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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節

「我呸!」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口唾沫吐到了兵王的嘴裡,是從天而降的安小武。
安小武,姬子爭和南宮煜御劍趕來,他們在結束了峨眉紫青雙劍試劍的事情後就立馬趕了過來,姬子爭御劍飛行的速度極快,其餘的人還在趕來的途中。
「怎麼樣,我的口水好不好吃?」安小武問道。
兵王怒道:「你他媽既然找死,就別怪我了!」
兵王抬手示意數千年軍隊立馬開槍,一時間,機槍掃射我們的聲音傳來,無數的子彈衝來。
但是姬子爭只是輕輕抬起手,這些子彈就全部停在空中,御劍術用以控制物體,可以節省千百萬倍的阻力,更何況姬子爭得到了萬劍訣,萬劍訣將子彈全部控制,姬子爭猛然一推,這些子彈全部倒飛而回,打在這些士兵的身上。
被打中腦袋的士兵當場死亡,還有沒被打中腦袋的,身上穿著防彈衣,被崩飛數米之遠,哀嚎倒地,而他們手中的槍全部脫手飛到空中,被震碎成碎片,嘩啦啦落在地上。
「真是好手段!」這名兵王誇讚道,他握著拳頭,拳上隱隱籠罩一層朦朧的玄氣。
這名兵王嘴角傾斜,看向姬子爭說道:「自打我執行任務以來,無論遇到多高的高手都沒有敗過,今日終於遇到一些真正的高手。」
這名兵王說著身形突然消失,就像是隱身一般,連地上都沒有半點異動,姬子爭只覺得耳邊生風,他一低下頭,兵王的拳頭從他頭頂擊過去,不遠處的一名士兵被拳風擊中,倒地而亡,身上出現一個血洞。若是姬子爭不小心被打到,即便是有道氣護體,恐怕也凶多吉少。
這名兵王咦了一聲,身形斗轉,再次消失不見。
此時的南宮煜也突然從原地消失,身形閃爍,一聲慘叫傳來,兵王的身形出現在空中,南宮煜站在他的正對面。
安小武的瞳孔已經變成了黃色,接著兵王身後的一群士兵都抽出腿上的刺刀,刺穿了向他們倒飛而來的兵王。
這名年輕的兵王不敢置信,他口中嗆血,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南宮煜說道:「本事還沒到家,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說什麼遇到高手未嘗一敗,那是因為你專挑軟的柿子捏,下輩子若是還能再入武道,直接去挑戰五大派的掌門就可以了,絕對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南宮煜的話說完,兵王身後的一名已經被安小武控制大腦的士兵,將刺刀往兵王的脖子上輕輕一劃,鮮血直噴而出,兵王癱軟在地上。
姬子爭五指成爪,子彈亂石穿空,從這些士兵的腦袋裡穿過,不消一會,闖入淨土中的士兵全都被殺。
「早就聽聞道尊一夥人個個身懷絕技,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虛傳。」一名白髮老者說道。
姬子爭看向那老者說道:「在你們眼裡,淨土是無主之物,人人可以得之,眼下來了十萬人之眾,將漫山遍野圍得水洩不通,我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麼分?」
老者笑道:「這就是我們的事情了,畢竟來了這麼多人,但是有膽子敢瓜分的,可沒有幾個,大家來淨土可不光是為了幾顆靈果,而是要瞻仰仙樹。」
「那為什麼要殺這些小動物,他們是不會攻擊人的。」姬子爭疑惑道。「為什麼非要殺無辜不可,難道就沒有絲毫道義可言?」
老者說道:「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你們不懂我們為什麼要殺這些畜生,我們也不懂你們一個個為什麼面對天下大事非要糾結於幾隻小貓小狗的命一樣,目中無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事實證明,你們根本不配擁有淨土。」
「其實,你也不配擁有淨土。」一聲宏大而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個步伐穩健的男人出現在淨土眾人的面前,身後跟著幾名身穿上將軍裝的老兵王,同行而來的,還有廣東玄門大佬丁春甲和中原之主霍啟天。
第440章通風報信
身形寬大的袁門隱從人群後方走出,他身上肌肉爆棚,將衣服撐得隆起,緊貼著他的皮膚,露出的皮膚是玄黃色的,看起來有些不正常。更有些像是宋剛的金剛不壞之身的狀態。
袁門隱的身後跟著一大幫頭上有白髮的老兵王,兵王陳宮還排在這些人的身後,這些老兵王的身上都穿著上將軍裝,而在兩旁。還跟著丁春甲、霍啟天和徐九幽。
一大幫的玄門中人和軍隊都來了淨土之中,袁門隱為中央大將軍,他的軍隊數量自不必說,手下兵王級高手更是數不勝數,丁春甲稱霸廣東玄門,廣東為玄門諸多大佬聚集最多之地。他帶來的高手也有很多。霍啟天為中原之主,中原向來人傑地靈,門派眾多,奇人無數。
袁門隱出現之後,對腳下被姬子爭殺死的諸多士兵不屑一顧,而那個說我們不配擁有淨土的老者已經嚇得噤若寒蟬,只是眼中還有幾分憤恨。
這老者想必也是某個小門派的長老或掌門,此時被袁門隱這般奚落。自然是不忿。袁門隱身邊的一名上將級兵王對老者說道:「袁將軍說你不配擁有淨土,你就不配擁有,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很委屈,心懷怨恨。」
老者低頭說道:「老朽不敢。」
那名兵王說道:「可是我看你的眼神,很明顯是敢,不如我給你一次機會,我只用一隻手。若你能碰到我,就算你贏了,並且淨土中的寶貝有你一份。」
老者抬頭說道:「將軍此言當真?」
兵王轉頭看向袁門隱,袁門隱點了點頭,兵王這才敢開口說道:「自然當真。」
老者說道:「早就聽聞兵王實力堪比五大派掌門的實力,上將軍如此年紀,恐怕依然是掌門級別的高手,老夫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將軍未免也太小瞧於我了,得罪了。」
老者說完,身上道氣縱橫,速度極快,一掌拍向這名老兵王的胸膛,兵王動也沒動,老者說道:「將軍輸了。」
兵王抬起手,一道刀光回到自己的手中,老者瞪大了眼睛,頭顱從肩膀上滑落,老者至死也沒有明白,這兵王是何時出的迴旋刀。
兵王殺完老者,退回到袁門隱身後,袁門隱抬頭看向我說道:「你叫王陽,是吳真卿的徒弟?」
我說道:「你就是這樣直呼自己師尊的名號的?」
袁門隱說:「名字只是用來叫的而已,你何必糾此小結,看來你和他真是如出一轍。」
「總比背離自己師門的叛徒要好一些。」我說道。
袁門隱說道:「衝你敢與我如此對話的膽量,我就突然有些不想殺你了,敢跟我這樣說話的人很多年沒看見了,畢竟再怎麼說,你還是我的師弟,我並不是一個絕情之人。」
「袁門隱,你可真有臉這樣說,師傅這些年來,時常將你掛在嘴邊,說你最為聰明伶俐,對你十分想念,可是你去參軍打仗卻假死消失,置他老人家於不顧,圖謀你的所謂的霸業,你於心何忍?」我問道。
「於心何忍?」袁門隱哼了一聲說道。「若不是看在你們同門,任何人膽敢與我如此口氣說話,都早已經見了閻王,你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離開吳真卿?那我就告訴你,一來是吳真卿的本事已經不入我的法眼,除了太陰秘術的終極一式,我還真沒幾樣看上眼的,當我要求他將太陰秘術傳給我的時候,他卻猶豫了,晚上還和那個呆頭呆腦的孔德成商議該怎麼辦,孔德成卻說不該傳,所謂的聖人也不過如此罷了。後來我在路上殺了幾個為惡不做的劫匪,他們就對我大加苛責,甚至還想要廢了我的氣海,你說,我千辛萬苦修煉,對他們敬重有加,他們卻如此待我,是不是很讓人心涼?」
我說道:「你區區十二歲就屠殺幾十名劫匪,包括他們的妻兒,這件事情三師兄早就跟我講過了,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師傅沒有把太陰秘術傳給你,難道有錯嗎?太陰秘術的終極一式連大師兄都沒有傳給他,一來是終極一式太過霸道,有損命元,二來是你的野心太大,師傅還想給你考驗一番,他本是將你作為下一代傳人而培養的,可是你卻看不上,還背離太陰觀。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師傅一直都很後悔當初沒有將終極一式傳給你,他說都是他害了你,如果你在戰場上面對洋槍大炮有太陰秘術的終極一式就不會死,他對你的厚望遠遠超過大師兄,更是超過他的親生兒子。他晚年的時候,記性不好,經常丟三落四,誰的名字都會忘,卻唯獨忘不掉你。他提醒我將來若是遇到你,不要與你為敵,就連當年在廬山的時候,他元神出竅,功力已經達到仙的程度,卻不肯傷你,而他臨終的時候,天下人皆知,你就算與他有仇,是不是也應該去看他最後一眼?」
袁門隱皺了皺眉頭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我坐擁一國,一統玄門也指日可待,小小的太陰觀何足掛齒?」
「那你又何必染指淨土,這裡的生靈自古都沒有天敵,一旦打開,勢必引發滅亡,你的功力和權利都已經天下第一,就不能放了淨土?」我質問道。
袁門隱說道:「淨土被發現,並不是我所為,甚至在之前我都沒有聽過什麼是淨土,是有人將淨土的秘密,甚至是具體位置都告訴了我,裡面有成仙的秘密,即便是我放過淨土,這山上山下圍著十幾萬人,還有千千萬萬個玄門中人正趕來瞻仰仙樹,他們會放過淨土嗎?你被你的兄弟耍了。」
「你什麼意思?」我不知道袁門隱這句話中隱藏了多少個秘密,他說有人告訴他淨土的具體位置,這怎麼可能?
除了瑤光和我的夥伴們,還有誰知道淨土的入口?
我不相信我的夥伴們會通風報信,背叛我們。
宋剛仗義剛正,他不可能出賣我們,姬子爭聰明無比,對這樣的陰謀向來是嗤之以鼻,安小武沒心沒肺,更是不用懷疑。李相宇和肖書生雖然有時候比較坑,但是他們卻不是這種心存詭計的人,南宮煜與我有一年在死門世界中相依為命的經歷,他也是不可能和背叛我的。
小狼王向來對我尊敬,護我為主,龍可兒更是對我死心塌地,他們誰是叛徒?
袁門隱說道:「我的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你們這一群人,有人是叛徒,你所謂的兄弟情,實際上面對天下大勢,面對榮華富貴,不堪一擊。」
我說道:「你覺得這樣挑撥離間有意思嗎?」
袁門隱說道:「我不是挑撥離間,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們當初一定是在大良山的周圍安裝了什麼影響山地雷達探測的東西吧?」
袁門隱說著,身後第一個人將當初姬子爭發明的反雷達裝置遞來,他說道:「很明顯,這雷達裝置就是告訴有人要隱瞞什麼東西,所以對大良山周圍的雷達都做了手腳,而後我就收到一個人寫給我的信,說淨土在大良山北側海拔755米處的荊棘林。」
袁門隱讓人將信遞給我,我有些心慌,因為矛頭竟然指向了一向聰明無比的姬子爭。
他是叛徒,還是有人在害怕什麼,想要將他除了?
我一把道火燃了信,我不想看裡面的字跡,我不相信姬子爭會背叛我們。
當初我們相識,他的母親死於問路老太事件,後來在廟子村,他的姥姥成了貓臉老太,被他親手殺死,經歷千萬苦才有了今天的劍仙姬子爭的名號,他怎麼可能會背叛我們。
姬子爭將我手中的信搶了過去,他看著已經燃了半截的信,失聲說道:「怎麼可能是我的字跡,幾乎一摸一樣。」
「子爭。」安小武說道。「這種小伎倆我們還會被騙嗎,模仿字跡又不是什麼神奇的事情,天下會模仿字跡的成千上萬。」
「可是雷達裝置的事情怎麼解釋?」姬子爭自己也後怕,他實在想不到,自己設計出的反雷達裝置哪裡出了問題。記麗吉扛。
「本來就是電子設備,你又是手工改造的,難免出了問題,你是天才,又不是機器,這袁老狗聽風就是雨,玩什麼宮心計,簡直是笑掉小爺的大牙了。」安小武安慰道。
南宮煜也說道:「子爭,我們一夥人比親人都要親,沒人懷疑你的。」
姬子爭看向我,我也點了點頭,我不該懷疑姬子爭的。
「你們一群人親如一家?」袁門隱說著,自己突然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身後的兩個士兵便將一個人拖了過來,那人捂著自己的臉,身上穿著囚犯的衣服,他的頭頂和胳膊上是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這人驚恐地叫著,哭著,就是不敢抬頭。
袁門隱說道:「這個叫什麼來著?」
陳宮說道:「回將軍,他叫劉項飛。」
「對,叫劉項飛。」袁門隱說道。「劉項飛,你親口告訴你的好兄弟們,當初在京城,是誰通風報信讓一幫子成姚兩家的人和三名兵王動手追殺他們的。」
「劉項飛」我喃喃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第441章劉項飛之死
袁門隱說道:「劉項飛,你親口告訴你的好兄弟們,當初在京城,是誰通風報信讓一幫子成姚兩家的人和三名兵王動手追殺他們的。」
「劉項飛」我喃喃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劉項飛的全身顫抖,不知道是身上的傷痕過於疼痛,還是因為畏懼。
「將軍的話難道你沒有聽見嗎?」陳宮冷漠質問。「將手拿下來。」
淨土之中。眾人都看向劉項飛,不知道這個其名不揚的囚犯到底是什麼人,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讓他出來亮相。
劉項飛顫顫巍巍地將雙手從臉上拿下來。他的臉上,全都是刀疤,看起來像個怪物。
我被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心中無比難受。
「他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你難道就因為他和我是朋友,就拿他開刀?」我質問袁門隱。
袁門隱未回答。陳宮說道:「他可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卻非要選擇做一個普通人,這沒辦法,有人生來就是龍,高居九天之上,有人生來就是蟲,天生活該被踩。」
劉項飛眼神閃躲,他突然哭了出來。毫無緣由。哭得像個孩子,也像個瘋子。
我看著他頭頂和臉上被縫合起來的傷疤,上面還留著膿液,他的眼淚躺在傷疤裡面,蜇得他面部顫抖,發出痛苦的哼哼聲。
我說:「劉項飛,對不起。」
「不不不。」劉項飛突然擺手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模樣都是咎由自取的,當年在北京,是他們給我開了一張空頭支票,讓我告訴他們你們的地址,是我差點害了你們,我不配做你們的朋友。」
姬子爭,安小武都看了我一眼,又看著地上如此淒慘的劉項飛,什麼話都沒有說。
劉項飛看著安小武說道:「當初你做的事情是對的,能讓我心裡好受一些。」
安小武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身上有好幾張卡,那張卡我混淆了。」
劉項飛說道:「不重要了,本來就是你們的施捨,很謝謝你們,讓我在人世間還能體會到一種被記住的感覺。我只是一個垃圾。」
我看向袁門隱說道:「你有什麼就衝我來,欺負一個沒有半點道氣的普通人算什麼本事?」
袁門隱說道:「一來是讓你知道,你所謂的兄弟之情是多麼的不堪一擊,二來是讓你知道任何人都會背叛你,只要你的權利不夠大,本事不夠強,弱者始終都是弱者,而貪生怕死之輩,始終是貪生怕死之輩。」
袁門隱說著讓身後的一名士兵遞過來一把手槍,他將劉項飛提起來,手槍交到劉項飛的手裡,說道:「拿著槍,一槍崩了你面前的人,你不僅可以活,後半生都將成為軍方供養的人,榮華富貴,一生享用不盡,你面前的是道尊,一槍要不了他的命。」
袁門隱在劉項飛的肩膀上拍了拍,將劉項飛推向我。不說功力深不可測的袁門隱,就連袁門隱身邊的幾名老兵王我們也對付不了,更何況還有丁春甲和霍啟天在。他們若是想殺我們,我們沒有還手的機會,而眼下,袁門隱只是想在我們臨死之前,對我們大加羞辱,擊垮我們心中一些堅守的東西。
劉項飛走到我的面前,他看著手裡的槍,看著我,突然笑著說道:「王陽,又讓你看笑話了。」
我心裡很痛,隱隱體會到了他此時的心境。
他的笑容很淒慘,臉上的傷疤留著膿血,然後,他忽然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沒人知道他這輩子受了多少的苦。
他不是天才,相對於天才來說,他太平庸,一直以來,從小到大他都是平庸的,當他得知世上有玄門之後,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學不會,他只會讀一些雜七雜八的書,用以安慰自己自卑的心。
他的朋友全都是天才,王陽是,安小武是,宋剛是,姬子爭更是,只有他顯得和大家格格不入,他甚至踩著安小武家的地板都覺得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