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王陽這麼進去，一天一夜，再出來的概率太過渺茫。
就連古代的幾個道尊都不是如來佛祖一擊之威，安小武和李相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裡面的場景到底是不是幻境。
他們在等待王陽的歸來，他們不知道何時，將他們這個團隊的主心骨認定成了王陽。
王陽比他們的功力高不了多少，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卻牽動著眾人的心。
在這時候，誰都沒敢先說破那句話，哪怕他們已經飢腸轆轆。
因為只要有一個人說不等了，希望便破滅了。
第427章長生之事
羅剎山中，佛門禁地。
當我從佛窟中安然走出，我的夥伴們都站了起來，他們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眼睛通紅。
「這，你是怎麼從裡面出來的？」浮雲生不敢相信以我的功力可以進去之後那麼久再出來。
龍可兒撲在我的懷裡。眼睛哭得紅如小兔，她說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抱著龍可兒，安慰她不哭。接著對浮雲生前輩說道：「千難萬險，險些沒出來。」
李相宇問道：「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回答李相宇的話，而是先對安小武說道：「小武，宋剛回不來了。」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沉默不言，安小武點了點頭，偷偷地抹著眼淚。
我說道：「我把你們送出來之後，想要回去看看佛窟中到底是回事，而且我隱約聽到了宋剛的聲音，可是佛陀之威不可力扛，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最後是小九救了我。」
「你的小白獸？」李相宇問道。
「啾啾？」小獸聽到我們叫它的名字，從我的懷裡鑽出來。
我點了點頭說道：「佛陀看到小獸之後沒再動手，消失不見了。我提著宋剛的那把金色大戟，嘗試著前往光門之中，可是金色大戟隨即隱沒進去，我也剛要踏入光門之中，但是那尊身穿琉璃袈裟的老僧卻攔住了我。他告訴我，現在還不是進去的時候，我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還沒有死？老僧說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他們卻都已經死了，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功力百不存一。都只是殘留一絲生前的意識，隨時都可能破滅，這佛窟中萬物近乎不腐，所以他們的屍體才得以保留。」
「那如來是怎麼回事？」姬子爭問道。
我說道：「同樣的問題我也問了老僧，老僧指著門上的四句詩，說這就是答案。」
「從此世間無釋迦，佛門自古非如來。佛陀本就不應有，免得如來誆世人？」姬子爭說道。「難道世間真的沒有不死不滅嗎？」
我說道：「老僧說這尊佛陀自稱是鬼如來，行事極端，是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真佛遺體所變，與傳說中的佛教始祖不一定是同一個人。自古以來，人修道。魂飛天，肉身卻無法長留，自然規則誰也不能改變，天地規則最大，即便是神也不能逆改。當年那兩位留下詩句的武聖人和文聖人也看到了佛陀，他們心中失望。留下詩句便黯然離去。」
「這麼說，那尊如來不一定是如來佛祖？」南宮煜問道。
浮雲生說道：「真真假假，誰又能知道如此清楚，以凡人之軀，光憑悟道而長生，本就是虛妄，真也罷假也罷，總歸都過了幾千年，鬼如來定然是一尊真佛死後屍體所化成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說道：「前輩說的不錯，那是一尊真佛死後的屍體所化，同樣也過了幾千年，如來為佛教第一佛，卻不是第一個，起碼在他之上，還有個燃燈古佛，所以那尊鬼如來也許是借了他的名號而已。也正是因為他是真佛的屍體所化，所以他沒有殺宋剛，因為宋剛體內的是真佛舍利。老僧說看到一個長相高大的年輕人不久前走了進去，渾身是傷，頭部流血，那股血氣中帶著真佛的氣息，讓很多人都醒了過來，但是他的腦子似乎受到了重創，目光呆滯，走入了光門之中。」
「那光門裡是什麼？」安小武問道。
我說道：「這個誰也不知道，老僧說，凡是踏入光門中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回來的。後來還有幾個人醒來，他們告訴我，那道光門是通往佛國的大門，傳言那裡面藏著成佛的秘密。」
「這麼說，宋剛不一定會死？」安小武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人也只是猜測罷了，因為沒人進去過，我考慮再三沒有進去，眼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們功力再高一些的時候再過來看看吧，這次若是沒有道天尺和小九，怕是我們都出不來。」
眾人點了點頭，隨我一起離開。
我沒有告訴他們的是，在我從佛窟中將要離開的時候，老僧向我祈求一朵將他燃成灰燼的道火。嗎叼東巴。
我心中悲痛，因為我突然不再糾結於如來非如來的事情，而是看透了長生。
老僧在佛窟中枯坐千年歲月，他本想看看已經忘卻的日月光輝，感受風的吹拂，但是佛窟無法打開，他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根本不能隨我出去。
當我將自己的道火送在老僧面前的時候，老僧沒有半點猶豫，被大火吞噬，化成了灰燼，我的道火對屍鬼邪魔點之即燃，我看著熊熊火光，還有出口之處兩位聖人刻下的詩句，才明白了，他們之所以失望，不是因為如來，而是因為長生。
自古以來，無數人前赴後繼修道修佛，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人類的終極夢想，觸及到長生。
這佛窟之中葬著無數先哲大聖的屍體，還有一尊不知真假的如來，他們是真的長生嗎？這就是長生的代價？
如果世間無長生，那麼趙高吃了巨鹿之心，難道沒有長生的效果，只是增加了壽命而已？他也不是真正活了兩千年，廬山一戰之後，也才區區兩年，他又有什麼標準來判斷自己已經長生了？
我心中惶惑。
老僧灰飛煙滅之前告訴我，我身上有一樣東西，和光門之中的氣息相同，很可能是打開通往佛國的鑰匙。
我將小時候在龍墓中李青山的爺爺給我的那把鑰匙拿出來，老僧點了點頭，接著便化成灰燼。
可是他並沒有說我該去什麼地方打開佛國，難道是光門嗎，很顯然不是。光門之中，凶險未知，進去之後沒人能夠出來，除了那尊鬼如來。
我們走到羅剎山外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剛到門口就有一隊人馬向我們走來，為首的正是手持寶劍的中原之主霍啟天。
霍啟天帶了很多高手，這些高手個個都殺氣凜凜，手執兵器。
「霍掌門，你帶著這麼多人來，這是何意？」我問道。
霍啟天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邪道人浮雲生，面色笑道：「聽聞羅剎山開啟，佛門回歸，但是卻放出了上古開明獸，霍某人帶這麼多人來，一來是為道尊接風洗塵，二來是為防止開明獸霍亂人間，將它誅殺。」
小狼王切了一聲說道：「帶這麼多人來殺一頭開明獸，你是太小瞧自己，還是太看得起一頭畜生？」
霍啟天笑道：「小兄弟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帶了那麼多人看來是想要趁機殺我們，看浮雲生前輩在此，所以才沒下手吧？」小狼王說道。
浮雲生這時候說道：「虧你竟然還認得出我來，霍啟天，別來無恙啊。」
霍啟天道：「不知是前輩在此，還望恕罪，沒想到這麼多年，前輩依然健在。」
浮雲生笑著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邪道人壞到骨子裡的一個人，哪這麼容易就死了。當年中原之主霍老前輩何等英雄，即便我被玄門通緝，他與我依舊敢稱兄道弟，把酒言歡，我記得那時候最後一次見你，你才七八歲吧？」
霍啟天說道：「前輩好記性，那時才九歲。」
浮雲生說道：「那是我老糊塗了。你今兒個來是要進山打怪獸，那請吧？」
浮雲生說著，伸手指向羅剎山入口，示意霍啟天帶人進去。」
「這」一群人面面相覷，都在看霍啟天的臉色。
霍啟天臉色尷尬地說：「前輩有所不知，原本霍某人聽說前輩還活著的消息有些不信，但想到當年前輩和家父的情誼，便還是備了些薄酒，路上尋思著萬一遇到前輩也好和前輩喝兩杯，以續前輩和家父金蘭。」
霍啟天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他身後的秦無缺搖了搖頭，很明顯在示意我不要去。
浮雲生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衝你這句話，老夫就跟你痛飲幾倍，看看當年的小壞種酒量如何。」
「前輩，怕是鴻門宴。」我心裡傳音道。
「無妨，看他能耍什麼花招。」浮雲生說道。
第427章霍啟天來襲
羅剎山外的某個小酒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過去。
浮雲生笑著說道：「霍掌門可真是大方，竟然請我們來這種高檔的場所，你看看這門口的壓水井，上面覆蓋著一層青苔，天然而無公害。還有這稍顯露天的鋪子。上面一個投下日光的洞，就是一個天然的太陽能，美中不足的就是。這麼大點地兒，我這幾個小兄弟怕是也坐不下吧？」
「坐不下那是自然的，躺下總夠了！」霍啟天身邊的一名中年人說道。
浮雲生皺著眉頭說道：「霍啟天，你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放屁，放條狗出來狂吠什麼？」
霍啟天說道：「前輩多擔待，昨日裡家父托夢，說有感於你們的金蘭之交，想要讓你下去陪陪他老人家。」
「你自己怎麼不去？」浮雲生眼角抖動，根本沒想到霍啟天有這個膽子。
霍啟天說道：「前輩也看到了，我手下這麼多兄弟，我若是下去了，誰幫我打理這偌大基業？」
浮雲生哈哈大笑著說道：「好膽啊，霍小賊。我只想問你到底有沒有酒？」
霍啟天看向一邊，那裡有人抬著一罈子的酒上前，扔給了浮雲生，浮雲生接過酒罈，看了一眼，臉色動容道：「這是當年霍老哥埋下的酒？」
霍啟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麼多年過去，小侄又滴酒不沾，一直留著，就想著哪天給家父的一位故人再嘗嘗，聽聞浮雲生前輩還在世上。真可謂喜極而泣，這酒也就找到了能懂它的人。」
霍啟天說著，眼中還有些閃爍，像是剛剛才有感而發，吟了一首即興而作的詩。
「霍啟天，你可真夠噁心的。」安小武吐著舌頭說道。嗎叼夾弟。
霍啟天轉頭看向安小武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安小武說道：「無門無派，安小武是也。」
霍啟天點頭說道：「果真是年少身肥，待會剁了餵狗。」
「是，霍真人。」霍啟天身後的兩個青年說道。
而浮雲生接過酒罈子就拍開酒蓋就要喝下，我說了一聲：「前輩。」
浮雲生擺了擺手，仰頭暢飲，一大罈子的酒被他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一大半。浮雲生停了下來，有些睹物思人地看著手中的酒說道：「真是好酒啊，只可惜，沒了好人。」
「前輩真是海量，其實小侄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如果前輩願意替小侄將你旁邊的那幾位殺了。以後前輩跟著小侄，在中原派做客卿大長老，等有一日我霍啟天君臨天下，前輩便是開國功臣。」霍啟天說道。
霍啟天的話音剛落，浮雲生就笑了起來，差點被嗆到。
「前輩笑什麼？」霍啟天問道。
「我笑你還是像當年那麼逗，而且你的話本身就很幽默。」浮雲生笑道。
霍啟天說道：「當年我說要將家父的中原派變成天下第一大派，如今整個中原的大大小小幾百個門派對我霍啟天莫敢不從，再者說，如今時局正亂，天下不安，我怎麼就不能換一番新天地呢？」
浮雲生說道：「有夢想是好，我不想評論，但是當年老道尊救了我，如今他的門人在我這裡，我殺了自己的師傅，屠了自己的門派，難道還要殺恩人的徒弟嗎？」
霍啟天說道：「當年家父說過，浮老前輩是被人陷害的，引得天下玄門追殺，而後來老道尊雖然出面了，卻沒有為前輩正名，但是我卻可以。」
「誰人不服就殺了誰？」浮雲生問道。
霍啟天說道：「前輩若願意，我可以將當年追殺前輩的門派全部滅掉，那幫禿驢在我眼裡，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我要是不答應呢？」浮雲生問道。
霍啟天說道：「前輩應該是個聰明人，我霍啟天既然有這個膽子將你們圍在這裡，就一定有辦法將你們留下，道尊令本就應該傳給我，助我成就霸業，可是卻給了一個嘴上沒毛的廢物，我實在是想不通。」
我說道：「我不懂為什麼道尊令本應該是你的，難道不可以是左道人的，苗玉肌的或者是狼王霍通天的嗎？」
「你懂什麼？他們這些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要道尊令又有何用？我四十二歲，他卻偏要將進入陰山的資格壓在四十歲，不是針對我又是為何？」霍啟天怒道。
我說道：「那如果要是將進入陰山的資格壓在四十一歲你還不氣死？你就沒想過我師傅去台灣三十年，實際上根本就沒聽過你這個人嗎？」
霍啟天臉頰顫抖，指著我說道：「小鬼，你在我眼裡終究什麼都不是，我霍某人見過太多年少輕狂的天才，他們終究一個好下場的都沒有。」
姬子爭這時候說道：「霍掌門，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為何剛剛在羅剎山的門口你不動手，非要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請浮老前輩喝酒？」
霍啟天說道：「我是怕你們跑了，轉頭鑽進羅剎山中，我到哪裡去找？」
霍啟天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小狼王說道：「秦無缺，你這師傅還真是夠可愛的，心思夠縝密！」
秦無缺臉色尷尬，沒有言語，霍啟天看了一眼秦無缺說道：「無缺，我是怎麼教你的，自打你從陰山出來之後眼神就一直不對勁，過會你去把這狼崽子殺了。」
「是，師傅。」秦無缺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