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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但很快我又覺得這並不現實,直覺告訴我劉蛇在忽悠我,因為就連方琳在我身邊潛伏了那麼久,似乎都沒弄明白我究竟是誰,他劉蛇能知道?再者就是,我怎麼可能有能力幫他殺了復仇者那瘋子?
我狐疑的看向劉蛇,而劉蛇確實是一個幹練之人,或許是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吧,所以他並沒有浪費口舌,直接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寬屏的手機,然後點開了一個視頻播放了起來。
邊將手機遞給我,劉蛇邊開口對我說:「陳木,其實我之所以讓張虎鬧出綁架挾持爆炸這麼大的動靜,一來確實是想讓他替死。再者,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我利用警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虎身上時,去了一趟方青河的一個私密住所,這段視頻就是從那裡發現的。」
一聽這視頻是從方青河那裡發現的,我就更來神了,於是我全神貫注的就看了起來。
而當我看了一眼後,我就震驚了,這視頻似乎是在某個手術室錄得,我看到了一張手術床,好幾個帶著口罩的醫生圍著這張床,看起來非常專業,但顯然這並不是在哪個醫院,而應該是秘密進行的。
很快我就看到了手術床中的那個人,當看到他的臉我就張開了嘴,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草,他跟我長一樣,也就是說他就是我!
此時手術床上的我身上鋪了手術衣,只露出了一個腦袋,腦袋上似乎有血,像是受了傷。
很快我的頭就被衣罩給罩上了,然後醫生們就圍上來做起了手術,而且是腦部的手術,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由於醫生們擋住了攝像頭,我都不能看清他們具體在對我做什麼樣的手術,反正過了一會,渾渾噩噩的我就看到其中一醫生用鑷子夾出了一塊血包。
看著這血包我腦袋翁的一下就炸了,倒不是我想起了什麼,實在是看著這畫面感同身受,就好似這血包是從我頭顱裡取出來的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方青河。
只見方青河站在手術室的角落,安靜的看著。
當我想要看清這到底是不是方青河,他到底想幹什麼時,視頻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也不知道是原視頻就到這裡,還是劉蛇做了刪減。
於是我就疑惑的看向劉蛇,問他:「這視頻是什麼意思?」
劉蛇對我說:「你一點印象沒有?按理說視頻中的人就是你,就算你失憶了,看到這段視頻應該也有所觸動。」
我搖了搖頭,說:「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繼續說:「據我所知,在醫學領域,有諸多腦部手術可能導致人失憶,諸如腦葉白質切除手術,後區海馬體切除手術等,但這些手術基本都有很強的後遺症,除非是對某些極端精神分裂患者可能實施,否則都是明令禁止的。而做了這些腦部手術的人,往往伴隨著癡呆,健忘,喪失學習記憶能力等後遺症,但我從你的表現來看,你並不是這類人,而且你非常聰明。」
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於是我立刻問他:「你意思是視頻中動手術的人不是我?」
我剛問完,劉蛇突然就站到了我的身旁,我下意識的想躲,但最終我忍住了,然後劉蛇就伸手在我頭頂理開了頭髮,還用手觸摸起了我的頭皮,應該是看我頭上到底有沒有傷疤,我以前倒是一直沒想過這一點。
很快,劉蛇就開口說:「看起來倒是很正常,但如果做了疤痕修復和植發手術,基本也是憑肉眼很難分辨的,不過你的頭頂我能感覺的出來,確實動過修復手術。」
於是我再次愣住了,劉蛇的話推翻了我剛才的猜測,也就是說視頻中那個人還是我?
正尋思呢,劉蛇突然對我說:「陳木,據我瞭解,你應該沒有雙胞胎兄弟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他就繼續說:「那我就先對你這個人做出我的初步判斷了,你曾經是一個復仇者,但後來可能因為什麼原因落入了警方手裡,當時你可能受了腦部創傷,是警方將你秘密搶救過來的,而甦醒過來的你丟失了部分記憶,但並不是變得癡呆或者不正常了,這在醫學上叫做選擇性遺忘。按理說你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肯定是要秘密羈押甚至處決的,但是你卻並沒有,所以警方可能是故意放了你的,他們在利用你,想要將這整個變態集團給搗毀。」
聽了劉蛇的分析,除了關於我的記憶這方面,我還有點遲疑,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憶過,因為我感覺自己一直都很正常,記憶也沒有過斷片之類的情況。但對於警方在利用我這一點我並不懷疑,照劉蛇這麼說,我就有點明白方青河為什麼一直那麼信任我了,其實並不是信任,我一直就是他的誘餌,而他也知道我不再是那個復仇者了。他只是想利用我去抓更多的人,自然不會拿我來定罪,甚至有時候還刻意讓我不要去觸碰那可能浮現出來的記憶。
而且我想這內幕只有方青河自己知道,像其他警員肯定不清楚,就連金澤都沒有權力知道。
在我尋思間,劉蛇突然開口對我說:「所以說一旦這個案子徹底破了,你將肯定要被抓捕。至於那個復仇者,他一直在試圖讓你變成曾經的樣子,但你並沒有,警方肯定是堅信你不會再變了,才拿你當誘餌的。所以一旦那惡魔意識到這一點,也將是你被其殺害的那一刻。」
聽了劉蛇這句話,我的心徹底懸到了嗓子眼上,難怪夏天說他要殺我。此時的我似乎面臨了一個危險的境遇,不管最終事情往哪邊發展,我可能都得死,因為我最終的結局就是一枚棄子,不管對於警方還是兇手來說,似乎都是如此。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問劉蛇我現在該怎麼辦,他直接對我說:「如果你恢復記憶了,你就是我們曙光的仇人,但我知道你應該不會了,所以我才找你來談判的。你現在最好的歸宿就是和我合作,我會借你的手殺掉那惡魔,而一旦那惡魔死了,警方將很難再把這案子進行下去。到時候我會再利用我的關係,幫你換一個身份和生活環境,讓你重新做一個普通人。」
說實話,我有點動心了,因為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希望自己死,我同樣不想自己的下半生在牢裡度過。
而在我猶豫間,劉蛇看了下手機,突然就對我說:「我時間不多了,晚上再跟你聯繫,你好好考慮一下跟不跟我合作,我會跟你再聯繫的,這是我的號碼。」
然後劉蛇就拿起我的手機存了他的號碼,再之後他就走了。
我一個人在包間裡愣神了會兒,很快也撤離了。
然後我去警局晃了一圈,我看到金澤他們還在忙,於是我就說我腦袋有點昏,要回去休息,然後就走了,我並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小賓館開了個房間。
我一個人躺在賓館的床上,思考著之前和劉蛇見面的場景,很顯然他也並不是真的知道我是誰,他也只是猜測,但我覺得他猜測的很有道理,那麼我真該和他合作嗎?
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但我怕真的如劉蛇所說,等我幫警方破案了,他們過河拆橋,然後我突然就想到了方青河那句話,他說到最後哪怕真的證明我曾是罪犯,也會保我的命。看來他真的知道了什麼,我想就算他真的保我的命,我肯定也永遠失去了自由。所以最終我決定暫時給警方隱瞞這件事,等徹底弄明白我是誰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一個人在床上躺了會,下晚的時候我醒了,我先去火車站實名買了張去外地的車票,做出了我去外地的假象,然後悄悄離開了車站。
等到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是劉蛇發來的短信:有最新證據可以判斷你最終的身份了,北郊燕子塢13號,速來談判。
我也沒有多想,立刻就坐了出租車,在城裡繞了一圈後,我中途又換了兩輛車,最終才來到了燕子塢13號,這裡同樣是一棟郊區的小樓房。
大門微微開著,我推門而入,裡面光線幽暗,我剛要開口喊劉蛇,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咚咚咚』的三聲敲門聲。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卻發現大門突然吱呀一聲被緊閉了起來,在這個瞬間,我突然脊背一涼,一種熟悉的危機感猛的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詭異神秘,讓人發自內心的害怕,這是偷窺者的一貫行徑。
想到這,我猛的扭頭看了過去,剛轉過頭去,一雙溫潤如玉的細手突然摀住了我的眼睛。
與此同時,一道安寧中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猜猜我是誰?」
我下意識的就想問是不是劉蛇,但話到嘴邊,我突然就寒毛倒豎了起來。草,他的聲音跟我一樣!
偷窺者,是那變態摀住了我的眼睛!他上次在金澤的車上也模仿了我的聲音。
想到這,我身體下意識的就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他卻捂著我的眼睛,將我慢慢拉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讓我半躺了下來,而且似乎壓住了我的身體,我就像一個傀儡,像他的寵物般任由他擺佈。
突然,他就開口對我說:「阿木,你為什麼在抖,你怕我嗎?」
這一次不再是我的聲音,而是他自己的聲音,一個低沉而很有磁性的嗓音。
我嚇得不敢說話,而他卻突然鬆開了我的眼睛,我瞬間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而當我看到他的身體,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猛然張開了。
我張開了嘴,顫抖著喊出了一個名字:「金澤?」
第55章我是主人
當我下意識的喊出金澤的名字,眼前這個用手壓著我雙肩的變態並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他依舊半俯著身子居高臨下的壓著我,他一動不動的,很安靜的看著我。就好似金澤這個名字並不屬於他,也不知道他那V字殺手面具下的臉此時究竟是一副什麼神情。
而我之所以在沒有看到他的臉,只看到一副面具的情況下,就喊出了金澤的名字,一來是因為他的這身衣服,和金澤今天穿的一模一樣,而且他的身形和金澤也很像。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他的手和金澤的如出一轍,如羊脂凝玉一般。而且異常的細長,第一次金澤朝我手上塗屍油化妝品時,我當時就對這雙美手印象深刻。
很快他就對我說:「為什麼喊我金澤?那個男人對你很重要?」
聽了他的這句話,我的身體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因為我突然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絲冷冽的肅殺之氣,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是我所接觸過的人當中殺氣最重的一個,但又不是血腥的暴戾之氣,而是一種神秘的妖孽氣息。
而與此同時,我的目光觸及到了他的眼神,他的雙眸中滿含怒意。
而我也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和金澤並不太一樣,金澤的眼睛大而明亮,眼眸特別的深邃,一看就非常的有正能量,能夠感染人。而他卻不一樣。他的雙目比較細長,是屬於那種很性感的桃花眼,看了他的眼睛就會像是中毒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憂鬱起來。
然後我猛的就打了個哆嗦,草,錯了,他不是金澤,他只是穿了金澤的衣服!我覺得以金澤的本事不可能身上的衣服被人扒走了的,所以說這人只是買了和金澤一樣的衣服。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開口問他:「你到底是誰,你為何要穿金澤的衣服。你想模仿他,嫁禍他嗎?」
他微瞇著修長的桃花眼,盯著我看,然後對我說:「我為何要模仿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聽了他的話。我突然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因為這變態的世界我完全不懂,他對於男人的用詞竟然是喜歡與不喜歡。
在我愣神間,他突然開口繼續說:「不過你說對了,我承認我確實是在模仿他,因為我羨慕他,他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跟你並肩作戰。而只要我穿了和他一樣的衣服,我就能感覺我就是他,感覺自己每天和你在一起了。雖然只能遠遠的看著,但這就夠了。」
當他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我忍不住就想到了曾經他偷窺我時給我發的那條短信,他說喜歡我的身材,想跟我一起洗澡……
然後我的心情頓時就變得沉重了起來,我心說難道這牛逼哄哄的殺人狂魔真的是個基?
但也不知道怎的,雖然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不過我發現我並不排斥他的這個行為,倒不是我能接受他這變態的欣賞,而是我能感覺的出來他的言語中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諸如他說的並肩作戰,他的話似乎印證了金澤、劉蛇他們的猜測,他貌似真的把我當成了是他曾經的戰友,而他之所以欣賞我,一直偷窺我,其實也不是說他就喜歡男人,而是他渴望我回到曾經的模樣,與他再一次一起並肩作戰。
曾經的我真的同樣是一個變態嗎?
正想著呢,他的雙眸中突然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他突然就對我說:「對,就是這個眼神,阿木,你想起來了?」
聽了他的話,我心底咯登一跳,心說這貨難不成還有讀心術,他咋知道我心底在想什麼?
不過我突然就感覺非常的牴觸,我就是一個正常的陳木,我才不是什麼變態,我更不會和這種變態殺人狂是什麼戰友。
於是我猛的就開口說了句『去你的,我想起來個屁』,然後我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推他,當時的我對他竟然沒那麼怕了。
然而當我的手觸碰到他的胸部,我立刻就摸到了他並不誇張但異常健碩的胸肌,然後我一下子就被彈了回來,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等我坐到沙發上,我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絲寒意,來自他的冷意。
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再溫暖,充滿了肅殺。
然後我這才意識到我剛才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和衝動,我居然和這樣一個殺人狂魔玩情緒,耍小性子,我他媽這不是找死麼!
果然,正想著呢,他只是右手輕輕一揮,伴隨著一道寒芒,他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小型的三菱刺,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鋒利的刺尖冒了出來,感覺隨時都可能將我割喉。
他突然就將菱刺伸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對我說:「阿木,其實我知道你再也變不回從前了,一切只是我的妄想,他們一定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再也記不起曾經的時光。其實就算我做了這麼久的努力,你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我也沒有真的想要殺你,因為即使你忘了,我永遠也不會忘。」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因為這是一個瘋子,我說錯任何話都可能立刻死在他手裡。
而他很快繼續說:「阿木,但這一次你真的令我失望了。我可以接受你的遺忘,我可以接受你像一個普通人活著,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叛變。你居然企圖與曙光的人合作,這是我永遠也不能接受的事。我可以死在你手裡,但絕不是這種死法。」
說完,我看到他眼神裡的殺氣更重了,雙目甚至由於激動都變得微紅。
然後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天對我說過的話,他說他要殺我了,現在看來,他真的要殺我了,這一次他真的動了殺心。而且他竟然知道了我和劉蛇的談話,知道我們想合作,我心想這下子我正惹怒這惡魔了,我真的要被他殺死了。
可是我不想死,於是我腦子瘋狂的轉動了起來,很快我就想到了辦法。叼叨休巴。
當他想要將菱刺劃向我的咽喉時,我猛的就開口說:「住手!你敢殺我!?」
我剛說完,他的身體居然真的就僵硬了一下,然後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停在了半空中。
我看到他眼中的殺氣瞬間就退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立刻就開口說:「阿木?」
然後我猛的就站了起來,用自己認為最變態的目光看著他,對他說:「我的積分不夠了,我要贏!」
他的眼眸中立刻劃過了一抹喜色,然後直接就開口說了句:「主人?」
說實話,變態的這聲主人把我給驚到了,我只是裝出了恢復了一些記憶的模樣,想要矇混過關,但我萬萬沒想到這變態最後會喊我主人。
難道曾經的我比這變態殺手還要瘋狂?我地位比他還高,他需要喊我主人?
可那真的是我嗎?說實話,即使到了現在,我都有點不敢相信,我始終覺得似乎還有哪個環節不對,因為我覺得我不是那樣的人。
只是短暫的思索,很快我就發現這變態在用狐疑的目光在看我。
我不能讓他看破什麼,於是我讓自己盡可能的鎮定了下來,然後對他說:「跟你說實話吧,我並沒能完全恢復記憶,但有些影像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在玩一場殺人遊戲,但我的積分已經不夠了,我要輸了,可是我不想輸。我隱約記得你是我的同伴,但我記不清你的樣子了,我想不起你到底是誰。」
我剛說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突然欺身而上,再一次將我給壓在了沙發上。
與此同時,他猛的將戴著V字殺手面具的臉湊到了我的臉前,然後他直接就對我說:「阿木,如果你想看到我的模樣,你隨時都可以揭下我的面具。」
我的心咯登一跳,頓時就忘了呼吸,最終我壯著膽子就將手伸向了他的面具,雖然我在竭力克制自己,但我的手仍然在瑟瑟發抖……
第56章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