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盤古觀的大門緊閉，上面是古老的塵土，歲月已經讓大門有些腐朽，可是大門的表面卻流轉著一股無比古老的氣。
「混沌之氣？」石小雪皺著眉頭，越發篤信心中的猜想，盤古開天地，週身環繞天地混沌之氣，混沌生萬物，為萬物祖氣，可壓制一切，王陽的就曾經得到一股混沌之氣的雛形，還沒完全形成真正的混沌之氣，可眼下的這處道觀中卻存在著一尊這樣的古老存在！
石小雪有些緊張，她將手中的天機令鬆開，以道氣送入盤古觀的大門鑰匙孔中，轟隆隆的機括聲響起。塵封六千年的大門被打開，石小雪看到了盤古觀中的一切。
而此時在遙遠的王家村，我突然感受到有大批的高手趕來，神識中我感應到了是姬子爭他們。
同行而來的有很多人，姬子爭，宋剛，莫七，南宮煜，季老，龍玄貞，最為關鍵的是，還有我的爺爺王道生和張大聖。
我向他們迎了過去，心中有些奇怪他們為什麼都來這裡，我先叫了聲爺爺，接著向張大聖等人問候。
龍玄貞說道：「收到我的紙鶴傳書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收到了師兄。」
龍可兒從家裡跑出來。這兩天她在我的床上徹夜難眠，終於知道我有救了，激動得難以入睡，她連忙問道：「爺爺，到底是什麼方法才能救王陽哥哥？！」
龍軒貞看向一旁的張大聖說道：「這還要問張老哥了。」
張大聖面帶微笑，說道：「能破除詛咒的方法，就是王家村的老井，老井裡面鎮著一樣東西。」
第536章老井真正的秘密
張大聖說：「能破除詛咒的方法，就是王家村的老井，老井裡面鎮著一樣東西。」
「鎮著東西？」我心中疑惑，我身中詛咒，怎麼又關係起王家村的老井了。
關於王家村的老井，別說是在場的眾人，就算是師傅在世也不想去動它，當年因為王家村的老井，多少人死在了裡面，就連爺爺也差點一去不回，後來我的神識暴漲，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卻被一股更為強大而詭異的力量排斥，之後就沒再想過動老井裡面的東西。
張大聖說道：「王家村的老井實際上就是鎖龍井，天下鎖龍井並不止一處，最為有名的鎖龍井是北京的鎖龍井。因為那裡面真的震了一條青龍。而王家村的老井裡面震得卻不是龍。」
我看了一眼爺爺然後跟張大聖說道：「可王家村的老井裡面的確是有一條真龍，只不過是死了，當年我隨著爺爺一起下井，看到了一條已經死了的真龍，老井裡面還有成千上萬個屍犼鎮壓它。」
張大聖說道：「不，屍犼不是用來鎮壓真龍的，那條真龍同樣也是被人獵殺，用以鎮壓另一樣東西，那是一道門，連同著天界和人間，將這道門打開，仙氣就會洩露，你的詛咒就會接觸。」
我皺著眉頭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張大聖示意身後的那名黑衣少年上前，那名少年手中捧著一卷古老而滄桑的灰帛，灰帛上的氣息比先秦煉氣士的氣都要久遠，上面似乎環繞著類似於混沌之氣的氣。黑衣少年將灰帛打開，裡面是一幅畫卷，還有一些古老的文字，根本不認識。
畫卷鋪展，一個身上散發白光的人獵殺無數的屍犼和一條真龍，最後將自己鎮壓在了老井內，從此消失不見。
「這幅畫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張大聖說道：「那個身上散發白光的人，就是古代的一尊戰神命相的人，他發現了在老井下方的天界之門，生怕打開的時候裡面會出現不可預測的結果，於是就用屍犼和真龍將入口鎮壓，以防有變。」
「可是，這和我的詛咒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張大聖說道：「天界之內，蘊含著仙氣，古代有很多先哲大聖都得到過仙氣，傳言仙氣可以蕩滌一切污垢，包括詛咒。你身上的詛咒也自然可以解除。這幅畫是明朝末年的一位隱世不知從何處得到，多年一直流傳世間，後來被我的人找到，我因為想要救你。所以動用了自己的預知能力，找到了這個破除詛咒的關鍵。」
我再次看了一眼爺爺，可爺爺還是不說話，我便問道：「古代的那尊戰神消失在王家村的老井之後並沒有再出來吧，你如何確定打開天界的大門就沒有危險？」
張大聖說道：「打開天界的大門並不一定要進去，只需要將仙氣引入體內就可以了，很多年前戰神命相的人將天界的通道打開，如今到了你又是戰神命相的人，也許這就是一種宿命。」
我心中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爺爺，爺爺點了點頭說道：「去打開吧，你如今的實力已經不懼井中的一切，這一次我們所有人都進去，井裡面就算有魑魅魍魎也該除了，老井的秘密是是時候該大白於天下了。」
「可是」我又看了一眼姬子爭，想要詢問他的意思。
「沒什麼可是了。正好也讓我們見識一下天界的仙氣到底是如何神聖，弄不好咱們就成了神仙。」安小武嬉皮笑臉地說道。
「哥哥。」可兒拉著我的手也說了一聲，她眼巴巴地看著我。「你的詛咒不除，讓可兒怎麼辦？」
我點了點頭。大家和張大聖一起來到，張大聖說得有憑有據，沒有人產生懷疑，就連爺爺和姬子爭都沒有異議。又能救我的命，即便有些危險，我們一群人一起進去也不會有事的。
就像爺爺說得那樣，王家村老井的秘密是時候該揭開了。
「那我們就一起去吧。」我說道。
我們一群人向王家村村頭的老井進發，路上很多鄉里鄉親都向我露出崇敬的眼神，我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了當年的師傅，他們當年，就用同樣的目光仰望著我的師傅吳真人。而今輪到了我。
我又看到了當年梧桐樹所在的地方，如今那裡已經長出了小小的梧桐樹的樹苗，當年我正是在這裡第一次看到師傅，那時候我對一切都充滿了恐懼，而今死亡的陰影也已經讓我平靜，心中再不起波瀾。
我將王家村老井上面覆蓋著的東西都移除，接著手掌伸向老井內，大地震動。水流聲響起，井水捲成龍的形狀被我從井內吸出，鋪天蓋地飛到空中，水中有不少骸骨、淤泥和砂石等各種東西。我將井水分散到王家村周邊的河道裡。接著看向眾人說道：「那我們進去吧。」
我率先從老井內跳了進去，眾人也都跟著跳了下來，爺爺的背上背著那把黑色的長矛，姬子爭身負巨劍，而張大聖則被那黑衣少年攙扶著跳下老井。
老井極深，足有四五十米，由於老井裡面的水剛被我移走，所以裡面還都濕漉漉的。只能從頭頂隱約可見一道天光射下來。
我五指攢動，一朵碩大的道火出現在手中，將洞內照亮如白晝，道火飛散。分成無數個小的火焰掛在老井內通往前方深處的甬道內。
眾人都跟在我的後面，好奇地盯著周圍，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以前那條延綿千米的真龍所在之處，地上還有深深的痕跡。週遭到處都是被鐵鏈拴住的棺材和屍犼的屍體。
真龍已經不見，當年爺爺進入龍腹之中，結果真龍消失，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了崑崙山。在崑崙山被困了兩年之久，如今這老井內一片空蕩蕩的，空間很寬敞。
張大聖說道：「根據這畫卷所顯示，這處空間內應該有一個機關。找到機關後就可以找到通往天界的大門。」
「那我們一起找找。」爺爺說道。
眾人分散開來，藉著道火的光芒在四周尋找起了張大聖所說的機關，這處空間的牆壁上因為長久被真龍和屍犼的氣息縈繞，所以修道之人想要將道氣滲入牆壁中查看裡面的情形很難。以我的功力也就堪堪滲透牆壁，模糊地感應到裡面的情形。
大家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什麼異常之處，除了找到幾口巨大的棺材，棺材裡面的都是已經死了的屍犼。
「那裡是什麼？」安小武突然指著頭頂的天光處問道。
頭頂巨大的空間中，有一處天光朦朧的地方，極目遠望，像是一滴淚。
我說道：「那裡是大傻家的井。」
大傻家的井是龍尾宅的最中心，我曾經在老井下面看到了老井上面曾經發生的事情。
「好奇怪。為什麼他們家的井水不會漏下來。」宋剛說道。
宋剛這麼一說，我和姬子爭都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明白了裡面的蹊蹺，我以陰陽眼的能力看向井水正下方，那裡竟然隱約可見一個祭壇隱藏在泥土之下。
我食指跳動，將土層分開，輕微的晃動聲響起，一處古老而蘸滿黃泥的祭台出現在眾人的眼簾中。
這處祭台天圓地方，祭台上的黃泥下方隱約可見一些古老的文字，我從來都沒見過。
祭台的四周是類似於巨大肋骨的東西，最中央的位置有一絲光芒縈繞，那處光芒越發強烈，不一會就將整個地下空間照射如白晝，幾乎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一絲氣息從那處光芒中飄出來，張大聖說道：「這應該就是仙氣，道尊可以試試。」
我聞言將那絲氣息納入體內，無比舒暢的感覺襲來，心脈上的詛咒之力砰然鬆動。
我露出欣喜之色，看向身旁的可兒，可兒高興壞了，我沒有注意到的是，身後的爺爺和眾人都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張大聖說道：「走上祭台，將你的命相喚出，你會知道打開祭台的方法。」
此時我不知道的是，石小雪剛剛來到王家村，她落到我們家院子裡，看到母親正在洗菜，連忙問道：「伯母，王陽呢？」
「小雪？」母親看到是石小雪，連忙起身。「你什麼事情急成這樣子，快坐下來喝口水，陽陽和道門的一大幫子人朝村頭去了。」
石小雪說道：「這下糟了，老井裡面的東西不能打開！」
第537章張大聖身份終極解密
石小雪面帶焦急地說道：「這下糟了，老井裡面的東西不能打開！」
「什麼，他們要打開老井幹嘛呀？」母親一聽到石小雪這麼說，也無比較急，王家村的老井一直都是全村人心裡的一個疙瘩，很長一段時間更是讓母親惶惶不可終日，好在現在姐姐死而復生，和她母女團圓。
「沒時間說了，你和伯父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去阻止他們。小狐！」石小雪喊了一聲黑狐狸，一隻巨大的黑狐狸不知從何處突然躥了出來。
黑狐狸巨大的腦袋從牆上探出來，將母親嚇了一跳，雪狼從屋內竄出來，擋在母親的身前，向黑狐狸呲著獠牙，如今的雪狼已經長得跟牛犢般大小，看起來又壯又凶。母親將它從小喂大，所以它跟母親最為親近，如今察覺到母親的害怕，竟擋在母親身前抵擋獸王類中的黑狐狸。
黑狐狸背著石小雪，敲著雪狼露出戲謔的眼神，然後奔向王家村的老井。
小雪和黑狐狸從崑崙山跑來幾乎一刻也沒停，她到現在還記得打開盤古觀後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古老的道觀比現在的道觀要大十倍不止，裡面充滿蠻荒的神話氣息。那道觀中猶如是另一個世界，仙古的神話世界。那個世界的山川河流上都散發著光芒，到處都是靈草，到處都是靈獸，獸王類的生靈數不勝數，還有無數個能夠飛天入地的修道之人御劍行空。
但是當小雪走入盤古觀中後，他看到了日月沉淪，山河坍塌。看到了無數仙人被一名眼睛一黑一白的道人斬殺，那道人最後找到了一處山脈，將山脈劈開，山脈之中甦醒了一位遠古巨人，巨人和道人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最後他的心臟被道人挖走，倒在地上。
石小雪看著盤古觀中的一座連綿起伏的小山。小山上覆蓋著厚厚的塵土，和那被道人殺死的巨人倒地後的姿勢一般無二。
「為什麼所有的線索會指引我來到這裡？」石小雪疑惑道。
古老的塵埃下方，石小雪看到了一條寫滿符咒的布符，石小雪將巨大的布符撕開，一種荒古的氣息鋪面而來，緊接著簌簌聲響起，石小雪看到一條又一條觸手從那具巨大的屍體下方伸出來。
這些觸手就像是游蛇一般，觸手尖端更是分裂出無數個小的觸手，看起來就像是人的血管，石小雪身後的紅綾鋪開，將所有襲來的觸手都斬斷。
最後，當一切平靜之後，那被塵埃掩埋的巨人動了動，一隻巨大的觸手竄出來，襲向石小雪。
小雪身旁的黑狐狸怒吼一聲，撲上去將那條觸手咬斷。
斷裂的觸手掉在地上。很快化成塵土，緊接著，小山般身軀的巨人在萎縮，似乎無法汲取外界的血氣而導致即將死亡。
萬古歲月，即便這巨人的功力再高也無法在時光長河中永存，他的身軀在化道解體。
石小雪皺著眉頭，身後的紅綾伸出，插入如山般大小的山嶽內，體內的道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巨人體內。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巨人慢慢起身，身上的灰塵抖落，露出一個肅穆莊嚴的臉，他看了一眼腳下的石小雪，接著猛然吸了一口氣，崑崙山的中心，草木晃動，每一株草木都流失了一絲生命精氣被巨人納入體內。
巨人的身上散發無比強大的光芒，他的皮膚上散發著時光的秘力，同時有混沌之氣流轉，彷彿一根手指就能將蒼天捅出一個窟窿。
石小雪嚴陣以待，心中震撼，沒想到剛剛還虛弱不堪的巨人轉瞬間就變得讓她無法看透，她面對如此存在，心中竟生出無力之感，不禁向後退去。
巨人看向石小雪說道：「孩子，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你的。」
石小雪抬頭望著面前這尊巨大的生靈問道：「你是誰，難道是盤古？」
巨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誰是盤古，但我是初代道尊，道尊令便是我的魂骨所凝聚而成，想必定然會在世間大放光華。」
「初代道尊？！」石小雪也被嚇了一跳，自古以來，從沒人知道道尊令來自何方，傳言是天界仙人的東西流落人間，沒想到竟然是這尊巨人的魂骨凝聚而成。道尊令是道門大尊傳承的基本信物，也是聖物，擁有道尊令的人便是被上天選中的寵兒，有祖師爺庇佑，可保長壽。規避風險。
而今，石小雪竟然看到了天地間的第一個道尊。
初代道尊竟然是一個巨人！
「可我是調查玉俑的事情，怎麼會找到你的？」石小雪不明白。
「玉俑？」初代道尊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一震，接著歎息一聲道：「他終究是要成功了。」
「誰要成功了，玉俑的始作俑者嗎，到底是誰？」石小雪問道。
初代道尊說道：「他叫天機子，是我的師弟，也是一名長生者。不知道如今時代，玉俑的計劃發展到了怎樣的地步？」
接著，石小雪將從古至今聽到的一些關於玉俑的傳聞和她自己調查的玉俑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初代道尊歎息了一聲說道：「如今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從蠻荒時代他就開始自己的計劃，想要將不同時代所誕生出的所有高手都集中在一個時代，為此他苦心尋找一種東西，可以讓人臨死之前保存肉身，讓神魂永遠不滅的東西，那便是玉俑。玉俑可以保存瀕死之人的肉身，讓肉身幾乎永不腐敗，神魂也同樣可以陷入沉睡，等待未來某一天他的召喚。」
「那天機子的目的是什麼？」石小雪問道。
初代道尊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我們的那個時代，人類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更是有仙人降世，獵殺獸王類生靈的同時也不顧人類的死活，動輒就摧毀部落，滅族村莊。我和師弟天機子從大荒中崛起，一路打殺，走到人類至強巔峰，肉身成聖，想要阻止仙人，可我們最終不是仙人的對手，被仙人打傷。無數的人族因為我們而慘死，後來，我功力大成，到達圓滿，便用自己的身軀封住了天界和人間的大門，神魂重新入主新的肉體，得以再生。師弟天機子天生擁有預知的能力，於是想出了玉俑的方法。他想要集合萬年以後所有時代的高手，對付天界的仙人，可我卻不同意，因為我知道他這樣會將人間毀滅的。最後我們意見不合，打了起來，由於我換了肉身，不是他的對手，最終被他封印在此。」
「那未來之子呢？」石小雪問道。
初代道尊搖了搖頭說道：「從來沒聽他說過未來之子。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自導自演，讓玉俑復活的方法就是將天界的仙海之氣放出來，仙海之氣的入口被他震封在一口老井之中，為此他獵殺了一條真龍和無數的屍犼。仙海之氣是天界禁忌之處，裡面無論人神魔仙都無法生存，但仙氣卻可以流入人間，並不是天界的入口。」
「是王家村的老井！」石小雪說道。「那仙海之氣湧入人間後就會讓無數的玉俑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