並沒有人,只有一件壽衣。
很快我發現壽衣上有一張照片,於是我立刻就拿了起來。
這是一張老照片,有些年代了,都發黃了,但並沒有破爛,保存的挺完好。
是幾個小孩子的合影,應該是四個小孩,但這照片並不完整,最後一個小孩被剪去了,所以我只看到了三個小孩子。
也不知怎的,看著這三個小孩,我突然就覺得他們都很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他們似的。
很快我發現在照片的後面還用黑水筆寫著各自的名字,看到這名字我就有點明白為何看著眼熟了。
這三個小孩的名字分別是菲菲、浩浩、左眼。
菲菲肯定是黃菲菲,而浩浩則有點印象,但又記不起是誰,突然我腦袋冷不丁翁了一下,然後我就想起來了,變性人方琳,我的那個女朋友以前在孤兒院沒被領養時不是叫浩浩嗎?
那麼還有一個『左眼』是誰?
第06章綽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