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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而讓我疑惑的是,倘若這人頭被警方發現了,他確定警方會讓我把人頭寄出去?
要是我不寄,我真的會死的很慘嗎?
這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袋裡一下子就炸了,我大腦裡一片漿糊。真好奇這變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操控我。
難道真的是何平嗎?
最終我尋思反正何平已經出去了,於是我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出去等金澤,畢竟這人頭還是挺滲人的。
然後我就慢慢爬出了床底,因為心一直是懸著的,整個人緊張的很,所以我也沒心思去看衣櫃裡的那些刀具,直接就走向了房間門口。
而當我剛跨出房間,我突然發現電視機裡的畫面還在播放,還在播我夢遊拿回來心肝的畫面。
這讓我的心瞬間就跳到了嗓子眼上,我剛才不是把碟片彈出來了嗎,怎麼還在放?
我想是何平剛才出去後離開時又看了一遍吧,不過我很好奇他為什麼沒把這碟片拿回去當證據,看來這一次何平來這裡,果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
正想著呢,我突然看到腳底下多出來一道影子,這影子猛的就籠罩在了我的身上。
身後有人!
我下意識的就猛然轉身,然後就發現一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我呢。
是何平拿著一把手槍指著我,他冷冷的對我說:「陳木,果然是你,你被捕了。」
說實話,在那個瞬間我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反轉來的太快了,我心裡還一直在尋思何平是怎樣一個人呢,沒想到下一秒他就以正義的形象來抓捕我。
我張開了嘴,愣愣的看著他,而他也一臉嚴肅的看著我,那張方正的國字臉上滿是凜然正氣,對我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這讓我很納悶,難道我誤會他了,何平也只不過是被引過來查案的?是被兇手故意引來抓我的?
想到這,我忙開口對何平說:「何警官,誤會啊,有誤會,我被陷害了,你被利用了,這裡跟我沒半點關係!」
我剛說完,大門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因為大門並沒有關嚴實,很快伴隨著一腳,大門就被踢開了,我看到金澤舉著配槍就闖了進來,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當我看到金澤,我腦袋裡猛然就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何平意識到我給金澤求助了,知道金澤已經到了,他已經來不及走了,很可能被撞上,所以才反轉過來以警察的形象抓我?
不管怎麼說,金澤來了,我至少安全了。
很快金澤就開口問何平:「老何,怎麼回事,證據確鑿了嗎?」
何平點了點頭說:「證據確鑿,人贓俱獲,這裡應該就是陳木的另一個窩點,在這裡發現了他的生活用品,還有那盤碟片,你可以看看,這些都是最直接的證據。」
於是金澤就轉身去看電視裡的畫面了,當他看到我拿著心肝回來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很快金澤就扭頭問我:「陳木,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立刻就開口說:「誤會啊,草,我是被引過來的,不信你查我手機,那個張文通又給我打電話了,他喊我來的。我真的沒來過這裡,這個地方就是被對方精心佈置的,他要嫁禍,他要害我。」
說完,我覺得還不夠,我夢遊的事還沒解釋,於是我又繼續說:「這視頻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算我真夢遊了吧,你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我是兇手啊。張文通說了,夢遊症不至於殺人啊,殺人的話我早就醒過來了。而且如果我是兇手,我傻逼將這對我不利的視頻放在自己家裡?」
很快何平又開口說:「一派胡言,陳木你醒醒吧,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偽裝自己,事實就是你殺人了。不過兇手應該不止你一個,你只是其中一個,你還有幫兇,所以個別案子你才會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這視頻不是你放的,而是你同夥放的。」
聽了何平的話,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事已至此,那就撕破臉吧,於是我立刻就對金澤說:「金澤,你別信他,這個何平他有問題。他怎麼知道來這裡的,他剛才還欣賞刀具,還站在床邊上嚇我,他對這裡非常瞭解,要不是我發短信給你求助。說不定他就已經殺掉了我,他之所以反過來抓我,那是因為他知道你要來了,來不及跑了,沒時間隱藏自己了,所以他才將自己邪惡的一面收了起來,讓警察的那一面出來。」
我剛說完,何平就沉聲怒道:「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只可惜你的誣陷是如此的蒼白。」
何平話音剛落,金澤就衝我搖了搖頭,說:「陳木,這次你確實說錯了,老何來這裡是因為收到了線報,有人指正了你。而他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來之前已經通知了我,還有其他警員,你對老何的指控是不成立的。」
聽到這,我恍然大悟,我還是太嫩了,陷入了誤區。何平也許並不是兇手,他可能跟我一樣,也是被引過來的,這樣就完成了對我的栽贓。而兇手利用我這心理,利用我對何平的懷疑,徹底將我在警察那邊的信任給化為虛無,我成了一個病急亂咬人的瘋狗。
一時間我氣的瑟瑟發抖,我有很多話想要辯解,但卻無從開口,思緒如亂麻。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幾個警員,他們將我押走了。
連夜就對我進行了突擊審訊,是何平和金澤對我一起審的。當時我已經身心俱疲,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金澤直接開口說:「陳木,在認罪之前你還只是嫌疑犯,你有權為自己辯白,你有什麼想說的?」
聽了他的話,我感覺金澤像是在提醒我,我還有機會,這讓我從絕望中緩了過來,於是我立刻就開口說:「我,我真是被冤枉的,你們想啊,我要是兇手,我傻逼將你們警方引來啊?何平不是說他也是接到了線報嗎,你們把那個線報人喊來啊,叫他跟我當面對質啊。」
何平直接說:「我只是收到了一個網絡短信和一段視頻,並沒見過那個線報人。」
於是我立刻說:「那不就是了,那個線報人憑什麼對這個案件這麼瞭解?他其實才是兇手,他看到你們警方在走向錯誤的方向,此時肯定在那偷著樂,嘲笑你們呢!你們被他耍的團團轉!」
而何平則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說:「你說的沒錯,那個線報人很可能就是兇手,但這並不能成為你不是兇手的證據。相反,這讓你的嫌疑更大,那線報人很可能就是你的同夥,你們也許因為某些原因產生了矛盾,也可能是因為他想單干,所以他選擇拋棄你,將你推給了我們警方。不管怎麼說,你就是兇手,不過只是其一。」
何平推理的有條不紊,邏輯也很合理,這讓我一時間難以辯白。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是大胸翹臀的苗苗。
苗苗手中拿著張化驗單,直接就開口說:「金隊,查出來了,你給我那件壽衣上的血跡確實是死者張文通的。」
說完,苗苗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說,好一個大變態殺人狂,罪該萬死。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說完了,這帶血的壽衣算是另一個對我不利的證據了,這下子我真的完蛋了,就算不立刻被定罪,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也要在拘留所度過了。除非是抓到真正的兇手,要不然我真的要成替罪羊了。
而就在我無比絕望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愚蠢,給我立刻放人!」
第18章破壞規則
當這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我、金澤、何平、苗苗,我們都立刻扭頭看了過去,沒辦法,這聲音太霸道了,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壓,我真好奇誰在警局裡敢這麼說話,難不成是局長來了。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著挺儒雅的,讓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個明星,陳道明。
他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當他走來時,金澤喊了聲組長,何平和苗苗也都恭敬的點了點頭,我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地位確實不低,好像是懸案組的組長,後來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方青河,確實是懸案組的組長,這懸案組的存在比較特殊,甚至說是凌駕於警局之上的,所以說方青河的影響範疇還在局長之上。
來到我身旁後,方青河又說了句:「胡鬧,放人。」
何平畢竟是老刑警,年齡也不在方青河之下,所以就質疑道:「方組長,這是嫌疑人,算是證據確鑿了,就這麼放了怕是不妥吧?方組長難不成有什麼可以幫他洗清嫌疑的證據?」
方青河立刻開口說:「其一,這一系列案子我已經看了,極其詭異,陳木他完全不具備動機,這案子也絕對沒這麼簡單。把陳木抓了,只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甚至還嘲笑我們。」
方青河的這一點我極其認可,這也讓我對這儒雅的大叔瞬間有了好感。
而他很快繼續說:「其二,我已經和幾位知名的精神病方面的專家溝通過了,他們也驗證了張文通的觀點是正確的。既然陳木沒有人格分裂,那麼他是不可能在夢遊裡殺人的,他拿回內臟諸如此類的夢遊行為,應該是被罪犯引導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陳木就是罪犯的一顆棋子,用來左右我們警方的棋子。而你們把陳木關在這裡,就根本沒法引蛇出洞了,何談破案?」
聽完方青河的第二個觀點,我發現我就有點迷上這大叔了,這才是推理高手啊,看待問題一針見血,難怪是懸案組的組長。
最後,方青河直接一拍桌子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案子是我們懸案組接手的,我方青河說他沒罪,就是沒罪,放人。」
儒雅而又霸氣,這一刻我當真是很信服這大叔。
不過說實話,當時就連我自己都有點懵逼,這素昧平生的方青河居然這麼信任我,我忍不住就想問他為什麼如此相信我,不過我又不是傻逼,我自然沒問,哪有自己找罪受的。
最終何平說了句『好吧,但願方組長能盡快破案,將真兇捉拿歸案』,然後就說我已經沒事了。
就在我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濁氣的時候,方青河突然開口問我:「陳木,接下來怎麼辦?」
方青河把我給問愣住了,而他很快又笑了笑,說:「不要緊張,我意思是既然兇手老想把案件跟你聯繫到一起,那就說明他很懂你,瞭解你,他某些思考問題的方式應該和你很像,所以我想問問你的建議。」
方青河的態度很誠懇,並沒讓我感覺到危機感,所以我尋思了會兒後,就開口對他說:「兇手跟我最大的聯繫就是他老是讓我把人頭寄到火葬場那裡,所以人頭是很關鍵的一點。我很好奇被警方監控了的屍體是如何被割走了頭顱的,所以必須得弄清楚頭顱是如何被割走的,指不定警局裡有內鬼。」
我這麼說倒不是就在針對何平,我其實並不是很懷疑何平,他肯定也是被兇手利用了。但我真的很好奇張文通的腦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割掉,然後藏到那個床底的。而且對方既然叫我繼續寄走張文通的人頭,那我自然是對這人頭很上心了,我可不想真的就稀里糊塗的被殺了。
方青河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然後我就繼續說道:「再者就是張文通家那棟樓的電梯,我真的沒有撒謊,有人操控了電梯,所以我覺得你們要立刻去查電梯操控室,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剛才我被誤會是兇手,都沒來得及講出來這一點。」
等我說完,方青河拍了拍我肩膀,說我很有天賦,還說他會抽時間看看我的小說的。
然後方青河就下達了任務,他首先派人去張文通家小區的電梯調度室了。然後又叫何平立刻調出解剖室附近的視頻,因為張文通的屍體需要解剖,並沒有送去停屍房,是放在解剖室的,那裡的監控也最重要。
就在我們準備前去看監控錄像的時候,我們幾個人的手機突然就都響了,我、何平、金澤,我們三的手機都進入了一條網絡短信:你們拿走了張文通的頭顱,最好立刻讓陳木將這顆頭顱按照我說的地址寄出去,否則我將第一次破壞遊戲規則。
我跟金澤面面相覷了一眼,而金澤則將短信遞給了方青河。
方青河看了一眼後,說還是先去看看監控吧,然後我們就去到了監控室。
關於解剖室那裡的監控和早上差不多,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影響了,不過不是完全破壞,而是鏡頭一片漆黑,應該是被罪犯用什麼東西給遮住了。
至於解剖室裡的畫面,因為早上這裡還是沒有監控的,這監控還是後裝上的,但同樣沒逃得出兇手的眼睛,同樣被堵上了。
就在我以為無法得到有用線索的時候,監控突然一下子就開了,畫面一下子就清晰了,出現的是解剖室裡的監控錄像。
張文通的屍體被放在解剖床上,就是早上劉洋和方琳的變性屍所躺的那張床,而變性屍據說已經送去冷藏了。
錄像裡很安靜,解剖室裡就一張床一具屍體,當時張文通的腦袋還好端端的在身上呢。
我連呼吸都不敢呼,提心吊膽的看著,我一直注視著門口,想看看那割頭者什麼時候進來。
而就在我一直盯著解剖室門口的時候,一旁的何平他們突然身體一僵,我下意識的朝解剖床看去,然後我整個人也打了個寒顫。
草,從解剖床底下突然就伸出來一隻手,這隻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刀。那架勢,就好似解剖床突然長出了手一樣。
我當時真是嚇懵了,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割頭者早就藏在瞭解剖床底下,因為解剖床底下有吊帶,兇手只要力氣夠,完全是可以借助吊帶抓在床底下的,加上床單的遮擋,壓根就看不到他。
很快,這隻手就用那把鋒利的刀,朝張文通的脖子割了起來,雖然他看不到病床上的情況,但他的刀法是那樣的精準,很快就很齊整的將張文通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他就那樣拎著張文通的頭髮,我一動不動的盯著看,我尋思他只要想拿著人頭離開,那就一定要現身。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隻手突然就將張文通的頭顱往門口一甩。那人頭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著,朝門口滾了過去。
我的視線跟著這人頭滾,當我看到門口時,我再一次打了個激靈,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多出了一道人影子。然後我還能看到一條腿露在門口,應該是有個人背對著牆,躲在那。
而當我看到這條腿,以及他腳上的鞋,我整個人再一次的驚悚了起來,因為這褲子和鞋我有,而且我正穿在身上呢!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難道這個躲在門口的人是我?雖然不敢相信,但理論上我是有時間出現的,因為那時候我剛好在回家睡覺,要是夢遊是有可能出來的。
這個細節自然沒逃過方青河、金澤他們的眼睛,他們立刻低頭朝我的鞋子看了一眼,不過方青河並沒有說什麼,這讓我鬆了口氣。
我繼續看視頻,很快我就看到那個跟我穿一樣鞋子的人,他應該是彎下了腰,然後他猛的就伸手將張文通的腦袋給拿走了,下一秒監控突然就再一次黑了,應該是鏡頭又被擋住了。
這個時候何平就開口說:「我就說吧,這個陳木太古怪了,拿走人頭的好像就是他。」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而方青河則開口說:「穿一樣的鞋子也不能證明就是他,畢竟沒看到臉,更何況就算真的是陳木,也不能說他就是兇手,反而證明陳木對我們來說更重要了,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陳木的安全,要想破案,他是很重要的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何平的電話響了,說是張文通家那電梯調度室裡發現了線索,然後我們就立刻都趕了過去。
一到電梯調度室,我就看到地上有一行血字:你們沒配合我繼續殺人遊戲,沒有按我說的讓陳木將人頭寄出去,所以我決定破壞遊戲規則,殺不相關的人了。
第19章超載
看著這行鮮紅的血字,說實話我並沒有多麼震驚,相反我還挺如釋重負的,雖然我知道我不應該如此,但我真的鬆了口氣。
這字顯然是兇手留下來的,他這種挑釁的行為反倒是為我洗脫了嫌疑,兇手還在外面叫囂呢,怎麼可能是我這麼個一直被警察審訊的人?
而且我從這血字裡也得出了一個很有用的訊息,那就是兇手之前殺的人都不是不相干之人,這和金澤的推理一樣,死去的這些人都是有著某種共同聯繫的。
然而,他現在要殺不相干的人了,他要殺誰?
在這個瞬間,我感覺的出來在場的這些警察們都繃直了身子。畢竟他們都熟悉這個案子,知道這是一個多麼變態的兇手,而兇手倘若真的要殺他計劃之外的人,那麼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條子了。殺警察,想想也是一件異常刺激的事情,絕對能滿足他嗜殺的慾望。
好在有方青河、金澤這樣的懸案調查員,以及何平這樣的老刑警在,大家並沒有慌亂。有條不紊的勘察起了現場,不過這調度室挺狹小的,沒一會功夫苗苗就基本得出了結論。
苗苗說這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地上的的血字應該是兇手刻意將某個人的鮮血放出來,然後拿來寫字的。至於這裡的一些能夠採集的指紋,苗苗也採集了,不過她說應該沒什麼用,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的。
而工作人員卻不見了,可能就是被兇手擄走了,而兇手口中那不相干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電梯調度員。
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所以何平他們立刻就著手去聯繫小區裡的工作人員,然後聯繫上了電梯調度員的家屬,事實就是他並沒有回家,也就是說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