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偷臉 > 第2節 >

第2節

我沒敢把這盒子拿回家,就這樣在門口一直等,好在幾分鐘後何平就到了。
他看到我在門口時挺生氣的,他問我為什麼不聽從他的呆在房間裡。我也沒隱瞞什麼,我說我不想被當成是人格分裂的患者,我想找到那個藏在我家的人,只不過我沒成功。
當我說完,何平就那樣盯著我看,我被他盯得挺不舒服的,所以就將腦袋扭到了一旁。頓了頓,他才對我說:「陳木,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冷靜的多。」
我當時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我心說冷靜你大爺啊,剛才我尿都要嚇出來了,可是這兇手殺了我女朋友不說,還躲在我家,這明顯是要騎到我頭上拉屎了啊,我能不去找他嘛,我雖然不是個狠人,但還不至於這麼慫。
而何平也沒再說什麼,於是我兩就將這盒子給搬進了家裡。
是何平幫我打開的盒子,撕開了外面的紙皮,裡面是一個小型的冷藏櫃。看到這我的心就揪了起來,直覺告訴我這裡面絕對不是啥好東西,可能是人的殘肢。
何平很快就打開了冷藏櫃,出乎我意料的是,櫃子裡面並沒有殘肢,裡面是空的。
不過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陳木,將你家冰箱最底下一層的那個東西放進這冷藏櫃,然後以你的名義寄到這個地址XXXX。
第03章指紋
看著這張讓我將冰箱裡的東西放進冷藏櫃的紙條,我整個人處於迷茫的狀態,我家冰箱最底下一層有什麼?
因為我這人腸胃不怎麼好,所以沒有吃冷飲的習慣,冰箱的冷凍層基本上一直是空的,所以我也很好奇那裡有什麼,然後我就一步步走向了冰箱。
等我準備打開冰箱的時候,何平攔住了我,他示意我退到一旁,然後戴上了白手套去幫我開冰箱,估摸著是怕我破壞了可能存在的線索,留下了指紋啥的。
當他打開冰箱,抽開最底下一層的抽屜,伴隨著一陣寒氣散發出來,我總算是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而當我看清這玩意,我立刻嚇得雙腿打起了擺子,感覺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著寒氣。
那是一個人頭,這顆頭顱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抽屜裡。由於被冷凍了的緣故,他的頭髮和眉毛都已經結了霜,而他的臉也被凍得烏青,更驚悚的是他那雙眼睛還是睜著的,正死死的往外看。
我嚇傻了,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而這顆頭顱嘴裡還往外冒著寒氣,這讓我忍不住就想到了港片裡的殭屍,那是我小時候最害怕的玩意。
何平則沒像我這樣慌亂,他只是低頭看了眼這顆人頭,嘀咕了句:「果然是他。」
何平似乎認識這顆人頭的主人,逐漸緩過神來的我忙問他,這是誰。
他說昨晚發現我女朋友那詭異屍體後,他們就著手去查那縫了我女朋友腦袋的無頭屍的身份了。他們提取了其指紋,然後在指紋庫裡剛好搜到了他,這人叫劉洋,五年前有過入室盜竊的案底,現在是一個小的化妝品製造商。
而我家冰箱裡這顆人頭正是劉洋的。
也就是說兇手殺了劉洋後,將他的腦袋放進了我家冰箱。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讓我將劉洋的腦袋,以我的名義寄到那個地址。
於是我就朝何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想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聽從這張紙條的要求去做。
何平衝我點了點頭,叫我把這顆人頭寄出去。然後他就幫我將劉洋的頭顱給包裹好了,我們一起去了快遞公司,當時還是何平特別托人打了招呼,這快遞才順利寄出去的。
我知道他讓我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要順籐摸瓜,將收件人給抓住了,不過我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等將這顆頭顱寄出去,我整個人還有點恍恍惚惚的,我甚至有點不敢回家,我感覺那偷窺者一定還躲在我家的某個角落。
這個時候何平接了一個電話,他看起來挺嚴肅的,掛了電話後立即就讓我跟他走一趟。
路上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幫劉洋和方琳組合起來的屍體驗屍的法醫死了,就在不久前我們看到劉洋的腦袋時,他死在瞭解剖室裡。
我知道這絕非是偶然,這應該是一連串的兇殺,但讓我好奇的是,何平為什麼要帶我去解剖室看現場。
等到瞭解剖室,我看到那裡並沒有拉警戒線,應該是這裡隸屬警局的緣故,不會有閒雜的看熱鬧的人。解剖室裡有一張用來解剖屍體的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具屍體。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兒身,卻擁有著一顆漂亮的美女頭顱。
病床上的這具屍體正是我女朋友方琳和劉洋組合而成的那具屍體,雖然我從照片上見過一次,但當我親眼目睹它,我依舊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令我震驚的是,哪怕如此近距離看這具屍體,我都沒覺得有什麼詭異的地方,要不是我認識方琳,知道這是組合起來的屍體,我甚至不會覺得它有什麼突兀的地方。
方琳的頭顱和劉洋的身體完美的結合到了一起,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想到這,我忙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該有如此變態的想法,不能被兇手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然後我才發現在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形微微發福,他穿著一件白大褂,應該就是死去的法醫。
在這個法醫的屍體旁還蹲著一個女人,她背對著我,我能看到她那挺翹渾圓的臀部。我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她的臉,雖然只能看到側臉,但我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個美人胚子。要不是看到她穿著白大褂,我真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美女竟然是個法醫。
在我尋思間,她已經開口說話了,她聲音很甜美,卻又有點冷,她直接說:「死者鄭偉,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前,死亡原因是被掐住了脖子後窒息而亡,身上沒有其他傷痕。」
然後何平直接就開口問:「監控調了看沒有,是他殺還是自殺。」
這個時候解剖室裡另外一個男人才第一次說話,這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人,說實話長得很帥,也沒有穿制服,給我的感覺不像是警察,更像是一個明星。
他直接對何平說:「解剖室裡的監控很巧合的壞了,應該是被破壞了。至於解剖室附近的監控已經調看過了,並沒有發現除了鄭偉之外的第二個人進入過解剖室。」
聽到這,我的心就是咯登一跳,而何平立刻就分析道:「如果真沒人進來過,難道是自殺?死者脖子上有沒有可以提取的指紋?」
於是那有著挺翹屁股的美女就回道:「確實有指紋,已經提取了交給化驗科了。」
這個時候,那帥帥的男人直接對何平說:「老何,這件案子和我們懸案組最近偵破的一件案子有很多共通之處,我們已經並案調查,現在我已經接手了,你們刑警隊有什麼問題沒?」
見他這麼說,我愣了一下,聽他口氣貌似還挺有地位的,不比何平職位低。
何平也沒意見,他點了點頭說:「由國內最年輕的犯罪心理學專家金澤接手調查,我自然會全力配合,只是希望能早點將兇手繩之以法。」
原來這個美男還是個厲害的心理學專家,真他媽是好事全被他佔了啊,長得帥還懂心理學,估計有很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吧。
正尋思呢,金澤突然扭頭看向了我,用他那冷冷的口氣對我說:「陳木,男,二十四歲,性格內向,現實中不喜與人交流,在網絡上卻是個活躍分子。非著名網絡作家,著有多部小說,並以此為生。內心裡有顆激情的種子,現實裡卻是個悶騷的屌絲。渴望成功並被認可,卻一直碌碌無為。我讀過你的小說,你有著很強的邏輯思維能力,想像力也極其豐富,如果將其用在犯罪上,將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見金澤這麼說,我頓時就不爽了,草,這傢伙在調查我,而且這口氣分明就是在誣陷我。
所以我立刻就對他反駁道:「你啥意思啊,有你這樣分析人的嗎?」
他只是平淡的笑了笑,然後對我說:「你別誤會,凡事有其弊就有其利,你的思維如果用在正道上,將是個不錯的助力,我只是想請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個案件。」
我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他堂堂一個心理學專家,怎麼可能需要我這屌絲幫他分析案件。
於是我就對他說:「我不懂什麼分析不分析的,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我無權干涉。」
而他卻笑著繼續說:「你隨便說說就行了,隨便說說關於這個案子你的想法。」
我問他:「哪個案子。」
他說:「鄭偉法醫為何獨自一人死在解剖室。」
我覺得自己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於是就直接分析道:「如果真的沒其他人進來過,鄭偉是自殺的話。那麼可能就是鄭偉看到了某個觸動他的畫面,或者說收到了某個讓他死亡的訊號。也許是鄭偉知道這女頭男身屍體的意義,必須以死亡來化解某個危機。」
當我講話的時候,金澤一直盯著我看,似乎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而就在這個時候,解剖室的門被推開了,走來了一個警察,他手中拿著一張紙,他把紙交給了那渾圓屁股的美女法醫,同時開口說了一句讓我整個人毛骨悚然的話。
他說:「苗苗,鄭法醫脖子上的指紋鑒定出來了,不是他自己的,通過數據庫比對,是劉洋的。」
第04章冷靜
鄭偉脖子上的指紋是劉洋的,而劉洋的身體明明縫了方琳的腦袋,正躺在解剖床上呢!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詐屍了,掐死了鄭偉?
剛升起這荒誕的念頭,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我家裡那鬼魅般的偷窺者,之前在某個瞬間我曾絕望的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人。現在又發生了詐屍殺人的案件,讓我科學的世界觀瞬間有點崩潰。
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劉洋這個名字這麼普通,不一定是同一個人。
於是我就將視線投向了那叫苗苗的大屁股法醫,當她看了眼手中的鑒定結果,也皺起了眉頭,然後開口說:「鄭偉脖子上的指紋就是解剖床上這具屍體的。」
當這句話從苗苗嘴裡說出來,解剖室瞬間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看向了病床上的屍體,心裡想的肯定也都跟我一樣,好奇它是如何詐屍掐死鄭偉的。
就在這個時候,金澤突然扭頭看向了我,他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挺玩味的,他笑著問我:「陳木,你怎麼看?」
被他這麼猝不及防的問了一句,我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我就緩過了神來,這一次我一點也不心虛,因為鄭偉死的時候,我跟何平是在一起的,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事壓根和我沒半點關係,他也沒理由懷疑我。
於是我就沒好氣的對金澤說:「詐屍這種事你問我幹嘛,你該請個道士來做法啊。」
我剛說完,何平就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陳木,嚴肅點,這裡是警局。」
我對他回道:「我很嚴肅啊,你們自己也說了,監控裡沒發現有人進來過,現在鄭偉脖子上又有劉洋的指紋,那不就是詐屍嘛,難道鄭偉還自己拿著屍體的手掐死自己?有那必要?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我正說著呢,那大屁股的苗苗法醫就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看起來對我挺厭惡的,這讓我一陣尷尬,我的話確實有點粗俗,在美女面前丟醜了。
而金澤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走到解剖床前低頭在劉洋及方琳的組合屍體上掃了兩眼,就開口說:「陳木說的是對的,鄭偉確實是被劉洋的手掐死的,不過是有人拿著劉洋的手掐死了他。至於殺人的動機,很簡單,鄭偉在解剖屍體時應該是有了什麼發現,兇手殺了他拿走了證據,這是一個異常冷靜的兇手,在離開前還不忘一針一線的將這顆頭顱重新縫在了身體上。」
頓了頓,金澤繼續說:「監控裡沒有找到兇手,那是因為他早就等在了這裡,而他破壞了這一層的監控,也讓他有足夠的辦法悄悄離開而不被發現。現在我們要做的有兩點,一,苗苗你立刻對劉洋的變性屍體進行重新解剖,看兇手有沒有可能遺留下什麼線索。二,老何你立刻帶人搜索這一層,兇手可能還隱匿在某個角落,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何平在離開前問金澤:「既然兇手的目的是拿走什麼證據,他為何要借劉洋的手掐死鄭偉?」
金澤說:「在我研究過的罪犯中,越變態的罪犯越喜歡給警察留下種種線索,有時候是一種挑釁,有時候是干擾警察辦案。而這個兇手顯然是要干擾我們辦案,給我們造成壓力,畢竟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是無神論者,某些因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辦案人員匆匆結案的案件並不少見。」
關於金澤所說的這一點我很認可,像我就聽說過紅衣男孩案、挖眼男童案、717水庫案,這些案件都是帶點靈異色彩,讓人恐懼的,而結果似乎都不了了之。
然後何平就出去搜查了,而美女法醫則拿著解剖工具來到瞭解剖床旁,她對這具屍體並沒有任何的恐懼,就像是在拆卸一個稀鬆平常的玩具,這讓我對她產生了一絲距離感。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人,像她這種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女神級別美女什麼樣的工作找不到,要不是真心喜歡這一行,怎麼可能幹這差事。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征服她,是不是男人跟她幹那事時,她也是如此的平淡,就像是例行公事。
很快她就用一根鑷子將變性屍脖子上的線頭給挑開了,然後熟練的抽起了那縫腦袋的線。
當她抽線的時候,我也壯著膽子看向了方琳的臉,也許是剛從福爾馬林裡拿出來,或者說塗了特殊的防腐劑的緣故,她的臉並沒有絲毫的腐爛,但有點浮腫,讓她看起來沒那麼美了,頭髮凌亂的散在了她的臉頰上,看起來十分的淒涼,尤其是那對原本很水靈的大眼睛死死的往外凸著,就好似死不瞑目的問我為什麼不能保護她。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真恨自己的無能。
而這個時候苗苗已經將縫屍的線完全拆開了,她就那樣將方琳的腦袋給搬了起來。當她搬起頭顱時,她那堅挺的酥胸依舊平緩的呼吸著,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緊接著她就將方琳的腦袋放到了一旁,然後就拿起手術刀準備沿著劉洋的脖子往下檢查並解剖。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苗苗的身子突然一僵,與此同時她渾圓的胸部也是一晃,她顯然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畫面能夠令苗苗震驚,而金澤顯然也瞧出了不對勁,立刻就上前走了一步,開口問:「苗苗,有什麼發現?」
苗苗已經緩過了神來,她又低頭看了眼劉洋無頭屍的脖頸處,然後才開口說:「屍體沒有內臟。」
聽到這我的心頓時就咯登一跳,我見金澤已經探頭朝屍體看了,所以我也出於好奇走了過去。
來到解剖床旁後,我就貓著腰朝劉洋的脖子那看了過去,這一看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劉洋的脖子那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黑洞,沿著這血洞往裡看,裡面空蕩蕩的,就好似有蟲子鑽進去將他的五臟六腑給吞食了,把他的身體給掏空了一樣。
這個時候苗苗拿手電筒往他脖子裡照了一下,於是我看的就更清楚了,裡面真的被掏空了,而且非常的規則,他的肚子裡還剩下了不少殘渣,雖算不上鮮血淋漓,但看情況應該是不久前剛掏空的。
很快,金澤就用很自信的口吻開口說:「果然如推測的一樣,兇手來這裡是為了拿走某些對他不利的證據。而這證據就在劉洋的肚子裡,我想劉洋臨死前應該是吃下了什麼證據,兇手也是今早剛知道的,所以過來取走了它。這證據應該是在劉洋的腸胃裡,不過要想完全取出來也沒那麼容易,所以兇手掏空了他的內臟,這樣也更能滿足他殺戮的快感。」
然後苗苗就開口說:「要想拿走胃裡的東西,這裡刀具齊全,完全可以剖膛劃肚,那樣更方便簡單,兇手為何要那麼麻煩。」
金澤微瞇著他那深邃的眼眸,說:「你不是兇手,永遠不知道兇手在想什麼。剛才我就說過,這是一個極其冷靜的變態兇手。他造出來這麼一件看似完美的變性屍體,這對他來說就是一件藝術品,倘若剖膛劃肚,那就破壞了這藝術品了,而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離開前,還要擦拭了屍體周圍的血跡,將頭顱重新縫上的原因。這個兇手冷靜得令人髮指,我猜他做這一切時心跳頻率也不會超過八十。」
聽了金澤的分析,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心理學專家就是專家,可以從罪犯的心理去揣摩案件。
這個時候何平進來了,自然是沒有找到兇手,然後他還小聲跟金澤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應該是刻意避開我的。
而我也樂得不趟這渾水,忙開口說:「既然你們要辦案子,那我這外人就不摻和了,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關於我女朋友案子的消息,我一定會上報的。」
說完,我就準備動身離開,還沒來得及邁動步子,金澤就突然開口喊住了我:「慢著,跟我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