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我突然想到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長生。趙高是一名真正的長生者，而爺爺和姐姐則是修煉了長生秘術上半卷的人，這袁門隱難道能看出來誰的身上有長生之氣嗎？
可是我想起今天的事情，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身穿羽服的那人真的是趙高，那麼一切線索也就理順了，因為趙高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從袁門隱的手中逃了出來。
而趙高和瑤光是同一時代的人，他知道瑤光這個人，而我又與瑤光認識，所以他就寫了信將我騙過來。他在被袁門隱抓走的時候一定是說出了長壽村隱藏著淨土的秘密，只有巨鹿和長壽村的後人才知道淨土的入口。而巨鹿是長壽村的守護神，瑤光是當年長壽村唯一的倖存者。他們自然全都想到了從我身上尋找突破口，將瑤光騙出來，說出淨土所在何處。
傳言淨土乃是世間最乾淨和靈傑之地，裡面水草豐盛，萬物有靈，淨土之中藏著仙的秘密，修為登峰造極之後，得到仙的秘密就可以成仙。土坑來巴。
這些都順理成章可以推想出來，唯一讓我不明白的地方就是，為生命長壽村的祠堂裡會有人燒香擺貢品祭奠長壽村的長者，這又讓我迷惑了，總不能是趙高點的吧？
入夜，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一直再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若不是有道天尺在，我們四個恐怕就飲恨當場了。長壽村地處偏遠，就算爺爺和姐姐他們知道我們有難想要趕過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裡。
我隱隱覺得，也許一場浩劫很快就會到來。
我們連夜從沙丘坐車到了北京，我先去城北孤兒院看望了當初在北京郊區的廢棄工廠救下來的小寶，孤兒院的院長指著角落裡的小寶對我說：「一年多了，小寶這孩子一直都這樣。」
我看著小寶安靜地蹲在角落裡，眼中儘是仇恨，他如今在城北孤兒院裡再也沒人敢欺負他，因為他打架的時候非常凶狠，自從他哥哥大寶死後，他就變得強大起來。
我坐在小寶的對面看著他愣愣出神的樣子，小寶抬頭看向我說道：「王陽哥哥。」
我點了點頭，將一枚硬幣拿出來放在手裡，在他的面前讓硬幣緩緩地浮起來，小寶對此並沒有半分驚訝。
我問道：「你不想學嗎？」
小寶說：「你教我就學。」
於是我將太陰觀的入門道經口訣傳給小寶，並且用打通父親和母親身體經脈的方法幫小寶打通一些經脈，小孩子的可塑性太強，我只是稍稍開啟了幾個穴位，讓他懂得如何運行道氣。
我說：「我教你本事，你不可用來傷害普通人，尤其是小朋友，行嗎？」
小寶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第349章再見劉項飛
深夜子時，我在北京東城的一家酒店入睡。安小武本來是想讓我們都去他家的，但是想到我們如今都是玄門之人，而且我的身份這麼敏感，有了上次姚家派人襲擊軍方的事情，我生怕再給他們家帶來什麼災禍。所以就沒去。
夜晚的時候，安小武帶著宋剛和小狼王去酒吧放鬆一下，而我由於白天時候動用了道天尺的力量，隱隱有些睏意，便一個人在酒店休息。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說：「教授，我們的研究就快成功了，你堅持住啊！」
我睜開眼睛，看到說話的人正是無絕，他半跪在床邊，眼神擔心地看著床上的一個人。床上躺著的人正是余懸樑，而在無絕的身後，還站著中年人白海袖。
余懸樑的面色有些慘蒼白，似乎是生病了，當初他在梅先生的京戲上見過我師傅，算起來現在也已經是七十歲的人了。而他的容貌卻一直都能保持著四五十歲的樣子。定然也是得到了很好的護養。
只是他此時病入膏肓，畢竟又不是玄門中人，眼看著就要離死不遠。
余懸樑看著白海袖問道：「趙高找到了嗎？」
白海袖說：「教授，聽聞趙高已經從袁門隱的手裡跑掉了。」
余懸樑說：「能從袁門隱手中逃脫，這個趙高還是有過人之處的。只是不知道他的血液樣本袁門隱有沒有得到，他們的研究又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無絕說道：「教授，你為他們服務那麼多年，到頭來，那袁老狗一點情面也不顧將你掃地出門，還把您多年的研究成果搶去，太可惡了！」
余懸樑說道：「交出去的研究報告我們都有備份，除了我我不相信還有誰能夠看懂那些方程式，我余懸樑哪有這麼容易就死，老白，啟動A計劃吧。」
白海袖點了說道：「知道了教授。」
忽然，一陣敲門的聲音將我驚醒，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從酒店的床上醒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聽到余懸樑他們的對話，我並沒有靈魂出竅，但是我的確是聽得真真切切。也許是我的神識強大到一定境界之後產生的能力，也許是道尊令帶給我的類似於千里聽音或者是未卜先知的能力，總之我確信自己所聽所見並不是做夢。
從余懸樑的話裡我得知，趙高是自己從袁門隱手裡逃脫的，說明趙高並沒有歸順袁門隱。說來也是。趙高一代梟雄，怎麼會甘心歸於袁門隱的帳下，那麼在大良山長壽村我看到的那個身穿羽服的人就一定是趙高了。
趙高的目的是什麼，他是想讓我幫他找到瑤光，最終找到進入萬世淨土的入口？
「王陽，醒醒啊開門！」門外是小狼王的聲音。
我打開房門，小狼王說：「宋剛和小武抓到了一個人，你認識！」
小狼王剛一說完，宋剛和小武就擒來一人，那人正是劉項飛。
「劉項飛？」我心中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劉項飛不是黑袍人嗎，如今功力已經深不可測，怎麼那麼容易被抓到？還是說他走火入魔，功力盡失，所以才會被宋剛和小武抓到？
「王陽，是我啊，我是劉項飛！」劉項飛見到是我，向我喊道。
「你就別裝了，鬼谷之中把我們一群人打趴下，那時候還跟個神靈一樣，現在怎麼蔫吧了，吸的人太多，功力盡失了吧？」宋剛一把將劉項飛扔到了房間裡，他的猜想和我的猜想一樣。
我們關上房門，看著有些狼狽和疲倦的劉項飛，我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剛說道：「小武帶我們去酒吧，可是趕巧的是劉項飛竟然是那家酒吧的服務員，你說巧不巧？」
我看向安小武，安小武點了點頭說：「我的道氣還不足以探查別人的深淺，但是宋剛和莫七是可以的，他們察覺到劉項飛功力盡失，本想把他就地殺掉，考慮到你和他是朋友，就把他抓來了。」
我看到劉項飛問道：「你難道不是黑袍人嗎？」
劉項飛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黑袍人是誰，更不知道你們口中的功力盡失到底是什麼意思，已經兩年半沒再見到你，我們難道就不是朋友了嗎？」
我的道氣延展，一絲道氣滲入劉項飛的體內，他體內的確沒有半點道氣，命相平平，資質普通，甚至資質偏下根本不適合學習道術。一個小小的道術也許他練習十年都不一定會成功，可以說，他的資質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差的。
而更為讓我疑惑的是，他的氣海穴根本就沒有打開過，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有修煉過。
我疑惑不解，如果黑袍人不是劉項飛的話，還能是誰，眼前的劉項飛的確是我認識的劉項飛，無論從言行舉止還是其他方面，我都可以確定他就是劉項飛。
我問道：「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劉項飛說：「縣城的火車站，當時我們都提了幾個大包，上了車之後我還送了你一部手機，之後我們遇到了兩個劫匪，那兩個劫匪突然暴斃，猜得不錯就是你殺的。」
宋剛和小狼王一臉納悶地看著我，我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那當初我們在北新橋租下的房子，我走後的一個月你為什麼不住了，還有你寫的那本日記裡面，你提到你去找顧文華了。」
劉項飛說道：「當初在安小武家裡你們被追殺，我想跟你們一起逃走，因為我不想要我的人生，我想跟你們一樣，哪怕是死我也死而無憾。但是我劉項飛只是一個愚鈍的人，我不像你們都是一等一的天才，我根本就不是考上的東城學院，是顧文華讓我去上的學。」
「你和顧文華是什麼關係？」我問道。土陣雜劃。
劉項飛搖了搖頭說：「沒有關係，他只是說我的內心和他一樣，偏向於黑暗。他最初找到我的時候是七年前，那時候我高中畢業就沒打算再上學，顧文華找到我說有一天他會讓我成為人上人。我在家裡種了兩年的花，當了兩年的花販，後來一把大火，花棚被燒得乾乾淨淨，家裡積蓄也賠光了，我不得不出去打工。於是我又聯繫了顧文華，想請他幫忙，幫我在北京找工作。顧文華將我帶到了東城學院，將我安排成為他們班的學生，一切待遇都提供給我。」
「有這麼好的事情？」安小武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劉項飛說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千里馬，我也知道顧文華不是伯樂，他能這樣供著我，一定是出於什麼目的，那一年，他帶著我和全班的人去了一趟崑崙山，說是挖開了一座古墓，我們一個班的人去了，結果就我一個人出來。」
「到底在古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問道。
劉項飛搖了搖頭說：「如果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會變得這麼迷茫。我從山洞裡出來後，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我只記得自己的確進去過，但是卻記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一回北京就得知自己成了通緝犯，我有想過別人會利用我去做什麼壞事，可是我沒想過自己會被用來背黑鍋。從小到大我一直倒霉，一直都是班上的吊車尾，從來沒人關心過我的感受，也沒人在意過我。我以為顧文華也許能夠成為第一個欣賞我的人，但結果不是，我像一條狗一樣被人嫌棄。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鬼，也遇到了你，那個小鬼告訴我，我的內心趨於黑暗和邪惡，甚至比他更加黑暗，他不想殺我。」
「你說的是小閻王糖娃兒？」我疑惑道。
第350章峨眉危機
當年在東城學院周邊的小區裡，我遇到了糖娃兒，可是糖娃兒臨死之時也沒和我提起過劉項飛。
糖娃兒想要殺劉項飛，甚至比碾死一隻螞蟻都要容易，可他的確沒有殺劉項飛，真的如劉項飛說的那樣。他的內心偏於黑暗，所以才沒有殺他？
劉項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們走了之後，我想在潘家園倒賣玉石的小生意，可是失敗了，我之所以沒去我們租住的地方，是因為那段時間顧文華找我，說帶我去見一個人。那人帶著鬼臉面具，我與他對話的時候嚇了一跳，他知道我很多的事情，也問了我很多事情，他把我的手機要了去。」
劉項飛這樣說的話也不是解釋不通，如果這樣的話，那黑袍人問了劉項飛和我的關係，偽裝成和我認識，又說自己不是劉項飛，故意混淆我的視線。只是那個黑袍人為什麼偏偏要裝成劉項飛的樣子。他能有什麼目的？
我想到當初在陰山古道上追逐黑袍人的時候，黑袍人斬釘截鐵地說他不是劉項飛，而我認識的劉項飛依舊在北京漂泊苦苦掙扎。
可是在廢棄工廠時，黑袍人和顧文華屠殺孩子的事情我可是親眼所見，那時候黑袍人還弱得不成樣子。可他並沒有想要害我之心。
我問道：「你現在在哪裡住？」
劉項飛說：「還是我們原先一起租的那個地下室，我現在在酒吧找了份工作，所以把地下室又租了下來，那個房東說有人去找過我，我猜應該是你，你的手機號碼已經換了，我沒法聯繫到你。」
「這麼說，黑袍人真的不是劉項飛？」宋剛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劉項飛將事情解釋得一清二楚，很明顯，黑袍人不會是劉項飛，唯一的疑點就是為什麼他不記得崑崙山古墓的事情。
顧文華看重的是他內心偏於極端黑暗的一面，估計是想要將自己吞噬他人命相的邪法傳給劉項飛。可是後來他又發現了一個比劉項飛更合適的人，而那個人已經邪惡到將顧文華反噬，自立門戶。
我看向安小武，安小武會意，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這裡面有二十萬。」
劉項飛苦笑了一聲，他接過銀行卡說：「謝謝。」
然後他轉身離開了我們的房間。
小狼王說道：「如果真是朋友的話，我們也可以帶他進入玄門的世界。」土陣估才。
我搖了搖頭也許對於劉項飛來講。這是最好的結果，他的路我不能替他選擇。
宋剛和安小武一陣無言，我們幾人又聊了一會，然後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
第二天趕早，我隱隱約約聽到街上的人在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峨眉山這個詞，手機上的新聞頭條就是峨眉山發生了地震，金霞頂上霞光漫天。
我心裡疑惑，峨眉山在四川蜀地西部，金霞頂為峨眉一大景觀之一，傳言金霞頂上凡是出現異動，必有異寶現世。
我當上道尊之後，除了小狼王送來了他義父的話，其他門派似乎根本對我就不待見，我這個新道尊當得是有名無權。
吃早飯的時候，我和夥伴們說了要去西蜀峨眉山的事情，小狼王從外面走來，說道：「剛剛我聽幾個玄門弟子聊天，講到好像最近京城出動軍隊，向峨眉山那邊進發，現在網上很多事情都被軍方掌控，已經不可相信。」
我們當天下午就到了西蜀峨眉山，原本峨眉山也是作為一處旅遊景點，可是山下此時一片蒼涼，很多景點攤位都被砸得不成樣子，像是被強盜搶掠過一般。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安小武看著峨眉山腳下的景區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疑惑問道。
此時峨眉山的金霞頂上的確是霞光漫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到這裡觀賞，難道真如小狼王說得那樣，軍方的人來過了？
「走，去山上看看。」我說了一聲，向山上走去。
西蜀峨眉向來是地處高絕，山巖陡峭，以天梯棧道聞名遐邇，峨眉派地處峨眉山巔，自古以來都是人傑地靈的大派，出過不知多少行俠仗義的劍俠。雖然如今陰盛陽衰，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門派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我們過了天梯棧道，到達峨眉派的時候，正看見峨眉派的門口有一名受傷昏迷的峨眉女弟子。
「糟了，快進去！」我說著就向峨眉派跑去，竟然有人敢襲擊峨眉派！
到了峨眉派大殿前的廣場上，正圍滿士兵，一群士兵發現我們到來，都將槍對準了我們。
廣場上死了很多人，軍方這邊是以幾個兵王為首，而峨眉派的人則站在大殿前前方，峨眉女道嘴角溢血，身後是一群面色憤慨的峨眉女弟子，白蓉正站在峨眉護山女道的旁邊。
至於峨眉掌門苗玉肌則正在軍方和峨眉派的中間，與一名上將級兵王比鬥。
兩人似乎已經大戰多時，苗玉肌明明佔據上方卻一直沒有下殺手，這與她的性格不符。
苗玉肌見到有人到來，一掌將那名上將級兵王打退，口中說道：「承讓了。」
這名上降級兵王正是當初圍殺姐姐的幾名老兵王之一，他抱了抱拳說道：「苗掌門的道術超群，在下甘拜下風哪！」
苗玉肌說道：「將軍既然輸了貧尼一招，還望手下留情，放我峨眉一條生路，老掌門已經仙逝多時，體內並無內丹，更為舍利子，不然當初余懸樑也不會放過她老人家。」
那名兵王說道：「苗掌門，我可以放了峨眉，但是開棺驗屍的命令可以袁將軍下的，袁將軍若是怪罪下來，我也擔當不起。還有，袁將軍想要收服各大門派是看得起你們，還望你們好自為之再好好想想，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我們改日再會。」
峨眉女道說道：「都已經說了幾次了，峨眉派不會向任何人屈服，道尊年紀雖小，但卻是老道尊的親傳弟子，袁門隱的做法終究是欺師滅祖的行為，新道尊法令，玄門之人不可與軍方有染，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峨眉派雖然表面上不得人心，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對道尊的忠誠可見一斑。當初師傅仙逝，雖然峨眉派的人也圍在太陰觀前，但是他們並未對我生出絲毫的殺心。後來小狼王在講到狼王莫天通偷聽武當、中原、廣東和峨眉這四大門派的掌門秘密會晤商量造反奪道尊令的事情，也只有峨眉是出於反對，憤然離場。
一名兵王也轉身注意到了我的到來，他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電子設備，接著看向我，似乎是在與我對比一般，接著他走到那名上將級兵王的面前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那名上將級兵王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就是新道尊王陽？」